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被那股热流烫的全身又激灵一下,敏感的甬道自行挤压起来,让依然埋在里面的男根又渐渐茁壮起来。

“我还要……”齐意欣抱紧顾远东的脖颈,在他身上自行套弄起来,晶莹的汗珠从她的之上滴落下来,落在顾远东的胸膛之上,和他的汗珠浸润在一起。

顾远东大口喘了一口气,狠狠心,固定住齐意欣上下摆动的腰肢,将自己的硕大拔出来,轻声哄她:“别急,宝贝儿,咱们泡个澡,然后回房里去弄,好不好?”

齐意欣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脑子里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顾远东定了定神,将齐意欣抱起来,放到一旁的长榻之上,又对外面大叫了一声“炊热水进来!”自己匆忙套上刚刚扔在地上的睡袍,又拿长榻上的薄被给齐意欣盖上。

在外面候了两天,一直惴惴不安的蒙顶和眉尖喜上眉梢,连忙将准备了多日的热水拎进来。

净房里面弥漫着一股的气息,蒙顶和眉尖都红了脸,低头将热水注在澡盆里,就连忙出去了。

顾远东抱着齐意欣,一起坐到澡盆里面。

热热的水流包裹着两人。

齐意欣的身上又热起来,翻身扑在顾远东身上,轻轻扭动起来。

顾远东苦笑着一边拿毛巾给齐意欣擦身,一边忍耐着这小姑奶奶一双小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东子哥,我还要,我真的还想要……”齐意欣觉得身上痒痒的很是难受。

☆、第32章 三朝回门 (含碧盟主仙芭缘5+)

顾远东听着齐意欣软如春水的呢喃,想起她身上的病,突然满腹的绮思都飞得一干二净,没觉得心神荡漾,反而越来越难受。他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毛巾,紧紧抱住齐意欣,低声道:“你忍一忍……忍一忍……好不好?”

大婚之前,齐意正对顾远东仔细交待过,刚破身的时候,应该是齐意欣最难忍受的时候。如果能够抗过去,她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就又多了几分。虽然只有几分,可是对顾远东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顾远东低沉浑厚的声音,似乎唤醒了齐意欣。她的脑子里有刹那间的清醒,四处乱摸的小手静静地停了下来,全身一动不动卧在顾远东怀里。趁着这分难得的清醒,齐意欣用力将自己的舌尖重重咬下,直到嘴里一股腥味直冲鼻端,钻心的疼痛从舌尖传向全身,她才控制住自己心底蠢蠢欲动的欲望,含含糊糊地道:“你把我打晕吧……”

顾远东低下头,看见齐意欣嘴角似有血迹,心里一惊,两手深入她腋下,将她抱起来细看。肤色粉嫩,眉目水润,脸上春意盎然,只是嘴角的一丝血迹如一把利刃,衬的那春意有些血淋淋的不忍卒睹。

齐意欣的舌尖被她自己咬伤了,此时也只能用那痛楚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定定地抬眼看着顾远东,催促道:“快啊!”声音更是含糊不清。

顾远东却听懂了她的话。闭上眼,止住快要奔涌而出的泪水,顾远东双臂一紧,再次将她紧紧捂在怀里。一只手缓缓向上,抚上她肩膀上的一个穴位,轻轻按了下去。

一股窒息之意传来,齐意欣只来得及对着顾远东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就缓缓闭上眼睛,脑袋靠在顾远东赤裸的古铜色肩膀上。晕了过去。

顾远东搂着齐意欣赤裸的身子坐在澡盆里面,沉默良久,才从里面出来,抱着齐意欣来到长榻之上。帮她拭干身上的水珠,裹上长袍,送到内室的床上。

顾远东回去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也披上睡袍出来,才唤人进来收拾净房。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本来是通房丫鬟做的。不过顾远东肯定不要通房丫鬟。所以蒙顶和眉尖就一手包办了。

蒙顶抬水出去的时候,看见内室的床幔已经放下来,齐意欣的绣鞋摆在床前,知道她已经睡了,不由和眉尖相视一笑,低头快步走出去。

顾远东回到床上,看见齐意欣熟睡的样子,轻轻叹口气。也倒下睡了。

第二天,就是齐意欣三日回门的日子。

齐意欣的大哥齐意正对顾远东说过,若是齐意欣抗不过去。就在三日回门的时候,说她染了重病,将她留在齐家算了。齐意正打算带着生病的齐意欣去京城,自己亲自看着她,给她治病。

所以顾远东先前一直盘算着,这三天之内不碰齐意欣,好歹把齐意正胡弄过去,然后自己再想方设法为齐意欣治病。他本来想着,自己这三天一定能够把持得住,不碰齐意欣。可是在齐意欣的倔强和坚持面前。他所有的自制和忍耐都化为乌有。

这一夜,顾远东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到天明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到齐意欣被绑架的那一天。那一次,他的人没有能够赶回来。可是他的心神,似乎来到齐意欣被绑架的那个小院子里。看见她被那些绑匪轮番施暴,而齐意欣的神情,从痛苦不堪,到勉力承受,到最后……乐在其中,不顾一切的逢迎……

在梦里,顾远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声叫着齐意欣的名字,几次企图冲过去,想要拔出枪将那些绑匪一个个碎尸万段,可是他就像一个飘忽的影子,在那里飘荡来去,对那里所有人都毫无影响力。

最后的时刻,他记得好像天亮了,一阵鸡叫声突然划破云霄,红日喷薄而出。而在梦里清醒过来的齐意欣,似乎忆起来昨夜自己做过的事,无地自容,一头往柱子上撞了过去……

顾远东大叫一声,从梦里醒过来,全身汗流浃背。

他茫然地往四处看了看,触目所见,是一间布置的红通通的屋子。他才想起来,齐意欣早就被他救了回来,而他也已经跟齐意欣成亲了。

齐意欣被顾远东的大叫吓得惊醒过来,也怔忡一瞬,想起来昨晚的事,身上又有些燥热起来。不过那股燥意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齐意欣裹紧被子,悄悄往床里面挪了挪,躺在床上轻声问顾远东。

顾远东回过头,看见齐意欣明澈的双眸,昨夜的噩梦顿时抛之脑后,惊喜的问道:“你觉得怎样?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齐意欣带着羞意点点头,轻声道:“我好多了。”绯红的面颊,让顾远东想起她昨天晚上腻在他身上的风情万种。

顾远东的身体也蠢蠢欲动起来。

齐意欣又往床里面挪了挪,她才注意到,自己跟顾远东,没有睡在一个被窝里面,而是各睡各的被子。

齐意欣悄悄松一口气。看来,顾远东还是顾及到她的身子。若是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齐意欣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

顾远东忍不住就要俯下身亲吻她的面颊。

齐意欣迅速往被子里一缩,瓮声瓮气地道:“天都亮了……”昨晚咬破了舌尖,今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模糊。

顾远东心情放松下来,想起昨天她嘴角的血迹,忙过去将齐意欣的被子拉开,问道:“你的舌头好些没有?”硬是让齐意欣张开嘴,看了看。

还好,齐意欣的舌尖只有些微的破损,舌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一个紫黑色的小红点,看起来再过几天,就会大好了。

顾远东掀开被子,将床幔撂开,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少夫人起床了。——进来服侍。”

少夫人,顾少夫人。齐意欣偷偷地笑了。从此以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顾远东少夫人了。

外面候着的蒙顶和眉尖应了一声,一边让婆子去炊热水,一边给碧螺传话。让她将早饭送进来。

顾远东先从床上起来,套上一件外袍,就跟在打热水的婆子后面进了净房洗漱。

眉尖跟着进去服侍。

蒙顶给齐意欣取了衣裳送进来,又将床幔用赤金帐钩往两边挂好。

齐意欣悄悄地对蒙顶道:“给我把药瓶拿过来,我要吃药。”

蒙顶忙道:“不是吃了早饭后再吃吗?”

齐意欣笑了笑,“吃完早饭,我要和督军一起回门。怕等会子忘了,所以现在先吃也行。”

蒙顶应了,去隔间把药丸取过来,又端来一杯清水,让齐意欣合水服用。

齐意欣从药瓶里面倒出三颗药丸,一颗接一颗地全吃了下去,然后就着蒙顶的手,喝了一口清水。

蒙顶担心地看着齐意欣。悄声问道:“少夫人是不是不舒服?”这药平时都是一次吃一粒,一天吃三次。可是齐意欣一次就吃了三粒。

看着齐意欣脸上的潮红,蒙顶心里很是不安。

齐意欣闭上眼。感受着那药丸的清凉之意,心底的燥热终于平复下来。

顾远东从净房洗漱出来,看见齐意欣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在跟蒙顶说话。两个人不知说些什么高兴的事儿,笑成一团。

顾远东的心情顿时好起来,笑着走过去道:“快起来吧。你们家里人还盼着你回去呢。”

齐意欣笑着点点头,对顾远东道:“你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吧,我随后就来。”

顾远东应了一声,“我在外面等你。”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蒙顶悄悄地问齐意欣:“少夫人。您昨天……和督军……是不是……那个了?”

齐意欣笑着推了蒙顶一把:“什么这个那个?蒙顶,你可是未嫁的姑娘,你知道什么?小心珞嘉不要你了。”

蒙顶忙捂住嘴,涨红着脸道:“少夫人,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前两天,督军碰都不碰您。奴婢和眉尖姐姐、碧螺姐姐都担心得不得了,生怕成亲了,还出茬子。昨天督军终于……奴婢们都为夫人高兴的不得了呢!”

齐意欣心里很是感动,握住蒙顶的手,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逗你玩的。”说着,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走到净房去洗漱沐浴。

蒙顶笑着给齐意欣收拾床铺,可是将所有的被子掀起来,甚至连床单都掀起来了,蒙顶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一时大急,冲到净房里面,对正在净面的齐意欣问道:“少夫人,您的……您的……落红帕子呢?奴婢在床上没有找到。”

齐意欣窒了窒,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净房某块墙壁前面瞟过去。昨天,顾远东就是在那里,跟她行夫妻之礼的。——落红帕子,那是什么东西?

蒙顶听了齐意欣的问话,哭笑不得,轻声道:“少夫人,这个帕子,论理是要交给您的婆母顾夫人收起来的。”

齐意欣恍然大悟,支支吾吾了半天,道:“你别急阿,我去问问东子哥。”说着,在天水碧的睡袍外面加了一件夹袍,跻着绣花拖鞋就跑了出去。

顾远东站在堂屋外的回廊下面,负手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出神。

齐意欣从后面跑出来,站在门口对顾远东叫道:“东子哥!东子哥!——你过来一下!”

顾远东回头,看见齐意欣披着长发,身上只披了一件夹袍,忙道:“怎么不穿好衣裳家跑出来了?早上的风还挺凉的,别冻着了。”说着,转身走过来,揽着齐意欣的肩膀往屋里走去。

齐意欣看看周围没有别人,就掂起脚跟,在顾远东耳边道:“东子哥,蒙顶要落红帕子呢,怎么办啊?”

顾远东愣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齐意欣,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齐意欣昨夜旖旎的样子,身上顿时绷得生疼,闷了半晌,才道:“……我去做一个。”说着,走到里面的净房,将门关了起来。

齐意欣在内室等了一会儿。顾远东才从里面出来,递给她一个白色的帕子,面色微赧,沉声道:“昨晚是我的错。忘了这茬了。——这个就能行。你去找个匣子装起来,自己收着吧。”

齐意欣惊讶,忙问道:“不用交给娘吗?”齐意欣早就下意识把顾范氏当做娘亲了。

顾远东微笑,“你若想给,就自己送过去。如果不想给,先放着也无妨。我娘绝对是信你的。”

齐意欣放了心,也没好意思看帕子。胡乱找了个红木匣子出来,将帕子放了进去,然后和顾远东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齐意欣到里间屋里,让蒙顶给她梳妆打扮。

顾远东靠在长榻上,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忙乎。

齐意欣对着镜子,看见镜子里面顾远东微笑的面庞,忍不住打趣道:“东子哥。你今天没有军务要忙了?”

顾远东摇摇头,“前两天都赶着忙完了,今天正好陪你回门。”

齐意欣和蒙顶都抿嘴偷笑。

从顾家出来。齐意欣和顾远东登上顾远东的军车,往齐家那边去了。

齐家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等着娇客回门。

上官辉和叶碧缕也到了,带着他们才三个月大的儿子上官元和,小名叫元元的,也来到齐家,等着见齐意欣。

裴青云见状,也把自己的儿子齐守言,小名叫言言的,也抱出来。和元元一起玩耍。

翠袖看见这个幼儿白白胖胖的样子,喜不自胜,一心也想生个这样的儿子,她就能扶正了。——今天齐意欣回门,翠袖一心盘算要得到齐意欣的支持。

大家没等多会儿,齐意欣和顾远东就到了。他们给齐家人送上礼物。然后给齐老太太和齐大老爷又磕头行礼,算是正是全了所有的礼数。

齐意正仔细端详齐意欣,见她眼底隐隐透出一抹艳色,说话行事都与往日不同,就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姑娘,已经是妇人了。再看她神色清明,双眸明澈,齐意正更加放心,觉得她的病,应该是无大碍了,就把齐意欣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那些药,你还剩多少?”

齐意欣笑道:“只有两三瓶了。大哥要再给我配三十瓶。”

“要这么多?”齐意正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再吃两三瓶就尽够了。

齐意欣知道齐意正在担心什么,不动声色地拿话遮掩过去:“大哥远在京城,担心到时候不方便,所以多准备些,有备无患嘛。”

齐意正点点头,“知道了。我回去就多做一些跟你送回来。——你……”齐意正又摇摇头,觉得太难跟齐意欣说这种事,便改了口,“你大嫂和叶表姐有话对你说。”说着,将裴青云和叶碧缕叫过来,陪齐意欣去旁边说话。

裴青云和叶碧缕将齐意欣拉到隔间里面,轻声问她:“你和督军,是不是已经做了夫妻?”

齐意欣奇怪地道:“我们成亲了,当然是夫妻。——你们这是何意?”

叶碧缕推了齐意欣一把,嗔道:“瞧你那小棒槌样儿!——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们问的是什么?”

齐意欣恍然大悟,捂嘴笑了半天,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裴青云正色道:“你大哥很关心你。我们也是一样的心情,希望你能和督军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齐意欣忙道:“我知道,你们放心。督军对我很好,我们……也很正常。”

“真的没有什么不妥?”叶碧缕狐疑地追问道。她总觉得,齐意欣今天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还是裴青云细心,仔细打量齐意欣半天,裴青云突然说道:“把你的嘴张开给我们看看。”

齐意欣下意识就张开嘴。

“你的舌头怎么啦?”叶碧缕眼尖,一眼就看见她舌头上的小血痂。

齐意欣忙闭上嘴,拿手捂住嘴,嗔道:“还能怎么?——被咬的呗!”

裴青云和叶碧缕会错意,以为是顾远东咬的,两个人忍不住笑弯了腰,对齐意欣道:“以后你要好好劝劝你们督军,别那么猴急猴急的。——看把你的舌头都咬成这样……”说着,还要逼齐意欣脱下衣裳给她们检查一下,有没有更多的“伤痕”。

齐意欣笑着不依,从隔间跑了出去,来到顾远东身边,娇嗔道:“东子哥,她们欺负我!”

裴青云和叶碧缕跟着从隔间出来,都各自摇头,走到各自的夫君身边。

叶碧缕咳嗽一声,对齐意欣道:“你要告黑状,可别怪我们把你的好事抖出来!”

齐意欣笑着低头,挽着顾远东的胳膊不再说话。

顾远东看了叶碧缕和裴青云一眼,低头问齐意欣:“怎么啦?她们要挟你?”

齐意欣正要答话,外面却进来一个婆子,急匆匆地回道:“老太太,外面来了一位公子,一位小姐,说是刚从外洋回来,回家家里没人,放下行礼就过来来看哥哥嫂子的。”

☆、第33章 斩断前尘 (含碧盟主仙芭缘6+)

屋里的人听了那婆子的回报,都面面相觑。

叶碧缕首先反应过来,问上官辉:“你有妹妹吗?”以为是上官辉的家人找来了。

上官辉摸着下巴深思道:“我只有一个弟弟在外洋留学。”说着,飞快地睃了齐意欣和顾远东一眼。

叶碧缕知道他说的是上官铭,也是齐意欣以前的未婚夫,忙拿话岔开道:“那就不是你的弟弟妹妹了。”说着,问那婆子道:“到底是哪一家人,你也当问清楚阿。”

那婆子结结巴巴地道:“说……说是督军的妹妹和弟弟……”

齐意欣抬头看着顾远东,轻轻在他手上捏了捏。

顾远东会意,对那婆子吩咐道:“既是顾家人,就让他们先回顾家吧。这里是齐家,是意欣回门的日子,别让闲杂人等过来掺和。”

那婆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督军的弟弟妹妹,就算是庶出,也是顾家人啊……

齐意欣见那婆子垂手站在一旁不动弹,忙吩咐道:“照督军说的去做,你耳朵聋了吗?”

那婆子抬起头,飞快地睃了齐老太太一眼。

齐老太太对她使个眼色,吩咐道:“就照大姑奶奶吩咐的话去做。”齐意欣虽然排行第三,可是在齐家女儿当中,她是老大。她出嫁之后,自然成为齐家人嘴里的大姑奶奶。

那婆子连忙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传话,送顾家姐弟俩出去。

顾远东就看了齐意欣一眼,眼里的疑问明明白白。

齐意欣也颇有些奇怪。当初顾老夫人跟新买来的丫鬟鼓叨出来的信,早就被他们毁掉了,并没有送出去。而且就算送出去了,那也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顾远南和顾远北如果那个时候就接到信,不会现在才回来……

“回去再说吧。既然他们回来了。咱们就直接分家算了。”齐意欣快刀斩乱麻,跟顾远东轻声嘀咕道。

顾远东点点头,“或者送他们回赵家去。”

齐意欣知道,这个赵家。不是城外赵家庄的那个赵家,而是小赵姨娘和顾老夫人的娘家赵家。当初顾老老夫人他们家,是从外地搬到东阳城。后来顾老夫人不知怎地,嫁给顾远东的祖父为妻,生下顾为康这个争气的儿子。等顾为康出息之后,城外赵家庄上的大户赵家,才跟顾老夫人的娘家赵家连了宗。让他们认作赵家的嫡长房一系。

如今顾老夫人的大哥,也就是小赵姨娘的爹早已经死了,小赵姨娘也死了,可是她还有娘家人还在。他们赵家,还有她娘亲和哥哥嫂嫂,不过平时跟顾家往来不多,因为顾远东以前不许他们上门。

齐意欣也从来没有见过小赵姨娘的娘家人,只是听顾远东说起过。知道小赵姨娘的娘家还是有人的,就是平时比较低调而已。

齐二老爷见有些冷场的意思,忙站起来道:“今天我们家准备了一点薄酒。意正、意礼,你们俩是做哥哥的,可得给你们妹妹争个脸,好好招待你们的妹夫。”

齐意正和齐意礼都站起来,笑着应了,招呼顾远东和上官辉一起去花厅坐席。

裴青云和叶碧缕也拉着齐意欣一起过去。

齐意娟和齐意诚一左一右扶着齐老太太,往花厅那边行去。

齐二老爷就对齐大老爷摆手道:“大哥先请。”

齐大老爷笑了笑,招手让自己的二房太太翠袖过来,一起去花厅。

齐二老爷轻轻叹口气,和齐二太太一起。领着自己两个双胞胎小儿子,跟着过去了。

浩浩荡荡的一家人来到花厅,分宾主坐下。

齐意欣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喝了点粥,就坐在那里听桌子上的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齐意正和齐意礼开始向顾远东劝酒。就连上官辉都加入战团。

齐意欣抿嘴笑了笑,从桌上下来,坐到旁边的耳房里面歇息。

叶碧缕和裴青云都忙着给自己的儿子喂奶,已经跟着乳娘去旁边屋子待着去了。

翠袖见齐意欣一个人在耳房待着,忙从席上下来,来到耳房,冲着齐意欣就直挺挺地跪下来。

齐意欣吓了一跳,忙道:“翠袖,你可是有身子的人,快起来!快起来!”

翠袖的肚子,大概有六个月了,挺得很高。给她看护的稳婆都说,她这一胎,一定是男胎。

翠袖的希望都在这个孩子身上,拒绝起来,对齐意欣道:“三小姐,您虽然现在贵为督军的少夫人,可是您还是奴婢心里的三小姐。”

齐意欣听见这话,又缓缓地坐下来,对翠袖努了努嘴,“先坐下说话吧。——我不会因为你跪着,就答应你的要求。也不会因为你坐着,就不答应你的要求,所以你还是顾着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吧。”

听了这话,翠袖才不好意思地扶着凳子从地上站起来,坐到齐意欣身边的锦杌上,一双眼睛满含热泪地看着齐意欣道:“三小姐,奴婢还能叫您一声三小姐吗?您还记得以前在西暖阁住着的时候,跟奴婢晚上说的那些悄悄话吗?”

齐意欣嗯了一声,摇头道:“过了这么久了,谁还记得那时候的事?——你今天专程过来,不是专门来找我叙旧的吧?”

翠袖定定地看着齐意欣,柔声道:“奴婢知道,三小姐是怪奴婢——背弃前情,可是奴婢也是不得以。如果不是三小姐病好之后,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奴婢不闻不问,奴婢也不会另外找出路。”

齐意欣听着翠袖的话越发奇怪,眉间微蹙,有些不耐烦地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出嫁了,你也有了身孕,以前就算有什么不好,我也原谅你了,你还想怎样?”

翠袖听着齐意欣的话,似乎完全要将以往的情分一笔勾销,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道:“三小姐还是怪奴婢了!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的心从来都在三小姐身上……从来没有别人的……”

齐意欣终于明白翠袖的意思,全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强忍着心头的不适,齐意欣正色道:“翠袖,我想你误会了。你的心在哪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乱说话。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再也不想听到。如果你还要到处乱说,就算我容得下你,督军也容不下你这样放肆。”算是小小的警告翠袖一把。

翠袖一惊,忙拭泪道:“多谢三小姐提醒。奴婢僭越了,奴婢以后都不敢了。”

齐意欣点点头。端起茶道:“没事你就出去吧。”

翠袖窒了窒,并不肯走,期期艾艾了半晌,道:“大姑奶奶,奴婢还有一事相求。”终于改了称呼。

齐意欣松了一口气,“什么事?”翠袖改了口,应该表示她接受现状了。

齐意欣对自己的状况知道得很清楚,从来就对女人没有兴趣。现在看起来。对女人有兴趣的,只是翠袖。以前的那位齐姑娘,齐意欣无论怎么努力去想。也没有找到过翠袖在她心底的位置。——应该也是对翠袖没有感觉的,最多是利用翠袖,从而跟齐赵氏虚与委蛇而已……

齐意欣琢磨着以前齐姑娘的心态,一边听翠袖在旁边半遮半掩地说出了她的意图。

原来,翠袖想得到齐意欣的支持。一旦她产下男胎,就想让齐大老爷扶正,让她做填房太太。

齐意欣看了翠袖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既然老爷已经答应你了,你跟我说做什么?”只要生儿子不就行了?

翠袖往耳房的门边扫了一眼,见对面的花厅里面还是觥筹交错。人声喧哗,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间小小的用作休息室的耳房,便往齐意欣那边又坐近些,道:“大姑奶奶,不瞒您说,这事。主要是老太太不肯松口。所以奴婢想着,让大姑奶奶到时候,帮奴婢在老太太面前多美言几句。”

齐意欣似笑非笑地打量翠袖一眼,道:“这事,就算我能说上几句话,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说呢?”

翠袖跟着笑了笑,道:“总之,大姑奶奶要是应承下来,到时候帮翠袖说两句好话,翠袖自然会报答大姑奶奶,一定让大姑奶奶满意就是了。”

齐意欣沉吟良久,意味深长地道:“那就看你的表现吧。若是让我满意,我自然帮你说话。”说着,知道这耳房已经不是清静之地,便站起来,走到花厅那边去了。

花厅上,齐意正、齐意礼和上官辉三个人连番对着顾远东灌酒,顾远东已经喝得有些醉了。

齐意欣走过去,将杯子从顾远东手里拿开,对着三个哥哥嗔道:“把他灌醉了,回去还不是我受罪?——你们就是这样心疼妹妹的?”

齐意正和齐意礼哈哈一笑,放开顾远东,对齐意欣摇头道:“女生外相,女生外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