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和牧若飞成为夫妻的情形,莫名打了个冷战,拒绝再往下想。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相融的地方啊无论是兴趣爱好,还是各人的脾气,以及为人处世的方式,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可以想象自己和夏涵一起调香,也可以想象自己跟万里一起研究医药,但她能跟牧若飞在一起干嘛?背着石轱辘跑圈,还是骑马打猎…饶了她吧,她是娇花,经不起这种折腾——虽然她也不认为牧若飞会让她干这些事。

嗯,他们不相配,一点都不相配

“哥哥,请你将少远哥哥请到咱们家来可好?”

展眉听到舒绿的请求,微一愣神,旋即反应过来。

“这样好吗?”他意有所指。

舒绿说:“只说是你请他来给我看病好了,还有就是替尚红姐姐看看。砒霜的事,我见机提一提,不会将内情透出去的。少远哥哥是聪明人,不该问的事,他不会问。”

“你对他评价倒是挺高啊。”展眉冷笑了一下。

“好哥哥,我对谁的评价都没有你高哇。你是我心目中的珠穆朗玛,绝对的。”

“…谢谢,我应该高兴吗?”

“应该啊,还应该笑一个咧。”舒绿顽皮地用两手把展眉的脸硬生生捏成一个“笑脸”。

“…戳”

展眉很随意地伸手一弹,刚好弹中舒绿高翘的鼻尖。

“哎呦好痛呢。”舒绿揉着鼻子,却笑得很开心。

有哥哥出马,她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万里见面。哥哥真是万能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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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多粉红,好兴奋现在是双倍粉红活动啊,亲们,再给力点好不好?今天还是三更哦,蔷薇很努力的说,求抚摸…)

第二百零八章:出乎意料

(4月28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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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欣然应邀而至。

要说他有多想来信安王府,倒也不至于。他如今正在烦恼着尚兰的事情呢——他**万夫人似乎对和信安王府结亲越来越感兴趣了,连他父亲万光将军都有了这意向。

不管怎么说,撇开尚兰年纪偏大这点不谈,她的条件真是相当好。信安世子宠爱的嫡女,又有一位名门出身的母亲,这样的姑娘在婚姻市场上向来不愁嫁啊。要不是信安世子和张氏夫妻太挑剔,非要将女儿高嫁,何至于耽搁到现在。

好在世子夫妻总算想通了,高嫁有难度,那就找一家地位不算高、却很有前途的人家结亲吧。恰好万里年纪也不小了,和尚兰却正好相配。

外人听了,简直要称赞一声“天作之合”呢。

“十七岁的姑娘,也不算太大嘛而且,这个年纪的姑娘才好生养呢,说不定你们今年成亲,我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万里听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出油了。

他一再向母亲声明,他想娶的是舒绿这样的姑娘,尚兰条件再好,他也不感兴趣。万夫人却不松口,只说:“我自然知道舒绿那女孩儿是极好的,可她还不到十四我的儿,你可再耽误不起了,等她出了孝,再筹备婚事,起码得花个两三年…”

万夫人自有她的一套道理,万里也不能说母亲这样就是错的。况且,万夫人还很精明地察觉到了游王妃对舒绿的态度不寻常。那天信安老王爷大寿的时候,游王妃对舒绿的亲热劲儿,万夫人可都看在眼里的。

她有意无意对儿子说,人家牧世子如此热心地邀请你们同船上京,看来他们之间的交情的确很深厚啊…无非就是让他别和人家牧世子争了的意思。

万里简直要对母亲五体投地了,她老人家咋就看得那么准呢?咋就一句命中真相了呢?

但让他轻易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难得有机会与舒绿接触,尽管万里不太想到信安王府来,却还是如期赴约。展眉亲自站在门外迎接他以示重视,名义上,万里总是他邀请来的客人。

万里敏锐地发现,王府里的下人对展眉的态度比他之前见过的还要谄媚了许多。这两兄妹真不简单,才进府多久呢,就已经站得这么稳当了。在上京前,万里还为他们在王府的处境担忧过,现在想来真是多余。

以展眉与舒绿的本事,自然是不许别人替他们担心的。

“凌妹妹是染了风寒?”

万里在王府外院待客的小厅里见到了舒绿,发现上次与舒绿同行的那红裳佳人也在场,微微愣了一下。双方见礼后,他才知道那是信安王府的又一位孙小姐,也记起了小春山时舒绿想请他替对方看病的事。

他还先是把注意力放在舒绿身上,寒暄过后,即刻问起舒绿的病情。之后又给舒绿把了脉,沉吟片刻,说:“伤寒是已经好了大半,不过你身子还有些虚弱,我先给你开两副滋补的药吧。”

“有劳少远哥哥了。”舒绿收回让万里诊脉的右手,对尚红说:“尚红姐姐,少远哥哥是药王亲传弟子,医术极好,可否让他也替你看看?”

尚红其实不是特别想找人给自己看病。也不是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她生怕劳烦了别人。见舒绿盛意拳拳,难以推拒,她才答应和舒绿一道出来的。

听到舒绿问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万里微微一福,说:“如果万公子方便的话。”

“梁小姐多虑了,举手之劳而已。”

万里对尚红的态度很客气,仅仅是维持着一般的社交礼仪。他早听舒绿说过,尚红是先天的气管毛病。再听了一阵脉象,看了看尚红的气色,大致有了点底儿。

“梁小姐这病,日积月累,的确比较麻烦…”

万里在治病的时候,都是实事求是。当大夫的人,若是虚浮好夸,且不说医术如何,医德首先就不过关。

舒绿听得眉头一皱,尚红自己倒还平静,没有流露出什么失望的情绪。她轻笑着说:“是呢,我自来便是如此,吃的药比饭还多的。回京以后,祖父也请太医来给我看过,太医们也说这病只能养着,要根治就难了。”

万里见尚红对自己的病态度平和,不由得生出一丝好感,觉得这位梁小姐修养倒好,不愧是大家闺秀。

“少远哥哥,真的没办法了吗?”

舒绿问是这么问,心知也怪不得万里。她自己就是学医的,深知天生的气管疾病是如何难治。

“有的。”

出乎意料的,万里却在大家都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给出了这个答案。

“啊?怎么治?要吃什么药?”

舒绿惊喜地叫道,连尚红都不禁露出几分诧异来。

还能治?不可能吧…太医院的老太医们,都摇头叹息说这是富贵病,只能多多调养,保着不要常发病就好了…

想不到,这万公子却说她能治?

万里意简言骇地说:“这种病症,光吃药是不行的。”

“少远哥哥的意思是…”

“幸好我师父仲药王不但精于医药,也擅长针灸之术…凌妹妹忘记了?”他笑着看向舒绿。

舒绿恍然大悟:“少远哥哥,你是说,姐姐这病得施针?”

“对。其实,太医院的太医们,未必就不知道施针对梁小姐的病有益,可是…”他没把话说完,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太医们是不好给尚红施针的。人体的穴位很多在背部、胸口上,尤其是治疗气管的话,涉及的穴位都在上半身。难道让尚红脱光了给太医扎针?这是不现实的。所以那些太医连说都没说。

尚红也反应过来了,却还是不解。她心想,太医们不能给自己施针,难道,难道万公子亲自给自己施针?不行的啊结果还不是一样

她的疑惑落在万里眼中,万里笑而不语,指了指舒绿。

舒绿笑着拍手说:“姐姐,交给我吧。少远哥哥是药王的亲传弟子,可我呢,却是少远哥哥的亲传弟子啊”

没错,她已经完全领悟万里的意思了。

如果是别人,万里也不会提针灸这件事。他见舒绿与尚红交情甚厚,之前在小春山时就跟他提起尚红的病情,这回又让他给尚红看病,显然舒绿是很在乎尚红的。

那么,舒绿肯定也是愿意替尚红扎针的了。

“我的针法,其实你都学得差不多了。”

万里这话,激起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展眉的“痛苦回忆”。想起自己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手臂和身子,展眉就不寒而栗。再也不想回到那时候了,恐怖

万里又说:“我会将详细的下针穴位、针法、时间与用药,都给你写清楚。你照着来做,坚持三个月,应该可以初见成效。”

“好的”舒绿拉着尚红的手,问道:“姐姐信得过我吗?”

咳咳,其实她是不太信得过自己啊。她不由得又向展眉看去,展眉打了个冷战——妹妹难道又打算在自己身上实践实践再给人治病?

拜托,你那严谨的科学家作风别用在你大哥身上好吗?我不是你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啊妹子

展眉的内心在咆哮,咆哮…

事情有了意外的进展,舒绿却还没忘记自己将万里请来的第三个目的。她装作和万里讨论医药问题,问来问去,在众多疑问里夹带进了一个“怎样判断是否误食了药老鼠的砒霜”。

万里何等精明,一听就知道,这才是舒绿想问的重点。他分辨了一下舒绿的气色,知道不是她中毒,便放下心来。

他不动声色地向舒绿解释了人若吃了砒霜以后,各种中毒程度的具体表现。舒绿认真听了,又随之追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万里也都没有丝毫迟疑地解答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表现出一丝质疑,就像真的在和舒绿探讨普通的医学话题一样。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万里这种做事的风格,还是颇和舒绿的胃口。

当天,舒绿就开始替尚红扎针治疗。自然,还需要配合吃药,内外治疗缺一不可。除此之外,她还得好好分析游王妃那儿拿回来的药,是不是都有雄黄的成分,或是有别的毒素。

就在她专心待在香室里做实验的时候,展眉给她带来了一个令她惊异莫名的消息。

临川王爷,原来已经身患重病。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展眉肯定的说:“这事并不是秘密,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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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桃色绯闻

(4月28日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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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王爷得了重病?”

舒绿很惊讶。

她没见过那位王爷,不过印象中,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养尊处优的王爷,咋就能得了重病呢?

“啥病?”

“据说是消渴症…我不知道消渴症具体是啥毛病,求医学博士解答。”展眉很诚实地承认自己的无知。不懂就问嘛。他原主的记忆里貌似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或许这小书呆子对于书本外的东西都不太熟悉吧?

“就是糖尿病。”

舒绿直截了当的答案,使展眉恍然大悟。啊,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早听说临川王生活比较荒唐,看来真不是假的。要不是酒色过度,哪会年纪轻轻就得了糖尿病…当然也不排除遗传因素,还有其他的各种原因。糖尿病的成因向来众说纷纭,不过舒绿还是直觉的认为他是因为“荒淫无度”才导致英年得病的。

“哎,妹子,你说…”展眉又悄声问:“牧王爷这病,到底是自己得的,还是被人害的?”

“不会吧?”

舒绿被展眉的大胆假设给吓住了,好半晌才说:“害他得糖尿病,那可真说不好死期,有可能一两年就嗝屁,但拖上个十年八年也不是没可能啊。再说糖尿病哪是那么容易操控的,你想太多了。”

“我这不是被之前的事情给误导了嘛。”展眉说的就是临川王妃的事。感觉牧家真够乱的。展眉也是豪门少爷出身,但真没怎么经历过这些事,觉得真是太复杂了。

每一个内宅妇人都是阴谋家啊。

“牧王爷原来早就得了这样的病啊…怪不得那些人要害游王妃了。”

展眉自认智商赶不上妹妹,虚心请教:“此话何解?”

“内宅里多少人都是靠着牧王爷的宠爱才混得风生水起。她们比谁都怕牧王爷病死呢,哪会害他…她们怕的,是游王妃跟她们秋后算账”

“哦,怪不得…”

听舒绿这么一分析,展眉也明白过来。

不过,感觉还是挺牵强啊。害怕游王妃找她们算账,就一定要把她弄死?没有更强烈的杀人动机么?

舒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阴谋诡计,她也不是特别擅长啊…她是好人来的,咳咳。

接下来的几天,舒绿一则是忙着给游王妃开解毒的方子和制药,一则也要筹备斗香会的事了。欧阳家的香药,还指望这斗香会来挽回呢。

斗香会的日子,就定在二月二花神节。往年二三月,游王妃也会择期开一两场斗香会,今年却依了舒绿的建议,要办得格外隆重。元宵节前,游王妃已经拟好了客人的名单,并且将请柬都发了出去。

她还得给尚红扎针。尚红见她忙碌,说自己的病并不急,舒绿却认为大不然。都拖了这么多年,哪能再拖下去?

幸好斗香会那边,其实她也只是拟出了章程,大多数事情交给欧阳婉来办了。不然,真是分身乏术

就在舒绿忙这忙那的时候,巧珍从外头听来了一个惊天大八卦。

“牧家死了个丫头?”

舒绿看巧英那激动的样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的确是一条人命没错,但舒绿还没圣母到关心世界上每一个人的地步。大户人家里死个把下人,那真是太正常了。应该说,哪家没死过下人?

“不是啊,小姐,听说那丫头是在后院的池塘里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才被发现已经有了身孕呢”

啊?

舒绿愣了愣,一边的巧英一下子涨红了脸,厉声喝道:“巧珍”

连舒绿都给她吓了一小跳,巧珍马上被震住了。巧英疾声厉色地斥道:“小姐宠着你,你就不分轻重的,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小姐跟前说”

“对…对不起…”巧珍想哭又不敢哭。她向来唯巧英马首是瞻,这时被巧英一骂,立刻生出畏惧之心来。

舒绿看了看还想再骂的巧英,又看了看悬泪欲哭的巧珍,赶紧打圆场说:“好啦好啦,别吵,让外人听见像什么呢。”

巧英一听,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忙跪下请罪:“小姐恕罪,奴婢僭越了。”

巧珍也跪了下来,伏身在地:“小姐,奴婢不该胡说八道,请您惩罚奴婢吧。”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没错。起来吧”

舒绿好气又好笑。

巧英也太紧张过度了,不过也难怪她。她这也是尽职尽责,只是自己并非一般的闺阁千金。以后该教育她,别把自己和普通的千金小姐一样似的看待。

“巧英,你也别怪巧珍,是我吩咐她,有牧家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不然,巧珍也不至于如此不分轻重。

她先不忙教育这两个丫头,却看向巧珍说:“你继续把话说完。”

“哦…”

巧珍偷看了巧英一眼,见巧英没有再骂她,才说:“据说是前儿夜里死的,昨天一大早就装裹了送到城外乱葬岗去埋了。消息似乎是从验尸的仵作那儿传来的,说是那丫鬟的肚子已经大了,一尸两命呢”

“是么?还听说什么别的没有。”

舒绿追问道。

她现在对牧家的事很上心。

“嗯,还听说,这丫鬟是在牧世子的院子里服侍的二等丫鬟。”

什么?

“你确定?”舒绿嘴巴微张,这回真是被吓到了。

牧若飞院子里的丫鬟怀孕了…这这这这…这意味着什么?

“是真的呀。”巧珍很用力的点着头,尽管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说也是一条船上住过整个月的,巧珍觉得那位牧世子虽说脾气不大好,为人还是很正派的呀。从来没见他对哪个丫鬟特别腻歪的。

想到他尊贵的身份,能做到这点可真不容易。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公子,随手采摘朵小花,真是太容易了。牧世子却不是这样的…

想不到,居然也会闹出这种事

“小姐,我还听说,牧王爷被这事气坏了,把世子叫去骂了一顿,还要打他呢。世子不服王爷,两人又吵起来了,后来世子就被王爷关起来了。”

舒绿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屋里绕来绕去,苦苦思索着这间古怪的桃色绯闻。

牧若飞竟也有这一天——想到他和绯闻两字联系在一起,舒绿就不敢相信。

凭直觉,她认为那丫鬟的事情,应该不关牧若飞的事。那,牧若飞应该是被人陷害了?

才区区一天啊,这事就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巧珍听说的版本居然如此详细,要说不是有人在故意传播,她都不信

怎么这样巧,她刚揭破了毒药的事,游王妃估计还没揪出内鬼呢,又出了这档子事

“巧英,去请展眉少爷来。”

她觉得有必要将这事告诉哥哥。巧英不敢过问小姐的想法,应声去了。

展眉听后的反应是:“那丫鬟肚里的孩子,不可能是牧若飞的。”

“哥哥,你怎么这样肯定。”

“别人我不知道,牧若飞我却能打包票。”展眉对牧若飞,比舒绿自己还要有信心。

“你比我更了解他,你说是就是了。那…这难道又是一个阴谋?”

“或许是。也有可能真的是一个意外。”

展眉说:“还是让我去打听一下吧。巧珍转述的事,也不知是经过了多少加工的。”

“嗯…拜托你了。”

本来,舒绿一个闺阁女儿,不该对别人的家事如此关心。可是无论展眉还是舒绿,都没有旁观的打算。

牧若飞是他们的朋友,不是吗?

朋友的事情不去关心,那还关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