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把所有的照片摆在自己面前一张张地数,总觉得像是少了一张。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张。琢磨了一会儿,将照片收起来,锁到小隔间的柜子里去了。只留了两张最温馨的,打算一张给顾远东带着,一张自己带回齐府,偷偷藏起来。

严先生将特稿写好了,拿过来给齐意欣看过,又被她添加了一些内容,和照片一起拿到楼下去排版印刷。

到天黑的时候,已经将第一版印了五千张出来。

小严着人搬了三千份包得严严实实的报纸出去,给江南、江北和京城的信使一人一千份,让他们连夜带走。

第二天。整个新朝都被《新闻报》登出来的三大都督握手言欢的照片震撼了。

三大都督平时不像沈大总统,都比较低调,很少在人前露面。这是第一次,让新朝的广大民众看见比沈大总统更神秘的三大都督的真面目。

《新闻报》更是洛阳纸贵,连印五版,卖出了三万份。依然供不应求。

到了傍晚时分,京城的总统府书房里,沈大总统吃过晚饭,坐在书桌前面,看着面前的《新闻报》上大大的照片和醒目的标题,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李大小姐李云素端着一个描金西番莲的骨瓷盘子走过来,含笑在门口敲了敲门,道:“我可以进来吗?”

自从和沈大总统订婚之后,李云素半推半就,已经委身给沈大总统,索性住进了总统府,担起了女主人的职责。

沈大总统同原配南宫氏结缡多年,生的孩子都大了,已经成家立业,分到外头住去了。总统府只有沈大总统的几房姨娘和庶出的子女住在这里。

南宫夫人既然不在了,李云素作为未来的填房,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当家太太。

李云素笑着将骨瓷盘子放到沈大总统面前的书桌上,含笑道:“我亲手做的松饼,老爷尝一尝?”

沈大总统笑了笑,从盘子里取了一块吃了,道:“和我们新朝的点心不一样,也是你在外洋学的?”

李云素笑着点头,道:“老爷也知道。我小时候被一个高僧批命,不能在李家里养活,我家姑祖母就扯了个由头,说送到江南远亲家寄养,其实是养在庄子上。等我十几岁的时候,就送我去外洋了。今年刚回来,就遇到老爷。——那位高僧果然没有说错。”说完,脸颊绯红,眼里似能滴出水来,更增妩媚。

沈大总统看得呆了,忍不住用力一拉,将李云素抱到怀里,低头就亲了下去。

李云素婉转呻吟,听得沈大总统欲罢不能,就在书桌后面解了裤子,又扒开李云素的裙子,急急忙忙地弄了进去。

李云素惊呼一声,一边叫着“不要!不能!”一边却紧紧抱着沈大总统的脖子,坐在沈大总统腿上,如骑马一样上下颠簸起来。胸前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畅开了,露出一对鼓鼓胀胀的胸乳,在沈大总统眼前跳跃不休。

沈大总统腾出一只手来,托住面前的一只白玉粉桃,一口往那嫣红的桃尖上吮了过去。

李云素叫得更大声。听得沈大总统越发血脉贲张,将一对玉桃掐得青紫斑斑。

自从得了李云素之后,沈大总统就如老房子着了火,对她日夜爱不释手。李云素又有几分本事。虽是处子承欢,却将沈大总统伺候得欲仙欲死,完全离不开她。

沈大总统也曾疑惑过,李云素号称大家闺秀,伺候男人的本事,却比他欢场名伶出身的四姨太小怜还要厉害。后来辗转从李云素的贴身妈妈那里得知,这李云素。天生内媚之身,能让男人欢愉倍增。所以就算是处子,也比一般的姑娘要得人意儿。

原来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媚骨。沈大总统更是不能放手了。

只是沈大总统到底是年近六旬的人了,像这样老夫聊发少年狂,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些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一次比一次坚持的时间短。这一次,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一泻如注。

李云素才刚刚得了趣。却也无可奈何,咬牙忍住,起来给沈大总统清理干净。自己去里面的盥洗房洗了洗才出来。

沈大总统的侍从对里面的声响已经习惯了,早就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书房的房门。

李云素从盥洗房出来,乌发高耸,云鬓香腮,正是承欢过后的艳色淋漓,扭着腰坐到沈大总统腿上。

沈大总统懒懒地靠在自己的高背椅后面,一只手轻抚着李云素的后背,道:“你是从外洋回来的,可识得洋文?”

李云素含笑道:“识得不多。我在外洋,也是三步不出闺门。跟着嬷嬷学针线,请了个外洋厨娘学厨艺,并没有出去上学。”

“可惜了。”沈大总统叹息一声,“若是你会洋文,我就把这些机密信件让你翻译就行了。”

李云素心里一动,有些后悔。试探着道:“要不我去拜个洋文老师,现在学起,也来得及,也好给老爷分忧解难。”

沈大总统摇头笑道:“洋文没有那么容易学的。你临时抱佛脚却是不中用。”说着,拿起书桌上的《新闻报》瞧了瞧,冷笑道:“这些人想架空我,没那么容易!我自有后招等着他们!”

李云素笑着偎到沈大总统怀里,道:“老爷说得是。我们李家,就是老爷的坚强后盾。无论是要人,还是要银子,我们李家都会说一个‘不’字。老爷要多少,说个话就行。”

沈大总统心里高兴,抱着李云素调笑道:“那是自然。若是你再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将来就封你做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老爷莫不是说梦话了?如今大齐朝已去,哪里来的皇帝?——能让云素做老爷的大总统夫人,已经是云素生平所愿了。”李云素只作不信,两只胳膊伸出去,挽住沈大总统的脖子,娇声燕语。

沈大总统嘿嘿笑了两声,转了话头,将李云素放开,道:“你先去歇着吧。我还有公事。”

李云素听话地站起来,瞥了一眼沈大总统书桌上的报纸,道:“这就是那三大都督?”

沈大总统摇头 ,道:“其实是两大都督。顾远东那小子,还嫩点,被他爹推出来做幌子,也不知道顾为康那老家伙躲在后面搞什么鬼。”一副完全不相信顾为康病卧在床,不得出行的样子。

李云素盯着报纸看了一眼,转身端着盘子出去了。

三大都督的合照,如愿掀起了热潮。一时新朝上下都在热议此事。

齐意欣他们在东阳城,已经在酝酿第二记警钟。这一次,齐意欣命康有才将李云素的卖身契和入行的照片都翻拍出来,装在一个密封的铁匣子里,送给了东阳城的宋大夫。

宋大夫跟江南辉城的南宫家是亲戚,看了这个匣子里的东西,大喜过望,亲自带着匣子去了江南辉城,面呈给南宫老爷子。

南宫老爷子因李家巷大火一事,就病在床上,懒得理事。看见宋大夫带来的这些证据,南宫老爷子的病一下子好了八成,连忙亲自给沈大总统写了一封信,对他言道,南宫家也给他准备了一个填房,即日会上京见他,准备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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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重磅出击 上(文)

沈大总统接到南宫老爷子的信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三还.五天,就是他和李云素大婚的日子。

“这个老头子是不是病糊涂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跳出来要给我添堵。”当晚,沈大总统和李云素睡在床上,对她轻声抱怨。

李云素一点都不担心。

以前大齐朝的时候,填房大多由原配的娘家说了算。不然闹上官府,都是男方吃大亏。

可是现在是新朝,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是姨太太,如今当家作主的都有不少。岳家还想摆布女婿,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再说话。

沈大总统如今的位置,在李云素看来,就跟大齐朝的皇帝一样,南宫家想第217章 重磅出击 上 (浅笑轻纱和氏璧+)摆布沈大总统?——简直是做梦!

李云素含笑睡了过去。

沈大总统还在想着这件事。为了自己的填房,沈大总统还是先征求过南宫家的意见的。只不过一来他岳父南宫老爷子一下子病倒在床,南宫家乱糟糟的,无人理会这件事。二来他已经贵为大总统,他征求南宫家的意见,是人情。他自己做主娶填房,是道理,谁也别想说二话。

只是他要娶填房的事,早就被《新闻报》炒得沸沸扬扬,南宫家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可是一直保持沉默。沈大总统还以为他们是默认了,就没有将南宫家的反应放在心上,放心让属下操持自己娶填房的大婚仪式。这可是他做大总统以来娶的第一个正室,说起来.比原配南宫氏还要慎重些。

为什么南宫家早不提,晚不提,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自讨没趣?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和李云素已经正式订婚,天下皆知。就连大婚的日子,整个新朝上下,也早就知道了。大婚的请帖也都发了出去,李云素的大红裙褂更是改了又第217章 重磅出击 上 (浅笑轻纱和氏璧+)改,费尽心思。

在这种木已成舟的时候.南宫家跳出来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沈大总统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夜色沉吟不语。

南宫老爷子的信说得含含糊糊,可是有一句话,却让沈大总统有些心惊胆战。

那信上说,如果不听南宫家的主意,他一定会徒惹笑柄。

沈大总统将脸面看得极重,更知道自己要维持大总统的良好形象,图谋以后的大事,这个脸.更是不能丢。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尔反尔,丢人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大总统。

他知道他的岳家南宫家,以前在江南呼风唤雨,执黑道之牛耳。不过他如今贵为大总统,南宫家又已经退出江湖,就算余威犹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沈大总统这样想着,也沉入了梦乡。

齐意欣他们在《新闻报》上.也开始新的专题,名叫“追寻未来的国母—李大小姐李云素的足迹”一点一滴.从李家自己有关李大小姐身世的说法入手,开始了“扒皮”之路。

腊月初五。

《新闻报》登了一则消息,开始对李家关于李大小姐身世的说法质疑,声称《新闻报》得到李家内部人士爆料,李家大房,从来就没有妾室姨娘,哪里来的庶出大小姐?又将李家大房的几个嫡出小姐一一提了出来,甚至将她们如今嫁的人家都摸得清清楚楚。

李家嫡出小姐嫁的人家.都是江东.或者江南的大户人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新闻报》这一竿子打翻的船着实不少。

李家姑太太看见《新闻报》竟然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写那些关于李云素的爆料,气得差点心脏病发。

还是李绍林一再劝阻李姑太太.道:“姑祖母,咱们再忍忍。还有三天就大婚了。我们还是等到大婚过后,再收拾《新闻报》吧。”

李姑太太咬牙忍了,只盼这几天快点过去。

沈大总统在京城总统府里,也看见了最近几期的《新闻报》,十分恼怒。

李云素在他面前哭诉,说这件事,不是打李家的脸,而是打大总统的脸,一定是大总统的政敌干的。

沈大总统深以为然,叫了上官辉过来问话,道:“去查查这个《新闻报》到底是什么底细,幕后老板是谁。敢这样攻击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三大都督有关。”

上官辉微怔,脸色严肃地道:“恐怕不可能。若是真跟三大都督有关,不会大张旗鼓地先把他们自己的照片摆出来造势。幕后老板,应该另有其人。”

沈大总统沉吟半晌,点头道:“也有道理。这个《新闻报》的报馆在东阳城,江东是顾家的地盘,顾家也在东阳城里,跟顾家肯定脱不了干系。”

上官辉微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我家也在东阳城,难道这个《新闻报》跟我们////上官家也有关系?——太不可能了。据我所知,这家报纸有年头了,它的老板严先生,是齐朝的大儒,人品最是端方正直的,从不打诳语。”算是尽了属下的职责,给沈大总统敲了一下警钟。

沈大总统却没有听出来上官辉的弦外之音,还在那里琢磨:“严先生?可是那位大儒?他的人品倒是不错,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有没有变……”

上官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沈大总统拿主意。

李云素忍不住推门从里屋走出来,对上官辉裣衽一礼,道:“上官总长,妾身云素,见过上官总长。”

上官辉咳嗽一声,对沈大总统道:“大总统若是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对李云素视若无睹。

李云素脸色很不好看,尴尬地直起身,默默站到沈大总统身后。

沈大总统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上官辉,道:“把这个字条交给新闻署的署长,就说是我的命令,这个《新闻报》污言惑众,危言耸听,理应查办。——让他从快从重处理《新闻报》众人。”

**

李云素脸上立时露出喜色,看着沈大总统的背影含情脉脉。

上官辉却有些为难的样子,也不伸手接过字条,慢条斯理地道:“大总统,这家报纸乃是私营,不是新闻署旗下。如果要查办,得司法部出面,告他们造谣诽谤才行。不然的话,我们师出无名,到时候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被人说我们新朝政府打压民间新闻机构,阻碍民众〖言〗论〖自〗由就不好了。”

李云素不容沈大总统发话,已经抢着道:“上官总长此言差矣。他们这样造谣诽谤大总统,已经违反了律法,该当治罪。无论他们是私营还是官营,都是我们新朝的子民,都在大总统的管辖之内。我不明白,上官总长有什么为难之处?”

沈大总统回过头看了李云素一眼,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上官辉。

上官辉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沈大总统微笑道:“大总统,这件事,是针对李大小姐,并不是针对大总统。还望大总统三思,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沈大总统踌躇起来。

李云素眼里一下子泪光盈盈,看着上官辉道:“上官总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大总统夫妇一体,攻击我,就是攻击大总统。上官总长难道不以为然吗?”

上官辉负了手,看向李云素,脸上的神色越发冷峻:“我就是不以为然。”

沈大总统不动声色,紧紧地盯着上官辉。

“我不以为然,是因为我知道,你并不能代表大总统。——别忘了,你还没有跟大总统成亲。”上官辉冷冷的道,一锤子砸得李云素无地自容。

“老爷!”李云素看在沈大总统,叫了一声。

上官辉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拱手道:“大总统好好想想我的话。—告辞!”说着,转身离开了沈大总统的书房。

李云素立刻扑到沈大总统怀里痛哭起来。

沈大总统十分头疼,哄了她半天,才彼此安歇。

第二天,腊月初六。

《新闻报》又出重大头条新闻——“李大小姐到底身出何处?李家庶女乎?江南瘦马乎?孰是孰非——请看独家报道:李家巷大火里飞出的金凤凰,还是黑乌鸦!”

这一次,已经将李云素的背景交待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她本来是哪里的人,亲生父母是谁都抖的一干二净。—除了没有把卖身契和入行照片登出来,别的背景资料,都一五一十地交待得清清楚楚。

这份报纸一出,整个新朝上下都快暴动了。无论世家还是小民,互相串门的第一句话,不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看了今天的《新闻报》吗?”

各个赌场有关沈大总统填房的盘口更是如火如荼,赌李大小姐赢的人都慌了手脚,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于是去庙里烧香的人越来越多,都求神拜佛保佑李大小姐能顺利做上沈大总统的填房。

李大小姐一下子从显赫的世家小姐,有可能变成操皮肉生涯的江南瘦马,反差之巨大,地位之悬殊,已经让新朝上上下下为之目眩神密,晕头转向。

李姑太太和李绍林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些消息是如何流出来的。他们明明已经在江南李家巷斩草除根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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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重磅出击 中 含zhuxyhh01长老+(文)

腊月初六,夜。..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京城一天的繁华喧嚣渐渐沉静下来。

沈大总统刚刚结束了一天冗长的会议,坐着自己的专车回总统府。

坐在专车前排的侍从室护卫官向司机抱怨:“上官总长也不体谅体谅我们大总统,居然把这么多的会都安排在今天。不能等大总统大婚之后再说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司机谁的不是都不敢说。沈大总统是老大,可是政务总长上官辉内政外务一把抓,也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

司机笑着打圆场:“上官总长也是一番好意,要在大总统大婚之前把琐事都安排好了,大总统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跟新总统夫人完婚去了。——再说大总统能者多劳,这点子事,难不到我们大总统的。”

侍从室的护卫官白了司机一眼,冲着司机做了个“马屁精” 的口型,看向车窗外不再言语。

沈大总统阖眼靠在车后座上,想起后天的大婚,笑了一笑,没有发话。

说起上官辉,坐在前排的护卫官就想起临走的时候,上官辉专门给他递过来的一份文件夹,一拍脑门儿,道:“差点忘了上官总长的吩咐。”说着,将文件夹从自己的提包里取出来,回身递给沈大总统,道:“大总统,这是上官总长特意吩咐,要在您回总统府之前交到您手里的文件。还说,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

沈大总统睁开眼,从护卫官手里接过文件夹。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一看。

里面是一份当天的《新闻报》。

沈大总统的目光移到《新闻报》套了红字的首页大标题上,两只眼睛突然瞪得有如铜铃,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新闻报》!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我跟你们没完!”

沈大总统将那份报纸抽出来,揉成一团。用力扔向前排。

司机和护卫官都吓了一跳。

司机方向盘一抖,差点开到对面的道上。擦把冷汗,赶紧又移了回来。

护卫官从前排地上拣起来揉成一团的纸。展开看了看。

沈大总统在后面狂叫:“看什么看!——都是一派胡言!”

怎么可能?!

李云素出身大家,知书达理,举止有度。姿色出众。怎么会是……不堪的江南瘦马?!

沈大总统脸上血色如同猪肝,两颊的肥肉因为愤怒,不断扭曲抖动。

护卫官发现自己手里的纸团原来是一份报纸,一溜眼,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

“这……这……大总统,这不是真的吧?”那护卫官平时伶牙俐齿,这时也结巴起来。

司机好奇心起,对护卫官使了个眼色。问道:“什么事?”

那护卫官将报纸头条对着司机的方向举起来。

司机偏头瞧了一瞧,那头条上套了红色的大标题触目惊心。

司机一脚踩到刹车。

总统的坐车发出哧溜一声尖叫,在路边停了下来。

后面的总统护卫车队也纷纷停了下来。过来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犹豫地回头看向沈大总统。

沈大总统重重地喘息几声,才对外面挥了挥手。道:“无事,赶紧开回总统府。”

司机发动汽车,加快速度,往总统府开过去。

沈大总统坐在车里,心里有个声音在低呼: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

总统府里,李姑太太和李绍林早上看了《新闻报》就赶过来,找李大小姐李云素说话。

李云素这几天累的很,早上起晚了,并没有看见当天的报纸。

还是李姑太太拿着报纸走进她的卧房,才懒洋洋地起身行礼。

李姑太太看见她的样子就生气,将左右伺候的人喝退之后,李姑太太压低了声音道:“你别以为你能嫁了大总统,我就把你没有法子。[].——你看看,老底都让人掀了出来,你还做春梦呢!”

李云素吃了一惊,拿过报纸没看两行,已经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姑祖母不是已经将李家巷的人都做掉了吗?”

李姑太太哼了一声,道:“幸亏我命人做掉了。不然的话,就不是捕风捉影这样简单了。我今天过来,是要提醒你,不要慌,要一口咬定是《新闻报》造谣。——等大婚之后,我会派人做掉《新闻报》所有人。这家报馆,绝对留不得!”

李云素越发慌乱,在屋里团团转,道:“大总统很早就出去了,说是今天要开许多会。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大总统也看见报纸了?——如果大总统怀疑我,怎么办?!”

李姑太太垂了眼皮,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两声,道:“他们拿不出证据的。不过有了这种谣言,到底对你的名声有损。幸亏我让你早早委身沈大总统,不然的话,光凭这个谣言,你就做不了大总统的填房了。如今他们却是打错了算盘,不知道我早就棋高一招,让你笼络住了大总统的人和心……”

说着,李姑太太又走到李云素跟前,低声问道:“大总统以前有没有疑心你?”

李云素定了定神,摇头道:“自从他知道我是天生媚骨之后,就再也没有怀疑过了。”

李姑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为了找到这种天生媚骨的姑娘,她当年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如今真的是派上大用场了。

李绍林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李姑太太和李云素出来,有些不耐烦,使人过来问了好几声。

李云素赶紧梳洗了,才跟李姑太太一起出来见过李绍林。

“大总统什么时候会回来?”李绍林连忙问道。

李云素给李绍林行了礼。才道:“不晓得。许是今天事多,耽搁了。——大哥和姑祖母若是有空,就坐一坐吧。”

李姑太太和李绍林坐到了总统府的会客室里去等。

吃午饭的时候,大总统的二姨太琉璃,三姨太夏兰锦。和四姨太小怜不约而同来到饭厅,看着正在那里招待李姑太太和李绍林的李大小姐李云素好笑。

“李大小姐,请问你到底是不是江南瘦马窝子里出来的瘦马?”四姨太小怜最是嫉恨李云素。此时说话也很不客气。

李云素脸上一白,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沉声道:“四姨太。你这是什么话?——那种道听途说的谣言也能当真?你自己没见识也就罢了。可是还要把无知当有趣,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怜做出个害怕的表情,躲到了夏兰锦背后,道:“夏姐姐,我好怕啊。李大小姐要对我不客气呢!”

夏兰锦是江南大都督夏扶民的妹子,在几个妾室当中出身最好,跟了大总统这么多年,也生了一个女儿。却还是没有争过李云素,心里也是极不忿的。

“小怜妹妹,这李大小姐到底是大小姐。还是瘦马,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真正的大家小姐,是不会没有成亲,就住到男人家里,以女主人自居的。”说着,拿着帕子掩了嘴笑,又凑到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琉璃身边,道:“是吧?琉璃姐姐?”

二姨太琉璃以前是过世的南宫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开了脸给沈大总统做妾,也是资格最老的。

琉璃撇了撇嘴,笑道:“今儿可热闹了。这还没成亲,舅老爷就上门撑腰来了。夏妹妹,小怜妹妹,咱们就算是妾,也是明公正道摆了酒,给夫人敬了茶,才进得门。——如今夫人不在了,有人居然迫不及待就爬上老爷的床,啧啧,你们说吃相这样难看,还真不知道哪一家的小姐做得出这种事!”

“是哦!如果并是小姐,而是人家养的瘦马的话,就说得通了。”小怜走到琉璃身边,挽着琉璃的胳膊笑。

李云素见沈大总统的三个妾室都联合起来不断拿言语挤兑她,由不得冷笑两声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三个人,也就占占口舌上的便宜吧。——明天之后,你们不还是得一个个跪在地上给我敬茶!”

夏兰锦嗤笑一声,对琉璃和小怜道:“听见没有?——等人家进了门,就没有我们的活路咯!”笑着离开了饭厅。

琉璃和小怜也都幸灾乐祸地盯了李云素一眼,回自己的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