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听了,顿觉这小丫头特别会来事儿,她可不是内向,只是看人下菜碟。

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多。

但抛开这些不说,就只说天分。

褚昭是从心里觉得,许游不仅有绘画的天分,在摄影上也有难得一见的灵气。

他扔给她一个单反,让她自己摸索着玩,也不教她技巧,就想看看她能自己玩到什么程度。

摄影这玩意儿,一板一眼的去学,反而会抹杀天分。

但在私下里,褚昭也没忘记提醒齐羽臻:“那丫头挺机灵的,话不多,就是心眼太多,虽然是个好苗子,但你也得多观察。”

齐羽臻听出他话茬儿里似有保留,便问:“咦,听你这话不对啊,你是不是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褚昭:“我接触的不多,暂时也不能肯定,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心术不正,就别太上心,万一培养出个白眼狼,那就太伤感情了。”

齐羽臻应了:“这样啊,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直到几次补课之后,齐羽臻越瞧许游越喜欢,便转头告诉褚昭,说:“我觉得你可能对许游有偏见,我觉得她不错,挺真诚的,起码跟我这里从不玩心眼,也很直白,从不藏着掖着。像她这样很乐于分享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总比那些有话不说,就憋在心里的强。”

褚昭听了很诧异:“乐于分享?咱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么?”

齐羽臻笑了:“当然是啊,你觉得人家话少,那大概是跟你没话说吧,反正她跟我这儿,有说有笑的,她有时候还担心自己说的太多了呢!”

褚昭无语了。

合着这小丫头真是看人下菜碟,防着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很多亲把这篇文看做双男主文,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设定的,但是为了防止老被问男主是谁才分主次。

熟悉我的读者都知道,我经常跳题材,什么都想尝试。

这样的主角设定也是我第一次,就是想写两个男人,一个是过程,一个是开始和结果,关系复杂也无所谓,大家都活得潇洒,没那么多精神束缚,人生就这一次,非要给自己的灵魂套个贞操带,累的是自己。

我也知道这样的文接受度不广,写之前还被朋友强烈阻止,说一定会被骂,现在绿jj主角都得是圣人标准,有瑕就是犯罪。

我说,我会在文案写明,介意xxx的不要进。

朋友就给我看了个截图,是某篇文的文案,排雷提示占满了app一整页。

那个作者被读者说的崩溃了,直接把大家喷的点作为排雷放在文案上,她无意间点进去吓了一跳。

现在很多人明知道会踩雷,也要点进去,看完了再吐槽,感觉不是在看小说,就是在找垃圾桶。

果然,文下出现了一直盯着无脑刷负的“读者”,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看,觉得膈应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阴暗面。

你以为你是洁癖党,等你看了,也许发现也可以接受呢。

你以为你不是洁癖党,等你看了,也许发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呢。

你以为的,永远不是全部。

这就像文里提到的油画和照片,看到别人笔下和镜头下的自己会觉得陌生,那无意见流露出的另一个自己,是我们照镜子的时候不会发现的,就好像演员看到自己演的戏也会觉得陌生一样。

反正通过写这篇文,我是重新认识自己了,感觉又开拓了一个领域哇哈哈~

第82章 褚昭篇

褚昭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许游, 大约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心眼起,又或者是因为她刻意拉开的距离感。

当他意识到已经对这个小丫头产生好奇的时候,是因为无意间嗅到她身上的气味。

淡淡的奶香。

那是一种原始的, 女性的味道。

后来还是因为摄影, 才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但只有一点。

许游总是很防备。

那天, 褚昭忽然想到齐羽臻对她的评价,她说许游很纯粹,没有他说的那么多心思, 若说真有心思, 也是对油画, 对纪淳。

褚昭便问许游:“你为什么要污衊那个男的?”

他指的是那个中年男人。

许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污衊他,他的确摸过我。不过不是那次。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褚昭一怔。

这话冲击到了他, 他完全没想到答案是这样的。

而这一次, 他没有半点怀疑。

这也足以解释为什么许游见到那个男人,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褚昭吸了口气, 说:“那还真是个人渣。”

***

数日后,褚昭遇到了高中时期暗恋过的补习班女老师。

她来找褚昭拍照。

这几年,她老得很快,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 拿走了她的活力。

她的面容很是憔悴, 但尽管光彩不再, 可身上仍散发着魅力。

褚昭永远都记得, 几年前的她是个多么温柔且潇洒的女人,他上她的课总是目不转睛,用眼睛代替镜头。

高三毕业前, 他特意告诉她,他喜欢她。

他知道她结婚了,也没打算做什么。

她的回应是轻轻抱了他一下,告诉他,好好上学。

她这次来,是想拍一组私房照。

她化了淡妆,但在赶来的路上出了汗,有些花了,又想补。

褚昭阻止了她,拿过她的散粉盒,帮她拍在脸上。

他注意到女老师手背上有输液的痕迹,就算化了妆,也遮不住那灰败的脸色。

可褚昭什么都没问,倒了杯温水给她。

或许是他的举动触动了女老师心里的那根弦吧,她忽然就哭了起来,诉说自己婚姻失败,进而又检查出绝症的遭遇。

这次的照片,大概会是她人生中最后一组照片了。

褚昭受到震动,上前拿走她的水杯,很快搂住她,在她耳边安慰着。

直到女老师也回抱着他,闭上眼,尽情哭着。

他的吻落在她耳边,脸颊上,他的手也在隐隐发抖。

那天,褚昭的心情起伏很大。

他倾覆了所有精力,为她拍了一组黑白照,捕捉那些已经遭到疾病和磨难侵袭的,最后一点残留下来的风情。

女老师走后,他心情低落。

齐羽臻进来了,他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她。

齐羽臻拍拍他的肩膀。

他们一同待在休息室里,许久没有交谈。

褚昭就开着窗户,安静的抽着烟。

齐羽臻就坐在旁边修画稿。

那是褚昭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生老病死,离自己这么近。

***

后来有一天,齐羽臻告诉褚昭,女老师过来的那天,许游就在门外,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大概是误会了。

褚昭听了先是一怔,随即说:“也不算是误会,的确是抱在一起。”

没多久,就是纪淳父亲的病故。

许游再来补课时,总是耷拉着头,只有上课那一会儿是全神贯注的,其它时间都心不在焉。

直到跨年那天,纪淳也跟着出了事。

那场车祸出得很突然,褚昭事后听方玄说了才知道,他们那天四个人一起开夜车出去high,撞了个和他们同年的高三学生,受伤不轻,送进了ICU。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可以用钱摆平。

但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没有人希望闹出人命。

幸而后来被撞的男生救回来了,身体上虽然有伤,但早晚都可以养好,男生的父母拿了贺绯家给的钱,心里的怨气也渐渐平息。

在那期间,褚昭在一次几家人的聚会上见过贺绯和方玄一次,他发现方玄和贺绯几乎没有说过话,方玄甚至在回避贺绯。

褚昭问方玄怎么回事,方玄没说。

但褚昭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

许游的艺考成绩出了,足以考上褚昭和齐羽臻上的学校。

齐羽臻说早就在她预料之中,褚昭却很意外。

到了四月底,纪淳从拘留所出来了。

几天后,大家组了个局,给纪淳洗尘。

那天,贺绯陪着纪淳一起来。

秦滟第一次没有和贺绯坐在一边,连打招呼都很勉强,从头到尾就跟方玄待在一块儿。

褚昭仍是一个人,从头到尾他都是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