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下官无能呀,请王爷责罚。”说着,知府大人就跪了下来。

“起来吧,粮食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李元楚淡淡地说。

知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说什么事情了,王爷竟然就知道了。霖王的大名果然不是白来的。

他一脸感激的站起来,“谢王爷。”

“知府大人还没有用餐吧?”苏青青笑着问。

在驿馆中,苏青青并没有穿防护服。

知府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知道她的年纪小,可是绝对没有想到她的年纪会这么小。看着亭亭玉立的苏青青,知府有些傻了。

“张生。”李元楚看到他直勾勾看着苏青青,心里大怒。

“下官在。”知府吃了一惊,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低下了头答应一声。

“用餐吧。”李元楚想到他也算是个清官,并没有忍心真的处罚他。

“王爷,我一个女孩子在驿馆里也没有个人说话,能不能请知府大人的家眷也过来,这样我也有了说话的人。”苏青青忽然开口说。

李元楚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小丫头是同情这一位清官知府了,据说他家里的夫人、孩子还有老人目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说实话,消息要不是李元楚得来的,打死苏青青也不会相信还有海瑞一般的清官在。

结合知府瘦骨伶仃的样子,苏青青心底的正义还真的有些泛滥了。

“嗯,进来的时候要验过才行。”李元楚答应一声。

“谢王爷。”知府大喜。

城里的鼠疫肆虐,他也在担心家里人的安危。还为官这么久,攒下的银子也不少。说一点儿不贪也是假的,可是这一场鼠疫让他半点儿也不敢懈怠。

朝廷肯定会派人过来,要是查处自己渎职或者是贪污还不掉脑袋吗?说到底他是比较谨慎。

关键时刻,绅豪们却见死不救,反而大发横财,他这个父母官迫不得已,只好变卖了房子,动了自己的积蓄,为的就是能守到朝廷派人过来。

只是苦了家里的夫人孩子和高堂,好在现在苦尽甘来,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呀。

苏青青吃完了饭就到禁区去了。

这一天王太医几个别别扭扭过来询问了一些问题,苏青青也没有精力和他们计较,将自己的理论和方子毫无保留给他们看了。

“唉,井底之蛙呀。”和苏青青交流了过后,马太医一阵感慨。

“难怪王爷愿意相信她。”王太医也服了。

三天下来,城里大规模的清洁打扫运动,以及汤药、米粮的发放,百姓安定下来,重症的鼠疫患者经过治疗,成效也非常好。

得了这边的消息,外围的百姓欢喜地到处敲锣打鼓,每个人的心里对生活又涌起了新的希望。

李元楚这边同样也很精彩。

豪绅们在驿馆的侍卫接了他们的礼物过后,一个个回去后兴高采烈。要是搭上了霖王这个大树,他们的钱途还不是闪亮闪亮的。

听说霖王在松月楼请客,王爷还希望他们带着家眷一起过去。

这些豪绅们就动了脑筋,王爷成年,王府里却一个侍妾也没有,要是看上他们的女儿,那家族还不是飞黄腾达起来。

各家的小姐们听了家主的意思,更是喜上眉梢。霖王不仅地位显贵,就是凭着他无人能及的风姿和才艺,她们也愿意进王府去。

所以这一天,躲在家中多日的夫人、小姐们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希望霖王能看中了她们。

在鼠疫期间,停业的松月楼又热闹起来了。

门前不时停下豪华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是贵公子、老爷,就是打扮的光艳照人的夫人、小姐。

百姓们虽然诧异,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的。

“草民见过霖王爷。”

“民女见过王爷。”

“民妇见过王爷。”

这样的请安声在松月楼当中彼此起伏。

可惜,让小姐们有些失望的是,看不清霖王的本来面目。因为霖王穿戴整齐,他穿的是防护服,连防护镜都带着了。

不过不要紧,小姐们转而又欢喜起来,只要王爷看中了自己,今后还不天天都能看着王爷那张俊脸吗?

对于豪绅们的客套,李元楚一直都是淡淡地答应一声然后就是沉默。

过来的人都听说过霖王性格冷情,就是在朝堂上几乎都很少说话,大家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找了位置坐下来。

知府也过来作陪,他不知道李元楚要干什么,心里一直都忐忑不安的。

等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李元楚让人上了菜。

豪绅们本来还欢天喜地的,可是等看到上来的饭菜过后,一个个就傻眼了。

一盆面条是主食,四碟素菜,这就完了。

“王爷过来匆忙,带来的粮食和银两比较少,而渭城现在是米比黄金还要贵,所以今天这一顿饭就委屈了大家。”路威一板一眼地站出来代言。

“王爷真是爱民如子,非常时期,的确要节俭。”一个豪绅站起来拍马屁说。

“对,王爷时刻将百姓挂在心上,乃是百姓的福气呀。”

“王爷英明。”

“爱民如子呀。”

李元楚听到这些奉承的声音,嘴角挂起了嘲讽的笑容。

知府更是恨得牙痒痒,这位家伙,向他们购买一些粮食像要了他们的命似的,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王爷为了粮食的事情,简直是寝食难安。再座的都是渭城有头有脸的人,能不能为王爷分忧一些呢?”路威讥讽的声音响起。

喧闹的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知府恍然大悟,霖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不禁幸灾乐祸起来,想看看这些奸商们、大户们有什么反应。

“你们不会不愿意为本王分忧吧?”李元楚好听的嗓音响起。

“不,哪里会?”大家条件发射地回答。

“只是渭城封锁好些日子了,我们家里也没有太多的粮食呀。”一个似乎是大家的头头站起来回答。

路威附在李元楚耳朵上似乎说了什么。

李元楚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虽然霖王带着防护镜,大家看不到他的眼神,可就是这样,所有的人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连你这个商会的会长都没有粮食可出,其他人那就更不会有粮食了对不对?”李元楚似乎很能理解大家。

立刻下面附和的声音多起来了。

“那好,本王也不为难大家。再座的脑子都够好使的,能不能给本王想想办法,将眼前的燃眉之急给解除了。”李元楚慢悠悠地问。

在座的都是老油子,一个个开始装痴卖傻,反正李元楚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将粮食拿出来。

“王爷,这些都是收集来的死者衣物,要怎么处理呢?”就在大家“苦思冥想”的时候,路林带着一队侍卫进来,他们还挎着篮子,里面放了很多的破衣服。

“王爷,这些东西怎么能拿进来?”

“王爷?”

“天啦,会传染的。”

“我要回去。”

“爹,我不想死。”

屋子里乱了套,很多跟过来的夫人、小姐都吓得哭起来,缩在里面挤成一堆。

“叫什么叫?”路威一改原来好性子,浑身散发出军人的煞气出来。“王爷和知府都没慌,你们怕什么?”

带着杀气的吆喝声成功地让屋子里再一次安静下来了。

众人看到穿着防护服的霖王、知府和侍卫,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爷,鼠疫传染的厉害,这些东西还是赶紧烧了吧。”一个豪绅壮着胆子向前请求。

“无碍,反正城里已经没有了粮食,过几天也是等死,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路林将篮子放在了凳子上。

凳子四周的人一下惊叫着躲开缩到了角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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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平息(一)

穿着防护服的路林龇牙笑着,反正这些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乱嚷嚷什么,没看到王爷在为百姓发愁吗?”他故意表现出凶悍的样子,还拔出了腰刀。

屋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个吓得也不敢说话,胆子小的低声哭着,甚至有的人吓得想尿尿。

“王爷,我们吃好了,草民想告辞回去了。”一个豪绅连忙站起来请示。

“是呀,府里还有事情了。”

“小人也吃好了。”

所有的人无比懊恼参加了这一次鸿门宴。

“众位是不愿意为本王分忧吗?”李元亦声音中带着寒意。

“不是,草民没有。”

“草民不敢。”

不走会染病,走又走不掉,大家战战兢兢都不知道怎么办,几个老狐狸都用眼神看着会长,等着他拿主意了。

会长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更多的是不想说话。

他就这么死耗着,看霖王爷能拿他怎么办?

“各位夫人和小姐都是女眷,对百姓生计了解不多,你们先回去吧。至于各位家主和公子,还是留下来帮着本王分忧好了。”李元楚沉静了半天又开口了。

小姐们和夫人对他哪里还有别样的心思,霖王现在简直就是阎王爷的代名词呀。

听到李元楚的话她们一个个都当作了赦令,虽然担心家里男丁的安危,却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和父兄一起同甘共苦的。

看到女眷们争先恐后离去,留下来的人全都惴惴不安坐在团凳子上眼巴巴看着李元楚。

李元楚似乎很疲倦,右手托着右侧的脑袋好像睡着了。

知府大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霖王身边的侍卫全都带着面罩,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神色。

屋子里开始很安静,慢慢的,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接着就有人不满了。

他们都是渭城的小霸王,虽然怕李元楚,却仗着这儿是自己的地盘,再说他们也没有犯事,霖王也不能将他们怎么了。

“王爷,草民年纪大了,身体不适,能否让小儿送老朽离开?”会长第一个试试水深水浅。

“放肆,没看到王爷在深思吗?要是你打断了他的思路,你为百姓的饥饱负责吗?”路林大声呵斥。

“草民真的是身体不适,要是将病气传染给王爷,老朽更但当不了这种后果呀。”会长“虚弱”地跪下了。

一干人看着跪下的老狐狸,心里不住哀叹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借口呢?

“王爷都还没有开口,就听你一个人在叫唤,简直是藐视王爷,藐视皇室。弟兄们,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子长长记性。”路林一挥手,立刻就有侍卫过来准备拖人了。

“王爷饶命,老朽是真的因为身体不适才急着回去,并没有藐视王爷的意思呀。”会长大惊,他再厉害,也不能和皇家对着干。

“连个安静的都没有,真吵。”李元楚慢吞吞他开口。

“王爷。”路林先发制人。“王爷为民整夜未休,这个死老头却在这儿大呼小叫打扰了王爷,属下正准备给他长长记性了。”

“冤枉呀,王爷,草民只是年纪大,身体不适,想让小儿送老朽回去,并没有藐视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明察。”会长腿一软大声叫冤。

“请王爷看在家父年纪大的份上成全了。”他的两个儿子也不傻,趁机离开才是王道。椅子上篮子里的破衣服简直就是催命符,看着都渗人。

“是这样呀?”李元楚停顿了一下,似乎很困惑。

他的声音犹如甘醇的美酒一样,听起来很悦耳。

这会儿却没有人欣赏。

会长和他的儿子紧张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看着上方的李元楚都带着哀求的意味。

“身体不好就回去吧。”李元楚终于开恩了。

会长和他的儿子大喜,父子三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会长由两个儿子扶着,“虚弱”地开始往楼下走。

众人羡慕地看着,恨不得自己也是那父子中的一员。有人开始动脑筋,想找出借口也离开回家了。

“啊?”

“爹?”

“啊,救命呀?”

大家听到惊呼的惨叫声以后,一转头就看到走在楼梯上的父子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滚下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收紧了。

“将他们请上来看看实在怎么回事?”李元楚似乎有些不快,“连个路都走不稳还回去干什么?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还不算到本王头上。”

后面的话都带着怒气了,豪绅们都不敢附和,目不转睛盯着楼下看。

路林几个侍卫很得力,很快将会长父子三人像提小鸡似的提了上来。

太惨了,这是所有人看到会长父子三人的第一反应。

他们的脸儿都跌青了,会长只有进的气却没有出的气。他的大儿子跌断了胳膊正冒冷汗,小儿子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会长这样子应该请郎中过来,对不对?”李元楚淡淡地询问知府大人。

“是。”说实话,知府有些幸灾乐祸,自己这个知府当得实在是窝囊,只因为会长和在座的这些土豪绅是大家族,他就得处处受他们的牵制。跌得好,再惨一些才好了。

“王爷救命。”会长大叫,这一次是真的痛了,再也不是装的。

“王爷,全城的郎中全在禁区,根本就出不来,会长和贵公子的伤势恐怕有些棘手。”知府不知道李元楚肚子里卖什么葫芦,只好将话说得模棱两可。

“我家里有现成的郎中。”会长大声叫着。

“嗯?”李元楚语气忽然冷起来,“掌嘴十下。”

没等众人明白过来,路林带着人过来拉着会长就给了十下。

知府倒是很快明白了,王爷有令,凡是懂得医术之人必须到禁区去坐诊,或者帮着熬草药。这位会长大人竟然公开反抗王爷的命令,不是故意往枪口上撞吗?

“王爷。”会长家的里的小儿子顾不得自己身上痛,立刻站出来维护自己的老子。

会长这会儿真惨,惨的大家都不忍直视,瞧他都被打得吐了两颗牙。“念在爹的年纪大了,王爷就饶他一回吧。家里的那位也算不得是郎中,是小人的叔叔,也就略懂一些草药的方面的知识,实在不能算是郎中。”

会长和他的大儿子也明白过来了,连忙澄清一下。

“早说不就得了。”路林瞪了他们一眼训斥。

会长几个被他一下,嚣张的气焰也灭了,低着头一个劲称是。

“既然家里有人能治,回去吧。”李元楚很不耐烦地摆摆手。

会长父子三个感恩戴德相互扶持着往楼梯走去。

“啊?”

“救命。”

“哎哟。”

真是见鬼了,会长父子三人走在楼梯上无缘无故又滚下去了。

“烦人。”路林很嫌弃地嘀咕,声音却恰恰足够屋子里的人听到。

很快会长父子三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