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他语气淡淡的,“能背你背到背不动的那天为止。”

她晃了晃腿,微微收紧搂住他脖颈的手,心里的满足和甜意像潮水一样漫过心头。

“其实,我也想学着照顾你的。”不仅仅是单纯享受他的宠爱与照顾,“然后学习做一个好的妻子。”

从小家人和朋友给了她很多爱,她也想尽力回馈给他们,现在对他更是如此。

一想到回国后她就会搬进云浮庄园开始真正的婚后同居生活,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期待。

背上的人语调轻软却认真,梁宴辛眼底的神色蓦地软了下来。

“眠眠。”

“嗯?”

“我要的不是一个好的妻子,只需要是你。”

温书瑜一怔,有点动容地把脸埋在他颈窝,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很快,两人就走回了别墅之下的台阶上。她直起身回头去看,沙滩上原本四行并排的脚印最后在某一处变成了两行,在夕阳余晖中拖出长长的一条线。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温书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说,“你现在会不会很想要……要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严父慈母这四个字从开文起就记在我的备忘录里了,要写到了,快乐!

(不过还是不会那么快就到宝宝的,再过一下二人世界,不然老男人会有意见

第93章 番外·婚后

孩子?

梁宴辛拧眉, 平静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有的人这个年纪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我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着急、介意,”温书瑜顿了顿, 声音小了些, “或者你妈妈介不介意。”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至于我, 不着急更不介意。不然我为什么回回做措施?”说完他又问,“还是说,你现在想要?”

“不是的, ”她松了口气,“我暂时……并不想。”

两人正好走到门口,梁宴辛把她放下,蹲下.身替她穿好鞋,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一切后才站起身看着她。

“眠眠, 介不介意告诉我理由?”

温书瑜心里原本还有些忐忑,结果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才发现他好像真的不在意, 至于他说的每一次都做措施更是事实。

明白了他的态度,有些话她也更能说出口。

“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说,我觉得现在太早了,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毕竟我们才刚结婚,”她抿了抿唇,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不考虑你做出这种决定, 感觉有点太自私了。”

梁宴辛摇头,“你不用这么替我考虑。”

“我当然要,因为这是两个人的事。”

“但是这件事所带来的绝大部分负面影响,都是你在承担。”他目光严肃而专注,“你才刚毕业,我希望你能有更多支配自己人生的时间。”

不管是玩乐还是完成想做的事业,都是理应拥有的。她还这么年轻,他光是想到她大着肚子辛苦怀孕十月的模样就格外抗拒。

孩子对他来说不是必须。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刚才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毕竟我并不想让其他人占据你更多精力,更何况还要忍受痛苦、承担风险。哪怕是孩子也不行。”

温书瑜愣住了,看着他有点回不过神。

从前他们并没有这么严肃认真地谈论过这个问题,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得知梁宴辛的态度。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鼻子蓦地泛酸。

但是……从前她担心他等不及想要孩子,现在没了这种担心,反而开始担心他根本不想要孩子了。

“你喜欢小孩儿吗?”梁宴辛看着她,没蠢到说实话,退而求其次地挑了个能接受的回答,“女孩儿。”

如果是长得像她的女儿,那他应该能接受。至于臭小子就算了。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温书瑜嘀咕,说完又抬眸,“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准备好了,也想要孩子了呢?”

半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尊重你的意愿。”

他不喜欢孩子,向来对孩子也没什么耐心,但他们两人的孩子不同。

无论如何,一切以她为转移。

温书瑜高高兴兴地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她本意只是说清楚这个问题,结果在谈论之后却没忍住浮想联翩——她觉得自己怕疼,而且为了疼爱小孩,只生一个就好了。至于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想要一个缩小版的他,也想要一个可以买漂亮衣服、梳头发打扮的女儿。

但一切都是未知数,也不是人力能够决定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享受现在。毕竟她也很喜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感觉。

*

半个月的蜜月旅行之后,两人回到国内后温书瑜回了一趟温家,把买好的礼物一一送给家里人。

结婚前后和家人相处的氛围并没有什么改变,父母和两个哥哥还是像从前那样照顾她。

闲聊时,她跟赵棠如说了有关孩子的事。

赵棠如格外满足与欣慰,又不禁失笑,“这也的确是他会有的想法。”

见了家人又见朋友,曲芸周笑着问她:“怎么样,梁太太,结婚成为别人的妻子,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像……没有太大不同?”温书瑜答。

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搬进了新居和他住在一起,过去一切或来之不易或短暂的亲昵与陪伴都变成了长久的理所当然。

她说话时,宋葭柠一直托着脸打量她,最后得出结论:“眠眠,你这天天都被喂饱了吧。”

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温书瑜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咳几声之后脸颊充血,“你说什么呢!”

宋葭柠一愣,一脸莫名,“怎么了?看你脸上多了点肉,比之前还好看——”

蓦地,她明白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一边的曲芸周早就憋笑憋疯了,最后在一片安静中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我的天,”宋葭柠缓过劲儿来故作惊讶,“眠眠,你变了!”

“什么啊!明明就是你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

“我就说了一句‘喂饱了’,你家那位投喂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意味深长道,“看来这半个月……不然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还说!”温书瑜扑过去就要把她的嘴给捂住。

……

回国后温书瑜搬进了云浮庄园,对佣人们称呼她“太太”这件事彻底适应良好,也很适应婚后两人共同生活的状态,唯一不适应的只有睡眠不足这件事。

杂志社不需要她天天按时出现,但是她想多学点东西,还要准备咖啡厅开业时的舞会和拍卖会,所以每天早上还是按照固定的时间起床出门。

家里本来不止一个司机,但梁宴辛却坚持让她跟自己坐同一辆车走,先送了她再去公司。

经历了两天起床困难、睡眼朦胧地被男人抱到浴室洗漱的清晨后,她决定好好地和对方谈一谈。

“除了周末,我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她先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了点铺垫。

梁宴辛抬眸,“嗯?”

“早起就应该早点睡觉啊……不然会睡眠不足的。”

他目光一顿,蓦地笑了。

“你笑什么。”温书瑜一窘,义正言辞地接着道,“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控制一下,不然对身体不太好。”

话音刚落,她蓦地反应过来,下一秒忙不迭求生欲极强地补充:“对我的身体不太好。”

跟他“谈判”是为自己谋福利,她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她也确实没看到梁宴辛因此受到任何影响——每天早上软得像一滩泥的只有她,他则一副餍足又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点儿也不公平!

“这样啊,”梁宴辛挑眉,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怎么控制?”

“一周两次?”温书瑜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诚然她也挺享受的,不过过犹不及,否则就是快乐的折磨了。

闻言,他眯了眯眼。

她见状干巴巴笑了两声,“正好周末嘛,这样就不会影响睡眠了……”

越说她声音越小,最后没辄了扑到他怀里撒娇,“要不然每天早上起床都好累哦,身上也好酸。”

“我有个办法,听不听?”他把她整个人捞进怀里抱着。

温书瑜狐疑地仰起脸,“什么方法?”

“提前两小时睡。”

她一愣,直起身控诉:“你这是压榨!”

“嗯,”他俯.身在她耳边闷闷地笑了一声,“这个词用得生动贴切。”

生动贴切?温书瑜略一思索,才发现正常的一个词被他这样意味深长地一暗示,单个字理解或组合起来就变得格外的引人遐思。

“流氓!”

“多谢夸奖。”他不顾她佯装生气的神色,低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温书瑜脸上的表情顿时挂不住了,笑着推他却被对方放倒,躺进了身后柔软蓬松的被子里。

最后梁宴辛到底还是妥了协,但是也没任由她嚣张地压缩次数,“你躺在我身边,还指望我夜夜做柳下惠?”

“那我去隔壁房间睡?”温书瑜故意慢吞吞倒退着走向房门,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一只脚甚至都踏出了门外。

结局是梁宴辛黑着脸把她扛回了卧室。

然而没过两天,温书瑜生理期造访。

清晨睁眼时,她手下意识搭在不时隐隐作痛的小腹上,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分辨出这种熟悉的感觉,随之而来的还有浑身乏力的倦怠感。

显然,生理期快要到了。

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掌心覆盖下来,握住她搭在小腹上的那只手,然后侧躺着从身后环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没说话也没有醒,一切都是睡眠中本能的行为。

温书瑜忽然转过身,又埋着头胡乱使劲儿地往他怀里蹭,把他微敞的家居服衣领弄得乱七八糟。

她腿一蹬,脸埋在他颈窝里。

梁宴辛被怀里人乱钻的动静给弄醒了,睁眼前他先一步收回手搂紧她的后背,“怎么了?”

懒洋洋的嗓音里是略显困倦的沙.哑。

回应他的只有扑在颈间的温热呼吸,明显频率不如睡觉时平稳缓慢。

“眠眠?”他蹙眉,低头往怀里看,手掌先在她肩胛骨上安抚地摩.挲几下,“醒了?”

“嗯。”温书瑜瓮声瓮气地应。

梁宴辛抬眸一看床头的时钟,距离她平时起来的时间还半小时。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后脑,“再睡会儿吧。”说完就要先坐起身。

怀里的人却没松手,“你去哪儿啊。”

“我先起来。”他没有醒了再接着睡的习惯,除非是休息日陪她。

“……噢。”安静片刻,温书瑜松开手,闭着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每次生理期她就不舒服、犯懒,尤其第一天时最难受,所以今天早上不仅不想起床去忙,也不想让他走。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幼稚,但她在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怀念蜜月旅行,总觉得要是一直处于那种相处状态里就好了。

她现在对于他的依赖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忽然额角印上一点温热,是撑身在身侧的男人低头吻了吻她额角。

为了不打扰她能睡的这剩下半小时,梁宴辛唇只贴了片刻就退开,末了替她把微乱的鬓发别在耳后,手收回来时略一停顿,没忍住在白皙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触感细腻温热,让他心里软了软。

温书瑜眼睫动了动,没有睁眼。

床另一侧一轻。

梁宴辛起身准备去隔壁房间的浴室,转身前又往床上看了一眼。床上被子微微隆起,下面盖着女人纤细的身形,微微卷曲的长发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色令智昏的潜质。

从前圈子里有人为了个女人不务正业甚至与家里决裂时,他都只当笑话看。但这种事,身处其中了才知个中滋味。

关门之前他垂眸瞥一眼手机屏幕,目光蓦地一顿。

日期那里几个数字明晃晃映入眼帘。他放轻动作关上门,拧眉转身下楼。

“许妈。”

“先生。”许妈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

“之前让你们替太太准备的东西呢?”

“都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

“以后每个月这个时候提前一天准备给她。”

“好的,先生。”

等人走远了,许妈心里感叹一声,转头按照吩咐去忙活。

来这里之前,行内朋友告诉她这位梁少不好伺候,为人冷漠挑剔,可是真正来了之后却大跌眼镜。

豪门之间的婚姻很多都只是表面光鲜,有名无实,恩爱的少见,更少见体贴心细到这种地步的。而这副模样放在众人口中“挑剔冷漠”的人身上才更令人难以置信。

“许妈,先生刚才说什么了?”年轻些的佣人走近了问。

许妈回过神,把事情仔细交代一遍,末了补充,“一定得记住,以后每个月都不能忘。”

“放心吧,许妈。那天陈叔还跟我们说呢,太太的事情得记的比先生的事还清楚。”

两人说着笑了笑,然后各自转头去忙活。

……

剩下半个小时温书瑜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静静躺着,整个人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忽然门被人推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把她惊醒了。

“许妈,我知道了。”她没精打采地开口道,声音闷闷的,“再躺几分钟。”

大概是脑子不太清醒,她下意识以为是许妈来叫自己起床,却忘了家里佣人是不可能不敲门直接进来的。

“眠眠,起来吃早餐,然后把这个喝了。”一双手臂把她抱起来。

温书瑜一愣,睁开眼,目光所及是梁宴辛半边怀抱,还有放在床头柜上的瓷盘与叉子。盘子里装着餐点,旁边是一杯红褐色的液体。

男人身上是浴液与须后水的味道,但却没换下身上的家居服。

“你怎么……”

“今天不去公司,在家里陪你。”他半跪在床边,替她穿好长长的绒袜和拖鞋。

温书瑜茫然地看着他半干的凌乱黑发,“为什么呀?”

左脚之后是右脚,两只都穿好后梁宴辛才抬手把手肘撑在膝盖上,抬起头看她。

“生理期头两天就别去公司了。”

她怔住,“……你记得啊。”

“哪次忘过?”梁宴辛挑眉,“开口让我留下来陪你就这么难?”

早上醒时她那么撒娇,肯定是不舒服了,他一时没想起来今天的日期,她的嘴就闭得比蚌壳还紧。

“哪儿能因为这种小事耽误正事啊。”

“你之外的事才叫小事。”他站起身摸了摸她头顶,“这两天你也别出去到处跑了,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也没这么娇气。”温书瑜小声道,脸上恹恹的神情却消失了。

她抬手拉过他落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闷声不吭地抱住,整个人往他身上贴去。

“我娇气。”梁宴辛极轻地哼了声,“见不了你可怜兮兮的样子。”

温书瑜笑起来,连带着身上的不适似乎都减轻了。

“我不去杂志社没什么关系,可是梁氏应该很忙吧?”她跟着他往浴室走。

“少了我一样转,待会儿让杨安来一趟就行。”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低头替她挤牙膏接热水,牙刷塞她手里之后又自然而然地拿起一旁置物架上的发圈。

他微微拧着眉,开始折腾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最后略显笨拙和艰难地一点点替她扎好。

温书瑜盯着镜子里怔怔地看。

梁宴辛比她高很多,因此即便站在背后也能让镜子映出整张脸来。

他垂着眼,镜前灯的灯光落在他脸上,黑发散乱,衣着随意,是一种散漫的英俊,亲昵如她才得以见到。

然而即便拧着眉,他脸上也不见一分一毫的不耐烦。

她又想到了摆在外面的那杯红糖姜茶。

还在国外旅行时他说这辈子有幸才白捡着她,而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第94章 番外·婚后2

梁宴辛不喜欢出席晚宴一类的场合, 这一点温书瑜是清楚的,正好她自己对这种活动也不太热衷。

然而结婚之后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他参加晚宴的次数比以往多了点,只是每次必定带上她。

虽然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赴宴他会吃乱七八糟的醋, 但又非常矛盾地控制不住给她买或者定制各种礼服。

次数多了, 温书瑜终于反应过来。她觉得这完全就是梁宴辛幼稚的一面,就像总喜欢带着最喜欢最得意的玩具去朋友家里的小孩儿。

当然, 如果别人表现出过多的觊觎与喜欢,小孩子就会又得意又不高兴。

最后连他那帮朋友都觉察出不对劲来,对他这种“炫妻”行为表示极度愤怒。

“差不多就得了吧?考虑考虑我们这种还打光棍儿的啊!”

“老牛吃嫩草就别出来嘚瑟了。”

“你当人人都有你这么幸运?我家老爷子让我娶的那个, 估计以后我们就是两看生厌。”

面对这种控诉,梁宴辛偏偏还要展露出那种云淡风轻的得意。

参加宴会一类场合的次数变多了,他跟一群朋友私下聚会的次数却变少了。好不容易去一次,有人递来雪茄有人递来烟,见他没动, 问道:“换口味了?”

“他早就不抽了,从良。”

梁宴辛没反驳, 抬眸淡淡瞥一眼说话的人,“家里太太不准抽。”

周围一时安静。

“靠,不是吧, 现在成妻管严了?”

“不敢当。”他唇角抬了抬。

自此梁少婚后成了妻管严的消息不胫而走。

多方消息加持作用下,温书瑜不得不顺带着承受了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圈子里大多以身边的情人作为攀比的手段,像梁宴辛这种地位的人,反以“妻管严”为荣的实在罕见。

面对周围人或真心或酸溜溜的艳羡,她不动声色地一一收下。

这话题结束后几人还拉着她不让她走, 又格外热络地聊起了别的。例如谈论自己的男朋友或丈夫,还有最近买到手的各色新款,末了不忘踩一脚自己来奉承她,可彼此之间又似乎非要在金钱数字上争个高低。

由于大多时间都在国外读书的缘故,所以温书瑜之前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人,或者说没以“梁太太”的身份接触过,现在被搅进来之后只觉得无趣到了极点。

然而出于礼貌,她又做不到直接把情绪摆在脸上,只能维持着唇角恰到好处的笑弧作聆听状,不时端起红茶浅啜一口。

“我根本就不知情,结果他突然说买了一套海滨别墅给我。”那人说着说着目光又落到温书瑜身上,“书瑜,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说的有点儿无聊?”

“没有啊。”她放下瓷杯,抬眼笑了笑,“海滨别墅挺好的。”

“别人就不说了,你这么说我多不好意思啊。梁少送你的云浮庄园才让人羡慕。”

温书瑜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用个什么理由脱身,却发觉几人都蓦地静了下来。

她似有所感地转过身,看见梁宴辛朝这边走了过来。

一瞬间她如获大赦,慢慢站起身。

“过去那边坐坐?”他语调里是带了点询问的意思,手却已经揽住了她的腰。

“好啊。”温书瑜心情轻快,转身客客气气和几人打了招呼,然后跟着梁宴辛一起往他几个朋友那边走去。

走了两步,她想到刚才那几个女人的眼神,没忍住轻哼一声,“她们眼珠子都要黏在你身上了。”

从前其他女人大多畏手畏脚不敢上前,毕竟梁宴辛身边从没有过女人,也从不给人留面子。但现在他突然结婚了,反而让好些人看到了希望似的,一个个看上去比以前更加蠢蠢欲动。

“没看见。”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好笑道,“吃醋了?”

温书瑜微微抬了抬下颌,“一点点。”

“原来连吃醋都这么敷衍我。”

她这才没忍住笑出来。

……

参加完晚宴的第二天早上,温书瑜原本还困倦地没能彻底醒过来,紧接着却被梁宴辛一句话给弄清醒了。

“一座岛?”

她整个人裹在白色被子里,被角挡住了半张脸,只剩那双诧异睁大的眼睛露在外面。

黑白分明的杏眸犹带茫然与困意,梁宴辛被她这副模样可爱到难以自持,低头去吻她。

温书瑜困在被子卷里束手束脚难以挣脱,只能任由他亲吻。

吻到最后,他平复急促呼吸,慢条斯理地解释:“嗯,给你的。”

“可是,为什么突然送这个?”温书瑜挣了挣被子。他刚才说买了一座岛作为礼物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喜欢海?莛城不靠海,换不了有私人海滩的房子,与其在其他城市买,不如干脆送你一座岛。”

她一怔,回想起度假时自己无心的那一句话。

“那之后你就想着要买了?”

梁宴辛“嗯”了一声,“正好有拍卖会,我就挑了一座拍下了。岛就在澳洲,上面有现成的房屋和设施,但可以改。到时候选两个设计师帮你,一切由你重新规划,想怎么玩儿都行。”

本来他并不打算这么早说,但是昨晚听见她和别人的对话后却忽然改了主意。

温书瑜忙撑起身,跪坐在床上望着他。

见状,男人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傻了?”他笑笑,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眸光微敛。

片刻后,他起身站在床边背对着她,垂着眼慢条斯理扣上袖扣,换上一副“不经意”似的口吻,“要是喜欢海,光有栋海滨别墅有什么意思。”

海滨别墅?这个词组怎么这么熟悉……

突然,温书瑜想到了昨天跟其他人的对话。对方说自己未婚夫送了自己一栋海滨别墅,她出于客套说了一句“挺好的”,当时那个距离梁宴辛肯定能听见。

她愣住。所以就因为这个?

……不过他也的确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圈子里的很多人为了追女人或者讨好情人、女朋友而砸下重金,纨绔子弟之间这种风气很常见,有时也是一种攀比或证明财力的手段。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梁宴辛也会做这种事,虽然他和他们的动机不太一样。

在一起后她总是收到各种礼物,起初根本没察觉什么不对,只是在开心感动的同时无奈他买太多。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时时刻刻都在话题中心。

比如谁给女朋友送了条独一无二的项链,第二天梁宴辛就会送她更好的。

一方面是因为喜欢,另一方面是想珍视他的心意,所以如果是衣服首饰,她会第一时间穿戴在身上,然后被别人看见后免不了又是一阵消息传出去。

久而久之,她才终于发现了他的心思。

连曲芸周笑她,“你知不知道,现在提起为女人砸金,梁宴辛说自己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而她家里人和余音容却正好相反,他们总会因为这样的消息格外满意和欣慰,每次出门会友时都满面春风,非常享受别人的羡慕与夸赞。

回过神,温书瑜起身走到床边,倾身猛地扑到男人宽阔的后背上。

梁宴辛只是微微往前一倾,接着就伸手稳稳托住她。

“闹什么?”他故作严厉,一只手紧扣着她的腿,一只手往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摔了怎么办?”

“不是有你接住我嘛。”她笑嘻嘻道,语调黏糊糊的,像裹了蜜糖。

他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温书瑜趴在他肩上,斟酌着问:“你送我这个礼物,是因为昨晚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梁宴辛语气淡淡的。

“就是我说别人的海滨别墅挺好的那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