即使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夹杂嘈杂的音乐声,思虞仍听得出寒辙的声音得意至极。

她闭上眼不语,而寒辙又道:“虞妹妹,是不是因为照片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这种滋味我深有体会,就好像每一个我想你想得睡不着的夜晚一样,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催眠自己入睡的么?”

思虞知道他口中吐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所以继续沉默。

那端寒辙发出让她又想跑浴室呕吐的笑声,“我打电话给那些巴结我的女人,把她们当成是你,叫着你的名字亲吻她们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她们叫我寒大哥,用她们的身体取悦我,在幻想中和你一同达到高/潮。”

思虞没能忍住,一阵干呕声立即逸出。“觉得恶心么?那怎么办?你以后可是要和我生活在一起,像她们那样取悦我,让我的身体快乐,满足,现在只是听就觉得恶心,我要是心里一个不痛快把照片流传出去可就不妙了。”

这个人渣!

思虞咬牙死死压抑胸口澎湃的怒气,不让自己中他的圈套。

而寒辙突然话题一转:“出来吧,我想见你。”

思虞扫了眼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而从他那端传来的嘈杂音乐声判断,他应该是在酒吧或者夜店之类的声/色场所。

“我在朝歌底层的酒吧。”

朝歌?

思虞眯眸。那是顾筠尧的地盘。

“我知道你在听,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若半个小时后不见你,后果你自己想。”

不给思虞反驳的余地,话落寒辙便挂了电话。

思虞没得选择。

朝歌对思虞来说并不陌生,所以比起来朝歌寒辙会对她做什么,她更担心会在朝歌碰到熟悉的面孔。

驱车到了朝歌,停好车走向电梯口直达底层的酒吧。

梯门一开,便有很high的音乐声钻入耳。

她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将脸遮住大半,又抬手搁在额头上,确定这样应该不会被人轻易认出,这才迈开脚步走向大厅。

朝歌的酒吧24小时营业,即使消费贵得惊人,生意仍十分火爆。

思虞不懂寒辙这种人渣是怎么进得了朝歌的,以朝歌对人的挑剔态度,并不是有钱就能进,而顾筠尧更不会和这种人渣有交情。

胡思乱想间肩上一沉。

她心口一跳,回头顺着搭上自己肩的那只手看向它的主人冲她笑得嚣张而得意的寒辙,那种恶心想呕的感觉顿时又一涌而上。

“我一直站在酒吧门口的角落等你,看到你走出电梯的刹那,我全身的血液为你沸腾。”

因为有音乐声干扰,寒辙微微把脸压下对着她说话,喷出的酒精味道让思虞厌恶的皱眉,下一秒已经挣脱开他的手,退后两步。

“子这么烈,那我们怎么合作?”

寒辙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歪着头问她。

思虞扫了眼全场黑压压一片的人群,虽然并没有人把目光投向这边,但仍觉得不安。

寒辙许是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什么,指了指前方,“我开的包房在那边,就看你敢不敢去。”

她说不去他会由得她选择吗?

答案显然是不。

所以思虞没多费口舌。

穿过大厅时因为人多的关系,总难以避免和其他人有肢体的碰撞。

思虞尽管尽量避免,却还是和从旁走过的一道高大的身影撞了一下,她连忙低头,而对方显然也没在意,只是在和她擦身走过时忽地顿住脚步。

“阿纶,你看什么呢?”

思虞听到身后有人问。

但却没听到有人回答。

而她也无暇去顾及其他,身后盯着她的寒辙那两道视线让她全身寒毛直立,浑身充满戒备。

她要堤防他偷袭自己,所以不能分神。

“就这里。”

寒辙忽然开口,随后上前推开其中一间包房的门。

还自以为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思虞却只觉得虚伪,恶心。

在她走进去后,寒辙立即关上门。

思虞不确定他有没有把门反锁,警惕的在包房的沙发一端坐下。

包房光线明亮,外界的嘈杂也被那扇门完全隔绝开,一时安静得有些让人心生恐慌。

思虞强做镇定,冷冷盯着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的寒辙,也不开口。

“别这么紧张,来,我们喝一杯。”

寒辙取了两只高脚杯,打开一瓶红酒分别斟满,然后将其中一杯递过来。

思虞没接。

“你担心酒里下药?”寒辙一下看穿她的担心。

“你要说什么直说吧。”思虞答非所问,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我们边喝边聊。”寒辙把两只酒杯互碰一下,自己端起一杯先喝了一口,而另外那杯仍是递给思虞。

“不管你有没有下药,我是不会喝的。”

思虞表明自己的态度。

寒辙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虞妹妹,你这么不知趣可就没意思了,难道我大半夜叫你出来是要看你脸色?”

“我可以立即走人,你就不用看了。”

“你真是够烈,不过我喜欢,越是烈的女人越有挑战,虽然你已经被冷锡云玩过了,已经不纯洁,但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娶你,你只配做我的情/妇。”

思虞并没有因他这番话而激怒。

眼下的情况动怒对自己并没好处。

“你说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话落她站起身。

寒辙放下酒杯,整个人懒洋洋的往后倒在沙发背靠上。

“冷思虞,你是不是还搞不清楚状况?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拜托你能不能把姿态放低一点,别像个女王一样摆一副高贵的面孔?”

“我没有求你。”思虞冷声回他,“你给我的一天期限还没到。”

寒辙冷嗤:“什么期限?我随时都可以反悔!”

“无所谓,大不了你把照片公布于众,你想拿照片来恐吓威胁我,我劝你别做春秋大梦了。”

寒辙没想到思虞会这样说,震了片刻后才开口:“你不在乎你们兄妹乱/伦的事被弄的满城风雨?不在乎你爸妈知道会不会气疯?也不在乎冷锡云以后还能不能在a市混?”

“对。”

寒辙愕然。

甚至有些恐慌。

那些照片是他唯一可以要挟她乖乖听命自己的筹码,如果她真的不在乎照片流传出去会给她自己和家人造成什么影响,那他拿着这些照片还有什么用?

他眯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思虞,目光毒蛇一样在她脸上流转。

半晌后他忽地笑起来。

“你这戏演得可真好,我差点就让你骗过去,以为你真的不在乎了。”

思虞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只是冷眼望着他。

而寒辙继续道:“你若是真不在乎,根本就不会来赴我的约,而且还这么准时。”

思虞一直以为寒辙是个不长脑子的草包,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有脑子的,虽然他的脑子大多时候只用来做装饰。的确,她刚才只是试探寒辙的口气,没想到他然没那么白痴,那么快就能想明白。

“喝了这杯酒吧,一切好商量。”

寒辙再次把酒递来。

思虞的视线定在那杯红酒上,十数秒后,终究还是接过。

寒辙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这就对嘛,我其实也不是那种险的小人,大多时候我还很好商量的。”

思虞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胃里阵阵难受。

“喝啊,怎么光端着不喝?”

他盯着她端着的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思虞心一横,咬牙将酒杯递到嘴边,在寒辙兴奋的注视中喝掉大半。

“我可是一口喝干。”寒辙晃了晃自己空了的高脚杯,言下之意是她也要一口喝干。

思虞冷笑了下,将剩余的酒尽数喝完。

“没想到你能喝酒。”寒辙假惺惺拍着手为她鼓掌,又拿起酒瓶为各自的空酒杯注满酒。

123、危险获救(二更)

思虞在国外喝的大多是烈较强的调酒,所以并不担心自己喝几杯红酒就会醉。

但寒辙并不是光明磊落的人,所以她怕他在酒里加料。

只是目前的情况她根本没得选择,寒辙既然叫她来,就不会轻易让她走。

三杯酒入喉,本来就不舒服的胃更加难受,奇怪的是连视野竟然也变得有些模糊,而且大脑阵阵晕眩,喉咙发干。

她蹙眉捂住胸口,在寒辙继续斟第四杯酒时忽地起身伸手抓向他的脖子,五指紧扣住他的喉咙死死捏住悝。

寒辙毫不设防,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得酒瓶落地,酒瓶在地上碎裂开来,剩余的红酒飞溅,空气中酒香四溢。

呼吸受阻,他本能的去抓思虞扣住自己喉咙的那只手,思虞却拿起水果盘里那把水果刀在他手上狠狠划过。

顿时寒辙手臂上被划开长长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莸。

而思虞恨声怒斥:“混蛋,你果然在酒里下药?”

寒辙被她扣住喉咙,手臂又受伤,根本发不出声音。

思虞此时又惊又惧,全身都被怒气填满,她瞪着寒辙,心里有种将他碎尸万段的念头,她失控的抬起持刀的那只手要刺向寒辙,眼前却忽然一阵发黑,让她身形不稳的晃了一下。

而寒辙趁机一把推开她,狼狈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又咳又喘,大口呼吸。

思虞被他那一推,跌在身后的沙发旁,手臂落地时不知道是不是砸在了碎开的酒瓶片上,似乎刺痛了一下。

虽然大脑晕眩,但她神智却很清楚,知道眼下的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她必须尽快趁自己还有力气之前逃出这个房间。

她挣扎着站起来,瞥了眼还在喘的寒辙,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

寒辙见状也不等自己缓过气来,气怒攻心的扑过去,自思虞身后抓住她的肩将她用力往回拽。

思虞回头想用在国外时学的一些柔道给他一记过肩摔,却力不从心。

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身体被他用力一拽跌落在他身上,寒辙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死死攫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思虞便看到一张狰狞的脸。

“冷思虞,这是你自找的!”

他的确是在酒里下了药,打算用加料的红酒放倒她,再占有她的身体,没想到她攻击力这么强,竟然喝了加料的酒都还能伤害到他。

他仄的哼了声,使力一把将她推到在沙发上。

思虞喉咙一阵反胃,还没来得及有呕吐的动作,身体已经被一具男的躯体压制住。

“我本来想温柔对你,是你自讨苦吃!”

寒辙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压着思虞的身体,双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思虞被莫大的恐惧笼罩,却更多的是愤怒。

然她身体四肢发软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根本就毫无反抗的能力。

寒辙看她像只被自己任意宰割的小绵羊一样垂死挣扎,心头便一阵快意,似乎连手臂上那道伤口都感觉不那么痛了。

“你放心,我会比冷锡云更勇猛,更让你感到快乐。”

寒辙边撕扯她的衣服边猥琐的说着一些下/流话。

思虞在他撕开自己的外衣时心里感到绝望。

她恨自己明明怀疑他在酒里下了药为什么还硬要喝,恨自己那一刀为什么不是划瞎他的眼或者直接刺入他胸口。

她有太多太多的恨,可现在却晚了。

寒辙盯着她凝白如玉的颈项和锁骨,喉咙动了动,按捺不住的低头。

眼看着要吻下去,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思虞一震,目露一丝希望的光痕。

寒辙却不耐地回头瞪向紧闭的包房门,怒吼:“滚!不要打扰老子好事!”

他话刚落,‘嘭’地一声,房门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大力揣开。

寒辙惊得瞠大眼,瞪着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还没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身体已经腾空飞向包房的某个角落。

思虞望着如神灵降临的男人,觉得好熟悉,却因男人背光而立和自己视线越来越模糊而看不真切。

救我。

她发出呓语般的两个音节。

男人扫了眼她身上被撕扯得凌乱的衣物,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弯身将她连脸一并盖住,随后抱起她大步离开。

而摔在角落里的寒辙已经昏死过去。

思虞浑浑噩噩中感觉自己被抱上车,然后还听见对话声。

“少爷,你不是查陷害老爷的那个人么?怎么抱了个女人出来?”

“去我住处。”

清冽如泉的声音。

思虞觉得耳熟,但大脑一片混乱,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好热,好难受……

她不自觉去拉扯身上盖着的外套,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