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卿暗暗咬牙,云湖山庄现在表面的主人是清兰,清兰在陆风找到云湖山庄时,假冒曲非烟拒绝见他,他已得信,只是想不到陆风言语间竟对小非子这样了解信任。

曲非烟写的那封信,笔画歪歪扭扭,那些字来前他琢磨了,也临摹了一份留底,当下他略作考虑,很快作了决定,他把信掏出递给陆风。

“非烟……”

朗润卿有些恍惚,眼前的男人不是他这些天接触的那个冷凝淡定的人,那双冰眸看了信后顷刻间泛红,眼底有晶莹的水光在滚动。

朗润卿有一刹那的错觉,如果眼前没有人,他是会哭出来的。

“我们谈谈怎么合作吧。”陆风抿了抿嘴,将眼里的泪花逼回。

……

一切谋定,送走陆风后,朗润卿回房后,并没有歇息,他拿过他临摹的曲非烟的信,默默地推敲着,忽略掉表达的句式,只把其间意思连接起来,朗润卿另写了一份,看着誉写出来的信,他呆住了。

“异世重逢,如君所言,本当鸳梦得圆,奈何天意弄人,已失清白,虽非已愿,然也难再相见,母弟血脉相连,弟既已入朝局,难以脱身,望君相扶持,朗相胸藏丘壑,能定朝局,因吾之事,弟已归朗相一伙,朝中其他皇子视为眼中钉,朗相得势,可保吾母弟平安,望君相助朗相,吾不日将离开相府,也许山水迢迢,永难再见,望君珍重。”

信中流露的哀婉凄凉无奈,让朗润卿心头也为之一紧,其后又百思不解,小非子不是要投入陆风的怀抱,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异世重逢?这话的意思是小非子与陆风的本尊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小非子,你还是坚持要离开我吗?”朗润卿喃喃自语。

陆府,陆风看着手里的信,眼里的泪,终于尽情洒出。前世,本来痴心爱恋,却因突如其来的兄妹关系,只能苦苦抑制,想不到老天给了他与非烟第二次生命,却又让他到得迟了。

“非烟,我错了,如果前世,我不是困于自己幼年的遭遇,一早得到你,后来即使知道我们是兄妹,可也木已成舟,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如果前世你已与我成了夫妻,你现在也不会那么在意自己的处-子之身是给了朗润卿了,非烟,我是不在乎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

“我会等你,等你自己想通一切。”

一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曲非烟此时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她相信如果朗润卿把自己的信拿给陆风看,陆风是会按她的要求支持朗润卿保住她的弟弟的前程的,朗润卿所谋之事,以他的城府,肯定能成的,陆风与他结成同盟,对他也有好处。

曲非烟默默地想着前世的种种,想到前世意识消失前的怨恨,她突然恨起自己来,如果萧然不是有意接近她,那么他受的折磨,只会比她更深,她现在,越来越相信萧然是不知情的,毕竟她父亲的公司,及不上萧然自己公司的十分之一,他接近她,图的什么呢?没什么好图的。

曲非烟哭了一整晚,天蒙蒙亮才睡着了,直睡到第二下午才起身。小碧进来服侍她梳洗用膳后,才禀报说朱明熙来了,在前院正厅等着她。

“怎么不早说?”曲非烟有些着急。

“相爷在前面陪着,是五殿下自己说姑娘在睡觉,不用吵醒。”

曲非烟愣了愣,起身往前面而去。

见她白腻腻的脸上挂着两个红灯笼,朱明熙捧起她的脸关切地问:“怎么啦?”

曲非烟垂首不语,朗润卿咬了咬牙,还是起身离开了大厅。

“殿下。”一等朗润卿离开了,曲非烟一把扑进朱明熙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啦?”

“殿下,相爷跟小非子说要送小非子回漱玉宫,小非子害怕。”

“就为这事你把眼睛哭成灯笼了?”朱明熙笑道:“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曲非烟撅嘴:“殿下别忘了,那时小非子是太监,只跟了殿下一人,人家还冷言冷语不断,现在都知道小非子是女子,还跟过相爷了,再回漱玉宫,还不知怎么给人嘲笑?况且,你看西山那天,三殿下耻笑小非子,小非子只能闭口忍着,小非子很委屈,殿下,我不想给人那样瞧不起我。”

朱明熙似是很烦躁,他抱着曲非烟半天不言语。

曲非烟吸了吸鼻子,难过地泣道:“殿下,你要是能登上皇位,那些个王爷们,就不能耻笑小非子了。”

朱明熙身体僵住,愣了半晌道:“小非子,这是大不敬的话,谁做太子,父皇说了算,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能说。”

曲非烟点头,悲切地哭:“小非子连跟五殿下说一两句知心话,都得担惊受怕,如果进了宫,谁给小非子下绊子,小非子也无力反抗了。殿下你看,上次给绿萼姐姐抓的伤痕还在。”

曲非烟扁着嘴拉朱明熙的手去摸自己的脸,其实那伤痕早没有了,曲非烟不过找借口提醒朱明熙他根本没法保她。

“殿下,我怕我现在回漱玉宫,五殿下和若影小姐的婚事就不成了,皇上和娘娘,还有相爷都会不高兴吧?我想先离开相府,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殿下大事成了,再回来找殿下,可以吗?”曲非烟挨着朱明熙扭着身子撒娇。

朱明熙沉默不语。

戏要作足,曲非烟看朱明熙脸色略有松动,为增加可信度,又对朱明熙道:“殿下,小非子在宫中时,碧瑶姐姐对小非子很好,殿下能不能把碧瑶姐姐要到身边,小非子以后回宫了,也有个自己人。”

她这话,促使朱明熙瞬间作了决定,他笑道:“说你傻又不傻,好,我就跟母妃要了碧瑶收房,再把你替她说情的事透露给她,让她领你的情。就依你之言,先不接你进宫,可你得离开相府……”

曲非烟回房间不久,朗润卿就进来了。

“你跟五殿下说什么?他看起来很高兴。”朗润卿探究地望着她。

“没说什么,就告诉他我要离开相府,以后他登上皇位了回来找他。”

“你倒是很鬼,他要是不登上皇位,你就永远不回来找他,却也不算失信于人。”

曲非烟叹了口气,道:“皇家的事真复杂,为了那个位子,没有一点骨肉亲情。”

朗润卿静静地看她,心道出身皇家,本来就没有选择,他本来可以不陷身其中的,然而凌帝对他殷殷期望,朱明昭的外公太尉赵雄害得他出生即失母亲,害得他流落民间,这些年孤苦伶仃,他定要报这个仇的。

“相爷,昨晚大夫也诊脉过了,我没有……我想明天就离开。”

“还是要离开?”

“嗯。”

“好,那你也别躲了,我想事成之前,陆风和五殿下都不会去找你,我也不会去找你了,你还是回出云吧,有清兰照顾你。你弟弟和母亲别担心,我会照应着的。”

朗润卿说话算数,第二天便安排了马车送曲非烟离开相府。许是连日来劳心费神,马车上路后,曲非烟觉得很难受,一路不停干呕,马车越走越慢,才离京一百里,只申时左右,她便叫停住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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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35、翻云覆雨手 ...

相府,亥时,朗润卿坐在澜园曲非烟的床上,将被子抱在怀中,失神地想着心事,那双狭长美丽的凤眼黯然无光。

“相爷,李标护送着曲姑娘返回来了。”门外传来绮云的声音。

小非子想开了,自己又回来了?朗润卿把被子一抛,光奋地拉开门。

“人呢?“

“马车停在二进院门,李标他们不敢抱曲姑娘,相爷快去。”

什么意思?

揭开马车帘子,朗润卿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这是冬天,衣裤都很厚,然而横卧在马车中的曲非烟身下的裤子都叫血染红了,眼睛紧闭,那张脸惨白如纸。

“怎么回事?你俩好好的,怎么给姑娘受这么重的伤?”朗润卿喝问间,拉起曲非烟的手腕把脉,只一下子,他一拳击到马车壁上,口里狂叫:“绮云,马上命人,去把昨晚给小非子诊脉的大夫抓来。”

李标那里结结巴巴正待解释,朗润卿已一把抱起曲非烟,一抬脚,竟把马车厢踢出一个大洞,那双眸子赤红赤红,几乎要滴血,李标吓得说不出话,绮云吩咐了抓人回来,看了看,猛地有所悟,急得一迭声吩咐烧开水煮参汤。

相府这晚折腾了一整晚,天亮时,朗润卿坐在床前,双眼痴痴地看着曲非烟。

血崩,曲非烟是小产血崩,朗润卿心痛得无法呼吸,他的母妃就是血崩而死,他不能给她也这样死去。还好,血止住了,因为母妃的死因,他这些年,在妇科血崩这方面多有研究,总算保住小非子的命了。

“相爷,我已差人替相爷告假了,相爷要不要休息一会?”绮云小声道。

“把那个大夫带到大厅,我要问话,小碧,好好照看着姑娘。”

“相爷,我们的人去的时候,那个大夫已经死了,他的家人,没有一个活口。”绮云垂着头低声道。

这个其实在朗润卿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发火,问道:“人什么时候死的?传我的话给殷开山,查下这个大夫之前接触过什么人?还有,你问下昨晚去请大夫的人,为什么会请这个大夫?”

“人是昨天午时左右死的,奴婢已吩咐人去禀过殷尚书,传相爷话今日细细查察。前晚去请大夫的是顺子,奴婢也问了,因这家医馆离相府最近,就近请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绮云有些话没说,朗润卿明白,因他自身医术高超,相府里的下人有个什么病,都是自个给看的开药的,因而府里的下人与医馆并不相熟,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

曲非烟三天后才苏醒过来,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闺阁女子,略一细思,便明白自己出了什么事。她并没有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然而一旦失去,心中难免悲伤惆怅。

朗润卿这三天一直陪在床前,见她醒了过来,忙吩咐小碧送了汤水膳食过来。

“来,喝几口汤。”朗润卿把她抱起来,侧身坐到她背后把她抱在怀里,小碧端了托盘站在床前,朗润卿一口一口喂她喝。

只喝得两口,曲非烟便恹恹的不张口。朗润卿柔声哄道:“这是桃仁、白背木耳等药村煮的汤,对你身体恢复有帮助,喝点吧。”

曲非烟勉强喝了几口汤,又吃了一碗粥,侍女抬进来洗浴水,朗润卿一扬手,小碧领着人退了出去,他扶了曲非烟躺下,自己下床拿毛巾浸湿,拧干,解开曲非烟的衣服往身上擦。

“这时身体不能湿水吧?”曲非烟低声问。

“无碍的,不擦身你不舒服,这是烧开的水和米酒各一半,加一点点盐巴调的温酒水,擦擦不影响。”

他的动作很温柔细致,曲非烟忍不住身子一颤,她的心不自觉地恐惧迷茫起来。

朗润卿给她擦好身体,用被子将她包得严实,一拉床头的绳子,小碧领着侍女又进来了。

朗润卿把曲非烟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对小碧道:“两人把褥子被子换了,两人拿着烘热的姑娘的衣服过来候着,你净了手,把棉纱拿过来。”

褥子铺好,被子也展开了,朗润卿示意一个侍女把被子拉开一半,把曲非烟放到床上,拿了上衫探手在被子里给她穿上,又在她身子底下垫上棉纱,轻轻地用细绳系好,套上裤子。再把她抱起来,示意小碧拿开原来的被子,给她盖上新换的被子。

刚换上的衣服暖融融的,感受着他这份贴心与周到,曲非烟止不住泪流。

朗润卿上了床侧身躺下,把她揽进怀中,轻轻地拭去泪水,低声安慰道:“小非子,别伤心了,如果你愿意,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要。”

曲非烟听了这话,更是心酸,她涩声道:“再要的也不是这个孩子了。”

朗润卿的身体瞬间紧繃,他一字一字咬牙吐出:“小非子,你放心,我定会查出是谁做的,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报仇?你说什么?这不是意外?”曲非烟僵住。

“不是,那个替你诊脉的大夫明知你有了身孕却说没有,这是第一步,背后之人得知你有了身孕,然后探知你要回出云,在路上预先布置好,李标把你们在客栈用的饭菜带回来了,我查看了,那盘菜是马齿苋,那煲乳鸽汤中,有大量的麝香。那个医馆大夫和他的家人,在你回出云那天午时左右被杀,背后之人好算计,并没有在当晚他离开后就杀人灭口,还怕相府第二天会去再找他来诊脉,等得你离开京城了确定不会再请大夫了才杀人灭口。行事之人很慎密,刑部尚书殷开山是刑名高手,这三天亲自查察,竟是一无所获。”

朗润卿满脸肃杀,握紧拳头,恨恨地挥出:“此次如果不是李标见机快,立刻将你送回相府给我亲自医治,任何一个大夫都无法救回你,稍误得一误,我也回天乏力。汤中放了那么多的麝香,主使之人分明就是要你的命。小非子,等我查出是什么人,我一定将主使人抽筋剥皮,满门斩杀。”

曲非烟浑身冰凉,身体止不住发抖,她只是一抹游魂,却不防备陷身此间,容不得她退步抽身,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陷入这个皇朝争权夺利的冰冷的激流之中了。

“别怕,有我。”朗润卿把曲非烟抱紧,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曲非烟那种明确地带着防备和警惕的眼神让他心痛难过。西山湖中那个笑得一口白牙见齿不见眼的小姑娘不见了,那个灵巧活泼无瑕的小姑娘不见了。她的眼睛本来同水流一般的清澈,现在却凝满惊惧,她柔弱地躺在床-上,脸色因为体弱苍凉雪白。

曲非烟深吸了口气,问道“相爷,有什么头绪吗?”

“我想过了,第一个人,是陆风。”

曲非烟摇头:“不可能是他。”

“是,不会是他。虽然陆风知道你要回出云的事,并且他知道你与我的事,陆家也有那个财力布署一切,但是。”朗润卿停了一下,道:“我想不会是他。”

是的,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知道不会是陆风,如果只是下少量的麝香致小非子坠胎,那么还有可能是他,可是这是要小非子的命,他相信不会是陆风所为。

“第二个人,裴若影。”朗润卿沉默良久,说出第二个人。

曲非烟静静地靠在朗润卿怀中,在他说出裴若影三个字时僵了一下,看他半晌不接着说,她低声问道:“相爷为什么会觉得是若影小姐?”

“小非子,我……”朗润卿很艰难地启口,半天说不出话,随后话锋一转道:“还有其他人也可能做这件事。”

“五殿下之外的那几位皇子?”

“是的,无论那几位皇子谁做的,目的都是在挑起我对裴若影的怀疑,让我与裴旭反目。”

曲非烟沉默,她心想,这主使之人,得知道那么多内情,得多么的了解相府了解朗润卿。预先收买下医馆的大夫?那人就算计得那么准朗润卿不会亲自来替她诊脉?还有她离开的前一晚才与朗润卿说起她要回出云,那人既然从大夫那里得知她有了身孕,又怎么能算计到她会离开相府?又怎么知道她是要回出云?在前往出云的路上设计好一切。

曲非烟脑中有无数个疑问,她想,最可疑的人,其实是朗润卿自己,这个念头一转,她又暗暗苦笑,朗润卿用不着使这样狠毒的计策谋害自己的骨肉,这样于他有什么好处?如果他要留下她,诚然因着流产一事,她会暂时留在相府,可也不是一定就长住,孩子如果保住,自己与他的牵绊,反而难以割舍了。

还有一个人很了解一切,那就是绮云,不过曲非烟没有说出这个怀疑,朗润卿既然没有怀疑绮云,那就证明绮云是他信得过的人,这些日子她也注意到,朗润卿与绮云,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绮云不是朗润卿侍妾,也就不存在争风吃醋要害她的动机了。

背后操控着这一切的那双翻云覆雨手,到底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朋友们穿越到偶的完结穿越文:

36

36、反被聪明误 ...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良久,曲非烟问道:“相爷,你心中偏向于认为是谁下手?”

“这个……”朗润卿犹豫一会道:“还没法确定,此人必得很了解相府了解我,甚至府中可能有内应,才能那么及时地作出安排,从这方面来看,似乎……”

他似是很难启口,曲非烟想起暗香告诉她的传言,瞬间明白,有此便利条件的,自是裴若影。

裴若影在她出现之前,是朗润卿这些年身边唯一的女子,她在朗润卿尚是白丁之时与之相识,又于朗润卿有恩,平时应该是在相府出入很自由的,也许相府里的下人,都把她当女主人看待了。

朗润卿短短几年权倾朝野,自然有裴若影背后势力的影响。

朗润卿沉吟了一会,却又道:“但是,小非子,我又觉得不太可能是若影,她……性烈如火,直率强悍,这些阴着来的事,不似是她所为。裴将军也是正直之人,若影自糼丧母,也没有别的人替她谋划这样的事。”

曲非烟点了点头,心道你倒是了解裴若影,心思转动间想起陆风,又觉得好笑,自己不是也坚定地认为陆风不会害她么?朗润卿看来,倒不是对裴若影全然无情,只不知为何会舍得用裴若影去完成他的图谋,心思也太深沉了。

这个曲非烟却是冤枉朗润卿了,他幼年孤零,养母对他并不热络,长成后养母告知他是皇子,不久他养母不知通过什么渠道通知了凌帝,凌帝派人与他联系,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已故赵皇后所害,而害死他母亲的还有赵皇后之父太尉赵海,要他发奋图强势必登基灭了赵氏一门为母报仇。他与裴若影的相识,是凌帝安排的,那些所谓的山贼,实是凌帝布置好的要激裴若影出面的,裴若影对他的救命之恩,在他心里没有这个认知的。

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基于对裴若影的了解作出的客观分析。

曲非烟这一养病,却又与朗润卿同床共寝起来,她身体虚弱,朗润卿不时要替她诊脉,只要回府,又事事亲力亲为细致入微照顾她,曲非烟也不好意思赶人了。两人已经那样亲密过,这一同床,朗润卿少不得每晚把她抱进怀里亲亲摸摸。

这日晚间,朗润卿把她搂在怀里,亲吻许久后犹犹豫豫地对她道:“小非子,陆风知道这事了,他今天对我说,想见你。”

曲非烟脸一赤,恼怒地说:“你怎么把这事告诉陆风?你别以为他恼了我,我就……”

“你……”朗润卿叹气:“陆风自己派人盯着相府,也不知他布置了多少人围着相府转,我没说过,但我想他自有他的消息渠道。听说,陆氏把京城里的医馆都收购了。”

曲非烟失神,凄凄想:都收购了做什么?陆风难道以为她自此之后就在相府不明不白长住下来?为的以防万一?

朗润卿轻轻地摩挲着曲非烟的头发:“你要见吗?”

当然想见,只是,以什么脸面相见?还有,朗润卿怎么突然这么大度起来?

“最近这几天公事顺利吗?”曲非烟并不回答,问起别的事。

“顺利。”顺利的出乎意料,朗润卿再次叹气,陆风此人,深不可测啊!虽然因为曲非烟的拉纤,朱明熙与他和解了,可是朱明熙的力量也不足以影响到局势一边倒,此中变故,仅因为陆风回京了。他在背后推动了一切,龚放与吏部的虾米全部复职了,陆氏昨天递交的投标书,规划清楚明确,报价与工程安排合理详尽,各方面无懈可击,今天早朝已通过了。

“一切顺利你怎么还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