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滔滔不绝地骂起凌帝,曲非烟瞪着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很专注地听着,不时赞同地点头。

只是她听了一阵后,便忍不住暗骂谢欢是个傻子了。他骂的那些内容,听来就是他那个芳妹跟他抱怨的话,五花八门的对凌帝负情薄幸的指责,妃子之间为了争宠都弄了什么花招。曲非烟很快听出背后潜藏的真实意思,谢欢的那个芳妹一颗心全放在凌帝身上,烦恼这么多,皆因她在意凌帝的宠爱。可笑这个谢欢却不明白,想来这些年,为了保住他的芳妹的地位,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吧?

曲非烟引着谢欢不停地说,想来他也积攒了不少对凌帝的怨言,先是骂凌帝女人太多对不起他的芳妹,后来又骂他装模作样喜欢晴妃,却还害得晴妃丧命,根本就是个无能皇帝,连心爱之人都保不住。

曲非烟听到此处,心头一动,她装作好奇地问道:“都说皇帝对晴妃娘娘一往情深,晴妃娘娘很美吗?小时候长得怎么样?”

谢欢说得正起劲,毫不停留道:“小晴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但是聪慧活泼善解人意,小时候,什么糕点菜肴的,只要我吃过的,她就能看出我喜欢哪些,下次我再到她家,她就会要她娘亲准备我喜欢吃的那些品种……”

他这一说起晴妃,比刚才的漫骂说的还多,晴妃跟他同岁,两家相邻,出事前交情颇好,小门小户人家也没那么多规矩,他与晴妃是从会爬时就天天一起玩耍。他说了很多很多,曲非烟慢慢听出个中意味,谢欢中了燃情香后迷jian晴妃,并不仅是想一尝男女情事滋味,他应该潜意识中,喜欢晴妃的。

需得说些什么,让他很开心晴妃给他生下儿子,把他争取过来。

曲非烟动着小脑筋,谢欢却突然冷笑一声,抬手对着曲非烟就是一巴掌。

“你干嘛打我?”很疼,差点就扇掉她的牙齿了,曲非烟气得一拳捶过去。

谢欢一把抄住她的手,男人就算没有武功,力气也大得多,曲非烟动弹不得,又被谢欢连扇了几下,牙龈出血了。

“你发疯了,好好的打我干嘛?”曲非烟大声骂起来。

“好好的?你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这还叫好好的?好狡猾的女人,不怪得贱人的儿子喜欢你,你们是一样的德性。”

曲非烟很想扇回去,无奈力不从心,正愤愤不平时,眼角竟撇见地上有一人在慢慢起身,她急忙大声哭骂起来。

“疼吗?”醒来的是朗润卿,他一个手刀切下将谢欢砍晕,又一把提起扔到地上,看曲非烟腮梆子肿得老高,心疼地拿出药膏轻轻抹上。

“疼死了。”曲非烟疼得直叫,叫了半晌问道:“相爷,你怎么能提前醒过来?”

“我平时炼药,试药多了,有了抗性,再说你喊叫得那么大声,自然就醒了。”朗润卿磨挲着她红肿的脸,气得眉毛竖起,看看地上的谢欢,片刻后举起手,那手举了起来,却又半天落不下去。

曲非烟明白,他想杀了谢欢,却又下不了手,按说这人对朗润卿毫无父子之情,心甘情愿与对手一起要致朗润卿于死地,又是朗润卿身世揭穿的定时炸弹,确实留不得的。

朗润卿咬牙抿唇,高高举起的手半天下不去。

曲非烟暗叹,朗润卿到底不是枭雄,这样的禀性,只怕做相辅可以,当帝王有失仁和了。这要是换了凌帝,连考虑都不用,直接将人了结了。不过为人子女,再怎么说,弑父总是不孝之举。

“相爷,有没有药物,能令一个人容貌发生变化?”

朗润卿摇头,曲非烟看着地上的谢欢,暗暗皱眉,这人心理有些变态,竟将亲生儿子当仇人看待,对自己又怀有不轨之心,留下来,着实是个祸害。

放过他关起来?活人怎么也没有死人口紧,况且那张脸与朗润卿太像了,这证据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可除了火烧伤,用刀剑划伤仍可看出来的。

真把他毁容,还不如杀了他,曲非烟一时也下不了决心。

天亮后陆风醒了过来,看到曲非烟脸上的红肿,冷冷地看了谢欢一眼,拳头攥紧挥出,谢欢那张脸很快开起七彩染缸。

瞧那张大花脸,一时半会看不出本来面目了,曲非烟松了口气,要是每天都看着那张与朗润卿一模一样的脸,总是很嗝应的。

曲非烟休息了两天,病便全愈了,三人带着谢欢回了陵县,叫上马车夫,启程回京。

这次出来,抓住谢欢,虽然没有杀了灭口,但是控制在他们手上了,也算是极大的收获。只是幕后人却没有找出来。凌帝后宫中现有的妃子,名字中竟全部有一个芳字。朱明曙的母亲仪妃名蒋蓓芳,朱明熙的母亲敏妃名季芳若;朱明珂的母亲瑾嫔名徐芳华,就连兰陵的母亲,名字也有一个芳字----秦芳冰。

车厢很宽,把谢欢捆紧扔在一侧,马车里面也不挤,只是离京城越近,曲非烟的心便益发沉重起来。离开一个月,裴若影身子也显怀了吧,回到京城后,朗润卿与裴若影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她还不知曲希瑞与徐蔓成亲了,否则会更加忧愁。

这天进了京城,朗润卿自然得去找裴若影,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看曲非烟,曲非烟朝他安抚地笑笑,摆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

眼看着朗润卿走远,陆风轻轻地把曲非烟揽进怀里。这是自那日后他第一次有亲密的举动,曲非烟委屈地依着他不言语。

“脸上的伤倒好的挺快。”陆风轻轻吻了吻她额头,低低道。

他这是有话要说,曲非烟微感不安,两手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

陆风几不可闻地叹息,抱着曲非烟的右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的那双小手包在手掌中温柔地摩挲。

他的手长的非常好看,骨节匀称,干净修长,手掌宽大而温软,曲非烟浮躁惶恐的心慢慢安定。

“非烟,朗润卿要成亲,你有没有不开心?”陆风低声问。

当然不开心,还很伤心。可是曲非烟有苦难言,她把手从陆风掌中退出,双手环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这里的人和事不管它,反正咱们是要回去的,萧然,咱们赶紧把事办完了回去,我怕时间久了,咱们的身体做植物人太久了,有后遗症。”

“非烟,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内心,你丢得开吗?”陆风把曲非烟推开,两手扶着她的脸颊,定定地看着她,严肃地道:“非烟,朗润卿如果成亲了,他们这个时代比不得现代,若不是裴若影主动离开他,裴旭手中握有兵权,朗润卿是不可能休妻的,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你问问你自己,受得了吗?你真的要跟朗润卿分开?不理他?”

“嗯。我没想着他休妻,若影是个好姑娘。”曲非烟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

“那么,非烟,我们不回去,行吗?”陆风把她搂进怀中,下巴抵在她头上,一手在她背部轻抚。

“我想回去。”曲非烟咕嘟。

陆风苦笑道:“咱们别回去,等朗润卿成亲了,你明白拒绝他,我们成亲,好不好?”

曲非烟磨蹭许久不说话,马车进了别院,在二进门口停下了,曲非烟才低声开口:“萧然,那样对你不公平。”

她说了这一句,转身进了别院。陆风无奈,招呼马车夫,一起提了谢欢下车。

把谢欢关进地下室,安排人严密看守,又布置人去打造铁笼子,陆风洗漱了,把先前安排去找道士高人的负责人找来问话。

“公子,找到这么一位高人,可人家说,这种灵魂互换的事没做过,稍有差池,有可能两人魂飞魄散。”

陆风大失所望,负责人接着道:“公子也不用忧心,那人虽然说没把握不肯答应,可小的许了他一千两银子以后,他答应先找小动物试试。”

找动物试,这可奇了。

那负责人道:“高人说了,动物和人一样,各有各的思想灵魂,就算不懂动物语言,可他找了不同种类的动物试着换灵魂,换不换得成功,很容易看得出来。”

“好!”陆风大喜:“给那高人再送五千两银子过去,跟他说,事情如果能成功,酬谢十万两银子。”

59

59、萧萧风伴雨 ...

不知道是不是痛到极处麻木了,当两天后朗润卿告诉她,他与裴若影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六月初六,还有十天时,曲非烟很平静,心头没有起什么波澜。

陆风那天的问话提醒了她,当断就必须断。少了困惑和彷徨,曲非烟冷静的思考着自己与朗润卿的前路,答案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不想冒这个险,况且,陆风对她情深一片,她不能辜负他。

她逃不过自己的心,她做不到无视陆风,他爱她爱到愿意随她去死,她再次下了决心----回前世。

尽管心头哀伤与强烈的不舍交织纠结,她的外表却更加的平静无波。

朱明珂是不是谢欢假扮的?曲非烟却一时没法查证,他们回京后才得知,朱明珂在他们离京的第二天被凌帝派出去到朔州办差了。依谢欢的话来推测,如果朱明珂真的是他假扮的,真的朱明珂已经死了,那么瑾嫔就可以排除,目前只能等陆风派去朔州的人回来再说了。

这天陆风从外面回来,脸色极为沉重。

“怎么啦?”曲非烟疑惑,朗润卿与裴若影婚期在即,谢欢又被他们囚禁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才对啊。

“非烟,你怎么会答应希瑞和徐家女儿的亲事的?”

“徐家?徐啸天的女儿?我没有啊?”曲非烟大叫,叫完后大惊:“难道我娘看中的就是徐家的小姐,陆风,你赶紧去跟我娘说,不能行。”

陆风苦笑摇头:“晚了,人都娶了,我下午去看望你娘,你娘很开心,徐啸天的女儿徐蔓和你娘相处得很融洽。”

如果幕后人是瑾嫔,事成后他们必定要将徐家灭门的,到得那时,徐蔓杀还是不杀?

“怎么办?”曲非烟发愁。

“尽快查出幕后人是不是朱明珂,如果不是,徐家反而能变为我们的助力,皇上属意相爷,徐家也无可奈何,自家表弟登不上皇位已是定局时,因着这姻亲关系,希瑞是相爷的人,徐啸天反而会支持相爷。如果是,那么,只能尽快了断。非烟,咱们得赶快,现在也不能跟希瑞透露什么,希望能在徐蔓有喜前查清一切。”陆风沉思了一会道。

嗯,如果徐蔓有身孕了,那就无法了断了。

“可是,朔州离这里那么远,要查清也没那么快。”曲非烟发愁。

陆风摇头:“不能等朔州的消息,太慢了,亦且不准确,我们不能排除谢欢安排一个人假扮朱明珂去了朔州的可能性,从宫里查快一些。”

陆风自遇到转世的曲非烟后,便慢慢往宫里渗透收买人,陆氏在皇宫中有内应。他离开松院后,找来负责皇宫这一块的管事,叮嘱找机灵可信的内应到朱明珂宫中查察,将朱明珂的日常用品及平时言行仔细访查了报给他。

管事的见陆风郑重其事,交待给宫里的人时怕出差错,又反反复复吩咐别办砸了。

朱明珂的宫殿却因他外出,关防甚严,那人连进内殿都进不去。这天她正发愁时,在路上恰巧遇到兰陵,她眼睛一亮,公主是陆家未来少奶奶,找她为陆家办事,天经地义。

她也不避讳自己是陆家内应一事,陆风为什么要查朱明珂的一切,她也不知道,只对兰陵禀报这些是当家的吩咐要做的,她怕做得不好求兰陵帮忙。

曲非烟可不知陆风在无意间又惹下桃花债,她很忙,商号里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这天更是头疼,裴若影大约是从范氏那里得到她住在陆家院的消息,竟跑来找她了。

裴若影的武艺,说来可以算凌国中的顶尖高手了,陆家的护院费力阻止她进内,很是拼斗了一阵,后来还是曲非烟听说了出来,把裴若影带进去才完事。

“若影,你等等我。”曲非烟把裴若影带到小侧厅,命侍女上茶上点心,自己先回了正厅处理事务,她这可不是真忙得搁不下手头的事,也不是故意冷落裴若影,而是要传递信息给裴若影得知,她现在在以陆氏二当家的身份打理着陆氏的事务。

果然裴若影等了小半个时辰,却没有不悦,反而很高兴。

“非烟,原来人言不可信,那狐狸精说什么你和润卿不清不白,都是胡扯的,哎,你什么时候要和陆当家成亲?要不要赶紧办?和我同一天办?”

她容光焕发,虽然因为怀孕,脸上有些许雀斑,可一丝儿不影响美貌,还是那样的艳光照人,却又与年前初见略有不同,眉眼间多了柔媚温婉,少了英气傲气。

看着这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姑娘,曲非烟羞愧不已,脸孔微红。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裴若影笑着勾住她的手臂:“非烟,告诉我,你和陆当家在一起,快活吗?”

“啊?”这个?曲非烟哑口无言,裴若影连这个也拿出来与她讨论?

“告诉你,我和润卿在一起,真的快活死了……”裴若影难得地脸现羞色。

这算什么情况?曲非烟心头苦涩,裴若影口中那销-魂蚀-骨的体验,是朗润卿带给她的还是那个使她有孕之人带给她的?无论哪一个,这个率性的姑娘都很可怜。

“非烟,你娘真好,我自小没了娘,我想认你娘做娘,可以吗?”裴若影摇着曲非烟的手问,竟微微有撒娇的味道,就像她是曲非烟的妹妹般。

“当然好啊!只是,我娘也没有什么封诰,你可是名门千金啊!”曲非烟强笑着道。

“这有什么?我喜欢你娘,要是你娘也喜欢我,就得了。”

这是个根本不将礼法规矩放在眼里的姑娘,大方,率直,随心随性,曲非烟暗叹,心道自己跟朗润卿了断后回了前世,不知朗润卿能不能好好待她,只怕那个幕后之人,不会那么轻易放手。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是个麻烦,朗润卿若登基为帝,她是结发妻子,自然是皇后,孩子如果是儿子,中宫嫡子,要立太子的。只怕朗润卿不会留他,希望是个女儿,可保得平安。

或者,曲非烟心头一跳,让这孩子没了,既可保裴若影与朗润卿之间没有介蒂,在她回前世后慢慢恩爱起来,也可断了幕后之人的图谋。

她这样想着,眼神便定在裴若影的肚子处不动了。

“非烟,你摸摸,我有时感觉宝贝在里面动呢!”裴若影看曲非烟盯着她的肚子,满足自豪地挺挺腰,拉着曲非烟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有孩子了很辛苦吧?”曲非烟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低声问。

“是啊?光恶心想吐,府里的嬷嬷说这样很正常,可是太不舒服了,还是你娘好,我上次跟她说了,她让我一天多吃几顿,吃一些小点心,一次少少吃一点,我听她的话以后,好多了。对了,润卿还给我炼了药安胎,到吃药的时间了……”

她急火火地摸出药瓶倒药丸,一时急了,全洒地上了。

“你坐着,我来……”曲非烟看她手忙脚乱蹲地上捡药,吓得忙把她拉起往椅子上按住,自己弯腰捡药。

“这药脏了,别吃了,让相爷另给你炼。”

“不行,润卿很忙的,再说给他知道我把药弄地上了,他会不高兴的。”裴若影接过药,小心地吹气,想把药丸上面的灰尘吹掉。

这个飞扬跳脱傲视一切的天之骄女,在朗润卿跟前却如尘埃般卑微。曲非烟眼眶酸涩。她一把抢过药丸,涩声道:“你怕相爷忙,那就不劳烦相爷了,京中医馆都是陆氏的,其中不乏名医,我让人分析了药丸的成份,按此方另炼蜜丸给你,这个太脏了,不能吃。”

“也好,只是千万不能给润卿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听说朝堂上不顺利,每次来找我,都是阴着脸,心事重重,我不能再让他烦心了。”

曲非烟点头,两人又说了不少话,裴若影还要拉着曲非烟到将军府帮她挑嫁妆,曲非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幸而这时候,陆风回来了。

陆风朝裴若影响微微点头致意,看了眼曲非烟,旋即走到她身边,一手按在她额上,柔声问道:“烧退了吗?有没有吃药?”

她没有发烧啊!曲非烟略愣,很快明白过来,她撒娇道:“没吃,不吃,你又不陪我。”

……

两人浓情蜜意,裴若影在一边看着不好意思,急忙告辞离开,也不再提要曲非烟去将军府帮她看嫁妆了。

“她就是裴若影?”陆风皱眉:“非烟,你少和她来往,虽然看着是个很爽利的姑娘,可是保不定她被那幕后人利用了来加害你。”

“她找来了,我也不能避而不见,可能是我娘告诉她我在这里吧。她还想认我娘为干娘呢!”曲非烟苦恼地道。

“你若真的和朗润卿一刀两断,裴若影认你娘为干娘,倒是不错,希瑞在朝中为官,就更有依仗了。”陆风淡淡道。

当然要和朗润卿了断,不过若是给裴若影知道前情,恐怕也难以收场。曲非烟叹了口气,甩甩头不再想这些烦恼,把手里的药丸递给陆风:“你帮我找医馆里医术高明的大夫,按这里面的方子配药材炼几百颗药丸给我。”

“好。”陆风犹疑地接过药丸,想问这药丸是干什么的,见曲非烟满脸愁色,也就没问。

60

60、抽刀断流水 ...

医馆大夫晚间来找陆风,他没有带来药丸,只对陆风说了几句话,然后问:“当家的,药还炼制吗?”

“炼,把那味红萝藤去了。”陆风抿了抿唇,冷静地吩咐。

大夫离开后,陆风脸色变了,他丢下手头的工作,一刻不停去了松院。

“非烟,那药丸是朗润卿炼制的?”进了松院,站在曲非烟面前时,陆风声音很平和,淡定得根本找不到刚才焦急的模样。

“嗯。”曲非烟正在核算帐目,她头也不抬点头,跟着又抱怨:“陆风,你看能不能发明计算器出来,用算盘打,还是太慢了。”

“慢慢来,也不急于一时。”陆风安慰她,在她背后站了一会儿后,静静地转身离开。

陆风满怀心事,穿过长廊步入后园后,痴痴地坐在假山山石上发呆。

花木繁茂,清静凉爽,他的心很痛,过往的一切看法都错了吗?

他认为朗润卿爱非烟,不会伤害她。可这药丸,又是怎么回事?

大夫告诉她,药丸里有一味药材是红萝藤,那药丸的成分分析了是保胎药,可是红萝藤孕妇吃了,生下来的胎儿却会是白痴,而且寿元短促,短则几月,长则两三年,总之是无法长大成人的。

太阳下山了,夜色渐浓,真相隐藏在迷雾中,让人怎么样也没法看清真相。

非烟有身孕了?可朗润卿不想她生下这个孩子,或者不想她生下的孩子健康地活着。难道他不爱非烟,他只是在利用自己与非烟。

不!不可能!陆风摇头,他想,传位圣旨和谢欢,朗润卿都毫不犹豫交到他手里,证明朗润卿完全相信他不提防他。那朗润卿为什么要这样做?陆风思索着,突然间苦笑,看来朗润卿把脉把出非烟有孕,却想着她住在别院里,与自己不清不白,不知孩子是谁的,所以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流产却又怕伤了非烟的身体,才用了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