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温书瑜自己有些愧疚,乖乖承诺不会再有下次。

不论如何,她为了那点小心思让家人担心是事实。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四周骤然安静下来。

温书瑜背靠上卧室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目光下滑落到手里的西装外套上。

忽然,她低头仔细地嗅了嗅。

——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动作一僵,忙将烫手山芋一样的外套放到一边。

她胡乱地随手抓起手机,这才发现除了家人和司机的未接来电外,还有好几通宋葭柠打来的,她忙回电话过去报平安。

……

热水冲散了身上的凉意和淋雨后的不适,温书瑜思绪慢慢放空。

她身边的异性要么是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亲人长辈,要么是学校里年纪相仿的少年,而那个人则带给了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神秘具有吸引力,但是也让人本能感知到危险似地却步。

悸动的滋味甜蜜诱人,可这超出了她的认知。

一个感觉距离她很遥远的男人……

温书瑜站在一片热雾里闭着眼用力深呼吸。

洗完后她换上家居服,不算太长的湿发则被毛巾裹起来,末端固定在头顶。

正要弯腰去拿抽屉里的吹风机时,温书瑜动作忽然顿了顿。

温书瑜目光动了动,转头看向镜子,抬手擦去上面的雾气。

镜子里慢慢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沐浴后的少女唇红肤白,眉毛和眼睫被水汽染上一层描画后似的重彩,几缕发丝调皮地从鬓边钻出来贴着颊边。

温书瑜朝左边转了转脸,又向右边转了转。

这么看了会,她有点沮丧地叹了口气。

看上去还是太“小孩子”了吧。

*

一转眼到了周末。

保姆张婶照例在早晨八点把早餐送到房间,温书瑜匆匆洗漱吃完后又倒头接着睡。

一直到快十点她才睡够了起床,洗了脸后哼着歌打开房门下楼。

她身上穿着温治尔最近特意买给她的长袖家居服——上衣帽子尖儿上挂着两只柔软的耳朵,两边袖口上是一双毛茸茸的爪子,至于背后则拖着一条雪白的尾巴。

温书瑜把帽子戴在头上,脚步轻快地往楼梯口走。

忽然,她听见一楼传来温治尔的声音。

“眠眠呢?我好不容易从学校回来过周末,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温治尔问,“是不是又赖床了?这个小懒虫。”

“二哥!”她立刻小跑着冲到环形走廊的栏杆上趴着往一楼喊,“又背后说我坏话——”

“话”字拖长,又戛然而止。

一楼客厅除了父母和她两个哥哥,还站着另一道高大笔挺的身影。

温书瑜睁大眼,呆呆地看着那人抬起头望了过来,五官深刻而俊朗。

漫长的一秒对视中,她头顶的其中一只耳朵蓦地耷拉下来。

一楼客厅里或站或坐的五个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齐齐看着趴在栏杆上的少女。

她手臂伸在栏杆外,像垂着的两只毛茸茸的“爪子”,耷拉着的耳朵下,那张白皙的脸一点点涨红了。

“……眠眠。”赵棠如轻咳一声。

下一秒,少女猛地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跑,身后的尾巴被惯性带着甩起来,“啪”地一声拍打在栏杆上。

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仓促混乱地消失在楼上,接着门“砰”一声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书瑜:珍惜这声“哥哥”吧,以后有的是叫你“叔叔”的时候。

梁宴辛:某些时候某些地方,叫叔叔也挺好。

温书瑜:?

第5章 占便宜

温书瑜闷头扑在柔软的大床上,拖鞋“吧嗒”滑落在地。

她两条腿胡乱蹬了蹬,一只手锤了锤床面,最后扯过枕头重重盖在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丢脸死了!

她穿着这种幼稚家居服在家里大喊大叫的样子竟然被他看到了!

二哥还这么大咧咧地说她赖床的事!

“眠眠?”房门忽然被叩响。

温书瑜揪紧枕头,不吭声。

“眠眠,给妈妈开个门?”

她“噌”地一下坐起来,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赶紧下床蹑手蹑脚地跑进浴室隔着门喊道:“我在卫生间。”

“好,那你收拾好了再下来吧。”赵棠如想了想,又补充,“吃饭的时候再下来也行。”

“我知道了。”

得到回应,赵棠如转身离开了卧室门口。

等了两秒,温书瑜松了口气,站直了转身看向身后的镜子。

她头发乱蓬蓬的,脸红得像一颗番茄,这样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单单因为尴尬和丢脸。

而她不让母亲进房间里来也是因为心虚怕被看出什么。

盯着镜子看了会,她悻悻地用力扯了扯衣服上的耳朵尾巴。

等脸降了温,温书瑜重新挑了条裙子换好又仔细梳了头。她对着镜子来来回回检查,直到所有小细节都满意了才走出衣帽间。

可手搭上门把的时候又僵住了。

她想到了刚才的画面,忍不住又抬手捂住脸。

男人的眉眼清晰浮现在脑海里,还有他刚才的眼神……

像是略有诧异,接着一点笑意慢慢浮现——她惊讶于自己注意到了这么多细节,明明只是短短几秒的远远对视。

在原地站了几秒,她叹着气揉了揉脸,握住门把手往下压。

又不可能在房间里一直躲着,如果真拖到午餐的时候再下楼,未免显得自己太忸怩了吧?

温书瑜理了理头发,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往外走。

意外的是,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赵棠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花茶。

是走了吗?

“妈妈,”温书瑜走到一楼,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他们人呢?”

赵棠如放下精致小巧的茶杯,“宴辛跟你大哥在书房,你爸爸在花园里浇花,治尔去折腾他那辆宝贝新车去了。”

温书瑜默默松了口气,挨着赵棠如坐下。

“妈妈,”她语气忍不住带了点埋怨,“家里有客人来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害我穿成那样就跑出来了。”

赵棠如安慰:“没事,你一个小孩子,又不是大人,没人会觉得不得体,再说那套衣服多可爱啊。”

“十六岁哪里算是小孩子。”温书瑜不满地嘀咕。

这些话不是安慰,反而是打击。

她清楚,自己似乎一开始就没以孩子与长辈的角色面对他。

“是是是,眠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赵棠如失笑,亲昵慈爱地捏了捏小女儿的脸,“你已经是大姑娘了,的确,男女有别,下次妈妈会记得提醒你的。”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一起聊了会天,不知不觉就过了近一个小时。

“太太,”张婶过来提醒道,“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开饭吗?”

闻言,赵棠如轻轻拍了拍温书瑜的后背,“眠眠,去问问你哥哥他们。”

“我去?”温书瑜一愣。

“是啊,免得他们两个谈得兴起都注意不到时间。”

“……哦,好吧。”温书瑜站起身,慢吞吞朝楼上走。

越靠近书房,她心跳就越快。

终于磨磨蹭蹭停在紧闭的房门外,她手犹豫地抬起来停在半空,最后轻轻舒了口气,屈指叩了上去。

不轻不重的三下。

温书瑜屏息竖起耳朵,然而书房里面却没有什么反应。

敲得太轻了?她蹙眉,想了想加了点力气又敲了三下。

“谁?”温朗逸的声音传出来。

她忙答道:“哥,是我。”

“眠眠?门没锁,你进来吧。”

温书瑜攥了攥手指,轻轻转动门把将书房门缓缓推开。

里面是再熟悉不过的装潢,然而因为某个人,却在此刻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她眼睫颤了颤,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着门把手,抬眸往里看。

温朗逸正在开窗,温书瑜后知后觉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她目光动了动,滑到一旁的沙发上。

那里坐着身高腿长的男人,他双腿随意交叠着,支在扶手上的右手松握着玻璃杯,指间还夹着雪白的香烟。

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流转,就像他此刻眼睛的颜色。

他就这么看着她,眯着眼缓缓吐出烟雾。

温书瑜呼吸一滞,匆匆别开眼。

“怎么了?”温朗逸回过神看着她笑问。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她手指无意识在门框上小幅度摩挲,“妈妈让我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吃饭。”

“现在就可以。”

“好。”她点点头就要后退关上门,却又忽然被叫住了。

“眠眠,先别走。正好我现在把上回买的摄影集给你。”

温书瑜脚步一顿,又把门推开一点。

温朗逸不解,“怎么不进来?”

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推门走了进去。

“对了,”温朗逸随手抓起挂在一边的西装朝沙发扔去,“给你,你上回借给眠眠的西装,她非说洗了还给你。有借有还,乖吧?”

梁宴辛伸手稳稳接住,随手放到一边时笑了笑附和:“乖。”

同样的一个字,被他说出来就变得截然不同。

温书瑜双手不自觉背在身后,站得笔直,憋出一句:“……上回的事,谢谢哥哥。”

“哥哥?”在书架前翻找的温朗逸动作一顿,佯装诧异,“上回不还是叔叔吗,怎么今天就变成哥哥了?”

“哥!”她一窘。

孰料沙发上的人忽然开口:“以我们的关系,这个便宜还是能占的吧。”

声音与语调仿佛带一点酒后的微醺,但看着却一点不像喝醉了,似乎只是因为酒精作用而有了谈笑的兴致。

他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末了抬眸看过来,一边唇角还勾着,眼底的笑意若有似无。

“再叫声哥哥听?”嫌不够似的,他又道。

温书瑜顶不住男人的眼神,别开眼假装镇定,“哥哥。”

“让你叫就叫了,平时都没这么听我的话呢。”温朗逸笑着转身,“大概是我记错了,摄影集不在书房,你等着,我去车库找找,大概放在车里忘拿上来了。”

说完径直出了书房。

猝不及防的,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温书瑜慢慢蹭到办公桌旁,拨弄着赵棠如摆在桌角的那盆绿植。

动作的间隙,她悄悄抬眼去看,发现他正仰头闭着眼,抬手捏着眉心,一副略带倦色的模样。

忽然,他睁眼,温书瑜飞快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紧接着,男人起身走了出去。

等了几分钟他也没有回来。

……这是下楼去了?

温书瑜浑身松懈下来,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慢慢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书房另一边的矮桌上。

那上面放着酒瓶和玻璃杯,就是他刚才喝的那个。

她看了看门口,接着有点迟疑地朝矮桌走去。

阳光穿透酒瓶,折射荡漾出漂亮的色泽,和他眼睛的颜色格外相似,满溢着无声的诱惑和吸引力。

平时她和宋葭柠偷偷喝过不少果酒,那种滋味比单纯的饮料更微妙。

眼前这个他刚喝过的,又是什么味道的?

房门外一点声音也没有,应该暂时不会有人进来,于是她壮着胆子拿了只没用过的空玻璃杯倒了浅浅一个底。

温书瑜轻轻嗅了嗅,然后杯沿抵到唇边,眼睛小心地盯着门口,然后仰起头。

酒液沿着倾斜的弧度流淌,就在触碰到她下唇并流入唇齿间的那一刻——

虚掩的房门骤然被推开,正要走进来的男人脚步倏的一顿。

她吓了一跳,大脑就像暂时停止运转,保持着端杯子的姿势愣愣地和他四目相对。

男人脸上残存点点水痕,目光也清明了点,看样子是去洗了个脸。

他微微偏头挑了挑眉,目光从她手中的酒杯滑落到矮几,最后定格在她脸上。

短暂诧异后他神色莫名地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用了我的杯子,还偷喝我杯子里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温朗逸:上回还是叔叔,这回就哥哥了。

梁宴辛:这就受不了了,以后我跟着眠眠一起叫你哥哥怎么样。

温朗逸:???

第6章 想歪了

他的杯子?!

当然不是!

温书瑜胡乱摆摆手,匆忙咽下口中的酒液想要解释,结果刺激的辛辣猛地从味蕾炸开,沿着口腔一路燃烧到喉咙和胃里。

她捂着脸难以自抑地咳嗽几下,脸涨红时眼里也蔓延出泪水。

好辣!

“胆子这么大?”她听见他觉得好笑似的戏谑,“偷喝酒不说,竟然什么也不兑纯饮。”

高度酒加上窘迫,温书瑜整个人里里外外一起烧起来。

他居然在这时折返,正好把她逮个正着!

虽然只浅尝了一点,可这股劲却半天缓不过来,她悄悄吸气缓解,同时飞快掩耳盗铃似地将杯子放下。

“杯子是没用过的,”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还因为后劲和咳嗽微微发颤,“是我新拿的!”

说着她又转身赶紧抓起起酒瓶,露出后面的杯子,“真的!你的在这里。”

小姑娘睁大眼目光殷切,急慌慌地要自证清白。

梁宴辛瞥向矮几,挪开的酒瓶后摆着是他刚才用的杯子,里面的威士忌还剩了一点。

“用了也没关系。”

温书瑜动作一顿,表情僵住了,呆呆地望向那人的脸。

……啊?

他说“用了也没关系”?用他喝过的杯子?

意识到男人说了什么,她刚刚恢复如常的脸颊一瞬间又涨得通红。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整个人顿时热乎乎又有点头晕,手脚都开始发软了。

男人原本半靠着门框看着她,闻言一挑眉,打量她片刻后忽然抬手扶额轻笑一声,再抬眸时神态带着点痞,“我的意思是我再拿一个不就行了。想什么呢?小丫头。”

语气淡淡的,却像什么东西砰然在耳畔炸开,温书瑜后颈一麻,顿时大窘。

“我不是——”她脱口而出反驳,最后声音和底气却越来越弱。

丢脸……她竟然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那种意思……

忽然,门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温书瑜一怔,猜到大概是温朗逸去而复返,忙将玻璃杯归位,犹豫片刻匆匆看向门口央求道:“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哥?”

他不置可否,却抬脚径直走过来在她身侧停下,然后微微俯身。

她顿时屏息,僵直身体。

男人垂眼,伸手拿起她用过又归位的玻璃杯,手腕动了动翻转杯口,将残存的酒液倒进他用过的酒杯中,末了才把杯子又放回原处。

“砰”一声玻璃与实木碰撞的轻响。

他侧首抬起眼瞥向她,眼底浮起零星的笑,“小孩子别偷偷做坏事。”

他身上令人微醺的酒香萦绕鼻端,可见刚才喝的的确不少。

说完,他收回手插进裤袋,转身懒洋洋地半靠着沙发。

“眠眠?”脚步声临近门口。

温书瑜飞快转身,下一秒温朗逸推门进来,抬手晃了晃手里的摄影集,“午餐准备好了,下去吃饭吧。”

……

餐厅里众人纷纷落座。

温跃瞥一眼二儿子,习惯性就要训几句:“温治尔,你看看你,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哥早就在打理生意了,你呢?刚才他们在书房谈公务,结果你只知道弄你那辆车。”

“他是他我是我,再说谁还不能有个爱好,说起车,宴辛哥可比我玩得还多。”

说着温治尔来了兴致,立刻转而道:“宴辛哥,我新买的那辆车拿去改装过了,结果还是差了点意思,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在温跃看来,温治尔这番话有拆他台和唱反调的嫌疑,但因为被问到的是梁宴辛,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什么车?”梁宴辛抬眼。

温治尔报上车型。

温书瑜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垂着眼,听着坐在斜对面的男人淡淡的嗓音和语调。

他说的那些她听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光是听着就觉得很满足。

“我那里有辆改好的,给你开?”

“真的?!”温治尔精神一振,顿时心满意足,“宴辛哥,谢了。”

“爱车之一,”梁宴辛扯了扯唇角,“爱惜点儿。”

“放心吧!”

出于习惯,午餐开动后几人只是偶尔交谈几句,但即便这样,温书瑜也根据这些零星对话知道了不少关于他的事。

比如梁家产业众多,涉及领域也极广,可他却仿佛兴致缺缺,只对感兴趣点的生意项目用些心思。

再比如他父母定居在他省,偶尔才和他见一面。

以及,他现在身边还没有女人。

她没有深思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最后一点,并为此而产生微妙难言的雀跃。

为了避免被家人发现端倪,她忙拿起汤匙递到唇边遮掩表情。

一餐接近尾声说话才多了起来。

这回话题落到了一直埋头沉默吃饭的温书瑜头上。

“眠眠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温跃生怕冷落了小女儿。

温书瑜蓦地抬头,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我……我没什么要说的。”

“今天眠眠乖的我都不习惯了,”温治尔笑着揶揄,“平时少不了要跟着老爸讨伐我几句,今天大发善心放过我了?”

温书瑜气结,不明白怎么每次二哥都要当着那人的面揭自己的底,正要开口反驳,对面的温朗逸也笑了,“那是眠眠好心不在宴辛面前让你丢人。”

“不对,我倒觉得眠眠是怕宴辛哥,你看啊,每回有宴辛哥在她都紧张得不行,老老实实的特别乖特别听话。”

“我哪有紧张!”

“好好好,我胡说八道。”

温朗逸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微微一笑,一副认同且满意温治尔那番话的模样,“宴辛,大概是你看起来太凶了,不招小姑娘喜欢。”

不招小姑娘喜欢。

听见这话,温书瑜心虚地朝那人看过去。

他垂眸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抬了抬眉梢。

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轮廓立体而深刻,尤其是垂着眼时深邃的眼窝与高挺鼻梁过渡连接成精致且流畅的线条,眼睫浓密而长,一张脸格外英俊。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蓦地一掀眼。

“不……不凶吧。”她顿时心慌地脱口道。

男人盯着她轻轻笑了笑。

温书瑜心跳如鼓,然而却攥着手朝他回了个浅浅的笑。

不要显得太紧张了。她想到了温治尔说的话。

好在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众人笑笑也就随意揭过了。

“宴辛,你名下的‘无界’是不是竣工了?”温跃问,“听说你最近挺多时间都待在云市。”

温书瑜竖起耳朵听。

“大体竣工,”梁宴辛颔首,“已经在考虑投入使用,不过前期只对私人开放。”

温治尔来了兴趣,“真的?那可要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啊,先让我们进去玩几天。”

“只对私人开放?”温跃若有所思,忽然又笑了笑,“宴辛,关于‘无界’我倒有桩生意——不,算是有个忙想让你帮一帮,不过今天是小聚,饭桌不谈公事,我们改天谈谈?”

温书瑜听得云里雾里。

然而这次见面后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当时吃饭时提起的事到底是指什么。

“哥,你是说我报名的夏令营改地址了?”

“不算改,当时的地址本身也只是校方初拟。”

她“噢”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双手端着冰镇过的莓果气泡水随口问道:“那改在哪里了?”

“无界。”

温书瑜边喝边点头,然而很快一愣,抬头看向温朗逸,“无界?”

“怎么了?”对方笑了笑,“爸他考虑到夏令营的安全、环境和私密性,特意和宴辛说了些事,让他帮个忙。”

夏令营要改在那里举行?

想到这一点,温书瑜心跳竟然傻傻地加速,就像手里的玻璃杯刚放好莓果时蓦地灌入苏打,一时间气泡沸腾,浆果欢快地碰撞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谁顶得住啊,给梁叔叔一个大拇指

第7章 他的电话

无界在云市,而那天大家又提起他常常待在那边……

虽然知道等到夏令营时见到他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但温书瑜依旧忍不住兴奋起来,对于夏令营的期待又瞬间翻了倍。

有了期待的事,时间顿时过得飞快。

一转眼期末结束,天气变得炎热,暑假开始了。

温书瑜按照约定和宋葭柠一起去采购夏令营必需品。

“好像差不多了?”宋葭柠仔细核对清单,每一行后面都打了一个勾,“那我们去随便逛逛,然后找家店吃点东西?”

“好啊。”

说话时,两人路过一栋三层楼高的独栋建筑,玻璃门被里面的人推开,带出一阵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