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知道自己碰到哪里了。不由自主地低头,换来的是他掠夺呼吸的深吻。他抵开她的唇瓣、贝齿,她启唇,他的舌头顺势滑了进来,不给她任何反抗犹豫的机会。

所有的感官被他霸占,她心头盈着铺天盖地的满足感,在洛杉矶时她想念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有他带给自己的如斯感受。

很久之后他撤开唇,额头抵着她的,闭着眼平复呼吸。一会之后睁开眼睛,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好想将刚刚的事继续下去。”

跟他在一起久了,她一瞬间就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耳廓悄然升起粉色,却是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耳边说:“我也想,但是——”

但是?言景旸抬起头,眯眼的同时挑了挑眉。

路曼十分想知道这个有难度的表情他是如何做得如此熟练的。

她看了他一会,忽然继续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今天不可以,我今天不太方便。”事实上,未来一周都不可以。

今天是17号,他记得她例假通常都是在月中,这会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悻悻地趴在她身上,开始悠悠地长吁短叹。

林司机早已处于崩溃边缘,这两个人秀恩爱简直要闪瞎他的狗眼,啊呸,帅眼,偏偏这会还在堵车,他坐在驾驶座上,分分秒秒都是折磨。

车子到别墅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他们进门静静坐了一会,言景旸站起身,去厨房为她准备午饭。

路曼跟在他身后,调侃他的厨艺,“你确定这顿饭你要做?那我用不用提前准备好泡面?去年圣诞节你做的那顿饭,我可能永生难忘,只能说那顿饭没有毒死我们两个,是因为我们命大。”

言景旸罕见地没有反驳,短短地嗯了一字,“可能一会会有惊喜,”他拿过一件深咖色的围裙,有模有样地套在身上,只留了后背给她,“帮我系一下。”

路曼笑了笑,在他身后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出来。

然后她便站在他身后看他洗菜、切菜、将菜煮熟。看得出来他做菜比以前要熟练了很多,而且动作优雅地像一幅画,抛开菜的味道不讲,看他做菜实在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她看了他几秒,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轻轻嗅了嗅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夹杂着男性气息的味道。

“曼曼,”言景旸腾出一只手,企图将她的手臂放下来却是徒劳,只好解释道:“你这样油滴溅出来,会烫到手。”

“没事,”路曼轻轻摇头,“你小心一些就没问题。”

她那样轻柔却依赖地抱着他,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是暖的,心脏那里像是被什么填得很满,身体舒畅到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

他做好后亲自盛到盘子里,端上餐桌。路曼尝了一口他做的菜,长长地嗯了一声,伸出拇指比了个赞,“有进步,你最近是有到哪里学过做菜吗?”

被她这么一夸,言景旸居然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地,他愣了一会才解释说:“并没有,我只不过看了几本食谱书,照着上面讲的做了几次菜而已。”

当然他自动忽略了学习过程中各种各样令他想象不出的曲折。那些他用来勉励自己就够了,自然绝不会说给她听。在她眼中,他只要保持一切都很擅长的形象就好。

“对了,”言景旸忽然问:“你原本不是说明年五月份才能结束实验回国,怎么会提前这么长时间?”

“哦,那个啊,”路曼想了想,语气辨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话,“我怕你到了三十岁会觉得自己太老,在我面前会觉得没自信,所以我回国是为拯救你的信心。”

她能提前回来,完全是因为第一年的努力勤奋,三篇论文在SCI上发表后,她自然没有必要非待在那里不可,更何况专业型硕士毕业,在论文方面没有太过严苛的要求,只是导师一直不放人,直到她跟导师说她回国是因为要结婚,导师才勉强答应她提前回来。

至于她回国的理由,她刚刚说的是一部分,除了考虑到他已经等她够久,经常飞来飞去太累,她自己也想安定下来了。二十四岁本不是非要尘埃落定的年纪,但她既然已经认定了他是那个答案,早些安定下来也未尝不可。

言景旸听完未置一词,路曼觉得他脾气真是收敛了好多,心中的小女王已经得意地挥起皮鞭。

然而她忘了,言景旸可是典型的天蝎座,而天蝎座最大的特点便是记仇。

一周之后,她验证了星座的可信度…很高。

而在那之前,明天便是他的生日,她最近只想着回国的事情,竟忘了准备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or后天放正文结局,么么哒~

猜猜下一章写什么?

第67尾章 尾声(下)

路曼为礼物的事情冥思苦想了一整晚,后半夜才勉强在他怀里入睡。第二天她睁开眼,言景旸已经醒了,他正在被子里拥着她、专注地看她的睡颜。

“你醒了,”他凑上去想要吻她,路曼伸出胳膊挡了挡,微笑,“我还没刷牙。”

他动作一顿,还是不管不顾地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现在几点了,”卧室里尽管拉上了窗帘,依旧明亮非常,她猜测现在怎么都得有九点钟了。

言景旸从他这边拿过闹钟给她看,“十二点半。”

路曼睁大了眼睛看他,语气有些埋怨,“都这么晚了啊,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你这几天就应该多休息,”言景旸为她掖了一下被角,“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她睡懒觉,他是喜欢的。这样的话,他们既可以身体贴近地待在一起,他也可以为自己睡懒觉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陪老婆睡懒觉,听起来就是特别美好的一件事。

老婆…

言景旸脸上流露出思索的表情,今天他过生日,复婚的事情可不可以当作生日礼物呢?

“不睡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路曼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奸诈?”

言景旸“嗯?”了一声,“没什么,我们一会去个地方。”

他穿好衣服,命令她先不要动。洗漱好后回来,他伸手去脱她身上的睡衣。

“你、你做什么?”

“我帮你换衣服。”他理直气壮。

“不用,”路曼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她红着脸换好衣服,刚准备下床就被弯下腰的人抱了起来,“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不能够自理。”

“听话,”他下巴贴了贴她的额头,“我想这样照顾你。”

像养女儿一样吗?她用眼神质疑。

“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不自在。”

“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样有些过。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妥协,“就这一次。”

下楼后,他亲自为她做了午饭,在她言语跟动作的坚持下,他才没有再把她当小孩子来喂。

她一直惦记言景旸说的那个地方,午饭很快便解决掉了,他看她吃得香,以为自己厨艺大有进步,开心的表情写在脸上。

吃完午饭,她已经是迫不及待要跳上车。一路上,路曼一直问他到底要载她去哪里,他只是笑而不语。

车子最后径直开进了TIC写字楼的地下车库,路曼不禁有些失望,来这里有什么好卖关子的?她还以为…

她也不知道自己以为什么。

言景旸下车后牵着她,两个人从地下一层坐电梯一直升到言景旸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一路走到他的办公室,期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现在明明是工作日,怎么会没人?她觉得奇怪,想不通却也没有深究。

走进他的办公室,她又想起许久之前在这里发生过的算不上愉快的事,那天她知道了那些照片的存在,以为是他找人时时刻刻跟踪监视她,当时伤心不已地一个人跑出去的场景依旧鲜活地印在脑海里。

现在想来早已没有那时的绝望透顶的情绪在,只是心底还是忍不住嗟叹唏嘘,因为照片,因为乔任,他们之间曾有过那么冰冷的相处对峙,那些值得惋惜的时光是无法挽回的了。

言景旸牵着她,让她在沙发上面坐下来,问她想喝什么饮料。

“可乐?果汁?酸奶?”路曼也不确定,“只要是凉凉的,都好。”

言景旸听罢转过身来,挑了挑眉看她,目光里满是不赞同,“不可以,肚子会痛。”

“唔,”路曼眸光垂下来,“那没有特别想喝的东西,不然就热奶茶好了,有么?”

“嗯…没有,”言景旸走到大班桌前,拿起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热茶,可以么?”

不能喝冷饮,路曼倒是无所谓喝什么了,点了点头。

他泡好茶递给她,自己在她身边坐下来,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膝盖,时不时抬起手臂看一眼腕表,面容有些急切,路曼抬眸看了一眼他,“你…有事情要忙吗?你可以不用管我,我没关系的。”

言景旸咳了一下,“没什么重要的事。”眼睛却看向窗外。

路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头扭到一半,言景旸伸手过来阻止了她,他捧着她的脸,试图用自己的俊脸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路曼现在对他的脸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扯下他的手,看向窗外。今天的天空很蓝,他的办公室在三十二层,从这里的窗看到的天空要更蓝更美。

但是,这样的天空在这个季节算得上常见。她只看了一会便觉得索然无味,就要转过身来,余光瞥到窗外正升起一束气球,她本不想注意的,但是彩虹的颜色它们全占了。

不仅如此,那些气球下面挂了红色的布条,上面清晰地写着七个字:言总可以求婚了。

路曼:“…”

这种事情发短信说不行么,非要用这么招摇的方式。

而且他要求婚,为什么还要别人来通知时间,莫非要挑个好时辰?路曼轻轻摇头,阻止自己的发散思维。

言景旸头痛地揉了一下额角,这帮人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反而显得有些多余?

“那是什么?”路曼转过头来问他。

“气球,布条,字。”言景旸迎上她的目光,冷静地回答她的问题。

“我有眼睛看得到,”路曼说,“我是说你想做什么?”

言景旸深吸一口气,这时已经看开了,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牵起来走到窗边,眼神示意她往下看。路曼稍一低头,被楼底下黑压压的一群人吓了一跳。

有几百人站在楼下,头上统一戴了红色的帽子,最外的人围成一个规则对称的心形,里面的人则是摆出来两个英文单词:marry me。

路曼看了几秒,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人,他的眼神正流露出“惊喜吧”“意外吧”之类的情绪,他还未开口便听到她说:“差不多就让他们回去工作吧,今天外面挺冷的。”

“…”其实他早猜到玩浪漫这招对她来说没用,她一向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不过这时候看她是这样的反应也有点不知所措。

他愣了几秒,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路曼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这才对他要求婚的事有了真实而强烈的感觉,不由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被人求婚。

他打开,黢黑的双眸锁住她的目光,缓慢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路曼觉得更加喘不过气了,她低着头,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

他的眼角嘴角隐隐带笑,嗓音温淳,“以后一直待在我身边,怎么样?”

“虽然我有很多缺点,许多事情没办法做到最好。我以后可能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照顾你,照顾我们以后的家。我性格不够好,以前对你不够信任跟包容,曾经做过那么多混账的事,让你受委屈。我对做菜的事情不擅长,有可能很久之后厨艺也不能够超过你。我不太懂得浪漫,也不会哄人。”他看着她,“但是我会很用心努力地去做,会尽量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你,学着体谅你,一日三餐由我负责,我也会很乐意。”

“所以,你愿意接收我么?”他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说不愿意应该不可以吧?”路曼摸了摸鼻尖,“那就勉强接收好了,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言景旸顿了顿,“你说。”

“第一,我在学校接触异性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不能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吃醋。”

言景旸思索了几秒,点头。

“第二,你要戒烟戒酒,要彻底,就算是遇到饭局也不准喝酒抽烟。”

“…有些难度,”言景旸说,“我尽量。”

“尽量不够。”路曼言简意赅。

“那好,我同意第二条,”言景旸妥协,“那第三呢?”

“第三…等我想出来再说,”路曼又看向窗外,“唉,你什么时候通知他们回去上班,小心他们投诉你摧残员工身心健康。”

“他们不会。”言景旸语气笃定。

“为什么?”

“你以为他们做这些是白做的?”言景旸拿出手机,对那头吩咐完才继续说道:“他们带薪休息,我还要另外给他们加班费。所以他们完全自愿。还有…”

还有?

他取出戒指,牵起她的左手,将戒指慢慢套上她纤细的中指,“刚刚胳膊其实有一点酸。”

“…”

“对了,有生日礼物要送我么?”他站起身。

“…”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觉得送礼物心意最重要了。”

“所以呢?”

“生日快乐,”路曼双手比了一个心,由贴近自己心脏的地方贴上他的胸口,“这是礼物,你喜欢吗?”

言景旸这时候哪里还会在乎生日礼物,他刚刚能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已经很不容易,就算她吹口气说这是礼物,他也会欣然接受。

“喜欢,”他笑了笑说,“今天在公司陪我吧。”

他从书架上取了一摞书给她,路曼拿起一本看了看,诧异道:“你也看小说?”

“我怎么会看那么幼…”他顿了一下,“有意思的书,我看的东西都很无聊。”他那次去她宿舍时看到过她喜欢看的书,她毕业的时候把所有的书都卖掉了,一本都没剩。他凭记忆买回来很多类似的小说,一直存在这里,想着总有一天她能看到。

“也对,”路曼点头,“你看的东西有人觉得有意思才有鬼。”

“…”

言景旸一直忙到晚上七点钟,他提前替路曼叫了外卖,特意为她要了热粥,等他工作结束,沙发上的人已经吃好、闭上了眼。

真能睡啊。

言景旸放轻脚步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来,她被放平的一瞬间便醒了,因为刚刚醒来声音有些怪,“你忙完了?”

“嗯,”他点头,“回家再睡?”

“不睡了,”路曼坐起来,“我们看夜景吧。”

她走到窗前,言景旸站在她身后,伸出手将她慢慢拥在怀里,一会之后他忽然开口:“看到那边的建筑了么?”

“哪个?”

“最高的那一座。”

那座建筑周身都是蓝色的光,在墨色的夜空里很是漂亮,路曼知道,那是A市最高的楼。

“嗯,那座楼怎么了?”

“不出三年,TIC的写字楼就可以远超那座楼的高度,分公司会开到世界各地,”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到时候养多少个你都没问题。”

她回头,故意板起脸,“你还想养很多个?”

“怎么会,”他顿了顿,放在她腰上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意有所指,“满足你一个我已经很耗费精力了。”

路曼不理会他话里的深意,回头望向与天幕相接的整个城市,天边若隐若现的群山,万家灯火还有一片温柔明亮的月光。

这是他们共同呼吸、心跳的地方,也会是他们未来的孩子第一眼会看到的世界。

他松开手臂,双手紧紧握住她的,重又叠放在她腰间。

他们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那样坚定地为对方跳动着。

从此甘苦与共,直到白首。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领证跟婚礼就不再多写了,第一个番外会是他们的小包子

路曼:“来,湛湛跟姐姐阿姨们打个招呼~”

言钧湛:“hi~”

众人:“湛湛你是蓝眼睛,你爸爸造吗?”

ps:请大家忽略小包子的眸色吧…

嗯,到这里正文完结,不管写得怎么样,我自己觉得都耗费了很多精力。

有时候上课、做实验都在思考剧情。想着怎样发展更合理,不会叫人觉得突兀。

这是我最喜欢的女主(虽然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两名女主…)

谢谢大家支持到现在,以后有不足还是希望能够指出,我会接受乃们的看法建议

上本书大结局那章的作者有话说也是语无伦次的,词穷说的就是这种时候了吧。

乃们坚持到现在,我觉得比我写文还要不容易。总之就是很感谢一路相伴,一路包容。

最后,想对路曼跟言先森说些什么呢?比如赶紧造人之类…

、第68章 番外之宝宝(上)

路曼虽然这时候回了国,她却还没正式毕业,所以导师依旧会时不时找她去学校带一下师弟师妹的实验。理论上来讲,导师完全可以吩咐研二的学生做这些事,而事实上,省监测站的实验需要用到一种检测分析仪器,而那种仪器目前只有她用得最为熟练。

眼看就要到年底,导师急着将每届学生的实验收尾,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教会研一的几位学生使用那里的实验仪器,更重要的是省监测站那边的老师也反感有新学生去碰那里的仪器。一来那里的仪器是国内先进水平,一旦损坏花费会很大,二来这位老师挺喜欢路曼经常过去。她时不时会拉着路曼的手说,“我女儿要是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也正因为此,路曼跟言景旸复婚的事情没有声张,没有婚礼,蜜月推迟。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对于形式化的事情倒是少了很多执念。

两个人年底都很忙,回到别墅皆是一身疲惫,所以晚上两人相拥,平添了些许安定、岁月静好的味道。

转眼已是三月份。

言景旸按照他求婚时答应的,渐渐戒了酒跟烟,在她身上索取时屡屡暴露某种企图,路曼自然察觉到了。

这天晚上,身体契合后,路曼靠在他怀里浅浅地喘着气,低垂着眼,动了动唇依旧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