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张京墨可谓是被狠狠的坑了一把,而且最惨的是,他连报复这两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要他们不下昆仑巅,他们便是昆仑巅上的王,任谁上去都是有去无回。

“师父,你莫急。”陆鬼臼见张京墨又不说话了,知晓张京墨应是还在纠结此事,他道:“若是魔族入侵,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会拼了全力保护你的。”

张京墨听到陆鬼臼这话,却好似被提醒了什么,他的目光从陆鬼臼身上扫了扫,轻轻道了声:“对啊,还有你呢。”我杀不死的人,你或许可以轻易的杀掉——几百年,这把他精心磨砺的宝剑,终于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华。

只是不知这剑,会不会割了磨剑人的脖子。

张京墨敛起表情,道了声:“灵柱既然已破,我们留在这里便无益处,走吧,出去同掌门说一下这件事。”

他说完这话,却听到陆鬼臼轻轻的道了句:“师父,这禁地之内,有一异宝。”

张京墨说:“什么宝物。”

陆鬼臼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宝物,只是当初我误入禁地,被留下一魂一魄,便见过那宝贝。”

说到一魂一魄,张京墨又想起了那条将他舔了个遍的黑龙,他的眼神稍微飘忽了一下,又恢复了寻常的神色,他道:“那东西在哪?”

陆鬼臼道:“好似在这片林子的东南方。”

张京墨当初寻陆鬼臼的魂魄石跟着红线而行,对禁地里的道路并不熟悉,他道:“你带路吧。”这禁地里的灵柱碎了,便算是被毁的差不多,陆鬼臼既然想要其中的东西,去取来也并不妨害。

见张京墨同意下来,陆鬼臼便朝那处带路。

灵柱碎掉,禁地里便可以在高空之中飞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陆鬼臼便到了那宝物所在之处。

陆鬼臼口中说的宝物,乃是两颗开花的植物,那植物周遭是茂密的草丛,若不是是由陆鬼臼指出来,恐怕张京墨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植物的枝干极高,足足有十米之长,枝干的末端生长着外形艳丽的花朵,一蓝一红,倒也相映成趣。

这植物外表长相十分的普通,即便是以张京墨这么多世的经验,也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京墨朝着陆鬼臼投去询问的目光。

陆鬼臼本该也不知道的,只是他的脑海里有一本名字叫鹿书的百科全书,所有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他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

鹿书解释道:“这花名为负子,从来都是相伴而生,红花为雄花,蓝花为雌花,红花的花蕊,蓝花的花瓣,同时吃下之后,便可以极大的提升功力。”

陆鬼臼目前最缺的便是时间,这负子花于他来说简直是瞌睡遇到枕头。

陆鬼臼同张京墨简单的说了一些这花的特性,且道当时他魂魄被留在此地时便想要取,只是实力不足,根本进不来这林子。

张京墨点了点头,并不太在意陆鬼臼所言,他现在急于回去同掌门商讨魔族入侵之事,所以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陆鬼臼道:“师父,你在这里等着,我取了花便回来。”

张京墨虽然走神,但也没有忘记问:“这花可有危险?”

陆鬼臼摇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鹿书说没什么大问题,那就应该是没有危险吧。

应该?张京墨现在最怕听到这种模糊的字眼,他道:“不要他同我说应该,这花虽然看似普通,但既然是异宝就定然有不同凡响之处,你不搞清楚,就要直接过去?”

陆鬼臼道:“我会小心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张京墨解释。

张京墨叹道:“……算了,你自己小心吧。”他本来想提出自己去的,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陆鬼臼得到了首肯,露出开心的表情,他道:“师父,我去了。”

说完,便御风朝着负子花飞了过去。

因为灵柱被破一事,张京墨心情着实有些烦乱,虽然强行压下,但心里到底是不太舒服的。第一世被那一对双子坑害也就罢了,这一世竟是也逃不过他们的手下。

张京墨想到这里,暗暗的咬牙,这些事,总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张京墨正想着这事,鼻间却嗅到一股清雅的香气,这香气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他刚吸几口,便生出沁人心脾之感。

他抬目望去,才看到陆鬼臼正在小心翼翼的摘那负子花,而他闻到的香气,显然是又负子花里传出来的。

负子花的花香清逸纯净,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毒性,张京墨又吸了几口,便觉的丹田之内灵气澎湃,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灵气充裕之感。

只是香味便有如此妙用,也怪不得陆鬼臼定要将它取来。

张京墨正想到这里,心中却莫名的生出几分焦躁,他以为是灵柱被破一事对他心性产生了些影响,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中,可是当焦躁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张京墨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是这时候……似乎已经晚了。

心脏之上好似爬满了蚂蚁,让张京墨不由的想要抓挠,他的身体逐渐失去了力量,只能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张京墨一手抓着胸口,一手重重的喘息,口中微微叫出三个字:“陆鬼臼……”

张京墨这么唤,陆鬼臼便真的出现了。

他手里捧着两朵花,一蓝一红,相互映衬格外的好看,张京墨倒在地上,他站在张京墨的面前,本该黑色的瞳孔只余下一片氤氲的深紫。

“师父。”陆鬼臼这么低低叫着,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却带着些无情的味道,他说:“你怎么倒下去了?”

张京墨喘不过气来,只能不断的抓着胸口,他口中发出痛苦的气声,整个人看似都要晕厥过去——可是却始终都有意识。

中毒了……张京墨脑海里只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便又被心脏之处的麻痒之感夺取了神智。

这麻痒的感觉最初是出现在心脏之处,但伴随着时间却在往下蔓延,若是可以动,张京墨恐怕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了。

陆鬼臼就这么冷漠的看着挣扎的张京墨,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直到张京墨的手无力的从胸膛上移开,开始四处乱抓,他才轻飘飘的说了句:“师父,你是不是很难受?”

张京墨听的模糊,只能隐隐嗯了声。

陆鬼臼看着张京墨,忽的笑了,他的笑容里没有什么温度,接着,他将星辰剑拔了出来——指向了张京墨。

被剑指着,张京墨还是没什么反应,他躺在地上,努力的喘息想要缓解痛苦,可却是徒然之举。

陆鬼臼轻轻的把剑锋落到了张京墨身上,然后——轻轻的划开了张京墨的胸口的衣物。

严实的衣物被划开,露出白皙的胸膛,陆鬼臼舔了舔嘴唇。他手腕微微一抖,便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这下一出,张京墨彻底不着片缕。

被陆鬼臼这般对待,张京墨心中竟是冒出些许的恐惧——眼前的人,让他又想起了第一世的陆鬼臼。张京墨哑声道:“陆鬼臼……你敢……啊!”那麻痒之感蔓延到了肢体的每一个部位,可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连动一动挠痒的力气都没有。

陆鬼臼随手把剑插到了身边的土里,他在张京墨的面前半跪下来,然后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张京墨拉入了怀中。

张京墨倒在陆鬼臼的怀里,然后被陆鬼臼捏着下巴,细细的吻了起来。

这是个极为深入的吻,同之前那些吻比起来,更多了种欲望的味道,陆鬼臼用自己的舌描绘着张京墨的嘴唇轮廓,然后咬住了他的下唇,轻轻的拉扯。

“呜……”让张京墨完全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有了反应……

“师父,你硬了。”陆鬼臼这么笑着,吻的越发深入,二人唇舌交缠,发出暧昧的水声,张京墨原本稍微清明的神智再次变得有些混沌。

“唔……”张京墨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再次经历这般的情形,这样的无力,这样的虚弱,脑子里不断有画面再闪烁,他甚至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

一吻结束,张京墨已是气喘吁吁,他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若是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其中的绝望和厌恶。

陆鬼臼没有看张京墨的眼睛,他的瞳孔里只剩下了恶意的情绪,就好似对张京墨的爱护和疼惜都被什么东西抹去了,只剩下最恶意的最原始的情绪由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鹿书在陆鬼臼的脑袋里简直要急疯了,若是他有手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飞到陆鬼臼的脸上给他两个耳光。

陆鬼臼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个男人都清楚,可是若是他真的做了,那他和张京墨,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等到陆鬼臼醒来,看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会连他一起恨上。

那负子花的确可以激发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但以鹿书对陆鬼臼的了解,他本觉的陆鬼臼意志向来坚定,应该不会被其影响。

鹿书最大的失误之处便在于他低估了陆鬼臼对张京墨的欲望,这种欲望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只不过片刻之间,陆鬼臼就彻底的丧失了理智,对张京墨做出这样一番事情。

而失去力气的张京墨更惨,负子花的香气可以帮人提高修为,但提高的同时也会让人浑身无力,神智模糊,陆鬼臼天资本已够好,所以香气对他并不会产生太大的作用,结果就是这般阴差阳错,却成了眼下这副局面。

鹿书悔恨早已无用,他甚至不敢去看陆鬼臼和张京墨二人到底如何了,只能闭着神识不断的在陆鬼臼脑海中叫嚷,让他住手。

张京墨觉的自己要疯了,他好似又回到了那一世,被那个脸上横着疤痕的人不断的折辱。

而这一百二十多世他所做的努力好似都成了灰烬,到头来还是护不住自己,也拒绝不了那人。

陆鬼臼握住了张京墨的某个部位,他又舔了舔嘴唇,朝着张京墨露出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他说:“师父,你好软,好香。”

张京墨咬牙道:“陆鬼臼……若是你做了,我们便断了这师徒关系。”

陆鬼臼闻言痴痴的笑着,他说:“说什么胡话,你不是一直想把我丢下么,现在我让你如了意,你本该感谢我,为何反应如此大呢?”

张京墨道:“你……胡说。”

陆鬼臼手上开始动作,口中嘲讽却是不停,他说:“我胡说?你自己心中想的事,自己还不清楚么,师父,我的好师父,若是你想要我这条命,便拿去,我给你……都给你。”

张京墨已是许久未经历过这种事情,被陆鬼臼这么一弄,居然很快的出来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都被抽干,整个人都被陆鬼臼软软的抱在怀里。

陆鬼臼亲着张京墨的发梢,亲着张京墨的颈项,然后慢慢的向下……

张京墨无力的手按住了陆鬼臼的背部,心中凄然,他似乎是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于是几乎是绝望的叫出了一声:“蠢东西。”

陆鬼臼的动作顿住了。

张京墨并未察觉这异样,只是口中轻道:“我、我哪有想过丢下你……”至始至终,从张京墨将陆鬼臼收入门下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丢掉陆鬼臼。

陆鬼臼慢慢抬头,问了句:“真的吗?”

张京墨已经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用尽全力的点了点头。

“我很害怕。”陆鬼臼瞳孔中的紫色开始缓缓的褪去,他看着张京墨,无助又仓皇,像个被大人扔过的小孩:“我总是看见,你把我丢下了。”

张京墨微微瞥眉。

“你在天上飞。”陆鬼臼继续说:“白衣飘飘,像个神仙,我在地上连滚带爬,根本追不上你……”

张京墨道:“不会的。”

“我求你停下,看我一眼。”陆鬼臼说:“可是你没有,你对我说,陆鬼臼,你做的全都还清了。”

张京墨瞳孔微微缩了缩,似乎是被陆鬼臼口中说言之事惊到了。

陆鬼臼道:“我总是看见这些,你让我,如何信你。”

“那是梦。”张京墨低低道。

陆鬼臼眼睛里的紫色已是退了大半,原本的神智终于逐渐回来,他的语气悲伤极了:“可是你知道的,我的梦总是会实现。”

张京墨不说话了。

陆鬼臼恢复神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帮张京墨穿好了衣服,他并不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道歉,只是依旧安静的抱着张京墨,静待张京墨的身体就地恢复。

麻痒的感觉越发的眼中,张京墨在陆鬼臼的的怀里发出呻吟,陆鬼臼便抬手为他注入灵气缓解痛苦。

就这也过了几日,张京墨身上负子花的药性才彻底的去了。

发现自己有了力气,虽然丹田大了一圈,但张京墨却高兴不起来,他离开了陆鬼臼的怀抱,同陆鬼臼沉默相对。

陆鬼臼垂着头,不说话。

“陆鬼臼。”到底是张京墨先开了口,他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陆鬼臼继续低着头,还是不肯说话。

张京墨有些厌烦,他道:“说话。”

陆鬼臼这才语气惨然的开口,然而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张京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道:“师父,你别不要我。”

——师父,你别不要我。

这句话陆鬼臼已是说了千遍万遍,好似于他而言,最可怕的噩梦便是张京墨舍弃了他。

张京墨能如何回答呢,他真的可以坦然的对陆鬼臼说出:“我不要你了”这几个字么。

张京墨凝视着陆鬼臼,他说:“陆鬼臼,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陆鬼臼轻轻的哽咽。

这个问题,在二人之间似乎是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张京墨什么也没有说,甩了甩袖子便御风而去,陆鬼臼见状急忙跟上,深怕被一个人留在了后面。

☆、第124章 离派

张京墨是真的生气了。

回灵虚派的一路上,他几乎是没有同陆鬼臼说过一句话。

陆鬼臼也自知理亏,跟在张京墨的身后并不敢插话。

鹿书在陆鬼臼的脑海里感叹,他道:“陆鬼臼啊陆鬼臼,下手的时候这么狠,怎么这时候就怂了呢。”

陆鬼臼怒道:“又不是我想这么做的。”他心里倒也是非常清楚,若是他真的对张京墨做了什么,恐怕他们这段师徒关系就到头了。不过现在虽然他只做了一半,可张京墨生他的气,却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被自己的徒弟这般对待,换做任何一个师父恐怕都会气的不轻。

鹿书嘿嘿的笑了声。

陆鬼臼听到这笑声更怒了,他道:“你还笑,负子花有这作用为何不告诉我?!让我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鹿书在此事上的确理亏,他嗫嚅两句,到底是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陆鬼臼咬牙道:“若是我师父因此不理我了……鹿书……”

鹿书一个哆嗦,赶紧给陆鬼臼出主意,他道:“不会不理你的,你师父最是心软,赶紧装装可怜,大概还有些挽回的余地。”

要说这两人倒也算是看清了张京墨这个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若是你同他硬来,就是打碎了他的骨头,他也不会服软,可如果你可怜兮兮的求着他,或许他还会认真的考虑一下。

陆鬼臼心里活动十分的丰富,但表面上依旧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好似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深刻反省。

灵柱破掉,原本明亮的天空暗了许多,空气中的灵气开始夹杂着丝丝魔气,这一切都在告诉众人一个不太妙的答案——大阵已经破了。

来时几十天的路程,在可以御风而行后,瞬息就到了。

在禁地入口,张京墨看到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便有面色凝重的掌门。

“清远。”掌门见到张京墨回来,深色终是微微一松,他道:“如何?”

张京墨摇了摇头,道:“我们被骗了。”

掌门叹道:“我也知道……我只是想问问,灵柱那里到底是何种情况。”

张京墨将灵柱的情况和一些重要的事说与在场的人听了,只是将天麓假扮云姝柳一事粗略的省去,只是说云姝柳在路上遇到了妖兽,陨落了。

这话一出,众人之中发出窃窃私语。

其中有一修士冒出一句:“陨落了?这么巧?就三人同行,偏偏是你们师徒二人活了下来,这……”他话才说了一半,便被陆鬼臼那阴冷无比的眼神瞪的说不出话来。

张京墨倒是神色平淡并未接口。

陆鬼臼这会儿心里正烦着呢,听到有人在找他和张京墨的麻烦,总算是寻了个出气筒,他冷冷的说了句:“道友,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讲啊,你说那云道友死了,是不是也是因为她的话太多?”

那修士本想反驳,但不知为何,被陆鬼臼的眼神盯着,他居然生出两股战战之感,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这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直觉告诉他,他最好不要和陆鬼臼硬来。

按理说陆鬼臼作为一个刚结婴的后辈,在这群元婴修士之中再怎么也要礼让三分,然而修真界完全是以实力为尊,虽然是元婴初期,可陆鬼臼的天道劫已经是让他结婴之时便站到了众人的顶端。

张京墨依旧是神色淡淡并不想说话,任由陆鬼臼对着那修士说出威胁之语。

那修士的朋友见状赶紧打了个圆场,他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闹的那么僵呢,现在灵柱已破,倒不如想想魔族入侵一事。”

张京墨眉宇间带了些倦意,他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陆鬼臼见到张京墨点头,便算是放过了那人,只不过他这一番插话,倒也改变了之前他跟在张京墨身后默默无闻的形象,让众人对他投去了更多的注意力。

掌门在确定大阵破损一事,的确是灵柱破碎引起后,似乎有些悔恨,觉的不该如此轻易的听信那面具人所说之事,还同他们签订了那什么天道契约,也不知契约是否也是他们的阴谋。

掌门同众人商议此事时,张京墨和陆鬼臼就站在掌门身边,并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倒是最后掌门见张京墨不说话,还问了句:“清远,你可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