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也乐得有财日陪,就带她去长公主府的后花园赏花散心。

也不能就这么干走着不说祜啊,舒绿自然得找点话题出来哄长公主开不过对于她来说,陪长公主这么一位好说话的尊长聊天,并不算什么苦差。

和舒绿到后花园去了两趟,长公主才发现这小汝娘懂的东西真多真杂。去年在普化寺初见舒绿的时候,她就听舒绿在给游王妃说玉簪,花的典故说的头头是道。那时候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舒绿对这些花花草草…居然还真是挺有研究的。

比如哪些花该用什么职料、哪些花该在什么节气剪枝,又悦哪几种花草应该间朵着栽种、哪几种花草不宜放在一处………乃至许多花草的药用、食用,她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连跟着长公主出来走动的侍女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的,觉得这凌家千剑兑话比讲故事的女先儿还有趣。舒绿又随口说些神仙典故,花草传说什么的,给这府里一干寂寞无聊的人们带来多少乐趣。

后来闹得长公主府的花王私下还过来跟舒绿取经,求教如何按照她说的法子设置暖窖,在冬天种植鲜花。

甚至有时候舒绿一连几天没来长公主府,长公主府里的人们都不适应了,纷纷打听凌千金啥时候再过来说故事。

舒绿反正近来也不太忙,夏涵也不可能天夭都有空陪她编书。在空闲的日子里,舒绿也会过来长公主府一趟…陪陪长公主说话、散步。

她知道有人在外头传说她最喜欢攀附贵人,一开始巴着临,王妃不放,现在又去抱长公主的大腿。

巧英把这些话告诉她的时候很是气愤,一哥恨不得和说她坏话的人对掐的样子。舒绿却很看得开。

“唉,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这种程度的小谣言…就让她们说吧。”

只要不是有关闺誉的,舒绿倒不是太在意。

这很明显就是败犬的远吠而已嘛。一群上赶着想巴结长公主却巴结不上的人,看她隔几天就出入长公主府,心理失衡也是很正常的。

舒绿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觉得长公主这病好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本来预定起码要施针二十次左右,但现在还不到一多半,长公主的气息已经很正常了。

难道仲秋满的灵药,真的这么神奇?‘知道仲秋满给长公主吃的药里有一种长白山特有的灵芝,仲秋满就是为了这个才去了长白山。

不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一点刺余的灵芝卿舒绿内心蠢蠢欲动,非常想要弄过来好好分析研究一番这灵芝的成分。

然而某天,她突然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件“小事”

由于长公主这病,暂时走不适宜用香的,因为香味可能会弓起她的气喘和咳嗽。是以自长公主病发以来,她的院子里就没出现过香料。

连头油、脂粉,舒绿都建议长公主不要用。这此东西里头,司样有着大量的香料。

可是再一次去长公主屋里替她诊病的时候,舒绿还是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

起先闻着像是药香,舒绿差点就以为是长公主服药后留下的气味了。

可是她对各种香味委实太过敏感,再嗅吸了一口,舒绿的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对了。

这味道………怎么像是自己前些日子送给仲秋满的药皂味。

不可能吧!

舒绿从上京以后,在绮霞苑里开辟了个香室,只要一有空就做些自己日常需要用到的小东西。只是为了不要太过弓人注意,她一般都是做了自己用,不会拿到外头推广。

比如她亲自蒸的胭脂膏子就是其中一样。

而香皂这个东西,她是早就弄出来了的。香皂所需要的原料和制作过程,都十分简单,舒绿没道理不弄点出来给自己用啊。她还在着手研究洗发香波呢……除了自己用以外,她另作了一种香味不显的药皂给展眉用,这还是展眉主动要求的。他说自己运动太多,一到夏天不住流汗,用药皂洗澡舒服得很反正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舒绿就多弄了些给他私下用。后来仲秋满知道了,也毫不客气地跟她摊开手板讨要。

这种药皂是她亲手做的,绝不会认错它的味道!

舒绿一面替长公主施针,一面默默嗅吸着周围的味道,发现床榻上的药皂味道似乎更浓些……禽兽啊!

她内心腹诽不已,伸秋满你这个重口味的禽兽!居然偷偷摸摸潜入长公主的卧室里………怪不得长公主的病好得特别快,她就说自己施针没那么厉害渊敢情是仲秋满“亲自上阵“!

既然他能自己给长公主治病,干嘛还要把自己推出来?

吼……,舒绿转念一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仲秋满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长公主这病是必顸施针的。可是仲秋满为了长公主的名声,决不能公开给她施针,就让舒绿明里来施针,他却在暗地里“加班加哼哼哼,谁知道他们除了治病之外还干了点啥?

虽说两人似乎都到了不惑之年,不过一个是潇洒依旧的中年帅哥,一个是风韵犹存的半老贵妇,还是,‘大有可为’,的渊人家不是说,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么?

想到这里,舒绿就故意偷偷细看长公主的容貌,发现她的皮肤果然比之前要紧致细嫩了些。原本还以为是病情转好的缘故,现在看起来,其实是“爱情的滋润”吧舒绿不是古人,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道德束缚,并不觉得长公主粥亥守一辈子活寡。可是对于,俐用”了自己的伸秋满,舒绿还是颇有微词。

尽管舒绿也知道,这种事仲秋满很难跟她开口,奈何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啊!

“仲先生!”

在仲秋满的京郊田庄里,展眉和舒绿将仲秋满堵在屋里,把他的弟子们都赶了出去,连那个很可爱的小僮仆也不例外。

“…你们是要劫财还是要劫刨”

仲秋满看着兄妹俩狞笑着朝他逼近,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

“坦白从宽,捌巨从严!”

舒绿咬牙切齿地说:“交出八卦内幕不杀!”

“我可以选择不说么?”

,不可以。”兄妹俩异口司声地驳回他的上诉。

,好吧…”

仲秋满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来“这是个年代很久远的烘卜………”

(唉,在单位上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

第三百四十八章:筹备婚事

细碎的冰块在橘黄色的凉汤里轻轻晃荡,冰块与冰块、勺子和瓷碗发出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响声。在这暑气逼人的三伏天里,喝一碗加冰的酸梅汤,果然是无上的享受。

妹妹,你这酸梅汤的方子真好,比我家里原来熬的那此清爽多了。”

欧阳婉放下瓷碗,用绢子拭了拭嘴角,由衷地赞叹道。

舒绿也刚用完一碗酸梅汤,闻言笑道:“其实是因为你们那此方子都太复杂了,放了太多原料,味道自然就厚重。我只用乌梅、山楂、甘草和冰糖四味原料,喝起来没有木绊露糖桂花那些甜腻的味儿,自然就生津解渴。”

,妹妹谦虚了。虽说你用的原料简单,做法可不简单吧“欧阳婉抿嘴笑道。

“也不麻烦呀。先煎再熬就是了。”舒绿不以为意,反正也不是她大小姐自个动手做有个小厨房,可比什么都方便。

虽说她接受了岑姥嫉的教诲,在王府里行事不再过分张扬,可原先盖起来的小厨房也没必要析了它,反而显得刻意不走?

入夏以来,绮霞苑的小厨房里是天天都熬解暑的甜汤。要么是绿豆汤,要么是酸梅汤,要么是荷叶汤,都是除热送凉、去躁安神的凉药。

她也不止是自己一个人饮用,家里的舅母、姐妹们,她都会让人时不时给妁‘们送过去。至于老王爷那儿’她更是天灯青安从来没落下过一日,当然是亲自端到老王爷面前请他老人家品尝了。

进京一年多,王府里的人们也都渐渐接受了这位表小姐的存在。

不管是主子下人,大致上都会将她和家里的正经主人一般看待,再无人记得她曾是从江南乡下走出的小村姑。

欧阳婉这嫂子来王府里找她,府里的下人们也得对“凌少夫人”

客客气气的。这里头固然有展眉的面子,也未必不是舒绿的体面啊。

“大热的天,婉儿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舒绿一直没改口叫嫂子,还是照原来的叫法,展眉和欧阳婉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还不是为了你?”

欧阳婉笑眯眯地看了小姑子一眼,声音略低了低:“夏家人进京啦,正在打算和王府还有你哥哥商量你的婚期呢”

“呃,这么快卿”

说到自己的婚事,舒绿不免有点小小的不自然,但也不至于像其他的姑娘家一般,一听,婚期“两字就扭捏地走开。

欧阳婉知道舒绿是个直爽的人,也不跟她避讳什么,直笑道:“哎呀,还快?你们过草帖子也有小半年了,夏家人这才上来操办,我都觉得太慢了呢。是你哥哥不舍得嫁太早,也没想着催他们家人过来”

听欧阳婉这么一说,舒绿才想到,她和夏涵定亲确实也有五六个月了。真是光阴易逝啊,怎的时间过得这样快?

这两三个月里,夏涵一有时间就约她到凌府去,‘编书’“两材目处的机会比以前多了许多。她也因此看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夏涵的“另一面”。

刚认识夏涵的时候,舒绿只觉得他是个清冷自傲的美少年,却不知道他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自打那回偷亲她成功,他就时不时找机和弛豆腐。

每次逝导她又羞又恼,他反而更开心了似的,还故意趁她生气时当场画一张水墨仕女图送给她。那画上柳眉紧锁俊眼薄怒的美人儿,虽是寥寥几笔,却将舒绿的神韵全都扪主了。

想不到夏涵画仕女图的笔力也甚是不俗。舒绿欣赏着这幅即场画作,有气也生不出来了…的确是把她画得很美呢……就这么吵了好、好了吵过了几个月,居然就到了定婚期的日子了?舒绿一回想起这段悠闲的时日,总觉得像在梦里似的。

“夏家的意思呢,是想回江城办喜事。不过听说王府这边,却想让你在京城出嫁………你哥哥让我问问你,你怎么想?”

展眉成亲以后,很多事情就不直接来和舒绿讨论了,都把任务交到了欧阳婉肩上。舒绿知道哥哥这是想让她和欧阳婉更亲近些,也不会误会哥哥是有了媳妇忘了妹子。

按常理说,女娘家是没有资格对自己的婚事指手画脚的。就算贵如公主郡主,也只能乖乖等着出嫁。然而展眉和舒绿之间,则p里会按照常理办事。

欧阳婉本来是最守礼不过的,嫁到凌家后,受了兄妹俩的熏陶,渐渐地也觉得他们这样做没有什么不正常了。

“在江城还是在京城怀……”

舒绿还真是没考虑边夏家提出在江城办亲事不走没有原因的。人家宗祠在江城啊,夏涵的两位兄长也在江南,还有夏家庞大的亲族…全都在江南东南这一块。夏涵可不像展眉这样光棍一条,可以随意行事。

但是王府提出在京城里成亲,当然也是为了体面着想。尽管她只是个外孙女儿,但王府嫁女,哪里能随随便便信安王爷为了当年匆忙把福慧郡主嫁出去一直心怀内疚,总想着要在外孙女儿的娥。上补回来。

光看舒绿那长长的嫁妆单子,就知道信安王爷的,‘补偿之心’,有多重。

这份嫁妆单子一传到外面去,肯定会弓起京城中无数千金小姐的羡慕嫉妒慨实物就算了,光走那两百亩的妆田,就抵得上户中等人家妁全部家当。还有三片山头,也都走可以种植果树、香料的好山头,一年下来收入相当可观。

这已经是信安王府嫁女的最高规格了,当年尚兰出嫁时也不过如此,尚红比她还稍有不如的。这俩可走信安王府的嫡出小姐!

信安王这边,也拟定了一批宾客名单的。如果在江城办亲事,那这此宾客肯定无法出席,老王爷又要留下遗憾了。

“唉,怎么办呢,成个亲也那么麻烁……”舒绿真是越想越头痛。她也不走那种西化很严重的假洋鬼子脾气,可是她真心觉得,在教堂里宣誓结婚再开个鸡尾酒会,这种结婚方式绝对简单快捷多了。

欧阳婉反而笑她:“哎呀我的好妹妹,成亲本来就是最麻烦的事。

唉,在当时的情况下确实是如此,舒绿也没法否认。不过对于一辈子只成一次亲的古人一续娶和原配的待遇还是不同一一这也是表示对婚姻的重视嘛。

“我看,还是在江城娩”

舒绿想了又想,才说。

欧阳婉也颌首道:“你哥哥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你是嫁到夏家,还是顾着夏家这边吧。”

实际上舒绿的着重点却不是什么夫家娘家之类的,她是怕在京城成亲,极有可能刺激到皇帝,要是他一时抽风干出点啥事来,那可就没得后悔药吃了。还有,牧若飞……还是江城好,山高皇帝远,谁也不会来打扰。

夏家是江南大族,夏伯卿虽然只走旁支,但他名气太大,到时候整个亲族估计都会来喝喜酒,估计也够哈的口但是筹备懈呕种事,也不需要她这新娘子出面呐,她献堤乖乖等着上轿拜堂的命。

“嗯,我回去让你哥哥想想法子,和夏家那边先说好了,再来和老王爷说道谨蕊“欧阳婉又笑:“到时候,我惭旨托妹妹的福回家一趟了。”

欧阳婉婚后,欧阳夫人就离开了京城回到了江城老家。当初她留在此地,无非是给欧阳婉撑场子的意思,毕竟欧阳婉一个未婚发娘独居会惹人闲话。如今她成了杂当了凌家妇,欧阳夫人再无顾忌,自然避导赶回江城去。

听说欧阳夫人一回家就给欧阳润知相看媳妇,估计今年之内就会定下来。欧阳润知年亨弛不小了,又担着家主之职,他的婚事和子嗣问题对欧阳家来说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啊。

欧阳婉回家,将舒绿的意思和展眉一说,展眉自然点头认同。他们兄妹俩都是一个心思,都怕被皇帝把舷。给搅和了。

展眉亲自去拜访他的老师夏伯卿,以家长的身份和夏伯卿商谈舒绿的亲事。尽管展眉年不弛不大,可是他一来走舒绿的长兄,二来已经成家,断R有资格当家长了。

夏涵定亲,并不走由夏伯卿做主的,而走由他那几位叔伯出头。

当夏涵的家书传到江城事,夏伯卿也为儿子的这一决定感到惊讶。儿子竟然要娶凌家那小才女?

反复权衡后,夏伯卿也觉得和凌家一实际上是王府,联姻,对夏家是利大于弊。他在江南尽管有影响力,在朝廷里还缺乏强有力的靠山,信安王府无疑是个彳鹏的选择。

是以,夏伯卿特意上京来,就是要把这桩婚事落到实处。

但就在两家兴致勃勃筹备婚事的时候,夏涵的身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三百四十九章:舒绿被劫持!

巧英轻轻摇动着手上的团扇,想尽量替舒绿多扇些凉风。.厢虽说做了隔热,但是在盛夏时节,还是不可避免有着闷热的感觉。

“行了,你顾好自己就行,我没那么热。”舒绿手上自然也拿着一把薄如蝉翼的蝉纱团扇,上面绣着一丛翠竹,看在眼里倒也清爽。

巧英心里暗暗腹诽,这夏公子怎么大热天里请小姐到郊外赏荷,也不怕把小姐给热坏了。

小丫鬟巧英没法理解“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色是何等的壮美,她只怕小姐中了暑气,那可就糟糕了。

舒绿嘴角含笑,看着车厢角落里的一把瑶琴。那是夏涵放在车上的,她记得前年在韩家的别院里,夏涵就曾在水榭上弹奏过一曲。想起来,仿佛余音犹在耳边萦绕。

今儿是夏涵休沐,邀请她和展眉到城外赏荷花。为了避过中午的大日头,他们一大早就从城里发,游玩到日近黄昏才往京城赶。

早就听说宛西县的荷花是京郊一绝,去年也没机会去赏玩一番,今年夏涵一提起这话,舒绿就兴致勃勃地答应了。

她才不怕太阳晒暑气重呢,有得玩就赶紧去玩啊。可惜今天欧阳婉身子不适不能陪她出城,不然就更开心了。

和夏涵混得熟了,两人出来游玩倒是不愁没有话题,光是看着荷花就能说上半天的调香。展眉这电灯泡当得非常憋气,幸好舒绿及时注意到哥哥的情绪,不再陪着夏涵而专门找哥哥打嘴仗,才把展眉的怨气稍微缓解了一些。

哎呀,要是婉儿姐姐一块儿过来,她就不必这么辛苦啦。

游玩了半日,舒绿也有些困倦了。她轻摇团扇,靠在车厢座椅堆着的软枕上,半闭着眼睛养精神。

巧珍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食盒送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用些冷点心,她摇了摇头。

“回家再用饭吧,没什么胃口。”

这辆车子是欧阳婉的嫁妆,高大结实做工精良·可再好的车子也无法在颠簸的乡间道路上获得平稳的驾驶效果······舒绿没中暑,但她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有些晕车,赶紧含一片薄荷丸子在嘴里醒神。

车外,展眉与夏涵并骑而行,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相当惹人注目。尤其马上的骑士都长得如此俊逸不凡,更是沿途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还有些大胆的小娘子掀起车上的窗帘朝这两位英俊的公子目送秋波,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

眼看西城门就在不远处·展眉斜眼看了看夏涵,发现这家伙不知道有什么神功在身,出门一整天身上的白袍还是那么整洁出尘。真是诡异!

因为即将关城门的缘故,城门外排了一条不短的入城队伍,正在逐一接受守城官兵的检查。这也是出入京城的必经手续,若不是这样,要这些守军何用?

没有路引或身份凭证,想要进出京城是绝无可能的。

展眉一行人就在队伍后头停下·突然间周围又围过来一大群穿着褴褛的百姓。展眉挑了挑眉毛,夏涵轻声说了句:“是从黄河沿岸过来投奔京城亲戚的难民吧。”

哦…展眉顿时明白过来。

这时已是七月,早在半个月前就听说中原一带的黄河水冲垮了几个州县的大堤·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涝灾。这也是常见的事情了,隔几年总要来那么一两次。

展眉解去了疑惑便不再在意这些灾民。一转眼就该他们的队伍进城了,守军们一看当头这两位少爷衣着贵气、坐骑不凡,就知道这家人不可轻忽对待。果然,展眉的长随拿出个信安王府的腰牌一晃,守军们就忙不迭将他们让了进去。

暮色下,长长的御街两旁行人逐渐少了。人们都要赶在黄昏前回到家中,和家人共进晚餐,以此宽慰这一天里的辛劳。街边屋子里的灯火,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展眉舒绿和夏涵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夏家和信安王府并不在一个方向,走到一个岔路口前,夏涵策马来到舒绿窗边,轻轻唤了声:“舒绿妹妹。”

窗帘撩起一半,露出舒绿娇俏的笑颜。舒绿一面回头让巧珍将琴抱下来,一面对夏涵笑道:“天色晚了·夏家哥哥路上可要小心。”

“嗯,你也多保重。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做事要紧。”舒绿嫣然一笑,放下了窗帘。

展眉双臂抱在胸前,百无聊赖地看着夏涵和舒绿说话,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知道婉儿怎样了?出门前她只说有些倦怠不喜动,精神倒也还好。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吧。

看夏涵依依不舍地策马离开,展眉回头扫了一眼舒绿的车驾,示意车夫启程。他要先`妹送回王府,再回凌家去,不过两家是在同一个区域。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展眉一瞬间愣了一下。

嗯?

似乎,有些问题…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车夫疑惑地看着主子,迟疑了片刻也不敢出声。展眉突然招手让他下车,将他叫到马前来交代了几句。

车夫脸上的异色更浓,但碍于主人的威势,自然什么话也不敢说。

“嗯,怎么半天也不启程?”

舒绿在车里坐了半晌,发现车子一直不动,暗暗奇怪。正在她想让巧珍去问问的时候,总算听到车夫挥动马鞭的声音。紧接着,车子再次动了起来。

舒绿没有多想,继续半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两个丫鬟也有些倦了,只是当然不能像主人这么悠闲,还得撑着精神随时听候舒绿的吩咐。

外头的天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不明。舒绿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间车子咯噔一声又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家了?

她一愣神,下意识地掀开了一道窗帘的细缝,入眼的却是暗色的泥灰墙,不知是在哪一条小巷子里。怎么回事,难道车子坏了?

巧英和巧珍也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车子会在这儿停住。

“哥哥,怎么了?”

反正四下无人,舒绿便扬声问了一句。

“哦,没事,我的马出了点问题,你等会。”展眉的声音很平静,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

“嗯。”

舒绿不以为意,忽然听展眉又叫了她一声:“舒绿,你先过来看一眼我这马。”

啊?

马?

她能看得出什么,她又不是兽医。

话虽如此,舒绿也没有提出异议。巧珍先下了车子,替舒绿放好脚踏。舒绿才刚走下第一步,突然间从车底下窜出了一条黑影!

“呀——”

三个女人被吓得同时尖叫起来。舒绿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感觉被人揪了一把衣袖,脖子上忽然一凉!

“不要乱来!”

展眉本来已用最快的速度飞扑过来,还是慢了一步!

舒绿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至于劫持自己的那个人,她没法转动脖子去看清他的模样,只能靠直觉来判断是个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壮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