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嘴角暗抽:“白小黎!”

白小黎丝毫不惧怕他话里的寒意,用纸巾擤了擤鼻涕,梨花带雨的看向还僵在一边的女孩:“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特好?”

那单纯的小姑娘点了点头:“是、是挺好的。”

“你千万别被他骗了。”白小黎嚎得更大声了,“我当初就是被他的颜给欺骗了,相亲之后就开始交往,谁知道他骗财骗色,完了就不要我了,继续相亲认识别的女孩子。”

相亲的女孩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变了,不可思议的看了眼一旁散发黑气压的漠北:“你们也是相亲认识的?”

漠北还没说话就被白小黎打断了:“是啊,你应该是他第……”

白小黎掰着手指艰难的数数,之后皱眉道:“反正你应该排在一百名往后了,我就不费劲儿数了,我就是担心他再到处欺骗无知少女才赶来的,你看,这是我的验孕单。”

白小黎把兜里一张被揉的乱糟糟皱巴巴的纸推到那姑娘面前,自己则得意的朝漠北扬了扬眉梢。

漠北干脆也不解释了,嘴角带着冷笑,看她怎么演下去。

对面的姑娘倏地站了起来,看漠北时特别鄙夷:“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龌龊,恶心。”

这姑娘还真和温柔的外表不太一样,她抄起面前的水杯就把水全都泼到了漠北脸上,漠北还能镇定自若的闭了闭眼,透明干净的水珠沿着他的睫毛缓缓低落。

等那姑娘踩着高跟鞋气愤的离去,漠北才淡漠的看向白小黎。

白小黎愣了愣,急忙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给漠北擦脸:“看见没,这姑娘美丽的外表下有颗凶悍的内心。”

漠北冷冷哼了一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巾自己擦拭,缓缓抬眸看着她:“那你呢?彪悍的外表下同样是颗彪悍的内心?”

白小黎面不改色的把还摊在桌面上的验孕报告单收了起来,嘴上答道:“我这叫爽朗、爽快,你懂?”

漠北不屑的看她一眼:“一个女孩子,成天把爽啊爽的挂嘴边……”

白小黎惊讶的看他一眼:“啊,漠北,原来你这么猥琐。”

漠北无语的瞪着她,一直睨着她把验孕单放进包里的动作:“那玩意你还留着干嘛?哪来的?”

白小黎高兴的说:“留着下次用啊,省的再去找刘伯伯开证明了。”

漠北撑起手臂,拧眉不解的问:“白小黎,你到底要干嘛?”

白小黎瞠大眼,好像漠北说了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话:“你不明白吗?我在泡你啊?”

漠北:“……”他一点也不乐意被泡好吗?

白小黎俯身在他面前,捧着脑袋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漠北,你那初恋抛弃你结婚去了吧?怎么也得轮到我了是不是?”

漠北阴沉着脸和白小黎对视,心情很微妙。

***

白小黎是他一次采访时意外认识的,当时他并不知道白小黎家境那么好,只当她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高官子女每天穿大街货,吃路边摊,还会缠着他去买热乎乎的烤红薯。

总之白小黎就喜欢做一些,很廉价的事儿。

开始的时候漠北并没有发现这丫头对自己有别的意思,只当她是小妹妹一样照应着。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早就学得八面玲珑,所以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他都能应付自如。

可是后来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白小黎莫名其妙进了他在的报社,她学的根本不是传媒和新闻类专业,可是还是轻松的进去了,而且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很恭敬。

后来漠北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而那时候报社只要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出了这姑娘见漠北眼睛会发光。

漠北从来不做白日梦,更没幻想过遇上公主一类的童话故事。

他和白小黎的相处反而变得礼貌疏离起来,白小黎也不是不清楚对方的心思,但是还是故意装傻。她不说破,漠北就没机会拒绝。

可是这次,漠北觉得白小黎做的有点过了。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名声。”漠北嫌弃的看着对方清秀的脸蛋,怎么都想象不出白小黎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是怎么跑去跟她所谓的刘伯伯开这种证明的。

白小黎嘟了嘟嘴,不忿道:“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我都会有你的孩子,刘伯伯知道也没事。”

漠北:“……”

漠北起身准备离开,转身时却看到一旁的亦楠和薄槿晏,薄槿晏倒还是那副面瘫脸,倒是亦楠表情很生动,眼珠都快蹦出来了。

“爸爸,你有小宝宝了?”

漠北皱眉,这孩子逻辑能力也有问题,男人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但是亦楠关注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他跑到白小黎跟前,盯着白小黎看了好一会,咧开嘴笑道:“姐姐你好漂亮,而且年纪小,可以陪我打游戏,所以我喜欢你。”

白小黎撑着膝盖摸亦楠的发顶,微笑着问:“小朋友,你就是亦楠吧,姐姐知道你哦。”

亦楠歪着头疑惑的看了看漠北:“是爸爸告诉你的?”说完也不等白小黎回答就转头看漠北,严肃道,“爸爸,姐姐是真的喜欢你,连你带着拖油瓶都不嫌弃,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这是真爱。”

漠北已经懒得说话了,有了白小黎一个还不算乱,现在又冒出个小捣蛋鬼。

彼时漠北怎么也没料到亦楠会和白小黎搭上线,而白小黎会“阴险”到从孩子入手。

自那次相亲之后,报社的人就知道了白小黎和漠北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不再替他安排相亲了,可是程妈不一样啊,程妈每天都在为漠北的婚事发愁,变着法儿给他安排相亲。

漠北每次都得硬着头皮去,可是亦楠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凑热闹硬要跟着去。

开始的时候漠北并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就觉出不对了,比如——

“阿姨你几岁了?”

“二十七啊,比小黎姐大了五岁呢。”

“小黎姐就是我爸爸以前的对象啊。”

亦楠唯恐天下不乱的问话说完,白小黎就会立马出现在相亲现场,重演之前的“苦命女质问负心汉”的狗血戏码。

如此这般几次下去,连程妈都知道白小黎的存在了,皱眉问漠北:“北啊,你是不是真骗了人姑娘,咱可不干这没良心的事儿哈。”

漠北简直是哭笑不得,再加上亦楠的搅和,他就是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亦楠还一本正经的告诉漠北:“老爸,我替你把过关了,就小黎姐姐最适合你了。皮白眼睛大,生的宝宝肯定特别漂亮。”

漠北:“……”

已经有个这么八卦的儿子了,再娶个那么腹黑的媳妇儿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以后会在作者有话说附送后续,免费给大家看O(∩_∩)O~

第五十五章

薄槿晏的执着夏眠是见识过的,可是她没想到这男人在病情这件事上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他以前对她纵容宠溺,现在却对她的怀柔政策全然不为所动。

或许上次他险些伤害她的事情一直让他无法释怀,所以他的立场极其坚定。

不管她如何撒娇耍赖,薄槿晏都绷着一张俊脸装沉默。

他执意不肯回家,倒是听了夏眠的话住进疗养院。

疗养院的环境比薄家好了许多,治疗条件也对他的病情有很大帮助。他还是刻意避着夏眠,生怕病发时牵连到她。

夏眠倒是无所谓,能知道他在哪里、想念他的时候就能见到他,这已经是上天给予的莫大恩赐。

看着她来回奔波,预产期又一天天逼近,薄槿晏嘴上不说心里却异常心疼。所以夏眠再来的时候,他故作淡漠的开口:“没事就别来了。”

夏眠闻言微微一怔,看着他紧绷的唇角却露出浅浅笑意:“谁说没事,我一天看不到你就会失眠。”

她莞尔一笑,俏皮的歪了歪头:“你不会吗?看不到我,都不会想念?”

薄槿晏扭转目光,白净的脸上却有不易察觉的红晕。

夏眠看着他清俊的五官略微有些僵硬,知道他心里大概又在挣扎,明明爱着还要故作冷漠矜持,他心里的痛苦她又怎么会看不懂。

她走到他身后,脸颊倚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你不许疏远我,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你这是冷暴力,家-暴懂么?”

薄槿晏向来嘴拙说不过她,此刻知道她是激将自己就更加不会开口。

他静静看她一眼,平静的垂眸看手中的书本。

夏眠咬了咬唇,拿开他手里的精装版书籍,狠狠瞪着他:“和我说话!”

薄槿晏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夏眠被他这么安静的注视着,心跳骤然加快。她主动俯身下去,双臂撑在他扶椅两侧,脸颊和他贴得极近。

薄槿晏往后退开些许,避开她温热的气息:“小心孩子。”

夏眠闻若未闻,步步逼近,主动靠过去贴上他冰凉的唇瓣:“亲我。”

四片唇肉摩擦着,夏眠感觉到他全身都隐隐发抖,他迟疑着抬手扣住她的腰身,想要将她推离开自己些许。

她却执拗的越吻越深,小巧的舌尖用力往他唇中挤。

薄槿晏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张开嘴让她进去,她得逞之后越发的放肆,双臂交缠在他颈后,手指指腹缓缓摩挲着他病号服下的结实肌肉。

薄槿晏喉结一动,舌尖却被她含住挣脱不开。

夏眠向来都是个目的明确的女人,他们以往的床-事她也从来不扭捏。她极尽挑-逗,薄槿晏气息渐渐紊乱,扣住她的手将她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扯开。

“我不想……”

沙哑的嗓音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反映,夏眠依靠在他怀里也能感受到他坚硬的本能回应。

她深深睨着他深邃的眉眼,低声开口:“撒谎。”

薄槿晏看她终于退后一步,这才轻轻吁了口气,孰料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大惊失色,险些丢脸的喊出声。

被她握住的时候,他全身都好像过电一样。

她的手温暖干燥,手指一根根绵软无力,交缠在上面好像一缕缕细微的电流滑过。

薄槿晏清秀的五官带了几分尴尬,他急忙攥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松开——”

“不。”夏眠羞得一直垂着头不感看他,可是手却牢牢握住那一根不肯松开,她试着上下抚慰,感受着它在手心不断壮大。

薄槿晏吸了口气,握着她的手渐渐送了力道。

夏眠仰头看他深沉的眼底,小声开口:“老公,我离不开你。”

薄槿晏眉心微蹙,墨色的浓眉衬得他脸色越发白净如玉,他显然还在犹豫挣扎,夏眠也不再逼他,只继续诱哄一句:“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你要早点回来。”

“……”

薄槿晏是真的拿夏眠没办法,他本来就爱她爱到疯魔,再如何伪装也是舍不得她受半点苦的。

她刚刚张嘴将他含住,薄槿晏就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他那么心疼那么宠爱的人,怎么舍得她为自己做这种事。

他沉沉看着她许久,伸手贪恋的抚摸她的脸颊,将她唇角的晶莹水渍都一点点擦拭干净:“你不怕我?”

夏眠摇了摇头:“我怕你不要我,不要孩子。”

薄槿晏用力闭了闭眼,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原来疯子也是会传染的。”

夏眠微微笑着,在他怀里幸福的扬了扬唇角:“那样,你以后就再也不孤单了。”

***

薄槿晏对夏眠终于没那么抗拒了,但是他的病情医生建议还是暂时住院治疗,回家的话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他有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发怒烦躁,夏眠知道这是长期积累下来的结果,即使自己再配合,也是需要一段时间静养的。

他从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性格又太过自闭沉闷,到了今天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促就的。

夏眠白天的时候就一直呆在疗养院陪他,薄槿晏特别紧张,总是刻意离她很远,好像自己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发狂的野兽一般。

夏眠看他这副样子,心里难受,安慰他道:“没事的,医生就在外面。”

薄槿晏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冒一点点危险。”

自己深爱的人就在面前,他却只能看着无法触碰,夏眠心疼极了,却还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坦白心意就能帮他治愈,但是心理疾病这种事,哪有那般神奇。

夏眠也亲眼看到过他突然发狂的模样,那时候她承认自己还是出现了短暂的恐惧,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易怒、暴躁、可怕。

治疗的过程更是触目惊心,甚至用了电击,夏眠看得心都快要裂开了,全身都痛得喘不过气。这么骄傲强势的男人,竟然一步步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他内心的痛苦和压抑谁都体会不了。

他正常的时候就越发的沉默了,偶尔听着夏眠和亦楠说笑会露出安静内敛的微笑。夏眠担心他越来越自闭对病情不利,故意逗他,他却也只是敷衍一笑。

他的病情时好时坏,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夏眠的预产期将近。

这时候他比夏眠还要焦虑,虽然不住在一起,却没有一天安心过:“让漠北过去照顾你吧,有个男人在……始终要安全一点。”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眠惊讶极了,要知道他之前占有欲有多强!

夏眠握了握他的手,轻声回道:“你看,谁说你的病情没进展,你现在已经开始为我考虑,你其实根本就是相信我的。只是事情发生到现在,你潜意识里的内疚让你觉得我随时都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