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安王********都在朝堂上,对孩子的关注也比较低,那时候还有嫡长子呢,估计在安王心里,小儿子就是骄纵纨绔一点儿也无妨,反正不愁他吃穿,再说,他还觉得自家小儿子挺聪明,至于搞搞恶作剧,打骂个奴婢什么的,又能算什么?

就是害死个把人,估计在安王眼里,都不算个事儿,那些个皇子皇孙,难道还真把老百姓的命放在心上?

可即便是这般让人不怎么喜欢打交道的人家,既然身为皇子,红尘就不好一口气给推拒了,到不是不能,只是没有必要。

估计安王妃也没打算让红尘做什么,不过是走个过场,表明一下自己尽职尽责。

红尘想了想,去看看就去看看,至于管不管,另当别论。

第二日一大早,红尘和乔氏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去,乔氏也没多问。

红尘性格沉稳,不是那等会惹是生非的,这里又是京城,千金小姐出门不用避讳。

一到安王府大门前。

安王和王妃两个人一起出迎。

安王陈琦长得斯斯文文,面白,眉毛修长,容貌极佳,更是风度翩翩,乍一看,并不比九皇子厉王陈玮差多少。

不过也是,他是愉贵妃的小儿子,愉贵妃能得宠多年,美貌肯定足够,皇帝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便是陈琦挑着两个人的缺点长,也不会特别糟糕。

安王妃更是一脸红润,满脸母性光彩,看来很宝贝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月份还小,却是小心翼翼地护着。

红尘到一眼看过去就吓了一跳。

别人看不见,她看得清楚,安王妃的肚子里全是黑气,黑煞浓重的简直让人恶心。

里面蜷缩着一个胎儿,青面獠牙,恐怖至极。

按说安王妃才有两个月的身孕,就是怀了孕,孩子也没成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红尘到是知道婴灵这种东西,不过正常的婴灵,除了吸收点儿母亲的生气,祸害祸害自家,闹点儿小麻烦,也没有什么大威力,通常情况下,便是看见了,只要事不关己,也没几个灵师会管这种事儿。

但眼下这个,能说是婴灵吗?

她可没见过这样的。

“郡主这边请,哎,我家密儿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整日躲在屋里,不让任何人靠近,还时不时的大喊大叫,我是真没法子了,还请郡主帮忙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的法子。”

安王妃一脸温柔,略带几分担忧。

安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别担心,不怪你,你多顾着点儿肚子里这个。”

显然,这位对妻子腹中的骨肉,非常看重。

无论是儿是女,说明王妃还能生,只要能生,总能生出儿子来。

红尘应付了几句,就跟着一块儿过去。

陈密看来是真的很受宠,年纪小小,就有单独的院子,看样子院子距离正房也很近,花木扶疏,无不精致,宫人们屏息凝神,个个都很守规矩,只是过于战战兢兢,死气沉沉的。

一看这些宫人的模样,也知道他们伺候的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陈密住的是碧蓉轩。

两个宫人立在门前。

大门紧闭。

宫人见安王过来,连忙行礼,行过礼就退到一边,安王略略皱眉:“他还是不肯出来?”

“是。”

“进去看过了?”

“小世子力大无穷…小的们实在进不去。”

安王脸色更是阴沉,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上前敲了敲门:“陈密,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

话音未落,红尘一眯眼,厉声道:“退后!”

安王一愣。

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屋子里忽然飞出来一个圆形的东西,啪一下砸在他头上,砸得他头晕眼花。

红尘却没管他,一甩袖子,在安王妃面前拂了拂,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劈下,直直地劈在旁边一棵大树上,愣是把大树给劈成了两半。

安王愣愣回过头,满脸惊恐。

安王妃更是捂住肚子,满头冷汗,疼得小声呻吟起来,下人们也个个都吓傻了。

红尘叹了口气——麻烦啊!

早知道不来了。

奈何这会儿真不能看着不管,这边好歹也是皇家子弟,她要不管,传出什么话去,不大好听,只能耐下性子,令人封闭院门,还有,快把王妃抬到平缓的地方,请王府的大夫过来瞧瞧,至于要不要请御医,那是安王的事儿了。

事实上,安王一回过神,就先下禁言令,所有人都闭嘴,他到不能威胁红尘,红尘还是主动表态,她什么都不知道。

青天白日的,安王府遭雷劈,这事儿要传出去,那岂不是大热闹?

什么人才会被雷劈?

安王做了什么不忠不孝的事儿,弄得老天爷都看他不顺眼了,种种传言,会让安王万劫不复,怪不得他这会儿急得跟火烧屁股似的,连儿子老婆统统顾不上,只盯着封锁消息。

红尘也惹了一身的麻烦。

好在她背靠皇后,又是个灵师,安王再想把她顺手灭了,好灭口,也心存顾忌,还是让她顺顺当当走了。

慢吞吞出了安王府,红尘按了按眉心——自己到底来干什么?安王家这个倒霉熊孩子,不会是生下来讨债的吧。

第三百一十章 太子

坐着马车慢吞吞地走,红尘琢磨了半天,刚才那倒霉熊孩子扔出来的就是一块儿木头,圆形的,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出来一瞬间,却有奇怪的力量波动。

不是煞气,到是有点儿像她在庙里,道观里感受到的力量,又不完全一样。

还有安王妃肚子里那个奇奇怪怪的婴灵。

刚才一道雷劈下来,到也有点儿好处,至少能让安王妃肚子里的怪物安生些,要是能一下子没了,到是让安王妃白白捡回来一样大好处。

现在麻烦的是安王,她就懒得多操心了。

出了安王府的门,外面到没见多少人指指点点,不过,京城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么有限的几个人身上,安王就是其中之一,别说是晴空一道霹雳打下来,就是安王府多进了一个半个侍妾,估计也得让人翻出来琢磨琢磨。

时间一****过去,安王却似乎没遇见什么大麻烦,好像那天的那道雷,就是普普通通的打了一个雷,正常的很。

安王妃的肚子也没出问题,孩子好好的。

安王照常进宫去侍疾,皇帝挺宠爱他,还从宫里传出消息来,说皇帝听说安王妃有孕的事儿,颇为高兴,还赐下不少补品,让安王妃安心养胎。

没过几日,安王妃又给红尘来了封帖子,这回却没请她过府,只是道歉,说那日惊扰了她,其实就是小世子陈密故意捣乱,装病吓唬父母,本身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如今被他爹爹揍了一顿,好好从屋里出来,乖乖回宫里上学读书去了。

红尘:“…”

这怕是她成为灵师以后,第一次连出手都不曾,人家就自己好了,要是每次都能如此,那可省了大事儿。

只是,红尘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轻松,到不是说怎么关心安王那一家子,仅仅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按王府的气息,安王家那熊孩子身上的气息,甚至安王妃身上的气,都让她觉得压抑,有点儿别扭。

红尘适应了两日,才把这种古怪的不舒服抛到脑后去。

早晨起来,罗娘自己去小厨房给做的早饭,做了一盘子南瓜小饼,煮得浓稠的白米粥,各种新鲜的小菜,拿香油和盐拌一拌,切了一个大大的咸鸭蛋,很是简单,却是清爽可口。

红尘就配着南瓜饼和小菜喝了两大碗米粥,舒坦的很,这几日都不用去给乔氏和老太太请安。

卢家最近经常来客人,老太太和乔氏都忙,忙着看帖子,回礼什么的。

没空照管孩子们,说起来,昨日也来了个客人,这客人还和红尘最近比较烦的安王府有点儿关系。

到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关系,这客人是秦氏,秦家的继室,养了一个女儿,马上要被抬进安王府了。

没错,安王妃有孕,皇帝又病重,安王还处于皇位争夺战紧要关头的时候,照样要纳美人。

也挺正常的。

别说他们这些龙子凤孙们,当年红尘在王越家时,时不时的还有人给王越赠送美人。

还有人直接送到她那去,送到王越那儿的,她不管,但凡送给她的,她就当不知道这人做什么用,随便找个差事打发了就算,很是暴殄天物。

秦氏似乎对这事儿挺得意的,来了卢家以后,五次三番说起这个,还装作很不经意的模样透露出来,逗得瑶姐儿她们几个私底下偷笑不已。

乔氏直冲她们翻白眼,就怕这几个丫头在人家面前露出颜色来,干脆不叫她们过去陪客。

不过,秦氏来卢家可不是为了显摆她家即将有女儿进王府的事儿,是为了儿子的婚事来的。

秦氏有一独子,年十八,到了该说亲的时候,她是在一次宴会上瞧见了瑶姐儿,一眼就相中了,最近时常来卢家,隐隐约约提了提这事儿。

乔氏和老太太都有些犹豫,要说家世方面,秦家也算世家,在京城能扎稳脚跟的,怎么也算不错,当初乔氏和老太太都没敢往这些大家族想过。

只是,事到临头了,乔氏到有点儿不敢应。

乔氏当然不觉得自家瑶姐儿不好,在她眼里,瑶姐儿哪里都好,卢家教女儿,那都是比着男孩儿们教的,绝对比一般的大家闺秀有见识,但身在京城,瑶姐儿又没个扬名的地方,秦氏为什么会看中他们瑶姐儿。

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卢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可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瑶姐儿的,这婚嫁之事,实在要慎重。

乔氏纠结了两日,然后秦氏忽然就不再登门,乔氏还为此别扭了一下,随即才从结交的两个点头交那儿得知,秦氏家里出了事儿,女儿死了!

秦氏虽然有点儿重男轻女,可也没有不疼她闺女,这闺女还是即将嫁入王府的,一下子没了,她哪里受得住,身子骨顿时不大好,也没力气出来交际。

乔氏一听,就不觉有些同情,她也是有闺女的人,对这种事儿还是挺敏感。

别管怎么说,两家最近有些来往,既然得了消息,乔氏就准备过去给秦氏道恼去。

红尘和瑶姐儿两个都跟着,人家秦氏人病恹恹,也没有精力,她们并未多呆。

乔氏和秦氏说了几句,安慰了她一番,也就告辞离开,临走,红尘一回头,就见院子里树下坐着个女孩子。

十六七岁,脸色雪白,是个美人胚子,一脸茫然。

“你甘心吗?你甘心吗?不想报仇吗?想要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细语,红尘皱眉,猛地回头——这种感觉她感受到过,在安王府里就有。

不过回过头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烟雾蒙蒙的。

秦氏叫了很多僧人道士,来给她女儿念经超度做法事,弄得院子里烟雾笼罩,到处是香烛味。

深吸了口气,红尘凝神静气,仔细看了看,隐约看到那个小美人站起身来,向前一伸手,手里好像出现一尊佛像一样的东西,只有巴掌大,脸看不清楚,被一层薄雾笼盖了去,然后她的影子模糊了一下,又变得更虚无,来不及多看,乔氏就拉着她匆匆走了,秦氏那么惨,她实在看不了这个。

一路上,乔氏都唉声叹气的。

红尘却在想,那佛像是什么,气息很古怪,安王府作乱的大约也是那东西?

到底事不关己,没两日,红尘就把这奇奇怪怪的事儿忘得差不多。

宫里这几天没事儿,她就自自在在地在家里读书,瑶姐儿现在也跑她这儿来读书。

主要是在自己屋子里,瑶姐儿想读一些话本子什么的,她的嬷嬷,还有高嬷嬷都会不高兴,到红尘这儿来,那些嬷嬷就不管她读什么了。

红尘也觉得奇怪。

其实还是老太太说的,红尘性子好,该让瑶姐儿多和她学一学。

老太太在卢家,那绝对是至高无上,老太爷不在了,她一个人撑起家业几十年,手底下无论是媳妇们,还是下人们,都服气得很,她老人家一开口,谁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红尘这儿各种好玩的东西又多,好看的书也多,连点心茶水都好吃好喝,瑶姐儿自然喜欢。

“唔。”瑶姐儿吞了一口芝麻酥,神神秘秘地四下看了看,“秋姐儿,你不知道,这几日娘老唉声叹气的,说秦氏骗了她,秦氏那个儿子,好像得了…脏病,消息瞒不住,京城好些人都知道,她就是想蒙骗咱们外乡人。”

红尘:“…”怪不得乔氏不再去见秦氏,还好像变得疏远得多,提起秦氏就生一口闷气的样子。

这小妮子,还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若不是乔氏谨慎,老太太见多识广,说不准她就被坑了。

此种隐秘,卢家一家子外地人,哪里那么容易查清楚,瑶姐儿真嫁过去,发现不好,女儿都给了人家,也只能忍下。

红尘摇了摇头。

瑶姐儿挑眉道:“我可不怕这个,就算我真被骗了,嫁过去,一发现他不好,便是拼着丢人现眼,也不会在他们家多呆一天。”

两个人腻乎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瑶姐儿看话本看得直乐,一边看,还一边评价:“秋姐儿看这个,书生爬墙去见小姐,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敢给他放哨,别开玩笑了,要是我有这种丫鬟,早堵住嘴打死了事,这么害自家主子的所谓忠仆,谁敢要?”

红尘也笑。

得了,瑶姐儿这姑娘不是糊涂人,应该能平平顺顺,哎,眼下这些姑娘们,没有打破规矩的能力,那就还是守规矩的好。

晚上送了瑶姐儿回去,红尘早早睡下,半梦半醒的,就梦见那日在秦氏那儿见到的她那个死了的女儿。

女孩儿好像瘦了好些,显得有点儿小,特别惊恐,满脸的忧伤。身上笼罩了一层香烛味。

红尘皱了皱眉,伸手一挥,打出去一道气。

那香烛味触碰到她的气,随即后退,不过却不退远,还是蠢蠢欲动。

要是换了煞气,让红尘一惊,早就有多远跑多远,可这东西,虽然也怕,却怕得没那么厉害。

红尘耳边还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我随人愿而来,我常驻人心。”

红尘冷笑:“妖孽罢了。”

那声音就隐没了去。

那女孩子仿佛看不到红尘,只在一个小圈儿里打转,口中喃喃自语:“我不想死,我怎么会死了?我就是吃了一点点药,只有一点点,我只是,我只是想打掉肚子里的孽种而已,我不是想死!”

红尘皱了皱眉,试探着用手指画出一道符,打开一扇门,通出一条通路。

那女子先是一呆,就仿佛受了一点儿惊吓,转头就跑,不知道跑去了何方。

红尘也没办法。

寻常阴魂在人世间留不了太久,不过,这个女孩子明显是被一种邪祟给盯上了,而且有了联系,地府对她的吸引力就变得很小,她不想去,红尘到能强制她走,可是何必呢?不知因果,费了力气,也不一定得福报,说不得还要结下孽缘。

红尘比以前的顾忌要多,她如今身上背着罪孽,厚厚一层,有时候连家里的宠物们都不敢随便见,就怕有影响。

她那些宠物,各个通灵,万一染上这些孽,那她可真没地方哭去。

所以红尘现在特别谨慎,做事也不似以前冲动,遇见奇奇怪怪的东西,奇奇怪怪的事儿,总要先观察观察。

第二日一早,皇后那边估计又闲来无事,派人给红尘送信,要她一起去听戏。

红尘就去了。

皇宫里的戏文照样一般,不怎么好听,大概是为了符合皇后的口味,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本子,没意思极了。

显然皇后也没觉得多有意思,也就随意听,实际上一直和红尘窃窃私语。

说了一会子闲话,皇后忽然一笑:“红尘,陛下要立太子了,你身为太子的老师,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清净。”

红尘:“…”

她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说实话,她真没想过,有朝一日金青,不对,陈念,有朝一日还能回宫,更别说做什么太子。

何况金青年纪小,寸功未立,怎么能做这个太子!

太子是半君,皇帝也不能说立谁,就立谁,红尘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这里面应该充满了妥协,阴谋,各种让人头痛的东西。

可今天,皇后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着一点儿调侃味道,把这事儿说出了口。

接下来镇定如红尘,也有些心不在焉,戏台子上演的什么戏,她更弄不明白。

皇后悠悠哉哉地哼着小调,慢吞吞的,轻声道:“我儿当然要做太子,我儿要是不做太子,还能活吗?”

红尘无语。

从宫里出来,脑子里乱作一片,和眼下这事儿比,其它别的,那都是小事。

安王府

安王陈琦阴沉着脸,四下看了看,把伺候的宫人挥退,打开佛龛,盯着那一尊古怪的佛像——“为什么?我要做皇帝,我说过,我要做皇帝,怎么会冒出一个太子?”

那佛像仿佛生出一层光辉,轻轻闪了闪,嘴角到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红了

当!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安王猛地站起身推门而出,正好见小郡主捧着茶水点心站在门前。

两个婢女手忙脚乱地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

小郡主笑盈盈地抬头,乍一见父亲的脸色,登时收敛了脸上的喜悦,略略低下头来,小声道:“父王。”

“…嗯”

半晌,安王应了声,冷着脸怒叱,“伺候小郡主也不知道经心,来人,带去慎刑司。”

后面立时上来两个粗壮的太监,不顾宫女们哀求哭嚎,把两个宫女都给拽走。

小郡主愕然,脸色大变。

“妍妍回房吧,外面不太平,不要出来乱走。”

安王冷淡地道。

小郡主僵硬着一张脸点头,眼见安王吩咐了几句,又出来几个太监把静安居周围都布满了人手,她还是不知所措,到是王府的侧妃元氏匆忙过来,拉着女儿疾步离去。

“母妃…”

“别说话,记住,静安居不是你能去的,以后不要去了。”

小郡主面上疑惑,露出一点儿特别生气的模样,她显然在府里,也是极受宠,面对眼前的情形,完全适应不良。

“为什么?里面就是个破佛像,脏脏的,破破烂烂,还是…他,是陈密不知道从哪儿拆回来的,有什么要紧,父王最近怎么了?变得好奇怪。”

“闭嘴,再乱说,你父王会生气。”

侧妃叹了口气,“还有,他是小世子,你别什么话都敢说。”

小郡主收了声,不敢再言语,不过眉眼深处,显然对那个陈密有深深的厌恶。

正要举步,转眼就看见她恨得恨不得永远不见的那个熊孩子,戳在旁边角落里。

不知为何,一看这小子的眼,小郡主就吓了一跳,心里扑腾个不停,那眼不像个孩子的眼,瞧着一片灰雾弥漫,看一下就让人从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只有一瞬,登时又变了原来的模样,抬头看见她,做了个鬼脸,啪一下,扔过来一个弹子。

侧妃一把护住女儿,挡了一挡,却让铁弹子打肿了眼角,这要是稍微一不注意,眼睛可能就…

小郡主吓得脸色发白,侧妃的面色也不好看,那小孩子却是一转头蹭一下跑远,一边跑还一边笑:“嘿嘿嘿,活该,活该!”

几个下人提着裤子从后头出来,一见这个,扑通扑通跪下磕头,谁也不敢说话。

侧妃咬咬牙,忍了气。

她如今连罚这些下人,都觉得不大合适,她不想见这熊孩子,还能躲一躲,可伺候的下人们,却是只能硬撑着受罚受累,说不定什么时候连小命都没了。

“怎么他那会儿不病死算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不是挺好?”

小郡主气得眼睛一红,想起前些时日陈密生病,都说他中了邪,可小郡主一顿能多吃半碗饭,喜得不行,管他中邪不中邪呢,只要能把他关在屋里不让出来,让自己一天三遍给他抄经念佛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