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自然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在敏妃回来前,飞快地道:“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谢姐姐。”曲非烟高兴地说:“有姐姐这句话,小非子就放心了,只望姐姐以后进了漱玉宫,能如今日一般待小非子。”

就这么几分钟几句对话,曲非烟与碧瑶结成了同盟。碧瑶明白表示会透露消息给曲非烟,曲非烟允诺想办法让碧瑶在漱玉宫有一席之地。

敏妃送客回来,并没有再与曲非烟进行心理战术,她看着曲非烟笑了,真正的和颜悦色:“小非子,回去罢,好好侍候主子。”

回到漱玉宫,精神一放松,曲非烟把在华阳宫中听到看到的又回忆了一遍,然后心头一沉,她想起一处疑点:红玉虽然失忆了,可行事并没有多大差池,为什么李婉容那么快知道?还有朗润卿擅自回京到漱玉宫来,虽说她装糊涂逃过李婉容的追问,可是李婉容看来对于实情却完全了解的只是没有证据可以告到御前罢。她为什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13

13、千回百转中 ...

连下了几天的秋雨,敏妃不再召见曲非烟,李婉容那边也没有动静,曲非烟提着脑袋过日子的境况稍有好转,她提起精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漱玉宫众人,想找出朱明昭的卧底,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秋雨在九月十四晚消停了,十五日是例行的休息日,一大早景王就命太监过来请朱明熙出去跑马,还指明了让曲非烟同去。

这天不上早朝,朱明熙起得晚,曲非烟也就不用寅时爬回自己宿处,两人睡到辰时朱明昭的请贴送过来时才起床的。

“想不想出去?”朱明熙心情很好,看曲非烟频频看他,笑着问道。

“想。”曲非烟很肯定地点头,虽然跑马很辛苦,可是跟在朱明熙身边,信息当然是最通透的,还可以离开漱玉宫不用挨宫人的白眼。至于几个皇子的明枪暗箭,她相信朱明熙有的是办法挡,她只需扮傻就可以了。

“在宫中闷了?”朱明熙笑着揉揉曲非烟头发,抬头问柳絮:“给小非子准备别的衣服了吗?”

“准备了。”

柳絮漫应了一声,吩咐青霜去侧殿衣柜里拿,自己则手脚麻利地服侍的朱明熙穿戴。

朱明熙着装完毕,微笑着看曲非烟。曲非烟开始愣着,片刻后领悟,朱明熙这是等着她发花痴呢!仔细地打量了朱明熙一眼,曲非烟赞叹:“五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朱明熙今日的穿戴又变了个样,竟是一身淡雅的浅绿交领右衽短襟上裳,银白绣云纹腰带,月白绸裤,及膝白色长靴。如此柔和鲜嫩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仍是英气勃发,霁风朗月。

“有没有比朗润卿好看?”朱明熙得意地笑了笑,容色一整,却又盯着曲非烟问。

这算什么情况?吃醋?拭探?还是要她表态选择?曲非烟暗骂,你自己说的,朗润卿是真正的天人,却又来这样问我,我若说朗润卿比你好看,是不是就是吃里扒外?若说你比朗润卿好看,却又是睁眼说瞎话。曲非烟脑子里飞速地运转,脸上却一丝犹豫没有,走过去挨着朱明熙磨擦了几下,喃喃道:“殿下是俊,相爷是美,殿下你说俊好看还是美好看?”

朱明熙本来颜色端整,给曲非烟磨擦了几下,再看她眼波水润,白-晳的圆脸红彤彤的,那脸端不下去了,一揽曲非烟的腰,屈身就想把曲非烟抱上寝榻。

“咳咳……”柳絮咳了几声:“殿下,大殿下相约的时间快到了。”

“殿下……”曲非烟娇喘着捶了朱明熙一下,忙不迭从他怀中跳开。

“时间还早吧。”朱明熙有些不甘愿。。

柳絮斜了曲非烟一眼,曲非烟知机,忙道:“我去看青霜姐姐给我拿衣服了没有。”

待得曲非烟走远了,柳絮上前给朱明熙整衣领,整完了手一顿,却不离开,按着领口不动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朱明熙按住了那只手。

还是上次会合的那个地方,还是几个皇子和顾唯昀,只少了朗润卿,曲非烟有些儿恍惚。

“五弟真会调养人,小非子越发好看了。”朱明昭笑着夸曲非烟,一面抬手半扶她,不给她下跪见礼。

曲非烟低垂着头作不好意思状,她身上穿的弹墨花绫青缎子衣裤,颜色有些深,可料子是上好的,她皮肤又白,倒确实很好看。

朱明昭夸朱明熙的人,二皇子朱明曙也不甘落后,赞同的跟着夸了几声,顾唯昀也笑道:“小非子确是越来越好看。”

三皇子朱明珂却冷哼一声:“不知廉耻,倿幸之辈。”

曲非烟刚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脸快埋到胸前了。

朱明昭干笑了一声,朱明曙开怀地笑,朱明熙淡淡地哼了一声,顾唯昀却似颇尴尬地唔了一声,然后笑道:“走吧,这么多天没来了,筋骨闷坏了。”

马儿的嘶嘶声,几个人上马了。

“小非子,上马,跟在我们后面,小心些。”朱明熙招呼了一声,打头拉起缰绳,几个人朝树林深处纵马疾驰。

曲非烟开始跟着,很快被远远拉下,她也不急着跟上,横竖她对射猎没有兴趣。看着朱明熙等人走远了,她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上次与朗润卿游水的那个湖泊方向而去。

湖水还是澄清碧绿,周围的景色却变了,四周的高大的树木上次只是间着几片黄叶,这时却金黄一片,间夹杂着数片鲜艳的红。

曲非烟滑下马,把马儿拴在湖边的大树下,默默地来到湖边蹲下,捧起水洗脸,水很凉,沾水的手指微微有些冰,曲非烟注视着水面失神,碧波荡漾的水里慢慢幻化出游水嬉戏的两个人。

“朗润卿……”她低低地叹息一声,指尖在水面划着,刻划出那三个字,一滴泪滴在水面上,带出一圈涟渏。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非烟蹲得双腿发麻,她身体一歪倒到地上。刚下过雨,地面还残余着湿意,她没有在意,只瞪大眼看着蓝天上朵朵追逐的白云发呆。

晚间与朱明熙同眠,虽然他中了销魂散后都会睡死过去,可是曲非烟总担心他会醒过来,根本不敢安心入睡,躺在地上没一会,她便陷进沉沉的梦乡中

“小非子,地上凉,起来。”朗润卿好看的眉眼出现,温柔的低语在曲非烟耳边响起。

“我不起。”曲非烟摔了他的手,有些微怨恼。

“怎么啦?生我的气?”狭长的凤眼含笑,温润的红唇微微上挑。最是那凝眸含笑间,千回百转的风情尽现。

曲非烟呆呆地看着,有些儿痴了。

“闭上眼睛。”洁白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眼睑。

“不要。”曲非烟嘟嘴,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他了,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这样说。

微凉的手指来到她的红唇上,指腹在上面摩挲,朗润卿低笑道:“为什么不闭眼,怕我走了?”

“你走你的,我才不怕呢。”曲非烟想扭身离开他,却又舍不得唇间那温情脉脉的碰触。

那抹已由微凉变得温暖的接触却离开了,朗润卿站起来,随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服滑落的声音,白袍中衣里衣衬裤,一件件优雅地剥离,眉眼那样精致的人,身材却不纤弱,肌肉充满活力,白-晳的胸膛上两粒樱红异常漂亮,紧致平实的腹部下面,暗红的巨兽离了束缚,在快意地弹跳。

“啊……”曲非烟惊叫一声,指着朗润卿颤抖着问:“这,这是在野外,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呢?你看,大地为床,青草作褥,蓝天是帐,白云当被,小非子,上次你晕迷着,这次,我会让你享受到那极乐的滋味。”朗润卿浅笑着,他的手指伸向曲非烟的衣领,慢慢的把它拉开。

就在这一瞬,那抹浅笑消失,阴冷浮上那精致的脸庞。

曲非烟羞愧地拉衣领,她知道,那上面肯定是红痕斑驳,朱明熙每天晚上都要在上面啃咬许久,昨晚亦是如此。

朗润卿的手按住她的手,游移着来到她锁骨处,他轻叹一声:“是我不好,我没有护得你不受欺辱。”

曲非烟心头一酸,想到每天晚上的提心吊胆,泪水忍不住冲出眼帘。

他拉起她的双手轻轻抚摸,又轻轻地放下,整个身躯伏了下来,微凉的双唇来到曲非烟的眼睑,极尽温柔地吻著,将一颗颗泪珠尽数吻去,良久还不愿离去。灼热的呼吸喷在曲非烟脸上,那温暖的触感传来的仿佛电流穿过的麻痒的感觉让她心中颤栗不已,白腻的脸上变得殷红。

他的舌尖离开她的脸颊,轻舔她的耳垂。他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探进她的衣领里,那里面肌肤柔润,滑腻无比,胸前小巧玲珑,因为手指的攻势而微微颤抖,那两颗粉红樱桃颤动着诱人采摘。朗润卿轻轻地旋转着……

曲非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喘息不已。

“唔……啊……”曲非烟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融化在这激狂的情潮中,身体越来越虚软无力,强烈的攻势让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相爷……不行的……“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两手乱打乱动,眼中水汽弥漫,双颊绯红,她脑子里空空的,可是她知道不行,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间,不行的………

朗润卿双眼幽深,脸上的微笑极其温柔,他搂紧她,享受著那柔若无骨的娇媚,他一边吻她一边问道:“你不想要吗?一个月零七天了,你没有想过我?”

想他吗?有没有想?曲非烟皱眉,突然胸前一痛,朗润卿抓着她那里用力一旋。

她惊叫“疼,你轻点……”

一抹疼惜浮现在那出尘绝俗的脸庞上,朗润卿的手指快速抚弄起来……曲非烟挺起胸膛,难耐地扭动起来,那让她着魔的手指却突然离开了,还没等她抗议的话出口,火热的手指探到下面,一下子冲了进去……

“啊……”那麻痹的触感让她全身一僵。

“喜欢吗。”朗润卿在她耳边完低语,手指伸进去轻轻捣弄。

“不要……”曲非烟轻喘,羞耻地感到下面湿热起来。

“还不要?我让你自己说要。”朗润卿撤出手指,带火的双唇重重的吻住那柔弱的花瓣。

“不要……啊……啊……相爷……啊……”曲非烟瞬间被那颤栗的快感激得全身颤抖,难言的羞怯让她不自主的想要夹紧双腿,两腿却被朗润卿死地按住,不能后退也不能夹紧,只能凄徨无助的晃动臀-部,想要逃避那一波一波恼人的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的朋友请零分评留邮箱。

14

14、亲人喜相逢 ...

啪地一声响,曲非烟一跳,睁开眼的瞬间她先是一阵茫然,眼前根本不见朗润卿,下一刻她的脸涨得通红,只恨不得地上有个洞给她钻,她身边没有朗润卿,可是有别人,顾唯昀就站在她身边,蜜色的脸涨得黑红,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脚边,散落着十几个野果。

曲非烟腾地站起来,想解释,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脸一阵躁热,红得要滴出血来。

两人僵僵地面对面站着,曲非烟咬着唇,几乎要大哭,做那种梦也就罢了,偏生还给人看到,也不知自己在梦里怎些个不要脸的表情言语。

许久,顾唯昀跳开几步,结结巴巴道:“野果脏了,我再去另摘几个给你吃,你等我。”

看着顾唯昀跌跌撞撞跑开,曲非烟跌坐地上,捂着脸羞愧地哭起来,哭了一会后又拔地上的小草狠狠地摔进湖里,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怎么能生起那样的绮念?怎么能失了防备慎戒之心?就那样一夜緾绵,自己难道还真失身又失心不成?

难堪与羞耻,还有悲哀绝望,各种情绪吞噬着曲非烟的心,顾唯昀回来时,她还把头埋在膝上痛哭。

“哎……小非子,这个……这个没什么,是个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的。”顾唯昀吞吞吐吐地想安慰曲非烟。

曲非烟哭得更大声了,是个男人也罢了,问题是她根本不是男人,做这样的绮梦,对象还是朗润卿,自己真个太不知羞耻了。

美人梨花带雨,最是惹出人怜惜,曲非烟虽然不是美人,可是当她白腻腻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眶儿红红时,一样惹人怜惜,她如此痛哭失声,顾唯昀又不是冷心肠的人,忙手足无措地安慰她,两人一人哭一人劝,也没个消停的时候。

顾唯昀是偷偷离开朱明熙他们的,他发现曲非烟没有跟上,怕她早上挨了朱明珂的冷言想不开,因而静静地寻过来想安慰她。朱明熙与朱明昭等人寻到湖边时,看到的是曲非烟倒在顾唯昀怀里,顾唯昀一手揽着她,一手在她背上轻拍,口里喃喃地说着些什么。

曲非烟泪眼朦胧间,瞥到湖里的几个倒影,她心头一跳,蓦地惊惧地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倒在顾唯昀的怀中了。

怎么办?曲非烟心思一转,她按住肚子,大声哭叫起来:“好疼啊!顾统领,五殿下在哪里,我要找五殿下……”

“小非子,怎么啦?”顾唯昀着急地问。

“疼死我啦,顾统领,烦你抱我去找五殿下……”

“好……好……我带你去找五殿下。”顾唯昀抱起曲非烟,转身间他看到朱明熙等人。“五殿下,小非子肚子疼,你快看一下怎么回事。”

曲非烟就这样从顾唯昀的怀中转到朱明熙手上,顾唯昀一脸坦荡之色,催促朱明熙道:“五殿下,你先带着小非子回宫诊治吧。”

朱明熙还没说什么,朱明珂已冷笑着道:“五弟,不比试了?为个奴才半途而废跑回宫?”

“殿下,奴才自己回宫就行了。”曲非烟挣扎着下了地。

“殿下,我带着小非子回去吧。”柳絮请示。

朱明珂却又抢着凉凉道:“柳絮,你是五弟身边第一人,这个小太监是什么人?还要你亲自送回宫?”

顾唯昀想说什么,曲非烟抢着道:“谢柳絮姐姐,小非子自己回宫。”

一个人溜达在街道上,曲非烟很是高兴,想不到急中生智装病,还得来这个好处,现在是午时,朱明熙他们应该是晚间才回宫,自己可以在市井中溜达溜达,看看以后出宫了能干些什么。

路边有不少摆摊的,这个不在曲非烟考虑之列,她凝神观察着各式各样的店面。

“菲儿……”

一个妇人凄切地哭着扑向曲非烟。曲非烟吓了一跳,推开妇人,在看到妇人的脸的一瞬间,到嘴边的喝斥吞了回去。妇人那张脸,与这个身体的脸,太相像了。

“菲儿,你还在怪娘吗?娘也是迫于无奈,曲家只得你弟弟一根独苗,如果你弟弟进宫做太监,你爹若是纳妾,娘……”妇人哀哀痛哭。

曲非烟叹了口气,说来说去,罪魁祸首是刘仁,她要想办法灭了那个刘仁。看妇人粗布裙衫衣着老旧,想来变卖了家产后过得很不好吧。大概是血脉相连母女连心,看她哭得凄苦,曲非烟心头也酸酸的。

“娘,我没有怪你,爹爹和弟弟都好吧?你们怎么到京城来了?”

之前听小成子说过,她老家是阳江的。离京城很远呢。

“菲儿……娘害了你,也害了你爹啊!”

妇人哭哭啼啼,曲非烟在她断断续续的诉说间,越听越心酸,刘仁要纳这个身体为妾,曲父不允拒绝,想把女儿许配正当人家当正室,然而县令求亲不成的人,谁家也不敢结亲。曲父寻思着自己在阳江久住,只怕女儿最终逃不脱刘仁的魔爪,于是外出寻觅居处,打算搬离阳江,就在他外出期间,刘仁便将曲非烟的弟弟的姓名填进太监名额里,曲母等不到丈夫回来,只能急急变卖房产贿赂了经办人把女儿当儿子送进宫。曲父在儿女之间,却是疼女儿多于疼儿子的,回来闻讯就病倒了,兼且家财尽失,女儿在宫中凶多吉少,更是忧心,又没钱延医买药,没多久竟病逝了。

听着妇人的诉说,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父亲对她浓浓的父爱,曲非烟忍不住泪流。

“菲儿,娘看到你还活着,娘也就安心了,你爹怪我,说你是女儿家,进宫做太监,被发现了就没命了,娘作孽,害了你也害死你爹……”曲母哭得更伤心了。

曲非烟心道,是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跟前的,不是你女儿了。然而也许是身体里骨血相连,心里不只没有恨,还满满的酸楚心疼。

“娘,爹不在了,那你们现在在京城里,做什么谋生?”

曲母羞愧地指了指身后地上的小提篮:“娘自己蒸的包子,每日里卖包子,赚几个铜板。”

曲非烟心头一痛:“娘,你带我去你和弟弟住的地方,我回宫后找姐妹们借点银子,有机会再给你们送过来。”

“菲儿。”曲母大哭,女儿不怪她,还如前一般懂事,她更是羞愧。

“瑞儿,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一个少年打开门,曲非烟还没来得及打量,少年朝她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痛哭。

“姐姐……姐姐……”

少年奔流不息的泪水湿透曲非烟的胸膛,曲非烟轻拍着他的背,眼里也止不住泪流,眼前这两人,在思想上与她没有关系,可是浓浓的亲情却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之间的关爱与牵挂,想起那个忧思爱女病逝的父亲,曲非烟暗暗发誓,她会接过这个家的担子,照顾糼弟弱母,她也要除了刘仁,为父报仇。

一家三口抱头哭了许久才慢慢止住哭泣,曲非烟看了看曲希瑞,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更觉心酸。

曲希瑞生得端正,眉清眼秀,相貌大概随父了,比曲非烟这个身体的样貌还好看,只是脸色腊黄,清瘦的脸上不见肉,不合体的衣服穿在身上,而她们住的,是一个极破旧的院落。

曲母明白曲非烟的心思,羞愧地道:“你爹去世了,娘除了卖包子,给人家浆洗衣物,也不知做些什么,能活命下来,已是天可怜见了。”

“姐姐,你放心,我会努力攻读诗文,考得功名,到时我再求恩典,把你接出宫来,我也会好好孝敬娘亲的孝敬你的。”曲希瑞挺起小胸膛,拍着胸脯保证。

曲非烟苦笑了一下,心道你能搏什么功名,连进场的资格都没有,你现在可是太监身份,除非办假户籍,可是依这个家的境况,没有那个银子的。

曲母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神情更黯然。

这个家庭贫穷至此,只怕连吃饭都吃不饱,自己被柳絮扣下一年俸禄,暗香也是,别的人只怕也不会借银子给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正在长身体的弟弟吃苦,还有体弱的母亲在奔波。

曲非烟心思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