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收,还是不收?耿梅天人交战得精疲力竭。转眼到了傍晚,她去食堂打了五毛钱炒包菜和三毛钱饭,边吃边想。神不守舍嚼完菜和饭,耿梅回宿舍,又有她的电话,这次倒是耿希,耿梅妈又抽了腹水,他让她请假回家侍候几天。

是骗她?耿梅疑心地想。就算是真的,也实在烦透了,趟趟都叫她,他难道不能搭把手,身为人子得到了父母专心专意的关注,不说报得三春晖,起码的端饭送水总可以吧?

耿梅妈常骂耿梅人大心大,耿梅也觉得自己变坏了,对耿希态度差,不像从前心甘情愿地认为就该这样。这大概算没良心,对亲哥哥也这样,但她又没办法不气,以为她傻瓜呢,她怎么不知道他热心的原因,他都说了,人家答应到时把他调到科室去。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料,大字不识几个,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卖妹求荣,要卖她自己不会卖,难道她自己不会挑个好价钱?

脑海中有许多刻薄话,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甚至还有一些只有音节的方言,耿梅妈口头禅般挂着的。耿梅摇摇头,甩掉它们:念了大学的人,不能像没受过教育的那样肆无忌惮地粗鲁。

天黑后,耿梅换了条裙子出门了,最终她还是决定把礼物退回去。都说“来往”,有来有往,她有什么可回报给赵正阳?六年学校的寄宿生活,耿梅从母亲处得到警告,如果让男人占了便宜,将来嫁不到好人家。女人有两次投胎的机会,一次是出生,投到好爹娘可以省力一世,另一次是婚姻,后半辈子全看嫁的人是谁。

夜风中耿梅打了个寒战,胳膊上的汗毛来了个全体立正。这条白裙子是她唯一的一条裙子,在初秋晚上略嫌单薄,但似乎只有裙子才能显露她是女性,耿梅对自己的短发和搓衣板一样的身材实在没有信心。

既然决定不占别人便宜,又何必做出这种样子,一个声音说;另一个声音说,别把人想得太坏,也许他只是把她当作“小”朋友。

一边厌恶,一边劝慰自己,耿梅心头跟千军万马似地奔腾不息,脚下越走越快,渐渐暖意也上来了。

出校门没多远,有人在后面叫她,耿梅应了声,回头看去却是赵正阳,他站在车边,一付悠哉游哉的样子。

“跑什么。”上了车,赵正阳温和地说。

车里的冷气无声地浸入毛孔,耿梅哆嗦了下,赵正阳伸手从后座上拎起件西装,替她披上,又帮她系好安全带。她不安地抢着系,两人好一阵忙乱,狭小的空间里尽是动来动去的手,不是指尖触到就是掌心擦过。

“别动。”赵正阳轻声道,耿梅贴贴地坐在位上,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腿侧,像即将接受审讯的嫌疑人。“放松。”赵正阳好声好气。

“你喷了香水?”耿梅闻到了香味。

“一点古龙水。很浓吗?”赵正阳的脸凑得很近,耿梅的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然而没有地方可以退,她为难地掉开视线,“没有,很好闻。这车很大。”赵正阳的嘴角弯了下,耿梅想她是露拙了。赵正阳坐正了身子,一打方向,车子向前流入大马路。

“我们去哪?”耿梅以为是去中午吃饭的地方,没想到赵正阳越开越远,学校已远远地被抛在后面,她忍不住问。

赵正阳一本正经地开着车,“到处走走。”说完又笑,“别怕,我要敢拐了你,学校门口有很多目击者,我逃不了。”

开玩笑啊,耿梅也笑了,他干吗要拐她,能吃吗?

外面世界的尘土和喧闹被隔离在车窗外,里面是轻轻淡淡的音乐,耿梅睁大了眼睛看沿路的风景,坐在小车里看到的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影影绰绰的绿化带,闪闪烁烁的霓虹灯,马路两边的行人。小小的铁皮壳子,留出了小天地,这里静谧,从容,舒适,……“我读书时没住校,远房亲戚把家里的阁楼借我住。”赵正阳说话的声音,也是这天地里独有的。

赵正阳向来不介意对别人提他的当年,穷学生,为了挣钱偷偷批发了贺卡丝巾之类的在各大高校门口卖;帮亲戚家的孩子补习换来栖身之地-小阁楼,冬寒夏热,进进出出比住宿舍方便;经常白开水就面包干,加点辣椒酱。

莫欺少年穷,越是艰难越显出他的能力,在一穷二白中创出了如今的局面。

这些往事赵正阳讲过多次,每次讲都与时俱进地添加新鲜的自嘲,耿梅听得一时替他难过,一时替他高兴。等醒过神来,他们已经在路上兜了两个多小时,还是赵正阳先发觉,“走,赶紧的吃夜宵去。宿舍什么时候锁门?”

应该来得及,耿梅的神魂在赵正阳的经历里恋恋不舍不想离去,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天降大任。她感慨过她没同学的好运,现在却感觉也不是坏事,经受的都是磨练。将来到社会上,没有谁能被护着一辈子,再疼爱儿女的父母也只能放手让孩子自己闯,她吃过比别人多的苦,肯定能比别人走得稳。

赵正阳领着耿梅回了他住的房间。他开门的时候,站在后面的耿梅犹豫着,好像不妥当。门开了,赵正阳回头笑了笑,“请进。”

耿梅的担心在他的笑容里消散,即使有什么事,这里是饭店,打开门跑了就是。

她跟在赵正阳后面进去了。

是套间,外头会客室的模样,茶几上水果盆里放着两只苹果和一串葡萄。

赵正阳指了指进门口的洗手间,“只管用。”

耿梅明白他的意思,也确实有点急了,红着脸进去。再出来桌上已经摆了食物,蟹粉小笼,瑶柱白粥,肉松、酱瓜、皮蛋、醋、酱油、姜丝,精致的小碟子众星拱月似地围成了两个圆。

“坐,还傻站着干吗?”赵正阳把她按进座位,又帮她挟了一只小笼,蘸好醋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多吃点。”耿梅莫名其妙鼻子一酸,掩饰着低下头。她咬开小笼,鲜甜的汤汁立即涌进嘴里,混着醋,倒像她此刻的心情,样样滋味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7第六章

赵正阳安顿了耿梅,他却没有马上入座,而是打电话叫了胡悦,“洗个手那么久,快来,我们先吃了。”

原来他还邀了胡悦,耿梅立刻对自己的小提防微感羞涩,赵正阳是有钱人,年纪不大,长得也不难看,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哪可能瞧上她。释然的同时,她又有点失落,正如耿希说的,她要是招人爱,哪可能大学三年找不到男朋友,不趁现在年轻早点嫁了,将来说不定嫁不出去。

耿梅这回带了包,装着表的礼品袋就在包里,正好可以当面还给胡悦,谁给的还给谁。

胡悦不肯拿,“给出去的哪有收回来。而且,”她看了看赵正阳,笑眯眯地说,“钱是公司出的,东西是给客人的,我收了算什么,你这不是当着我老板的面叫我犯错误?”耿梅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胡悦打开包装,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表给她戴上,“就拿着吧,纪念品而已。等工作了你就知道,不该拿的咱们不想,该拿的不拿也是错。”

胡悦替耿梅扣好表带,端详着说,“最好换根皮表带,手腕太细,钢的不衬你。”

耿梅嗯了声,却觉得这就挺好的,换还得花钱,要是换坏了就麻烦了。

赵正阳瞧了瞧,“得卸掉两节表带。”他站起身要去车里拿工具,“小事一桩。”

他说干就干,耿梅傻眼了,行不行啊他?然而东西是赵正阳的,她也不能拦着不让动。

胡悦像看穿了她心事,边吃边说,“我们赵总白手起家,最喜欢动手,办公室的灯他都修过,我们电脑有什么问题都找他。”

这倒是,耿梅同意,“他挺平易近人。”说时心里一动,她试试探探地问,“你们还招员工吗,女的?”

胡悦一笑,“你想来啊?”

看上去像行,耿梅厚起脸皮,“是啊,我什么都能做。”

胡悦又是一笑,开玩笑地说,“你来是大材小用。”

耿梅连忙摇头,“我哪比得上你。”

胡悦笑,这姑娘真不会说话,还用说吗,能比吗?她是赵正阳培养出来的,名义上销售上的,但公司几个部门她都轮转过,处理过大大小小的事。想跟她比,耿梅还差得远呢。

胡悦自认摸到了赵正阳的想法:成功是有了,故地重游却缺了往日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如同锦衣夜行,只有在没见过世面的女孩面前能找到被崇拜的感觉。而这个女孩子呢,如果真有表面那么纯,就不会把以退为进耍得那么好了。

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胡悦套着耿梅的话,果然耿梅又暴露了小心思,“他……结婚了吗?”胡悦说,“他?不知道,没听说过。赵总最爱他的事业。”耿梅松了口气,又有点难为情,胡悦若无其事地说,“这方面,在公司他挺注意的。”

耿梅刚要说什么,赵正阳的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他应该是跟人在电话里谈事。房里的两人不约而同静下来,耿梅脸一红低下头,胡悦看在眼里,心里又一阵好笑。

果然如同胡悦说的,赵正阳动手能力很强,他用小榔头和小十字批卸下两节表带。耿梅试戴后发现还是嫌长,他又拿过去小心地敲敲打打再卸了一节。总算长短合适,赵正阳握住耿梅的手腕左看右看,许久才说,“下次帮你换根皮表带。”

胡悦早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耿梅脸红心跳,呐呐地说,“我要回校了。”赵正阳忙活的时候她不敢说,怕辜负他的心意。

“嗯,是晚了。”赵正阳轻轻松开耿梅的手,拿了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送你。”

耿梅的脸又是一热。

赵正阳摸了摸她的短发,突然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耿梅的脸这下热得可以烙饼了,偏偏赵正阳还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怎么办,我特别喜欢看。”他的气息轻轻拂过,耿梅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她感觉到了他的唇轻轻掠过额头鼻子面颊,然后落在她的唇上。

耿梅吓得睁大了眼,哆嗦着伸出手,是个想推开又不敢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又有点高兴,好像说不出口的感觉得到了证实:他是喜欢她的。赵正阳一把握住她的手,下一秒耿梅一阵晕眩,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耿梅慌慌张张地想,她是不是太重了,他要干什么。

赵正阳抱着她走了几步,却在沙发上坐下来,和她脸贴着脸,碎碎念念地说了些话。耿梅听清了两个词眼,“喜欢”、“抱抱我”,她战战兢兢,并且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光感觉到他的脸也是火烫,和她一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而其中哀求的意味很浓,仿佛她是公主,而他正在恳求着她的垂青。

耿梅迷迷糊糊地想,这样也好,家里不是急着帮她找个好归宿吗,赵正阳总比厨师强,钱在他自己手上。跟了他,她不用回家了。

赵正阳迅速感觉到微弱的变化,他得了默许般开始亲吻她,吻得耿梅昏天黑地。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明明只是唇与舌的交缠,却连肌肤也会渴望对方的触碰。已经像着火般地燃烧,却还期待着去到更劲。

着迷与恐惧并存,迷乱与清醒交织,耿梅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最后一步,细想起来又不能怪赵正阳,他有克制,每步都问过她的意思。她抱头蹲在浴室里,想骂自己无耻,如果不是想沾赵正阳的光,就不会利令智昏押上自个的身体。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给了自己左脸一巴掌,想想再给右脸一巴掌。

让你不要脸。

下身仍然痛得厉害,耿梅有气没力地站起来,世上没有后悔药,不想再丢脸就赶紧走。

她轻手轻脚走出浴室,赵正阳仍然睡得很沉。

刚才她看他睡着了,才贸然帮他接了电话,谁知道打电话来的是他的太太呢。

“我是他太太。你是哪位?”

她被问住了,幸好对方没追问,只让她转告,请他回电。

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挽回。

质问他吗?有用吗?你情我愿的事,即使他说对不起,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耿梅听说过的男男女女的事多了,闹得再大,吃亏的总是女的,除非那个女的不想要脸了。可她还想嫁人,好好地结婚生孩子,她不想被人指着后背说闲话。

耿梅出了饭店的大门,被风一吹才想起回不去了,宿舍早关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我梦到我在街上走,有个女孩子叫住我:三十三,该填坑了。

我问你是谁。

她说,我耿梅啊。(啊啊啊比我想象得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柔婉的样子,不够彪悍哪。)

☆、8第七章

回不了校,耿梅有地方去。她熟门熟路去了网吧,值班室里有人,老板陈立仰面朝天躺着玩俄罗斯方块。和他打了声招呼,耿梅在另一张单人床和衣睡下。夏天已经过去,床上铺的还是席子,她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睡去,直到陈立过来推醒她。

“喂。”8W小灯泡的光晕里,陈立皱着脸,不由分说把一团东西塞到她手里,“去换了。”

是男式的T恤长裤,还有包卫生棉,耿梅从恍惚到惭愧,没想到血染在裙上了。她抓起衣物进了厕所,将就用卫生纸和自来水擦干净自己。厕所又窄又小,门也坏了,怕有人过来,耿梅用脚抵住门,换上了陈立的衣裤。他瘦,衣裤尺码小,勉强能穿。

出来时陈立裹着床毛巾毯已经睡了,头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呼吸沉稳。耿梅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多,这一夜真够折腾的。

夜色深沉,外面并不安静,键盘敲击,低声交谈,也有吃方便面的淅沥哗啦。耿梅用手背抹了下嘴,奇怪,此刻只记得小笼包很美味,却记不起是怎么样的美味了。刚才只想着赶紧找地方睡觉,明早还有课,这会心事上头了:怎么办,因为她笨,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是姑娘了。

跟针扎了似的,耿梅捧着头龇着牙没办法继续往下想,耿希肯定不会放过她,父母肯定站在耿希那边。然而做都做了,除了骂自己几声外还能怎么样。拖过这几年就好了,他们总不能一直盯着她非嫁给谁。

只要有一个男朋友,耿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睡意上来,失去清醒前一秒她仍在默念,得赶紧找一个条件够好的男朋友。

第二天耿梅走路时仍扯着疼,可是课还得上、工还得打。晚上回到宿舍,她才知道胡悦来过,把那只表又送了过来。昨晚耿梅走得匆忙,把包拉在房里了。胡悦留口信,说他们已经走了,谢谢她的招待。

耿梅曾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找赵正阳,即使他找她,也绝对不再理他。然而这个人居然真的没事人般走了,她胸口憋住了口气,差点哭出来。足足有好几天,耿梅沉默寡言,变成了闷嘴葫芦。

到了下个周末,耿梅趁白天时间多,拿起刷子用洁厕粉把网吧的马桶和地面刷了又刷。进出的男生太多了,又都不讲究,一天下来就脏得稀烂,上次她请假了一天,这里臭得能熏死人。

“搞它做什么,没两天又脏了。”陈立神出鬼没,在她背后说。

耿梅回头笑笑,“已经好了。”厕所变得光亮如新,弥漫着柠檬味,她用力拧干拖把,晾在窗台上。干了太久活,脱下手套时她手上仍留着浓重的橡胶味,洗了两遍还有。

耿梅冲了把脸,抹着水珠往值班室走去。陈立在后面一把拽住她,“有人。”拉得晚了点,耿梅已经听见里面的动静,她顿时僵在原地,这不是头一次有这种事。陈立好说话,情到浓时的小情侣都不避忌他。只是从前耿梅不懂,现在她懂了,那些意味着什么,所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猛地转身,撞进陈立怀里。

陈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姑娘家不能够沾这种事,该躲着、远着,然而她不是姑娘了,耿梅口干舌燥,陈立未尝不是一个好对象,他家有钱,他又在做生意,除了这他还有套房子。而陈立,她知道的,他没有女朋友,一直没有。

陈立左右看了下,把耿梅拉进厕所,那里仍然有洁厕剂淡淡的柠檬味。

耿梅闭上眼,又怕又窘,却没有阻止他的举动。

陈立莽撞地进入了主题。

还是痛。

耿梅低低地尖叫一声,退缩着,躲闪着。可是他不放开她,她挣扎着,他胡乱地喃喃低语,“马上就好。”耿梅使劲想推开陈立,不过即使她不配合,他也完成了。

“啪!”

耿梅重重甩了陈立一记耳光。

他愣住了。

耿梅也愣住了,随即回过神。打了又怎么样,即使是她的默许,她也受不了强迫。她低下头,揉着被陈立拽得很痛的胳膊。

外头有人推门,大概是来上厕所的。陈立反应敏捷,迅速顶住,“到外面上去。”

门外的人嘀咕了几声,却没坚持要进来。

耿梅背上淌下汗,天晓得外面的人听到了多少。

她恨不得死掉算了。但一边这么想,她一边飞快地收拾。

“我会负责的。”陈立说。

耿梅什么都没说,既然他看到血,以为她是第一次。就让他误会好了,她侥幸地想。

“陪我去买药。”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但不注意的话还能发展到更坏。

“你刚来过,是安全的,药物有副作用,对身体不好。”

耿梅哑口无言。联想到陈立给她的卫生棉,还有这知识,她很怀疑他是从哪得来的,平白无故男生会知道那么多?

“想到哪里去了,这是常识,男人就不能知道?”陈立说归说,最终还是陪耿梅去药房。

两人在药房外徘徊许久,谁也迈不出那一步。陈立泄了气,“真的不会有事,要是有了我娶你,反正你也快毕业了。”

一个是混蛋,另一个还是混蛋,耿梅算明白了。不打算指望他了,她脸一沉就往里面走。“我去我去。”陈立低着头进去,一溜烟跑出来,把药递给耿梅,有气没力地说,“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在我们结婚前保证不做了。”

接近周末,耿梅的哥哥耿希又来了电话,“你厉害,你六亲不认了啊。摆句话,你到底见不见人?我告诉你,幸亏我拦着我们家的老头老太,不然他俩就来找你,他们要问问学校领导怎么教学生的,教得学生翅膀硬了,连父母都不要了。”

耿梅握着话筒的手直抖,也不知道是气出来的还是吓的,“我有男朋友了,很有钱的。”

好歹,她还抓了个陈立。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发奋了一番,二更。

天太热了,明天再更。晚安,明天再回复大家了。

祝大家都好梦!

☆、9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