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地打量我,说要等老人头脑清醒了问清楚了(不是我干的),我才好离开。

不论我怎么解释,对方一口咬死要等老人清醒,片警也冷眼旁观。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摸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没人接,只好拨给陈聪让他代为转告,再拨给三三。20多分钟后,她和肖君一起过来了。 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我被老人的女儿和儿媳憋得一脸通红。

三三:“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被扣这儿了?”

儿媳:“总归是要等老人醒了问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撞下来的才好走啊。”

三三:“什么意思?我朋友连自行车都没骑,就她这身板儿,走着路还能把你们家老爷子撞骨折了?”

肖君拉了拉三三,转向片警:“笔录做完了么?”

片警:“做完了。”

肖君:“备案了手机号,有任何问题再联系我们,我们这边就先走了——”

儿媳:“手机号管用么?押身份证!”

三三毛了:“你凭什么身份押我们身份证?!这年头还不能做好事了?那么多摄像头呢?谁撞的你调录像去啊!”

后来等到老人清醒,说不关我的事,才离开。(那个片警实在是…)

肖君送我去医生那里,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三三一把拿过:“顾魏你下来一趟。”

医生跑下来的时候,手术服还没换掉。

三三:“顾医师,您好忙的。”

医生:“我刚才在手术室——”

三三:“那如果刚才林之校出个什么意外呢?”

“萧珊!”肖君过来拽人。

三三:“当初我们说林之校烂好心,你不乐意,你说你扛着,那行啊,现在遇到事了,你哪儿去了?”

医生蹙了蹙眉。

三三:“是不是以后她大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打你电话也找不到你人啊?那她有男人和没男人有什么区别啊?”

我站在他们俩中间,发现自己没办法向着任何一方说话。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僵硬地沉默,直到肖君把三三拖上车。

那天后来的气氛也不是很好,两个人都很沉默。沉默地吃饭,沉默地洗碗,八点多,我准备回学校,医生拉住我的手,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就有点酸。

我说:“顾魏,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

但是我不能违心地否认:当走廊上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时,我多么希望出现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肖君。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当时心里真的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从那之后,医生下了手术,总是一开置物柜先查手机,到后来就成了习惯。陈聪他们调侃他“黏糊人”,我却有些心疼,想着是不是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

医生只说:“求个安心吧。”

我告诉他:“我真的不怪你。”看到他那样,我真的怪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比较不愉快的。

第 34 章

一三七

我的一个同事,和先生青梅竹马,小学就开始打架,初中就开始眉目传情,高中就开始早恋,大学毕业就领证了。

同事陈姐说:“小z家那口子,那是既顾家又赚钱,两手抓两两手硬。”

小z很惆怅:“你们是不懂我的苦啊。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个纯娘们!我才是个纯爷们!”

众人鄙视:“一天到晚好吃好喝的给你伺候着,对你言听计从,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日,午休大家吃饭。

小z忿忿地戳着米饭:“昨天我老公偷登我微博!”

众:“很正常啊。”

小z:“发现我关注了【我的婆婆是个极品】,于是他又无耻地偷登我人人,发现我关注了【怎样折腾老公】,然后他跟我发飙了‘你微博关注婆婆是个极品,人人关注怎样折腾老公,你是想怎样啊?!!!’”

众:“…”

小z:“所以我今天只能叫外卖…”

一三八

去选戒指的时候,柜台的导购员推荐了很多样式,看得我眼睛花,遂问道:“有简简单单一个环的么?”

对方僵了三秒:“您是想要简约一点的么?”

我:“不,就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的。”

顾魏扶额:“婚戒——光秃秃的?”

我点头:“很帅啊。”

你不觉得一个干净光滑的指环服贴在指间,有种说不上来的踏实感么?那种一个圈加一颗钻的“经典造型”,总让我有种“某一天,一抬手,圈还在,钻没了”的感觉。

顾魏瞟了眼他中指上的戒指(之前我买的,光秃秃的一个铂金环):“我能申请换个稍微正式一点的么?”(哪里不正式了>_<!)

我说:“我们俩的职业,都不适合买太复杂的。”

最后,还是一个老经理帮忙,挑到了一对极简主义的婚戒。

送到婚戒中心加刻名字的时候,我很低调地在顾魏那枚里面刻了细细的“LZX”。顾魏——简直跟签名一样,刻了“Gu Wei”,我说:“先生,你怎不再加个一撇s wife呢?”

他很理所当然地点头:“可以考虑。”

我…

一三九

我有轻度的近视,度数不高,所以除了重要工作和上课,平时是不怎么戴的。

医生的眼镜是一直架在鼻梁上的。于是我曾经好奇地问他:“两个戴眼镜的人,kiss的时候,会磕上么?”

医生余光斜了我一眼,没吭声。

First kiss之后,趁我还晕的时候,医生——很妩媚地在我耳边说:“你要不要戴上眼镜试试?”

那句话说得好,正经人耍起流氓来,连平时流氓惯了的人都吃不消。>_<

一四〇

医生回来之后,林老师刚好去复查。

复查那天,医生的一个朋友打电话问他个什么事(比较复杂的,一两句说不清楚的),打给他的时候,他正好在专家门诊那看A主任给林老师复查,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说:“我爸在复查,等会儿我回给你。”就挂了(语速比较快)。

他的朋友刚好认识医生爹,一听大惊失色,刚好人又在学校(医生娘执教的那所),就去了医生娘院系那边,刚好路上又碰到了医生娘,上来就问:“魏老师,顾伯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医生娘莫名其妙:“好好的啊。”

“那怎么上顾魏他们医院复查呢?”

“那是他老丈人…”

这个被当做乌龙传遍朋友圈,我倒是听到只觉得很窝心。

一四一

一天,两个人早早窝到床上。然后一齐盯着天花板发呆,都不说话。

我突然想起:“医生,以前,就是我们俩还不熟的时候,我做梦梦到过你睡着的样子。”

医生:“然后呢?”

“就醒了。”

“为什么?”

“啊,又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想得越美,醒来之后就越失落。”

“…”

“那会儿哪能想到,你现在就躺在我旁边啊。”

缘分这个事情,真的很奇妙。有同学跟我抱怨“啊!我就是个剩女的命!”并跟我分析遇到一个靠谱男人的概率有多么低的时候,我总会告诉她们,不要着急,你耐心等一等,说不定一个转身的时间,缘分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假期愉快^_^

第 35 章

一四二

我很想见思澜一面,于是决定一个人去参加她的婚礼,在滇藏交界的一个村落。

飞机,火车,大巴,中巴,步行…远远看到思澜迎出来的时候,我兴奋地狂奔。

她笑起来还是那样灵气又淡然:“我的婚礼上,有个娘家人了。”

我抱着她,高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桑吉是个瘦高个,有宽广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脸,看着思澜的时候,眼睛干净得和孩子一样。他们俩一起对着镜头微笑的时候,我恍然想起和思澜分别后的第一个电话。

“我觉得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啊,多呼吸呼吸能多活两年…他嘴很笨,手倒是灵活,什么修修弄弄缝缝补补的都会…挺好,这年头有钱难买我愿意啊…会把西南一片走遍吧,桑吉说行李他来背…”

晚上,我给医生打电话,拨通之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在那头有些无措:“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之前一直不赞成我一个人过来。

我说:“医生,我也挺想留在这儿的。”当我看到深深浅浅的大片绿色,蓝色的天空和大朵的云彩,以及像是能钻进你肺泡里的空气,我很容易明白思澜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医生沉默了半天:“你让我想一想。”

我安静地听着他在电话那头的呼吸,半晌之后,医生说:“林之校,我是得去申请支西么?”

我说:“来吧,我等着你。”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么惯着你,长此以往怎么办啊。”

我曾经问医生,让他放弃X市,同我周游列国去,他愿意不愿意,他很直接地说,不愿意。

我问,为什么?

医生当时抽了张纸,一支笔唰唰唰算了半天,告诉我,生完宝宝,带到上学,赚够他的学费书本费生活费,再赚够我们的路费…还是可以的。

不论我提出多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医生总是能很没有情调却又很彪悍地把它们算成计划表。

一四三

一次监考,顾魏在外面等我。

我收了试卷装好袋往外走。听到前面的小姑娘喊:“帅哥!”

然后看到顾魏走到我旁边,瞬间尴尬了:“好吧,名草有主。”

后来再监考,就已经有性格活泼的小姑娘问我:“师姐夫怎么没来啊?”

师姐夫这三个字,实在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但是我想到程羽她们叫“师娘”,瞬间就淡定了。

一四四

之前听到两个人聊天。

肖君:“那么长时间还没吃到嘴啊~”

顾魏:“还没开窍。”

我:“…”

一四五

在医生办公室等他下班。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摸出手机一看电量不足,就拿医生手机打。

陈聪:“啊,查手机。”

我:“用的着么?”

陈聪:“你们俩手机密码都互通的么?” (他之前看见顾魏从我的手机里找号码)

我:“不通。”

陈聪:“不知道密码你怎么解锁?”

我:“猜。不是我的生日就是他的生日,最多试两遍就出来了。”(两个大脑懒得转弯的人…)

陈聪:“那这密码设着防谁啊?”

顾魏:“防你。”

陈聪:“…”

好像我和医生从来没有互查过手机,邮箱信件或者网络聊天记录之类的东西。

医生么,大概因为是男士,没这方面的意识。

我么,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医生这个头脑,要是真想干什么坏事,是不会笨到留下什么线索的…

一四六

婚后,某一天。

医生:“我教你游泳吧。”

我:“怎么突然想起来教我游泳。”

医生:“游泳有助于锻炼心肺功能,可以健身塑身…”

我:“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