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嫉妒之火烧得他没办法冷静下来。

夏霁还真是没有叫,她一看到吕庭筠,头就开始疼,眼前像幻灯片一样闪过一些和她的认识很不相符的一些画面。

吕庭筠知道如果往外面跑,那肯定是跑不远,索性拉着夏霁往酒店里跑,然后进了电梯,随便按了电梯上的键,电梯升了上去。

在出电梯之前,吕庭筠又按了更高楼层的数字,让电梯一直往上面去。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防止那个去取车的男人追来,但事实上那个男的取车过来后,发现夏霁不见了,以为她先打车走了,也就自己驾车离开了。

楼屋的服务员见吕庭筠和夏霁就在过道里不进房间,走上来问:“两位是不是忘了带房卡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朋友说给我订的房间是708号房,但我发现好像有人住了,麻烦能给我重新开一间房吗?”吕庭筠说。

“先生,开房请到前台登记。”服务员说。

“我头有些晕,能不能麻烦帮我到前台去登记一下?我给你证件和现金。”吕庭筠扶着头说。

“当然可以,很高兴为你效劳。”以妖双扛。

夏霁冷冷地看着吕庭筠做这一切,她竟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她只是头疼,脑中晃过一些很奇怪的画面。

“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吕庭筠说。

夏霁没有说话,只是蹲下,用力地按自己的头部,一副痛苦的样子。

“你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吕庭筠说。

这话让夏霁彻底放了心,如果吕庭筠真是要绑架她,那肯定是不会让她去医院那样的公共场合的。虽然吕庭筠对她说话很凶,但她能分辨得出来,他眼里没有恶意,相反是一种深深的怜爱。

虽然她记不起来了,但凭她现在本能的感觉,她认为吕庭筠不会伤害她。

进了房间后,夏霁坐在沙发上继续按头,吕庭筠要过来帮她,被她拒绝了。

“那个男人是谁?”这是吕庭筠最想问的话,所以一看到夏霁好一些了,马上就问。

“你是我的谁?”夏霁问。

这话似乎有几层意思,一是问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纠缠我不放,二是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要过问我的事。

这一句表达不太清楚明白的话,让吕庭筠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她的谁?丈夫?不是。男友?好像又不止,她们的孩子都多大了。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

吕庭筠真是有些醉了,换作时,恐怕他是很难说出这样煽情而又肉麻的话来的。酒精虽然没有让他失去基本的意识,但却释放了他内心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思念。

夏霁只是失忆,不是变傻,这样的话,从吕庭筠嘴里说出来,她还是震动的。

他的眼神火热而真切,仿佛要融了她一样。

“你伤害过我。”她说。

“是的。这我承认。”顿了一顿,“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你恢复记忆了吗?”

夏霁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还不能完全相信吕庭筠,在夏家的人给她灌输的信息,吕庭筠是个坏人,是个伤害过她们母子的人。

夏霁现在想的是,前一阵她曾经去找那个姓周说过吕庭筠的坏话,现在吕庭筠见到她,应该找她算帐才对,可他为什么不提那些事,而只是关心她想起以前的事没有?

“我想起来了,你曾经对不起我。我不愿意再和你在一起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这是夏晴为夏霁设计的台词,夏晴说,如果哪天吕庭筠再次纠缠她,要她就按这样的语气说话。

夏霁不知道这样说出来的后果是怎样的,她想试一试。

试的结果是看到吕庭筠眼里闪过痛苦。似乎又有一些不相信,或者是不甘心。

“是不是别人教你这样说的?你现在被人控制了是不是?”吕庭筠问。

“不是,是我自己想起来了,我很后悔以前做的那些蠢事,我不应该从婚礼将你带走,那并没有给我带来幸福,而是连连不断的苦难,还有的就是你的背叛,我受够了那种日子,我要有自己的生活。请你离我远一点。”夏霁表静地说。

“你真的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是的,该想起来的和不该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我现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非常的清楚。”不管任何时候,夏霁要镇静,都可以表现得非常的镇定。

“我不信,你骗我,我不信。”吕庭筠摇头。

“你不是问我今晚的那个人是谁吗?他是这家酒店的股东之一,在阳城是有钱有势的人,这样的人,才能保护好我,才能给我幸福,至于你,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你走吧。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如果吕庭筠此时非常的清醒,那他其实只要问几个过去的问题考一下夏霁就知道夏霁其实没想起来,但他此时酒上头了,再加上面对多日不见的夏霁,心已经乱了。根本很难冷静下来。

吕庭筠忽然就夏霁强搂在怀里,吻了上去。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信,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娶你。”

夏霁以为吕庭筠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事实上她错了,酒精将吕庭筠那潜意识深处的野性又给逼出来了。她的拒绝和反抗都没有用,她被他推倒在床上,他像以前一样撩起了她的长裙。

她也不客气,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更加懊恼和挫败,也咬破了她的嘴唇,“既然这样,那做完这最后一次,我就毁了你!”

她竟然感觉到了他的无能为力,忽然笑了一声,“吕先生,你都不行,怎么做?”

、第71章 我才不怕她

夏霁的嘲笑让他的心理压力更大,他颓然放弃了作为,从她身上下来。

她看着他那种挫败的表情,脑子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感觉眼前发生的事,她竟然曾经经历。

事实上。她也的确曾经经历过。

“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吗?”吕庭筠冷声问。

她其实有些犹豫了,如果按照夏家人的说法,她实在有太多恨吕庭筠的理由,那些理由也曾经真实在她的脑子里推积成了恨意,但是现在,她内心的真实感觉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恨吕庭筠。

当发现吕庭筠对她不能做什么的时候,她不但没有那么高兴,反而有些失落。

不过为了自己言行一致,她还是违心地说:“是,我恨你。”

吕庭筠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治疗,以为自己身体上的障碍已经被克服了,可是当他面对夏霁时,发现还是不行,这让他心灰意冷,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言行也更加过激。

他从床边走开,来到桌前,听起一个玻璃水杯,啪地在桌,我杯子应声而破成了几块。

他拿着一块玻璃残片,又走回到床前,灯光下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得让夏霁心惊。

夏霁也尝试过万念俱灰的感觉。她知道我吕庭筠现在就有点这种感觉,他或许没有脆弱到因为身体的不行就想放弃一切,酒精的作用和现实的打击,让他这一刻让他有了生无所恋的感觉。

“你不是恨我吗?来,杀了我!杀了我就一了百了!既然我对不起你,那你杀了我好了。”吕庭筠将一块玻璃碎片递给夏霁,后者哆嗦着不敢接。

吕庭筠用力太猛,导致琉璃坏划伤了他的手,血开始浸了出来。伤势并不严重,但血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流过。在灯光下依然让夏霁觉得触目惊心。

“流血了,流血了。”夏霁傻了似的喃喃叫道。

头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痛得她捂着头低声呻吟。

吕庭筠还拿着玻璃片准备塞给她,“你不是恨我吗,那你杀了我,弄死我,你就可以解恨了!”

这一系列的重度刺激,让夏霁濒于崩溃,她的头更加的疼了。

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穿着浴袍的样子,闪过黔州的小村庄,闪过白楼,闪过陈姐的脸,闪过她在法庭上指证他经济犯罪…

想起来了。

他不是她的仇人,虽然有过误会,有过相互的伤害,但他从来没有当过她的仇人。他们在困难中痴怨不悔。在惊涛骇浪中无悔走过。只是为了相濡以沫。一起白头。

“庭筠,我想起来了,我不恨你…”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看到她晕了,他这才冷静了一下,将玻璃片扔进垃圾桶,用扯过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弯腰将她抱起。准备送她去医院。

当他刚走到房门口,她就幽幽醒来。

“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他赶紧说。

她伸过手来摸他的脸,眼泪忽地涌出。

他愣住,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你真的想起来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你还好吧?”他焦急地问。

“我想起来了,是真的想起来了,我是被人推下楼的,与你无关,她们告诉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她们要我恨你,她们骗我。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要包扎一下?”她反过来关心起他的手了。

听到她关心他的伤势,他的心稍安了一些,心想她也许是真的想起来了。

“你真的想起来了吗?你不会又骗我吧?”

“想起来了,我们在酒店初遇,那时你声名显赫,不可以一世,后来因为我在婚礼上带走了你,得罪了周于两家,他们将你送入监牢,你在狱中又犯事,于是坐了三的牢,出来后你经过一系列谋划,得到了金鑫,时寒是我们的孩子,我还曾在关浩宇家借居…”

夏霁说了一大串两人的事,吕庭筠这才相信,他的夏霁终于真的回来了。

他不由分说地又吻了过去,她激烈地回吻了她,之前互相咬皮的伤口又被碰裂,渗出些血来,但两人都不感觉到痛。

两人重新在床上翻滚,忽然吕庭筠觉得丹田一热,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与此同时,夏霁也感觉到了似乎某件硬物在抵着她。

他更加放肆地啃她,她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他不由分说扒光了她所有的束缚,再扯光了自己的衣服。

他终于可以再次模枪跃马,立威沙场了。

那种熟悉的剧烈的冲撞让夏霁如升云端,意识慢慢模糊起来,他不断冲击的同时还不忘啃她,在她耳边轻声唤霁儿。

她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被他一次次的冲击送入一个奇幻的世界。

巅峰过后,他仰躺在她的身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太过突然放肆,她被吓了一跳,推了推他,“你疯了么?笑得这么奢侈!”以见司技。

“哈哈哈,我终于又可以了,我又可以了,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又有得玩了,哈哈哈…”

夏霁很无语,心想至于笑得这么嚣张么?

“你的记忆回来了,我的感觉回来了,一切都完美了,上天确实待我不薄,总会跟我开一个大玩笑之后,又会给我一个惊喜。真好,真好!”吕庭筠一翻身,又将夏霁紧紧地搂在怀里。

夏霁被他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想挣扎却又发现根本不太可能挣扎得开,只好任他搂着。

过一会他又爬起来,盯着她的脸看,“你真的想起来了?你不会又是装的吧?”

她伸手捅他的鼻子,“神经病,都让你那样了,还能是假的吗?”

“那倒也是,那倒也是。”他乐呵呵地又躺下,伸过一只脚搭在她的身上。

“你的手伤没事吧?要不要包扎一下?”

“没事,皮外的小伤而已。”

“你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我快要被你吓死了,没想到这一下让你给吓醒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潜意识里在乎我,所以你见我那么伤心,这才冲击到了你的记忆吧,这可都是爱的力量。”

“别臭美了,谁在乎你了,我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不吃药反而想起来了,我一直坚持吃药的时候反而想不起来?难道那些药有问题?”夏霁说。

“什么意思?什么吃药又没吃药的,你倒是说得清楚一些。”吕庭筠说。

“我来阳城的时候,医生给开了很多的药,叮嘱我一定要坚持吃,每天三次,后来实在是吃得烦了,我就悄悄地把每天吃三次改为两次,然后又改为一次,到后来我觉得我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应了,我就直接没吃,算起来我有三天没吃过药了。”

“夏家的人没有监督着你吃药吗?”

“开始的时候她们当然是监督的,后来可能是觉得我很听话了,她们也就不再盯着我了,我这才有了悄悄把药扔进马桶的机会。没想到不吃药,反而想起来了。”

“那就真是说明这药有问题了,不但不能帮你恢复记忆,而且还会干扰你恢复记忆,你一直想不起来,就是因为那些药的原因了。”吕庭筠说。

“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看来这个医生和我姨妈她们是有某种关联的了,竟然使这种手段。那些药不但不能让我恢复记忆,有可能还会阻碍我恢复记忆,这些人真是坏透了。”夏霁说。

“目前来看就是这样的了,他们希望你一直想不想以前的事,只要你对以前的事没有一点的印象,你对她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了,时寒现在在哪里?他不会有事吧?”

“他没事,他们倒还不至于对一个对她们没有威胁的小孩子下手。”

“今晚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吕庭筠忽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是她们安排给我相亲的,已经相过很多次了,可惜一直没有相中。”夏霁说。

“那你得赶紧回去了,一会儿要是那个男的发现你没回家,会引起她们的怀疑的。”吕庭筠说。

-

夏霁回到家的时候也并不是很晚,正要悄悄回房,却被夏婉媛叫住。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手机又关机,吴先生问我你到家没有,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和吴先生一起回来?”

“我四处逛了逛,阳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逛了一会,竟然迷路了,这才打车回来的,路上又遇上了塞车,就回来晚了一点,对不起啊姨妈,让您担心了。”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有什么好逛的?以后不许再出去逛了,万一要是遇上坏人那怎么办?”

“我知道了姨妈,以后会记住的,一定尽量早点回来。”

夏霁说完,却并没有走,似乎有话还要说。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有话就直接说。”夏婉媛问。

“姨妈,我天天家里困着,着实是有些烦了,我能不能找份工作?我也总不能在家里呆一辈子吧?”

“怎么忽然想到要找份工作?你的身体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吗,家里又不缺钱,你去工作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样闷在家里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你们都那么忙就我一个人闲着,我希望能做些事可以帮你们分忧,不然我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夏婉媛看了看夏霁,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你想做什么工作?”

“太难的我肯定是做不了的,只能是做一些简单的了,要不姨妈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吧?您觉得我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夏霁谦虚地说。

“我认为你现在最好的工作就是呆在家里休养,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我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如果这样一直闷在家里,我担心自己会疯掉的。如果在集团里工作不方便,那我另外找家公司做点基础的工作好了,有点事情做,我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夏婉媛想了想,“那行,明天我让下面人给你安排事情做吧,但你不要太累了,要注意休息,还有啊,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不能断了药。”

“这我知道,每天都有按时吃药呢,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是要保重的。”

“行,那你早点睡吧,工作的事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安排。”

-

听到夏霁的声音,本来已经睡下了的时寒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妈妈,你回来了?”

夏霁将时寒抱在怀里,走进了房间,并反锁上了房间门。

“妈妈昨天我晚上做恶梦了,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时寒问。

“当然可以啊,时寒,妈妈前一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时寒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摇头又是什么意思呢?”夏霁问。

“我不敢说。”时寒怯怯地说。

“你有什么尽管说,妈妈不怪你就是了。”

“妈妈前一阵很怪,我听到你和晴姨一起说爸爸的坏话,以前妈妈从来不说爸爸的坏话,但现在妈妈变坏了,会说爸爸的坏话了。”

夏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前一阵她和夏晴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有议论吕庭筠来着。没想到让时寒给听见了。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现在你还不懂,不过我没有骂爸爸,我只是假装骂他,因为晴姨他们不同意妈妈和爸爸在一起,所以我要假装骂他。”夏霁说。

“我明白了,你是卧底!”时寒神秘地说。

“卧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知道卧底是什么意思吗?”夏霁问。

“我知道啊,卧底就是假装成坏人和坏人在一起,但其实是好人。电视里演的就是这样。”

夏霁叹了口气,卧底的意义,当然远比时寒表述的要复杂得多,因为卧底不一定全是好人,也不一定全是坏人。不过小孩子能把卧底解释成这样,那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夏霁也不想让他过早接触现实中这些昏暗面,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也避免不了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了。

“好,那你就当作我是卧底好了,那你想当卧底吗?”夏霁问。

“想啊,可是我不会!”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就每天哭闹着要回亚丁市去,你说你要见原来的那些小朋友,不管她们给你买什么你都不要,反正就是整天的哭闹,这个会吗?”

“会啊,可是不是不许我哭闹的吗,现在怎么忽然又要我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