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就被“有隐情”的邵执中表示巨冤。

但邵执中的提前退场产生的影响是一目了然的,邵系一派全线收缩,至今萎靡,本应该他们当中坚的反对力量的,结果也冲不起来了。反倒是内部分裂,以房朝辞为首的一部分人直接就站到了聂太后一边,让很多曾觉得房朝辞能够接过谢鹤的交接棒,成为文坛新一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接班人的大佬,都纷纷摇头晃脑,觉得自己看错了房朝辞,没想到这才是那个最汲汲营营的。

总之,如今的朝臣都算是怕了那些梦了,退位看上去已成定居的神宗突然跳出来说他也做了个梦。这预示着什么?不外乎神宗在给聂太后造势,又或者他准备最后一次搞事情。

大部分人都莫名的希望是前者。

但现实明显是后者。

“在梦里,朕回到了女兄与姐夫喜得麟儿的满月宴上。姐夫是怎么样不喜形于色的神仙人物啊,在那一晚也难得多喝了许多杯中之物,他拉着朕一遍遍的说,他对豚儿有多么多么喜欢,有多么多么期待,又多么多么担忧”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神宗要给谢介赐婚。可是,赐谁呢?总不会是准备牺牲谢介去娶外族的公主吧?这个确实很像是搞事情了,可是,大长公主能答应?

他们之前都看走眼了,神宗不是尊敬他女兄,而是恨透了他女兄?只是一直引而不发,准备最后坑死?

那今天肯定就不是谢介来找神宗,而是神宗特意找了谢介了。

神宗有这个脑子?

“朕当时就对姐夫说,豚儿的未来必是一片坦途的,身为鲁国公与镇国长公主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精彩绝艳,不可能不生活顺遂。现实也是这样,对不对?我豚儿的才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神宗这明显是在编故事,编故事的同时还不忘抬高谢介的身份,几乎可以说对谢介是真爱了,历任的皇帝里谁都没有神宗夸的狠。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梦中的姐夫紧接着就问朕了,那豚儿可有成家立业?朕哑口无言。豚儿十八了还没结婚,鲁国公的爵位也就没能继承,朕深感自责啊。”

谢介至今还是谢世子,而不是谢国公,这与大启宗室的爵位继承是有一定关系的。大启在这点上一直都比较特别,因为对于大启的人来说,不是爹死了,孩子就一定会继承爵位的。得看皇帝的意思。

这么说吧,这个爵位有点类似于皇家租给某个有功之臣的,租期是一辈子,人死爵消。爵位会被皇室收回,而不是理所当然的像传家宝一样能够传给儿子。

只有宗室可以传爵位,还是降等传。

谢鹤的身份在这里就比较尴尬了,可以说他是臣,也可以说他是功臣,所以他头上的鲁国公位置到底要不要给谢介呢?当时的朝堂上简直吵成了一团乱,大长公主却不屑于和他们辩这个。因为公主也是可以把爵位传下去的,无论如何,谢介头上的爵位都跑不了,只不过是爹死传爵还是娘死传爵的区别而已。或者是得到两个爵位。

当年朝臣在吵的,就是觉得不应该让谢介一个稚儿,头顶两个爵位。因为一旦谢介有了两个爵位,若他长大后再亲上加亲的尚个公主,那就等于他谢家一下子可以传下去三个爵位。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但是在位的是谢介的大舅仁宗,一个对谁都好的好好先生,他不想让大家为了他的家事产生矛盾,于是拍板定下了,谢介世子的身份,并下了旨意,谢介成家后方可袭爵。

隐含条件是,若谢介尚公主,就只能继承大长公主的爵位,若没有尚公主,那就是两爵,不降等。

总而言之,大家不希望谢家有三个爵位,仁宗能理解,那就两个嘛,一个的话仁宗也不会干的。

于是,秉承着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谢介在他爹死后,顶了十多年的世子。这也是上辈子大长公主很不喜欢谢介和房朝辞在一起的原因,谢介一日不结婚,他就一日得不到他爹鲁国公的爵位。只能继承大长公主这边的爵位,那未来孩子多了怎么办?

这辈子大长公主倒是想明白了,还孩子呢?她当初怎么就那么敢想?几个爵位在谢介手上,那都是百分百到此为止了,根本无所谓,反正肯定传不下去。

于是,大家自认为懂了的点点头。

看来这就是神宗和大长公主之间博弈出来的结论了,神宗退位,把本就该属于谢介的爵位给他。

但大长公主真的就会因为这么一个爵位低头吗?

“朕是看着豚儿长大的,对他的心意再清楚不过,今天又和他确认了一下,所以,就直接赐婚了。本朝显少有赐婚的例子,以后估计也不多。朕在皇位上什么都没有做,也不合适,总要留点能让人说道的东西,诸位卿家,不会有意见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神宗问的很莫名其妙,这个时候大家只关心你退不退位好吗?

谢介结不结婚,和谁结婚,与他们有一毛钱的关系?能有啥意见?结结结,赶紧着结,如今这摆明了不搞定谢介的婚事,甭想进行下一个议题。浮动的人心在哪怕赶紧有坑的预感面前也还是最终压抑了一切,占领了高低。

“此为官家家事,臣等不敢妄议。”

“好!”神宗拍了一下厚厚的大腿,就差站起来鼓掌叫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为镇国大长公主子谢介,赐婚大理寺卿房朝辞,于来年尽快成亲。成亲后,谢介承袭其父鲁国公爵,房朝辞就意思意思,也给爵吧,好吧?”

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泰王,都差点惊的站起来,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是他们出现幻听了吗?谁和谁?谢介和房、房朝辞?

这是什么组合?

还是说这俩之中有谁是女扮男装?

总不能是两个男人成婚吧?这成何体统?阴阳逆施啊!神宗疯了吗?

神宗当然没有疯,他甚至有点享受看着这群往日里给他带来了那么多麻烦的大臣傻眼的样子,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想不到朕走之前还能带给你们这么有趣的生活吧?

“本朝并无相关法文”

“朕说有就有了。”神宗早就想说这句话了,他是皇帝诶,法律难道不应该是他定吗?哪里来的那么多条条款款、这这那那?为了百姓好,他自然不敢随便乱动法律条文。但这条总不算祸害了百姓吧?他特批,他外甥想和谁成婚,那就和谁成婚!

“不接受任何反驳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的孩子能够继承公主的爵位,这个是晋朝以前的规定。唐宋还能不能继承,蠢作者不确定。文中用的还是晋朝以前的那一套。真的越早之前,公主手上的权利越大。当然,儿子继承的头衔肯定不能是啥公主了,而是类似于,好比大长公主是镇国长公主,那谢介继承的就是镇国公或者X国公这样的感觉。所以,其实他这个世子,你可以论他是鲁国公(他爹的爵位)世子,也可以论为镇国公世子。

霸王票:

☆、第98章 第九十八份产业:

谁也没想到, 一向走无脑流的神宗,这回能这么巧妙的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傻眼在所难免。

大长公主心中有点暗爽,让你们说我阿弟傻,被这么傻的神宗愚弄了的你们又是什么?

老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神宗好歹也是在金字塔顶端的这个名利场长大的, 他再傻又能真的傻到哪里去?很多时候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并不代表着神宗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数了。甚至神宗一开始的装傻,就是为了日后铺路。

上辈子在大长公主明确反对的情况下, 神宗依旧得偿所愿的退位了。这就是他的本事!

至于是怎么退的除了聂太后和房朝辞的出谋划策以外,自然是大家都小看了神宗这个总是厚厚笑的弥勒佛的力量, 刀要用到关键时刻, 神宗的刀上辈子就用在了让自己退位上。

这辈子有了大长公主的支持,神宗给自己准备的掩饰底牌没了用, 才被大长公主借来。

回忆

当大长公主和神宗摊开来说这件事的时候, 神宗自己都是懵逼的:“你、你、你, 你怎么知道我有后手啊?”神宗是真的很沮丧,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聪明了一回,没想到还是被他姐提前看破。闻家三姐弟,同样的爹同样的娘,为什么就他最傻?!

大长公主哭笑不得,上前揉了揉神宗的圆脑洞,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别灰心,你真的超厉害的, 连我都骗过去了。要不是我重生了,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可以这么玩。”

“!!!”神宗几乎没有一刻犹豫的就相信了他的女兄,并兴奋的搓手,“你都重生了,那咱们肯定赢啊,蛮人没得玩了,嘿嘿。我还是想念京城的樊楼。”

大长公主斜了一眼他儿子:“看到没?这才是在我自爆之后,该有的正确反应。”

神宗看了看谢介,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你竟然没信你娘?”

谢介低下头,都快被过去的自己蠢哭了,他当时那个情况,怎么信啊?莫名的,谢介想要破罐子破摔,看来全家最傻的应该是他。

回忆结束

朝堂上,大臣已经无力辩驳。

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步步被逼退的。

一开始为了等到退位消息的大臣,在接连已经认了给谢介赐婚、让谢介袭爵后,面对谢介和房朝辞的婚事,他们就只剩下了捏着鼻子继续认一条路。否则前面的忍让就没了任何意义,他们也达不成目的。

神宗给所有人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傻子。

神宗得意的都快藏不住自己翘起来的尾巴了,一直看谢介,就差直接说“舅舅我棒不棒?是不是超棒的?我也觉得我超厉害的!”。

聂太后更是带头表达了恭喜:“豚儿和房龙图本就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大长公主点头,这话说的舒服!

聂太后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群臣纷纷表态,压着心中的各种诡异道了恭喜,不管是站队聂太后,还是站队大长公主,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多想的甚至会脑补这是房朝辞的阴谋,为了拉大长公主站队,真的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自己都能送上去,当真是阴险不要脸!

而一旦大长公主倒戈,反对派这边就算是彻底无力回天了。只能及时止损认下,这样才有可能继续去博那个唯一能稍微钳制皇帝的宰执之位。

与房朝辞的关系扑朔迷离的彦升,就这样在反对派的眼中脱颖而出。他们开始觉得彦升之前的举报举动是因为已经看到了结局,想要尽早止损啊。真不愧是能和房朝辞针锋相对的人。

彦升全程没有表情,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还是那么的稳。

神宗一看事情成了,接下来也没啥废话,也不搞事情了,痛痛快快让拿着圣旨的内侍上前宣布了他退位前的最后一道圣旨——自己退居二线去当太上皇,把皇位传给侄媳聂想容,并再一次封了太子闻胤(念儿)当太子,表明了聂想容的下一任皇帝必须是太子闻胤。

这种指定隔代继承人的套路历史上肯定是有的,也是明面上对宗室的一个交代。虽然传给了异性,但皇位终究会回到自己人手里。

只是做个样子准备反对的泰王,在旨意之后,就收回了脚,让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别想利用宗室了,宗室对这道圣旨是能够接受的。

反对派彻底没了负隅顽抗的余地。房朝辞带头跪拜了新君,这顶奸臣的帽子是拿不下去了,一如天石告诉谢介的未来那样。

心思活络的人,已经火速调整了思路,把斗争的焦点转到了宰执上去。

新君登基,最先下的圣旨肯定是各种加封,不用怀疑,封自己,封家属,封功臣,都是这个套路,你不按照套路来,就会被说为刻薄寡恩了。只有功绩瓜分完了,才是清算竞争对手的环节。

聂太后的登基算是比较平缓的,应该不至于清算人,顶多让反对派的升迁之路坎坷一点。

当神宗把话语权移交到聂太后手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的朝会也就是走个形式,怎么着也得等登基仪式之后再开始步入正常轨迹。

很显然聂太后没有走寻常路。

聂太后上来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切从简,取消登基仪式的奢靡。

这话让众大臣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怎么反驳呢?如今国家就是这个情况了,女皇上位如此朴素,他们还能求什么?

神宗在一边还连连点头,表达赞美。

而没了登基仪式,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聂想容就是女皇了。

女皇也是干净利落,风风火火,一上来就开始加封,好比加封她老公的谥号,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美谥往上填,一看就想了很久,谁也别想拦下她。大家也不会拦,毕竟文帝是所有人的朱砂痣。

神宗和女皇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交接的晦涩感,几乎就是无缝衔接,上来就可以开始主持工作了。

不少人都不自觉的默默看了眼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依旧站的笔直,仿佛之前反对的声音最大的不是她似的,哪怕她反对的人最终登了基,她看上去好像也是那么的淡定。让一些经历过太-祖、太宗时期的老臣都不由的感慨,真不愧是被太-祖和太宗最引以为傲的子孙啊,无所畏惧,岿然不动。

若是一个男儿就好了。

不不不,应该是若大长公主自己愿意登基,那就完美了。说起来,排除性别阻力的话,大长公主为什么不愿意登基?

女皇坐在高处,把殿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一目了然的尽收眼底,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一如文帝当初告诉她的,坐的高,看的就远。

旨意按照之前就准备好的,一道道有条不紊的继续颁出,追封完死人,就开始轮到活人。

最先加封的自然是宗室和聂家人,谢介的爵位已经被神宗定了,没的加,那就加一下他的准未婚夫房朝辞。

有人听到这里,很想要破口大骂了,原来可以这么无耻的吗?趁机给自己人抬身份?

大长公主怎么还没出来拍死?

因为大长公主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大将军之位,统帅天下兵马。此言一出,群臣再一次傻眼。

原来是一套组合拳,先让房朝辞勾引谢介,拿下儿子之后再用打仗来攻克那个当娘的。

毕竟哪怕是神宗在位,因为种种原因,他也没能给了他姐想要的,仁宗和文帝更是不愿意让一把年纪的大长公主去冒险,只有新女皇不虚。跪舔的太过明显。

真的是看不出来啊,女皇这么会玩的。

谢介在心里想,玩个锤子,我娘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好吗?以及,谢介总算是看明白了,他嫂子这其实就是要和蛮人对抗到底了啊。为文帝复仇的心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女人真的是很可怕的一种生物,谢介瞬间就想到了他娘。明明他娘为他爹复仇的时候,他还特别小,根本不可能有记忆,但他就是记得那份来自内心深处对娘亲的惧怕。

不是怕她做什么,而是怕她疯了,再也不记得他。

谢介试着带入了一下自己,又觉得这事与男女无关,与性格也无关。只是在痛失一生所爱的时候,人会做出什么,不真遇到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

大长公主本就性格火爆,又掌兵多年,做什么都不奇怪;聂想容前半辈子连落花都会哭泣,如今却性格大变

谢介说不上来这是好是坏。

打蛮人是肯定的,可是莫名的,谢介心里有一种打完蛮人,他表嫂也未必会收手的感觉。如今聂想容走的路和大长公主当年是一样的,为母则强,为爱复仇。可是,当仇恨报完,只余空虚的时候,大长公主可以坚强的走出那个怪圈,那聂想容呢?她这般偏执的性格,就不一定了。

让表嫂当皇帝,真的是一个好主意吗?

谢介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他有点坐立不安,满场的找房朝辞,仿佛只要看到对方,他才能够安心。

大长公主一直等着儿子看他,却看到了儿子在寻找房朝辞。

莫名的心里有点不爽,果然她对房朝辞喜欢不起来啊,儿子都要被抢走了!也因此,本来准备告诉儿子,她大概有办法安抚控制聂想容的大长公主,决定不告诉了。

幼稚到不可思议!

朝臣们也敏锐的闻到了不对头,但却被女皇的下一道圣旨转移了注意力——谁堪宰执的大任,咱们来讨论一下吧。

可以说是很阴险了。

她不明着说让大家支持她主战的决定,而是拿人人都想要的宰执之位来钓着。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支持她的,以前的事就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当上宰执。继续顽固不化反对的,那就对不起了。

主和派终于在这一系列的变动中反应过来,从一开始什么女皇不女皇的,都是掩饰,真正被针对的是他们这些想要偏居一隅的人。

女皇微微一笑,准备开始看大家表演。

☆、第99章 第九十九份产业:

表演开始之前, 神宗明智的举手表示,接下来就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所以朕这个太上皇就不参合啦~大家吃好喝好,嘻嘻。

神宗走的时候,唇角放松愉快的笑意那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

也让一群年纪可以当神宗爹的老臣无语凝噎, 谁是年轻人啊, 不能因为你是太上皇了, 就连年纪都跟着一起莫名其妙的长无数倍吧?我们不算什么,但你女兄还在朝上呢好吗?你也不怕你女兄下朝之后打洗你!

神宗当然怕他女兄教训他啦, 所以

神宗退场之后,就一溜烟的跑去了苏皇后那里, 苏皇后早已经默契的打包好了行李、下人和庶妃, 一家人包袱款款,就这样离开了行宫, 根本不带犹豫的。

虽然神宗才当上太上皇,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但在他眼里,他已经自由了。他想出去浪,还有谁能阻止他?叫宫外各家酒楼的美食外卖,总还是没有自己亲自去店里吃刚出锅的来的痛快。

有聂太后和房朝辞的操作,神宗这一行人,换了一套普通富商的行头,就畅通无阻的走到了神宗向往已久的热闹御街之上。

当然,神宗此前也偷偷来过, 可都说了,是偷偷的,自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特别匆忙,根本来不及享受和欣赏。这一次一定要全部补回来!

“那家的笋肉夹子和鱼白都特别好吃!”

夹子是大启一种十分有名的美食,和兜子齐名,但不是包子。说的有点绕口,夹子和包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夹子的皮也是菜做的,并且这种菜才是主角,它紧紧护着中间的肉馅,底部封住,上面开口,香气扑鼻。

夹子中,又尤以笋肉夹子为最,这是神宗的看法。纯肉食动物的他,都能吃下很多笋肉夹子,做边的笋清脆爽口,做馅的肉酥弹劲道,真的再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彼此的组合了。

苏皇后只问了神宗一个问题:“自打来了江左就一直在行宫里的你,怎么知道他家笋肉夹子好吃?”

神宗卡了一下,强拉谢介下水:“豚儿说的。他还说另外一家的四色兜子和决明兜子都很好吃!”

苏皇后嗤的撇了一眼神宗,早已看破自己没出息的丈夫:“你都不是皇帝了,还是这么没种。”

“你都不是皇后了,还这么大胆,信不信我这就写一封休书休了你啊!”

“有本事你来啊!跪求你休了我!老娘早就不想养你个败家子了!”苏皇后的嗓门巨大,哪怕在车外的人都能听到。

以前是小妾,后来是庶妃,如今是太妃的一群人,都安静如花,根本不会受到主母和神宗之间的互吵影响。早些年她们还心存过一些幻想,拳打大丫,制霸后院什么的。后来经历的这样争吵多了她们才意识到,吵归吵,但神宗和主母是没有任何一次真的分开过的,往往炮灰的只是在她们吵架的时候没眼色瞎捣乱,两头挑拨的人。

哪怕神宗不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在他心里,苏大丫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她不漂亮,不苗条,没有学问,甚至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世俗面,可神宗就是离不开她。

对于苏大丫也是一样的,神宗早已经成为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他们对于彼此并不是那种山无棱天地和的爱情,也就不存在什么嫉妒之说,他们更多的是像家人,一路蹒跚着、扶持着彼此,艰难走过悠悠岁月的家人。爱情可以散,但亲情却绝对不会断。

“走啦,去吃那个什么笋肉夹子。”苏皇后还是嫌弃神宗嫌弃到死,但美食不可辜负。

神宗瞬间就被收买,开心了起来,白胖的脸上洋溢着对美食的向往:“吃完咱们还可以去吃点别的,然后再去山庄。”

他们在京郊早就已经买下了一个温泉山庄,依山傍水,神仙日子。

和满大街到处浪的神宗相比,被迫围观大臣表演的谢介就可怜了不少。早在神宗走的时候,他就想跟着了,可惜,神宗能走,谢介却走不了。

因为朝臣们目前并不太想看到太上皇那张闹心坑比脸,太上皇走了,他们还能气顺一些。但谢介就不一样了,谢介一人身系大长公主和房朝辞两个重量级人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谢介离开。毕竟如今朝臣混战的点,基本都觉得宰执、或者是未来的宰执,一定会从房朝辞和彦升之间出。大长公主的站队更是至关重要。

谢介:

哪怕房朝辞苦口婆心的教了谢介这么多年,谢介依旧没有对政治产生多大的兴趣。虽然很对不起房朝辞,但是,谢介真的听不进去其他人在朝上的瞎比比啊。

谢介真特么想直接让所有人闭嘴,把房朝辞和彦升提溜出来,大家排队投票。然后女皇唱票,选出赢家,皆大欢喜。

这不就完了嘛?多简单个事情啊?为什么偏偏要搞的这么复杂。

简直无聊到家了!

谢介看了眼自己旁边的泰王,这位老爷子早已经坦然入睡了,需要他进行操作的部分已经过了,他不睡还等什么呢?

谢介就也跟着闭目养神了起来。

公然没把朝堂上的事情放在眼里,这也就皇帝是他亲戚了。不过还是有不少大臣觉得谢介简直是在作死,神宗在位你怎么搞都没问题,如今可是女皇。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谢介的时候,重点还是彦升和房朝辞。

明显是只能从这俩个过分年轻的朝臣里出宰执了,因为女皇的倾向已经很明显了。才华和能力什么的就不说了,只说其他条件,他们都是早早站队,又互相看不顺眼,任何一个爱玩制衡的皇帝都不可能不用他们。

当然,也有孙参政这类蜜汁自信的,觉得他才是下一任的宰执,他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房朝辞、彦升之流都是渣渣。

直至日上高头,大家才终于差不多的把立场表明了个够,局势在混乱中有了那么一丝明朗。

谢介这才稍稍睁开一半眼睛,看了看房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