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好像幸运不肯垂青那位阿婵小姐。

“既然夏蝉想挑事,小姐可一定要去搅合搅合,什么都不为,只要她不高兴,我们就高兴。”

罗娘整理了一下衣襟,撩开门帘,先跳下去,再伸手扶自家小姐,低声道,“只是上赶着不是好买卖,先让他们家那群不着调的吃点儿苦头再说。”

“唔,不用咱们动手。”

红尘笑眯眯下了车,就看李大人恭恭敬敬地立在道边,一只手按着他孙女。

那小女生被绑了起来,背上背着个一捆荆条。

她到是像有点儿不服气,眼睛发红,只是自家祖父在,她闭口不言,一声不吭。

红尘失笑,还不等说话,李大人就一揖到地:“我这孙女太不像话,任性妄为,轻慢了小姐,哎,老朽在此发誓,回去必然好生管教,若她再冲撞小姐,不用小姐动手,我必打断她的腿,让她以后都别想出去胡闹!”

这话里透露出来的狠劲,到不像是假话。

红尘挑了挑眉。

小媛终于忍不住,急道:“太爷,您用得着这样吗,不就一座宅子,咱不要了,送给云生大师,大师自然能解决一切。”

“噗嗤!”

罗娘笑出声。

红尘也莞尔。

李大人刚想训斥自家闺女,听眼前的小姐笑,不觉惊奇。

红尘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李汝辉也不追问,转身让赵管家递了个包袱过来,双手捧着,送给红尘。

铁牛很随意地抓住,递过去。

红尘打开看了看,眨了眨眼:“这是你们家宅子的地契?李大人这是何意?”

小媛吓了一跳:“太爷?”

李汝辉本来心疼他宅子心疼得要命,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也不肯松手,此时却什么要求都没提,直接送人,面色还很郑重,并无多少不舍。

“我家宅不宁,恐怕真是此宅院惹祸,若是给了旁人,也是害人不浅,但在小姐手中,想必绝不会出乱子。”

李大人叹了口气,“这也是我的私心,虽然宅子不在李家手里,但毕竟李家世代居住于此,多少辈经营,才有了如今的模样,就算松手,也不能所托非人,红尘小姐虽然与老朽相识不久,但你的心性品格,我都知之甚深,还请小姐万勿推辞。”

小媛整个人气得跳脚,顾不上身上背着的东西:“太爷,我都答应了,要给云生大师,您怎么能让我失信于人!”

“哼,就你一口一个云生大师,如此殷勤,还闹出如此大的乱子,我也不能如你之意。”

李汝辉心下有些腻歪。

他对那位大和尚到没什么反感,还有点儿感激,可最近小孙女一直吵吵,要把宅子相送,即便不是大和尚的意思,他这心里头也不舒服。

红尘一开始没打算要,但一转念,笑道:“老大人可能忘了,你家若有长辈在,或许忘不了,几十年前,你们这宅子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儿,家中的子孙,频频出事,就有和尚登门,说宅子风水坏了,有不洁之物,必须搬走,若把宅子卖给他,他细心调理些年,或许能恢复,其他人若乱住,轻则伤身,重则丧命。”

李大人一愣。

“后来有另外一位灵师路过,认出那个大和尚是江湖‘千门’中人,精通诈骗手段,就依照江湖规矩上前挑战,把人给弄走了,也使得贵宅逃过一劫。”

红尘笑道,“我看啊,老大人这次,也是让人做了手脚,祸事来自人为,人为为的,恐怕就是你这个宅子。”

李汝辉愕然。

小媛也呆了呆,登时气得面上飞红,“你,你,我看你才是骗子,才想骗我家的宅子!再说了,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你一个外人又怎么能知道?”

红尘笑眯眯把地契扬了扬,扔给铁牛,让他放回车里,小媛哑然——要真如她所言,红尘是骗子,如今东西人家也到手了,完全没必要说破。

李汝辉面上阴晴不定,半晌低下头:“其实,我也有预感。”

他都没多怀疑,就相信红尘的话。

他和他那笨孙女不同,到底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家那宅子往日怎么住都不生是非,又无改动变化,忽然出事,本能觉得是有人使坏。

想到此,李汝辉就打了个哆嗦,更没打算把宅子要回来,那些鬼蜮伎俩,他不害怕,家中老的老,少的少,他也只是个早就离开朝堂的老头子,没有年轻人的勇气和冲劲,比起颜面,还是自家人的性命要紧。

“总之,我不信,你,你把地契还来。”

小媛咬着牙,一脸愤恨。

罗娘皱了皱眉,对这小丫头片子半点儿好感也没有,红尘也不看她,转头冲李大人道:“我看对方的手段颇为恶毒,如果大人不依了他们的意,恐怕那些人会恨上大人也未可知,您还想把宅子送给我吗?”

李汝辉一怔:“怎会如此无礼?难道他们还要赶尽杀绝?”

要是对方的目标是房子,那就算从自己手中拿不去,只要令想法子拿到便是,难道还会害死他们李家人不成?

红尘低声一笑:“说实话,我观李大人还有孙小姐的面色,可真是不太好,不过,暂时不必担心,我那道灵符,并非一般大路货色,在李家也不只是能治病救人,还能保护诸位万邪不侵。”

李汝辉登时松了口气,心跳声也平稳了些,他心下知道眼前这位小姐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至于哄他,说的都是真的,越发觉得自己和人家结一善缘,再划算不过。

红尘笑了笑,轻飘飘瞥了李媛一眼:“只是这位小姐要当心,我的灵符,保护人可是比较挑剔,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她庇佑。”

李大人猛地转头,看向他孙女。

李媛也有一瞬间毛骨悚然,随即故作镇定地扭过头,厉声道:“在我面前招摇撞骗?你知道云生大师是什么人?他是大云寺的高僧,受过国师指点,你算什么!”

“唔,大云寺别的都好,是在收徒弟方面招人诟病,都快传遍四国了,弟子中良莠不济,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起来,曾经还传闻说,当初你们李家碰上的骗子假和尚,后来就入了大云寺当了真和尚,至于是真是假,这么长时间过去,到无法确定。”

红尘轻描淡写地道,“不过小姐到不用太担心,我看你绝无性命之忧,只是要小心点儿自己最看重的东西才好。”

李媛冷笑,扭过投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你到是知道的很清楚?好像比我们家自己人还了解我们似的,太公,这人若不是不安好心,她调查我们作甚。”

罗娘一笑,斯斯文文地道:“我们家小姐身在家中也能知方圆五十里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让你一个小姑娘那般招呼,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二,反正现在是你们李家主动跑过来求我家小姐,别管送宅子还是做什么,都是你们李家主动,若是你们不想小姐多事,我们可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也无妨。”

李汝辉心里一咯噔,深吸了口气,捋了捋胡须,客客气气地道:“小姐,别和这死丫头计较,我家那座宅子差不多算是空了,除了老母亲病情加重,还未曾移走之外,已无他人,万望您跟我回去看看。”

一来,他得费些力气劝母亲放宽心。

二来,是真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祖宅到底是什么情况。

红尘这次到没推脱,很轻松就答应了,上车便走。

李汝辉轻轻吐出口气,看李媛还一副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德性,心里不痛快,皱了皱眉,刚想让人把小姐带下去反省,脚步忽然一顿。

“小媛…”

“太爷,不是我说你,你可别真让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一忽悠,就分不清里外,人家云生大师可是救了你的孙女,还为你奔波劳苦,明明无欲无求,竟让咱们家如此误会,让人家知道,还不要气死了…”

“你的脸!”

“脸?”

李媛满头雾水,一转头,几个下人面露惊恐,看着她的脸都张口结舌。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摸神态骤变。

“镜子,给我镜子!”

李家这边自然不会带着镜子,罗娘很好心地翻出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递过去。

“啊!”

李媛只看一眼,就失手扔了,身体剧烈抖动,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李汝辉急得直冒汗,忙招呼管家:“快,快看看小姐。”

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总算把李媛弄醒,她一醒过来就吓得嚎啕大哭:“太爷,呜呜,救命啊,救命,我要毁容了,那,那还不如死了好。”

“闭嘴,别闹!”

李大人也吓得不轻。

他这个孙女在家能如此受宠,除了李家人不重男轻女之外,自然也是因为她小时候可爱,长大了漂亮,是个美人胚子,可现在脸上居然长了一脸的脓包,仿佛一瞬间长出来的,红黑相间,狰狞恐怖。

“对了,云生大师,我要找云生大师。”

她顾不得别的,飞快地跳上马,飞奔而去,李大人使劲喊了两嗓子,还是喊不住人。

红尘一笑:“走吧,回李大人府上,想必很快就能见到那位云生大师,我到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汝辉忽然想起刚才这位大小姐的提醒——她才说,要小媛小心她最看重的东西,她最看重的,岂不正是容貌?

他一呆,“小姐,我这孙女无礼,我,我一定让她给您磕头,您可千万别不管她!”

赵管家也扑通一声跪下,磕头不止。

别看他平日里没少鼓动老爷教训孙小姐,可他也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半点儿也没有少疼爱。

红尘笑道:“唔,脸不重要,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做…李老大人,请!”

说完,落下车帘,一挥手,铁牛就驾着车掉头上路。

李大人再想喊一声,世上再没有比脸更要紧的,也不敢乱来,只好闭嘴。

回去时到比来时快得多,也急得多,车马不停,天尚未黑,已经看到了李家庄的袅袅炊烟。

李汝辉松了口气,举目四顾,找他孙女,连连吩咐赵管家还有其他家丁下人去找人。

四下一问,李媛还未回来。

到了地头,红尘却是不急着看这至少名义上已经属于她的宅子,而是立在半山腰,看看附近的风水。

这里的确算得上灵秀之地,青山绿水,仿佛有灵,连那些花草树木,也比别处的活气些许。

“咦?”

红尘目光一顿,转身站高了些,托了托下巴,若有所思,眨了眨眼,莞尔笑道,“李老大人,我们等得人来了。”

李汝辉本亦步亦趋地陪着她,闻言举目远眺,果然看见自家孙女火急火燎地拼命催动马匹,那位据说出外访友的大和尚云生大师,也骑马跟在她身后,远远而来。

若说以前,他对这位云生大师还有几分感激,现在心中却充满猜忌。

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相比看起来很有高人风范的和尚,他更信任红尘,李汝辉也算见多识广,自从四十岁以后,他的直觉就很少出错。

话虽如此,李大人却未曾表露出哪里不对,还是亲自上前迎接,就和以前一样。

“阿弥陀佛!”

大和尚道了声佛号,目光就落在红尘身上,微微凝滞,显然见到她很是意外,嘴唇一动,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轻声道,“这位就是李小姐提到的…那位灵师,果然是年少有为。”

话里却露出几分不屑。

红尘心下暗笑,这人明显认得自己,偏偏装作不识,显见是不打算戳破她郡主的身份,毕竟她若是郡主,别管这人是不是和尚,见面要先行礼,气势就弱了。

“大和尚是大云寺的高僧?云字辈的?我到和大云寺方丈是忘年交。”

云生和尚一噎,一时说不出话——人家和方丈是忘年交,他岂不是自动自发矮了一辈,还能说什么。

咳嗽了声,大和尚眨了眨眼当没听到,一笑道:“我听闻女施主怀疑李家之事,不是天灾乃是人祸?”

“怎么?云生大师不相信?”

大和尚目光微冷:“贫僧不才,对风水玄术有些研究,我看这宅子是因为年久失修,又因为这些年李家庄地势升高,风水突变,煞气激增导致,若有一位佛家高人,坐镇其中,调理风水,或许能平安无事,若是其他人贸然插手,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李媛不知从何处找了一个幕笠遮着脸,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忽然扑通一声跪下,跪在李大人脚下:“太爷,您把宅子给云生大师吧,让他慢慢查出缘故,救救孙女,孙女要是,要是一辈子这副模样,还不如死了好!”

她连大夫都不看,貌似已经认定自己的脸毁容是一定的,唯一的希望只有眼前的大和尚。

云生面色不变,脸上含着慈悲,但嘴角也略略动了一动,仿佛有些不屑,也有些得意。

李汝辉脸色难看之极,心痛如刀绞,他也不是不疼孙女,看到孙女如今的模样,难受的要命,闭上眼,良久无言。

红尘到仿佛没看见这边的大戏,东转转,西转转,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

声音极大,所有人都扭头看她。

“原来这一类厌胜术竟然还存在。”她笑了笑,扭头看向李大人,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是哪家的高人出手,闹了半天都是些鼠辈,李大人,你这宅子的问题,解决起来半点儿都不难,很是容易,我要真把宅子送我,可吃了大亏。”

李汝辉吐出口气,面上露出几分喜悦,强忍了半天,笑道:“小姐的意思是…无须调理很多年?”

“一时片刻也就够了。”

红尘挑挑眉,失笑道,“放心,我给处理好,就在你家住几日,若是再无妨碍,便把地契还给你,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图谋别人祖宅的人,真做这等事,我还怕招报应,身为灵师,不积功德,必不长寿,到是有些惯于做歪门邪道的家伙,不怕报应,不怕折寿,我活得好好的,还想活得更长些呢。”

一边说话,红尘漫不经心地走到宅子东门处,又退后几步,四下看了看。

“就是这里,大人,找人挖吧。”

云生和尚本来低眉而立,仿佛并不在意,一看红尘站得位置,脸色稍稍一变,终于忍不住厉声道:“你如此轻率处置,难道就不担心稍一改变宅子的风水,再给李家招来更大的祸患?若不小心,恐怕还会伤及自身!”

李媛猛地捂住脸,高声道:“不要!!”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看向李汝辉。

李大人一愣,看了红尘一眼,一咬牙:“挖!”

红尘笑了。

云生双手握拳,掌心里钻出一条青黑色的,只有小拇指粗细的蛇,宽大的僧袍袖子盖住,别人都未曾看到。

他一张嘴,发出一阵人类听不到的,细微的声响。

唰!

“啊啊!”

一道青光,飞落在李大人面前,刺入地下,还有一条蛇在青光闪烁中挣扎不休。

李汝辉后退三步。

好几个下人吓得扑过来扶着他。

红尘一伸手,那把青色的短刃就嗖一下,又回了她的手中,罗娘走过去捡起死得不能再死的蛇甩了甩:“好东西,虽然有毒,可有毒的蛇才香,回头我给小姐烧一小锅蛇羹,虽然比不上曲三娘的手艺,却也勉强能吃。”

云生的脸色又红又白。

红尘咳嗽了声:“罗娘你可斯文些,没见人家大师慈悲为怀,心疼毒蛇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宝藏

“毒蛇要伤人,我们吃了它很正常,除了毒蛇它娘,别人心疼个什么劲儿。”罗娘扫了那几个面面相觑,停下掘地的下人,温温柔柔地道,“诸位,劳烦快些,小姐等得肚子都要饿了。”

几个下人本能地继续挖。

半晌,咯嘣一声,仿佛触到硬物。

“老爷,底下是石头,挖不动了。”

云生的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呼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看来是老天不让女施主乱来,以免挖断龙脉,再招祸患。”

“能随便被挖断的龙脉,也只能是死龙,大和尚别说外行话。”红尘笑了笑,抬头道,“不用挖了,铁牛,把石头搬出来。”

铁牛大跨步地走过去,一弯腰,两只手居然轻轻松松地插入地中,一提就提起一块儿跟磨盘似的大石头,云生手一颤,猛地缩回袖子里,愕然抬头,正好对上红尘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众人却没注意,低头看过去,登时一惊。

“老爷,里面有东西!”

李大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就连李媛也愣住。

那是个叉子形状的金属物体,上面浮现出一层黑漆漆的东西,也看不出是铁质还是铜质。

一时间,没人敢碰。

李大人浑身发冷,甚至都不用红尘提醒,他也看得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媛再不信任红尘,眼见当真翻到这等物件,心中也不觉有些惊疑,忍不住偷偷看了云生大师一眼。

她比自家祖父更清楚,那个小丫头根本没在家宅附近停留过,到是这个云生大师前些日子一直在附近徘徊,还时不时挖挖探探,尤其是挖出东西那一块儿,以前李家人都没在意,此时一想,貌似这个大和尚的确在这块儿做过点儿什么。

云生板着脸,不再说话。

红尘笑道:“你们退开,这可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她自己过去,拿了块儿帕子,直接把黑突突的玩意拣起。

云生大和尚张了张嘴,红尘瞟了他一眼,随手就把东西握在手里,细细把玩。

李大人头上冒汗,问道:“小姐,这究竟是什么?”

红尘想了想:“陈国圣宗皇帝的皇后王氏,与陈国长公主之间敌对三十年有余,长公主曾求助师门,得一厌胜物,形如刀剑,上附着阴煞之气,埋在皇后的寝宫之外,使得皇后不过三年,便郁郁而终,后来陈国大宗师为皇后报仇,又杀了长公主,还因此招来构陷围攻,死于下毒,这件事儿外人不知,陈国皇帝的起居录内到有隐约的记载,还有人说,陈国亡国,恐怕就是起于那次厌胜之术。”

李大人愣住:“小姐的意思,也有人用厌胜术对付…我?”

他到也听说过这些,早年厌胜术并无好坏之分,人人可用,但如今那都是传说了,因为发生过一些事儿,朝廷视为禁术,天下四国对这种手段,都严厉打压,那些灵师们也视其为歪门邪道,从不允许门下弟子修习。

就连有些魔道还有人光明正大地修炼,但这种却让人说是鬼蜮伎俩,无人愿意拉下颜面学习,灵师们都见得少了,何况是这位前任礼部尚书大人。

李大人想到此,脸色登时很是难看,轻声问道,“不知道小姐可有什么对策?”

就算破解一次,让人盯上,岂不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种事儿,防不胜防。

红尘笑了笑:“没事儿,灵师用异术害人,还把镇物给留下了,自然要让他受点儿教训,消停些日子!”

李大人顿时松了口气。

一直立在一旁,只旁观,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乌先生,闻言却脸色大变,猛地走了一步上前:“你要破坏镇物?”

红尘点点头,她到一早就注意到他,没办法,一堆萝卜里冒出一只兔子,他就是那只兔子,想不注意也难。

“但我看这镇物有灵念附着其上,保护力很强,除非灵力比对方强上很多,要不然恐怕…”

咯嘣。

红尘随手拿了张符贴在身上,直接捏碎了那东西。

乌先生:“…”

“…咳咳,咳…”

云生和尚的脸瞬间灰白,强忍了半天,也没忍住,直接喷了口血。

乌先生看了云生一眼,又看红尘,目光落在她眉心刚刚一闪而过的那一抹光亮上,忽然脸色骤变,瞪大了眼:“你是?”

他倒吸了口气,差一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脸色一正,整个人都变得恭谨客气许多,转头看了一眼云生,冷声道:“这镇物已是法器,和主人气息相连,如今被毁,主人也会伤及元神,若是不小心调养,恐怕多年修为毁去大半…这位大师,乌某看你气色不佳,用不用给你把把脉,开两剂调理的药?”

“不劳操心。”

半晌,云生和尚才一字一顿地道。

目光没在红尘的身上停留,也不看满脸惊慌失措的李媛,反而盯着李大人。

这一次,他一直挂在脸上的,那种充满慈悲的笑容,再也不复存在,露出一股子阴冷的煞气。

“有些事情,李大人还是想清楚,有些人,你可得罪不起。”

李汝辉脸上一寒,目中露出强烈的怒意,冷笑:“我到和云生大师同样的意思——不劳费心!”

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在朝多年,就算退下来,门生故旧一大堆,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个什么东西威胁!李汝辉的确不大愿意和灵师,尤其是有能力的灵师结仇,但人家都欺负到自己头上,还忍气吞声,那又有什么意趣!

只有李媛,满脸的惶恐惊惧,眼看云生和尚转头踉跄了下,缓步离去,蠕动了下嘴唇,哭喊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办?呜呜,救命!”

李汝辉心里一颤,咬牙不语。

乌先生看了红尘一眼,却什么也没提,李汝辉顿时回神,一把抓住自家孙女,厉声道:“跪下!”

扑通。

李媛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