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对,你说的这些,我做过,所以都认了。”梁宴辛低低叹了口气,垂眸敛去眼底的急迫,抬眼时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诱哄似地问她:“真的不喜欢?”

温书瑜眼睫颤了颤。她当然知道这个“喜欢”是在问什么。

“我没有强迫你,”男人克制着,语气格外的轻,“只不过,真的不要试一试?”

心跳得飞快,她整个脑海都被他这句话占据。

……试一试?

和他吗?

“你在怕什么?”梁宴辛伸手将人彻底抱在怀里,一手搭在她后颈,引诱似地轻轻揉捏着,“我又不会吃了你。”

温书瑜靠在男人胸膛上,听见了对方急促有力的心跳。

——和现在重新恢复平静的神情截然不同的心跳。

她心口发烫,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等等,她怎么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温书瑜咬了咬唇,蓦地直起身推开他,“你刚才都说了我有男朋友,那你还让我试一试?而且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竟然还偷偷调查我的住址!”

梁宴辛毫不在意地退后两步,注意力还停留在刚才她说的那句话上。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我要睡觉了,你快出去。”温书瑜边说边伸手把他往门外推,顺便搬出救兵,“这么晚了你这样闯进来,小心我跟我哥告状!”

男人就这么被她半推着顺从退到门外。

就在温书瑜要缩回手关上门的时候,男人蓦地一把抓住她,另一只手拨开长发扣住她后颈,让颈侧那块肌肤彻底暴露在走廊的灯光下。

他垂眸盯着那一点粉色,忽然用指腹再次轻轻碾过。没碰几下,怀里的人就红着脸挣扎,“你干什么!”

淡淡的粉红只是存在于白皙皮肤的表面,并不是皮下出血造成的淤痕。

梁宴辛挑了挑眉,微微一怔,接着一咬牙气笑了。

故意骗他?他竟然还就真的轻而易举失了方寸,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丢人现眼。

虽然觉得恼,但烦躁和急切却慢慢消散。只是那种危机感反而愈演愈烈——不早点把人抓住,哪天真的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小骗子。”他指尖在浅粉色的胎记上轻轻一蹭,松开手。

温书瑜又羞又窘,“谁骗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看错的。这把年纪了还连吻痕和胎记都分不清,丢人!”

梁宴辛动作一顿。

他脸色僵了僵,半晌才眯着眼轻笑,“这把年纪?”

“我又没说错。”温书瑜眼神飘忽,趁男人不注意一把将门拉拢,彻底合上前不忘再气他一句,“梁叔叔再见!”

话音刚落,门“砰”地关上了。

梁宴辛盯着闭合的门,压着想收拾人的冲动扯了扯领带,再松了一颗衬衣最顶端的扣子。

走廊上很安静,他在原地站了会,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指腹和掌心仿佛还残留着细腻的温度。

他忽然笑了笑,轻声道:“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

这个晚上,温书瑜失眠了。

脑子里一直天人交战,那个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不停地往她的脑子里钻,羞耻得她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心脏砰砰直跳。

她有一瞬间犹豫要不要和朋友说一说,可是却发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最后她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脸红吗?心跳加速吗?还是会因为他而心烦意乱?

过去身边一些朋友和她倾诉恋爱烦恼时,她总会听到这些说法。可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

雀跃、羞耻、兴奋、胆怯、慌乱。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茫然。

她从没设想过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并且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突然对自己说“喜欢”……

明明五年前那么难过气愤,五年里也一次次和好朋友说“放下了”,可是现在竟然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告白这么高兴。

温书瑜丧气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葭柠和阿周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她没出息吧……而且她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动摇了,在梁宴辛面前也显得好丢脸。

但是有一点她就算不想承认也只能承认,那就是她喜欢那个人。

是和五年前不一样的心动和喜欢。

……

接近天亮,温书瑜终于迷迷糊糊陷入浅眠。然而没睡多久,她就忽然被门铃声惊醒了。

她困倦地撑开沉重的眼帘,门铃声穿过客厅抵达房间,慢条斯理,一声又一声。

“谁啊……”她嘟囔一声捂住耳朵。这么早……

忽然,脑子里某根弦像被瞬间收紧,她心里一跳,顿时清醒过来。

昨晚的事全部浮现在脑海,这个时候站在门外的会是谁,不言而喻。

温书瑜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下床后光着脚放轻步子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清门外那道高大的身影后下意识后退两步。

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现在过来了!她还没刷牙洗脸没换衣服呢!

温书瑜慌忙跑进浴室,刚拿起牙刷,门铃声也停了下来,而且似乎没有再接着响的意思。

她一动不动地屏息留意了一下动静,接着动作飞快地完成洗漱,然后又去梳头发换衣服,从衣帽间取出衣服前她还站在衣柜前纠结了一小会。

等全部收拾好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温书瑜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一边揣测门外的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要不然怎么会不接着按门铃?而且都这么久了,他应该没这个耐心吧……

距离门还有几步的时候,门铃却又忽然响了起来。

温书瑜吓了一跳,刚要平复下去的心跳又立刻加了速。她情不自禁地攥紧手,口干舌燥地吞咽了一下。

昨晚的事之后,她知道她肯定会再来的,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这么早的时间,她根本就没准备好。

可是她又不可能不开门……同层的邻居每天上午会在固定的时间出门,如果梁宴辛这么一直等在门外,到时候邻居看见了肯定会来好心询问几句。

想到这,温书瑜哀叹一声捂了捂脸,默默给自己打气似地深呼吸。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早晚都要面对。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放下手,一鼓作气地将门打开。

门外正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终于舍得开门了?”男人单手插着裤袋,黑色风衣显得身形落拓挺拔,此时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眉眼里的痞气和坏跟五年前很像,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扇门就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下就跨越了这五年,转换到了现在令她感到陌生和不真实的情形。

五年前,他面无表情或是漫不经心地盯着她时会让人害怕或忐忑,但像现在一样,深邃中溢出点点情动时才会有的温柔……

她有点腿软。

温书瑜无助地攥紧门把。

蓦地,他起身走近,一手撑着门框,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温小姐,私人管家服务,需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小温:你怎么知道吻痕和胎记的区别的?

梁叔叔:因为我聪明。

(知情人揭露:百度的(或许这就是老处男的悲哀吧嘻嘻

第36章 男朋友

“温小姐, 私人管家服务, 需不需要?”

私人管家?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明明就是想光明正大进自己的公寓。

温书瑜顶着男人的目光赶紧摇头,“不用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关门了,一会我还要去——”

“我昨晚一整夜没睡,”他忽然打断她, “航班十二个小时, 来之前那个晚上也几乎通宵工作。”

她怔怔地抬起头。

梁宴辛挑了挑眉,笑了笑,“让我进去坐一坐都不行?”

活了三十一年,他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倒时差影响睡眠并不是第一次, 但却没哪个晚上会彻夜难眠。

“你……”温书瑜抿唇,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你干嘛不睡……”

“倒时差。”说完他盯着她, 好整以暇地又问, “你猜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我才不猜……”她讷讷,不仅声音发虚, 心里也发虚。因为她也几乎一整夜没睡,眼睛下面都还挂着淡淡的青色。

梁宴辛不紧不慢道:“有个小姑娘说的话折腾了我一晚上,我还总提心吊胆怕她跑了。”

温书瑜耳朵一热, 垂着眼不说话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无措地攥在一起。

不过,她本来气不过他总是一副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模样, 现在得知他竟然也这样,她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能让我进去了?”

得寸进尺。温书瑜腹诽之后硬着头皮道:“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说着,梁宴辛忽然眯了眯眼,“秦栩那小子来过没有?”

温书瑜一愣,忽然间才想起来昨晚还提起过的有关秦栩的事。

梁宴辛说秦栩喜欢她,可是秦栩自己都说只是五年前青春期荷尔蒙作祟了,这几年明明也就像个普通朋友一样,没让她感觉到任何异常……

“想谁呢?”梁宴辛拧眉。

温书瑜脱口道:“秦栩啊。”

说完她发觉不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正好看见男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自己要问我的……”她干巴巴地轻咳一声。

梁宴辛被她气笑了,接着皮笑肉不笑地一挑眉,“所以他来过?”

温书瑜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当然来过,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不是很正常吗?”

果然来过。梁宴辛额角跳了跳,忍着不悦咬牙笑问:“那怎么让我进去就那么难?”

“当他是朋友才邀请的,你又不是。”

“男朋友不算朋友?”

温书瑜一愣,下一秒脸颊顿时烧起来,“什么男朋友,你想得美!我根本就没答应!”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想赖账?”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她目光躲闪,“而且,而且谁说亲了抱了就是男朋友了?”

“怎么样也比秦家那个有资格。”他说,“我进去,或者你出来,想选哪个?”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幼稚,“为什么我一定要选?”

话音刚落,同楼层另一边忽然传来开门的动静,温书瑜一愣,脑子里刚闪过让他进来的念头,男人就已经抬脚跨了进来,并且还反手带上了门。

转眼两人就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她忙后退几步,“谁让你进来的!”

“你想让我现在出去?”

温书瑜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等她走了你就出去。”

“这么狠心?”他轻笑一声,说着忽然放低了声音,语调多了几分诱哄与温柔,“待到下午就走,行不行?”

男人低缓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浑身都紧张起来,“可是,你待在我这里能干什么呀。”

梁宴辛勾唇笑了笑,“不是说了吗,来给你当私人管家。”

私人管家?温书瑜狐疑地看他一眼,四目相对后又匆匆移开视线,“你应该连做饭都不会吧……我不需要什么私人管家。”

梁宴辛自动忽略了她后半句话,“不信?”

面前的小姑娘没说话,但怀疑都摆在脸上了。他笑了声,意味深长道:“不仅做饭,温小姐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

厚脸皮。温书瑜腹诽,觉得今天自己根本赶不走这个人了。

不过听见“一切要求”四个字,她顿时精神一振,悄悄呼了口气抬头看着他,“一切要求都满足?”

男人盯着她,“当然。”

“好。”她眨了眨眼,“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除了做饭什么都不用你做。第二,不准随便碰我,保持正常的异性距离。”

梁宴辛眯了眯眼,蓦地笑了。

防着他啊。

“行啊。”他淡淡道,“厨房在哪儿?”

温书瑜转身给他指了指,接着就看见男人抬脚朝那边走去。

她正要悄悄松口气,梁宴辛忽然脚步一顿,又忽然转回身来看着她。

“干什么?”她又立刻睁大眼。

男人笑了笑,“昨晚没睡好?”

“怎么可能,我睡得很好啊。”温书瑜立刻反驳。

梁宴辛看着她没说话,只有眉眼间还浮动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就像已经看穿了她的谎言和小把戏。

温书瑜心里一慌,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眼下涂一点遮瑕膏,或者不要选这么一条“打扮痕迹”太重的裙子。

“很漂亮。”他嗓音里带着淡淡的笑。

她脸蓦地一红,他果然看出来了!

“去睡觉吧。”说完,梁宴辛转身进了厨房,进去之前他随手脱了身上的风衣搭在一边。

温书瑜挣扎地看着搭在沙发上的长风衣,最后还是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她飞快瞥一眼厨房,身高腿长的男人只穿着白衬衣黑长裤,肩宽腰窄,一手搭着冰箱门垂眸挑选食材的简单动作也赏心悦目。

他前额的发丝微微垂落下来,冲淡了那身装束带来的一丝不苟的严肃。

心跳忽然快了一拍,温书瑜忙收回目光,趁着他没留意伸手拿起风衣挂在一边的落地衣帽架上。

结果刚挂好衣服转过身,就和厨房里的某人四目相对。

男人一只手还散漫地搭在冰箱门上,此时正看着她,深邃的眉眼里都含着笑,唇角也往上勾着。

不知道看了多久。

温书瑜刚有点降温的脸颊蓦地又烧了起来,条件反射地就解释道:“我……我是怕衣服皱了,所以就顺手挂了!”

只是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她越说,男人眼里笑意就越深,还带着几分好整以暇与纵容,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她。

好像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为了看她此刻脸红局促、忙乱辩解的模样。

她讷讷地闭了嘴,红着脸转身飞快地离开了对方的视线,径直进了浴室后反身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温书瑜攥着门把,鸵鸟似地把额头抵着门板,脚尖不安地晃来晃去。

半晌,她抿紧唇转过身,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脸颊通红,连眼底都氤氲着一层浅浅的水光,眼角、耳尖都是红的,一看就是一副心神大乱的模样。

她刚才不就是顶着这副模样一直在他面前……

温书瑜懊恼地捂住脸,片刻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走到洗面台前打开水。

凉水哗啦啦地流出来,她认认真真地掬起水一点点浇在脸上降温,最后反复确认看起来没那么红了才慢吞吞打开门出去。

有梁宴辛在她根本不可能真的睡着觉,所以干脆没回房间,而是走回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这个角度能看见一点厨房里的情形,但厨房里的人却是看不到她的。

温书瑜拿起放在一边的书在腿上摊开,同时小心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站在流理台前有条不紊地忙碌,有限的视野里只有他小半边身子和手臂时不时出现。

他袖子挽了一小半,露出小臂结实流畅的线条和手腕上的腕表。

很快,黄油的香气从厨房漫溢出来。

她知道自己冰箱里有些什么食材,适合做早餐的也无非就是那几样,都是为了她平时做早餐时方便省事。

可是一想到此时站在厨房里的是突然出现在英国,又稀里糊涂就被自己放进家里的梁宴辛……一切顿时变得陌生和微妙起来。

正想着,男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她赶紧低下头盯着手里的书。

他走到餐桌旁,手里是精致的瓷盘,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托着盘子底部把它们放在桌上。

放好之后,他拉开椅子,手搭在椅背上抬眼看过来,“过来吃早餐。”

温书瑜慢吞吞放下书,起身走过去。

盘子里有用黄油煎得金黄焦脆的吐司,还有煎蛋和烤蔬菜,旁边还放着酸奶燕麦、一碗樱桃和一杯牛奶。

“这么多?”她瞪大眼,“怎么可能吃得完!”

“吃不完我吃。”梁宴辛淡淡道,说完一抬下颌,示意她坐下。

他吃她剩下的?!

“不……不用了吧。”她僵硬地坐下,身后的男人转而走到另一层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什么也没说。

温书瑜心情复杂地拿起叉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盘子里的都吃掉,至于樱桃和酸奶燕麦就留下,这样他就算要吃也没什么。

然而梁宴辛却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抬手把水果和酸奶往她手边一推,“每样吃一点。”

“那我先提前分一部分出来。”温书瑜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蓦地起身,“你是不是也没吃早餐,那正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吃,还免得浪费了。”

结果她起身太急,餐桌上铺着的白色桌布垂下的边沿被她手一带,牛奶杯顿时晃了晃。

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扶住杯壁,避免了杯子打翻的狼狈。

温书瑜却没料到梁宴辛会突然起身靠近,手在整个人往后退时胡乱往身后一撑,正好碰到了樱桃碗的边缘。

碗跷起来,几颗樱桃骨碌碌滚到了桌上,被她在慌乱中压到。

饱满鲜嫩的樱桃被白皙的手指压破,汁水染湿了白色的桌布。

梁宴辛手还扶在她身后的牛奶杯上,见状垂眸盯着鲜红破碎的果肉和濡湿扩散的痕迹。

他瞳孔微微紧缩,抬眸看向被困在自己怀里与餐桌间的人。

然后目光下滑落到她唇上。

第37章 樱桃一样的吻

看着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唇, 温书瑜紧张地攥紧了桌布的边沿, 心跳蓦地加速。

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上一次在酒窖的那个吻。

虽然当时喝多了脑子有点昏沉,言行也有点不受控制,但是她却记得那个吻的感觉,也记得自己最后的沉溺。

唇舌相贴的滋味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与诱惑力。

想到这里,温书瑜有点口干舌燥。

忽然,梁宴辛抬眸, 浅棕色的眼瞳盯着她, 倾身朝她压下来,呼吸轻抚交缠间唇只距离咫尺。

她眼睫紧张不安地眨了眨,最后犹犹豫豫地要闭上。

男人却忽然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忘了温小姐的要求了, ”他恍然似地笑了笑,“要保持正常异性的距离,没经过同意不能碰你。”

温书瑜一愣, 羞恼地瞪大眼, “你耍我!”

“那刚才是默认同意了?”话音刚落,她后腰一紧, 唇上蓦地一热。

猝不及防、他突然去而复返的一个吻。

温书瑜呆呆地睁大眼,还没来得及骂他狡猾,就被男人一把抱起来坐在了桌沿上。

“这样方便多了。”他贴着她唇低声说完, 又托住她一边侧脸轻轻咬住她下唇饱满的唇肉。

梁宴辛克制着呼吸和力气,像品尝一颗樱桃那样吻着她。

先含入口中,接着轻轻舔舐品尝, 再以唇齿加重力道轻碾。

樱桃湿答答的汁液在指间泛滥。

温书瑜原本以为他又会像上次一样不客气,可是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温柔,就像是在一点点地哄着她。

截然不同的感受,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

她紧闭着眼,无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揪住他的衬衣领。

唇舌相交的感觉虽然让她脸红心跳,可是却出乎意料地好。

就在她迷迷糊糊时,突然听见男人抵着她额头嗓音低哑地笑了一声,“你说是樱桃更甜,还是你更甜?”

原本只是泛着浅粉的脸颊蓦地腾起红晕,温书瑜揪住他衣领的那只手转而愤愤地去推他,结果力道被男人轻而易举化解。

“你耍赖!”她控诉,脸上写满气恼。

他无辜地一挑眉,到底还是顺着毛捋,“我忍不住了。”

“流氓。”温书瑜急急忙忙推开他。

“流氓?”他握住她推自己的手,转而一把把她抱下来在地上站定,手撑在她身侧的桌沿上,“这就叫流氓了?”

“……我要去洗手了。”她垂着眼,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绕过他飞快地跑进洗手间。

……

洗完手出来,温书瑜一声不吭地跑进厨房拿了干净的空盘子出来,原本份量过多的早餐到底还是被她分成了两份。

她在他照看小孩子吃饭一样的目光下吃完食物,喝下最后一口的时候简直如释重负。

只是白色桌布上那一点樱桃汁的水渍,让她更加如坐针毡。所以吃完早餐后她就立刻收起来塞进了洗衣机。

按照平时的习惯,温书瑜上午是要去超市或者书店一趟的,可是今天……

正犹豫着,她忽然想到超市里人多,反而不用和梁宴辛独处,自己也不用总被他弄得面红耳赤的。

当她把自己的安排说给对方听的时候,不忘添上一句:“当然,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逛超市,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然后我一个人去。”

梁宴辛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险些被气笑了,“既然说了陪你,当然是时间都安排好了。”

“……噢。”她表情顿时耷拉下去,又不甘心地抿了抿唇,“你来英国,国内的工作怎么办?你不回去吗?”

“刚来就想赶我走。”他意味不明地笑笑,“放心,未来五天我都会待在这里。”

温书瑜惊呼:“五天?!”

“怪我,忘了说。”梁宴辛挑眉,“梁氏和欧洲几家企业有合作,未来一段时间需要经常性的出差。”

“经常?”她傻眼了,“你这是以公谋私!”

可惜男人偏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送上门的机会,为什么不要?”

温书瑜一噎,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梁宴辛好整以暇地笑望着她,浅棕色的眼瞳从这个角度看去颜色有些深,沉沉目光中浮动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

嘴上说的那些话像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可是眼神却显然没那么有耐心。

温书瑜知道自己就是那条被他盯紧的鱼。

她呆呆跟他对视片刻,在他身形忽然一动、看着像要朝自己走来时蓦地回过神,接着飞快转身强自镇定道:“我,我去换衣服。”

卧室门“砰”地一声轻轻关上。

十分钟后,门再度打开。

身材纤细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然而此刻看上去却更像一个少女。

她穿着乳白色的花苞袖连衣裙,蓬松的长发柔顺地披散着,一小部分簇拥在脸侧,显得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杏眼无辜而乖巧。

梁宴辛眯了眯眼。

他记得五年前在山门公馆见到她那次,她也穿了一条白色裙子。

一瞬间,两个情形仿佛渐渐重合。

“梁叔叔。”

他一僵,搭在椅背上的手蓦地收紧。

“梁叔叔,可以出发了。”她眨了眨眼,视线强自镇定地掠过他,然后看着客厅门的方向。

一声又一声,激得他心口一阵阵发软发痒。

故意折磨他?

梁宴辛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她这么一出竟然让他有了点负罪感,仿佛他真是什么引诱天真少女失足的混蛋。

不过,这负罪感也只是一闪而逝。

他喉结轻轻滑动,蓦地笑了,“叔叔?”

梁宴辛慢条斯理走过去,咬着牙在她身后哼笑,语气是意有所指的暧昧与逗弄,“哪个叔叔会对你这样?”

这样?

温书瑜立刻联想到他的种种“恶行”,脸颊顿时绯红,反身推了男人一把,闷着头气呼呼地抓起一边的包和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