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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转身便跑,留下一脸茫然消化这句话的天蛾人,等它终于反应过来意思,才发现林妧已经跑远了。

她的最后那句话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天蛾人哪里收到过这样的蔑视,气得双眼不停眨巴,像极了坏掉的红灯。

半晌,灰色蛾子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低笑:“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尤浩宇:……

尤浩宇:“林妧姐姐不会有事吧?”

“比起林妧,”苏泽被天蛾人恶心得打了个哆嗦,抬眸盯着它腾空飞起的背影,“那只脑袋有问题的蛾子才更值得被担心吧。”

*

他们所处的位置属于市中心,街道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商业店铺。林妧左右环顾,最终跑进一家体育用具店。

这个人类不太聪明的样子。

天蛾人暗自冷笑,逃往室内只会导致作茧自缚,找不到出口逃离,从而沦为它的盘中餐。

它大摇大摆地推开店铺大门,一眼就在整齐排列的货架前找到林妧身影,于是幽幽笑开:“终于追上你了。不要动,再动……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它话音刚落,就猝不及防瞥见一个圆球状黑影朝自己猛扑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天崩地裂的痛——

林妧二话不说直接扔来一个小型铅球,正好砸在它脸上。

过分,它爸爸都没这么打过它。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单纯不做作的女人,她好特殊,好让它心动。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在这个该死的小女人面前崩塌了!

“女人,如果你是故意要激怒我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天蛾人抹去满脸鼻血,看向仍然在器材架上搜寻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林妧,“你自己挑起的火,自己来灭。”

这家伙。

林妧忍不住眼角抽了一下,入戏也太深了吧。

她没说话,四处游弋的视线在碰到某样东西时终于停顿下来,眸光悄悄亮起。

“别想抵抗,我的利齿所向披靡,不管面对多么坚固的东西都能瞬间咬断,更别说你娇滴滴的脖子。”

眼看那小姑娘背对着自己没动,天蛾人心道她大概已经放弃抵抗,于是加快步伐靠近,连带着骚话连篇:“该死,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让我……让我变得不像自己!在以前,我不会对任何人类这么上心。”

它说着没停嘴,在距离林妧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视线所及之处,可以清晰见到小姑娘纤细白皙,同时也非常容易被折断的脖子。她的血液一定是最顶尖的那种,或许还带着点清新柠檬香,让它无法再忍耐分毫。

“我有些害羞。”过了好一会儿,林妧才低着头说话,因为背对着它,声音显得格外小且娇羞,“人类初吻时要闭上眼睛,在进行初拥的时候,我们能不能也……”

天蛾人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一边凑近她一边沉声开口:“没问题。宝贝儿,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它闭眼张开血盆大口,在深吸一口气后,用力咬住林妧脖子。

然而预料中滚烫的血液并没有涌入口中,牙齿也没有触碰到少女柔软的皮肤,取而代之的是块冷冰冰硬邦邦的圆环状物体,当牙齿穿过它时,牙根疼得仿佛马上要碎掉。

它骇然睁眼,这才看清被自己衔在嘴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圆圆的,冰冷的,无比坚硬的。

就在刚刚,它把牙齿费力穿进了……一个铁饼。

耳边传来那个人类小姑娘幸灾乐祸的声音,满带着嘲讽的语气:“哇,好棒棒,真的什么都可以咬破耶!”

仿佛是担心穿孔穿得不牢固,她一手按住天蛾人头顶,一手抬起它下巴,两手同时往中间猛按。

跟玩弹簧似的。

这语气,这神态,这动作。

不把她狠狠揍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但天蛾人知道,它做不到。

上下齿用力合并咬住某样东西时,会产生无比巨大的咬合力,作为靠吸血维持生命的天蛾人,它的咬合力堪称力拔千钧。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几颗大门牙在势如破竹的力道下径直戳进铁块深处,如同被铁锤牢牢打进木板的钉子。

不管它们是怎么进去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牙齿彻底拔不出来了。

“本来打算硬塞进去的,没想到你这么配合,还真就闭了眼睛。”

林妧笑得温和,模仿它之前的语气:“宝贝儿,舒服吗?”

天蛾人:“……”

铁饼不仅钳制了牙齿,还堵住了它的舌头,除了“呜噫噫呜”的叫声,它什么也发不出来。

等等,堵住嘴巴。

难道这个女人不想当霸道吸血鬼的小娇妻,而是想和它玩……玩那种游戏。

这也太少儿不宜了,它喜欢!

林妧丝毫不想理睬这位究竟又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拍拍手掌转身就走,面无表情地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蛾子嗡嗡声。

对天蛾人视若无睹的结果是,当她走出体育器材店时,在外等候的众人都满脸震惊地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林妧身后。

天蛾人嘴里咬着个狗狗飞盘似的东西,浑身旋转抽搐不停歇,手臂仿佛没了骨头地痉挛着,像个摇头晃脑的陀螺。蛾子脸上的五官呈现出极度扭曲的状态,尤其是腮帮子和嘴唇,变成了老树皮一样的皱巴巴物体。

——它正在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把牙齿从铁饼里挣脱。

皇天不负有心人,铁杵都能磨成针,它相信,它一定能做到!

“呜呜呜——!”

随着天蛾人的高声怒吼与无比风/骚的一个扭头,饼状圆形物体居然真的从他口中脱落而出,因为惯性作用高高飞起,在空中划下一道圆润的弧线。

出现了,是他是他就是他!继玛丽小姐们精彩绝伦的拔河比赛后,又一位伟大的运动员登上了田径场!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现在向我们缓缓走来的,是美国怪谈代表队的天蛾人运动员!

他矫健的身姿俊美如雕像,坚毅的目光把夜晚点燃!汇集全身力量,他用力一掷,在刹那间投出理想,投出希望。那沉重的铁饼凝结了多少希望,优美的弧线寄托了多少热切的期盼,铁饼在空中闪亮,理想在心中发光!

他,就是现代伟大的《用嘴掷铁饼者》!

恭喜怪谈杯奥林匹克运动会再添一员猛将!

“我做到了!为了血族的荣耀!”

天蛾人迎风而笑:“We are the champ,we are the champions!哈哈哈!”

他笑得张扬,笑得肆意,说完了才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总觉得……自个儿说话时嘴巴漏风,还带了点血腥味呢。

马。萨。卡。

仿佛意识到什么,它彻底不笑了。

视线慢悠悠挪到铁饼所在的角落,定睛一看才发现,被远远甩出去的居然不止铁饼,还有几颗规规整整镶嵌在铁饼之上的、顶端带着丝丝血迹的白色不明物体。

林妧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些东西大概,可能,也许,全是天蛾人随着铁饼一起被丢出去的……

大。门。牙。

林妧:……

现场一片寂静,时间仿佛静止不动。

唯有一滴泪,从怪物眼角缓缓滑落。

天蛾人浑身颤抖,终于闭上了它那张不停跑火车的嘴,用和吃了死小孩没两样的表情颤巍巍走到铁饼旁边,将它安静地捧起。

不要问它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只因为它对大门牙爱得深沉。

“不!!!苟布里保子!雅柔珍保子!马来西雅子!萝玛妮娅子!我的孩子们,啊啊啊!!!”

天蛾人以头撞饼,泪如泉涌,说话时阵阵冷风从牙齿间的空洞里钻进口腔:“为父一定为你们报仇,重续血丽魑·魅·J家族的荣耀!你们就在这片铁与血的死亡墓地里安息吧!”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角色扮演吗!和身为“铁与血的死亡墓地”的铁饼相比,“狗不理包子”和“鸭肉蒸包子”这种名字也太随便了吧喂!后面一定是实在编不出来了才直接用“马来西亚”和“罗马尼亚”这种国家名称代替对吧对吧!

天蛾人先生,求求你正视现实。明明连说话都在漏风,这样根本不像什么痛失爱子的吸血鬼伯爵,而是看苦情剧走火入魔的七八十岁老头儿。

还是从天津那边儿来的。

太惨了。

或许这就叫《演员的诞生》吧。

“你难道是吸血鬼猎人的后裔?呵,女人,先是拿爱情蒙蔽我的双眼,然后再用这种卑鄙下作的手段害死我的孩子们……真是好心机!”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中途伸手挡住嘴,轻轻咳嗽一下,再把手臂移开时,见到手掌上一片湿濡鲜血。

“什、什么?”

天蛾人满脸震惊,红色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是银器混合大蒜的味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致命的毒药?!直说吧,我还有几个小时能活?”

……明明只是牙齿掉了而已!别想给她甩这么重的锅,你也太入戏了吧大哥!

看着癫狂不止的天蛾人,林妧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丢丢愧疚,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安抚:“你……你也别太伤心,没了牙齿不能吸血,这段时间戒荤吃素,改善一下伙食结构,说不定还能有利于身体健康。”

“是啊是啊。”

苏泽一本正经:“吃一点植物人也没太大损失嘛。”

尤浩宇露出了无比惊恐的表情。

林妧:……

虽然名字里有“植物”两个字,但植物人才不是素食好吗!快向人家乖乖道歉啊混蛋!

她本来以为苏泽只是单纯的没文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孩子是真的智商低。

第82章 都市传说之夜(十)

天蛾人哭得梨花带雨, 非要把牙齿脱落后的口腔出血说成身中剧毒,皱巴巴的蛾子脸缩成可怜兮兮的一团。

远处围观的辫子姑娘受了这气氛的感染,居然也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上前与它相拥而泣, 那场景, 堪称感天动地,隔壁家小孩看完都哭了。

苏泽看得满身鸡皮疙瘩, 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也太惨了, 怎么跟大型寻仇现场似的。好好的都市传说, 居然活得这么没出息,被一个人类玩弄成这副德行。”

说完了才看见自己那只抽筋般不停舞动的右手, 恍然察觉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而且还是被折腾得最惨的那个。

苏泽:……

别拦着他, 他也要一起哭。

作为一切惨相的始作俑者, 林妧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多么罪孽深重, 面无表情地忽略掉哭哭啼啼的天蛾人, 语气轻松如常:“好了, 走吧。”

……还真就把人家弄哭后直接走了!你这个渣女!都市传说不要面子的吗!

苏泽内心吐槽不止, 忽然瞧见林妧神情微变,上前一步把他护在身后——

在不远处街道的拐角处,有道影影绰绰的黑色影子慢慢走过来。

“奇怪,”她有些好奇地凝神看向那道人影,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 “为什么怪谈们都在这种时候集中出现了?”

“是协会的保护机制。”蔺和顺着她的话低声回答, “为了阻止参赛者靠近444号别墅, 距离它越近, 被都市传说感知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她笑了笑:“这么说来,回到别墅里寻找协会成员的思路果然没错啰。”

蔺和没再应声, 把视线停留在那道黑影所在的方向。

那居然是个老态龙钟的婆婆,看起来完全不具备任何侵略性。

黑色斗篷遮盖住她的几乎全部身躯,几缕垂直而下的白发在路灯下闪出莹莹微光。她的身体看上去肥胖臃肿得不可思议,像气球那样圆润鼓起来,脸颊却瘦弱非常,让人想起干巴巴的老树皮。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婆婆冷冷一笑,缓步走到林妧身边,干哑粗糙的嗓音像砂纸划过耳膜:“你们……要头吗?”

【都市传说之十一:卖头婆婆。

这是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一度让当年的我不敢独自放学回家,必须有家长陪同才能行走在大街上。

故事发生在某个放学后再寻常不过的傍晚,一个男生在回家路上见到一位模样非常奇怪的婆婆。那婆婆穿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整个身体都被笼罩在阴影中,在黄昏黯淡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见她皱纹遍布的脸颊。虽然面庞瘦骨嶙峋,她的体型却十分巨大,头部以下的部分仿佛充了气般圆圆鼓起,呈现出过度肥胖的模样,像个飘飘悠悠行走在夜里的圆球。

二人只不过短暂地对视一眼,那位婆婆就飞快走到男生身边,用沙哑如魔鬼的声线问他:“要头吗?要头吗?”

她的语气阴森恐怖,加上周身不知怎地总带着股难闻的血腥味,男生听得心里发毛,于是完全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可那老婆婆却执意要缠着他,小跑着追上男生的步伐,贴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继续问:“要头吗?要头吗?”

男生心烦意乱,没什么好气地大声回答:“我才不要!”

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婆婆阴鸷一笑,缓缓掀开她的斗篷——

直到这时男生才发现,原来她之所以看起来体型巨大,并不是因为身材肥胖,而是斗篷的内侧缝着一个又一个死不瞑目、鲜血横流的人头,他闻到的血腥味正是由此发出。人头圆滚滚地鼓起,当她将其裹在斗篷里,整个人看起来也就随之浑圆起来。

男生大惊失色,正准备转身逃跑,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便骤然响起,随即是强烈血腥味在四处蔓延。人们听到惨叫赶去查看,发现那男生躺在地上,脑袋不知被谁切走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卖头婆婆都是个非常难缠的都市传说。

如果回答“不要”,脑袋就会被她的匕首无情割掉;至于那些回答说“要”的人嘛……他们身体的某一处会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脑袋,听上去简直生不如死,和变成活生生的怪物没什么两样。总而言之,无论怎么回答,在终点等待的都是无比悲惨的结果。

听说要想从这个都市传说中脱身,只能回答她:“我已经有头了,你去问问XXX要不要吧。”一旦像这样把别人推荐给她,卖头婆婆就会自动走开——不过被你提及姓名的那个人可就惨了。

和《午夜凶铃》里贞子的录像带一样,这也是个需要不断给别人推锅的怪谈,永远不会有停下来的那一天吧(笑)。】

和其他几近于无解的都市传说不同,面对卖头婆婆时,参赛者们拥有非常简单的脱身方法。

在444号别墅听见这个故事时,林妧的第一反应本来是怂恿她去缠着怪谈协会或者其他都市传说,但现在么……

面对着卖头婆婆满是褶皱的惨白脸颊,林妧非常友好地微微一笑,然后一拳直接打在对方脸颊。

卖头婆婆:?

卖头婆婆:等等,她才是拿着反派剧本的那个人对吧?这个剧情发展是怎么回事?当众殴打老奶奶?

虽然外形是老太太的模样,但这个怪谈本身其实只是一种由杀气汇聚而成的意念体。因此林妧完全没留情面,动作又快又狠、直中要害,卖头婆婆一时半会儿压根反应不过来,重心一个不稳,直接被打翻摔在地上。

不等对方挣扎起身,她便动作娴熟地弯下腰,当着辫子姑娘与天蛾人的面扯开对方的斗篷拉链,轻轻勾起嘴角:“两位请看。”

眼看着那件纯黑色斗篷被一把掀开,瞬间填满在场所有人视线的,是一个又一个仍沾着血渍的圆润脑袋。

那其中有男有女,有胖有瘦,辫子姑娘与天蛾人看了又看,不明白林妧突然提及自己的意思,正疑惑间,望见她笑着转过头,不紧不慢地悠悠开口:“这个婆婆的技能,是换头哦。”

因为长相太过奇葩而心理变态的辫子姑娘:!

被自己丑到罹患臆想症的天蛾人:!

天地可鉴,他们为什么会恶贯满盈、作恶多端,为什么要大肆屠杀人类、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快乐。

不就是因为长得实在太难看,忍不住疯狂报复社会么。

如果能有一张正常的脸,谁还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去当都市怪谈啊!

“你……我要杀了你!混蛋!”

万万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击,卖头婆婆龇牙咧嘴地晃动手臂。因为身上绑着的脑袋太多,她整个人都几乎变成了个圆滚滚的大球,所以用力挣扎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成功站起身来,狞笑着龇着牙大喊:“你别被我逮住了!臭——”

她说到一半,刚想从口袋里拔出匕首,突然愣愣地闭了嘴。

在那个黑心肠的人类小姑娘身后,正缓缓走出两道不似人类的恐怖影子。

一个蛾面人身,路灯一样硕大的红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一个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只有一张扭曲的嘴巴咧开骇人弧度,虽然对方没有眼睛,她还是能感到一股充满邪气的视线。

良久,那颗卤蛋一样的光头轻轻一笑:“看你先被谁逮住哦,阿婆。我们需求很强,可不会轻易让你休息哟,嘿!嘿!嘿。”

那只蛾子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吾的**,吾的欲念之火,吾追求一生的宝贝!要是被我抓到了,我就让你……嘿!嘿!嘿!”

卖头婆婆:?

这剧情,这台词,她以前把碟片藏在斗篷里卖碟的时候,就曾经在岛国小电影里亲眼目睹过。

虽然她从没谈过恋爱,而那只蛾子看起来高大雄壮,说的情话也好听,的确让人很难不觉得心动。

——可她在设定上只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啊!你们不要过来,她才不想玩禁忌游戏啊啊啊!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完完全全地想错了。

她本来以为这是个《花季少女惨遭割头命丧深夜,监控器录下神秘老太身影,都市传说再添一笔血案》的恐怖故事,没想到却是《惊!七旬老妪惨遭三名社会人士群殴,不仅财物被洗劫一空,还被逼迫做那般不可告人之事,令人脸红!》的法制纪录片。

今晚,绝对是卖头婆婆怪谈生涯有史以来最为心酸惨痛的一天。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就瞥见蛾子男张开翅膀迅速向前俯冲。在锋利迅捷的狂风之下,在男人不顾一切的追求中,不知道为什么,她久久未曾泛起波澜的内心猛然一荡,如同枯木回春,萌发出一点点稚嫩的新芽。

从来没有谁把她叫做“**、欲念之火”,也没有谁如此猛烈地追随于她,如同追求此生唯一的希望。

银发苍苍的妇人双眼含泪,转头与天蛾人遥遥对视。她看见对方炽热的红色眼珠,每分每秒都无情灼烧在她干枯多年的心头,终于放下一切咬着牙喊:“来吧,糟蹋我吧!”

那怪物发出一声满足的狂笑,前爪一伸,正好扑在她胸前的方向,直接抢走了——

她那件缝满脑袋的斗篷。

然后像得到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左蹦右跳:“噫,我中了,我中了!我可以换头了!”

卖头婆婆:?

不远处传来林妧继续洗脑的声音:“听说这位婆婆是出名的换头大师,经常走在街边,把路人拖进小巷后换掉他们的脑袋。这些藏在斗篷里的人头就是她换头的工具,你们有福啦!”

她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继而提高声调补充:“卖头婆婆性格高冷,并不会轻易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只有有缘人才能享受到她的手艺。如果想打动她,必须拿出你们的诚心,用爱感化哦!”

合着“**,欲念之火”不是指她,而是那些脑袋。

“需求很强,不会让她休息”,是指连夜给他们俩换头。

有种被莫名其妙玩弄了感情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卖头婆婆面无表情,扫视一番乱糟糟的现场。

没有五官的光头女人和长着蛾子脸的西装男人举着一堆脑袋,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甩着舌头狂奔……这幅场景也太恐怖了吧喂!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儿童邪典!到底谁才是反派角色啊你们不要太抢戏好吗!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从来都只会砍头或缝头,不会把一个脑袋换成另一个脑袋啊!还有那个“性格高冷,必须用爱感化”的说辞——不就是摆明了让那两个怪物缠着她吗混蛋!

“你这谎话连篇的女人!”

被戏耍后无穷无尽的杀意迅速在心底蔓延,趁那两位沉迷于斗篷的功夫,卖头婆婆怒火攻心,径直往林妧身边冲:“居然想坑害我,我杀了你!”

她说着伸手去掏匕首,然而预想中冰冷的刀柄并没有出现,指尖触碰到的,唯有一团轻飘飘空气。

对哦。

她斗篷被抢了,至于匕首……是放在斗篷内侧的口袋里的。

有什么好说的。

收集来的战利品被征用了,武器被一并顺走了,这会儿还遭到两个怪物的无情围追堵截,能不死就是个奇迹。

没有道具,没有武器,身为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老人家,她还能怎么办。

去卖碟吗。

林妧捂着尤浩宇眼睛,不让他看见满地人体器官的血腥场面,语气淡淡地开口:“比起我,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那两位正值兴头上,如果你不能满足它们的要求,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啊,它们来了,祝你好运。”

“你、你这坏女人!”

眼看被天蛾人拖走的卖头婆婆距离一行人越来越远,声嘶力竭的吼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却惨烈:“啊啊啊我迟早要杀了你!”

林妧笑眯眯地朝她挥手:“拜拜!”

既制约了性情阴戾、滥杀无辜的卖头婆婆,又成功转移了天蛾人与辫子姑娘的注意力,让它们两位不再哭哭啼啼地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