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火力全开。

比起房朝辞想要亲近谢介时的左思右量,谢介就明显要奔放的多,他喜欢表弟,想亲近表弟,于是就直接招手,让带着一脸不解的表弟上前,左右开弓,把表弟给举了起来。

有、有点重。

顾小观一脸生无可恋的在空中俯视着他表哥,怎么看怎么像是每次飞练被谢介这样架着两个前肢抱起来的样子,弹簧一样的液态身体拖的老长,脸上一片沧桑。好像在说:我能拿你这个小妖精怎么样呢?还不是要像爸爸一样把你原谅。

莫名的有一种宠溺感,表弟针对表哥的。

“表—哥—你—这—样—我—会—很—困—扰。”恪守礼仪的小正太,在高速的旋转中,依旧在极力保持着死鱼眼、面瘫脸。看上去更萌了。

但是莫名的,谢介更想抱着表弟一顿揉搓抹脸了,好亲近一番。当然,这在外人看来大概会被理解为“欺负”。

谢介却觉得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小孩子了,因为长得好看的小孩子真的很好玩!

宅老;并没有!请不要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顾家跟来的人很是担心的看向自家郎君,可又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心理年龄绝对不比他们郎君大的少年,顾家根本开罪不起,只能默默在心里给郎君加油打气。再忍忍,再忍忍,相信很快世子就会失去兴趣了。

然而并没有。

举高高转圈玩完之后,谢介又得寸进尺的摸上了小表弟的脸,滑嫩的就像是刚煮熟的鸡蛋,还有那种软乎乎的弹性,真的是太好捏了,比任何玩具的都有趣。

谢介暂时不想放手。

而顾家人一再的退让,也给了谢介一种不太好的信号,那就是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很快,谢介就突发奇想的要裹挟着小表弟去其他的地方玩,不让仆从跟着。

顾家一应人力都是一脸“你要对我们家郎君做什么”的惊恐,这一次他们终于忍不了了,想要上前阻止,仿佛生怕晚一步,谢介就能把他们家香香软软包子似的小郎君给生吞活剥了。

反倒是少年老成的顾观同意了谢介提出的要求,阻止了自家下人继续说话。

因为谢介答应带小表弟去看他爹谢鹤的藏书。这孩子二话不说就颠颠的跟着谢介跑了,在第一次到亲戚家做客,并不了解亲戚本性的情况下,就敢甩开仆从什么的,真的很让谢介担心顾观同学的未来,这样很容易被拐骗呀。

等去了后院之后,谢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语重心长的告诫他表弟:“以后可不能像这样随随便便和什么人跑了,知道吗?”

顾观仰头,狐疑的看着并没有比他高多少的表哥,不解道:“但表哥不是别人啊。”

莫名的,谢介被甜到了,整个人都有点小荡漾。他以前为什么会不喜欢小孩子呢?明明小孩子很可爱嘛,又甜又暖,一点都不熊!

宅老旁观者清,默默腹诽:这是因为您被小孩子当做小孩子了啊。

虽然顾观表面上没说,但那种不动神色的让步,言谈间无奈又宠溺的哄劝,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含辛茹苦带大孩子的老父亲,至少是兄长带弟弟。

“你怎么不怕我?”谢介哪怕再没有自觉,也是知道自己刚刚那么玩人家小孩,多少还是会被孩子讨厌的。他只是不在乎对方讨不讨厌他而已。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顾观笑的还是那么的老父亲,“我有个,呃,好朋友,他和你很像。”都得顺毛撸。

“和我一样好看?”谢介有点臭美,也是没有办法,这是他身为长辈唯一能在表弟面前拿得出手的优点了。

“也可以这么说。”顾观回答的很含蓄。

“那作为好朋友,咱们去看书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好啊。”顾观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就欣然答应了。因为被谢介找出来之前,他就猜到了。说真的,谢介并不是一个多么会掩饰目的的人,心思特别好猜。顾观喜欢和心思简单的人相处,因为这样他可以轻易的就掌握全局,这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一点都不难,就是让你认个人。”谢介还在那边自以为自己是长辈的安慰表弟。

顾观依旧乖巧的点了点头,异常配合。

“怎么这么乖啊。”谢介感觉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眼睛笑的弯弯的,拉着小表弟的手直奔了顾安所在的院子。

顾安很显然在熟睡,他之前被谢介折腾的不轻。

守在一旁的女使拦都拦不住谢介。谢介倒也没有打扰顾安休息的意思,只是在心里疑惑,顾安到底是有多弱啊?

带着顾观看完顾安,谢介等人就重新又跑了出去。

“认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吗?”谢介问顾观道。

宅老在一旁一副大势已去的苍凉样。

顾观实事求是的摇摇头:“从未见过。”然后,他又看了看宅老的表情,补充道,“不过,我可以说我见过。”

顾观是真的很聪明的那一类小孩,特别早熟,都快熟透了,和谢鹤当年有的一拼。他又是在一个聚族而居、家庭情况十分复杂的世家中长大,早早的就被迫学会了种种人情世故。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长到十五岁还活的像谢介这么天真,才比较少见。

是的,天真。

在与谢介短短相处的这么一点点时间里,就已经足够顾观摸清楚这位传说中的表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子,也不是恶名远扬的谢豚儿,而是一个比他八岁的妹妹还要天真的人,喜怒哀乐一目了然,唔,大概脑子也不太好,但

他喜欢。

顾观之前就说了,觉得谢介有点像是他养的狸奴,一只橘色的大猫,又任性又爱撒娇,每天都能过的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顾观其实是有点羡慕这样的处事态度的,因为他们都是那么的开心,又有那个资本过这样的日子。

“你为什么要说见过他?”谢介傻了。

“那个人住在你们家比较上好的院子里,被人精心照料着,但你却不认识他。这很显然是有另外一个同为院子的主人下了命令,也就是身为大长帝姬的表舅母,她要照顾那个人,却又想要隐瞒他的身份,所以借用了一个远房亲戚的身份,介绍给你。没想到,这个远房亲戚选的不巧,身为真正亲戚的我突然上门了。这其实也说不上来巧不巧,毕竟也没什么可选的,谢家的外嫁女与表舅母还有联系的就是我娘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勇气和大长公主论亲戚的,特别是在谢鹤已经去世多年后的现在。有可能有那种爱慕虚荣、没脸没皮的人会攀附一下。但这种人在谢家绝对是少数,谢氏一门的家风还是很正的。所以谢家才能出那样一个谢鹤。

如今真正的巧合只是在谢介怀疑顾安的时候,顾观真的上门了。不过,一想到明年的恩科,顾观的到来也不是不可测的。

“你才十岁。”谢介这回是真的不可置信了。

“可是我已经恩荫,被授了登仕郎的官职,可以参加锁厅考试了。”顾观的父亲官职不高,可给儿子恩荫还是足够的,“我并没有指望这次便能高中,只是不想错过体验一次的机会。如果我能考到很好的名次,说不定能在江左择名师以拜之。”

顾观对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是十分清晰的。他拜师的目的不是为了帮助自己高中,而是拓宽日后在官场上的人脉,提前有个小团体。

谢介:口莫名的有一种想把膝盖献给小表弟的冲动。

宅老:大概以后需要自家郎君学习、当榜样的人,又要多一个了。

宅老不得不把谢介和顾观再一次请进了顾安的房间,里面躺在床上的顾安已经敏感的醒来了,脸色还是那么白,可是却警觉异常。

很显然的,刚刚谢介自以为很轻的动作,并没有瞒过顾安的耳朵。

在遣散众人后,谢介对顾安郑重其事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小表弟顾观,然后对顾安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荆安,是济南府人。”

“你就是那个荆安!”谢介长大了不可思议的嘴巴。

一切终于说得通了。

“谁?”顾观是唯一一个状况外的人,他再聪明,面对一个此前从未听过的名字,一时间也是有点茫然的。

“就是刺杀了蛮人左贤王的那个人啊!”谢介激动的回答道。为了荆安的安全着想,他的名字和大部分信息都并没有对外披露,但谢介有他娘在,肯定是知道的。他对这位独自一人杀入蛮人大帐,还能全身而退的少年英雄一直佩服的不行不行的。

“也没有全身而退。”荆安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在层层衣服之下,是深可见骨的伤痕,而这样的伤痕,在他身上随处可见,有刀伤,有箭伤,还有各种淤青擦伤。他能活到今天,就是一个奇迹。

“那我岂不是!”谢介终于明白了自己早上的“大力金刚掌”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内疚都快要把他淹死。

“没事。”荆安是真的觉得没事,最苦最难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都熬过去了,谢介那点动作所带来的疼痛,还不会被他放在心中。而且,不知者无罪,谢介本也是好意。能让娇生惯养的世子想到让他躺在床上说话,已经是来自世子的体谅了。

由女使替荆安诉说了他的故事。

荆安是齐州济南府人,在齐州沦陷的那天,他失去了他的全家。为给家人报仇,荆安一路尾随着左贤王的军队前行,在北京大名府外苦守数日,才找到了机会为全家报仇雪恨。但他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几近奄奄一息。他觉得他肯定活不下去了,一心只想回到济南府,与他已经下葬的家人死在一起。却没想到因此反而遇到了转机,他就这样遇到了秘密北上要去密州的大长公主,被闻天所救。

密州和齐州都属于京东东路,泰山也在那里。

“路”是大启比较特别的一个行政划分,其实就是省的意思。路之下是州、县。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在大长公主想要去探望谢介的时候,她很恰到好处的帮助神宗等人从东京跑了出来;她又在替神宗扫清泰山封禅一行障碍的时候,那么恰到好处的救下了荆安。

莫名的,谢介突然有点相信他娘是重生的了。

蛮人如今对荆安的悬赏已经高达了十万两黄金,一条消息。得荆安首级者,可以封侯拜相,甚至得到一座金矿。不要说蛮人了,连不少不那么坚定的大启人都有点心动的想要倒卖荆安的消息了。当然,也有人愿意付出生命来掩护荆安活下去。

大长公主记忆里的上辈子。

荆安返回济南府后,并没有如愿与家人死在一处,因为他被一个云游的大夫给救了。当时的神宗还在带着谢介在南方各地逃窜,如没头的苍蝇。

荆安一呼百应,在北方拉起了反抗的大旗,小小年纪,已经形同一军主帅。

最终,三年后,因为荆安与大长公主南北呼应,把蛮人打到答应了与大启议和,划江而治。大启这边没出息的主和派毫不犹豫的就在朝堂上表达了必须答应的立场,割地赔款也好,苟且偷生也罢,他们真的不想再打下去了。

蛮人那边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大启这边的朝堂动向,贪得无厌的又提出了更加苛刻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他们要荆安的命!

主战派肯定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主和派也有点犹豫。荆安毕竟是民族英雄,很有影响力,他们若轻易答应了,不说能不能成功,最有可能的是失去民心,逼反荆安和他的一众手下。简直是得不偿失。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去。

直至蛮人以济南府一城百姓的性命为要挟,让荆安选,要么他死,要么屠城!

济南府是荆安的老家,也是他一家满门魂归故里的地方,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乡亲父老被他连累至死。用他一人之命换那么多人活下来,他觉得很值。

不等大长公主想到破局之法,荆安自刎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悲壮又惨烈。

但如果只是这样,大长公主也只会敬佩荆安的选择,因为如果是同样的情况让大长公主选,她大概也会这么做。没什么为什么,她愿意为她所热爱的献出她的一切,毕竟她可是大长公主啊。

直至大长公主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

那让闻天除了愤怒以外,剩下的就只有来自灵魂深处升起的无处安放的冷。

——给蛮人出了这个要挟损招的,正是大启这边跳的最欢的主和派。他们迫切的想要促成和谈,又不想背负害死荆安的罪名,所以选择了泄露荆安的信息和弱点给蛮人,由蛮人亲自下手。

这个世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英雄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之手。

事迹败露后,那些自认为法不责众的主和派,还能很不要脸的表示,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当然,最后这些人一个都没有被大长公主放过的给亲自弄死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荆安再也活不过来了,而他才不过是一个和谢介差不多大的少年。

这次在荧惑守心的夜晚重生之后,大长公主列下的很多要做的事情里的其中一项,就是设法保护荆安。

而大长公主很清楚,只要“荆安”还活着一天,蛮人就会不死不休。所以,她在救下荆安后,就制造了荆安最终还是重伤不治死去了的假象。朝廷那边怕引起民众恐慌,压下了荆安已死的消息,但是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的。

大长公主谁都信不过,只相信自己,一直以驸马族妹儿子的身份对外介绍着荆安。

荆安受的伤很重,一开始几乎是寸步难行,于是就又给他的新身份多加了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设。并且大长公主派了自己身边一个不太为人所知,但深受她信任的女兵化作女使,贴身保护着荆安。

这也是为什么谢介会觉得荆安身边那个女使很眼熟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的原因。

朝堂上,大长公主正在等待张尚书的回答。

张尚书自然是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了民族大义”的嘴脸,实则不过还是那点小肚鸡肠的党同伐异:“若将军能够解决眼下的危机,我们自然不会下嫁公主。可是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只能出此下策啊。帝姬一向为国为民,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反而如此”

“哐”的一声,张尚书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硬物准确无误的砸到了脑袋,被瞬间开了瓢。血顺着他的额头顷刻间就流了下来,满脸满手都是。

这种时候敢砸张尚书的,自然只可能是神宗或者是聂太后了。

砸人的凶器是一块锐利的玉石,说不上来是神宗或者聂太后的,这俩人如今一个稳坐龙椅,一个抱着儿子,谁都不可能承认那是他们扔的。如果可以,他们是很想承认的,可是不以言杀人,是大启的国策,他们不能坏了这个规矩。若以后再没有读书人敢发声,让天下因此变成了某个人的一言堂,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无奈。

所以,哪怕张尚书的言论很恶心人,神宗或者聂太后也不能承认是他们在不喜他的言论之后,打了他。

哪怕朝臣们其实都知道肯定是他们俩之间的一个,那个力度,那个角度,只可能来自上面。

神宗不承认是他打的人,但他对张尚书的厌恶,那是连掩饰都不打算掩饰了,不能打人,但可以骂人嘛,这是神宗登基多日的心得。

神宗并没有给张尚书叫大夫的打算,而是直接骂道:“你这老匹夫说的倒是容易!他妈的要是让你换位思考”

“臣也会嫁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姐妹!”张尚书抢先一步道。哪怕被打成了一个血葫芦,他还是捂着头,坚持爬了起来,做足了不为恶势力低头的戏。

神宗在大长公主的眼神下,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没在再说脏话,只是反问张尚书:“朕说的是换位思考,懂吗?让你换,不是你女儿,你姐妹!若有五大三粗的蛮人要让你嫁过去,给他们当玩物,你也答应?张尚书可要想好再回答!朕这个人,最是体恤朝臣了,想办法满足你的自我牺牲,把你和亲过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还请张尚书为了两族的和平,也忍忍啊。”

蛮人那边喜欢断袖的掌权者也不是没有,哪怕不是专门爱好这个的,只□□大启的大臣这个说法,想必也会让不少人心动。

神宗前所未有的冷酷表情说明了一件事,他是认真的。

张尚书被神宗给吓的不轻,但又很快怒气上头,憋成了猪肝色,配上一头的血,实在是很恶心人。但他却始终说不出来半个字,因为他确实怕了,他肯定是不想自己被送去和男人和亲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姐妹,还不是慷他人之慨?真英雄,就自己上啊!朕绝对有一个成全一个!”神宗这话是环视了全场说的,阻止了不少跃跃欲试想要表达些什么的朝臣。

闻天忍不住笑了,有时候他弟弟的脑洞真是又气人,又好笑。

不过,和亲的事情,她自己就能解决:“张尚书刚刚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也该我问几句以示公平吧?”

闻天根本不给张尚书回答的余地,就问了下去。

“敢问张尚书,可知道和亲所需耗费的价值几何?”

和亲从来投入的都不是一个公主那么简单。少数民族也不傻,用放弃侵略换一个不知道美丑、性情,甚至都不一定真是公主的女人,没什么好处,他们有病答应?那些人真正要的是公主和亲所带过去的东西,匠人、医疗、书本等种种先进知识,铁矿、瓷器、丝绸等各色珍宝!

和亲公主一次陪嫁的嫁妆,并不比割地赔款少多少,甚至从无形的价值方面来说,比单纯的赔钱可亏多了。

反过来,和亲又会让大启损失什么呢?赔了公主不说,还赔了钱,丢了人,最后还用技术壮大了自己的敌人。这种赔本的买卖,真心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宣扬成有效的外交手段。

最后,闻天问:“敢问张尚书,又是从何处知道的辽国军情呢?”

张尚书不敢泼闻天通敌的脏水,闻天就不一定了。最重要的是,她说的也是真的。张尚书通敌是实打实的,只不过他自以为他不是在卖国,而是在利用一种非常的手段排除异己。张尚书私下在两属地走私的证据,早已经被大长公主所掌握。

这都是上辈子大长公主用来对付张尚书的,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才得到的,有些甚至是抄家之后才发现的。

这辈子就不一样了,这个大蛀虫,是别想再有什么发展!

张尚书睁大眼睛看着大长公主,终于意识到他上当了。他自以为的奋力一搏,根本就是大长公主故意在等的挣扎,这样才好送他下更深的地狱。

大长公主一身红色的朝服,是牺牲在战场上千百战士的血,也是千百战士心中的火!

作者有话要说:上辈子的时间线梳理:国破——神宗带着谢介流亡,荆安刺杀左贤王成功——荆安回家后被救下,开始在敌后方搞革-命——三年后,蛮人决定议和——神宗定居江左,谢介遇到房朝辞和天石——蛮人提出杀死荆安的要求,朝廷胶着,张尚书等主和派通敌,卖了荆安的弱点给蛮人——荆安自刎,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这辈子,大长公主把那些不幸都改变啦。

这有可能有点童话了,不,很童话和理想化的处理,我很清楚一次重生并不会让大长公主避免所有遗憾,变得全知全能。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这么写,想让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过上童话又理想的生活,坏人会被打到,好人会得到幸福。

没什么为什么,这是我的文,我就是想这么想,如是而已。

从今天开始,当一个童话写手V

☆、第56章 第五十六份产业:

下了朝, 神宗与聂太后一同先走了。

在别的宫殿等待大长公主的时候, 神宗顺便和抱着孩子、安静的犹如一幅仕女画的聂太后唠了唠家常,就是这么接地气的一个皇帝!

神宗谈话的重点是:“你还抱着孩子,下次想砸谁, 让叔儿来。”

聂太后抿唇,低头,笑了笑, 还是不怎么说话,几乎就没有存在感。但谁能想到呢, 她才是脾气爆到一言不合就砸人的那个。她抬手,逗了逗怀中已经长开了的孩子,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更何况距离孩子出生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如果谢介再来看, 一定会惊呼这孩子怕不是被谁换了, 唇红齿白,眼神灵动。

神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孙, 真的是好看不少, 不对神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这:“这是梦梦!”

虽然裹着皇子的大红色龙纹襁褓,但这确实是新晋的齐国公主。

“我想以后轮流抱着他们上朝, ”聂太后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但其实谁都清楚,一旦她做出决定, 就没得商量,“他们是双生子,不能厚此薄彼,被剩下的那一个会难过。”

神宗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他并没有什么女子就不能参政的想法,还很赞同的点了点他的大胖脑袋:“被剩下的那个确实有些可怜。”

聂太后短暂的闭了一下眼,声音有点干:“是啊,谁想当被剩下的那个呢。”

闲聊了几句,大长公主就从前朝绕了过来,看上去心情很好,与旁人以为的她怕不是要被张尚书恶心死的现状有不少差距。

以闻天的脾气,被那样对待,她当然生气,甚至会觉得恶心。只不过上辈子她已经经历过了,甚至经历的更多,忍耐的底线被无限提高,这辈子也就没那么容易动怒了。闻□□堂上的表现都不过是为了弄死张尚书在演戏而已。

大长公主在朝上就察觉到孩子不对劲儿了,却没说什么,如今甚至对太后表示:“你也太委婉了,还来回换孩子,换我就直接都抱上来,我看谁敢不同意?!”

“邵相公最重礼仪。”聂太后在大长公主面前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真正的柔和,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明明只是眉眼稍稍有了变动,却会让人一下子就能区别开她在外人、神宗以及大长公主面前的情绪。

“嗤,信他才有鬼。”大长公主与如今的这位邵宰执当年可是在军营里有过不浅的交道,“没事,下次两个孩子一起带上,有什么就说是我说的。”

聂太后开心的点点头,终于有了年轻的女孩子该有的模样,那种小女生的小心愿被满足后的可爱。

闻天看着聂太后一阵失神,反思自己,她好像总是容易忘记,她的这个外甥媳妇也不过才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年轻的过分了。

商量完事情之后,聂太后就很先告退了。

走之前大长公主再一次问她:“你真的确定要那么做吗?”

“姑娘不也是同意的吗?”聂太后转身,坚定的看着大长公主,寡淡的面容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容光,“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知道,”甚至当初还是大长公主给聂太后的心里种了这个想法,当然,当时闻天对此还不知情,重活一辈子,闻天才明白了她在聂太后怀孕期间去看聂太后的那几次,让这位年轻的太后的人生发生了怎么样可怕的变化,“可是”

闻天偶尔也会想,她这个长辈是不是当的还是不够尽职,很多事情本该是长辈来扛的。

“我不是豚儿。”聂太后眼中的色彩就像是黑色的宝石,低调又不失光华。她不需要任何人顶在她的前面,事实上,她也不想成为谢介,文帝再世时也许还会想的,但如今她只想成为大长公主。不,她只想成为她自己,聂想容有聂想容该走的道路。

大长公主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年轻的外甥媳妇,就像是看到了当年驸马死后的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