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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8 错得很离谱

白茯苓听得云里雾里,先是拉扯她的婚事,然后试探陆英跟她的关系,再然后为自己一家表功,最后又说自己如何努力做贤妻,结了又扯上她,这思维跳跃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本来还一口一个“嫂子”,怎么忽然就成了“姐姐”?

白茯苓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恍然明白……这女人竟然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她是不是有意嫁给义兄为妾!

想明白了此节,白茯苓一时又是气恼又是想笑,这些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过她不会无端端提起京中的事情,必然是另有缘故的。

崔珍怡看着她神色变幻,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既希望自己猜中,又怕自己猜中。如果她猜中了白茯苓的心思,那大可以用准她入门为妾作条件,让她一起说服陆英站到大皇子一边,她崔家在大皇子一系中的地位将大大提升,日后大皇子登基,论功行赏,崔家陆家都会加官进爵。

但这么做的代价对她而言无异于引狼入室,白茯苓与陆英感情既好,容貌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绝色,她要是入了陆家的门,只怕陆英更懒得多看她一眼。白茯苓性子娇蛮嚣张,又有陆英撑腰,她这个正室夫人的日子怕不会太好过。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白茯苓决定继续装傻。

崔珍怡定定看了她一阵,试探着笑道:“妹妹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

崔珍怡心中天人交战,未确定白茯苓的心意前,她不想说得太明白,但是她到北关城已经好些天了,起先是陆英压根不在,后来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这几天除了开始要打发她回京那一次之外,俩人竟再不曾单独交谈,她甚至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六皇子已经抵达北关城,陆英每天不是到军营去,就是接待钦差。这位六殿下在朝中虽然没什么势力,但是天知道他私底下是否已经站到二皇子那边了,如果是这样,她再不抓紧时间拉拢陆英,就什么都晚了!她已经不敢再等下去。

咬一咬牙,她再看了看眼前的绝美少女,心道:她与陆英也不是亲兄妹,陆英这样的英伟男儿正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她怎么可能不动心?而且就单是道听途说,也知道陆英对她有多在意,男人中哪里有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

她肯定了心中所想,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白果等四个丫鬟全部不为所动。白茯苓看崔珍怡盯着白果等几个欲言又止,心中冷笑,回头向她们使个眼色,另外三个丫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白果一人。

崔珍怡知道这丫鬟多半是白茯苓的亲信,不可能离开,强笑了笑直言道:“姐姐想问一句,妹妹可愿与姐姐一道侍候我家夫君?”

白茯苓还没说话,白果就差点暴跳起来了。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白茯苓清脆如玉鸣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清清的,平静而冰凉。

崔珍怡却觉得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也越发自信起来:“不想的话,自没有什么可说的,若是想的话……姐姐只盼妹子也能为夫君着想,劝夫君在朝中多多结交贤臣君子,如此日后再受奸人攻讦诬陷朝中也有人替他分辨一二……”

白茯苓亮眼晶亮、一脸天真地看着她,似乎还是颇为懵懂,崔珍怡受了鼓舞,又更说得明白一些:“大皇子礼贤下士,母族毛氏一门乃是名将之后,与军中关系密切,向来也对朝中武将十分回护关照,如果夫君愿意归附,不但朝中再无人敢轻易招惹,日后荣华爵禄更不可限量,亦能惠泽我们姐妹与子孙满门……”

崔珍怡越说越快,眼前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大皇子身登大宝,赏赐从龙有功的大臣,陆英封侯拜将,她成为一品诰命,崔氏满门显贵的美好前景。

“原来是这样啊……”白茯苓长舒一口气,觉得这趟真是白来了,她早该知道,崔家就不会出什么好女人!一个个势利自私,鼠目寸光!

或许她该想个好办法把这个女人彻底清除掉,免得三两年内大哥被崔家这群蠢蛋拖累……

“正是如此,皇上钦命六殿下到北关城犒赏三军,妹妹以为真的如此简单么?那是朝中有人参奏称夫君他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钦差名为犒赏实则是要查探夫君是否有不法欺君之举。如果不及早寻个靠山,就算避过了这次,天知道下回又会有什么人再对夫君不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夫君他行得正坐得正,也耐不住这些小人积年累月的闲言碎语啊!”崔珍怡一番言语说得掏心挖肺,一副贤内助苦口婆心的口吻,只把白茯苓当不知世事、不明政局的小姑娘忽悠。

可惜她不知道,白茯苓也只有那张脸长得天真无邪而已。

“这些话,你可曾对大哥说过?”

崔珍怡神情一僵,很快又缓和过来,故意露出几丝担忧道:“将军他巡边归来又忙于接待钦差,我就是想与他商量也难觅得合适机会……”

白茯苓看着她做戏做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是你找不到机会,是大哥压根不想给你机会!因为你的算盘他早就清清楚楚,也没有兴趣跟你崔家一起去上大皇子的船!”

崔珍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吃了一惊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茯苓站起身道:“本来今天来之前还抱了一丝希望,如果你愿意真心真意待我大哥,我就在大哥面前给你说说好话,愿你们能够夫妻和顺好好过日子,来了才发现我真是多此一举。”

“你真的是在为大哥着想吗?还是想替你崔家在大皇子那里建功长脸?为了能够把大哥拉下水,竟然还主动替他纳妾,你心里由始至终只把我大哥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吧?!”

崔珍怡被她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也顾不上什么仪态风度了,沉下脸反唇相讥道:“你莫非就清高了?你心里就没有打我家夫君的主意?哼哼!你别忘了,这辈子我才是他的原配夫人,你要入陆家的门,还得恭恭敬敬行礼叫我一声姐姐!就算我得不到夫君的欢心又如何,你这一生还能越得过我去?你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就是为妾也是抬举你了!”

白果在一旁听得大怒,一挽袖子就想上前给这个胆敢侮辱她家小姐的女人一顿好打。白茯苓一手拉住她,走上两步对崔珍怡冷冷一笑道:“你错得很离谱!”

“我有几十种法子可以让你死得尸骨无存,还有上百种法子可以让你成为举国知名的失德妇人,逼得崔家主动要求将你从陆家族谱上除名,你这一辈子的陆夫人可以十分、十分短暂!”

白茯苓面上的天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吓人的阴狠邪恶。崔珍怡被她吓得连退数步,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恐吓言辞竟会从这么个年纪幼小的美丽少女口中吐出来。

白果十分配合捉起一只茶杯,眼都不眨地一捏,一声脆响,茶杯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撒了一地,而她的手细嫩如故分毫无伤。

崔珍怡真的怕了,几乎想大呼救命:“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白茯苓笑得阴狠道:“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你这种没皮没脸的混账女人不要把自己拿来跟我比,那会让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真以为有皇上赐婚就了不起?等你成了死人,大哥莫非还不能另娶贤妻?”

撂完狠话,白茯苓转身就想与白果一同离去,却听雅间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身后便哗啦啦一阵乱响,扭头一看,只见酒席下的桌布被整块扯了下来,杯盘狼藉,酒菜汤饭撒了一地,崔珍怡跌坐在一旁,裙子上沾了不少菜汁汤水,样子甚是狼狈。

“她这是搞得哪一出啊?”白果低声咕哝道。

本来被吓得脸色铁青的崔珍怡两眼含泪,大声泣道:“妹妹就是不肯原谅姐姐,也无需动手啊……”

随着她的哭泣申诉,外边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陆英与杨珩带着列当及一众亲兵护卫走了上来。

这下白茯苓与白果都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人还有后招啊!

现在这场景,分明是蛮横泼辣的小姑欺侮大嫂,不但言语不敬还动了手,更恰好“适逢”陆英到来视察现场。

白茯苓低声对白果道:“这个女人不算太蠢嘛……”

刚才那几声咳嗽声,分明是崔珍怡约定好的信号,外头把风的人一见陆英到来,马上发声提示,然后崔珍怡就可以根据情况作好对应准备。

如果刚才谈判顺利,陆英现在到来,正好享受一番贤妻美妾的齐人之福,现在谈判破裂,陆英来了看见这样的场景,难免对崔珍怡生出几分怜惜之意,白茯苓再要告状功效便要减好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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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9 所谓帮理不帮亲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样的事,陆英就算心里偏着白茯苓,也要表现得公正一些,再者有了这一茬,白茯苓的刁蛮泼辣不讲理的名声必然更加响亮,崔珍怡则能够以弱者姿态获得旁人的同情。

当然,这是指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连锁反应……

现场真正的情况是,陆英闻声赶来,扫了一眼现场,对刘真真以及崔珍怡的丫鬟仆妇沉声喝道:“还不快把夫人扶起身?都愣着做什么?!”

刘真真等醒悟过来,飞快跑进去将崔珍怡扶起身。崔珍怡委屈无限地低低叫了一声“将军”便泣不成声。

尾随而来的杨珩有趣地打量着这一幕,微笑不语。

陆英好像压根没看见崔珍怡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只是皱眉对她的丫鬟仆妇们道:“快带夫人回去梳洗吧。”

崔珍怡心里对他的漠然火冒三丈,几乎想跳起来大骂:你看见妻子这般狼狈就不会问一句“发生何事”吗?!偏偏她又不能破坏自己辛苦营造的委曲求全可怜形象,憋得几乎内伤。

幸好她身边还有刘真真!

这个她眼中一无是处,肤浅冲动的表妹终于在这一刻发挥光和热,大声说出了她的心声:“表姐夫,表姐受了这样的委屈,您就不问半句吗?!”

崔珍怡听了这话激动得冒出两颗货真价实的泪珠。

陆英却还是十分淡定:“钦差大人在此,休得无礼!你们等先返回将军府,此事容后再说。”说罢温和地拍了拍白茯苓的肩膀,低声嘱咐道:“玩够了早些回家去,免得义父义母担心。”说完转身向杨珩做了个请的姿势,自顾自带人往前面的雅间而去。

刘真真还想说什么,就见陆英身后一个高大魁梧的亲兵走了过来,面无表情语气冷硬道:“将军吩咐属下护送夫人与表小姐回府。”这神情语气听着简直像狱卒要押解犯人回监狱一般。

崔珍怡脸色苍白,眼中珠泪滚滚,这次的眼泪都是真的了。

她没想到此情此景,陆英竟然也这般待她,比当众抽她两巴掌更要屈辱。

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幕,到头来什么效果都没有,反而让自己丢尽了脸面。

她本来恨不得更多人看见白茯苓的恶形恶状,此刻却忍不住深深庆幸,幸好二楼雅座这里似乎并无其他客人。

白茯苓似笑非笑瞄了她一眼,招呼身边的丫鬟道:“看完戏了,我请你们到通云楼再吃一顿!这里的东西真是让人吃不惯!”

四个丫鬟嘻嘻哈哈应了,簇拥着她下楼出门而去。

刘真真气得浑身发抖,对那亲兵叫嚣道:“走什么走?!小姐我还没吃饱!掌柜,再上一席酒菜!”

那掌柜应声缩头缩脑地从角落里钻出来,搓着手点头哈腰道:“陆夫人、小姐恕罪,这、这钦差大人莅临,陆大将军吩咐不得再接待外客,所有客人都已经离开了,这……这……”

刘真真几乎想放声尖叫,崔珍怡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声道:“我们走!”

“表姐!”刘真真跺脚生气。

“你不走,我走了。”崔珍怡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也不想多看自己身边这些人一眼,刚才那一幕他们都看见了吧,她面子里子算是丢干净了!

上次是通云楼,这次是北悦楼,每次她对上白茯苓,情景总是如此雷同。

两个丫鬟仆妇几步上前扶了崔珍怡,大气不敢喘一口地匆匆下楼,随行的家丁很快把马车赶到酒楼大门前,崔珍怡三步并作两步抢上马车,抽出手帕用力抹过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统统擦干净。

就在这时,白茯苓的乌木马车正好在前面掉了头往回走来,两辆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白茯苓拂开车帘,笑着对旁边马车上的崔珍怡道:“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大哥,他从来都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

刘真真比崔珍怡晚一步上马车,正好听见白茯苓的挑衅,怒叫道:“小狐狸精,你动手欺侮我表姐莫非还有理了?!”她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幕的真相,只当白茯苓真的将崔珍怡推倒在地,又砸了酒席。

白茯苓听了她的话也不生气,笑得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可以把人气得吐血三升:“笨蛋,教你个乖,在我大哥心里,有理没理从来都是我说了算!没事少玩这些无聊把戏,你们自个儿要丢脸,我真的拦都拦不住啊!”说着也不等刘真真吐血,伸指敲了敲车壁,前面的御者手中皮鞭一扬,车马队带着一路清脆的驼铃声扬长而去。

刘真真手里一块丝帕当场被她锋利的指甲狠狠扎成一片破布,她看了眼面前冷静得诡异的崔珍怡,满肚子气话顿时咕嘟一声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这样的崔珍怡她从未见过,眼中的冷意连她看了都不禁胆寒,什么话都不敢再多说了。

崔珍怡两眼直视前方,口里慢慢吐出几个字:“白、茯、苓、你、好!很、好!”

这一刻起,白茯苓正式成为她崔珍怡此生的生死大敌,不死不休!

远去的白家一行中,白果一拉白骆驼的缰绳,跑到白茯苓的乌木马车旁,弯腰对着车窗嘻嘻笑道:“哇哇!刚才看那个女人的脸色,真是太痛快了!”

白茯苓挑起车帘,撇嘴道:“白果你注意队形,你这么乱窜很影响我们车队的整齐形象的!”

白果嬉皮笑脸道:“没所谓啦,小姐你不是常说凌乱也是一种美吗?你都不夸奖我刚才捏碎杯子那一手,多配合你的威武形象啊!”

“哼!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撒了一地的碎瓷片,我还可以走上两步学变态那样摸摸她的小脸蛋吓唬她的,一定更过瘾!你下回捏杯子的时候注意碎片落点,不要阻碍我前进的道路。”白茯苓吐槽道。

一对不良主仆就各种恐吓手段进行深入的细节探讨,只把跟在马车旁的白家护卫听得都开始同情起那些不幸惹到她们的人了。

关爱生命,别惹白家的女人!

北悦楼雅间之内,杨珩一边喝着酒,一边以诡异的眼神打量着陆英,陆英却似一无所觉。

事关陆英的嫡妻内眷,杨珩也不便公然探问什么,只是刚才陆英的表现,分明是没把崔珍怡这个原配夫人放在眼中的,倒是对白茯苓的片言只语中全是温和关切,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傻子都能看出来。

究竟是真的与崔氏一门关系冷淡至此,还是特地在他面前做戏,表示不打算依附于大皇子一系呢?杨珩与列当对视一眼,并不轻易下结论。

这些天以来的所见所闻,无不显示陆英是一心留在北关城的,不过杨珩与列当这些在京城权力中心打滚多年的人,很难去相信一个正值壮年前途大好的男子会这么早就产生急流勇退的心思。如果说是为了美人,白茯苓与他关系虽好,但杨珩觉得两人之间并没有男女互相恋慕的亲热情状,陆英看来对白茯苓是有心的,但是白茯苓对待陆英的态度十分坦然,全不似对其有意的样子。

今日杨珩与陆英到镇北军营地去巡视了一遍,但见军容整齐,士兵士气高涨,并没有因为这两年来的太平而有所松懈,对陆英治军有方颇为敬佩,一路上不免多问几句关于陆英领兵的经验与训练方法等等,陆英有问必答,两人一直到北约楼上依然谈兴未尽。

撇去二人身份不提,陆英也开始觉得这杨珩不简单,即使是他不太熟悉的军务,也能一点就透,举一反三,而且性情豁达不拘小节,出身显贵却不骄不躁平易近人,是个值得相交的人,当然,如果他能够离白茯苓远一点,就更加完美。

这顿迟来的午宴吃得宾主尽兴,宴后陆英打算送杨珩会官衙休息,军营那边却传讯说紧急军情,陆英只得告罪离去。

杨珩带了自己的侍卫出门上车,白天在军营脚步不停走了半天,现在酒足饭饱,夏日热气蒸腾,他都有些昏昏欲睡。

车上只有他一人,于是也就不顾仪态地歪躺在车座上歇息,意识很快在马车的一摇一晃中陷入一片朦胧,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似乎听见有弓弦震动之声,杨珩半梦半醒之间心中一凛,还未及反应,就听见咻一声利箭破空之声传来,头顶不远处车板应声破裂。

利箭劲度大得惊人,穿车窗而入竟然射穿了另一侧车壁,连带车厢也因为这一箭剧震了一下。杨珩被这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如果他刚才端端正正坐在车内,此刻头颅可能已经被这措不及防的一支冷箭射穿!

即使杨珩武功不弱避过要害,身上也不免多出一个血洞……真是好险!

车外传来护卫的呼喝奔走之声,杨珩伏下身子小心窥看车窗帘外晃动的人影,再听列当在外边指挥的声音,知道自己的马车已经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刺客一时无法上前袭击。

他沉着脸慢慢坐起身,扬声对列当道:“本宫无事,可有发现刺客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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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0 刺杀与揩油

列当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惊惧之意稍减,刚才他在骑马就在马车旁,刚好看见那一箭穿破身旁的车壁,他大惊之下心细地发现箭头上并无血迹,知道杨珩多半无事,现在听到杨珩的声音,总算彻底放下心来,答道:“未见,已有人去查勘。”

负责护送杨珩的有一半是他自己带来的亲信护卫,另一半却是陆英临时调来的镇北军士卒,领队的是镇北十八骑中的两人分别名叫繁缕、锐蓄。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以保护杨珩为要,繁缕紧急派出两名镇北军士卒往发箭方向查探,又派了一人前去通知陆英派人支援。

街上本来退到道路两旁回避钦差车队的百姓被这一吓,纷纷四散奔逃,唯恐遭连累误伤又或是被当成刺客同党,一条大街转眼间剩下一地狼藉。

艳阳之下,杨珩的马车静静停在大街中心,外边团团围了几十个侍卫,人人都被刚才那一箭吓出一身冷汗,此刻个个刀剑出鞘,紧张打量着周围。

杨珩既是皇子又是钦差,他丢了性命,这里人人都要陪葬!

那一箭的劲度之大绝非普通人能够射出的,周围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刺客埋伏,如果贸贸然继续前行,天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箭、第三箭射来,杨珩能侥幸逃过一箭,后面的呢?

就在这中紧张的氛围之下,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驼铃声——白茯苓的马车队正好从前面的横街经过。

锐蓄心中灵光一闪,扭头对繁缕道:“我去请白大小姐送六殿下一程,总胜过在这里干等!”说罢不等繁缕点头,一提马缰便跑到了街口,截住白家的车马队。

镇北十八骑经常随陆英到百里山作客,与百里山上下称得上是亲如一家了,走在前头的白果一见是熟人,连忙勒住骆驼,笑问道:“锐蓄,你跑来拦着我们做什么啊?”

锐蓄在马上向她抱拳行了个礼,扬声道:“白大小姐,钦差大人遇袭,可否请小姐行个方便,借马车一用,护送钦差回府?”

她可以说不行吗?白茯苓在马车里翻了个白眼。

马车队由锐蓄带领,拐了个弯,很快走到杨珩的车队旁,繁缕已经对列当作过简单的解释工作,列当觉得与连影子都没找着的刺客僵持在大街之中,确实有失钦差的体面,于是也点头答应下来,安排好护卫,待白茯苓的马车到了,马上护送杨珩换车。

杨珩死里逃生,很快便冷静下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又再见到那个美丽难缠的小蛮女,不由得心中苦笑。

白茯苓在车上对他微笑着弯了弯身子算是行礼,两人相对而坐,一时车厢中静悄悄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马车不算特别宽敞,忽然多了一个大男人,白茯苓更觉得局促。

车窗帘子被大大地拉开,车窗上只蒙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白茯苓故意转眼去看外面,正好看见杨珩的侍卫走到了车窗旁以身体遮挡掩护,不由得开声道:“殿下让他们退开吧,就是一等一高手以特制铁胎弓出尽全力也射不穿这车壁窗纱的。”

“哦?”杨珩依言吩咐侍卫退开,然后才笑问道:“莫非这车壁与窗纱也有机关在其中?”他依稀记得上次见白茯苓时,这车窗上并没有覆盖窗纱,他细细看了看,发现这层窗纱固定在一个与窗框同样大小的玄黑精钢方格上,有活动的金属槽,可以推拉控制其位置。

白茯苓得意地笑了笑道:“机关说不上,这车厢外边看着是乌木所制,其实嵌了百炼钢片,而这两片窗纱则是用特制的钢丝混合了金蛛丝织成,韧性极强刀枪不入。只要坐在车中,就是枪林弹雨,也伤不到车中人分毫。要不然锐蓄、繁缕他们也不会请殿下到我车上来。殿下如果有兴趣,我可以请店家为殿下订造一辆,不过金蛛丝甚是稀罕,这窗纱恐怕只能直接换成钢片了。不算窗纱价钱也不贵,我这样的六千两银子就能做出来,如果木料内饰不考究,还可以更便宜。”

午后阳光透过窗纱投射进马车内,少女灵动的神态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似乎变得有些虚幻朦胧,杨珩心中涌起一阵冲动,忽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死要钱!”

白茯苓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下,全无防备地被他揩了一把油,眉毛一竖就要发火,正在此时,窗纱忽然发出嘭一阵震响,两人不约而同扭头去看,只见窗纱上明显凸起一块,似乎刚刚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没扎穿。

白茯苓反应过来是又有人向着这边射箭了,竟然把她的宝贝窗纱都弄得变了形,不由得气极大喝道:“白十三,把射箭的混蛋给我抓回来!顶他个肺!我这一片窗纱值一万五千两!”

车外白十三与白阿十不等她开口已经自马上一跃而起抽出腰上别着的木棍向着利箭射出的方向扑了过去。

白茯苓想了想又担心自己派去的人出事:“阿六、十一你们也去接应,实在抓不到就罢了,务必好手好脚地回来,这里人多,我不下车,没人伤得了我!快去!”

白阿六、白十一微一迟疑,向随行的另外四个白家护卫打个眼色,也飞身往白十三他们的方向赶去。

杨珩看着四个白家护卫的身法,不由得暗自心惊,这四个人的实力,比他手下招揽训练多年的暗卫精英也只强不弱,竟然甘心替白家为奴为仆,任由一个小姑娘呼来喝去?!

一回头正好看见白茯苓一脸不善地瞪着他,后者发现他眼光扫来,马上低头掩饰自己大不敬的神情。杨珩极不愿见她这副模样,想了想道:“你救了我两次,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以后只把我当成普通人就是了,不必讲究身份尊卑,只要没有外人,你见了我不必屈身行礼,不高兴了要生气就生气、要骂就骂,可好?”他也不再自称“本宫”了,改作你我相称。

白茯苓抬起头,眨眨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是想判断他这一番话的真假。

杨珩笑得十分有诚意,也学着她的样子眨眨眼睛,加了一句道:“想要讨债也可以直接开口,不必拐弯抹角。”刚才白茯苓大叫她的窗纱值一万五千两的时候,他已经有预感,这笔债多半会算到他头上。

白茯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扬起小脸道:“你说话要算话!”

杨珩伸出手掌道:“我们来三击掌,绝不反悔。”

白茯苓也真的伸出手掌去与他相击。

三声清脆的掌声之后,白茯苓马上撕下温情面具露出债主面孔:“这窗纱虽然没破,但形状有损,缠在上头的金蛛丝也不知裂了多少,我不收你一万五千两,但问你要一千两的损伤折旧费,应该很合理吧?”

杨珩苦笑一声道:“合理,很合理!待到了官衙,我马上将官票奉上。”

白茯苓见他这么上道,心中高兴,笑道:“你都招惹了什么人啊?这么接二连三地被人刺杀,要不要租用我家的马车?就你上次坐过那一辆,虽然没有这窗纱,不过也有钢片窗户,拉上了就光线差一些,但是绝对挡得住明枪暗箭哦,大家这么熟,租金每天十两银子就好。”

就算是商贾之女,也不带这么开口闭口都是钱的……杨珩只觉得一阵无力,他让白茯苓在他面前畅所欲言,不是为了让她向他推销生意。

在杨珩承诺他停留北关城期间都租用白家的“安全马车”之后,白茯苓终于心满意足地吩咐马车起行,先到官衙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