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很干净。我看见他姐姐的照片,温婉可人,明净澄澈的眸中带着恬静的笑容,恍若大片迎风起舞的栀子花,纯白香甜。

欺凌,恶魔附体情深缘浅

很用心的做好晚饭,吃完了之后,我在他的书房站定。

大多都是医书,从古至今,从中到外,厚厚的排在书架上。

“小胤,”我看着医书,轻声说道:“我要回去了。”

小胤淡淡笑着:“好。”

“以后…你要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好。”

“以后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去上课了,乖乖在家养病,我回来看你的。”

“好。”

“小胤,你要等着我一起…一起成长。”忍着眼泪,背对着他继续说道。

“好。”

“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你也要等着我。”

“好。”

“那我走了。”我把手中的书放回原处,咬着唇轻声说道。

小胤这次没有清清浅浅的回答,他从身后轻柔的拥住我。

我一直溢满泪水的心,被他轻轻一拥,立刻从眼睛往外涌去。

“脸色如果脸色灰白而发紫,表情淡漠,这是心脏病晚期的病危面容。”小胤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不会笑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漠…我很害怕。”

我咬着唇,转身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别哭,”小胤轻轻拍着我的背,低低安慰着:“我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可是…”我大哭着说不出话来。

“知道吗?比起这些病来,我更害怕你的眼泪,所以不要哭了好吗?”小胤温柔的擦去我满脸的泪水,唇角上扬,绽出一朵灿烂的笑容:“人生路上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走,遇见你,我已经很幸福了。

“若是我不哭了,时间会停下来吗?”我胡乱擦着眼泪,哽咽着声音问道。

小胤眼神一黯,良久,才叹息般的说道:“奈何情深缘浅。”

情深缘浅…

情深缘浅…

心像被绵绵密密的针扎着一般,从未那么疼过。

欺凌,恶魔附体过夜?

红着双眼回到家中,心情低落的都没有发现苏牧云不在家。

我趴在床上,脑海里掠过和他初相见到相熟的一幕幕场景。

初相见,他的笑容和声音清朗明澈,像一朵盛开的白莲,洁白无垢。

再重逢,他笑得温雅,眼中尽是欣喜与快乐…

偶尔会单纯的像孩子,偶尔睿智的让人惊叹,唯一不变的,就是那笑容。

温雅如玉,比春风还美的微笑。

一点点缩紧手指,心脏仿佛被攥住一样疼。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静静的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手机继续响着,半晌,我才呆滞的拿过来接听。

“小白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小云的电话,却传来柳子慧的声音:“你亲爱的弟弟,还要不要领回去?”

“小云?”我猛然坐起,怎么把苏牧云给忘记了。

“虽然不介意他在我这里过夜,不过他现在脾气大着呢,烫手的很。”柳子慧叹了口气,失望的说道:“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偏偏…”

“你在哪里?”我拿起外套,飞快的往门口走去。

“算了,你别过来了,我找人送他回去。”柳子慧幽幽说道:“这家伙要是脸蛋和脾气成正比的话,今晚,杀了我也不会放他回去的,唉!”

“不麻烦你了,我去接他。”我换着鞋子,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和他说几句话吧。”

“他现在醉的厉害,有什么话还是和我说吧。”柳子慧似乎在吸烟,我听到她吐烟圈的声音。

“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说了你不用来了,在门口等着吧。”柳子慧漫不经心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的屏幕,那是苏牧云的大头照。是他专制的帮我设置的屏幕,不准我随意更换,他一直以来,都这么霸道。

虽然霸道任性,但自己的内心深处,依旧把他当作最亲爱的人,一直想好好保护。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他的宠爱慢慢埋在心中,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了。

我站在楼下,双手插在衣兜里,焦急的来回走着。

冬天已经到来了吧,呵着气,抬头看着夜空,心中掠过一丝懊恼。

欺凌,恶魔附体纠缠…亲热…

今天下午小云的脸色很差,我应该拉住他才是。晚上没有回来做饭,又没有给他打电话,他肯定是生气了。

我蹲在花圃的台阶上,数着花圃里的秋菊。

一辆出租车从大门处驶进来,停在楼前。

我急忙站起,出租车的车窗没有摇起,但是看见后排座位上再熟悉不过的苏牧云。

黯淡的灯光下,他正和柳子慧紧紧搂着,身体纠缠在一起。

司机打着灯,看见我走近,对后面的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只见柳子慧使劲推开埋在她脖颈间的苏牧云,伸手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和我说话,又被苏牧云拉了进去,死死搂在怀里,近乎疯狂的亲吻着她的脸。

我的脸一下烫了,原本冰冷的手脚似乎也燃烧起来。

很想把视线从车内的两个人身上移走,可惜,大脑好像短路了,身体也不会动了,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亲热的两人。

“你姐姐来了,别…”柳子慧娇喘吁吁的抵着苏牧云,朝我看了一眼,道:“还傻愣着干嘛,快点把他拉下去。”

“哦。”元神终于归窍,急忙绕到另一边车门,半拉半扯的将苏牧云拉下车。

他果然是喝多了,满身的酒味,压的我快挪不开脚步。

“谢谢…”还没来得及和柳子慧道完谢,出租车就开动了,只看见车窗里她妖媚的笑容和挥动的右手。

“小云,慢点。”一个踉跄,苏牧云差点把我拉倒。

我皱着眉头,咬着牙终于把他扶回家中。

比跑了三千米还累,我把他扶到沙发上,自己也累的虚脱了。

“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脸。”我使劲掰着他攥着我胳膊的手,耐心的说道:“小云,放手,我马上就回来。”

苏牧云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痴痴的看着我,眼中慢慢跳跃起火苗。

这种眼神…

我微微一颤,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给你去倒水好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

好像触电一般,我立刻往后躲去,心中泛起恐慌。他想干什么?那种眼神好像哪里见过,可是我却看不懂。

苏牧云斜躺在沙发上,左手抓着我的胳膊轻轻一拉,右手突然伸到我的脑后,狠狠一按。

毫无征兆的,我的鼻子碰到他挺直的鼻子上。

欺凌,恶魔附体吻…梦魇?

苏牧云的眼睛明亮的让人不敢逼视,里面原来混沌的醉意完全消失了。

只有一簇小小的火焰,燃烧的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我一起焚烧了一般。

“小…唔…”他左手猛然搂上我的腰,右手微微一用力,我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这是失误吗?还是幻觉?

我手忙脚乱的挣扎着,一定是小云弄错了,我不是柳子慧。

苏牧云丝毫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他一个转身,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差点把我压死了。

还没来得及叫痛,他的唇又覆了上来,准确无误的咬到我的嘴唇。

“啊…”我感到一股腥甜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口中,忍不住低声轻呼。

“痛”字还没说出口,他柔软的舌头突然伸了进来,狂暴的扫过我的口腔,不知疲惫的索取着。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梦魇吗?

我的意识好像都消失了,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任他掠夺。

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了。

“嗤喇”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终于把我的神智拉了回来。我的棉衣扣子被他扯掉,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唇,沿着我的脖子咬了下去,时轻时重的噬咬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小云,快停下…”我抓着他的衣服,头脑虽然混乱,但终于能说话了。

“我是苏念风,你的姐姐啊,快醒过来!”几乎要哭了,我颤抖着说道。

他的动作微微一滞,缓缓抬起头看着我。

“柳子慧送你回来了,你看清楚了吗?我不是她,我是…”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一瞬间,心仿佛玻璃做的一般,被他轻易的打碎。

小云…做了什么?

我抚着脸,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变得狂乱,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眼神变了又变,瞬间闪过无数情绪。终于,跌跌撞撞的站起,往卫生间跑去。

左脸几乎麻木了,甚至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眼泪大颗的落下。

许久,我狼狈的爬起,嘴角手背上都是鲜血。

慢慢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的水声很大,依稀听到苏牧云干呕的声音。

欺凌,恶魔附体狼狈

迟疑的举起手,正要敲门,突然想到自己红肿破裂的嘴唇和左脸。

心中空且慌乱,我努力吸着气,在卫生间门口站了许久,依旧不敢敲门。

万一苏牧云再做些什么,那怎么办?

可是,他喝醉了,一个人在卫生间这么久,我很担心。

没有办法,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没法丢下他不管。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苏牧云脸上都是水,头发湿淋淋的盖在眼上。我立刻靠到墙边,竟发不出声音。

他没有看我,有些踉跄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伸了伸手,很想扶他,可是却不敢接近,只得看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他的房门关上了,我虚脱般的顺着墙滑倒。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站起,走到盥洗室,颤抖着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洗干净。

低着头,轻轻擦着自己的嘴唇,不敢看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嘴唇被咬破了,口腔也被牙齿也磕破,左脸火辣辣的疼,衣衫不整,此时的样子一定无比狼狈。

把脸埋在清水里,眼泪又一次出来,无声无息的融进水中。

今天好像哭的太多了。

想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偏偏左脸疼痛的存在着,似乎在嘲笑我这样的笨蛋。

最心痛的,不是他把我当成了柳子慧,而是那一巴掌,似乎把我体内的一部分打碎了。

空空的感觉,甚至好像听到风在我身体里穿梭。

我擦干脸,努力扯着嘴角,微微一笑。

还是去给他煮点水果汤吧,喝了那么多酒,晚上一定会口渴。

开着壁灯,我蜷缩在沙发上等着汤煮好。

苏牧云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我微微一颤,心中有一丝惊慌。

他去餐厅倒了一杯水,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又走回自己的房间。

心稍稍放下来,看起来他好像没事了。走到厨房,把汤端到餐桌上。然后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天晚上,似乎做了一个异常悲伤的梦。

欺凌,恶魔附体呜呜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牧云没有出现在我的床上。

他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我坐在餐桌边,机械的吃着晚饭。

很想和小胤见面,但是左脸还红肿着,根本没法见人。

吃着吃着,眼泪又吧嗒吧嗒的落下。我吸吸鼻子,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错了,以前的苏牧云虽然会耍脾气,会任性,但从不会对我真正发脾气。

在他心中,我也是重要的亲人。

我是笨了一点,可是苏牧云是个好弟弟,我一直知道。

只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从上了高中之后,他就变得奇怪起来。或者说,自从和柳子慧在一起之后,就变得暴躁起来。

想着想着,忍不住放下筷子,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记得小时候,苏牧云对我说,首先要学会哭,然后学会笑。

那时失去了记忆,常常躲在角落里,不会哭,也不会笑。只有会毫无征兆的流泪——流泪不是哭,苏牧云这样说的。

如果说哭是宣泄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为了苏牧云,痛快的大哭一场。

那家伙…以后不管他了!

正哭得昏天暗地,痛快淋漓的时候,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苏牧云?

我一惊,慌忙擦擦眼泪,抬起头,他果然皱着眉头站在客厅。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开门声?难道是我哭的太投入了?

他阴沉着脸缓缓走进客厅,我立刻紧张的站起,和他保持着距离。

“你干嘛?!”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他终于忍不住拍着桌面,冲着我吼道:“给我站住,不准动。”

我考虑着要不要听他的话,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身体就被定住了一样。

“晚饭做好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和我说一声?”苏牧云语气恶劣,他走到我的面前,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仔细看着我的脸。

我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他不会又要做什么吧?

“咦?你的脸怎么了?”苏牧云狠狠的捏了一下我的左脸,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气,怨恨的瞪着他。

“睡觉摔地上了吗?”他放开手,摇摇头,转身坐到餐桌边:“给我盛饭。”

欺凌,恶魔附体忘记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忘记了昨晚喝醉后的事情。忘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