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暂时没必要告诉她。

“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敛去面上的异样,好整以暇地问她。

温书瑜张了张嘴,她就是觉得才刚在一起就“同居”太快了一点,要是被父母和两个哥哥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多生气。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如果真住过去,梁宴辛应该会提出分成两个房间住吧?

“想什么呢?”他眯了眯眼,忽然笑了,俯身捏了捏她的脸颊。

“没想什么,”她心虚道,“不过,如果我住过去……”

梁宴辛挑眉,“嗯?”

“——应该会有多余的客房给我住吧?”

他收回来的手一顿,盯着她,“你住主卧。”

“主卧?!”温书瑜瞪大眼,耳朵通红,“我才不要!谁要和你一起睡!”

男人却蓦地笑起来,笑得眉眼都带了痞气,“想什么呢?你睡主卧,我睡客房。”

温书瑜一愣,尴尬和羞窘一瞬间席卷理智,她涨红脸咬着唇,手足无措地抓起手边的抱枕朝他扔过去,“讨厌!你干嘛戏弄我!”

啊啊啊啊啊丢脸死了!居然误会别人想跟自己睡同一张床!

扔完抱枕,她立刻就从沙发上起身想跑回房间。

梁宴辛抓住她扔过来的抱枕随手一放,接着上前倾身从身后揽住面前人的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整个人忽然腾空离地,温书瑜吓得小小尖叫一声,手本能地去抓男人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紧接着,他凑近了贴住她的耳朵轻咬。

痒意立刻让她浑身发软,那一声尖叫的尾巴立刻化为轻软的笑声和求饶,“你放我下去,好痒——”

“不放。”梁宴辛咬着她耳垂含混地轻笑道,手继续扣紧面前纤细柔软的腰。

温书瑜蹬了蹬腾空的两条腿,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脚上顿时只剩下毛茸茸的睡袜。

她满脸通红地愤愤道:“梁宴辛,你这个大坏蛋!”

“坏?要是真的坏,我就不会提出让你单独住,而是和我一起。”他哼笑一声,“不过我还没蠢到自讨苦吃,在这种时候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第42章 视频通话

温书瑜读高中时认认真真上了每一节生理课, 还被曲芸周和宋葭柠熏陶, 因此很快就明白了梁宴辛话里的意思。

她顿时脸红心跳,怕他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只好装作没听见,“你放我下来!”

“还跑不跑了?”

撇了撇嘴,温书瑜不情不愿道:“你不准再故意逗我或者笑话我。”

梁宴辛笑了笑,低头看一眼她只穿着袜子的脚, 松了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让人直接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温书瑜忙抓住他手臂站稳,偷偷往下瞥了瞥后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还是放我下来吧,一会踩疼你了。”

而且万一他觉得自己重怎么办……

“就你这猫一样的体重还想踩疼我。”梁宴辛轻嗤。

温书瑜抿唇忍着心里小小的窃喜,嘀嘀咕咕:“我回国以后都长胖了。”

男人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和脸, 拧眉,“肉都长哪儿去了?”

“当然是长在该长的地方。”受曲芸周影响太深,温书瑜想也没想就脱口道。

她本来只是习惯性地小声嘀咕, 可是两个人靠得太近, 所以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捏她下巴的手一顿,她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尴尬地咬着唇就要从他脚上下去,同时还竭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结果刚一动就被梁宴辛拉住了。

温书瑜一僵,却只看见他弯腰把拖鞋捡回来放在自己脚边, 淡淡道:“把鞋穿好。”

她乖乖照做。

重新穿好拖鞋后温书瑜抬起头,正好看见梁宴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目光看着凉飕飕的, 让她后颈一紧。

“每回撩一把就跑,欠收拾。”

温书瑜蓦地一窘,张了张嘴也没想出什么能有力反驳对方的话来,干脆一扭头真跑了。

她跑进浴室,明明只是刷牙洗脸也“咔嗒”一声落了锁。

两个人各自住一个房间,梁宴辛被她“安排”在客房。

温书瑜默默扶着门边站着,面前是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的男人。他平时往后梳的黑发自然地半垂着,发梢还带一点未干的水迹。

和他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看着更散漫慵懒,也更随意,给她一种微妙的陌生感。

但是在安静的夜里,也更让她产生了某种软绵绵的、想要亲近对方的情绪。

“我睡觉啦。”她眨了眨眼,看着他浅浅地笑了笑,随即目光又飘忽地移开,整个人一边后退一边合上门,“晚安。”

门板却忽然被他抵住。

男人低下头,“成为男朋友的第一天,不给个晚安吻?”

温书瑜脸一热,最后犹犹豫豫看着他,“那……你闭上眼睛。”

梁宴辛一言不发地直接闭了眼。

她踮起脚准备在对方唇角飞快印下一吻,结果发现男人比自己高了太多,导致踮起脚来也够不着唇角,只能亲到下巴。

“你再低一点。”温书瑜窘迫道。

梁宴辛微微弯腰,前额些许发丝在深邃的眉眼上投下阴影。

她扶着门框踮起脚,将唇轻轻贴在他勾起的唇角上。短暂停留后她就要后退,却被对方一把扣住了后颈。

温书瑜设想里单纯温情的晚安吻顿时变了味。

一吻结束,梁宴辛微微抬起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笑道:“晚安,我的小女朋友。”

……

关了灯的卧室里,温书瑜裹着被子辗转反侧。

一想到那些亲昵和突然多出来的男朋友,以及某个男人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她就觉得心口和脸颊开始一起发着热,整个人只有把脸埋进被子里才能平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怎么都没办法平静。

她裹着被子打了个滚,忽然想到之前被自己暂时忽略的问题,心里顿时一跳,激动茫然的思绪也稍微冷却了下来。

这件事……该怎么和家里人说?

宋葭柠和曲芸周顶多笑一笑她吃“回头草”,可是家里的父母和哥哥那里该怎么交代啊……

她记不清家里人对于恋爱这件事旁敲侧击过多少次,他们的态度说好听点是紧张和关切,说不好听点就是对她未来男朋友和丈夫有种莫名的敌意。

而且,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梁宴辛之间的年龄差距有什么问题,可家里人却不一定会这么想。

在他们眼里梁宴辛是熟识、生意伙伴,对于她来说甚至算半个“长辈”……

先……瞒着吧?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好了。

温书瑜又往上扯了扯被子,直到被子柔软的边缘盖到下巴以下,然后深呼出一口气闭上眼。

今晚她一定要早点睡着,免得明天起来又被梁宴辛看出来没睡好。

……

这一觉温书瑜睡得并不踏实。

她做了个梦,梦的内容和画面破碎且混乱,中间还夹杂着让她心惊胆战的场景。

两侧是白色墙面的空荡走廊,明明有脚步声却找不到半点人影,最后她还听见了诡异不成旋律的小调。

她心跳如鼓地在走廊里跑着,可是却跑不到尽头。

下一秒有什么蓦地抓住她手臂,她猛地就从梦中惊醒了。

温书瑜惊魂未定地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片刻后才怔怔地松了口气,呼吸慢慢变得平缓。

她默默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个噩梦罢了。

温书瑜裹紧被子。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从噩梦中醒来的那一小会,周围安静包裹着的黑暗,让梦里的负面情绪消散得有些慢。

她迟疑着起身,想擦一下额角的冷汗顺便再去客厅喝一杯水,然而一想到隔壁的那个人又有些犹豫了。

会不会吵醒他?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吧?

口干舌燥的,如果不喝点水,下半夜她肯定睡不好了。

于是温书瑜轻手轻脚地开了卧室的门锁,然后小心推开门走出去。

就在她正准备弯腰去拿杯子时,身后忽然传来门把转动的响声,吓了她一跳。

她飞快地转过身。

“眠眠?”男人走过来,拧眉,“怎么了。”

他头发微微凌乱,垂眸打量着她。

温书瑜捏紧杯子,抬手飞快理了理有点睡乱了的头发,“……只是想起来喝点水,对不起,吵醒你了。”

梁宴辛借着客厅没关的那盏柔和昏黄的灯打量她。脸颊和嘴唇微白,额角还有被汗水打湿的零星发丝。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了拭她的额角,低叹似地轻声问:“做噩梦了?”

不知道是对方的语气太温柔,还是昏暗的环境给了她勇气,温书瑜被他温热干燥的掌心和手指触动,忽然上前一步扑进男人怀里抱住他。

“嗯。”她贴着他胸膛闷闷道。

梁宴辛一怔,抬手将她抱住,安抚地摸了摸头再拍了拍后背,“还害怕?”

“……就一点点。”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从她手里把杯子拿过来,“我给你倒水。”

她轻轻“嗯”一声。

“你不松开,我怎么倒?”他低笑。

温书瑜一窘,飞快缩回手背在身后,然后挪着步子往后退了两步。

梁宴辛却上前低头吻了吻她,退开时看着她别扭的模样,轻轻勾起唇角,“真是个小孩子。”

她脚尖动了动,不说话。

水倒好了,她垂着眼捧着杯子喝,梁宴辛就站在旁边看着,末了不忘帮她擦额角残留的一点冷汗。

没喝多少她就停下了。

“不喝了?”

“不喝了。”喝太多脸会肿的。

梁宴辛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好。

“我回去睡觉了。”温书瑜轻声道。

男人抬眸,慢慢起身,“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她一愣,赶紧摇头,“不要,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拧眉。

“真的,我已经不害怕了。”温书瑜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最后转身前犹豫片刻,又忽然快步上前踮起脚。

梁宴辛本能地抬手把人接住,下一秒下颌蓦地袭上温热柔软的触感。

只有短短一瞬,然后面前的人立刻退开,小声说了声“晚安”后就转身跑回了房间,紧接着又传来落锁的“咔嗒”声。

他从怔愣中回身,抬手碰了碰下颌,蓦地轻笑。

关上门,温书瑜脱了鞋扑到床上,然后翻滚了几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

她唇上还残留着亲吻他的触感。

干净清爽的下颌皮肤上有一点点不太明显的胡茬,亲上去时有微微的刺痒,让人手脚发软,心跳加速。

温书瑜觉得自己简直昏了头了,连他下巴上的胡茬都觉得性感。

她蹬了蹬腿,深呼吸闭上眼,好半天心情才慢慢平复。

接下来半夜她睡得很熟,也没有噩梦再来打扰。可是大概正因为睡得太沉,早上闹钟响起时她直接迷迷糊糊按掉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竟然九点多了!温书瑜瞪大眼看着手机屏幕,她还想早点起来呢!免得让他觉得自己睡懒觉这么久都不起床。

正要掀开被子,卧室门忽然被敲响。对方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眠眠?”

温书瑜小声地清了清嗓子,免得声音里未褪的睡意太明显,然后赶紧应声:“我醒了!”

说完才发现太此地无银,于是懊恼地捂了捂脸。

“先起来吃早餐。”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总觉得梁宴辛声音里带着点笑。

她悻悻地应声:“知道了。”

等收拾完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摆在餐桌上的早餐。温书瑜转头看了看,恰好和阳台上的人四目相对。

或者说,他应该是一直看着她的,只是她刚才没有察觉。

梁宴辛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不知正在和谁打电话。他一边似笑非笑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一边盯着她看。

温书瑜蓦地想起了昨天半夜的事。

现在想起那个梦她已经不觉得可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就因为这个梦主动扑进对方怀里撒娇……她就莫名觉得羞耻。

她赶忙移开视线,走了两步在那把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正准备拿起餐具时,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是赵棠如打来的视频通话。

她慌忙起身,检查一圈确定周围没什么异样后才背对着阳台接起来。

“……妈。”

“眠眠,起床啦?”赵棠如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这几年她学会了这种通讯方式后就没少用,大多都是掐着时间打来,一般温书瑜这时正好刚起床或者起床不久。

“这个时间,我当然已经起来啦。”温书瑜干笑。

其实刚一接起来她就后悔了,应该先装作没看到来电然后一会再回拨过去的。

现在她只希望梁宴辛的电话能打久一点,或者能发现自己正在和别人视频的事。想到这她赶紧看了眼阳台,可对方却恰好背对着落地的玻璃门。

她只能忐忑地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可一切却事与愿违。

阳台上的男人正好在这时候结束了通话,直接打开阳台门走进了客厅,随口问道:“怎么不吃?”

她吓了一跳,赶紧挡住摄像头和听筒,然而却已经晚了。

“眠眠,”赵棠如一愣,疑惑道,“有谁在你家里吗,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地下恋情冲啊!

第43章 看恐怖片

“眠眠, 有谁在你家里吗, 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梁宴辛脚步一顿,眉梢轻轻一挑,瞥了眼她手里的手机。

“……噢,我,我电视忘记关了。”温书瑜急中生智,随口胡乱编了个理由。

说完, 她眼巴巴地看向梁宴辛, 急急忙忙用口型对他说:“我妈的电话,你别说话。”

“电视?”赵棠如半信半疑,又奇怪道,“眠眠, 你那边怎么黑屏了?”

温书瑜忐忑地松开了捂住摄像头和听筒的手,“我刚才去关电视,大概手掌不小心挡住摄像头了。”

余光里, 站在阳台门口的男人走到餐桌旁, 面朝着她在刚才拉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一副似笑非笑看好戏的模样。

“我心里还觉得奇怪呢。这么早, 怎么会有人去你的公寓,还是个男的。”赵棠如说,“还想着会不会是秦栩, 结果突然想起来他已经没在英国念书了。”

“秦栩”这两个字一出来,温书瑜敏锐地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变了。

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飞快看一眼梁宴辛, 然后盯着手机屏幕道:“就算他来,肯定也是和其他同学朋友一起过来,不过你也说了,他在国内呢。”

赵棠如笑了笑,“也是。”

闻言,温书瑜刚松了口气,下一秒耳边就又落下个重磅炸弹,“其实我刚才还在想,你是不是背着家里悄悄谈恋爱了。”

“怎么可能!”她条件反射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温书瑜勉强维持着笑脸,心虚得不敢去看梁宴辛的表情,“……怕你误会嘛。”

到底能不能绕过这种危险又尴尬的话题啊!

“说起这个,”赵棠如又道,“你余阿姨还头疼着呢,好像是贺湛有意无意地和她透露了想跟你深入来往的意思。”

她后背一僵,某人的目光凉飕飕地从她身上扫过。

“可是我之前说过了,我没有那种意思。”

“我知道,也和你余阿姨聊过了,所以正苦恼怎么委婉回绝这事。”

温书瑜硬着头皮应付几句,最后在赵棠如照例叮嘱一通后用还没吃早餐的借口先挂了电话。

客厅里安静下来。

她悄悄抬起眼去看餐桌旁的人,顿时被对方的目光抓了个正着。

梁宴辛眯了眯眼,忽然轻轻一勾唇,站起身替她拉开另一张椅子,“电话打完了?那就过来吃东西吧。”

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可就是让温书瑜莫名觉得危险。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坐下。

梁宴辛抬手替她倒牛奶,他白衬衣袖口上精致的袖扣一丝不苟地扣好,手腕上是一块银色的腕表,那只手微微用力握住什么东西时,手背上清晰的掌骨就会更加醒目显眼。

按照设想,这样一双手应该握住冷冰冰的酒杯比较合适,可是此刻却握着她的牛奶杯和牛奶盒。

她看着他的动作,心虚和犹豫的情绪忽然都消失了。

“我们的事情,我想先不告诉家里人。”她抬起眼看着他。

梁宴辛把牛奶杯放到她面前,然后抬眸平静道:“原因呢?”

“我们才刚在一起,而且,”温书瑜拨弄着叉子,“你也知道我爸和我哥他们……总之,他们不太希望我现在谈恋爱,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梁宴辛想了想温家那三个男人,咬着牙轻轻一笑,“真知道了,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我知道啊!”温书瑜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才说要先瞒着,至少毕业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肯定会更生气的。”

他目光一顿,“你打算瞒到毕业?”

“是啊……”她讨好地冲他笑笑,“就一年了嘛。”

一年?

梁宴辛额角突突地跳,只觉得头疼。

栽在个小姑娘手里不说,现在还要玩地下恋情那一套?不说别的,秦栩和贺湛之类的人还会继续前赴后继地凑上来。

温书瑜打量着面前男人的神色,伸出手指小心戳了戳他手臂,“好不好嘛。”

他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她也没往回缩,而是微红着脸又用指尖戳他的掌心,眼巴巴地望着他。

“而且,”她又赶紧补充,“不说也暂时没什么关系呀,反正我在这边念书,你忙生意的时候也可以顺便来看我,说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梁宴辛凑近她,浅棕色的眼瞳里虹膜纹路清晰可见,“那你告诉我,如果再出现秦栩和贺湛这样的人,怎么处理。”

“我如果知道肯定会拒绝的,”温书瑜解释道,“就算是贺湛这种突然的状况,我也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

他看着她,忽然垂眸笑了笑,然后直起身重新抬眼看着她,语气里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眠眠,你根本不明白。”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能再觊觎你。”

猝不及防听见这样一句话,温书瑜一怔,紧接着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唇,脸颊慢慢热了起来。

原本坚定的念头可耻地有点动摇了。

“那……半年,好不好?”

眼看着男人还要再说什么,温书瑜立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饿,想先吃东西了。”

梁宴辛气笑了。

明知道这只是她的一点小把戏,可他还是被堵得无话可说。于是佯装不悦地捏了捏她的手,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现在才是开始,以后他还可以慢慢想办法。至于那个贺湛,如果被拒绝了还不识相,他不介意想办法让他放弃。

温书瑜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开始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她本来准备去好好收拾一下行李,结果梁宴辛却说那边已经把一切她会用得到的东西准备好了。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总不会连内衣也是吧……

温书瑜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个念头甩出去,然后非常坚持地带了一只小箱子,里面除了内衣还装了一些她常用的小物件。

直到坐上车她还觉得有点恍惚,她居然就这么住到梁宴辛家里去了,虽然只是英国一处很少用到的住所。

“想什么呢。”温热的手指忽然捏了捏她的耳朵。

温书瑜蓦地回神,正要说“没什么”,却忽然闻到了男人袖口冷淡的木质香。

他那天突然出现在公寓电梯时身上就是这瓶香的味道,昨天是,今天也是……

狡猾!

“之前你故意换掉这个香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用了呢。”她哼道。

梁宴辛一怔,接着忽然笑了笑。

他松开她的耳朵,转而去握她的手,强势地和她十指交握,接着长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指缝。

那只手立刻微微瑟缩,他手腕一动轻轻固定住。

“我也以为我不会再用了。”他意味深长道,“没想到现在为了哄人开心,又厚着脸皮再用。”

温书瑜唇角没忍住翘起来,又很快被她压下去。

她故作惋惜道:“可惜我的那瓶都扔掉了。”

梁宴辛脸色僵了僵,蓦地又轻嗤:“现在大活人在你面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比不上一瓶香水?”

“……说不过你。”温书瑜耳朵热了热,悻悻憋出几个字。

本来想故意气他的,结果反倒又给了他逗弄自己的机会。

驾驶座上开车的司机恨不得连呼吸都放轻,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极致。

他一直只负责梁氏在英国这边的行程和一些琐事,过去见过这位梁氏新掌权者几次,可没有一次见他身边出现过女人,更不用说见到这么纵容对方的样子了。

还有那次在超市遭遇意外时更是直接就动了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不仅在工作中做了电灯泡,还要被迫吃狗粮……

半小时后,车在三层高的别墅前停下。

温书瑜下了车被管家带着往里走,走到一半时她回头,透过花园的树木只能看见黑色的轿车在大路上渐渐开远。

梁宴辛去忙生意,也就是说这一个下午她可以自己待着。

路过庭院里的宽阔泳池时她有点蠢蠢欲动。

上次去马场时本来计划要游泳的,可惜最后计划却被彻底打乱了。

这个夏天还没碰过水,温书瑜觉得自己可以选个梁宴辛不在家的时候在游泳池里打发时间。

“温小姐,佣人已经按照先生的吩咐替换了主卧的一切用品,您是否需要先过目?”管家微微一笑,恭敬道。

主卧……

一想到原本是梁宴辛的卧室她心里就有点微妙的别扭,不过面上却客气地笑了笑,“好,麻烦你带我去看看。”

两人上了楼走到主卧门前,管家抬手将门打开。

温书瑜走了进去。

整间主卧的装修与陈设和别墅的整体风格一样简洁,运用到的色彩也很简单,入目几乎都是白色,包括床边的毛绒地毯和卧室一侧摆着的梳妆台。

很明显,这些不可能是房间里原本有的。

“先生吩咐我们更换了床上用品和一些家具,如果温小姐还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在最快速度内满足。”

温书瑜愣住了。她只是住几天而已,他就让人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换了?

“……我很满意,没什么别的要求。”她摇头,心里泛起点甜意来。

看过了主卧,管家又带着她熟悉了别墅的整体布局和各个房间,温书瑜能感觉到别墅里的很多地方都临时做了改变,管家的说明也证实了这一点。

说不感动是假的,特别是当她看到影音室里那些黑胶唱片时差点兴奋地直接冲上去,不过顾及到有管家在旁边站着,到底还是忍住了。

梁宴辛肯定是留意到她公寓里收集的那些唱片了。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只购置了一小部分,”管家解释,“您可以把喜欢的列一个清单,我马上安排人尽快办好。”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温书瑜笑着婉拒。

这种被人重视、与自己有关的特别之处开始占据对方生活的意义胜过了唱片本身。

剩下的半个下午,温书瑜就待在影音室没再挪窝。

触手可及的矮几上放着草莓奶昔和水果,她盖着白色的绒毯窝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前宽大的屏幕上放着她最爱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