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雪回想了从最初和乐恩泽相遇到现在的一点一滴,不得不承认,虽然他表现得很冷漠很凶,平时总爱“欺负”自己,乐恩泽真的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相反一直在帮助自己。

待到花园里的那对老少男女一先一后的离开后,乐恩泽才慢慢松开了捂住遥雪嘴的手。

遥雪却一时转不过身来,伊琳娜要如何偷取家产是伊林夫人和乐恩泽要头痛的事情,可是和…她说的乐恩泽曾经拖着伤病来看自己却被羞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时候…好像是学校组织了什么活动,对,是给足球队鼓劲的啦啦队,所以她想去看望乐恩泽的事情也是只能耽搁下来。她是啦啦队长,自然每天放学要留下来排练…对了,那时候有人调侃过自己跟补习功课的哥哥早恋,而学校门口的那一场“捉贼”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自己好像是操场的一角跟人生气地着争辩过,可争辩的是什么的,大致上应该是“我才没早恋,那人不过是爸爸雇来教法语的,我的品味不会那么差”一类的话吧。

对于她当时那么小的年龄开说,被人说跟那么大的男孩谈恋爱的确是很让人羞愧的事情,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也是说不定的。

但当时拖着伤病的乐恩泽真的也在校园里的某个角落,听着自己那些话吗?所以过后自己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才会有那么冷淡的反应?

遥雪一直转不过身来,倒是男人伸手将她扳了过来,遥雪抬起头望向乐恩泽,他的眉头微皱,也不知是因为家里出现了偷米的耗子而苦恼,还是因为伊琳娜揭穿了自己的陈年老底而恼羞成怒。

“伊琳娜是要对付你母亲吗?”

“那是我母亲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乐恩泽似乎并没有因为昔日女人的背叛而恼羞成怒。

“那时候…我…”遥雪不知该怎么说,一想到曾经温柔体贴的大哥哥裹着纱布,听着自己那些伤人的话,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吧?是不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吝啬地收回对自己曾经所有的体贴,并在多年后的今天,毫不留情地伤害自己呢?

“有那么多脏兮兮的人,宴会接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们先走吧。”说着乐恩泽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套在了遥雪单薄的肩膀上,然后拉着她去了小码头,坐着渡船先回来了城堡里。

可是一路上,遥雪的脑子就是反复地想着那句好话“他爱那个女孩爱得发疯”,乐恩泽是爱着自己的?

这是她这些天来听过的最疯狂的话,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哪一点像追求女孩该做的事情?

回想起从小到大遇到的那些追求者们,连幼稚园的小追求者都知道给心爱的女孩糖果吃,还要奉上自己喜欢的玩具,随便再说“裙子真好看”一类话。

可是乐先生连那些穿着开档内裤的小盆友都不如!恶形恶状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

自己会喜欢上这种恶质的男人才怪!

可不是不知为什么,沉郁了一天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好了,甚至一天都不知道饿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了起来。

乐恩泽这时倒是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遥雪。她只能扭头看着船外漾着着层层水波,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回到城堡时,除了开门和做杂物的佣人外,其他的人还都在宴会上帮忙,因为没想到两个人会回来的这么早,留下来的管家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厨房里也没有什么现成的吃的,本想着让附近的饭店送过来,可是乐先生却说不用了,并让管家提前去休息。

然后他拉着女孩的手说:“你做给我吃吧。”

遥雪听得有些傻眼,她从小到大连鸡蛋都没有打过,做饭?更是不会了!

“你哥哥的食量很大,这段时间因为躲避仇家,随便照顾你转到了美国住院的婶子,也去了美国,俩个人花费都不少,我让你替我做一顿饭不过分吧?”乐恩泽坐到餐桌上问到,“还是…你连简单的做饭都不会?”

遥雪被男人淡淡的鄙夷激得有些气愤,可是却无法反驳他的话。只能气愤地打开大冰箱的门,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微波一下就能吃的东西。

可是由于管家和厨娘的敬业,偌大的冰箱都是新鲜是生食,半点垃圾食品都没有。

遥雪上下巡视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拿出一盒蛋,还有一袋真空包装的香米。

她想做蛋炒饭,以前好像看过家里的保姆是怎么做的,煮熟了饭后,跟蛋炒一下,就是很好吃的大碗了。

乐恩泽翘着二郎腿,看着遥雪也没有淘洗,就将米倒进了电饭煲里,然后用水杯接水,一杯接一杯地倒在了锅里,盖上了盖子,按上了电钮。

然后就是打蛋,细长的白腻手指毫无美感可言地粗鲁地掰开了蛋壳,然后金黄的蛋汁裹着细碎的蛋皮全淌进了碗里。

遥雪又用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将蛋汁里的蛋皮都捡净后,找到了一个平底锅架在火上,研究了半天,点开了火候,将一碗蛋汁倒入了锅里。

奇怪,以前看保姆去做明明可是煎出很好看的蛋花,可是自己炒的蛋汁却很快糊在了锅底,遥雪手忙脚乱地翻炒着,又急急忙忙地折返回来,准备看饭好了没有,可是打开锅盖一点热气都没有冒出,打开了一看,水是水,米是米,锅子根本就没有插电…

这时,炒锅也不客气地冒出了一大口黑烟吱吱啦啦地宣告着蛋汁的悲壮一生。

遥雪的脸颊发烧,从小到大自认为做事都完美的她,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短板。就算自己不喜欢乐恩泽,可是女孩的那种微妙的心里,还是希望在爱慕自己的男人面前保持着完美的形象。

原来自己是个简单的蛋炒蛋都不会的人,刨除掉年少无知的男女因为喷涌的荷尔蒙而产生的爱慕错觉,以后的种种误会,加上彼此身份与年龄的悬殊,得是多么深刻的爱意才能恒久不变地维系下去?

如果说,男人以前一直用仰望的目光爱慕着那个骄傲的小公主,那么现在的自己,完全是在厨房里可怜兮兮捡着蛋皮的灰姑娘,那个所谓的王子拎着破鞋去找任何一个穿得上的公主好了,能不能放过她,让她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遥雪端起了冰凉电饭锅,嘭地一下放在餐桌上,恶声恶气地说:“吃吧!”

可是跟这种傲然的气魄不相称的,是自己肚子里又一连串的叫声…给她一把日本战刀吧!她要切腹铭志!

男人倒笑了出来,毕竟已经忍了很久,他站起身来,拉着女孩坐下,然后起身灭火刷锅。又从冰箱里重新拿出食材,洗刷干净后,拿起刀利落地切着,不一会厨房里便香味四溢。

当乐恩泽端着两盘香喷喷的炒菜端上桌子时,也不过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又从壁橱里拿出了一条烤好的面包,切成片端了上来,简单的晚餐就做好了。

男人亲自夹了一筷子西芹炒肉放到了遥雪的碗中:“吃吧,小闹钟。”

这种称谓简直能把毛孔里的血液催挤出来,遥雪掉下头,狠狠地咬住香滑的肉片,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自卑”的陌生东西。

喂饱了遥雪的肚子后,乐先生很自然地咬喂饱自己了,洗浴后变得粉嫩香软的女孩是最能填报肚子的大餐。

第36章

当男人有些急不可耐地将她按在床上时,遥雪扭着身子不让男人得逞。

“你白天不是弄过了吗…”遥雪说得隐晦,她实在是不好开口,可是男人不知饱足的旺盛精力实在是让她应接不暇。

“那是上午的份,现在我又饿了。”说着男人再次俯下身子,伸出舌尖撩拨着女孩浴巾下的粉胸。

感觉到异样热度,女孩缩了缩,可是身子已经被牢牢按住,男人用像方才做饭一样的娴熟料理着床上新鲜的胴体,湿热而深入的亲吻转移到了唇上继续,在两边鼓胀的胸口搓磨的手指也更用力了,下身互相紧贴着摩擦,男人狠狠地不停顶着她,听见女孩从胶着着的嘴唇里泄出一点含糊的呻吟,狰狞的凶器也感受到了来自女孩腿间的阵阵湿意。

借助着湿意,男人毫不费力地滑了进去。

很快,细碎的呻吟声被撞击得七零八落,在无尽的夜色中,女孩又被刻意反复地要了许多次,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骨节都有被碾碎了感觉。

“你是我的,以后月都不能离开我,最好认清这一点,我的宝贝。”遥雪听着男人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再也撑不住眼皮进入了梦乡。

可是带着疲惫感的香甜睡意却没有持续太久,遥雪很快就被城堡外的哭喊声惊醒了。

她困惑地睁开了眼,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床上了伸手取过睡衣披上后,此时快要凌晨,岛中的贵宾们也都在岛上的别墅里歇息了,不知是谁在外面哭喊。

她信步开到了窗前,看到的却是两名粗壮的保镖扯着伊琳娜往外走的情形。

她用俄语不停地大喊着类似于“妈妈”的嘶喊求饶声,痛哭流涕。

此时窗外下着细雨,女孩的身上穿得还是晚宴上的那套礼服,可是已经蹭上了石板路上的泥水,她被拖到了车子后,很快就被送到城堡的大门外,应该以后再难踏入这曾经的家园了。

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就是以前经常在伊林夫人身边的那个“面首”,他的待遇显然比伊琳娜更凄惨,曾经英俊的脸庞已经青紫得看不出轮廓了,被扔上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也不知准备送到哪儿去顺着阳台往下看,很轻易看看到站在门前的母子俩人。

此时俩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一股难掩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的冷酷。

这对流淌着同样血液的母子,对于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与情感的人,只有更加无情地压迫和打压。

遥雪不禁想起临睡前男人的低语,不管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已经被男人牢牢地握在手中…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母子的亲情时间,被养育了那么久的孩子背叛,按理说是难以平抑情绪的事情,可是在伊林夫人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亲切地招呼着她和小爱德蒙吃饭。

而在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陌生而英俊的面孔,代替了昔日陪在在她左右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更高大健美,是个还是个中国人,可以看出伊林夫人对于东方男人有着特殊而又执着的爱好。而且,遥雪渐渐看出,无论是这个,还是之前的那个,面容上依稀都跟乐恩泽长得很像…不对,是跟过世的乐叔叔很相似…

这种把男人当做衣服,随时掏出一件来穿的霸气,也只有登到了权利极点的女人才能做到吧?

在吃饭后,伊林夫人推开了椅子,然后问道:“遥雪,不介意跟我一起散步吧?”

男人抬眼看了看她的母亲,伊林夫人马上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你妈妈的心情不好,你这当儿子的也不知道替妈妈分忧,所以,我只好让遥雪这样温柔可人的小姑娘陪陪我喽。”

“…”可以看出乐先生对于他的母亲卖萌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于是饭后,便成了女人的散心时光。

遥雪不知道该跟这种出身神秘背景复杂的女人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

伊林夫人微笑着了拉着她的手说道:“虽然你跟小爱德蒙结婚了,但是也不必改口,爱德蒙的脾气啊,还真是像我呢,遇到喜欢的,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里。可是男人的霸气放到事业上固然很好,追求女孩子就差了点呢…”

看来伊林夫人完全知道自己儿子恶劣,但是话语中那种以恶霸儿子为荣的沾沾自喜就有些微妙了。

“我跟爱德蒙的爸爸是在柬埔寨的动荡年月里相遇的,那时中国派出了一只秘密部队前去维和驻军,而我也在柬埔寨处理家族的业务,于是就这么相遇了,他以为我是普通的商人,完全的英雄救美,中国北方的男人既硬汉又不是柔情,现在想来,我的心还在砰然作响。

可惜,我们的差距太大了,而且当时我为了家族而联谊结婚,虽然跟丈夫毫无感情可言,却一时离不了婚,自然无法跟他在一起,可是就是那短短的一个星期的美好,让我有了小爱德蒙,我当然不会把心爱男人的孩子打掉,于是在当地生下来后,就让他抱回中国的老家抚养去了…可惜,当我的丈夫车祸意外身亡后,再去找他,他却不肯跟我在一起了…”

遥雪处于礼貌,实在是无法吐槽,但是她可以想象乐叔叔稀里糊涂被小三的郁闷心情。北方的男人的确硬汉又不失柔情,但是被欺骗得睡了别人的老婆,像乐叔那种三观过硬的男人一定会喷出一口老血。更何况是这种富可敌国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乐叔被玩弄了,他又不是那种依附着女人吃饭的小白脸,明白过后当然是抱着儿子敬而远之了。

“咳,所以现在儿子跟我也不是特别的亲切,不过我现在才知道,促使他重回我身边的原来是你,当一个男人想要拥有一件昂贵的宝物,却发现自己无力拥有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呢。所以他那时慢慢联系了我,开始学习如何地做生意,他父亲的那家小贸易公司舞台太小,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满足呢,而我提供给他的是资金与更大的天地,小爱德蒙不愧是流淌着伊林家族血液的孩子,短短的几年间就创造了令人瞩目的商业奇迹。”

说到这,伊林夫人停下了脚步,微笑着看着遥雪:“虽然作为伊林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我的儿子有太多更好的选择,但是既然他选择了你,你就要做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伊林家族对于背叛是零容忍的。”

这最后的一句话,才是伊林夫人想要说出的重点。

可是遥雪却因为伊林夫人的话升起了怒火:“夫人,我知道你的儿子十分的优秀,不过麻烦你们优秀的伊林家族在追求爱人的这门课程上再多下些功夫,毕竟真正的爱情不是靠欺骗和掳掠获得的,难道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顺着你们的心意才生下来的吗?”

伊林夫人对于小姑娘的愤怒倒是大度得很,宽容地一笑,丝毫不见今早撵走自己养育了多年的义女的薄情。

“当然不能做到人人都顺着你的心意,所以啊,我经常教育爱德蒙,驯服人的手腕有很多种,糖果也好,皮鞭也罢,能换回来别人的真心是最好的。要是全身心的付出还是换不回对等的话,那就要学会放手,把她扔在尘埃里,坠落到社会的最底层,用最卑贱的生活洗礼她。

偶尔得了空,再去贫民窟里去看看她衣不遮体,倚在破屋前迎客时,那么当初没有得到的失落感就会得到极大满足与安慰了…”

说话的语气虽然充满了玩笑之感,但是遥雪却知道她不是玩笑。

长期浸染在权利与金钱帝国里的女人是带着不容忤逆的女王气场的,联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伊林夫人显然是对自己的情人动了私刑,而且乐叔十多年来一直单身,就连父亲给他牵线介绍不错的对象,也被乐叔一口回绝掉,现在想来,应该也是顾忌着伊林夫人的妒火吧?

心爱的男人不能放到身边享用,但是也绝不会让其他的女人染指的。这种家风教育下,也难怪乐恩泽现在发展得这么恶劣了。

这场沉重的散步,终于结束后,遥雪头也不回地快步回来了别墅里。男人已经吩咐管家打包好了行李,他们准备回国了。、“我的母亲喜欢开玩笑,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坐到了专属的私人飞机上时,男人对一直沉默的遥雪说道。

遥雪望向了窗外,无法拒绝的丈夫,彪悍而极具行动力的婆婆,这样的人生离十八岁真的太遥远,自己的生活就像窗外的云一般,虚无缥缈好像一冲就会散开了样子。

乐恩泽离开国内有一段时间了,一对积攒的业务等待着他处理,准备一下飞机,就直接带着遥雪回到了公司。

可是飞机快要降落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叶开打来的。乐恩泽接到了电话后,直接让驾驶员更改了航线,飞向了帝都。

遥雪有些纳闷,问发生了什么。

乐恩泽紧绷着脸说:“董凯出车祸了,被撞到出了隔离带。”

因为父母的关系,遥雪对于车祸两个字尤为敏感。听到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突然想起了乐恩泽让董凯调查赌场黑钱的事情,难道…”

把车子开到了医院。叶开正站在大门口,脸上带着焦灼的表情,说道:“你可回来了,董凯还在急救室。”

“他身边的保镖呢?出事时没有跟着吗?”冷恩泽单刀直入地问道。

叶开摇了摇头:“这小子最近泡上了一个当红的小明星,怕有狗仔跟着,自己一个人去赴约去了…当时他随身带着一个公文包,里面是他的手下刚刚送来的手抄账本明细,还没来得及备份,就出事了,可是事后,这个公文包不见了…方才董凯清醒时,让他的手下转达给你一句话:“背后的那位觉察到了,开始下黑手了…”

乐恩泽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转身吩咐保镖:“去,把郝小姐送到我在帝都的别墅里。我一会再回去。”

遥雪知道,男人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内情,现在他的好友因为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更没有理由矫情了。只能默默地先行离开。

到了很晚的时候,乐恩泽才从医院回来。

遥雪问道:“董凯怎么样了?”

乐恩泽也只是简单地回答:“脱离危险了。”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遥雪深吸了口气,又问道:“他遇到危险是不是跟我父母的死有关系?”

男人顿了下,抬眼望向遥雪:“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的爸妈不是自然死亡的,究竟是什么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乐恩泽皱起眉头,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这些事情你不要多想了,一切都有我呢,你只要好好的上学就好了。“这种糊弄小孩般的口吻真是让人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遥雪只能憋着气继续说道:“我有权知道真相。”

第37章

乐恩泽抬起了眼:“知道了真相你又能如何呢?”

遥雪本想说去报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不用开口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对方居然能对董凯下黑手,可以想见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如果只是她,她的确是没有办法。

男人并没有理会遥雪的茫然若失,在某些方面,他相当大男子主义。

既然认定了这事不该遥雪参和,就绝口不提,连一个字也吝啬得很。

遥雪也来了脾气,睡觉的时候也背冲着男人。

也许是白天在医院太累,加上董凯刚脱离危险期,乐恩泽很快就睡着了。只有遥雪一个人在黑暗中痛苦地睁着眼,几乎一夜未眠。

早上刚睡了个囫囵觉,身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来走人了。

遥雪被枕边的凉意惊醒,再也睡不下去了。

平时这个时候,遥雪倒是会琢磨出些事情要做,看看书,谈谈钢琴,听听音乐,可是今天什么都做不下去,心中烦躁得很,索性她换上服装准备逛逛帝京。出门时两个保镖一起随同,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位置,这是乐恩泽在董凯出现意外后特意规定的,不管在哪里,都不能让她单独一个人。

今天是帝都难得的好天,抬头就能看到蔚蓝的天,上面点缀着点点白云。街上人来人往,尤其各大地铁口,人们像蚂蚁一样进进出出。看着这热闹繁华的大街,遥雪心中反倒越发急躁起来,在长安大街,王府井西单各大商场走马观花地看着,两个保镖在身后2米的地方紧紧跟着,不时注视着周围的人群。

逛完西单,遥雪突发奇想,想去逛逛很有名的秀水街,对于来过多次北京的她来说,秀水还是一块没有开垦过的处女地。

可是保镖听说她要去秀水,脑袋立刻摇了起来:“郝小姐,秀水人太多,一个买山寨货的大批发市场,咱们还是不用去了吧。”

遥雪偏偏来了火气,只觉得这些保镖还真是那男人调教出来的好奴才,训起她的腔调都是一模一样。

本来去秀水的欲望不是特别强烈,偏偏窝了一晚上的火气此时爆发了。

保镖一看拦不住,加上早上乐先生吩咐过,要好好陪郝小姐散心,就只能硬着头皮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上了。

其实到了秀水街,遥雪就有些后悔了,她天生不是会为难人的那种大小姐,车子开了一路,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在看着那人山人海的阵仗,简直离得老远都能嗅到人挤人时的汗臭味。

一会就回去吧,免得这几个保镖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这么想着在秀水街刚走了几步,前方一米处两个行人突然无缘无故地动起手来,一个高声嚷嚷着你动手试试,另一个嘴里说着我就试了你能怎地。

爱看热闹这个习惯似乎已经一代一代沉淀到天朝人的基因中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还没真个动上手呢,旁边已经围满了好知欲强的群众。遥雪和保镖也被裹挟到人群中,两个保镖急忙往遥雪身边挤。压根就没注意人群外几米远地方一个带着低檐帽,捂着口罩的人对五六个小混混样的青年说些什么,又递过去一沓钞票,为首的绿色头发的青年接过钱,望了望人群中的两个保镖,点了点头就带着其他混混挤进人群里,很快来到两个保镖身边,将他们围了起来,与遥雪彻底地隔绝开来。

遥雪看到人群围上来时有些发蒙,镇定下来后就往人群外走去,刚出了人群,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突然伸手将一块厚手帕送到她鼻子前。遥雪闻到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口罩男一把抱住遥雪,将她拖着走了几步,一台小汽车驶来停在他身边,等口罩男和遥雪上车后,一股烟地开没影了。

两个保镖发现不对,匆忙推开几个小混混冲出人群时,只看到小汽车的背影。

别墅里,乐恩泽阴沉着脸,听着保镖们汇报情报。他手里捏着一小盆刚刚从国外购得的名贵花卉,青筋崩起老高。娇弱的小花本来是准备当做枕边礼物摆放在女孩的床头的,此时被暴怒的男人一下子扔在地上砸得稀巴烂。

“那些混混知道是谁雇的他们吗?”

保镖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不知道。那个人带着口罩帽子,说的普通话,给了他们3千块钱,让他们拦住我们2分钟。”

“那两个打架的人呢,有没有什么线索?”

另一个保镖说道“他们是来北京打工的,也是一个带口罩帽子的人,给了他们2千块钱,让他们看到他的手势后就吵十分钟”

乐恩泽冷冷道:“好大的手笔,居然用五千块钱摆平了我年薪四十万请来的保镖。”

两个保镖低下头,不敢看乐恩泽。

上车几分钟后,遥雪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觉得头发晕,眼前朦朦胧胧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旁边有个长头发,带着墨镜的女的扶着她,连坐着的劲都没有,也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被不知名的人给绑架了,心里一阵地害怕,可是浑身都使不出力气来。

汽车转了几个弯,不久后就停在一个十几层高,外表豪华阔气地酒店外面。墨镜女子搀扶着她向酒店里走,口罩男跟在旁边。

可就在这时,遥雪勉强睁开眼皮,看待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陆明峰正带着一个助理,站在酒店的门口等车。

陆明峰三天前来到北京,应一个地级市的邀请帮忙跑一个正在审核的项目。今天陆明峰邀请了发改委审核这个项目的处长到北京饭店吃饭,和地级市的代表一起聊聊项目的事。双方聊的很开心,各取所需后基本敲定了项目的事。

陆明峰送走了处长和市代表,刚走出北京饭店,就看到一个带墨镜的女子搀着郝遥雪走了过来。遥雪好像不舒服,整个人都靠在女的身上。陆明峰吃了一惊,连忙跑过来,边跑边问:“遥雪,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墨镜女子和口罩男一下子站住愣在那里,他们应该是万万没想到来北京饭店交任务会这么巧地遇到被绑架女子的熟人。楞了一下后,陆明峰立刻就觉察不对劲了。

遥雪的身子简直是挂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一看就是失去了知觉的样子,可是偏偏望向自己的眼睛却透着焦虑,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样子。

陆明峰的脸一下撂了下来,绷着脸问那女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女人一看知道陆明峰不是好惹的,跟郝遥雪又是熟人,也顾不得任务,两人撒手就把遥雪撂在了地上,转身就跑向还未驶远的汽车。

陆明峰这时也知道两个人有问题,跑上前接住差点摔倒的遥雪又吩咐助理去追那两人,遥雪这时已经勉强能说些话,看着陆明峰,般地哼着:“不要管我,快,陆大哥,抓住那两个人…”

陆明峰将耳朵贴在遥雪柔软的唇上,听着她说话。可是那两人跑得太快,跳上一辆车,一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陆明峰将遥雪一把抱起,径直回了酒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