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一愣,白子轩已经收回了手,又埋头继续他的研究。

白璐睁大眼睛,唇微张,还是一副恍然的模样,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方才被他掐过的脸颊,须臾,忍不住笑了。

“轩轩真乖”,白璐揉了揉白子轩的头,声音温柔的能掐得出水里,雀跃惊喜一听便能感觉出。

笑意盈盈,眼波诱人。

景言抬手捂住了白子轩的眼睛,俯身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在家住了一天,两人便出发去了日本北海道。

趁着春节假期,把蜜月旅行补上了。

正值严冬,在飞机上放眼望去,底下都是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小小的房子和绵延山林被覆盖着纯净的白色,美丽又壮观,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下了机,外头比起霖市已经开始融雪的气温则更加寒冷几分。

白璐穿着厚厚长棉袄,戴着宽大的围巾,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旁边的景言则是大衣牛仔裤,剪裁合身,一路吸引了不少惊艳目光。

把白璐衬得越发失色。

在第N个迎面而来的年轻女子望着他视线久久未曾移开时,白璐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踮着脚一圈圈围到了景言脖子上。

直到那张出色的脸被遮住大半,白璐方才心满意足的点头。

景言无奈轻笑,牵起她的手正欲继续往前走时,白璐挣脱了他,然后拿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肩头,牢牢环住。

“这样可以让我更加显眼一点” 白璐仰头一本正经的阐述,“证明你是有家室的人。”

景言从围巾下面,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一直到了下榻的住所,一身武装方才卸下。

这是一座传统的日式住宅,外面是漂亮的庭院,里头和风装饰,原木地板家具,房间有舒服的榻榻米和别致的推拉门。

墙上挂着字画,桌上插着鲜花,各个角落散落着别致的小装饰品。

拉开客厅的木质推拉门,后头是一汪热气腾腾的温泉,散发着丝丝白雾,周围铺着鹅卵石,一张木桌上放着瓷杯清酒。

不远处白雪皑皑,翠绿的松树枝桠被厚厚的白雪压弯了腰,红梅争相开放,有风吹来,鼻尖都是幽幽清香。

“资本主义的享受…”白璐望着眼前这一幕,直忍不住摇头感慨。

景言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头抵在白璐耳边轻语:“喜欢吗?”

白璐点点头:“非常。”

后面的院子是被围住的,只有从房间才能进入,丝毫不担心有人会误闯。

白璐收拾好东西,就忍不住围着浴巾去泡温泉。

温暖的泉水包裹住全身,边上是厚厚的白雪,却感觉不到寒冷,清酒入口,舌尖传来丝丝甜味,还有一点点的酸。

出乎意料的好喝,白璐忍不住喝了好几杯。

景言围着浴巾过来时,白璐双颊已经染上了嫣红,眼睛里水雾朦胧的,双唇饱满又红润,上头布满水光。

那片削肩雪肌在水中若隐若现。

景言踩着池底光洁的石头慢慢朝她靠近,水波荡漾中白璐觉察,回头,整个人已经被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比起这满池泉水更加灼热几分。

 

第14章

白璐疲惫的伏在池边光滑的石头上,双眼放空呆呆的看着前方,被一片白雪晃花了眼。

她伸出手,从旁边抓了一团软绵冰凉的雪握在手里把玩,景言瞥见了立刻出声:“那个凉,不要玩丢掉。”

白璐扭头,把手里的雪团朝他脸上砸去,景言措手不及,被砸了个正着,打在眉心,雪沫子散开,融在了温热的泉水中。

“嘶”,景言轻呼一声,眯着眼睛瞪她。

“谋杀亲夫?”

白璐又飞快的捏了团雪球砸了过来,两人隔得近,景言躲避不开,硬生生的承受下来,然后在水中跨了两步,俯身捉住了白璐一双手腕,往温热的水里塞。

“解气了没有?”他咬着白璐圆润的耳垂轻问。

“没有”,白璐任由他抱着,半阖着眼懒洋洋的说。

方才这人像是吃了药一般,把她压在石头上几乎折断了腰,白璐很少在床事上失控,但这次却是哭着求他,结果却依旧被视若无睹。

堪称折磨的一场欢爱,结束后白璐平复些许便立即推开了他,躲到远远的角落缓和着心情。

像是自知理亏,景言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脸,然后双手在她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那我帮你揉揉…”

他的手法倒是舒服,像是学过几分,白璐没做声,任由他按着。

两人静静依偎在这一池温水中,肌肤相贴,细腻湿滑,腰间的酸痛在他手下一点点缓解。

白璐放松了身体倚靠在景言身上,睡意一点点涌来。

早上为了赶飞机起得早,再加上方才折腾了一通,她眼皮子慢慢加重。

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有人轻柔的把她身上水珠擦干,然后被裹到了一个温暖的被窝中。

熟悉的身躯贴了上来,把她抱在怀里。

白璐是被饿醒的。

房间一片昏暗,从面前的窗户能隐约看到一团模糊的光亮,身后传来均匀的起伏,丝丝缕缕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景言还在熟睡。

白璐轻轻转过身子,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景言觉察,自发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拢了几分。

两人的脸颊靠在一起,白璐忍不住偏头蹭了蹭,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凑过去又亲了亲,景言迷迷糊糊有所感应,张嘴含住了她的唇瓣,两人抱在一起,在黑暗中细细的接吻。

不知亲了多久,在景言把她压在身下解开了她的浴巾时,白璐制止了他的手,翻身,滚到了另一边。

景言瞬间清醒,睁开了眼。

定定看了她几秒后,伸出手去抱她,白璐裹着浴巾飞快下床。

“我饿了”。她立在床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叙述。

“过来,喂饱你。”景言朝她伸出手,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只有那抹嗓音,低哑暗沉得有些吓人。

“想吃寿司,刺身,拉面,牛肉,味噌汤。”白璐几乎是不停歇的一口气说完,空气静默几秒,景言轻叹一口气,认命的起身。

刚掀开被子,他又仿佛心有不甘,动作停住,伸手指向还站在床边的白璐恨恨道。

“下次再敢撩我,弄死你。”

两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景言开着车,一路都没有表情,乌黑的眼里暗沉浓郁。

像是起床气还未散,又像是欲求不满。

白璐觉得后者可能性应该更高。

车子最后在一家餐厅外停下,景言看起来像是熟客,拿着菜单点了一排下来,不一会,菜就全部上桌。

琳琅满目,菜品十分精致,用各式各样的盘子装着,白璐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动手。

“嗯…好吃”,她边吃边点头,一脸满足的感叹。

景言在一旁看着她,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好吃你就多吃点。”

结束完用餐,白璐好奇追问:“你对这边好像很熟。”

整个行程都是景言安排的,包括那座独栋小房子,一切都超乎了她的预料。

白璐以为只是一场根据路线的旅行,却没想到却是一次美妙的度假。

白璐探究的盯着他,只见景言轻咳一声,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跟着秦子然来过几次。”

“哦”,白璐点点头若有所思,景言刚松一口气,只见白璐又再次开口:“你们两个大男人单独来日本旅游?”

“当然不是!”景言炸毛:“肯定不止我们啊,还有其他——”

“其他?”白璐盯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其他什么呢?”

“其他…”景言咽了咽口水,抬眸偷偷打量着她,声音极小:“就是其他的朋友啊…”

“哦,女性朋友吧。”白璐淡淡的说。

景言不敢再作声了。

睡了将近一个下午,吃完饭才晚上八点,此刻的夜景很美,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在街道上。

陌生的建筑和文字,来往行人各异,穿着牛角大衣百褶裙的学生少女,可爱圆润的小男童,裹着棉袄的大叔。

和国内截然不同的景致。

两人搭了电车去函馆看夜景,纵然是寒冷冬夜,车里依旧坐满了人,景言伸手拉着车顶的环扣,把白璐半拥在怀里。

过道上人有些挤,窗外的街道灯光却十分好看,景言的手从她身后绕过,扶在面前的横杆上。

鼻尖环绕着清爽的气息,背后是温热熟悉的胸膛。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车子到站,两人下车,忽的一下脱离了温暖的空气,冷风吹来,白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交通站亭距离登山缆车还要走十分钟左右,白璐扯了扯旁边景言的袖子,小声道:“我冷。”

话音落地,景言立即伸手把她搂到了怀中,胸膛温热,带着丝丝热气,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了不少冷风。

白璐紧紧缩在景言怀里一路往前走,直到上了缆车。

小小封闭的空间没有冷空气袭来,寒冷顿时缓解几分,随着缆车越升越高,白璐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视线。

她趴在玻璃上看着底下,一座座房子变成了万家灯火,橙色,黄色,白色,绿色,点点光亮在黑暗中密密麻麻,像是一片巨大广袤的星空。

“白璐。”安静的缆车内,景言突然出声唤她,声线清冷平缓,没有一丝起伏。

白璐回头,景言坐在那里,朝她轻轻招了招手。

“过来。”

“我冷。”

“…”

白璐不想理这个作逼,扭过头又继续看向窗外,景言皱了皱眉头,须臾,轻轻‘嘶’了一声,肩膀剧烈的抖了两下。

声音低低的,小小的,像是小可怜一样。

“好冷啊…”

“快要被冷死了。”

白璐盯着他几秒,然后默默地坐下钻到了他的怀里,伸手紧紧抱住。

“还冷不冷?”她说。

“冷,你再抱紧一点。”景言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低低道。

白璐手里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整个人贴在了他怀里,景言方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一起欣赏窗外夜景。

缆车到了顶上,两人买了票进去,上面的视线更为开阔,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灯海汇聚一团,远处隐约可见山川轮廓,与墨黑色天空相接,漂亮震撼到让人不由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上面风大,即使景色动人,也不足以御寒,白璐拍了几张照片,和景言在里头逛了逛便打道回府。

到住所时差不多已经十一点,洗完澡两人又一起看了部电影,方才缓缓入眠。

在北海道玩了三天,第四天时他们转机去了东京。

彼时白璐正在富士山脚下叫景言给她拍照,身后是被云雾缭绕的山峰,旁边游人来往行走,夕阳橙色余晖薄薄一层散在山顶的白雪上,美不胜收。

铃声就在此刻响起,白璐停下动作,从包里掏出手机,接通。

不过一秒,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轩轩失踪了。”

第15章

白璐和景言赶回去的时候,警方已经出动,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发现白子轩的踪迹。

钟点工李姨在旁边急的直落泪,红肿着眼睛看起来像哭了很久。

“有个人和我问路,我就转身指了那么一下下,轩轩就不见了”,李姨眼睛红红握着白璐的手,声音都是悔痛。

白璐此刻焦急担心不已,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子轩失踪的地点是附近那个公园,当初只想着这个地方清幽环境不错,现在出了事才发现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

而路边的监控也被有预谋的毁掉了。

当时只有李姨在场,据她说是在带着白子轩准备回去时,刚好走到马路边上有个女人找她问路。

才讲了两句话,后头的车子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刚刚还站在她身后的白子轩已经没有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