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经地见到这东西,确定了它是凶神相柳,红尘心中的忐忑犹豫,反而平息。

只是,它为何会在大周?

无论哪一个版本的说法,相柳都应该在北燕才是。

“像你这样的上古凶神,便是最虚弱的时候。怎能被人给封印住?”

红尘叹了口气,“果然是天下之大,能人辈出,真正的高手都轻易不露面,我这般的,实在不算什么。”

至少她可以保证,她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到一只凶神半点儿毫毛,更别说封印了它。

看设这大阵之人,不光是封印就算完的。还想一劳永逸,引它与龙争,最好两败俱伤。

“是什么人封印的你?”

红尘呢喃,四下看了看。就见那小绿蛇吐出一口白雾,白雾化作一个人形。

须发白眉,面如童子,身上褐色的法袍,头戴金冠。

“是国师?”

她曾经见过国师几次,每次都印象深刻。不过,她见到的国师,没有这么精神,总显得有些阴沉疲惫。

一晃神,小绿蛇忽然跳起来爬到她的头顶上,冰凉的身体贴着她的额头,红尘脑袋一晕。

无数混乱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阴暗的密室,年轻版的那位大周陛下,古怪的青铜的凶神神像。

那时候的相柳给她的感觉,和现在不一样,更混沌,似乎陷入沉睡,没有任何意识,只有一丝残念。

“…若能得偿所愿,必以十万生灵相送,若能得偿所愿,若能得偿所愿…”

红尘皱眉,叹了口气,原来那位陛下也有这般疯狂的时候。

画面一转,一个身着甲胄,满脸严肃的老人,同样出现在这间密室里,一刀砍过去,神像变成两半,九个头滚滚而落。

皇帝的脸色阴沉,低着头没有说话,那个老将军面部肌肉紧绷,半晌才一个字一顿地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大周将士,为国而战,绝不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百姓都是普通人,用他们祭祀,属于饮鸩止渴,恐怕也没多大作用。”

说着,他扑通一下,跪在国师面前,“国师,是老夫对不住您,但您身为国师,享朝廷供奉,该到您为国出力的时候,就请您,在下一次危机到来之时,亲自送一送这一尊凶神。”

那国师一抬头,面色秀美如女子,神色却淡淡,轻轻扬眉,笑了起来:“老侯爷放心,必不会让您失望…家师以身相殉,轮到我时,我也不会逃避,要想封印住相柳,需要修为高深的灵师血肉做引子,咱们大周,我最合适。”

“至于北燕三皇子手里捏着的把柄,到也无所谓,他应该不敢泄露出去。”

国师的话,郑重而充满悲悯。

林老将军,轻轻吐出口气,神色凄然。

再一闪烁,后面还有无数凌乱的画面,鲜血,死亡,但红尘几乎看不清楚了。

很凌乱的线索。

可在她脑海中,却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当年林老将军为什么会战败?为什么援兵不来?好像没有像样的答案,又好像忽然有了答案。

大约这之后,又有什么是她所不能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国师不允许林老侯爷活着,所以借了北燕的手,除去了他。

至于皇帝知情否…谁知道呢!

红尘一时间也觉得心口冰冷。

如果连国师都不能信任,甚至连皇帝都有可能不值得信任,大周朝哪里还有未来可言?

还有林家,林家军上下将士,为国征战,也从不惧怕为国捐躯,可死得如此窝囊,怕是数万将士,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红尘慢吞吞坐下。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看着脚下徘徊不去的小绿蛇。

它是相柳,不能放出去吧。

可是自己想出去,恐怕也得破了阵法。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把阵法破坏了大半儿。

它现在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红尘甩出袖子里的青锋,青锋光芒闪烁,刀刃直直地刺在小绿蛇的七寸。

小绿尾巴一甩。卷起青锋,轻轻送回红尘手上,虽然是一条蛇,红尘却从它的脸上看出欢喜的表情,似乎在说——我们还玩,还玩!

红尘:“…”

好吧,看来她是没能耐杀死它了,其实本来也就是试一试,要是相柳这么容易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目光闪了闪。红尘也没觉得哪里恶心,轻轻把小绿捧起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你一定知道的,于帅给小莫…林家七郎的调援兵手书在哪儿?是在厉王手上吗?”

下一瞬间,居然浮现出来的是清泉村的画面。

厉王和国师都在,好像是起了争执,厉王最后说了些什么,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一个炭盆,炭盆里有个金属盒子,盒子直直落入水中。在水里沉沉浮浮,没了踪影,然后拂袖而去。

国师又在河边站了半晌,这才扭头慢吞吞走了。

随后。居然又有两个渔夫路过,船上的渔网里就扔着个一看就很珍贵的金属盒子。

这里就是清泉村。

她在村子里这么长时间,四下查看,早就把里里外外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红尘深吸了口气:“林家,国师。厉王,皇帝!”

此事有些大!

“等等,相柳醒了,要想封印必须用一个灵师,然后我就落了水,国师真这么看得起我?”

封印相柳,用灵师作为祭品引子,那也不是所有灵师都行的,至少要国师那个级别。

她再厉害,也只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吧?

红尘皱了皱眉,低下头盯着在她膝盖处爬来爬去的相柳,低声道:“我要出去,至于你…”

轰隆!

她还凝思苦想,空中忽然一声巨响,龙吟声阵阵,相柳一瞬间面孔狰狞,仰天长啸,身形化作庞然大物,猛地冲开石壁,飞了出去,大块大块的石头滚滚而落。

红尘闭上眼,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扫开脸上的碎石子,抬头望着天空。

相柳只剩下元灵,寻常人看不见,真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

十月初十。

本该飞雪漫天。

整个大周朝却是大雨瓢泼,这雨水下了整整十一日了。

看着大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传,说是有人触怒水神,必须要选一批修为高深的灵师做活祭,才能安抚水神,不至于有灭顶之灾。

清泉村村口停放着好几辆驴车,还有牛车,车上的行李满满堂堂的。

不过,行李没有出村子,到是有后生犹犹豫豫地往家里运送。

村里村外,好多士兵走动,个个都是银甲宝刀,其中一位须发全白的老人家,立在村口一个高台之上,抬头张望,老百姓们看不清楚他的眉眼,也不敢看。

那些兵丁们把想出村子的村民都赶回去,面容冷酷,个个浑身煞气。

到也有几个斯文人,小声劝慰,口口声声让大家不用担心,尤其是成家,朝廷官员出马,县令也来了,都说黄水泛滥不是成家的罪过,肯定没事儿,让不用担心,安安静静地在家里等着就好。

成老爷敏感地感觉到有一点儿不妥,可人离乡贱,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

朝廷既然说无事,那自然就没事儿,大家安安生生过日子,度过这一劫便好了。

“哎!”

他一低头,还是忍不住想起那落入滚滚黄水丧生的郡主,其实比起朝廷的兵丁,比起村口高高在上的那位——国师大人,他更愿意信貌似耍了他们一回的荣安郡主。

京城

城里到处都是积水,仿佛怎么清理也清不干净。

老百姓都不敢出门,商铺酒楼茶肆,很有几家关门不开,整个京师,一片萧条景象。

可老百姓们还要活着,只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日子也要照过的。

一家茶楼照常营业,也照旧有几个出外做工的粗人在大堂里避雨,偶尔说几句闲话,都是满面愁容。

外面忽然有一行人走过去。

周围有几个衙役跟着,说是押送,到也不至于,但言行举止,绝对说不上客气。

中间被押送的人,或者打着油纸伞,或者穿着蓑衣,有老有少,有的衣着华丽,有的粗布衣裳,到挺奇怪的。

“咦,那不是曲家的大师吗?”

“是曲乌小姐,我听说她犯了事儿,指使人行凶谋害荣安郡主,真的假的?”

“谁知道,还有人说是荣安郡主触怒了水神,曲乌小姐是替天行道,最近消息那么乱,哎,咱们老百姓只能听天由命了。”

“…”

“这些是不是,都是那个?”

跑堂的小二轻轻关上窗户,压低声音问了句,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闭上嘴。

还是掌柜的叹了口气:“造孽,造孽!”

国师说,要拿灵师祭水神,为了这个,京城里最近出了很多事,当兵的和灵师互有死伤。

现在是灭顶之灾还没有降临,人祸先来了。

老掌柜年过五旬,看过的,听过的事情太多太多,如今也只愿意做一介愚民。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祭祀

做愚民好,有一口饭吃就心满意足,谁去管朝堂上的是是非非,奈何现如今却只能听天由命,自己什么都求不得,也不敢去求,浑浑噩噩度日罢了。

大雨下得很凶。

一队士兵拖拖拉拉地拖着灵师们在泥汤里头走,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灵师脚下打滑,扑通一下子就栽了进去,忍不住蹲着抹起眼泪,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那些士兵叹了口气,到也并不怎么凶恶,还帮忙扶着站好,又找人去路边开门的茶馆里买了一小盒点心。

“吃吧,吃点儿甜食就不怕了。”

其他人扭头只当没看见。

这些灵师大部分不是犯人,当初他们接任务的时候,上面就传了话,除了不能让他们乱跑乱走,一定要带到地方,别的方面都让周到点儿些。

别的兵士衙役心里慌乱,动辄不给好脸色,可他却不会如此,还叮嘱手下人都客气点儿,这帮都是些什么人?在今天之前,那都是天上的人物,他们这等人连见一面也难。

朝廷下的旨意,也不是说什么活祭,只是说让他们为国除去此妖孽,只是国师说了,唯有以灵师祭祀,才可解天下大难。

风呜呜地吹。

雨水打在人的头上,脸上,身上,就和棍子打人一样疼。

曲乌背脊挺直,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回想她刚才看过的几册笔记,最近不太平,家中长辈特意送来给她看,也好在出事儿的时候,有个防备。

“大家快一点儿,都跟上,马上就到了。”

出城十五里,便是明希宫,是皇帝的行宫,大周的祭天台便建在此处。

南北东西。四方都有人来,陆陆续续。

明希宫门前支着一张案子,旁边站着个面红齿白的小太监,拿着笔做记录。

大部分太监都不能识字。会识字还没被弄死的,只能是皇帝的亲信,这一个别看年纪小,周围的宫人却端茶递水,殷勤备至。总之不能得罪,当然,要是讨好了人,被带回宫里去那就更好了。

在行宫没前程,他们这帮宫人,宫女还好,到了年头总能放出去,可小太监们是不指望出宫了,要是不能离皇帝近些,没个好主子。那一辈子就真无出头的机会。

“七十三。”

小太监默默念了句,“够了。”

他又站了片刻,不多时,外头快马加鞭,来了一匹马,马上的骑士尚未离开马背,就高声喊道:“万岁有口谕——令京城百姓至明希宫观看祭典。”

小太监一愣。

其他人也愣了愣。

这到有点儿奇怪,以前正经的祭典都很少让平头百姓来看,到是达官贵人们都愿意过来,此次祭典很可能要死人。注定了是一场大热闹,他们这些宫人是跑不了,要是能跑,一早也跑得远远的。那些‘祭品’可是大活人,还是很有反抗能力的灵师,这要闹出事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现在可好,到主动让那些平头百姓们来添乱。

不过既然是旨意。他们就做好招待的准备便是。

明希宫的祭天台是旧的,建造了也有百多年,还是当初大周建国初期造的。

自从当今天子登基以后,就不怎么用了,连每年的年终大祭,都是在宫中或者国师府举行。

此次皇帝都没有露面,国师亲自奏请,要在此地祭天,这方面的事情,向来都是国师做主,这次也不例外。

祭台和国师府还有皇宫里的都不同,是赤色的,透着一股子黑亮,上面绘制了玄妙的符文,四周还各设置一半人高的大鼎,鼎内燃烧的是臂粗的香。

香在大雨瓢泼下也不见灭,烟雾缭绕,朦朦胧胧,国师府很多弟子都在,个个脸色苍白,神情惊惶。

宫人们窃窃私语。

来了那么多人,虽然可能心情全不好,但明希宫却是肉眼可见地热闹不少。

不多时,外面驰入两辆马车,走在前面马车停下,有一个身穿玄色法袍的老人下来。

此人须发皆白,鼻梁高挺,嘴唇清淡,虽是老人,却看得出年轻时毕定有个好相貌。

第二辆马车也下来一个人,这人宫人们到熟悉,是钦天监的赵封,赵天师。

“国师。”

赵封快走了几步,先行一礼,国师笑了笑,扭头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一起登台。

立在祭台之上,赵封一时间没说话,国师的表情看着却很轻松,笑问:“你修行多年,也算慧眼,看一看,我们大周的国运如何。”

这话题有点儿大。

赵封没吭声。

国师一笑,扭头看向祭台下面寥寥几个走过来的灵师,笑问:“你们说呢,大周国运如何?”

曲乌回过神,听闻问话,一扬眉,神色间到很认真,叹了口气道:“历朝历代的国运都是定数,到了一定程度,国运自然衰退,大周朝也例外不了,看看国都吧,本是依山傍水临海,固若金汤,近年来却是气也浑浊,水也污浊,好好的紫气,快要变成黑气,你们竭尽全力弥补,想了各种法子,如今看着到是紫气升腾,国运兴隆,但这都是表,里面全是腐烂的,早晚要崩溃。”

赵封皱眉,脸色大变。

曲乌却哼了哼:“怎么,嫌我说话难听?不如去翻一翻早年的各国都风水纪要,陈国末年,他们的京城里风水和现在的永安城,大约差不太多。”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国师立在祭台之上,默默地看向台下,下面已经来了很多人,最前面的是几十个灵师。

后面则是几百个老百姓。

国师一身法袍,在大雨中丝毫也没有沾染到水汽,面容严肃,轻轻开口,声音却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诸位,到今天为止,大雨下了十九日,江南三县被大水淹没,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而且水神若不被安抚,降服,这场大雨就不会停,只会越演越烈。到时候京畿要地,一片菏泽,我们就是逃得一命,将来也不会心安,身为灵师。此时此刻,本该担起责任,为天下百姓计,安抚水神,庇护大周。”

底下一片安静。

良久,有人叹气:“安抚水神是应该的,咱们这么多人在,各有手段,请朝廷主持祭典,驱散浓云雨水。平息灾难便是。”

其他灵师个个面色难看,却也纷纷勉强应声。

他们都是让朝廷强行带来的,想必也走不了,就算是灵师,有诸般手段,可朝廷有人有兵,他们难道还能强硬抵抗?自己也许能跑走,可家人呢?

家中老幼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怎么办?除非是真正的乱世,否则和朝廷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他们肯定是要奋力一搏,这次服软跟着来,却不是想死,而是要求生。

“只是传言纷纷。朝廷说得也不很清楚,到底是哪一个水神作乱?我们总得知道始末,才好对症下药。”

国师轻声笑起来,目光很温和:“各位有此决心,我心甚慰,不过水神的真身我也不知。可能操控大水,致使天灾,肯定不一般,诸位要有准备才好。”

气氛顿时僵硬。

有些年纪小的灵师都忍不住打哆嗦。

终于有人忍不住,眉毛竖起,冷笑:“什么准备?当祭品喂食水神的准备?我可不食朝廷俸禄,也没受朝廷册封,愿意送死的自己去,我可不去。”

他话音未落,一下子就觉得心口剧痛,软倒在地,满头大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众人才发现祭台附近好像有一些阵法,令人浑身乏力,灵气提不起来,他们来时竟然没有发现。

大家脸色更难看,却再不敢吭声。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灵师,潜力不小,修为却差,也就曲乌等寥寥数人,可能还算不错,却也只是柔弱的灵师,哪里能反抗朝廷。

且这一回事出突然,朝廷忽然发难,他们连做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气氛凝重,国师的表情却还是非常温和,叹了口气,高声道:“我知道诸位有怨言,但是请大家看一看,这里是大周的土地,我们是大周的臣民,我们的父母祖辈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们当真能亲眼看着生灵涂炭而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灭顶之灾到来?”

他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虽然浓云密布,可是他身上却带着强烈的气势,正气凛然。

“至少我,我为了我的父母亲人,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付出任何代价都心甘情愿。”

一群灵师沉默。

良久,忽然有人声音尖刺地吼道:“我听说是荣安郡主招惹了这劳什子水神,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啊,好像是说她要役使水神,结果自己本事不济,到把水神给惹怒了,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也咬牙切齿。

这阵子京城的传闻特别多,光怪陆离,让人很难分辨真伪。

国师摇了摇头,悲悯地叹了口气:“到现在的地步,追究已经毫无意义,荣安郡主很可能已经去了。”

他并没有明说,可表情里掩藏不住的失望和惋惜,还有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罪魁祸首是荣安郡主夏红尘。

祭台下哗然一片。

那是国师,国师怎么会撒谎?

不光是灵师,连那些百姓胸口都像有什么东西燃烧,愤怒,疯狂,各种情绪积聚。

他们这会儿都忘记,自己家里可能还供奉着荣安郡主的长生牌位。

曲乌皱眉,厉声道:“胡说八道!夏红尘怎是如此轻率之人?”

可她一个人,还是个女子,又被国师重点看顾,乱糟糟的情况下,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国师看也不看她一眼,高声道:“各位稍安勿躁,祭祀安抚水神其实并不是一定会用得上活人,请看这里。”

他一挥手,身后几个弟子就随手掀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祭台上的一个木箱子。

里面露出一个半残的鼎来。

“这就是镇国鼎,是无数位仙师取来昆仑之巅的玄铁打造而成,不光能镇压国运,还能镇压天地间一切妖物。”

他拍了拍那木箱子,脸上露出几分悲悯的笑容来,“多年来,我抓住作乱的妖物,都是关押在镇国鼎中,现在这些妖物已经化为最精纯的灵气,对水神是大补之物,它一定喜欢,此次祭祀,先以这些灵气为祭品,如果有个万一,才是大家出力之时。”

祭台下渐渐安静。

那些灵师也稍稍松了口气。

“而且,我会站在祭台上,和大家在一起,我保证,竭尽全力,办好这一次祭祀,让大家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