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行了？”楚元苍摊手。
万俟天奇呆了下，然后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
将樊梨树炼化后，一群人离开古潭湖秘境。
下一瞬间，他们就出现在宁静的古潭湖边。
迎着从天地间吹来的自然的风，镜的双眸多了几分波动，微微地发亮，他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一缕风，又仿佛要抓住什么。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来到广元大陆的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他们决定走天上海大陆一趟。
如来时那般，离开时他们也没有走正规的空间通道，而是穿过一处空间薄弱点，直接进入空间通道，往天上海大陆而去。
一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他们很顺利地进入天上海大陆。
接着，他们直接进入天上海。
“好久不见月树他们了，月树他们一定会很惊喜。”万俟天奇高高兴兴地说。
达到他们这等修为，天上海的禁制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也不需要再有人引路，几人进入封闭的天上海时，瞬间就引起天上海的主人的注意。
万俟天奇朝着月女族栖息的三座岛屿大叫一声：“月树、月响、月见，我们回来啦。”
三个月女族，并一个人族瞬间出现在岛的上方。
依然是个男孩子的月树扶着脑袋上乱颤的小树苗，惊喜地瞪大眼睛，紧接着朝他们冲了过去，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万俟天奇怀里，和他搂在一起。
万俟天奇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特别是发现来者是友非敌的其他两个月女族和宫卧云，也是惊喜非常。
时隔一百多年，故人再见，世事依旧。
楚元苍忍不住感慨地对楚灼说：“当年路过天上海大陆，发现这里是月女族的灵念之界，当时还感慨，月女族选的地方好，偏僻又宁静，应该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若是没有楚灼路过，月女族可能真的灭族。
听到他的话的月见和月响神色有些黯然。
楚元苍当年一心想要帮闺女扛起百族族长的责任，但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见月女族偏安一隅，情况良好，便没有和他们接触。
不过现在知道他也是百族，月女族的三个族人对他印象非常好，至于楚灼，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月女族就本能地亲近她，现在更是喜欢她啦。
他们在天上海待了几天，也说了些事情，说到大荒界的雪雾岛，百族的聚居之地。
楚灼问他们：“你们可愿意去雪雾岛修行？”
月树和月响瞪大眼睛，然后看向月见。
宫卧云也看向月见。
月见思索片刻，说道：“天上海到底是我们月族女的家，然而百族之事却不容我等迟疑，可以的话，就让月树和月响随你们一同过去，我便留在天上海守护罢。”
“月见姐姐！”两个月女族男孩叫了一声。
月见朝他们微微一笑，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待百族与神族之事了结，再无人可伤我们百族，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随时可以回来。”
两个月女族男孩扑到她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不说话。
事情就这么说定。
接着楚灼他们仍在天上海作客，万俟天奇趁机回了一趟师门，在师门中待了几日，留下无数的灵草灵丹及丹方，又留了几样守护之物，方才离开。
而这一次离别，他知道，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安排好后，楚灼一行人带上两个月女族，离开天上海大陆。
黑暗的空间通道里，只有一艘穿梭舰安静前行。
这艘穿梭舰非常普通，没有丝毫特色，也没有哪个大陆或者势力的标志，在一些空间劫道者眼里，虽然摸不准它的来路，但也应该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弟子。
当穿梭舰传来震动时，这已经是他们第五次被劫道者盯上了。
万俟天奇撸起袖子，就想出去和他们干一架。
月树将他拉住，“不行啊，阿奇哥，你不能在这里动手，会引起空间风暴的。”
总的来说，由于楚元苍、万俟天奇和重塑肉身的镜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灵世界能承受的范围，他们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得不偿失。
月树清楚地知道这点，所以这一路上，他很尽职地看住万俟天奇。
万俟天奇悻悻然地道：“早知道我也像老大和楚姐那样，留下一部份力量再回来，想要打个架都不行，这也太憋屈了。”
同样觉得憋屈的还有楚元苍，同样颇为后悔。
最后还是楚灼出马，将那些空间劫道者驱除，顺便将他们的东西都反抢劫了。
对于空间劫道者这样的存在，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虽不至于取他们性命，但也随手一塞，塞到某个空间风暴区，能不能活下去，看他们的造化。
如此一路走来，都是楚灼出手解决这些麻烦。
穿梭舰在灵世界的空间通道飘泊了两个月，正当他们准备改道转入大荒界时，突然封炤道：“有大陆正在湮灭。”
“什么？”
穿梭舰中正在休息的人纷纷被惊醒，连最近正忙着补充这个世界的常识的镜也睁开眼睛，朝控制室走来。
此时封炤已让穿梭舰转道，朝着他所感觉到的一个湮灭的大陆而去。
大陆正在湮灭，预示其即将走向寂灭，最后崩溃毁灭。
封炤虽然将一部份力量留在白璃山巅，使自己能在灵世界中自由穿行，但他的修为摆在那里，对规则的感知更深，甚至在他的感知中，他能“看”到灵世界中有多少座大陆正在悄无声息地新生，也能感知其他大陆的发育进程，大陆的湮灭，也在他的感知中。
很快穿梭舰就穿越空间通道，来到正在湮灭的大陆的上空。
那一幕是非常震撼的，只见整个大陆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迅速地被抽离，大陆的生命力在消失，如同有一个怪物正在不断地吞噬大陆的生命力，加剧这块大陆的湮灭。
封炤的灵识一扫，整块大陆在他的灵识下无所遁形，同时也看到大陆中心处，一群身披黑色斗蓬，面覆冰玉面具的修炼者，正以一种暴力手段，破坏大陆的灵源之眼。
每一块大陆的形成，是经过无数的时间和岁月的演变，由浑沌之气改造，孕育出万物生灵，浑沌之气转化为天地需要的灵气，灵气哺育大陆上的万物生物，使一座大陆走向成熟。
而当一块大陆走向成熟时，大陆的中心，会凝聚出一口灵源之眼。
灵源之眼一般隐藏在大陆极深之处，周围有天然的保护禁制，极少有人能发现灵源之眼的存在。只要灵源之眼存在，大陆就能焕发新的生命力，生生不息，直到大陆上的灵气终于消耗完，它自然走向死亡。
被人为地破坏，和自然走向死亡是完全不同的。
大陆自然走向死亡，回归浑沌，数亿万年后，它会重新再生成新的大陆。
但被人为地破坏，大陆上的生灵大片死亡，造成无法驱除的孽业。
封炤如同一个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大陆中心那群正在破坏灵源之眼，抽取其大量灵气的面具人。
楚灼抽出雷霆之剑，从穿梭舰一跃而入，循着封炤所指示的地方而去。
须臾间，她便来到大陆的中心处，保护灵源之眼的禁制之中。
那群正在破坏灵源之眼的面具人徒然一惊，发现有入侵者。
然而未等他们反应，楚灼已经一剑挥过去，面具人顿时死伤大半。其他人惊骇之极，不知这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她的修为在他们之上，根本不是对手。
面具人转身欲逃。
第638章 第638章
面具人转身欲逃, 然而他们手上的破坏动作并未停下，甚至其中一人仿若孤注一掷, 将手中一个魂器掷入灵源之眼中。
楚灼顾不得其他, 飞身而至，长剑挥出, 将即将掷入灵源之眼的魂器捞出。
趁着这机会, 其他几个面具人趁机逃出去。
楚灼一手抓住那魂器, 紧追而上。
她的修为虽已压制到星灵镜，但在境界上比这群面具人高太多，他们还未逃出灵源之眼的禁制外，就被楚灼再一次拦下。
轰的一声，楚灼的剑气贯出，穿透他们的灵府, 彻底地将他们的灵府毁灭。
“啊——”
几个面具人惨叫出声，捂着已经被毁的灵府倒下，然而并未死亡。
灵府被毁, 他们身上的灵力一泄千里，迅速地变成一个凡人,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去。
楚灼收剑而立, 目光犀利地扫视地上的面具人，一共有三十人左右, 一个星灵境, 其他皆在人皇境。这一股势力, 放在灵世界，不管哪个大陆，都极少是对手。
也唯有这般实力，方能在星灵境横行，毁其大陆。
穿梭舰中的人也依次来到灵源之眼附近，小心地穿过禁制。
灵源之眼的禁制此时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不用说也知道，是这群面具人所为。
楚元苍神色严肃，万俟天奇和两个月女族厌憎地看着地上的面具人，镜神色平静，只是默默地看着。
地上的面具人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完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然而，却无一人同情他们。
接着他们的目光落到灵源之眼。
灵源之眼看起来没什么出奇之处，它宛若一眼灵泉，泉中是纯粹的灵力晶，弥漫着精纯的灵力，然而此时这口灵源之眼却出现裂痕，若是楚灼出手迟一些，被破坏尽殆，大陆的灵力消失，这座大陆也即将变成一座寂灭大陆。
因为没有被继续破坏，此时大陆上的灵力消散的程度渐渐地减弱，虽然元气大伤，但湮灭的进程也被中止，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这等损耗，非得数万年无法恢复。
“楚姐，怎么处理他们？”万俟天奇问道，“要不要拿来试丹？”虽然有些嫌弃他们的修为太低，但对这等毁灭大陆的凶徒，万俟天奇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他在鸿蒙中研究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毒丹，恰好现在可以派上用场。
楚灼看了一眼，说道：“行，随你处置。”
万俟天奇叫上两个月女族，让他们帮忙一起将地上的面具人拖到一旁，死的不用管，半死不活和活的就用来试丹，顺便审问。
在万俟天奇忙碌时，楚灼等人也守在灵源之眼旁，观察这口灵源之眼。
还有楚灼先前没收的魂器。
魂器之物少有修炼者会使用，但无一不是伤人之利器。
手中的魂器像一柄权杖，通体暗金色的，上面泛着不祥的血色，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枚金色的石头，正绽放着淡淡的光芒。看到这金色，楚灼想到的是神族的灵魂，他们的灵魂也是这般纯粹的金色。
“这是何物？”楚元苍问道。
“神之权杖。”镜回答。
楚元苍马上露出厌恶之色，“神族的东西？”
镜嗯一声，解释道：“不过显然是已经被污染的法器。上古之时，神族以神火铸造本命法宝，赋予其纯粹的神族的力量，然而这柄神之权杖，已被污染，化作不详之物。”
楚灼疑惑地问：“他们是要用这柄权杖破坏灵源之眼？”
“应该不是。”封炤指着灵源之眼，“他们是想要用灵源之眼恢复它才对。”
父女俩同时看向他，一脸不解。
他们先前所见，那群面具人确实是在破坏灵源之眼。
封炤解释道：“灵源之眼是一个大陆的根本，拥有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用它来恢复已经失去主人的神之权杖是最适合不过。然而…”
“神之权杖已经被污染，拥有邪性，它会不自主地破坏。”镜跟着道，“所以破坏灵源之眼的其实是权杖，这些人只是为了让权杖恢复。”
结果却导致灵源之眼被毁，大陆湮灭，最终变成寂灭大陆。
楚元苍父女俩顿时明白那些大陆被毁的原因，神色不由变得凝重。
毫无疑问，这群人所做所为，依然是为了复兴上古神族。
为复兴上古神族，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无所畏惧，纵使是破坏大陆，也不过是神族复兴的一种手段罢了。
另一边，在万俟天奇的各种毒丹的试验下，原本还活着的十几个面具人，瞬间又死了几个，有几个半死不活，能坚强地挺到最后的，只有三人。
连原本同仇敌忾的两个月女族看到他们的惨样，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月女族是善良的族群，几时经历过这般惨绝人寰之事？若不是万俟天奇是他们朋友，努力地想着他平时善良随和的一面，不然两个月女族都忍不住躲开。
就在两个月女族哆嗦着缩在一旁时，万俟天奇也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万俟天奇丢下三个被他的毒丹虐得要死不活的面具人，一边拍着手中的灵丹药粉，一边朝楚灼他们走过去。
“老大，楚姐，楚爹，问出来啦。”万俟天奇高高兴兴地道。
两个月女族跟在他身后，见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明明和平时一样阳光爽朗，不知怎么的，又忍不住打个哆嗦。
见几人看过来，万俟天奇也不啰嗦，“他们是神降殿的人员，星灵境的那个是内殿人员，其余皆是外殿人员。这次他们来幽羽大陆，便是为了幽羽大陆的灵源之眼，欲用灵源之眼恢复神族的权杖…”
幽羽大陆便是这块差点被湮灭的大陆。
神降殿的内殿人员，皆是神族后裔。此次任务，由一名神族后裔持着上古时期的神族留下的本命法宝，前往幽羽大陆，欲用大陆的灵源之眼恢复权杖的威力。不仅是他们，其他很多神族后裔之所以毁灭大陆，也是为了利用大陆的灵源之眼恢复其他上古神族留下的法宝。
这些法宝虽然失去主人，却在漫长的时光中，沾上邪性，化作另一种凶器。
神降殿早在很久之前，就有目的地收集流落到大荒界的上古神族的本命法宝，他们欲要利用这些已沾上邪性的本命法宝，将其恢复，使其焕发更强大的威力，召回它们的主人，复活其主人，以便对抗百族。
屠杀百族，复兴神族，他们的目的始终未变。
虽然那名神族后裔透露的不多，但大抵也是如此。
众人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半晌，镜说道：“神族和百族始终有一战，不管是上古之时，亦或现在。”
神族后裔为了这场战斗，已然在很久之前就开始筹谋，而百族呢？
突然之间，楚灼的神色有些茫然。
她虽然拥有三世的记忆，但她仍是太稚嫩了，甚至还未能觉醒，无法给予百族庇护，又谈何面对神族蓄谋已久的战斗？
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到一个怀抱里。
“灼灼，别乱想，你已经做得很好。”封炤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安抚的味道。
“是啊，闺女，这些又不是你的错。”楚元苍难得没有对封炤怒目而视，忙不迭地安慰他闺女，“何况这群神族后裔的身后，还有罪妖的阴谋，防不胜防，不是你一个人之力能扛过来的。”
“楚姐，你别想那么多，你只有一个人，不能事事都扛下。”万俟天奇也跟着安慰，“那些鸿蒙的神兽们不是都来了么？给他们弄点事情忙下也是应该的。”
“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封炤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两个月女族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楚灼马上看到他们愿意为她肝脑涂地的心。
楚灼被他们七嘴八舌的安慰弄得整颗心暖洋洋的。
其实她不只一次地听到这种话，不管是白虎族，还是玄武族，亦或是最别扭的凤凰族，他们都表示过，这一次，无需要她来牺牲什么，轮到他们来帮她，守护她。
只是她已经习惯将一切都自己扛着。
这时，镜的声音响起：“您无需担心。”
众人的目光看向他。
楚元苍暗暗地希望他说点好听的话，要是再说什么难听的，不要怪他一枪捅过去。
“我说过，您身上有时间的痕迹，您应该已经拥有几世的记忆，说明您正在觉醒。”镜重复一次曾经说过的话。
而这一次，不管是楚元苍，还是封炤，亦或是万俟天奇，在场的人再无人忽视他这句话。
他们都瞪大眼睛，然后吃惊地看着楚灼。
楚灼神色平静。
镜第一次说时，她只是惊讶了下，然后平静地问他怎么知道，并未去探究它。
这次镜又重复一句，让她的心头微跳。
除去司宿的记忆，她确实拥有三世记忆，一世是在异界，作为一个凡人成长，却在二十岁夭亡。第二世是在晋天大陆，未能逃开夭亡的命运，时间重来。第三世即是现下。
镜说她已经重复过一次相同的人生。
第三世即是第二次的重复。
三世的记忆，清清楚楚。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能保留三世记忆，现在从镜这里知道，因为她要觉醒之故。
是不是在第二世，星曜一族终于找到她，并拼尽全力救活她后，她也在星曜的力量中，终于要觉醒？
第639章 第639章
他们离开幽羽大陆的灵源之眼时, 楚灼一行人顺手将那些神降殿的面具人一起提溜出去，封炤将被破坏的禁制恢复。
这些禁制皆是自然生成，本是为保护灵源之眼。
也唯有封炤这等级别的强者方能将其修复，否则若是任它自我修复, 需要的时间不少, 灵源之眼溢泄出来的气息, 会吸引其他的生灵。
隔着禁制，楚灼看向伤痕累累的灵源之眼, 问封炤：“可有恢复它的办法？”
封炤摇头, “这是天地自然生成之物, 非人为可以修补, 只能任其自我修复。”
破坏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修复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特别是这种无法人为插手的天地自然生成之物，纵使有心也无力。
不得不说, 这是一个非常可悲可叹的过程。
楚灼忍不住叹了口气。
灵源之眼是一个大陆的根本, 它们所在之地, 会有天然形成的禁制, 将其保护，这是一种规则自我成生的保护, 极少有人为能破坏。但神降殿的人能找到灵源之眼，并破坏其禁制, 可见一定有能探查灵源之眼的东西。
离开灵源之眼时, 众人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应该是罪妖。”封炤道：“罪妖可以炼制出半神器, 再炼制出可以探测灵源之眼的法器也并不奇怪。”
上古大战后, 神族陨落，百族分裂，罪妖消失，几族的信息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地消失在这片大陆上，直到兴起的人族将其彻底地遗忘。
然而，不管是神族还是百族，亦或是罪妖，皆没有完全消失。
神族后裔，百族后人，罪妖仍是栖息在这片大陆。
上古时期的罪妖暗中推动两族的战争提前爆发，陷害百族族长身陨，酿成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战，整片大陆的生灵被席卷其中，大陆破碎。神族虽战败，百族也是惨胜，两族的下场都不好。
可罪妖呢？
不管是那些老牌势力留下的资料，还是百族留下的资料，都没有说到罪妖的消息。可燕雅正的出现，却告诉他们，罪妖仍未消失。
所以，若是这事有罪妖掺和，倒也不奇怪。
“这些罪妖真讨厌。”万俟天奇一边处理面具人的尸体，一边嘀咕着。
罪妖无辜，却也不无辜。
他们现在倒是有些明白镜那句话的意思，一切，皆因罪妖而起。
若没有罪妖掺和，想必事情不会这般糟糕。
离开灵源之眼后，众人重新回到地面。
虽然大陆湮灭的进程被迫中止，可因灵源之眼的破陨，对大陆的影响是巨大的，大陆的灵气骤减，本是一个灵世界的中型大陆，现在的灵气量却已降到玄世界的境界。
原本沐浴灵气而生的灵植变得黯淡枯黄。
大陆中很多修炼者已经察觉灵气的骤然消减，然而他们的实力不足，纵使发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惊惶地聚在一起四处查看，却始终没找出其中的原因。
修炼者的修为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根本无法发现大陆的规则及秘密。
封炤他们回到地面时，就和许多幽羽大陆的修炼者不期而遇。
因封炤不欲与他们接触，隐藏起众人的身影，是以那些幽羽大陆的修炼者并未发现他们，仍在四处查看大陆灵气骤减的原因。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众人将那群神降殿的面具人的尸体纷纷焚毁。
虽然仍有活着的，不过他们作恶多端，在审问不出什么后，楚元苍没有留下活口。
“他们的嘴巴也特硬了，就是不肯说出神降殿的所在。”万俟天奇也十分无奈，他的毒丹都没能逼出来。
若是能找到神降殿在域外之境的地址，他们可以提前杀过去，一窝揣了。
“这也没什么，估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明确的地址。”楚元苍对这方面倒是比较了解，脸上露出讽意，“他们也怕百族盯上他们。”
想到百族如今已成气候，确实紧盯着那群神族后裔的大本营，倒也不奇怪。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他们重新进入穿梭舰，离开幽羽大陆。
经过此次之事，封炤也不急着离开灵世界，而是让穿梭舰继续在灵世界的空间通道航行，看看能不能再遇到神降殿的那些面具人。
楚灼则和镜一起研究那柄神之权杖。
神之权杖是一柄魂器，因他们去得及时，这柄权杖没能吸收完灵源之眼的灵力，将其恢复到巅峰时期，然而此时之威力已经不可小觑。
楚灼小心翼翼地将一缕灵识探进权杖之中。
灵识刚进去，识海便是一疼，紧接着那缕灵识已经和她断绝联系，被权杖吞噬。
楚灼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眼却格外明亮，看着手中的权杖，低叹道：“果然邪性。”
不仅邪性，甚至可能已经产生自我意识，虽然懵懂，却本能地吸收一切可以让它们恢复的力量，并自我保护。
吞噬外来者探测的灵识，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如果那些神族后裔拥有很多件这样的法宝，百族对上神族，确实不利。
楚灼的眉头微微蹙起，研究许久，不得其果，将它递给镜。
镜拥有镜泽君的大半记忆，也算是一个见多识广之人，楚灼自然不会顾及什么面子，需要时，不耻下问。
“你是怕神族后裔用这些东西对付百族？”镜问她。
楚灼颔首，“他们毁了那么多大陆，不知道恢复几件这样的法宝，不可不防。”
镜沉吟了下，说道：“让阿奇来帮我罢。”
楚灼惊讶了下，很快明白他的用意，传音将万俟天奇叫过来。
万俟天奇得知自己要和镜一起研究神族本命法宝，十分感兴趣，很快就跟着镜走了。
这事交给镜后，楚灼便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她和封炤、楚元苍商量过后，决定去那些寂灭的大陆看看情况。
有百族那边给的消息，他们很快就找到最近一个已经寂灭的大陆，这个大陆寂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百年左右，大陆上仍残留着些许生机，却已无灵气，大多数的修炼者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些低阶修炼者守着。
一般的修炼者是无法探测到灵源之眼所在，他们也一样。
然而，当他们踏上大陆时，封炤很快就找到灵源之眼，原因是灵源之眼附近的保护禁制已经破坏，没有禁制保护它，灵源之眼无所遁形，很快就被封炤找出来。
他们潜到灵源之眼附近。
看到那眼已经干枯、且周围千疮百孔的灵源之眼，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毫无疑问，这眼灵源之眼，亦是遭受到像那柄神之权柄一样的法宝的破坏，法宝上沾上的邪性，对纯净的灵源之眼而言，是一种毁灭性的破坏，一旦沾上，大陆唯有寂灭一途。
万俟天奇又忍不住诅咒那些不择手段的神族后裔。
接着，他们又连续去了好几个寂灭大陆，大陆的灵源之眼的情况皆是如此。
连楚元苍都不由忧心起来。
神族拥有那么多杀伤性的厉害法宝，百族对上他们，胜算不多。
而且他们最近也试验过，让那柄还未恢复的神之权杖攻击，发现一但被其伤害，对身体会造成巨大的影响，光是那入侵身体的邪性，足以破坏修炼者干净的灵体，经脉寸断，很快就身陨道消。
一路探查过去，除了在幽羽大陆遇到神降殿的面具人外，接着没有再次见到他们。
查看得差不多后，他们终于离开灵世界的空间通道。
穿梭舰穿越两界的屏障，又花了些时间，终于顺利地进入大荒界的空间通道。
万俟天奇和镜还在研究神之权杖，楚灼他们则坐在穿梭舰的控制室，讨论这次在灵世界探查到的事情。
父女俩虽然心里都有些忧心，但面上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本能地不想让周围的人为自己担心。
“阿灼，回到大荒界后，我们先去雪雾岛，将这事情告诉祖父和青霜他们。还有，必须要尽快找出神降殿所在位置，不能再任他们如此猖狂下去。”楚元苍神色凛然。
楚灼默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