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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倚在门边,面无表情睨向他们,语气带着某种轻松:“怎么,今晚是准备在我门口打地铺了?”

“那什么,随哥,虽然是寂白喝醉自己送上门来,但但咱们也不好趁人之危啊。”

丛喻舟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一双眼睛偷摸着往房间里瞟。

谢随挡住了他的视线,漫声道:“没碰她,都回房间睡觉了别挤在这里,被人看见还以为是变态。”

几个男孩好像都有些不能相信,心心念念的女孩就睡在他的床上,他还能真忍得住?

不过仔细想想,谢随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且光明磊落,既然他都说了不会做什么,便不会食言。

他们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谢随遣散了门口一帮兄弟,重新回到房间里,坐在了床对面的沙发上。

女孩的羽绒服外套已经被他脱下来挂在衣钩上,内底是一件单薄的米色羊绒毛衣,毛衣很修身,勾勒着胸前浑圆的美好和流畅的腰线。

她躺在大床中央,侧身抱着被单,陷入了熟睡。

谢随关了灯,平躺在了沙发上,揉了揉眼角,努力抑制着身体里躁动难安的野兽。

寂静的黑暗中,只有微弱的光源从窗户边透进来。

谢随闭上眼睛,手顺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慢慢地伸了进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飘忽的纱窗照进屋内,寂白睁开了眼睛。

n bs 入眼的第一样物件,是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黑色手机。

谢随的。

寂白意识陡然清醒,惊慌地坐起身来,只见少年平躺在对面的沙发上,单手枕着后脑勺,另一只手伸入裤腰里,也不知道在摸什么东西。

沙发无法容纳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穿白袜子的脚悬在半空中。

阳光斜斜地射入窗棂,正好落在他高挺的额头上,眼廓深邃,眼睫毛漆黑而浓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尘埃。

寂白有些没反应过来,揉揉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又摸到身下的裤子。

牛仔裤完好无损地紧扣着。

她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谢随的身体仿佛是被什么惊动,跟着抖了一下,他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了约莫二十秒。

谢随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然后站起身。

他一动,寂白立刻捞起被单掩住自己的身体。

她要是不这样做,谢随兴许还没什么想法,她越是这般防备,反而激起了谢随的兴趣。

他走到床边,俯身下来,手撑着松软的大床上,将脸凑近了她,笑着问:“怕我?”

寂白将被单掩住胸口,黑漆漆的眸子里透着戒备之色。

“昨晚的事还能想起来?”他问。

“一点点。”

“那真是很可惜。”

寂白听着他话里有话,心底又不禁打鼓了,她裹在被窝里的手,再度摸了摸自己的裤头,确定应该是没有被动过。

“你什么意思。”

谢随嘴角扬起一抹轻挑之色:“昨天晚上,我们都很愉快。”

寂白捏紧了裤子,低声道:“你骗我。”

“这种事,我干嘛要骗你。”

谢随缓缓凑近她,用鼻翼温柔地刮了刮她的脸,柔声在她耳边道:“你真是绝了。”

寂白面红耳赤,连忙推开他,急了:“谢随,你不要开玩笑了!”

谢随嘴角笑意更深,他不再说什么,笑着去了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他洗漱的声音。

寂白连忙跳下床,站到镜子边打量自己,毛衣和内里的打底衣都完好无损地穿着,文胸也好端端地扣着。

没有吧!肯定没有啊!

可是她还是有点心慌

谢随偏头,看到少女趴在门边,露出半张脸,防备地看着他——“谢随”

“该改口叫老公了。”

“”

“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不。”

她就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否认,不然她真的不能安心,身体的感觉告诉她,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她有没有经历过这些,哪里知道应该是什么感觉啊。

谢随气定神闲地继续刷牙,不讲话。

“谢随。”

“嗯。”

她唤他一声,他便温柔应一声,像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似的。

寂白憋了很久,终心一横,说道:“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我就要赶紧吃药。”

谢随正端着水杯漱口,听到这话,他差点被一泡漱口水呛死。

胡乱用扯了脸帕擦了把脸以后,谢随望向寂白,眸子里浮现起一丝难解的神色。

听她话这意思,好像被他“那个”了也不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她居然丝毫不慌,反而想的是要做好避孕的工作

这不像未经人事的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心态吧。

谢随一言不发,沉思着走出了洗手间,寂白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谢随啊。”

谢随突然转身,寂白险些撞上他,连着后退一步,被他拉住了手腕。

“你愿意真的跟我做?”

寂白:

这是什么鬼问题。

但就是这个鬼问题,好像对谢随来说很重要似的,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诚恳问道:“你不排斥,对不对?”

“没有,怎么可能。”寂白连忙甩开他的手,红着脸低声道:“谢随,你还小,不要再讲这种话了。”

谢随情绪好像一下子变得很雀跃,他嘴角笑意漾开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不傻,老子有没有碰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寂白真的感觉不出来,她又没有经历过这些事。

谢随又补充了一句:“老子要是真的动了你,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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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鹭岭雪山回来,寂氏集团年会的请柬,也送到了寂白的手中。

邀请函是由寂老太的助理亲自到家里,邀请函正面色调是大气的沉红,四边浮着暗纹。

“邀吾孙寂白与会”几个正楷毛笔字,是由寂老太亲笔所写,由此可见寂老太邀请她的诚意。

就连站在一边的寂明志夫妻俩,都没有享受过家里老太太给的这般殊荣,不过好在是自己的亲女儿,寂白收到邀请,他们也觉得面上有光,与有荣焉。

家里唯一对此感到不满的人,可能就是此刻面带微笑目不转睛盯着寂白那套奢华高定礼裙的寂绯绯了。

高定礼裙是今年时装周的最新款式,泛黄鎏金,裙摆很长,外层裹着纱织的面料,缀着漂亮的星钻,闪闪耀眼如银河。

秦助理将礼裙取出来,送到寂白身前比了比——

“老夫人依着寂小姐的身材量身订制,总工时大概耗费了小半年,昨天这套高定礼裙才从巴黎送过来。”

寂明志笑着说:“白白,你看奶奶多疼你,回头给奶奶去个电话,谢谢她。”

寂白点头:“我知道的。”

“明天的年会,要好好表现。”陶嘉芝不放心的叮嘱寂白:“不是还要拉大提琴吗,晚上多练练,可别出洋相了。”

这次年会,对整个寂家来说,都相当重要。

寂明志和陶嘉芝夫妻俩在寂老太那儿并不讨好,家族的企业他们也仅仅只能分到一家小公司,大部分的集团控股权,都掌握在寂白那几个叔叔伯伯的手中。

眼看着寂老太对寂白青眼有加,寂明志两夫妻心里的盘算,可就深了去了。

寂绯绯走到高定礼裙旁,伸手摩挲了着,微笑说:“爸妈,白白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公司的年会吧,她没有经历过大场面,我担心她到时候应付不过来呢。”

陶嘉芝担忧道:“也是,白白没有参加过公司的年会,到时候可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白白胆子本来就小,又没见过世面”寂明志望向寂白:“小白,要不你去跟奶奶说说,让姐姐和你一起参加年会,姐妹俩一起,你要是有不会不懂的地方,她也可以帮你周旋啊。”

寂白知道寂绯绯的心思,之前她因为刁蛮跋扈在奶奶面前失了宠,不让她参加公司的年会,但是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奶奶也应该消气,如果这个时候寂白出面向奶奶说和,寂绯绯可以参加年会的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白白,要不,你还是跟奶奶说说吧。”

“都是姐妹,让绯绯跟你一起去年会,姐妹俩有商有量的,她还能帮你社交呢。”

“爸妈,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就不劳烦姐姐了。”寂白望着寂绯绯:“我总要长大的,姐姐不可能一直保护我,对吗?”

寂绯绯脸色冷了冷,不过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再胡搅蛮缠,令父母厌恶。

拜寂白所赐,她现在已经失去网络红人的身份,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父母。

寂白将礼裙带回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衣杆上,回头发现寂绯绯正透过门缝在看她。

寂白索性大大方方直说道:“姐姐,你想去年会,我可以帮你向奶奶说情。”

寂绯绯面上毫无波澜,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寂白继续道:“但你不应该还像过去一样,利用爸妈威压来逼迫我,那样太愚蠢了。”

寂绯绯狐疑地说:“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要,可以直接来求我,真心诚意地请求我的帮助。”

寂绯绯的手蓦然攥紧了门把手,让她低声下气去求寂白,那还不如杀了她!

“姐,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都是靠自己去争取,而你不用花费太多的力气,父母就会把一切都送到你的面前,你觉得这公平吗?”

寂绯绯冷笑:“不公平又怎样,我说过了,这就是你的宿命,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只能是我的陪衬和附属!”

宿命吗?

寂白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那个男人孤独的身影。

她抬起眸子,望向寂绯绯,一字一顿道:“偏我不信命。”

寂绯绯从她冷峻的眸子里,看到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倔强。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愚蠢的、不争不抢的小妹,竟然变得这般强势而令人难以捉摸。

“寂绯绯,想要你就求我,就像我过去求着爸妈,求着你那样”

寂绯绯笑了:“你做梦!”

寂白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还学不会低头两个字,那么你就要试着忍受被人冷落的孤独。”

**的伤害不算什么,精神的折磨才是最为致命的。

寂白曾经经历过的痛苦,那些不被关注、孤独成长、冷冷落落的青春。

她会让寂绯绯一一感受。

第36章 新年好

“如果你还学不会低头两个字, 那么你就要试着忍受被人冷落的孤独。”

寂绯绯死死地凝望着寂白, 仿佛不认识她了。

自尊与骄傲让寂绯绯选择扬起高贵的头颅, 转身离开, 没有开口求她一个字。

寂白知道寂绯绯不会轻易妥协, 如果她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当初寂白折断她“翅膀”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放弃。

但寂绯绯没有, 她涅槃重生又回来了。

那段时间,寂绯绯一天都未曾消停过, 她不停地向父母施压, 希望他们帮忙给奶奶打电话说和说和, 总公司年会她真的很想参加,希望奶奶看在她身体不好的情况下,网开一面,满足她的心愿。

陶嘉芝爱女情深, 不仅给老夫人打了电话, 甚至亲自去老宅求情,但她连母亲的面都没有见到,助理总是推说董事长很忙, 没有时间见她。

长辈自然不可能和小辈过不去,所以不会正面拒绝,但她可以选择不听, 不见。

寂绯绯彻底在寂老太那里失了欢心, 即便她极力央求父母帮忙说情, 但已经无力回天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寂白所赐!

年会在年三十的晚上八点进行,下午,家里的阿姨将礼裙取出来,赫然发现,礼裙侧腰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滑线。

阿姨很紧张:“这是不小心勾坏了吗,我明明很小心地收捡啊。”

这道滑线位置隐秘,轻易看不出来,可滑在最关键的位置,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寂白会在年会上出洋相。

寂白回头望了望寂绯绯,她抱着手臂站在阶梯前,面无表情俯视着她。

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再说——

来啊,玉石俱焚。

既然你让我去不了年会,那么你也不要想去。

寂绯绯以为寂白会立刻炸毛质问她,她也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要惹怒寂白,令她疯狂,寂绯绯就假装受委屈晕倒,把一切都归罪在寂白的头上,让父母和奶奶看清寂白的真面目。

然而,让寂绯绯失望的是,寂白并没有如她所愿地严厉指责她,她只是心疼地捧着自己的礼裙,询问阿姨,是否还有补救的办法。

阿姨平日里做饭烧菜是一把好手,针线活儿也会做,可是哪里接触过这样价值连城的礼裙啊,这必须得是经验丰富的老裁缝才能做的活儿。

陶嘉芝急切地说:“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啊,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裙子除了纰漏,老夫人肯定会生气的。”

寂明志道:“要不、要不换一套礼裙吧,这也没办法,我相信妈会理解的。”

寂白看了父母一眼,平静地说:“我没有别的礼服了。”

“楼上的衣帽间不是有那么多裙子吗?”

陶嘉芝这话说出来,这才恍然想起,衣帽间里有一整个衣柜的裙子,全是寂绯绯的,他们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为寂白订制过一套礼裙。

自小到大,寂白永远是忽视的那一个,无论是公司年会还是联谊,寂绯绯是万众瞩目的小公主,可是因为寂白性格偏内向,他们担心她出洋相,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

寂明志脸色有些难看了,他心里虽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出于女儿无法参加年会给他长脸,而感到担忧——

“要不,你穿姐姐的礼裙吧。”

寂绯绯恰如其分地开口道:“爸,那些礼裙全是按照我的身材比例定制的,妹妹穿不了。”

寂绯绯和寂白的身材差异还挺大的,她比寂白高几厘米,同时又因为营养过剩,身材丰满,而寂白身材偏瘦,的确穿不了她的裙子。

思来想去,的确是没有招了,陶嘉芝只好试探性地问寂白:“白白,你跟奶奶打电话说说,你今天就不去参加年会了吧。”

“那怎么行呢。”寂明志急了:“怎么能不去呢!”

“怎么去,裙子都坏了,到时候出洋相被人笑,咱们一家人的脸都会被丢光 的。”

“总会有办法的,不能穿礼裙,还不穿别的衣服吗?”

“拜托,这可是寂氏集团的年会啊,你以为是随便什么公司小聚吗?”

陶嘉芝继续劝寂白道:“倒也不是说都不去了,白白啊,你跟奶奶说,让姐姐替你去参加年会,好歹,这么重要的聚会,咱们家里总要出一个人吧,不管是绯绯还是白白,都一样的。”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寂明志的响应:“对啊,白白去不了,绯绯可以去嘛,主要是咱们家的确应该去一个人,这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