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房那个愚蠢的女人,都能养出凌舒华这种女儿,自己养的女儿当然要比她强

“还有啊,你以后可别再使小性子,跟那凌舒绿斗气。都是凌家的人,现在她身份又有不同,你以后见了她客气点。”

“凭什么呀”

舒媛本来平伏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激动了。

“母亲您不是让我别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吗?”

“我让你别老往心里去但是见了面,该说话还是要说话,你这点规矩都不懂?”大夫人的脸立刻又黑起来了。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恨,这女儿啊,怎么就教不乖

“叫你对她客气,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现在欧阳夫人宠着她你要是跟她闹别扭,她往欧阳夫人和欧阳婉那儿吹风,到时会有麻烦的”

江城四大富家,欧阳家隐然居首。虽然比不上那些官宦世家,可是在商贾之中,欧阳家的地位却是不容置疑的。而欧阳夫人在圈子里,也素来很有人缘,不然也请不到五十桌客人来参加自己的认亲宴席。

“哦…”

舒媛又不甘不愿地垂下了眼睑,心里对凌舒绿的怨恨却更深了。自己明明这么讨厌她,却还得和她客客气气的说话,她也配呸

偏偏她又知道母亲说的有些道理,不敢真的顶撞回去。但她却暗下决心,让她给凌舒绿赔笑脸是绝无可能的,顶多远着她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兰苑这边,二夫人听着舒华转述宴会上的热闹,心情也不是很好。

“欧阳夫人真是糊涂了。”

二夫人不屑一顾地说:“为了个穷鬼,还真的搞出这么一个宴席来”

舒华在旁默不作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不像舒媛那种只看表面风光的人,因此对于今晚的盛况,感触不是很深。正如大夫人所说的,一时的风光并不算什么。

她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因为事情搞得这么大,那欧阳润知和舒绿就是很正式的义兄妹了。只要不出意外,舒绿是绝不会成为欧阳润知的女人的。

这样就很好…

舒华并没有对嫁入欧阳家死心。虽然上次她哭得很伤心,也知道欧阳夫人拒绝了大夫人的结亲提议后,可能不会再将自己列入儿媳妇的考虑名单,但是舒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她为什么要放弃?欧阳润知无疑是整个江城最配得上她的男子

以她的商家之女身份,要嫁进那些官宦人家里当正妻,不是不行,但是进去以后肯定要受人轻视的,带着再多的嫁妆来都一样。心高气傲的舒华,可没打算去当个受气的小媳妇。

而在商贾子弟中,欧阳润知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已经二十六了呀…

再过几天,就是上巳节了。

舒华在心中默默算计起来。大伯母,你不想让我嫁进欧阳家,可是…我为什么要如你的愿呢?

即使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我也要达成自己的目标

“哇,发财了。”

展眉看着舒绿梳妆台上整整几大盒的礼物,还有那套已经卸下来的翡翠头面,夸张地叫了一声。

“是呀是呀,一夜暴富啊。”

舒绿一手托着桃腮,一手在那几个礼盒里随意拨动着。她没学过珠宝鉴定也能看得出,今晚的确收获颇丰。这些客人们,可都是富家太太,身上随手摘下来的物事,可都不是便宜货——主要是大家一起送,就有点竞争的味道在里头了,太廉价的东西也送不出手。

欧阳夫人让人装到几个盒子里,逐一造册后就把东西和清单交给了舒绿,让她自己好好收了,将来当嫁妆。

嫁妆啊…

是呢,这时候的女孩子,可不得早早就开始攒嫁妆了。有心的人家,从女儿几岁起就开始为她一点一滴地积攒着各种好衣料、好首饰、好古董。像舒绿现在将近十三岁,已经有点晚了。

不过要不是她认了欧阳夫人当义母,更加没有机会攒嫁妆。去世的祖父只给他们留下一座小小的宅院,家底薄得一把火就烧了个精光。

如果她一直在凌家寄住着,本家倒也不可能不管她。这不是好心不好心的问题,要是本家就这么撒手不管,人家会说族长无能,连族人都照顾不好。所以在凌家寄住到及笄之后,族里会给她安排一门亲事,比如嫁给某个铺子里的小管事之类的,然后再陪一点点嫁妆。

不过欧阳夫人已经跟她暗示过,会替她安排好终生大事,顺便送上一份不菲的嫁妆。舒绿当时就想说,您行行好,千万别替我找婆家了…

她才不想嫁人呢。

也不是舒绿向往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什么的,而是她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她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好好的在这个世界里,和哥哥两个人一起活下去。

“好好收起来吧。”展眉看了几眼那些礼物,也就懒得看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妹妹商量。

现在舒绿已经是欧阳夫人的义女,他们和欧阳家之间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从本心上说,展眉并不是很愿意和欧阳家牵扯太深。他始终觉得欧阳润知这个人,需要好好提防。

可是妹妹既然都决定这么做,他也只有支持了。支持归支持,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

“欧阳家的内鬼查得怎样了?”

展眉轻声问道。

“大哥在查。内鬼已经有点头绪了,但是到底是谁设计的这个陷阱,可还什么线索。”

展眉听舒绿叫“大哥”的时候,眉头一皱,旋又舒展开来。计较不了这么多了,哼

他叮嘱妹妹:“现在欧阳家的事情,你不要过多的参与。这些内斗,让欧阳润知自己去处理,你只要负责调香就好。”

他生怕妹妹入了欧阳家其他房的眼,将她牵涉进内斗里去,甚至危及她的安全。

在展眉想来,他们和欧阳润知,只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欧阳家的家事,他才不管呢

二月过完,三月初三上巳节便在不知不觉中,翩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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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美好的情人节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都要幸福哦)

第七十章:上巳游春

(又晚了…请原谅一个趴在床上单手打字的准残疾人吧,这章算15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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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上巳节一到,清江边上便满是香舫游人。

江南旧俗,这一天是游水踏青的好日子。满城男女都穿上新制的春衫,手中把玩着柳枝与桃花,一起到城外嬉春游乐。

舒绿和欧阳婉坐在一辆青帷小车上,慢悠悠地从萍花坞别院出发,向灵山另一边的百泉谷而去。她们当然不会是独自出门,后头跟了两车的丫鬟、仆妇、小厮,还有骑马的护院家丁,拉拉杂杂也有二十来个人。

在队伍的最前面,欧阳润知与展眉各自骑着一匹骏马,施然前行。

“展眉,你学得真快。”

欧阳润知看着展眉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学会了骑马,不由得十分叹服。这两兄妹总是不停地给他带来惊奇。

“没什么。”

展眉淡淡回了一句。

虽说妹妹已经和欧阳家认了亲,展眉却一直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清,从来都是以客人自居。萍花坞里的下人对这位深居简出的展眉少爷都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要么就在自己屋里看书,要么就去上学,根本很少在人前出现。

说起来,欧阳夫人坠车那回,展眉的功劳才是最大的。但是欧阳夫人能认芳菲为义女,却不能认展眉为义子。

儿子和女儿可不一样。认舒绿为义女,人家只会觉得欧阳夫人是找个女孩儿到内宅里作伴,不会多想。可是义子呢?只怕别人一下子就会警醒起来,觉得这是在给欧阳润知找帮手什么的,欧阳家的人会同意才有鬼了。

这就是一般人家都很少认义子的缘故。

欧阳润知习惯了展眉的冷淡,也没有多想。从萍花坞到百泉谷路途并不远,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就进了谷口。

“好多人啊。”

舒绿从车窗缝隙往外看去,只见谷口处停满了马车与轿子,各家的小厮和马夫都在照料着马匹。欧阳婉笑道:“每年都是这样的了。听说今年杜衡书院还要在此举行曲水诗会,来看的人肯定不少。”

“是吗,哥哥没跟我说呢。”

舒绿想起王羲之《兰亭集序》里的“曲水流觞”,一下子也有了兴致。她对于这些风雅的活动还蛮感兴趣的,但看起来欧阳婉比她的兴致更高。

也难怪,这种场合,江城里的文人学子肯定都会到场。她知道欧阳婉向来很仰慕那些才子,这下又能亲眼见到她的偶像们饮酒赋诗,肯定是很开心的了。

她们也和别家一样在谷口下了车,步行而入。

这百泉谷以泉为名,是因为谷中有着数道蜿蜒清澈的小溪。春日融融池上暖,清溪边上多丽人。许多穿着艳丽的少女们,正三五成群地站在溪边看着飞蝶逐花,时而传来阵阵清脆的笑声,宛如淙淙溪水般动人。

而在另一处清溪旁,却聚集着许多儒衫学子。有的与友人一起谈天说地,有的则对着春景酝酿一篇新赋,有的索性就以地为案,铺开大张的雪浪纸,蘸墨挥毫描绘春景。

舒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很是好奇地朝那些儒生们看去。

“那就是杜衡书院的同窗了。”

展眉站在妹妹身后,随口解释了一句。他既然是杜衡书院的学生,肯定也得过去那边凑个热闹。但他又不太放心妹妹,刚刚侧头看了舒绿一眼,欧阳婉倒是会过意来。

“展眉哥哥,你放心,我会把舒绿照顾好的。”

展眉对欧阳婉的感觉,比对欧阳润知好多了。他闻言对欧阳婉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舒绿妹妹”。

几人一齐回头看去。

舒绿看到穿得极为娇俏的舒华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走来,忙也笑着向舒华打招呼。

“舒华姐姐,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舒媛姐姐呢?”

“三妹妹和四妹妹、五妹妹在那边和人说话呢。”舒华朝不远处的那堆靓装少女们指了指,舒绿扫了一眼,也没看清凌家的几个女儿在不在里头。

她见舒华一面和自己说话,眼睛却偷着看了欧阳润知几眼,对这位二小姐的来意顿时了然于心。果然,舒华借着和她招呼为由头,很自然的和欧阳婉搭上了话。没两句,就把话扯到了欧阳润知的身上。

舒华面带娇羞地看着欧阳润知,“不经意”地说了几句欧阳润知往年在杜衡书院的诗会上写的咏春诗,又表达了自己对欧阳润知才华的仰慕。

只要不是瞎子聋子,谁都能看得出舒华小姐对于欧阳润知的倾慕之心了。不过舒华的分寸拿捏得很好,完全是大家闺秀娴雅温淑的做派,不会给人留下什么话柄。

欧阳润知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依然保持着他那张冷脸,嘴角的弧度都没变过一分一毫,让舒华忍不住暗生失望。但她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退却的人?

“我们先过去了。”

展眉朝妹妹点点头,率先朝杜衡书院的学子那边走去。欧阳润知也转身走开了。欧阳婉心知哥哥不耐烦应酬这娇小姐,也不点破,还是陪着舒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无视她眼中的失落。

“对了,婉儿妹妹,舒绿妹妹,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回,还有京里来的贵人也过来了呢。”

“京里来的贵人?”

欧阳婉随意问了一句:“是哪位皇亲国戚吗?”

“是呀。”舒华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是哪位王爷的家眷吧,所以咱们的知府老爷似乎也要陪着过来呢。”

“是吗?怎么没看到官府的仪仗啊?”

舒华说:“也许人家不想太过张扬,便服过来的吧?不过,知道有贵人要来,咱们可得小心点,别冲撞了才好。”

舒绿看舒华说话,透着那么的推心置腹、温柔体贴,要不是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还真会觉得这姑娘是个不错的人。

“嗯,多谢姐姐提醒。咱们只和姐妹们在一处玩着,不会冲撞什么人的。”舒绿也笑得很真诚,像是真的有多感激舒华似的。

再说了一会儿话,舒华也就不缠着她们,回到凌家姐妹那一边去了。欧阳婉带着舒绿去和自己相熟的一些千金小姐打招呼,将这干妹妹再次介绍给大家。她在这些闺秀中的人缘着实不错,舒绿本身也是个极讨喜的性子,很快的就和大家混成了一片。

“哼,什么玩意,还真当自己是欧阳家的小姐了?”

凌三小姐舒媛远远看着舒绿在人群中谈笑自若的模样,心里总觉得膈应得很。她虽然是正经的大小姐,问题是性子过于刁蛮,根本就没有几个朋友,现在身边除了三房的两个姐妹陪她说话以外,都没什么人过来找她玩耍,觉得有些气闷。

三房的两姐妹只当没听见舒媛的话。凌家的三房从上到下存在感都不强,谨守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默默地在大宅里生存着。

“哎,刚才韩大才子又写了一首新诗,写得可好了…”

“真的呀?他每年的咏春诗都是很好的,去年那首叫什么来着?”

“是那首《春晴》吧?我抄了好多次呢,嘻嘻…”

舒绿听着身边的少女们讨论着韩波等才子的诗词,就像她那个年代的小姑娘们讨论着哪位大明星的新歌一样,眼睛里都闪动着憧憬的星光。少女情怀总是诗啊,这应该是古今如一的吧?

这让舒绿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她含笑听着这些少女们,包括欧阳婉,点评着她们心仪的才子们的新句,似乎也感染了她们的快乐。

“舒绿,你喜欢哪位才子的诗呀?”

一位小姐对舒绿印象不错,看她一直没有开口,便有心拉她说话。

“我?”舒绿笑了笑:“我哪懂那么多,只觉得大才子们写的句句都是好的。”

“舒绿你太谦虚了。你可是咱们江城的‘小才女’呢,夏大儒都亲口夸过你的…要不,你也写一首给我们看看吧?”

欧阳婉交好的这些小姐,脾气、性情都不错,起码表面上对舒绿都是很客气的。别管人家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能做好了就可见其修养。

“别开玩笑了,我连打油诗都不会写呢”

舒绿忙不迭摇手推辞。写诗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她是真不会。

她那略带夸张的表情和回答让大家不禁失声大笑,觉得这姑娘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而在另一边,展眉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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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诡异了,蔷薇还没出院,我那鬼畜的主治大夫却因为腰伤而倒下了…难道腰痛也会传染?大夫,您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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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康熙初年》(已完本)

作者:姬月关

正常版简介:回到清朝,成为康熙皇帝的第三位皇后,在清宫生活的云卷云舒…直白版简介:重生在康熙初年,姑姑是顺治帝的孝康章皇后,康熙皇帝是她后来的老公。嗯嗯,还有她生的儿子,就是后来名叫雍正皇帝的那位酷酷四爷哦。这是佟佳氏玉莹的清朝温馨生活纪事说…

第七十一章:新词

在这样的春游场合,众人的午餐当然也是席地解决的。

但是少爷小姐们的席地用餐,当然不会是像穷人家一样往大石头上一坐,拿出块干馍馍啃两口就算数。虽说是在城郊,但是该讲究的还是得讲究。

欧阳婉带着舒绿以及她的一众闺蜜们,在溪边树荫下选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让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席子铺好。

一层软席、一层锦褥、一层云缎,层层相叠铺平之后,再放上一个个的薄蒲团——都是各家下人们随身带着的。等小姐们在蒲团上屈膝危坐后,下人们又将一个个提盒打开,取出热水温着的银酒壶、成套的白瓷杯、一小碟一小碟的点心、干果、肉脯、小菜,将席子中间摆得满满当当。

舒绿大为感叹,真是精致而腐败的古代上流社会生活啊。

小姐们轻挽翠袖,举杯同饮,时而凑在一处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时而又为某个才子新得的佳句而连声赞赏。欧阳婉怕舒绿拘谨,还特意给她夹些小菜。

“妹妹,这烩三丝挺清爽的,你尝尝。”

欧阳婉将那碟由火腿丝、春笋丝、豆芽丝烩成的小菜夹了一筷子,送到舒绿的碗里,让她尝尝府里厨子的新作。舒绿笑着道谢,尝了一口,果然鲜嫩咸香,很是可口,很有春天的气息。

另外的那些小姐们,说对舒绿不好奇是假的。谁都知道这姑娘是个小家碧玉,虽说在认亲宴那天大家见过她一回,觉得也不是那么上不了台盘,但还是现在直接面对的感触比较深。

一个人的仪态、动作,最能体现她的出身。有些女孩儿很会说话,静坐的时候看着也还好,但是多看几眼就看出没受过什么良好家教了。

可是舒绿无论是说话、动作、表情,都显得秀雅端庄,现在看她坐在一边用饭,仪态也很自然大方。大家对她的印象,也就更好了些。

其实这也是舒绿努力的结果。她前世的出身再高,教养再好,也没法和这些大家闺秀相比的。但是住到萍花坞以后,她便刻意观察欧阳婉的举止行动,尽力向欧阳婉的修养靠拢——什么行不摇裙、笑不露齿之类的,乃至一些更加严格的规矩,她都学会了。

没有谁逼她,可是她深深明白,如果要融入这个社会,她就必须做到这些。她可以内心叛逆,然而在表面上,却不必暴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里没有审美扭曲的皇阿玛和五阿哥,所以行为夸张粗俗的小燕子是不会受到群众青睐的…当然,舒绿再投胎个十次八次,也变不成那种脾性。

午餐很快就结束了。她们刚刚起身,就听见有丝竹之声从山谷的另一边传来,隐隐还夹杂了女子婉转清亮的歌声。

“姐姐,怎么还有人唱歌?”

舒绿好奇地低声问了欧阳婉一句。

欧阳婉笑道:“哦,那些乐户人家,也会过游春踏青的。诗会那边有人写了新诗,要是大家公认极好的,那些姑娘们也很乐意替人唱一唱呢…或者…”她有些不好意思,悄声附在舒绿耳边说:“或者,有些姑娘是某人的相好,也会主动替情郎唱新诗。”

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说到什么“相好”之类的,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舒绿明白过来。原来不止是城里的少爷小姐们过来游玩,有些青楼女子也结伴来踏青。自古文人与名ji是最佳拍档,互相捧场,像诗会这种场合,的确少不了那些解语花的存在。

“走,我们靠近一点听听,看那边又出了什么好诗。”

欧阳婉拉着舒绿往前走了几步,恰好遇上欧阳家的几位小姐。这些欧阳家二房、三房、五房的小姐们,舒绿前些日子都是见过的。她们和欧阳婉都不算太亲密,对舒绿也就很是平常,不冷不热,基本上属于半无视状态。

但是见了面,互相之间说起话来的时候,彼此态度倒也还过得去。舒绿对于欧阳家的这几个姑娘评价一般,觉得无论是姿色、气质、性情,都比欧阳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人家不怎么搭理她,她也就乐得清闲。

这时欧阳家的三小姐欧阳玲正在跟欧阳婉说:“大姐姐,你快过去听听吧,刚才杜衡书院那边出了首好诗,好些乐户姑娘都争着替他唱呢。”

“真的呀?是哪位才子的新诗?韩波?”欧阳婉对这个话题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不是吧…刚才没仔细听名字,忘记是谁了。不过真是好诗呢。”

“是吗?”

“嗯…呀,你们听,现在又有人在唱了。”欧阳玲指了指乐声传来的方向。

众人都驻足聆听。那歌声像清风拂过的柳絮一般,时隐时现,幽幽地在人们耳边飘荡着。

舒绿对于这时节的乐曲并不太懂得欣赏,只觉得依依呀呀听着也挺有趣。但是再了一会儿,她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

她刚才一直就没听出那姑娘唱的啥内容,直到人家反复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才猛的捕捉到了一些很熟悉的字眼。

“哎呀,是一首《卜算子》。”欧阳婉随口说着,身边那几位欧阳小姐也笑:“嗯,是呢,这种温软的曲子,填的词却这般爽利,倒也有趣。”

爽利?何止是爽利…

舒绿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听那女子唱道——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哥哥,你连太祖爷爷的词也不放过,太凶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