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叶琢问道。

“琢儿,你不必试探我。我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我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杜浩然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目光平静如水。还有着说不出的坚定,“我说不回去了,虽然这个决定下得有些突然。但却是我想明白了才说的。”

他转过身去,从窗口眺望着远方,没有再说话。

叶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猛地一疼。

杜浩然的背影,如钢铁一般坚定。如高山一般沉稳,却又隐隐有着潇潇易水的悲苍与寂寥。他选择了留下。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永远会有一处疼痛,不能治愈吧?如果他选择离开,想必这古代的一切,也会形成一处疼痛,让他无法忘怀。

“回去吧。”她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来,环住了他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他坚实的背上。

此时她心里,再没有了什么试探与别扭。她忽然觉得自己那种种猜测与怀疑真的很愚蠢。如果她在他心里没有占据很重要的地位,他会一直那么痛苦和难以决断,最终会说出不回去的话吗?

设身处地的为他想一想,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与痛苦的抉择。

“其实呢,人的一生如同长河,总是一直滚滚向前的。或许有一小段岸上的风景会让你留恋,但你永远停止不了生命的流淌。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我而停留,回去吧,或许在你的家乡,你能找到更喜欢的女人。”叶琢这是诚心诚意地对杜浩然道。

杜浩然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得这话更是心里一沉,就要生气。

劝他离开,她就这么不在意他?

可还没转身,却听叶琢又幽幽地道:“不过…你给我留个孩子吧。浩然,我想有个孩子。”

听得这话,杜浩然的心瞬间柔成了一团水。他转过身来,将叶琢搂到怀里,在她额上轻轻地吻,道:“傻瓜,有你这样做娘子的么?居然劝自家相公离家出走?”

消除了所有芥蒂,叶琢身上早已没有了刚才赌气时的疏离与客气,抬起头嗔道:“那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放不下,心里难过?”

杜浩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不下,那是肯定的。只是,这穿越不是坐飞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谁也不知道这一穿越能不能回去。以前我没有牵挂还好,现在有了牵挂,那自然是不能再去冒这个险。我不能让父母痛苦了,还让你和父王、母妃也痛苦。”

叶琢自然是不愿意杜浩然回去的。听他想得通,心里十分欢喜。

“对了,你这龙石种,是从哪里得到的?”两人偎依了一会儿,杜浩然忽然问道。

“你还记得我赌出的那处玉矿吗?就是在那里得到的。”叶琢含糊道。这玉料涉及到顾尘,她也不好仔细说。

杜浩然也没细问,道:“这东西是禁物,被人知道会招来杀身之祸。你还是好好收起来吧。”说着,将龙石种玉佩塞进叶琢手里。

叶琢心里一暖。

杜浩然这举动,是想让她安心。他怕她担心他某一天忽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她也不矫情,将玉佩收到了荷包里。

她知道这东西被人发现会出危险,所以平时都不放在身上,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好。只是既然杜浩然要让她保管,她自然不会将那处隐秘的地方告诉杜浩然。这无关信任与否,她只求安心。她希望杜浩然就是要走,也要告诉她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不见。

说完这事,杜浩然又将话题拉到了纳妾问题上:“大嫂去祁国公府,也只是受祁国公夫人的邀请过去一趟,目的是透露那个消息。纳妾的话题也不过是一个诱饵,说过就算了,不可能当真的。”

“嗯,我知道。”叶琢温顺地点点头。

“还有,以后你可以吃醋,可以发脾气,但不能对我做出那种既然疏离又客气的表情,我很不喜欢。”杜浩然又道。

“好,我会经常吃醋、发脾气的,你放心好了。”叶琢又很温顺地点了点头。

杜浩然被说得笑了起来,轻轻捏了她鼻子一下:“胡说些什么?”

“对了,杜忘说要娶秋月,你怎么看?”他忽然想起杜忘的事来。

“什么?”叶琢离开杜浩然的怀抱,惊讶地看着他,“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段时间你都忙来忙去,哪里有空去管他们?”

“那倒是。”叶琢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夫妻问题,婆媳问题,敌我问题,忙得她根本没空去理会别的。再加上跟在她身边的人换成了樱嬷嬷,而秋月则被樱嬷嬷派去跟杜忘那里套情报,她还真忽略了秋月的情绪变化。

“我叫秋月来问问,如果她同意,自然没问题。”叶琢道。

杜忘与沉默寡言的杜念不同,性格开朗,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非常适合秋月。秋月能嫁给他,也是她的福气。

叶琢与秋月在南山镇共过患难,情同姐妹。生怕秋月为难,她跟杜浩然说了一声,便单独去了璿坊,再叫人唤了秋月来,准备跟她私下里聊一聊。

秋月来时,眼眶还是红红的,看到叶琢精神不错地坐在那里,她紧抿的嘴才放松下来。

叶琢也听杜浩然说了秋月去骂他的话,此时见她这样,心里十分感动。上前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道:“你别担心,三爷并不是纳妾,是我误会他了。他说,这一辈子都不纳妾,也不收通房。”

“真的?”秋月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叶琢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感慨地道,“你做的事,三爷也跟我说了。秋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姑娘您别这么说。您好了,奴婢才能好。奴婢虽没念什么书,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秋月脸色一红。

习惯使然,她经常在私下里还叫叶琢“姑娘”。

叶琢微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道:“这段时间,都是樱嬷嬷伺候我。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秋月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要不是樱嬷嬷,奴婢连大户人空的规矩都不懂,还不知会给姑娘招来多少难堪呢。而且,那天在汝南王府,要不是樱嬷嬷,姑娘您”说起来,她还是一脸的后怕。

叶琢听她这样说,就放心了。因以前在南山镇时,一直都是她跟秋月两人面对各种难题。现在樱嬷嬷取代了她的位置,叶琢真担心她心里有什么想法。

PS:

心悸,很难受,吃了药也不见好。今天只一更。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箭双雕

“杜忘说想要娶你,你可愿意?”叶琢又问。

秋月顿时羞红了脸,头差不多要埋到胸口去。

“看你这样子,是不喜欢他了?”叶琢见状,故意逗她,“那我回绝他了。”

“姑娘!”秋月着急起来,抬起头欲言又止。

叶琢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见她不说话,站起来装着往外走的样子,“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房去了。”

秋月虽然知道叶琢故意逗她,但心里一急,还是咬咬唇道:“姑娘,我愿意。”

叶琢这才停住脚步,转头笑道:“哎,这就对了么。这里就咱们俩,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万一误会了,那就糟了。”

说着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道:“你的亲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只是这段时间事情一桩接一桩,都没时间帮你张罗。现在你既然自己选了个夫婿,而且眼光不错,我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她拉着秋月的手:“秋月,我在南山镇时,多亏了你陪着我,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现在你要成亲了,如果你想专心做个贤妻良母,我可以把身契给你,再送你一处田庄。以后你可以跟杜忘好好过日子。”

“不不,姑娘,不用。”秋月连连摆手,“姑娘千万别赶我走,我想伺候姑娘一辈子。”

“你别急着回答我,去跟杜忘商量一下再说。”

“不用。”秋月极有决断的样子,“这件事,我跟他说过了。我说我要跟随姑娘一辈子。杜忘说他也不会离开三爷。”

叶琢注视她片刻,点了点头:“也罢。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田庄我仍会为你准备,每年收租金也是一个进项。你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良人。以后,你们可以送他念书,考科举。”

“真的?”秋月欢喜起来,跪下给叶琢叩了个头,“多谢夫人。”

叶琢把她扶了起来,道:“不过你们的亲事,还是得等一等。待聂贵妃这件事了了之后,我才能静下心来给你们操办婚事。”

秋月连忙摆手:“奴婢不着急。”

“你不急,有人急着呢。”叶琢打趣道。

秋月一下红了到耳根。

“你父母他们,你看要不要接他们过来?”叶琢又问。

秋月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他们在南边生活惯了,到这里不习惯。哥哥他们在南边还可以做玉雕师,开玉雕作坊。也算是有一定的地位。到这里也不知做什么营生,就算有个田庄,农活他们也做不来。”

叶琢点了点头,一下子想起了祖父祖母。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习不习惯。尤其是祖父,以前在南山镇有作坊和铺子要忙。精神十足。到了这里,整日无事可干,岂不是闷得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聂贵妃他们连根拔起才行。否则,她出门都不安全。那大公主仗着她的皇上的女儿。不会被杀头,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回想起以前在南山镇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什么事都得自己和秋月两人上阵,这让叶琢十分感慨。而现在,要做什么,她最多是出个主意。动动嘴皮子就行。一切都有杜浩然在前面张罗。

再想起杜浩然刚才的话,叶琢心里涌上一股甜蜜。

之后几天。因大皇子虽说被遣封地,但还没有马上离京;而宫中仍由聂贵妃把持,皇后之封尚未提到日程,叶琢便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并没有去宫中或是回叶府去。

这么过了五日,大皇子终于带着一千卫队去了封地,而云泽安那里,也得到了消息,说卫国公夫人会在三日后的初一那一天,到城外十几里远的一个寺庙莲音寺里拜佛。这个消息让云泽安很是高兴,立刻带上自己的家仆,也去了莲音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日祁国公夫人从何雅茹嘴里听说,莲音寺的拜子观音很灵,便兴冲冲地去找了大公主。

大公主成亲有几年了,但肚子一直没动静。大附马迫于皇家压力和大公主的淫威,虽然不敢明着纳妾,但在外面却悄悄地养了三个女人,并且有了一儿一女。这件事被大公主知道了,曾上门去大闹了一场。但她不育是事实,聂贵妃虽然哭闹着请皇上招大附马进宫里喝斥了一通,却拿这庶生的便宜外孙、外孙女没有任何办法。

可想而知,大公主心里有多急。平时也到处烧香拜佛。这一回听祁国公夫人说得有板有眼,哪家哪家妇人成亲多年没生养,结果去莲音寺拜了一回观音娘娘,回去就怀了孕。于是二话不说,就准备初一那天去寺里烧香。

除了大公主上香这件事云泽安不知道,消息不甚灵通的可怜的他更没想到,卫国公夫人何雅静,在莲花山上走到半道,就忽然感觉头疼,于是转向不远处的一处庵堂,找了个地方歇息,并没有上到山顶的莲音寺去拜佛。

欲要干坏事的云泽安好歹也是当官的,手下有那么几个能干的,并不需要他事必躬亲。而且为了避开嫌疑,他也并没有到莲音寺去,而是找了山脚的一处农家落脚,派了两位最能干、最灵机、武功也最强的的手下去执行任务。

隔了大概半个时辰,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便来回报,说成功了。庙里一个贵妇,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发了疯,自己脱了衣服,抱住旁边正敲打木鱼的和尚就想行那羞人之事,幸亏身后丫鬟婆子拉住了她,才没污了佛堂。不过在场的除了那贵妇,还有其他来烧香的人,她这羞人的一幕,被看了正着。这位贵妇的名声,可算是毁了。

云泽安听了,大喜,哈哈笑道:“总算出了我心头一口恶气。”又道,“一会儿回去,我就催二夫人将那衣服绣好。等那女人被休,就投到那府里去。”

那手下拍着马屁道:“都这样了,那女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怕是此时就找个地方投缳自尽了。”

“那就更好了。”云泽安咬牙切齿地道。

几人等了一会儿,却见那去办事的手下迟迟未归。云泽安感觉不妙,叫道:“别等他了,咱们先回去。”又怕手下寒心,解释道,“反正他也认得路,脱了身,自己会回去。”

可没等他这话说完,外面便有人一拥而进,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擒了个正着。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可是朝庭命官,你们怎么能胡乱抓人?”云泽安心里惊慌,嘴里拼命地叫了起来。

身后之人冷“哼”一声:“你是哪国奸细?竟然胆敢算计大公主!”

“大公主?”云泽安一愣,嘴里叫得更为起劲,“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云泽安,彭城南安人,四年前中探花,现为池县县令,怎么可能是奸细?不信你去查。”

“哼,是不是奸细,公堂上说去。”那人将他绑好,用力一推,“走。”

云泽安也知道此时挣扎没有用。只一心期盼着是抓错了人,到见到京城府尹便一切明白——京城府尹王大人,在秦若彤在世是他是见过一面的,那王大夫对他印象极好,还不断地夸他才华横溢。云泽安相信,他一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要知道,他陷害的是卫国公夫人,可不是大公主啊。

然而到了大堂上,看到被五花大绑明显被用过刑的那两个派去执行任务的手下,再听府尹把案情一说,云泽安顿时绝望了——他这两个最能干、最聪明的手下,下药下错了人!

十月初三早上吃过早饭,瑞王府正院的厅堂里,瑞王妃正对三位儿媳妇道:“…大附马虽说家族没落,却也是个侯爷。原先聂贵妃把持后宫,大皇子又有希望当太子,就算大公主骄蛮任性,他也只得忍了。可现在,他可忍不住了。今天早上,就闹到了养心殿,希望皇上能允许他将那三名妾氏和一双儿女接回府中。虽说聂贵妃哭闹得厉害,但皇上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至于大公主,以后恐怕也只能在家吃斋念佛,再没脸四处嚣张跋扈了。”

说着,她笑盈盈地看了叶琢一眼。

“如此一来,三弟妹以后出门,可就安全多了。”何雅茹则转过脸,微笑着对叶琢道。

叶琢站起来对着瑞王妃和何雅茹两妯娌福了一福:“叶琢多谢婆婆和两位嫂嫂的维护。”

叶琢这话虽然没说明白,但瑞王妃却明白她指的是这一次对付大公主的计谋里,她们所出的力。

“婆婆。”叶琢对瑞王妃道,“我想进宫去看望玉妃娘娘,您看我什么时候进宫比较合适?”

自从知道杜浩然是穿越人士,叶琢就急于把这个秘密跟顾尘分享,也想跟她商量一下要不要把龙石种玉料给杜浩然。但有了上次进宫的危险,瑞王妃和杜浩然一直不同意她进宫去。所以一直拖着。

可现在是十月初三了。无论如何,她得在十五之前进宫一趟,见上顾尘一面,把杜浩然这事告诉她。

第三百三十章 和盘托出

“你找玉妃娘娘有什么事吗?”瑞王妃不答反问。

这一次的事,虽说杜浩然说是他想出来的主意,但宅斗经验极为老道、而且在南山镇派人打听过叶琢、对叶琢的行事风格极为了解的瑞王妃,又怎么会不知道有叶琢的影子在里面呢?她知道,叶琢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这个时候提出见顾尘,想必有什么事。

“嗯。”叶琢点了点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玉妃娘娘说。”

瑞王妃也不问什么事,只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如果你一定要去,那在这两天去最好。聂贵妃就一儿一女,儿子刚刚离开京城,并未平安到达封地;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她此时也没心情为难你。到时候让玉妃娘娘到宫门口来接你就更安全了。”

“多谢婆婆。”叶琢一听这话,满脸的欢喜。

她正担心瑞王妃不让她进宫呢。到时候婆媳两人,必然会闹得不高兴。像现在这般,那是最好不过了。

“要谢我的话,就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抱抱。”瑞王妃笑眯眯地道。

叶琢顿时羞红了脸。

何雅茹和赵卓清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有了瑞王妃的允许,回到望日轩后,樱嬷嬷就立刻出了门,到那个相识的采买内侍经常去的地方等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他,让他把消息带进宫去。

她们的运气也好,到了第二天上午,樱嬷嬷就等到了那个内侍。把下午叶琢要进宫去,让玉妃娘娘到宫门口来接的口信托他带回去后,樱嬷嬷便回了瑞王府,让叶琢做好准备。

“我陪你进宫,到时候我到东宫去面见太子。”杜浩然道。

“你面见太子做什么?”叶琢好奇地问。

杜浩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在现代。永远有做不完的事。到了这里,一开始为了生存和寻找那玉料,在北部边疆带兵打仗,后来又去了南边呆了一年多,一直都忙碌,也还算充实。可自从回到京城这段时间,每日里除了看看书、下下棋,根本就无所事事,这实在有些无聊。”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叶琢担忧地看着杜浩然。

杜浩然的本事,就是带兵打仗。但瑞王府的地位敏感而尴尬。之前杜齐翼一知道杜浩然的真实身份,就把他的军权收了回去。只是那时杜浩然也一心想去南边找龙石种,便也没在意这个。现在。杜浩然想要重新回去军中去,那是肯定不行的。

杜浩然苦笑一下:“你也知道,我们瑞王府的身份容易引起皇上的猜疑。无论是兵权、政权,还是财权,都最好不插手。老老实实的混吃等死,最多像大哥、二哥这样,在文化界里混点名声。但那些,都不是我喜欢的。所以我想去找太子商议商议,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事做。太子这个人,有头脑。有胆识,跟我的交情也不错。我将我的想法坦然说出,通过太子的口传到皇上耳里。倒能令皇上更为放心。”

叶琢点了点头。

不说太子,光是杜齐翼这个皇上,就是个有抱负的明君,尤其爱才。杜杜浩然领兵的本事那么厉害,想来杜齐翼对他的感觉也是很矛盾的。既然想重用他,又对他有所提防。而现在。杜浩然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反而好办很多。想必太子一定会跟杜齐翼商量,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安置杜浩然的。

夫妻俩商议好此事,换了衣服,便乘车去了皇宫。一进皇宫,便见顾尘乘了辆辇车,在那里等着了。叶琢便跟杜浩然分手,上了顾尘的辇车。

“看你们的样子,挺甜蜜啊。”叶琢一上车坐定,顾尘就笑着打趣道。

叶琢嗔了她一眼:“有您这样做师父的吗?专门取笑徒弟。”

“说真的,你现在在那府里,过得如何?”顾尘问道。叶琢这么久没进宫里来,顾尘对她甚为记挂。

“娘娘,三夫人跟三爷圆房了。”樱嬷嬷在一旁笑道。

眼前的两位都是她的主子,她觉得没有什么事不能谈的。而且顾尘跟叶琢应该是无话不谈的亲如母女般的关系,否则她不可能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都送给叶琢。樱嬷嬷觉得,把这件事告诉顾尘,叶琢应该不会生气。

“圆房了?”顾尘转头看着叶琢,满脸惊喜,“他的病治好了?”

叶琢红了脸,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这里面涉及杜浩然穿越的事,她自然不好当着樱嬷嬷的面说出来的,一会儿到了玉玑宫再说不迟。而现在,她又不愿意找借口,只好闭口不谈。

樱嬷嬷见叶琢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且听顾尘的言外之意,小两口没有圆房的事,叶琢都跟顾尘说了,可见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她便放心地道:“其实,三爷根本没病。”

“什么?”顾尘瞪圆了眼睛,看向叶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老实跟我说。”

叶琢却垂着长长的睫毛,道:“让樱嬷嬷跟您说吧。”

有些事,总是要说的。由她自己来说,还不如让樱嬷嬷转述更好。毕竟这种事对她而言,还是挺难为情的。

“好,阿樱你说。”顾尘有些生气。

她想不到印象一贯不错的杜浩然竟然欺骗了叶琢,而叶琢还跟他圆房。换了她,早就一脚把这种不诚实的家伙踹飞去了。

不过想想这古代女子的身不由已,她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再如何,叶琢也是不可能离婚的。不跟杜浩然圆房,她还能怎么的?

得了叶琢那句话,樱嬷嬷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他大爷的!”顾尘听到叶琢在汝南王府被人下药,不得不跟杜浩然圆房时,便咬牙切齿地暴了一句粗话。

“是这个人使的坏?”她竖了竖大拇指,意指大公主。

叶琢点了点头。

顾尘便不作声了,只用眼睛定定看着叶琢,慢慢地,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厉害。”她又竖了一个大拇指。

她这表情和动作,让樱嬷嬷看得莫名其妙。

而叶琢却是明白,顾尘指的是大公主被人下药,在寺庙里当众出丑、名声被毁一事。以顾尘对她的了解,不用说就知道这事是她干的。

面对顾尘的夸赞,叶琢眨巴眨巴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小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聂微雨给她下过一次春药,大公主也给她下过一次春药,这聂家人似乎除了下药,就没别的招了。那么,她给大公主也下一次春药,回敬一下也是应该的嘛。有来无往非礼也。她可是最讲礼的人,对方既送了礼来,她总得还回去不是吗?

叶琢这无辜的表情,这理所当然的句话,让本来吃吃笑的顾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直笑辇车颤抖不已,最后受不住倒在叶琢身上。

“这有什么好笑的?”叶琢实在不明白顾尘为什么发笑。

“好了,不笑。”顾尘笑得没力气了,干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叶琢的肩膀上。

“琢儿。”良久,她叫了一声。

“嗯?”

“跟我回去吧。”顾尘道,转过头来看着叶琢,“我真的很喜欢你。”

“呃。”叶琢不明白顾尘忽然发什么疯,竟然当着樱嬷嬷的面说这话。

“玉玑宫到了没有?”她干脆岔开话题。

顾尘叹了一口气。

樱嬷嬷见顾尘不说话,便道:“很快就到了。”

顾尘慢慢地坐直身体,转过头来,也回到了老话题上:“于是,你就这样跟杜浩然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