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惊喜的接过,转手却将另一个耳环一并取下,又将这两个耳环递到王安跟前道:“看来还会在这里呆几天,还望公公多多关照,这耳环值不了几个钱,望公公笑纳!”

哎,如果能直接问这耳环有啥玄机,意味着什么就好了!

“姑娘使不得!”他的背更弯了,依旧低着头,声音里却有恭敬和微微的惊慌。

“公公是嫌弃了?”我将耳环放到桌上,说是耳环,其实有点像21世纪的耳扣,一眼辨不清楚质地,上面精工纹刻的图案也是我看不明白的,不过既是云府的东东,云风又让我戴在耳朵上,应该是值不少银子的。

“奴才不敢。”他忙回道,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着恭敬,“有机会侍候姑娘是奴才的福分,姑娘的耳环如此贵重,万不是奴才可贪心接受的。”

我看着眼前的人,突的轻笑出声,将桌上的耳环重又戴在耳朵上,才说道:“公公,你说殿下什么时候会动了杀念?”

“姑娘,不如奴才再替姑娘沏壶茶吧,安心宁神,喝了之后休息一下,说不定姑娘便不会如此烦恼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退下,这才转身爬到床上,撑不住了,头越来越晕了,让我先躺一会儿吧。

“姑娘,姑娘!”

我费力的睁开眼,看到王安,他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我床前轻轻的唤着。我皱着眉瞅着那碗,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考虑了一下,又挣扎着起身,真没想到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才刚睡了一天的说,汗!

“这是?”我半靠在床头,抚着额头问道。

“姑娘受寒,又有些发热,喝了药再休息吧。”他将药碗递至我跟前,我接过,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犹豫的一口喝下。

“公公,外边的天,变色了么?”我将碗递给他,又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用翠峰云霞漱了漱口,轻问道。

“听说城外那边天色大变。”他接过茶杯回话。

我一惊,转头看了看门外那些依旧守着的侍卫,敛了神轻问道:“可有下雪?”

“好象是下了点小雪,不过现在停了。落地便化水,倒让地上的脏东西冲了些走,算不得是坏事。”

雪?血!他竟听懂了我的话,而且看起来伤亡并不算严重,天青军营里的异已势力想不到这么顺利就铲除了!王安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刚才便是他急匆匆的来找望月宗宁,然后望月宗宁便急匆匆的出去了,说不定为的就是这事儿。

“谢谢公公。”我对他微笑,他拿了药碗躬身退下,掩了门。我钻进被窝,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睛。看来一切尽在曦岚掌握中啊!

迷迷糊糊中又感到有人拉我,哎,难道又要将我拉上城墙不成?我有些认命的睁开眼睛,却意外看到夜风的脸。我连忙将自己的嘴捂住,天哪,这臭小子说是什么暗卫长,结果我每回被劫他都不见影,这回怎的就这么出现了?

我转头朝门外努努嘴,将下巴抬得比天还高,那小子摇了摇头,对着我行了个礼,然后把我像砂包一样扛在肩上,便朝外走去。那些个石雕般守在门外的侍卫如今都已经直直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晕倒,还是撒手那啥了。

除了夜风,还有另四个黑衣人在门外守候,我费力的伸直脖子瞅了他们一眼,便觉夜风纵身一跃,已在屋顶上飞奔起来。我这样横挂在他肩上,虽然头有些晕,人有些冷,但为了逃离这鬼地方,便觉得没啥不能承受的了。

皇宫很大,处处有守卫,又不时有巡检的侍卫一小队一小队经过,我晕着头看着离我渐渐远去的一个又一个的屋顶,看着我呆过的那个小屋子眼见着就快看不到了,却蓦的听到下面一阵嘈杂,接着便感到夜风的身形停了下来,旁边那四人一跃至我们跟前,在我们前方一字排开站定。

夜风扶着我站在他身边,我这才看到眼前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排着金月衣服的侍卫,有一二十人之多,以半月形的阵势,在前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夜风一个手势,四暗卫便与那些个侍卫纠缠起来,夜风揽着我便向后跃去,飞过两个屋顶,这才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夜风拉着我一路掩来藏去,竟躲过了不少侍卫,这小子,敢情这地方他早前已经探过路了。似乎有刺客的消息传了开来,越来越多的侍卫朝这个方向赶来,夜风一边随手解决掉几个拦着我们逃跑的侍卫,一边拉着我一下子在假山后躲躲,一下子又在没人的房子里避避。

那四个暗卫显然一时之间有些被缠住,而往这方向蜂拥而来的侍卫却越来越多,夜风身边多了个不会武功的我,我看着这情形,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姑娘。”一声轻唤,蓦的从我们藏身的后方传来,是王安!

我忙紧紧拉住夜风的衣袖,轻道:“小夜,不要。”

“姑娘请随我来。”王安渐渐走近,小声的说完,便又转身向一侧走去。

夜风略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对着他点点头,他便在一侧护着我,紧随王安走去。

我想这个时候王安若想害我,大声叫 “刺客在这”就行了,他这样做,肯定是想帮我。

我们跟在王安身后,他带着我们向反方向偏僻处一路行进,其实也没用多少时间,竟然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弃弃已久的房屋前,推开门,似还能感到有灰尘落下来。

我和夜风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王安率先进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他转身看我们没有跟上,这才拿出个火折子,点亮,然后对着我道:“姑娘别怕,从这里可以出得宫去。”

我抬脚进去,夜风跟在一侧,顺手掩了门,王安转身拿着火折子在前引路,我也顾不得打量周围的环境,只盯着王安的背,一路小心的跟着。弯弯转转的走了不少路,不是之前在天青皇宫经历过的秘道,倒像是九曲十八弯的封闭回廊。

前面的王安终于停下,转身对着我躬身行礼道:“姑娘,出了这门,便是宫外了,姑娘一路小心,奴才就送姑娘到这了。”

“王安,你回去不会有事吧?望月即将灭国,你还决定留在这么?”我顺着他说的朝前看了看,确实有道门,只是这里似乎废置了好多年,结满了蛛网积满了灰尘,不仔细看倒是没发现。

“多谢姑娘关心,在这里做完该做的事,奴才便会离开。到时候如果姑娘不嫌弃,便让奴才侍候姑娘吧。”他说完,转过身不知在哪按了几下,重重将门推开,一阵冷风吹进来,夜风拉了我,率先向前走去。

我边走边回头,看着拿着火折子依旧站在那的王安,再侍候我?怎么说他对我有恩,若他离开这里来找我,我派人去侍候他还差不多。

远离战场(二)

顺着门往外走,我们就真的离开了望月皇宫,我回头看那隐隐高墙,虽然一早便相信王安帮我,但这么容易出了皇宫,我依旧有些不敢置信。我转过头,有些傻傻的问身边那人:“夜风,我们真的出来了?”

龙曜皇宫没试过,可是之前在天青皇宫,夜风连芷兰宫都不能来无踪去无影的说,可是这一次在望月皇宫却如此轻易的逃了出来,除了王安的帮助,小夜同学会不会还有内应的说?汗一记!

那小子不说话,只一径揽着我朝前飞奔,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小夜。”我瞪他,咬牙切齿的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哎,我刚想从王安那里探得一些关于云府的秘密,如今看来又是不可能了。

他依旧不吭声,却蓦地停住身影,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我有些晕晕的将头探到一边往前瞅了瞅,隐约看见有三道人影急速的朝我们这边而来,待得他们靠近并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站定,我又定了定神仔细看去,竟是芷兰宫三侍卫。

不止他三人,先前在屋顶与我们分开,对付那些皇宫侍卫的四个暗卫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突然便出现在我们与无印无痕无迹的中间。

“这是干什么?”我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这两帮人好象要掐架的样子?

“属下来接公主回营。”无印躬着身对我回话,可是他身形一动,这边的暗卫也跟着动了一下,弄的我都有些紧张起来了。

回营就回营呗,有必要弄得这么紧张么?等等,我疑惑的转头看向夜风,难道这小子不准备将我送回军营去?

“战场危险,主子让属下先将公子送至安全的地方。”夜风直视着前方的那三个天青色人影,却是对着我轻道。

原来如此啊,眼见着这场仗即将走向大结局,接下来会有多惨烈不得而知,我觉得这时候撤退是完全正确的,狐狸的这个决定也算是有点小英明的,嘿嘿。

“无印,曦岚怎么样了?”有一点点奇怪啊,若是碰巧曦岚和狐狸同时派了人来救我,前面那三个人,怎的在皇宫里没撞上,却在这里碰到了。倒好象是曦岚料到夜风今晚有行动,他们三个在皇宫外等着似的。

“请公主随属下回营,到时便可看到六皇子了。”无印一时倒也没再走近,可他说话的感觉怎么让人觉得有些怪呢?

“夜风?”我转头对夜风轻道。

夜风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低声道:“公子放心,天青六皇子并无大碍。”

我点点头,稍宽了宽心,便对无印道:“无印,你代我转告曦岚,说接下来会越来越险,与其让我分了大家的心,我还是暂且到别处避一避吧,你让他好好养伤,到时候我自会与他联系。”

说完我便示意夜风与我一道离开,可是我们还没动,无印他们却早一步向我们这边靠过来,他们一动,那四个暗卫便又挡身在前,两方人马居然就这么开始动起手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气得直想晕倒,大声道:“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好歹有些些作用,我看着纠缠的人影立马分开,复又站回方才的位置,倒好象刚才没有动手一般。

“无印,没听见我刚才的话么?”我皱着眉看他。

“公主,六皇子交待属下今晚一定要将公主带回营。”

“如果我不愿意,你们便打算绑了我回去?”我的声音蓦的有些拔高。

“请公主恕罪!”

靠,果然只是个挂名公主啊,人家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呢,早说了这三人不太可靠的说。天曦岚同学,你没事派这三人来救我干嘛?

不用我选择,也不用我浪费口水说话了,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又动起了手。夜风顾不得礼节,又揽着我往另一个方向飞身而去,留下那四个暗卫缠住芷兰宫三侍卫。

哎,这种时候既然公主不算回事,自然那劳什子的主子夫人更不能顶事了。我任由夜风揽着我向小巷深处掠去,略有些哀怨的想着,只希望他们别闹出人命才好。

前面居然无路可走了!我正暗骂夜风笨蛋,居然挑了条死胡同,结果这小子一个纵身,竟从前面的高墙上翻身而过。我晃了两下站定,抬眼便见一双眼睛正好奇的看着我,在与我的脸距离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我条件反射的一掌狠狠拍去,便见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睛跟着那张脸往后靠去,堪堪避过我一掌,下一秒,整张脸却又痛苦的扭在一起,那人忍不住弯下身抱着左膝盖猛揉,眼睛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耶!这一招好久没用,想不到今天一试,依然有效啊。姑奶奶我一向是手脚并用,上下夹攻的。

“师兄,你是不是救错人了啊?”

师兄?难道是夜风的师弟?我将头自左向右转了半圈,这才发现我们现在似乎在一户人家的后院,看起来房子还不赖的样子,而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态度。

“若尘,不得无礼!”夜风轻斥,转而又道,“该办的事都办好了么?”

那叫若尘的点了点头,然后斜了我一眼,便率先向前面的屋子走去。夜风示意我跟上,我眨了几下眼睛只得照办,也不知接下来是要干嘛!

“夜风,我们这是干嘛?”我被迫穿上了一套粗布衣衫,又万分郁闷的任由那叫若尘的小破孩一脸奸笑的在我脸上捣鼓了一阵,用脚趾末头想想也知道是被易容了,而且绝对会是蛤蟆级别的。可是如果想出城,夜风用轻功带我飞出城不就结了,至于这么折腾么?

“公子,我们连夜出城,然后与主子会和,再一道回国。”夜风也易了容,小厮装扮,就那叫若尘的小破孩没变。

“出城就出城呗,为啥要找个不相干的,还易容?夜风你对自己的武功没信心么?”我看着那小破孩脸上的那抹得意之色,心里便万分不爽起来,这小破孩不会把我易容成钟馗了吧!

“你以为出城这么容易?而且出了城或许比这里更危险,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麻烦么?还问这种问题,看来传言全是不可信的。”那小破孩比夜风早一步开口,斜了我一眼,又顺便理了理自己身上显然比我华丽得多的衣衫,口气比我刚才的还郁闷,说完还摇了摇头。

我正待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没了底气,哎,怎么会被一个小破孩堵得哑口无言的说?

天青军营内部的隐患已经消除,可望月宗宁也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此时望月国之前不抵抗保存下来的兵力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从后方包围了三军。望月这样一个大国,怎么可能只有之前被灭的三十万大军和如今守在望州城内的十万精兵共计四十万大军呢?单是龙曜国此次出征就有二十万大军,加上依旧驻守在各州各边界的兵力,也该不止四十万了。如果是那样,望州城外真的很有可能比这里还凶险。

不过只是因为这样么?为什么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狐狸这种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的坏家伙,肯定还在顾忌着什么算计着什么,难道和传言有关?难道和曦岚有关?

“公子,走吧。”

夜风的话打断了我的皱眉苦思,管他呢,狐狸不是让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嘛,那战争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管他是三军包围望月,还是望月包围三军,反正那几人绝对绝对比我聪明——在行军打仗方面,我又何苦庸人自扰?

“坐…坐马车?”我张着嘴看着眼前的马车,下巴差一点点就掉在地上了。这种时候还要坐马车出城,太扯了吧?

“是啊。”那小破孩又抢在夜风前面说话了。说完自己跳上马车,还示意我也上来。

“为什么是你与我坐车里?你下去,让夜风上来。”我跳上马车,看着小破孩盯着我的脸猛笑,一个怒火攻心,一边说一边便去踹他。

“想让我给你驾马车?没门!”他将头扭向一边,随手拉过边上的一张矮几,挡在了我与他中间,也挡住了我的踹人攻势。

“他是你师兄,你好意思啊!”

我白了他一眼,他却不理,看了我一眼,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颗药递至我跟前。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毒药?”

“我是神医,只救人,不杀人!”他大声的说道,似很气愤。

“神医?”我看了看眼前的人,又低头瞅了瞅手中的药,有些傻眼。

“吃吧,这么多话!”他说完一个欺身,一抬我手,一手又擒住我下巴,也不知怎么一使劲,那颗药丸就这么滑入了我喉咙。

我一手指着他,一边咳嗽:“你…你…”

这小子可不可靠啊?那药确定不是毒药?我没想多久,便觉头渐渐沉了起来,眼睛也有些撑不住的半闭半开,在脑子还剩最后一丝清醒之际听到对面那人念念叨叨:“什么人啊,早该晕倒昏迷的身子,却还生龙活虎的,还说是女人呢…”

远离战场(三)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小木屋一间,纯原生态绿色又环保。

我起身,觉得神清气爽,就是肚子有点饿得慌。摸着肚子爬下床,开门往外找人,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哎,夜风和若尘那小破孩跑哪去了?我凭着敏锐的嗅觉,顺着似有若无的香味,终于找到厨房,天呐,锅里居然还焖着一只鸡呢!这显然是精心为我准备的啊,真是太感人太感人了。

我随便拿了个盘子,烫着手抓住两个鸡腿暴露在外的骨头,将整只鸡拎到盘子里,然后捧着盘子坐在门口边啃鸡边等人回来。虽然分不清哪边是东哪边是西,但凭这太阳给人的感觉,就知道已近黄昏了。昨天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今天也才是第一餐,我没饿死已经阿弥陀佛了,哪还敢像以前那样挑三捡四的,鸡皮不觉得恶心了,鸡胸肉也不嫌干了,今天这只无头鸡,我是什么也没浪费,连鸡骨头都细细砸了一遍,这才舔了舔手指头,打了个饱嗝,决定起身再盛一碗鸡汤补补身润润口。

一道阴影闪过,我手中的盘子就这么不见了。我诧异的抬头,看见若尘盯着他手中的盘子,那上面有满满一堆咬得碎碎的鸡骨头,他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然后猛的抬头,不可思议外加不敢置信的叫道:“你一个人将一整只鸡都吃光了?还吃得这么干净?”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把鸡都吃光了,一块也没给我们留下,那我们吃什么?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吃啊?”他跑进去,往锅里瞅了瞅,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指着我哇哇乱叫。

我又舔了舔手指,慢吞吞的走到锅边,也探头往里面瞅了瞅,很无辜的道:“这鸡又不大,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不完才奇怪呢。我醒来一个人也不见,还以为这鸡是你们特意留给我的,而且我有留鸡汤给你们啊,这才是精华呢。”

“你!”他一扔盘子,气呼呼的走了,我冲着他的背影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拿了个碗盛了碗鸡汤,一边心满意足的喝着,一边有些愧疚的想着:好象是有些不厚道啊,刚才吃鸡的时候光顾着自己饿了怎么没想到留两块下来?哪怕只是两个爪子或一根脖子啥的,也比现在强啊。

“夜风!”我一眼瞄到来人,忙屁颠屁颠的迎上去,顺便还赠送了一个免费大笑脸。

那小子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几下,方憋着声问道:“公子醒了?”

我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然后谄媚的笑着,巴巴的问道:“夜风饿了吧?我们吃饭吧,有鸡汤哦!”

“鸡都被你一个人吃光了,还好意思说有鸡汤哦?还有哪来的饭啊?你有做饭么?”那小破孩也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总是在最不该说话的时候出声。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的道:“小夜,我太饿了,对不住你们了。”

“公子,若尘不懂事,还望公子莫见怪。”夜风恭恭敬敬的对我说完,转身便对那小破孩轻斥道,“怎可这么不懂规矩?”

那小破孩撇撇嘴,一副想反抗的样子,却终于什么都没说。我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看来小破孩还是满听夜风的话嘛!

“夜风,我说过在我面前不用太拘礼的,再说若尘还是孩子呢,别对他太严了。”

我说的分外慈祥和霭,满意的看到小破孩的脸明显的抽了几下,嘴巴动了几动,最后憋出一句“我去准备饭菜”便一溜烟的消失了。

“小夜,这是在哪?望州怎么样了?还有大哥也在这里?他不是回国去了么?”我一下子问了N个问题,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夜风。

“这里是涟州,离望州已经有些远了,主子正赶来,望州那边的战事主子交待说公子不用担心。”

我略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什么叫我不用担心?人家好歹也是功臣嘛,怎么一下子就没我啥事了?连心也不用担一下,哎,那不是又要开始无聊了嘛!

精神不错,如今肚子里又塞了个鸡,哪还能闲下来?我将这屋子里角角落落溜了个遍,虽然是简陋了点,不过人家环保啊,而且这房子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勉强算是别墅呢,环境美、人均绿化面积多、空气质量好,战乱年代,真是没啥好挑剔的。然后与夜风若尘简单的用了晚餐,又喝了两小碗鸡汤,天色便整个的暗了下来。

“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正待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爬床上睡觉,若尘同学突然出现在我跟前,咬牙切齿的说道。

呃,大晚上在人家闺房门前坦白自己的年龄,小破孩想干嘛?我忍不住后退两步,双手环胸,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人。

“你这女人脑子在想什么啊?我对你这样的一点兴趣也没有。”那小破孩看着我,气得涨红了脸,“以后不许说我是孩子了!”

啊?孩子?难道小破孩还在计较之前我对夜风说他是小孩子的事?

“等等。”我看着他转身便想走人,忙叫住他,然后三两步跑到他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一脸狐疑的道,“你真的有十八岁了?”

“骗你干嘛!”他朝着我吼,我觉得粉有可能有几颗唾沫星子已经飞到了我脸上,不过我现在脸上糊着一层假面,感觉不到罢了。

“你有证据证明自己十八岁了么?”我白了他一眼,闲闲的道。

他瞪圆了眼睛足足有三秒钟,好象我是怪兽一样,然后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撒腿跑开了。我捂着肚子大笑,推门关门躺到床上依旧笑,这小破孩倒有些好玩,可比他师兄可爱逗人多了。

话说我正睡得香甜的时候怎么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嘴唇?我伸手挥去,又感觉手也被人紧紧抓住。啊!莫非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我立马惊醒,一边欲张嘴喊救命,一边手脚并用一阵乱挥乱踹,那淫贼居然不顾被我踢打,只伸手紧紧捂住我嘴巴。我急得去咬那手,然后颇为无奈的一声“浅浅”传入耳际,我霎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在床上,妈啊,可把我给吓死了,狐狸这混蛋太过份太无耻了,有胆摸黑爬上我的床,倒没脸被人发现他这小人行径。如果我刚刚真喊出声,夜风突的出现,看他脸不脸红,哼!

狐狸拥着我,我当然装装样子的挣扎了几下,看着他在黑暗中黑亮的桃花眼,然后伸出手往他脸上像揉面粉团一样的仔细揉了个遍。

“浅浅这是干嘛?”他握住我在他脸上不停揩油的手,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