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珮神色如常,很配合的加快脚步,并无其他动作。

方亦然原以为她会害怕求饶,哪知脸上并无半点惧意,嘴角甚至隐含笑容,反倒让他且惊且疑。走了三两分钟,树影渐密,前方依稀可见停靠在码头的数艘画舫。

“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停下脚步,方亦然怒气冲冲:“蛇蝎心肠!”

手腕被箍得有些发疼,舒珮也不挣扎只是蹙眉看他,半字不提眼前之事:“记不记得莫老师对你评价?他说你这人恃才傲物,可惜目光短浅,工于心计。”

方亦然不为所动:“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舒珮别过脸,接着往下说:“经历这么多,我始终觉得他对你的评价还不够中肯,应该还加上一句:自卑自负,自私自利!”

方亦然手上劲道加重,面孔也变得异常扭曲:“你找到新的依仗,自然不屑我这个旧人。说来说去,你也不见得有多高尚。”

“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而你如今则是反其道而行之,不觉得可笑吗?”舒珮话音落地,边上的树后传来零星的掌声,跟着响起孟欣讥讽的笑声:“他这种人到死都不会明白,你又何必说这么多。”

方亦然眸光微闪,扭过头狠狠瞪着从树后走出来的孟欣,骂道:“你跟踪我们?”

“跟踪?”孟欣再度击掌大笑:“方亦然,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今天跟踪你的人,又何止我一个?”说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猛的加速冲过来,一下子将他撞开。

舒珮趁机收回手,身体被孟欣带着,趔趄摔到草地上。这时数个保镖从暗处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方亦然制服在地。

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舒珮见孟欣似乎摔得不轻,赶紧去扶她。惊魂未定的喘了一阵,冷不防身子又被人拉住,转瞬落入熟悉的怀抱。

抖着手抚上住贺子安的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一颗心起起伏伏,直至落入实处。

先前散开的同伴从树后依次步出,面色从容又镇定。舒珮靠在贺子安身上,隐约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抖,心中更觉内疚。其实这个计划从始至终,他都在反对,所幸自己没有演砸。

警车无声无息的开过来,方亦然的手被铐住,愤恨回头怒骂:“15年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15年?方亦然你别太天真了,越狱不是玩笑,而且私藏毒品,怎么也够你在里面呆上一辈子。”说话的人是孟欣,舒珮震惊不已,扭头疑惑看她:“毒品?”

孟欣点头,慢条斯理的拍拍身上的草屑,行至方亦然面前站定,脸上再次浮起讥诮又鄙夷的笑:“你大概不知道,从尊创被收购你就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更不会知道,此次人家帮你越狱的真正目的,不过是想找一个又蠢又自以为是的替死鬼。”

“你什么意思!”方亦然大怒,然而却被警察制服,无法动弹。

节奏明快的电子舞曲,从舞台的方向清晰传来,冲散了林子里的压抑气氛。负责前来抓捕逃犯的警察,完全不给方亦然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押进警车。

片刻之后,陆续有警察带着警犬,从湖边码头的方向快步走来,领头的那位一脸喜色。

一直没有现身的贺子鸣,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上前与那警察交谈,跟着回头招了下手,带着王锐随警车一道离开。

舒珮安下心,回头跟贺子安说了句话,得到允许后将孟欣请到度假中心的办公室。

房门关上,外间的纷繁热闹统统被隔绝,两人面对面坐下,默不作声。

许久,舒珮笑着把玩自己的手指:“谢谢你刚才又救了我一次,工作的事有着落没?”

孟欣面无表情,似不太愿意示弱。

舒珮也不勉强,毕竟曾经有过那样的过节,突然之间坐到一起心平气和的讲话,多少都会不适应。

就在她以为孟欣不可能会开口,却听她低低的说开:“你肯借钱给我,我非常感激,不过我想我们这辈子大概做不了朋友。”

“我没想过和你做朋友。”舒珮轻笑,脸上的表情极其诚挚:“那天若不是你提醒,兴许我现在已经是家破人亡,还有刚才…至于那笔钱,就当是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别还了。”

“财大气粗就是好!”孟欣直觉被人看轻,口气酸得掉牙:“你放心,钱我一定会还。”

舒珮笑着摇头,起身走到门后,忽然又说:“年轻时爱错人没什么大不了,何况你已经报复了他。不过,若是一味活在压抑的情绪里,下一次未必会有人会继续雪中送炭。”

孟欣呼吸一顿,细密的羞耻感迅速在心底蔓延,慢慢垂下头去。

拉开房门,舒珮踏着满地缤纷的光线,直直走向几步外的男人,牵着他手一起观赏璀璨的烟火。

曹公在红楼梦里写王熙凤,说她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这话套在李亦儒身上,大概也算得上是最好注解。瑞扬的起家原就招摇,但凡收敛一点,对hurricane来说也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偏偏喜欢自爆其短。

舒珮陪着贺子安从刑警队出来,迎面撞上杭栩宁费力地推着一个人,在雨棚的斜坡上进退两难。再看那轮椅其实是电动的,车上的人只需摁下按钮,要上小小的斜坡,根本不是难事。

贺子安避让一旁,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舒珮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朝杭栩宁点了下头,迈步走下台阶。走出几步,不免又好奇回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是不知杭栩宁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男人,再回想起那位年前被撤职双规的领导,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悔意。

视线落到杭栩宁的后脑勺,又觉自己多事。个人的路都是个人选的,外人看着心酸也罢羡慕也罢,死了照样一把黄土掩埋。

仓促收回视线上了车,心里到底不能平静,越想越觉得男人面熟。过了良久才隐约忆起,自己刚进尊创那年,曾经和对方争过一个婚纱影楼的广告。

可那时的他,分明体态颀长,眉清目秀,端的是帅气英挺,意气风发。不过几年光景,竟像似变了个人,且看着精神也不正常。心中颇多疑惑,却都不是关己之事,种种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渐渐散开。

元宵节一过,这年便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完。鸣安地产在放灯活动当天,一共送出一套海景房,三套别墅,三套电梯房,无疑是新港有史以来最大手笔的奖项。好在当天的销售量也十分理想,仅一天的金额就占了去年总销售额的四成。

为此,鸣安地产在正月十八这天,趁着企业20周年庆典,特别举行了庆功酒会,舒珮悉心装扮,陪着贺子安一道出席。穆文哲和阎素素也受邀前来,这种事断然也不可能少了陈瑶和她堂哥,还有陆一飞、向晨。

鸣安的员工不少,加之又请了市里的一些领导,以及商界的大佬,会场里衣香鬓影热闹非凡。稍后,市领导与商界大佬被请去贵宾厅,贺子鸣代表管理层亲自开了香槟,酒会算是正式开始。

贵宾厅里的男人们都忙着结交,舒珮连同另外两女人当了片刻花瓶,偷摸躲到角落里吃着点心聊八卦,倒也不觉得无聊。谈笑间,贺子鸣端着一杯香槟过来,恭恭敬敬道歉。

正经八百的样子让舒珮唬了一跳,余光见贺子安正笑着往这边望过来,只得闷头喝完手里的白水,笑说:“子安胡闹,大哥你怎么也跟着他闹。”

“那天我确实说得过分。”贺子鸣的语气很淡:“爸妈这边暂时走不开,北京气候不比新港,到时还得麻烦你多用心照顾他。”

舒珮点头:“妈说一家人不讲两家话,我那天脾气也不好,你别往心里去。至于子安,我一定会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正说着话,贺子鸣忽然定定望着贵宾厅的大门,眸色黯淡。

舒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湖蓝色的小礼服,体态婀娜的往里走。女孩五官端正,面相饱满,眉宇间隐约流露一股凌厉之感,自信张扬的气质令人过目不忘。

回头望向贺子鸣,他已经一言不发的迎了上去。舒珮坐回沙发,立即好奇打听。

阎素素和陈瑶都认识,还笑话她自从有了贺子安,就两耳不闻窗外事。舒珮从她们二人交口称赞中,得知此女名宋琪,是鸣安新请的法律顾问,经手的官司只赢不输,在新港司法界名气极大。

表达完自己的钦佩之意,舒珮忽然想起张雪秋开庭公审时,请的好像也是女律师。

再往后想,郭晓自杀后,那位血洒attendre的女孩主动撤诉,承认那天正好是她服用打胎药的第三天。两件事凑到一起,心里顿时起了疑。

一念至此再无心思八卦其他,晚间酒会散了席回到荷塘,不依不饶的抱着贺子安的手臂,打破沙锅问到底。

贺子安让她缠的没办法,简单说了原委。舒珮待他打完字,随手将平板丢到床头柜上,萦绕脑海一整晚的猜测得到证实,身子不由自主的覆上去,脸贴着脸轻声道:“我爱你!”

贺子安双手环住她的腰,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回应:“我更爱你…”

出了正月,天气渐渐回暖,雨季也随之来临。风范迁址、上市一事,再度被提上议程。贺子安的工作日渐忙碌,只是依旧甚少出现在风范,倒是陆一飞和向晨两个常来,一个只要出现必定黑口黑面,另一个则是桃花不断。

公司里八卦再起,未婚适龄的同事讨论那两个男人之余,偶尔也会问舒珮,怎么不见她找男朋友。舒珮一概笑之,丢下一句我已经结婚,堵了众人的嘴,也阻了明里暗里对她表示好感的男同事。

至于attendre店里的事,舒珮几乎全权交予美亚和小琪,只在周末例行盘账。这两人跟了舒珮多年,忠心不说,店里的新品花样,比她自己管时还要多,另外又推出了搭配果汁的糕点饼干,生意红红火火。

再次见到孟欣,是阳历三月中旬,尊创双子楼大堂。舒珮微笑朝她点头致意,落落大方的走向她才出来的电梯,错身而过的间隙,耳边传来一声浅笑:“谢谢你。”

彼此的脚步都没有停,而两天前那个在监狱里上吊自杀的男人,不过前尘旧梦一场。

转眼到了三月底,北京那边的办公室正式启用,舒珮和贺子安告别双方父母,登上去往北京的航班。落地当晚,夫妻双双接到陈瑶的短信,称杭栩宁杀死李亦辰之后,从32层的公寓阳台跳下,当场毙命。

瑞扬树倒猴孙散,李亦儒贩毒一事恰巧就在弟弟死的当天,开庭公审。检方的公诉人由宋琪和新港另两位资深律师组成,一审当庭宣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贺子安看罢短信,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独自起身去了阳台。

舒珮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陈瑶微信,体贴的不去打扰。不知过了多久,贺子安从阳台回来,脸色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微笑比划手语:“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备孕了?”

“…”舒珮愣神,暗叫一声可惜。阎素素怀上双胞胎如今已满三个月,而她在荷塘时送的药,自己一次都没吃,也没带来北京。

贺子安见她不说话,索性将抱起,步伐急迫的回了房…

到了7月,婚礼按照陈君萍挑的日子如期举行,并在北京和新港分别办了宴席。次年,舒珮生下一子,取名:贺思贤。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三素在这里再次感谢跳坑的妹子们。历时两个月的连载,中间几度想坑文,是妹子们的支持,三素才勉强将文完结。

有很多话想讲,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这样吧,鞠躬!

第62章 番外

贺思贤小朋友9个月会喊爸爸,到了三岁已是小绅士一个,不仅能说会道,在幼儿园里人缘也好得出奇。

而风范在北京经过三年发展,早已成为业内翘楚,每年出品的电影部部高票房。后期制作的业务,打入好莱坞之余还收购了一家久负盛名的工作室,更与国际几大知名电影出品公司,签署了长期合作协议。

事业上的突飞猛进,导致贺子安非常的忙碌,不过只要不出差,他一定陪着舒珮接送爱子贺思贤。周末这天,刚进入小班的就读的贺思贤,接到了老师安排的‘作业’——用海绵纸做饺子等的面食点心。

贺子安和舒珮俩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即使在北京生活了三年,也仅是对吃饺子一事驾轻就熟,至于怎么包,完全抓瞎。

家中虽有保姆和厨师,不过都是从新港带过来的,用面皮做烧卖、饺子还能来几下,一说用纸,直接摇头摊手。舒珮没辙,晚饭后指挥他们父子去准备工具,自己上网搜索制作方法。

看起来也不是太难啊…搜到制作方法,舒珮松了口气:“贺思贤,白色的海绵纸找出来。”

贺思贤从地上拿了张白色海绵纸,颠颠爬起来,两条小腿跑得飞快:“妈妈…不光要做饺子,还有…还有馄饨。”

舒珮记得老师交代的只是做饺子,于是好奇追问:“贤崽你记错了吧,彭老师没说要做混沌。”

贺思贤歪着小脑袋,一双小手背到身后,表情严肃的开始思考。舒珮被他的模样逗笑,朝远处的贺子安比划道:“你儿子似乎遇到了难题。”

贺子安摇头失笑,起身过来蹲到贺思贤身边,慢慢的用手语问他:“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再回答?”

贺思贤兴许是感觉到压力,背着小手悄悄往边上退了退:“还有…还有包子…有小笼包!”

说完他突然很高兴的大笑起来,接着补充:“还有一个叫合子的东西。”

“妈妈不喜欢说谎的小孩,贺思贤你们老师确实没安排饺子以外的东西。”舒珮半真半假的板起脸:“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主动要求帮同学做的。”

贺思贤抿了下唇,乖乖走回来小小的脑袋往舒珮怀里拱:“我告诉他们,我的妈妈最能干,什么都会做!”

“那你可以一开始就和爸爸妈妈说的。”舒珮伸手揉揉他的头顶,用眼神示意贺子安,把工具和电脑搬去楼上的家庭乐园。

问清贺思贤每样食物的数量,舒珮负责上网查做法,贺子安负责裁剪、黏贴,小家伙贺思贤只负责一样:玩。

从晚饭结束一直到临睡前,夫妻俩总算把手工活做完。

把儿子哄睡着回到卧室,贺子安去洗过澡,把平板拿过来,问舒珮贺思贤的游泳课什么时候开始上。

“周六、周日下午,对了,陆一飞说他周末正好有空,可以替你带思贤过去。”舒珮随口说完,忽然回过神:“向晨到时带女友一起,我让瑶瑶陪思贤过去,我在家陪你。”

贺子安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下,笑着点头。

陆一飞追了陈瑶三年,到底没追上,还眼睁睁看她和别的男孩谈情说爱。这两年他有事没事的跑过来,不是带贺思贤去学画,就是在家庭乐园一陪一天。

舒珮知他是想借自己的口,打听陈瑶的动静,贺子安也知道,只是总忍不住大吃飞醋。这次陈瑶来北京小住,陆一飞听说贺思贤要去学游泳,于是比谁都积极。

到了周六这天,陆一飞一大早过来蹭吃蹭喝,又兴冲冲的陪着他们一家去机场接陈瑶。

谁知两人一见面,顿时吵得不可开交。舒珮看陈瑶是自己来的,跟陆一飞吵的内容又是少儿不宜,赶紧招呼儿子、老公上车,先行离开机场。

“妈妈,姑姑喜欢陆叔叔。”车子离开机场上了高速,贺思贤突然笑眯眯的说:“陆叔叔告诉我的。”

舒珮失笑,打趣的问他:“那你喜欢谁?”

贺思贤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我谁都喜欢。”

“妈妈是问你,你最喜欢你们班哪个同学。”舒珮故意逗他:“我问了彭老师,包子是安排给王甜甜和她妈妈完成的,小笼包是安排给石雨欣,那个合子和馄饨是安排给唐小雨的。”

贺思贤扭过头,笑嘻嘻的答:“我喜欢唐小雨。”

舒珮循循善诱:“为什么?”

“因为…因为…”贺思贤嘀咕了好一阵,才悄悄说:“她给我糖吃…”

舒珮大笑,扭头兴高采烈的跟贺子安比划:“你儿子比你有出息。”

贺子安知她是调侃,手臂一伸轻松将她揽过来,重重吻上她的额头。

“我也要亲亲!”坐在儿童座椅上的贺思贤也跟着闹,伸手把舒珮拉过来,照着脸颊就亲了一口。

左手儿子,右手老公,舒珮觉得自己再幸福不过。笑声中正好有电话进来,见是陈瑶赶紧接通:“瑶瑶,贺思贤说他肚子饿了,我看你和陆一飞一时半会吵不完,所以先带他走。”

这头陈瑶被陆一飞拉着,已经坐进他骚包得要死的玛莎拉蒂,听罢委屈撒娇:“你就不怕我掉火坑里。”

“才不怕…”舒珮愉悦大笑:“他这么持之以恒,又老老实实地一点桃色绯闻都没有,就算是火坑也很多人等着跳,你不要的话就当面说清嘛。”

陈瑶好气又好笑:“我又失恋了…”

舒珮一听更乐:“嗯,我算算,从我跟你二哥来北京,这三年里你一共失恋了十八次,要不要趁着年底之前,凑个整数?”

要换是头两年,陈瑶听舒珮如此调侃说不定会红脸,可这会只觉得怨气满腹。该死的陆一飞,要不是他暗中作梗,她才不会一次次的被人甩。

闷闷不乐的闲扯两句,挂了电话回头又把陆一飞臭骂一顿。

陆一飞任由她骂完,语气哀怨:“姑奶奶,我在开车,你安静的乖乖的坐好,我还没留后呢,可不想这么早陪你殉情。”

“北京城里的漂亮姑娘海了去了,你怎么就死盯着我这个村姑不放呢?说正经的,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陈瑶气急:“我改成不成。”

陆一飞没吱声,沉默了大概三分钟才幽幽开口:“以前吧老觉得你这丫头片子没心没肺,直到你上门求我,去帮子安追回舒珮,我又觉得你挺天真。后来你奶奶做寿,你见过我难过自己反倒哭了,我忽然发现你何止没心,简直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太简单美好。”

顿了顿,他又说:“可能我这人骨子里太阴暗,所以特别的羡慕你的单纯,羡慕到想娶回家,好好护着、爱着,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我给予的美好里。”

“可是陆一飞,我不爱你。”陈瑶承认自己很感动,心底隐约有松动的迹象。

说起来陆一飞绝对的成功人士,不仅将陆家的药企打理得井井有条,踏足传媒业不过五年便在北京立足,如今更有风生水起之势。

这样的一个男人,身边从不缺乏优秀、漂亮的女孩追求,更别提一脚踏进娱乐圈后,身边的莺莺燕燕有多少,偏他对谁都一副客气有礼的模样,唯独在自己面前从不掩饰爱意。

思及此,陆瑶偏过头,眼神中多了些许意味不明的情绪。

陆一飞觉察到她的视线,温柔笑开:“有句话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比如我。觉得你好,不是因为得不到,而是因为我爱你,即使你不爱我。”

陆瑶听完他的肉麻告白,鸡皮疙瘩瞬间掉满地:“这些装逼兮兮的词,是你们公司准备上映的电影台词吧?”

陆一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几下直接默了。

吃过午饭,陆一飞自然而然的提出要带贺思贤去学游泳,陆瑶窥破他的心思,扭头望一眼舒珮笑说:“嫂子,你们家后院就有泳池,你自己教他不就好了。”

舒珮也笑:“我们是这么打算的。”说着望向贺子安,用眼神示意他表态。

陆一飞见他们夫妻眉来眼去的,二话不说,拽着陈瑶的手臂就把她带出了别墅。

贺思贤在一旁翻自己的玩具,见状又说:“陆叔叔加油!”

大家愣了下,旋即大笑。

到了下午,泳池已经清洗干净,而且放好了水。贺子安睡醒先去隔壁看了下贺思贤,折回来把门锁上,叫醒舒珮。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贺子安拿着一套性感非常的比基尼,跟自己比划,舒珮登时清醒:“你什么时候买的?”

贺子安把泳衣放好,笑意沉沉的比划:“一周前,我觉得很合适你就买了,起来试试。”他才不说,舒珮去年买的泳衣,款式保守又老气。

舒珮望一眼布料少得可怜的泳衣,吞了下口水,磨蹭着拿去浴室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