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面，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这比起阿昆媳妇来，似乎还要严重一些。
产婆这一见是胡在夫，就像是来了救星一样，“大夫， 你快过来看看，这方夫人没有力气生了，胎又是横着的 ，这怕是要一尸两命啊。”
胡大夫这也是没有多问的便是走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难产
“暮雪，拿参片给我。”
暮雪打开了药箱，从里面拿了一片参片交给了胡大夫，胡大夫将参片放在了许如冰的嘴里，而现在的许如冰脸色发白，头发湿成了一缕一缕，早不是以前那个美艳的女子了。
她走了过去，就这般冷情的盯着她。
虽然这事与她无关，可是她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痛快，但是痛快之余，却又是有了一种悲哀。
算计了这么多，原来到头来，你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下场吧。
她可以猜的出来，许如冰此次绝对是在劫难逃，不管是是她还是这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上天让她死，她就不可能活。
“不好！”胡大夫这一摸许如冰的脉相，就知道这许如冰不妙了。
“怎么了？”产婆也是急了，这连忙上前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就见许如冰现在面色发灰，好似连出的气都是没有了，这屋内的血腥味越来越严重了，这再一看，还将产婆吓了一大跳。
“不好，方夫人这大出血了！”
胡大夫拿出自己的银针，面色也是有些凝重之意。
“大夫，这可是怎么办啊？”产婆这急的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这可是不是一般的产妇啊，这可是方府的夫人，这肚子里面的方家的大少爷，丝毫都不能有闪事，否则，这方府的大公子不要说给银子了，这能不能放过他们还都是一回事呢。
胡大夫才不管这些事，她是皇亲也好，普通的村妇也罢，到了他的手里，不过都是一个病人而已。
他拿过了银针，扎了一下许如冰的痛穴，许如冰却是没有一点的反应，他皱了一上眉，又是几针下去，仍然是不见什么起色。
“大夫，怎么样了？”产婆这再次上前，看到的仍然是许如冰惨白的脸色，这下面的血是不流了，可是人还没有醒，血不流是好，可是这又是不是外伤，这是女人在生孩子啊，哪怕流血也是可以， 这孩子得先生出来才行。
孩子还在肚子里面，这万一弄个不好，就要一尸两命了。
不行，产婆这想了想，咬了一下牙，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了，这要再晚一些，怕是这孩子也要没有了。
“大夫，这保孩子吧？”产婆咬着声音道，怕是这大人活下不去了，还是保孩子的要紧，能保一个是一个。
“不行，”胡大夫摇头，“这孩子时间长了，怕也是保不住了，万一要是死了大人，再是死了小的，你这一手就是两条人命。”
“那可怎么办？产婆这急的尿都是要出来了，可是只能憋着，不敢动。
可也不能就这样站着不动吧， 总得要想些办法才行。
胡大夫这银针已经下去了几根了，顿觉的这产婆有些烦，没有见他在忙着吗？
“胡夫夫……你……”产婆这还想要说什么，结果却是被木暮雪的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瞪了一下，顿时她不由的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冷的让她打了一下冷战，这下什么话也是不敢说了。
☆、第六十七章 死还是活
胡大夫这些针一根一根的下去，许如冰这脸色是有了几分血分，可是人还是没有醒。
正如同产婆所想的那样，这不是外伤，这是女人生孩子，这生不出来，还是会出问题的。
暮雪走了过来，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盯着许如冰，然后是她鼓起来的肚子。
死的可能是性是九成，她抿紧了自己的红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有些不想让她死了，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
“师傅，学医的最终是为了什么？”她有些茫然的问着，手也是轻轻的放在了许如冰的肚子之上，突然的，许如冰的肚了跳了一下，不对，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下。
“师傅，他在踢我吗？”
暮雪有些茫然的问着胡大夫，她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真的， 上辈子方成元一直在让也喝那些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怀上孩子，可是这便是当母亲的感觉吗？
“这个孩子是活着的？”
“是啊，”胡大夫又是一根针下去，”怕是一会便死了。老夫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这孩子与娘是一体的，娘死了，他也活不了。
一根一根的银针下去，再是一根一要的抽了出来，可是许如冰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
“产婆你来吧，”胡大夫叹了一声，“看能不能保住这小的，老夫已经尽力了 。”
产婆一听连忙的打了一下激灵，这人也是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拉开了大门，可能是在问方成元这要保大还是保小，暮雪根本就不用猜什么结果，方成元一定是会保小的。
以方成元的为人，这世上没有一样比他爱自己爱的多。
包括一个许如冰在内。
果然的，这产婆进来，就已经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保小的。”
胡大夫一点也不意外，这大家的公子何患无妻，子嗣才是重要的。
就在产婆要动手之际，暮雪却是横过来的一只手，正好挡住了产婆。
“姑娘，你还是先出去吧，”产婆将小刀放在了火上烤了起来，“这太过血腥，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太适合呆在这里， 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我这接生出来的没有千个，也有百个的。都没有出过错的。”
“除了这不好生的，”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产婆叹了一声。谁也不是这样的，但是总得保一个出来才行。
暮雪握了握自己的荷包，转身向胡大夫。
“师傅，给我试下可以吗？”
胡大夫皱了皱眉，“你有把握？”
暮雪低下眼睫，她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总要试试，”
她这还没有报完仇呢，就让许如冰这般死了， 太过便宜她了，不是吗，而她实在是不愿意承认，是她心软了，就在那个孩子刚才微微的动了之时，她的心便已经软了。
可是，她不充许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对所有人都可以， 但是对于某些人，那是绝对的不可以有。
胡大夫让开了位置，当产婆要反对之时，胡大夫却是对她摇摇头，“让她试试吧，反正都是地样的结果了，你这保小的， 小的也八成活不了，还不如让她试下，我这个女徒弟说不定还能扭转乾坤呢？”
什么扭转乾坤？产婆这撇了一下嘴，这不是胡闹吗，她这暗暗的在心里想着，这胡大夫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家的，还能救活人不成。她这个师傅都是不行了 更何况是一个是徒弟。
☆、第六十八章 都活了
暮雪上前 ，她盯着许如冰已经泛青的脸，手中的荷包再一次的握紧了，都是握出了一手的汗水。
许如冰，记的，我不是在救你，我只是不想你就这般死了， 到时我没有人去报仇，我要的，不但是你的命，还是你下半生的时间，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是活在痛苦里，活在悔恨里，所以，你不能死，最起码不是现在。
她解开了自己的荷包，拿出了一个针包，胡大夫再一次的皱紧了眉，直到了暮雪拿出了那一排银针之后，他这眉心都皱的快要挤在一起了，这些针很奇怪，不比平日里银针，不是银的，也不是金的，到底是什么做成的，他还真是平生未见的。
暮雪从针包里拿出一枚针，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针的尾部，就见针尾一晃，晃的产婆的眼睛都是花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这针已经下下去了，
一针接一针，根本就没有人能看的出来，她是怎么下的针，包括胡大夫在内，几乎都是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但是，当她收手之时，针已经下了有七针左右，而每一根针的针尾依旧是在晃着。
暮雪的手轻轻的划过了每一个针尾，就见许如冰的身上的汗水再是多了起来，甚至她还在喊着疼之类的。
暮雪微微眯起双眼睛，拔出了一根针，就听到许如冰啊的惨叫了一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是被吓到了，不安的动着，其实她可以不这么暴力，可以在拔针的时候，让许如冰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谁让他们是仇人， 就算是救了她，她也绝对的不会让自己的仇人好受。
这疼，她不止要受一下。
这每拔了一次针，许如冰就会惨叫一声，这脸一会白一会青的，就像是被人给硬生生的揍了一次又一次一样。
七根针拔完，许如冰这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而她睁着一双眼睛，如同似见了鬼一样瞪着暮雪。
暮雪弯下了腰，凑过了许如冰。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样死的，因为，你所要承实的， 还在后面呢。”
她的话只够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的到。
许如冰已经疼的说出不任何的话来，而她看暮雪的眼神就如同她是一个怪物一样，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肚子却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还在不停的向下坠着，
她又是嘶声喊了起来，这疼的她额头上的汗水都是大颗大颗的向下掉着。
暮雪不慌不忙的收起了自己的针，再是将针装进了自己的荷包里面，就如同没事人一样，走到了一边，开始整理着药箱里面的东西，还要算算这欠了他们多少的诊费。
产婆这一见，连忙的跑了上来，这一见心也是跟着一喜，“太好了， 这胎位终于是正了，快要生了，夫人，用把力，这已经快要看到孩子的头了。”
胡大夫这也才是反应了过来，他叹了一声，似乎这里不关他的事了。
吱的一声，门开了，而顺着这一声，便是震耳欲聋的婴儿哭声。
暮雪向里面看了一眼，生出来啊，她扯动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怎么感觉自己的有些后悔了，不过，再多的后悔，现在都是多说无益。因为，已经活了，两个都活了。
☆、第六十九章 不好做的决定
外面的方成元一听那孩子的哭声，脸上忍不住的挂满了笑容，这生了啊，是男还是女啊。
这时，产婆抱着了一个孩子走了出来，这笑的脸上都是挂满了折子，怕是这就要要红包的，“恭喜方公子， 生了，夫人生了，生了一个千金，母女平安啊。”
方成元这一听是女儿，脸色一下子便拉了起来
不过，那一句母女平安，到时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女儿就女儿吧，下次一下生个儿子。
他从身上拿出了几锭银子给了产婆，产婆这接过了银子，却是偷偷看了暮雪一眼，怕是暮雪跟她抢功吧，结果暮雪连她看也没有看一眼，额间的发丝垂了下来，几乎都是挡全了她的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产婆连忙拿过了方成元给的银子，不过这心总是有些虚意。
接理来说，这孩子其实不算是她接生的，如果不是暮雪，不要说银子，她这板子还不知道要摊了多少呢。
“方公子啊，”产婆终于是忍不住了。
“如果没有胡大夫和，和他的女徒弟，这夫人可能已经……”她委婉的也要将胡大夫和暮雪的功给带了过来。
方成元大笑了起来，“我自是知道，”他走了过来，向胡大夫拱了一下手，“多谢谢胡大夫，诊金改日方某定当亲自的奉上。”
“好说，好说，”胡大夫抚抚自己的胡子，“老夫是大夫，是这治病救人是应该的。”
方成元不由的向暮雪那里看了一眼，只感觉暮雪哪里有些怪，但是又是说不出来， 再加上他现在一直沉浸自己有子嗣的事上，到也没有多管太多，哪怕只是一个女儿，那也是喜了，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当然是紧张的喜欢。
他现在光是顾着自己的女儿，到时是把其它的事都是忽略掉了。
而出了方府，暮雪松了一口气，她抬起脸，看着墙边外的那一朵残阳，微微暖暖的金色，映在了她的眼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了黄昏，而此时，残阳如了血。
胡大夫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暮雪的发丝，就如同对自己的女儿一般。
“孩子，恨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伤了别人，同样的也能伤了你。”
暮雪奇怪的看了一眼胡大夫，以为他这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胡大夫只是扶着自己的胡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她细细的思量起了胡大夫的话，明明知道胡大夫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还是无法放下这段仇恨。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再一次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的很远很远的方府，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可以闻到那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似乎就如同回到了那一天，她的血也便是这样的味道，过去了多久了，她却依然记的很清楚。
“师傅。”
“恩，”
暮雪握紧自己手中的荷包，“我以前的师傅叫无中。”
“恩，”胡大夫仍然是这一个字，半天后他才是轻轻抚着自己的胡子，“老夫知道了，那几只针是无中先生独有的，无中先生闲云野鹤的，却是不知道原来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吧 。”
这话说的暮雪心中异样的难过，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重生，怕是她师傅的医术要失传了。
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徒弟，不是吗？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也是思了很多，可是很多东西依旧没有任何的条理，报仇，她要如何去报，抓紧腰间的那一个荷包，她用力的抿紧了自己的红唇，难道让她真的要走那一条路吗，明明知道那是一条无归的路，却仍然是要去走 。
可是不走，她的仇要怎么办。
她正想的出神，衣角却是被扯了一下 。
恩，她猛然的回神，却是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他的手正抓着她身上的衣服，而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气。乞丐走了过来，将她从头打量到了脚。
暮雪眨了一下眼睛，似是有些明白了。
她闻了闻自己的袖子，确实是有血腥气，连她自己都是感觉有些厌恶了
“没事，是别人的，”她看向不远处的包子铺。
“你要吃包子吗？”
乞丐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在暮雪没有注意的地方，他的眸光有些微微的沉意。
“我买包子给你吃好不？”
乞丐还是点头，暮雪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暮雪买了几个包子，一并给了乞丐。
乞丐拿着包子，一直都是盯着她，却是无话。
暮雪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有时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要报仇，却是不知道我的仇要如何报，你说我是让一个女人也尝尝失去自己所喜欢的人滋味，还是让一个男人尝到失去所有的滋味，”
“只是那样，我也会失去自我。”
“这样真是我想要的吗？”
“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很多的地方要走……”她握紧自己手中的荷包，师傅所交待的事我也没有完成，可是我的仇，我的恨呢，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