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夫人怀着舒媛时,因为种种原因没照顾好自己,差点就滑了胎。

舒媛是个早产儿,生出来的时候人人都说养不成了。是大夫人死死咬着不愿放弃,日夜守护着女儿,不停地聘请名医来给舒媛开药调理,多少钱都舍得往下砸,才把舒媛的小命救了回来。

饶是如此,舒媛在十岁以前还是个药罐子,三不五时地生场大病,让大夫人牵肠挂肚。就为了舒媛先天有弱症,大夫人从来都很少责骂她,只求能把女儿的身子养好了就行。

舒媛在备受呵护的环境下养大,不知不觉就惯出了唯我独尊的坏毛病。大夫人明知女儿这样不好,如今也想让女儿改改,但似乎已经晚了点。

“大姐姐,你的小宝宝呢,怎么没抱出来给我玩呀。”

舒媛见姐姐一来就抢走了母亲的注意力,深感不满,立刻插了话。

舒绿想起来,听说凌舒雅才刚生了个儿子。上回她在欧阳家老宅的认亲宴,凌舒雅还在坐月子,没有出席,这是她们头一次见面。

一听舒媛说起宝宝,大夫人就笑了。

这是她第一个外孙子,能不高兴吗。

而且女儿嫁到唐家以后,几年来都没开怀,被迫给丈夫娶了小妾又纳了通房。每次两母女一见面,总得为这事发愁。

一个没有子嗣的主母,怎么能管得住家?

现在好了总算有了嫡子,看那些妖精们还能翻得上天去?何况这几年里,在大夫人的暗中“教育”下,凌舒雅学得很快,根本没让那些小妾通房有生孩子的机会。

“刚出了百日嘛,正娇气着呢,就没带过来。”凌舒雅对妹子笑笑,又和一屋子的堂妹打了招呼,轮到舒绿的时候,凌舒雅的眼睛特别的亮了亮,招手将舒绿招到跟前来。

“你就是舒绿妹妹?真是个可人儿”

凌舒雅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亲手替舒绿戴上。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玩意送你。妹妹可别嫌弃”

舒绿一看那绿玉镯子水光盈然,玉色晶莹,知道是上等的好玉。她忙推辞说:“大姐姐,这可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不过是个镯子。”

凌舒雅将舒绿递过来的镯子又推了回去:“行了,你快戴上吧,不然我可要生气的。”

大夫人在旁微笑着说了句:“既是你姐姐给的,你收了就是。自家姐妹嘛。”

这话说得一边的舒媛心里很不舒服。

她才是大姐姐的亲妹妹这贱婢算什么?也敢跟大姐姐攀亲?还假惺惺地不敢收那镯子,其实不知道有多高兴吧…哼

舒媛斜撇了二堂姐舒华一眼,意思是:“人我给你请来了,你看着办不能让她再这么嚣张下去了,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舒华收到了三妹的眼风,却当做没看到似的,眼角都不朝舒媛扫一下。舒媛一阵气闷,想着舒华到底让自己把这贱婢找过来做什么呢?

几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到了晚宴时间。因为仅仅是家宴,只有三四桌客人,就在外院的一处偏厅里设下了宴席。在厅中搁了一面雕花屏风,分设男宾和女宾的席位。

男宾这边,自然是由大少爷凌展鹏主持,招待家中的叔伯兄弟。展眉刚才过来的时候,这些堂兄弟们都没怎么理会他。当主人的凌展鹏还算不错,跟他说了几句话,也大多是书院里的事情。

两人平时同在书院读书,跟的先生却不同,所以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凌展鹏又不会踢蹴鞠,和展眉的接触就更少了。但是如今凌展鹏对于自己不擅长蹴鞠很是懊悔,因为他这个小堂弟凌展眉就是靠着一脚好蹴鞠巴结上了牧世子。

牧世子三天两头的来找展眉玩,杜衡书院里谁不知道?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羡慕着展眉的好运气呢。也有人背地里讽刺他是宋代的那个奸臣高俅,就靠着一脚好球扶摇而上。说这话的人,未必就不想巴结贵人,只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罢了。

可凌展鹏也不会当面说展眉狗腿的,他的修养没那么差。两人平时还是能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客气,就算互相看不上对方,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只是落座之后,凌展鹏就去招呼其他人了。展眉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自顾自默默喝着茶水,也不去理会周围堂兄弟们不善的目光。

他只想快点熬到宴会结束,好和妹妹一道回家。

宴席开始后,大夫人先出来男宾这边接受了众人的祝寿,喝了一杯寿酒,就转回屏风后面去了。接着便是水陆八珍流水般送了上来,除了展眉之外,众兄弟推杯换盏,饮酒划拳,呼呼喝喝,闹得好不欢喜。

女宾这边自然文静得多,但也一样要互相敬酒。

舒绿上辈子酒量还算过得去,却不知现在这具身子会否不胜酒力。饮了两杯以后,只觉得太阳穴两边有些发痛,看来是没法当女酒仙了。

“妹妹,来,我敬你一杯。”

舒绿才吃了一口菜,坐在她旁边的舒媛却主动向她敬酒了。

女宾只坐了两席,一席是大夫人二夫人以及其他的妯娌们坐着,另外就是由姑奶奶凌舒雅敬陪末座。

女孩儿们全都坐在这一桌上,人本来就不多,气氛自然也就不太热烈。舒媛作为大夫人的亲女,算是半个主人家的身份,向宾客们敬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舒绿还是觉得很诡异。

原因无他,舒媛和她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

上次舒媛闹到竹院来,想要殴打舒绿,反而被舒绿反手抽了一记耳光。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谈过,无论是在舒绿认亲宴的宴会上,还是刚才在大夫人屋里,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理会对方。

怎么这会儿,舒媛会主动向她敬酒?

舒绿一瞬间想起了各种名言——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事出反常必为妖

但是看着人家已经举起了杯子,舒绿不喝也不好。她只得和舒媛对饮了一杯,刚想放下酒杯,又听得舒媛说:“妹妹,我再敬你一杯…来向你赔罪。”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估计就她俩能听见。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已经足以让舒绿大为震惊了。

凌三小姐也会向人道歉?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舒媛甚至赧颜一笑,从手边提起一个小酒壶,给舒绿刚刚饮空的杯子倒满了美酒。

诡异…太诡异了。

舒绿心中警铃大作,眼神变得有些深沉。

如果舒媛只敬了她一杯酒,她还不至于这么警惕。但是…

舒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妹妹是不肯原谅我吗?”舒媛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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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姐妹花一号要做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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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病情出现了反复,本来稍微有所好转了,又变成了支气管炎,继续每天泡医院输液。唉,真恨不得是自己生病,还能熬一熬…孩子生病又费钱又麻烦,光是扎针就哭声震天,还得剃头发…太苦逼了。)

第九十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3月3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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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是不肯原谅我吗?”舒媛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舒绿既然心中早已存了疑惑,对舒媛的举止自然看得更加仔细,想从她的神态中看出些端倪来。

舒媛毕竟很少对人低声下气,养气功夫更加没法和大姐姐舒雅、二堂姐舒华相比,见舒绿略为迟疑了片刻,她的神情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

舒绿怎会放过她这小小的异状?眼见舒媛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而她的目光也频频朝舒绿手里的酒杯看去,不由得心中一动。

自己手里这杯酒,可是舒媛刚刚给她倒的呢。但是舒媛只给她倒了酒,却没把酒倒进自己那个杯子里…说起来,舒媛刚才向她劝酒,舒绿是满饮了一杯的。可她自己那杯貌似根本没怎么喝,只是微微沾了沾唇。这样,舒媛就只需要给舒绿添酒,不必给自己添了。

难道问题出在酒里?

呃,她和舒媛是不怎么对付,不过舒媛应该不至于在酒里下毒毒死自己吧…这可是大夫人的寿宴

舒媛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急切地催了一句:“妹妹,怎么不喝呢?”

她越是急,舒绿就越是不肯喝。

舒绿笑道:“不是小妹不喝,而是…舒媛姐姐,方才你劝我时,我可是满饮了一杯呢。怎么姐姐却只呷了一小口?姐姐还是先把这杯饮了再说吧”

“呃…好吧。”舒媛见舒绿说的在理,却不好反驳的。也是,哪有劝酒的人自己不喝的?她一抬手,就把自己端着的那大半杯残酒饮了个干净。

“三妹妹,来。”舒华不动声色的从自己那边取过一个酒壶,将舒媛的杯子倒满。满上后,舒华也向舒绿举起了酒杯。

“舒绿妹妹,我和三妹妹一道敬你一杯,可好?”

舒绿眼中闪过一道了然的光芒。

这舒华很聪明啊,但把自己当傻子了吧。敢情在她心目中,自己就这个智商水平?

舒绿现在看得很清楚。

如今她手里的那一杯,是舒媛亲手给她倒的。倒酒的酒壶,就放在舒媛的手边。

而舒华、舒媛两人的酒,都是从舒华的酒壶里倒出来的。

舒绿在一瞬间回忆起来,舒媛手边这壶酒,似乎…除了倒给自己这一杯,就没有再出动过。

这里面有没有猫腻,舒绿还看不出来么?

既然如此,舒绿更是不能这么傻傻的喝下去了。就算不是毒酒,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两位姐姐的美意,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咦?”

舒绿刚刚想举起杯子,突然看向大夫人那边,惊呼一声。

她这么一叫,满桌的姐妹都不由自主地朝主席上看去。

只见坐在大夫人身侧的二夫人,不知因为何事,居然抬高了声音冲着凌舒雅喊叫了几句。

看二夫人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姑奶奶,你是泼出去的水了,将来入的是唐家的祖坟,少管咱们凌家的事…”

“二伯母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凌舒雅皱起了眉头,语气也跟着强硬起来。

“什么话?”二夫人冷笑连连:“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凌舒雅脸都青了,碍于二夫人是长辈又不好说什么。大夫人也是脸色不愉,这是她的寿宴,老2家的也太不给面子了

三房向来很少掺和大房二房争权夺利的事,但现在三夫人也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被三夫人劝了几句,二夫人才哼哼唧唧地住了嘴,只是还在嘟囔着“什么东西”,让凌舒雅又一次气红了眼睛。

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是自己母亲的寿宴,凌舒雅说不定就拂袖而去了。她只是看起来温和有礼,骨子里也倔强得很,对二夫人更谈不上什么尊敬之心。

小辈们见那边止住了争吵,也就都收回了目光。舒华面上完全看不出尴尬之色,她要是整日计较亲生母亲的所作所为,就早要把自己给气死了。舒绿尽管不喜欢这个女子,也不得不佩服她涵养惊人。

舒华依然没忘记向舒绿敬酒的事情,舒媛也随即再次举起了杯子。这回舒绿没有再推辞,轻挽衣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看她一杯酒下了肚,舒华和舒媛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喜意,尤其以舒媛为甚。舒绿扬了扬滴酒不剩的杯子,请两位姐姐也干了此杯。二人自然无有不从。

当舒媛还要再给舒绿倒酒的时候,舒绿可不依了,一手盖着杯子不肯再喝。

舒媛转头微微瞥了二堂姐一眼,舒华略略颔首,表示一杯已经足够。舒媛也就没有再坚持。

这个动作,照样被舒绿看在了眼里。她也很想笑啊,因为她和舒媛的杯子…已经被她暗中调换了。

看来,只要喝一杯就有效了?

她还真好奇,这杯酒到底会是什么内容…

不会是传说中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吧?应该不是…难道是含笑半步颠?呃,还是烈性的春药,喝了必须和男子阴阳调和否则就会死于非命的那种?

估计这两姐妹也弄不来那些神奇的玩意,舒绿还是倾向于泻药这类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但是在酒席散去,她准备离开凌府的时候,很幸运的得到了答案。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舒媛后脖子上慢慢泛起的红点点…

原来是会诱发皮疹的某种香料啊?应该是芸香叶之类的东西,这个舒绿倒是很熟悉。好歹她也是药学博士,并且是一位对中草药很有研究的药学博士…她对食用了这些香料之后的反应清楚得很。

并且,还是用酒送服的,那效果肯定会加倍。

嗯,估计今晚凌三小姐会过得很“愉快”了

舒绿心情舒畅的坐上了欧阳家的马车。巧英和巧珍看小姐从上车开始就自顾自的笑个不停,还以为她在凌家遇到了什么好事呢。

“好痒啊…好痒啊…”

舒媛只穿着中衣,不停地在脖子与手臂上搓揉,满床打滚。她边哭边喊,让匆忙赶来的大夫人看了好不着急。

“小姐怎么会这样了?快去请大夫啊”

大夫人伸手就把舒媛的两个贴身丫鬟打了好几个嘴巴。丫鬟们也不敢辩解,慌慌张张跑去叫人请大夫了。

凌舒雅因为要和母亲商量些事情,今晚也留宿在娘家。她得了消息赶过来,看到妹妹浑身发红发肿、起了层层皮疹的恐怖模样,惊叫道:“这是斑疹快,把三小姐按住,别让她的指甲抓破了皮,会留疤的”

几个丫鬟得了命令,也顾不得害怕,一齐爬上床去把舒媛按住了。

舒媛已经开始发烧,呜呜呜地叫个不休。突然,她嘴角冒出了白沫,整个人一抽一抽地,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这一吐,又引起屋里的阵阵恐慌。舒媛就在这一堆呕吐出的秽物里打滚,嗷嗷直叫,平时的美艳娇俏全都不见了,丑陋得像猪圈里的母猪一般——她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亲啊”

平素淡定自若的大夫人,现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幸而舒雅还能保持镇定,指挥着屋里的丫鬟们撤掉脏了的床褥,给舒媛换上干净衣裳,用温热的毛巾擦去她身子上的污秽。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大夫总算赶到了。这种突发性皮疹其实可大可小,如果救治不及时,也有丧命的风险。但舒媛的运气还不算差到了极点,在灌下一碗新煎出来的汤药后,烧渐渐退了一点。

再过了一个时辰,她在极度的疲惫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夫听说三小姐睡了,安慰大夫人说,三小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我女儿身上的那些红肿和脓包怎么办?”

大夫人追问道。

大夫也很为难。“这个…夫人您也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些只能是慢慢来了,好在三小姐年纪小,过得一段时日,应该会消去一些的…”

大夫人听得触目惊心。这大夫的意思是,女儿还得顶着这浑身的红肿脓包过好些日子?能不能彻底痊愈还不一定?

要是女儿的容貌就这么毁了,那她的婚事还有什么指望啊

大夫人觉得自己也快要昏过去了。

“大夫,我妹妹到底是为何得了这般急症?”

舒雅还算清醒,忙问病因何在。

大夫想了想,说:“三小姐这病既然起得急,怕是误食了什么香料吧?”他其实想说,有可能被人下药,但这种话最好烂在肚子里。他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内宅,就是不见刀光的小战场,自己还是别乱掺和了。

“误食?”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想不到。大夫人和舒雅都想到了下药的问题…

但是,她们没有想到是女儿自己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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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舒媛受罪

(3月4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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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撕裂了凌府尚未苏醒的清晨。

几个丫鬟因为忙活了一晚上,全都累得趴下了,七歪八斜地靠在一起打盹。忽然被这么一声尖叫吵醒,众人都蹦了起来。

只见凌三小姐舒媛披头散发地站在梳妆台的铜镜前,双手揪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嘶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这一激动,脸上的红斑又更凸起了一些,这使得她更加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小姐,小姐”

丫鬟们可不敢再让她闹下去,苦苦将她拉住了。夫人已经说了,她们照顾小姐不周,本来就该重罚,现在小姐再这样闹…想到大夫人的手段,众丫鬟无不胆寒。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刚刚才歇下不久的大夫人与凌舒雅。

大夫人根本顾不上穿戴整齐,只挽了一把头发,披着件外袍就跑过来了。一进屋见到女儿状若疯妇的模样,差点没掉下泪来,赶紧上前抱着舒媛“心肝儿肉”地叫个不停。

“哇…母亲…母亲…我的脸…”

舒媛看到母亲赶来,两腿一软扑倒在大夫人的怀里,泣不成声。

“别哭别哭…大夫说了,你这病可受不得激,要平心静气才能好呢。快把眼泪收了”

“呜呜呜…我还能好么…呜呜…”

舒媛哭得气息奄奄,本来就因高烧而乏力的身子被她这么一折腾,更加虚弱得厉害。

“会好的,大夫说了,你这病起得急,去得也快,等烧退了就快好了。”

大夫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女儿安抚下来,当然说得夸张了一些。

凌舒雅也赶过来了,听见母亲劝妹妹安静,也忙说:“是呀妹妹,这病就是精心养着便好,不妨事的。大夫说过,只要你好好吃药,别动手挠那些红斑肿块,连伤疤都不会留呢。”

凌舒雅说得更为笃定,但舒媛听了以后,果然不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