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紧一松之间的把握,除了分寸,更是要看掌控者的心情。

李梓傲之前还抱有侥幸,当方宴听到佟江说这事扯上了关颖和他的时候,方宴扫过他时的那个冷淡眼神,还有那唇角勾起的讽笑,就让他的心冷了一下。

这一次,他放纵关颖跟过来,确实是做错了。

商不敌政,政不敌军,从政的想要上位,就必须有军队的支持。

这京城里的水有多深,他这个名门弟子怎么会不清楚?

如今他得罪了顾家,他们李家的下场,可想而知,李家想要再前进一步,几乎成了妄想。

方宴压下心头的悲恸和愤怒,“佟江,领我去看看晴晴。”

“是!夫人,请跟我来!”

方宴没有骂佟江,可是,佟江却感觉自己的心里更难受,小嫂子在他的会场上出了事,他这个负责人,难辞其咎,他宁愿夫人打他骂他出出气,证明夫人还肯谅解他。

可夫人此时的不责怪,其实正是最深的责难啊!

以后,他还拿什么脸面去见老大?

这时,他又听到方宴在对身边的那个看起来五十左右的少将说,“老马,麻烦你跟这些医生们仔细交接一下,交接清楚了,我们马上用直升机把晴晴转回京都的军区总医院去治疗,这人放在我的眼皮底下看着,我才能安心点。”

老马少将点头应允,“是,我马上处理。”

方宴再也没理其他人,在佟江的引领下,到了纪惜晴的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的纪惜晴,方宴和佟江看了,又是一阵一阵地心疼。

她刚刚大出血过,又做了清宫和子宫缝合的手术,现在仍戴着氧气罩,那张细致美丽的脸庞,此时是那么地苍白,就连双眉,都是拧紧的。

而那长长的睫毛几根几根的粘在一块,湿漉漉的,上面还残留着被眼泪打湿的痕迹。

可以想像,若是晴晴知道这孩子没了,不得哭死她啊?

佟江给方宴端来一张椅子,方宴坐在床头,伸手紧紧地握住了纪惜晴的手。

纪惜晴的手,冷得像是寒冰一样,冷得让方宴感到心惊,她那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猛地掉了下来。

她哽咽着说,“晴晴,你要快点好起来,妈妈盼着你醒呢!乖,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就行!”

方宴一边说,一边抹泪,她那股发自内心肺腑的心疼劲,让人见了,还真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亲闺女,而不是儿媳妇。

而此时,纪惜晴的魂魄却陷入了空前的黑暗中。

她像是看不到一点光明,四处全是黑暗,但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个小生命从她的身体里流逝了,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来自于腹部的绵绵不绝的痛入神经和骨髓的尖锐刺痛。

孩子,她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难道她两世为人,这孩子的缘份真的就这么薄吗?

纪惜晴将自己团成了一圈,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在黑暗中低低地哭泣…

外界的一切,她似乎都没有了感应,似乎,她已经完全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就在她低泣的时候,一把娇嫩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纪惜晴,你就准备这样消沉下去了吗?”

纪惜晴猛地抬眸,在看到面前那个飘浮着的白色身影,正是自己这副身躯的模样时,她像是见了鬼一般,心急跳了一下,紧张地看着那个人影,结结巴巴地问出了声,“你是谁?”

飘浮中的纪惜晴唇角勾起一丝讥讽地笑,“纪惜晴,我把我的身子让给你,那是因为我活累了,想让你来替我活下去,替我报仇雪恨。可是你呢?你也太不争气了,不但没有帮我报仇雪恨,竟然还把自己弄成个这副鬼样子,你还好意思哭?”

她继续冷笑,“哭?有什么好哭的?孩子没了,养好了身子再怀就是,可你这样悲伤痛苦,那些贱人看了只会更高兴,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何必呢?”

“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是我以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的,这是我的最后一丝残留的魂识,纪惜晴,你继承了我的一切,承受了幸福,也就应该承受所有的苦难,你不是早就有觉悟了吗?为什么现在又退缩了?如果你不敢面对现实,不能帮我向那些伤害过我的人讨回债来,我只能说,我错看了你!”

纪惜晴被这原身的灵魂给骂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坚强的有毅力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原身看到的却是她的脆弱?

难道,在坚强的背后,其实,她也和别人一样,隐藏着脆弱和无助?或者,还有隐隐的害怕?害怕原身带给她的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会导致她失利?又或者,害怕她就算拥有空间,她也不能无敌,一样会被击败、会被打倒?甚至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见纪惜晴沉默不语,原身的灵魂又淡淡地说,“纪惜晴,我把我最后剩余的能量给你,请你振作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左右你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来控制。你要记住,我用不能转生及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你的重生,请你一定要替我把那些场子找回来!”

“请你记住!我用不能转生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你的重生,请你一定要替我把那些场子找回来!”

这句话,一直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回响,也在纪惜晴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刻成了一个不能磨灭的印记。

除非,有一天,她真的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也许到那时,这个来自于原身灵魂的印记才会淡化,消失。

纪惜晴看着原身飘浮在虚空中的身影化成点点星光消散,脑中感觉一痛,意识也跟着沉入黑暗。

待她幽幽醒转的时候,闻着那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看着这四周的雪白的墙壁,和那些医院专有的设施,纪惜晴猛地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她的手本能地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空空如也,之前那种孩子存在着的强烈感觉,已经茫然无存。

她用力地闭上了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孩子,她的孩子,她只能用泪水来祭奠失去的这个小生命。

默默地流了一会泪,缓了好一阵气,纪惜晴才想起在梦里发生的那一切。

那是梦吗?

可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应该是原身在用残破的魂识在跟她交流,如今,原身已经彻底消失,她算是拥有了完完整整的躯壳,与这个身体融而为一。

原身的恳求和警示,她谨记在脑海里。

想到那个在身后推自己的凶手,纪惜晴的眸底闪过一丝寒光。

纪小瑶,新仇旧恨,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拿命来还我孩子的命!

就在这时,纪惜晴听到外面响起了说话声,“夫人,汤送来了,是不是现在给少夫人喝?”

纪惜晴一愣,这是巩妈的声音,难道,她已经回了京都?

在看到那些医疗设施上印着的“军区总医院”的字样时,她明白了,她被顾家给接回京城了。

接着,方宴的声音响起,“我来吧!巩妈,你先跟小程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巩妈关心的声音又响起,“那怎么行?夫人,你都在这里守了三天了,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了一圈了,还是我在这守着,你回去休息一下,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方宴回道,“巩妈,我真的没事,要是累了,我可以在这里眯一下的。晴晴这一天不醒过来,我就一天不放心。来,你把汤给我,先回去吧!”

纪惜晴听到这,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回,她是被方宴感动的!这个婆婆,实在是太好了!比亲妈还要好!

病房的门轻轻一响,方宴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方宴举眸看向病床,一见纪惜晴醒了,马上高兴地快步走到床前,“晴晴,你醒了?哎啊,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你总算醒了啊!”

“妈…”

纪惜晴喊了一声,满心的委屈,满腹的心酸,在看到方宴的那一刹,全都倾泄了出来。

她呜咽着哭着说,“妈,对不起!我答应过您,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我没有做到!对不起!对不起!”

方宴的眼泪也一下被她引了出来,一边帮纪惜晴抹着泪,一边劝着,“你别哭了!是我们不好!是我们顾家没有照顾好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

纪惜晴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她以为,顾家的嫡长孙没了,方宴多少也会怪她,可方宴的大度和宽厚,实在是让她意外,又无比地感动。

“乖,别哭了!好好养好身体,你和镇北都还年轻,咱们养好了身体再生啊!乖,别哭!瞧瞧你,这平常不爱哭的人,一哭起来,这眼泪倒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没完没了了。”

纪惜晴在方宴温和的声音里,渐渐地平息下来,虽然,心里的内疚还在,对顾家、对无缘的小生命、甚至对于她自己,她都深感歉疚。

但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爱着她的人也很多,她是得好好保重身体,好好振作起来,要活得更好才行。

她定定地看向方宴,冷静沉着地问,“妈,那凶手抓到了吗?”

PS:晚十点有二更!

如果说,昨天白天我收获的是打击,那么,晚上之后,我收获的,是N倍N倍的感动,谢谢亲亲们的热情支持和鼓励,懒懒会努力的,我说过,后面只要我不生病,我就一直坚持万更到底,更新时间大概是下午二点左右一更,晚上十点左右一更。以此自勉,也谢谢亲们的支持,鞠躬,谢谢大家~

第47章 顾镇北,举行婚礼了(二更)

方宴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妈处理。敢对我们顾家人下手,敢害得我们如此伤心和难过的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方宴声音温柔,眉眼带笑,但话里的不容置疑,却是那么地明显。

纪惜晴放心地点了点头,“妈,我相信您!”

方宴轻叹一声,又说,“晴晴,过去的事,咱们就别再想了,好吗?咱们过好以后的日子就行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负担,我们虽然遗憾和这个孩子无缘,可是,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孩子以后总是会有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放开心怀,把身体养好。知道了吗?”

纪惜晴用力地点头,哽着声音嗯嗯应着,“妈,我知道,我知道了。”

方宴见她听进去了,眉眼之间也少了刚看到她时的让人心疼的悲恸,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和淡定,她这才放了心。

之前,她有多怕这个孩子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啊,可是一见到她能哭出来,她倒是放心了些,只要能哭,只要肯发泄出来,这人就会没事,最怕的就是什么事她都憋在了心里,久而久之,这心理也就会出问题了。

方宴把那个鸡汤给倒了出来,又将纪惜晴给轻轻扶了起来,把碗送到她的面前,“来!把这汤喝了,你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可把我们都给担心坏了,好在这一醒来,你的精神看着还不错,要不然啊,你爷爷这都急得要把这京城的天给翻了。”

纪惜晴心里一惊,猛地抬眸看向方宴,“妈,爷爷没事吧?爷爷的身体不好,若是因为我,让他老人家受了刺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哪里还有脸面呆在顾家?”

方宴轻轻笑道,“你就别担心了,你爷爷啊,现在他的身体好得很呢,自从喝了你上次留下的人参朱果茶,这喝几回以后,你爷爷的身体那些什么毛病现在都好了。他这回也气着了,一听到你出事,还是被人家给害的,这不气急了,那个纪小瑶,就等着判刑吧!还有那个关家,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那个李梓傲也是,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们一个个都要为他们的残忍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杀了我的嫡孙后还想全身而退,那是做梦!”

纪惜晴握住了方宴的手,“妈,这事,你该留给我来动手!”

方宴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别说了,这事有我呢,这鸡汤都快凉了,是用那镇北拿回来的百年人参炖的,你赶紧喝了吧。”

纪惜晴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将一大保温桶的鸡汤全喝了下去。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没有进食,就靠打营养点滴,这会一醒,饿得感觉都能吃下一整头牛,喝了汤,方宴又给她端来了饭,纪惜晴又吃了一大碗,把肚子都给撑得饱饱的,她对方宴憨憨地笑着说,“妈,你也吃吧!”

方宴看着她能吃下这么多,这才真的长舒了一口气,她笑道,“只要你没事,你妈我啊,就算不吃也精神百倍。”

纪惜晴放下了手中的碗,看着方宴眼底下的黑眼圈,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她紧紧地握住了方宴的手,“妈,谢谢你们能这么爱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方宴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就快点给我好起来,我可还等着操办你们的婚礼呢。”

方宴说到这,脸色带着些忧郁,轻声问道,“晴晴,今天是正月十一了,还有四天就是你们的婚礼,你确定婚礼要如期举行吗?要不,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好不好?”

纪惜晴想了一下说,“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镇北那边…”她顿了一下,又问,“这事,镇北知道了吗?”

方宴摇了摇头,“他现在在出任务,我们都不敢告诉他。”

纪惜晴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样最好,我也叮嘱佟江不要跟他说。那他过几天能赶回来吗?”

方宴回道,“我问过了彭师长,说这一周的救援也差不多了,现在余下的只是善后工作,到时可以把镇北先调回来,让他参加婚礼。”

纪惜晴笑了笑,“那就没事,妈,婚礼还是如期举行吧!”

这一次的事,让她更加看清楚了顾家的好,他们明知道她的过去,可是,却用那么宽厚博大的爱来包容她的缺失,她真的很幸运,这样的家人,能让她体会到家的温暖,她只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他们在一起。

方宴笑了笑,“那好,那就如期举行,用你们的大喜,来冲冲这些晦气也好。”

接下来的几天,纪惜晴都在军区总医院里养着,顾老爷子和顾宗海都来看过她,只是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有他们,让她别操心,养好了身子,等着正式进他们顾家的门。

老爷子还笑着说,他等着喝她这个孙媳妇的茶呢!

纪惜晴笑着应允,一定如他所愿!

顾镇南也来了,抱着纪惜晴哇哇地大哭了一回,好像这个未知性别的小侄给没了,她比纪惜晴还要伤心难过,反过来让纪惜晴安慰了她一把。

哭完了,顾镇南才恨恨地说,“嫂子,你放心,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他们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顾家,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真是岂有此理,恨得我心脏都痛,我们小侄儿就这么没了,呜呜…。”

见到纪惜晴也眼睛红红,顾镇南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嫂子,你别多想,我是太恨那些家伙了,所以才忍不住,你好好养着身体,其他的事别操心啊!有我们在呢!”

纪惜晴笑着点头,顾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她说过这话,让她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不用她操心,有他们在!

多温暖的话啊!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纪惜晴也就不再想别的,一心养好身体,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就跑到空间去。

一天一杯人参朱果茶,让她的气色迅速红润起来。

身体上的伤痕,也在一天一天的润养中重新恢复了生机,渐渐好转。

在婚礼之前的这些日子,顾家将她保护得很好,他们没让任何人来打扰她,她在安城的那些朋友,也都接到了顾家的通知,让他们不用担心纪惜晴的安危,顾家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在纪惜晴恢复清醒之后,纪惜晴也给他们一个个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并请他们在婚礼之日,不管有什么事,都得放下来,一个个得亲自到京城来观礼,否则,谁不来,她饶不了谁。

荣成、荣老爷子、佟江那几个兄弟、还有四小狼,他们全都忙不迭答应,直说女王有令,谁敢不从?

她要在正月十五结婚的事,之前她就透露过了,其实他们的礼物也早就备好,只等着这一天到来了。

顾家也有令下去,凡是来京城参加她婚礼的朋友,那些机票和酒店什么的花费,全部由顾家给包了,统一住在天龙大酒店,统一在那就餐,统一派专车接送。

总之一句话,到了京城,他们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人来了就好。

事情都定下来了,纪惜晴的身体也眼见好得差不多了。

可这男主角顾镇北,却迟迟不见他回来,可把方宴和顾镇南给着急死了,他们不停地安慰着纪惜晴不要急。

其实纪惜晴虽然心里急,但还是相信顾镇北的,他一定不会忘记今天这个大日子,除非…

她赶紧打住了自己的念头,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邪门,不想还没事,一开了头,这想法就会止不住,心里就会压抑不住地难受。

在一家人这样的焦虑等待中,到了正月十四的晚上,可是,顾镇北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方宴的电话一个一个拨向了安城的警备司令部,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前二天就已经通知顾镇北回家了,怎么还不到家?

这安城警备司令部也着急了,又赶紧差人问歧县那一头的人,得到的消息是顾镇北走了哇!

安城警备司令部的司令丁大炮着急了,这顾镇北该不是回来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事耽搁了吧?

这顾镇北要出了什么事,那顾老爷子可饶不了他。

丁大炮赶紧又差人一路查找,却毫无收获,他又把信息反馈给了顾家,顾家的人这回不但是着急了,还加上了担忧,真怕顾镇北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了什么事。

你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大日子,他也敢玩失踪?

在正月十五的凌晨五点,一夜未睡的顾家人,齐聚在顾家大厅里。

方宴看着老爷子,一脸愁苦地问,“老爷子,要不,这婚礼先取消了吧?你说这好好的婚礼,若是没有男主角,这多不像话啊,传出去,咱们顾家的脸面也没地方搁啊!镇北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嘛?真是担心死我了!”

顾老爷子沉吟了一会,随即抬眸说道,“打电话问问晴晴,看看她的意思怎么样?以她的意思为准!”

方宴马上拨了纪惜晴的电话,昨天晚上,她已经和顾镇南一起住到了天龙大酒店那一头,从那头出嫁。

这个时候,她也应该起来梳妆打扮了。

果然,电话才一响,纪惜晴就接了起来,“喂…”

方宴马上说,“晴晴,是妈,那个镇北还没有回家,老爷子让我问一下你的意思,这婚礼是不是先取消算了?”

纪惜晴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不能取消!如果镇北不能赶回来,那就请个人代替他和我行礼!要不,请公鸡拜堂也行!”

“呃?公鸡拜堂?”

方宴眼角抽了抽,这小媳妇的决心还真是大,连这样的招她都想得出来!虽说古时是有这么一个方式,可那都是男方是病秧子、或者是男方不想娶女人才会使出的招数啊。

方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晴晴,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镇北真的赶不回来,那就请镇西出面,由他代替他哥哥和你行礼,我们只要向宾客说明一下情况,想来大家知道镇北出任务未归,也会理解的。”

纪惜晴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么决定吧!”

放下了电话,方宴看向顾老爷子他们,苦笑着说,“晴晴坚持要举行婚礼,她说,如果镇北不能回来,就请人代为行礼,我看就让镇西辛苦一下,替哥哥镇北劳累一下,成不?老二。”

顾宗江虽然说儿子替别人举行婚礼,怕会影响到儿子,这心里多少也有些尴尬和别扭。

但一想到镇北这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纪惜晴都不愿意放弃婚礼,更不怕万一镇北有点什么事,她会不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女人,那他们顾家的男人当然更不能退缩,不管怎么着,也先把这个婚礼给完成了再说。

想到这里,顾宗江点了点头,“那就让镇西代替镇北吧!”

顾宗江看向一边在那闭着眼睛打着盹的儿子,“镇西,你刚才听到了吧?”

顾镇西懒懒地睁开了眼,慵懒地笑着,“听到了,不就是替哥哥拜个堂嘛,小事一桩,我一定会把党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完成好。”

方宴高兴得一拍手,“那就赶紧准备准备!”

也幸好这顾镇西的身材和顾镇北的一样高,虽然说他没有顾镇北那样健硕,但换了这一身黑色的礼服,还是俊美得如同妖孽,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方宴笑着对顾镇西的妈韩书予说,“书予,你看你家儿子长得可真是俊啊,以后,也不知道谁家的闺女有这福气能嫁给他!”

韩书予是武警大学的教授,一身气质是英姿飒爽,她笑了笑说,“这个孩子的心眼高着呢,这么些年,也没见他招哪个女孩子进家门,我还担心他呢。”

顾镇西嗔怪地看了他老妈一眼,“妈,我这年纪还小呢,你别净操心了,你还这么年轻,喝媳妇茶还早着呢!像大哥这年纪,你还要等上五年呢!”

韩书予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坏孩子,你就不能早一点结婚啊?你哥那是为了忙事业,你呢?你整天就在那瞎混,都不知道你在混什么名堂?”

顾镇西不依地叫了起来,“什么叫瞎混?我那是造型设计,好不好?等我出了师,你看有多少人求着我做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