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表同情,爱莫能助。”展眉耸了耸肩,这方面他可帮不了妹妹。

“唉,算了。其实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这些事情吧,学起来是苦,学会了对自己日后还是有好处的…就跟你们练武一个道理。”

舒绿向来是积极向上的好孩子,看得很开。尤其现在闺塾的学习气氛还不错,表姐妹们互相间说不上有多亲密,但大家都顾忌着几位嬷嬷的管教,表面上相处得挺客气。总比以前好些。

“凌公子,凌小姐,小王爷让小人请二位到客房里先歇歇脚。”几个下人过来请他们到客房去。

主人家都这样安排了,他们也没有反驳的必要。看来,牧家兄妹那边的纠缠一时半会还处理不完,牧若飞不得不先让他们等一阵子。

两人被安置在相邻的两间客房里。因为是别院,下人并不是特别多,也只有一个丫鬟跟过来服侍舒绿。那丫鬟倒还乖觉,先给舒绿上了茶水,又去取了美人棰来,问舒绿可要捶捶腿。

“也好。”一直骑在马上,舒绿的腿真是有点儿酸痛了。

被小丫鬟一下一下地捶着小腿上的肌肉,舒绿只觉得困意阵阵袭来。唔…吃完午饭,本来就该午睡的,可这会儿是在别人家里呢…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也不是真想睡过去,就是打算养养精神。在半梦半醒间,她突然听见隔壁哥哥房里传来“哐啷”一声激响,猛的把她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

她自言自语坐起来,那小丫鬟说:“凌小姐请稍候,待奴婢去看看再回来禀报。”

“不用了。”

舒绿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从罗汉床上快速下地套上靴子,推开门就往展眉那边走。

展眉的屋门是关着的,舒绿却隐约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

“哥哥”

舒绿叫了一声,不见展眉回应,索性动手去推那房门。

房门没从里面上锁,舒绿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吱呀——”

打开房门那一刹那,舒绿就愣住了。但也就在一瞬间,她飞快地迈进了屋子,反手把门一关,“咔咔咔”就把门闩也落了下来。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是的,屋里可不止展眉一个。还有一个…牧欣茹。

展眉没穿外袍,站在屋中一角,面沉如水。而牧欣茹钗横鬓乱,衣衫不整,泪水还从眼角不住往外流。

地上,是几片白瓷碎片,还洒了一小滩水,看得出是一杯被打落的热茶。

此刻牧欣茹捂着嘴呜呜直哭,半趴在罗汉床上,肩膀一耸一耸,无限委屈的样子。

这情景换了舒绿之外的任何人看,怕都要怀疑是展眉想非礼牧欣茹呢…

舒绿又冷笑了起来。

演,你继续演。我会让你称心如意,我就不叫凌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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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是个沉痛的日子,致哀。另外,为我们大家都还活着,来热烈庆祝吧,撒花一定要开心哦记住,只要活着就会遇到好事情的。^_^)

第二百三十七章:舒绿一样很护短

(5月12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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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绿迅速与哥哥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说:“哥哥。你先出去,到我那屋里歇着等我。我要和牧家姐姐说说体己话儿呢。”

展眉半点也不迟疑,拔腿就走。牧欣茹本来趴在罗汉床上啜泣着,这时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扫了他们一眼,一下子站起来想伸手拉住展眉的袖子。

如果展眉就这么走了,她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事实上,当她发现舒绿一过来就立即下了门闩,便惶恐地感觉到事情或许不会像她之前设想好的那样发展。

她还没摸到展眉的衣角,突然被舒绿狠狠抓住了胳膊,紧接着舒绿便毫不客气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想死的话,你就尽管闹吧。”

牧欣茹的身子一僵,本来想要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本来不该害怕的,这凌舒绿比自己还小些呢…可是为什么这小女孩的语气是如此的冰冷,让原本就心里有鬼的牧欣茹竟生不出抵抗之心。

“很好,不闹就对了…牧家姐姐,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

舒绿见自己这么一拦之下,展眉已经迅速闪出了屋子并且带上了门,心中大定。现在有人来她也不怕了。

牧欣茹狼狈地退开,眼睁睁看着舒绿在自己刚才趴着哭泣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她…她还真打算跟自己说话?说什么?

牧欣茹戒备地看着舒绿。

舒绿淡定一笑。

“牧家姐姐,你不想说话,我来替你说吧。”

“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别说是你,就是比你漂亮十倍的姑娘站在他跟前,他眉毛都不会动一下的。你若是想诬陷我哥哥窥觑你的姿色想要非礼你,借此赖上我哥哥,还是省省吧。”

牧欣茹脸色一瞬间变得又青又白,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舒绿说话这般犀利,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把她的面皮扒得一干二净。

舒绿才不要给她留面子。在她的眼皮底下,胆敢算计她哥哥,当她是死人呐?万一刚才过来的不是她,而是另外的下人,那哥哥岂不是要被人视为急色的登徒子?

尽管舒绿很笃定,就算牧欣茹再怎么哭诉哥哥非礼她,游王妃也绝不会替她“做主”,真把她嫁给哥哥。可是只要有一丝一毫影响到哥哥名声的可能,舒绿都不能容忍

就像展眉对舒绿百分之百的呵护一样,舒绿对展眉又何尝不护短。

算计自己的人,舒绿还可以稍微容忍。但算计她亲爱的哥哥——那是她绝不能接受的

“牧家姐姐,你怎么不出声啊?你不是想哭嘛,不是要叫嘛?不是故意摔了杯子引人过来瞧么?”

这一句句讥讽,都像刀子似的刺向牧欣茹,偏偏牧欣茹又没法出声为自己辩解。

因为展眉已经走掉了,现在屋里就她们两个女人。她就是闹起来,引得整座别院的人来看,也收不到任何效果。

牧欣茹面对舒绿锋利的攻击,只懂得呆呆愣愣地站着,不能想象这像只小野猫般发飙的女子,是平时那个温和无害的小姑娘。

“我猜你是方才向你那世子大哥哥哭诉了好久,也没能被允许回京吧?哦,我都快忘记了,待会得去跟世子说一声…你那些哗啦啦掉下来的眼泪,多亏了手绢上沾着的胡椒末儿呢”

“你…你怎么会知道…”牧欣茹太过震惊,脱口而出说了半句,又忙掩住自己的嘴巴。

这个凌舒绿太可怕了

“我有什么不知道?”舒绿冷冷笑着。

“你这些作为也太明显了,当别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

“牧家姐姐,你刚才把丫鬟支开,自己跑来给我哥哥送茶水献殷勤,不就是想勾搭我哥哥么?你心里未必真看得上我哥哥呢,是不是觉得自己堂堂王府千金,还得放低身段来勾搭我哥哥这种出身低微的外省小子,特别委屈啊?”

“你对自己的姿色太有自信了,对自己的所谓千金小姐的身份也太有自信了还以为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哥哥就一定会被你迷惑,跑去求我家老王爷向你父母求亲对不对?”

“结果呢?被我哥哥一把推开了吧?恼羞成怒了吧?破罐破摔,把自己弄得这个鬼样儿,还要闹起来引大家来看…逼着我哥哥不得不对你‘负责’,你想得倒美”

牧欣茹摇摇欲坠,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她明明没在场,为何却像是亲眼看见了一切似的,说得这般确切…连展眉推开她都想到了?

其实如果舒绿想不到,那才是有鬼了呢。在某一程度上,她和展眉简直就是彼此的半身,对双方的思想和行为模式太了解了。

哥哥面对这种情况会做出什么反应,舒绿大致都能推测出来。

不过她还是认为哥哥这回大意了。大概哥哥以为是丫鬟过来送茶水,没有提高警惕,听到敲门声就让人进屋了吧?才会给了这女人可趁之机幸好自己早有不详的预感,没让丫鬟过来问话,直接就自个跑过来了。

待会她也得好好教训哥哥才行。但那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先把眼前这阶级敌人解决了再说。

“想当我嫂子?”舒绿嘲讽地扬了扬嘴角:“那得看我愿不愿意”

“牧家姐姐呀,你说你一个大小姐,没事干把丫鬟支开往男人的屋里钻,这事说出去是谁先没道理?我哥哥是个男人家,最多被人说两句风流,你呢?说不定你母亲恼恨你毁坏家里的清誉,要用家法重重治你的罪呢”

“我…我…”

牧欣茹突然瘫软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这回手上倒是没拿着绢子,看来是真哭。然而舒绿对此人毫无同情心。在舒绿看来,她是山穷水尽使不出任何招数,只会想着用哭来把事情混过去。

“哭什么,赶紧把眼泪收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你不就是想回京吗?”

牧欣茹听到舒绿提到“回京”两字,马上不哭了,抬起脸来惊喜地看着舒绿。

拜托,可不可以有点情绪上的过渡?这样的戏也太假了。

舒绿懒得去挑剔牧欣茹的演技,淡淡说道:“你先把你全身上下整理一下,我跟你谈正事。”

牧欣茹也不啰嗦,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自己。好在这客房里是有铜镜梳子的,整理起来还有个参照。

“嗯,好,再把你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点就好了…牧家姐姐,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应该多笑笑才是嘛。”

这会儿的舒绿好像又把锋利的爪牙收敛了起来,再次露出了与平时相仿佛的那种温柔笑容。

然而牧欣茹再也不敢像以前一般小窥她。

她突然想到,关侧妃出事的前后,这凌家兄妹出入王府的次数相当频繁。尤其是凌舒绿,来得更勤…

自己嫡母对凌舒绿有多宠爱,牧欣茹尽管不在嫡母跟前养着,也是知道的。难道…难道关侧妃与牧若豪出事,跟这凌家兄妹有关?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牧欣茹更加战栗起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呢?不过是个稍微聪明点的小女孩罢了…

但她看向舒绿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畏惧。

舒绿不去理会她心中所想,径自说着:“你想要回京,我不可能替你做主。但是,我今天回去以后,会去拜访王妃娘娘,跟她提一提在别院里遇到了你们,也会提到你们对父亲的‘孝心’。”

牧欣茹大喜。但她随后又想起一事,期期艾艾地说:“那…刚才的事…”

“刚才?哦,刚才你是陪我来找我哥哥的嘛,谁知道哥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所以你就在这儿跟我说说话…是吧?这杯茶嘛,是我自己不小心洒了的,真是抱歉呐。”

听到舒绿这样“睁眼说瞎话”,牧欣茹以为舒绿真的打算放过她,满脸都是狂喜之色。

“好啦,既然哥哥不在,咱们也别在这儿耽搁了。牧家姐姐,咱们一道出去吧?”

舒绿起身朝门外走去,牧欣茹忙不迭跟上。两个姑娘家并肩从客房里走出来,舒绿还很得体地向牧欣茹挥手道别,似乎刚刚和她聊得很愉快似的。

当她回到自己原来呆着的那间客房时,发现负责伺候自己的丫鬟站在走廊上,房门大开,展眉自个坐在屋里。

舒绿朝哥哥比了个“已经解决”的手势。展眉叹了口气,脸上略有歉意。

“这回是我疏忽了。”

展眉的警觉性是很高的,可是那也得分场合。在别人家里做客,他也只能听出门外是女子的足音,又感觉不到杀意,哪有不让别人进来的道理。

“算了,回去再说吧。”

舒绿不会在这儿教训哥哥。她侧过头,看向走廊外牧欣茹消失的方向,眼中尽是冷色。

好天真的妹子…她不会真的以为,在她这样算计自家哥哥以后,自己真的会去帮她?

嗯,她会帮这位很傻很天真的妹子,实现“回京”的愿望的。只不过,会是以牧欣茹想象不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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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更了真的很抱歉,明天尽量按时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春闱放榜

(5月13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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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过后,天气越发晴暖起来。如果在江南,此时正是雨季,然而京城这样的北地却没下过几场雨。

因为天气好,赶考的举子们等着放榜没事干,组织的文会也多了起来。展眉以国子监学生的身份,又因为是江城小有名气的小才子,倒是常常被人请出去参加文会——他是这么对王府中人说的。

实情如何,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内通司的人终于给他安排任务了。起先都是些很小的工作,无非是查探某些小官吏的阴私之类。他也不太清楚上头安排这些任务的目的所在,但是已经上了贼船,只得尽力去做。

大概是他的工作完成得还行,据他的上峰说,貌似上头打算给他加加担子,安排些更重要的任务。

“能不能别这么看得起我。”

展眉很烦恼,他有心故意完成不了任务,但是根据他的经验来判断,故意不完成任务的后果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还是老实点吧,反正幕后大老板是皇帝,他没信心能逃得出这尊大佛的五指山。

展眉现在也想开了,进内通司未必不是好事。没进来是另外一回事,既然都被迫干了这一行,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再说尽管见不得光,怎么说也是国家公务员编制啊。校尉可是军官,一入行起步就这么高,证明皇帝不是想弄死自己,而是想提拔自己嘛。

不就是密探么,卧底么,无间道么…上辈子咱也是干特工出身的,算是熟练工了。展眉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却很注意不被周围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他不打算?自己的这一面。没必要让两个女人家跟着担惊受怕,他一个人扛着就行了。

妹妹和婉儿啊,幸好还有她们…不然,他一个人在这完全陌生的时空里,没有一个需要他守护的对象,那还有什么拼搏的意义呢。

她们俩将他视为心中的支柱,却不知道,她们更加是他的支柱。

三月末,历时十数天的评卷排名总算结束,春闱放榜了。

这一日的京城,自然是鞭炮不断,锣鼓喧天,万人空巷。不管家中有无人应考,大家都赶着到街上去看一队又一队的报子们飞马而过,手中高举着大红烫金的捷报,一路大喊着:“喜报——喜报——”

随着报子的驿马驰过,不久人们就会听到一串串的鞭炮声热烈响起,又有一位新进士诞生了。

舒绿这般大家闺秀自然是不可能到街上去看热闹的。她们和平时一样,一大早就在闺塾里坐着,听岑嬷嬷讲课。

今儿上的课是入宫见贵人的礼仪,光是一个叩拜礼就把舒绿折腾得死去活来。

王府阔大,内宅深幽,外头的喧闹传不到这儿来,本来也没什么可让她们分心的事情。但是今天尚兰却频频出错,每次行礼都做不到位,吃了岑嬷嬷好几戒尺。

尚兰的神情有些恍惚,并没有怎么将岑嬷嬷的训斥放在心上。岑嬷嬷人精也似,心知尚兰是在担忧她那未婚夫张磊的考试成绩。这也是人之常情,岑嬷嬷心下一软,也就对尚兰的失常睁只眼闭只眼了。

等上午的课程结束,岑嬷嬷一离开闺塾,尚兰就飞快地将自己的丫鬟叫了过来:“快,快去外院问问,看榜的小厮儿回来了没”

屋里都是自家人,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她也没必要装矜持了。

就算舒绿对尚兰没什么感情,可是她也没盼着尚兰过得不好。不过她隐约听说那叫张磊的举子,平时才学委实一般,能否考上进士实在是悬得很。

她不由得想起夏涵,不知道他考得好不好?

对于夏涵的考试,舒绿心态还是挺轻松的。因为夏涵实在很年轻,今年才刚十七岁罢了。她留心打听了一下,大梁朝有史以来,还没有出过二十岁以下的进士,夏涵如果考不中那真是太正常了。

从童生到进士,这之中要经过多少道坎?又有多少人,是每一回的考试都一次通过的?夏涵能头回参考举子就过关,已经非常非常幸运了。

估计包括夏涵本人在内,谁都没想过他能考上进士。

而事实就是——

夏涵考上了。

他不仅通过了会试,甚至排名非常靠前,在二甲十五名。大梁朝每科选拔进士三百人,一甲三名,那就是状元、榜眼、探花;紧接着就是一百名二甲进士,剩下的是三甲同进士。

在全国无数考生中能排到前二十名…这成绩该有多厉害?

当然,这还不是进士们最后的排名。他们必须经过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再根据殿试成绩排定名次。不过这个排名和之前会试的成绩也不会差距太大,夏涵再怎么低也低不到三甲去了。

“太强了吧?一次就通关?”

舒绿听展眉转述的时候,直接吓呆了。

“我也这么觉得,夏涵这小子不会是开外挂了吧?难道他也是穿的,这么猛”

难得展眉也会对事情感到惊讶。

“唉,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本土众比穿越众厉害太多了。所以哥哥啊,咱们还是韬光养晦的好。”

“于我心有戚戚焉。”展眉表示同意。

之后他们也知道了尚兰的未婚夫张磊的成绩——真意外,这位仁兄也考上了。不过是个三甲挂榜尾的同进士,两百八十多名,几乎是垫底了。

这结果对于尚兰来说绝不是喜讯,反而是一种打击。

因为张磊年纪不大,就算这科考不上,下一次再考也没问题。可是已经考上同进士,就绝不可能再考,以后的出身就是这样了。

这可不比后世,你考上了普通大学不想读,可以不去报到,明年重新考个名牌。科举哪有这样好说话?考上啥就是啥

而三甲同进士,天生在官场上就有弱势。一般选拔高级官员,都只从一甲、二甲出身的进士里选,三甲…除非你的才能出类拔萃,后台非常硬,才有可能被破格提拔。但是有一个上限,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正位主官的,进内阁更是痴心妄想。

所以三甲的同进士,对于那些考了一辈子科举的中年人甚至老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功名,对于年轻人来说却未必是好事了。

尚兰想到自己未来的丈夫以后撑死了也只能当个五六品的官儿,又在自己屋里哭了好几场,闺塾这边也告了病假。

张氏对女儿心疼得不得了,可这桩婚事既然定了下来,就绝不可能改变——要么尚兰或是张磊死了,那才会终止。她只能安慰女儿说,会给女儿多陪些嫁妆,让女儿以后在婆家过得更好些之类的。

但目前嫁妆也不能弥补尚兰的“心理创伤”。她觉得自己都没脸在京城里过了,以后出去见人,其他府里的千金嫁的不是王府就是侯府,最起码也得是个权臣家,自己却是这般…

张氏说,要不就求丈夫,去给未来女婿谋个外地的官职,让他们两口儿在外地过小日子。可尚兰又哪里舍得下京城的繁华?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尚兰真是纠结死了。现在她那个悔啊,自己当初怎么就犯了糊涂,跟张磊给勾搭上了?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既然当日种下了因,就必须吞下自己载的果。

这话适用于尚兰,同样也适用于牧欣茹。

牧若飞和凌家兄妹离开后,牧欣茹不知有多煎熬。她又盼着舒绿去替她求情,又怕自己当日的事情败露,嫡母会找她算账。每次有人从京城到别院来,她都以为是嫡母派人来找自己了,但每一次都只换来失望。

父王与嫡母似乎忘记了她们三个的存在,除了保证她们衣食无忧外,没有让人给她们传过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