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伸过去,轻轻地去碰他的眉尖,“你知道吗,刚刚我妈那头都听到了,知道我俩昨晚一起了。”

“事实而已,你本来就在我床-上。”

沈言礼说着,就这么阖眼,自发地靠了过来。

盛蔷半坐着倚靠在床头,感受到他将头放在她的腿上,手懒懒地搭着,自然垂落。

女孩顺带捞过手机复又看了眼时间,居然都下午两点了。

一时半会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黎艺解释——

他们俩这么晚还没起,是因为一个在倒时差,而一个是因为累呢?

不过再怎么想都无济于事,盛蔷干脆任由沈言礼动作,侧脸柔美。

“你饿不饿啊,都下午了,我给你做点吃的?”

“嗯。”沈言礼应了声,“我也起来了。”

话落,他缓缓掀开夏被,也跟着她半坐起来。

而此刻,某些隐蔽的光亮透过落地窗的纱帘,顺带也勾出沈言礼此刻的身形。

昨晚他睡的时候也不知怎的,说是热,干脆就脱了上衣,只套了条睡裤。

这会儿,他赤着上半身,脊背清劲,肌理线条分明,窄腰绷紧,似乎是蕴藏了无限力量。

盛蔷尽收眼底,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顺带将落到他腰间人鱼线的夏被往上拨了两拨。

沈言礼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似是觉得有趣。

侧脸抬眼,就这么看向她。

他明晰指骨探了过来,在女孩儿小巧的鼻梁上刮了刮。

“我们怎么也算是坦诚相见的关系了吧。”

顿了顿,沈言礼倾身而来,单手撑在她身侧,眼角末梢沾染着恣意,”还这么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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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站在半开放的料理台前,安心地做着料理。

期间怎么也不理围着过来并且拼命要和她搭话的沈言礼。

不提羞不羞。

刚刚那会儿,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往他腰上摁。

说是要不要摸摸看。

盛蔷被迫摸了很久,末了听他说——“怎么样,你男朋友的腹肌硬不硬。”

具体的再怎样,她都不想再回忆了。

不过……

手感也确实是还不错。

想到这儿,盛蔷熬汤的动作顿了顿。

望向就站在一旁的沈言礼。

其实很多时候,她颇有些头疼。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

之前应桃老说沈言礼被她降服,可谓是彻底栽了,堪称被吃得死死。

可论及有情之人的弯弯绕绕,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拿他没办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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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统共也没做太多菜。

主要是沈言礼这儿的冰箱实在是太空了,大部分都是速冻食品,以及酒。

用饭的时候,她给他舀了勺汤,“冰箱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酒啊,你以后少喝点儿。”

沈言礼的反应却不在意料之内。

“你终于肯理我了?”

间盛蔷抬头看他,沈言礼这才应下,“偶尔喝,我不常碰。”

得了他这样的保证,盛蔷明显愉悦不少,给他夹了好几筷子的菜。

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哪儿也没去。

“我是还没入职,你呢,你不应该很忙吗?”

“你刚回来,我总得陪几天吧。”

沈言礼单手执着手机,略略地划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那也行。”盛蔷半坐在沙发下的软垫上,还在看之后入职要求的文件,“不过昨天我没看见肖叙和程也望,他俩人呢。”

肖叙和程也望早就跟随着沈言礼在南槐驻扎了,为之后的航空飞机设计作铺垫。

三年而往,项目进展缓慢,但也算有了个雏形。

叶京寒之前本来也在,最近忙来忙去,反倒成了深居简出的那一位,几乎看不见人影。

沈言礼收了手机,懒懒掀起眼皮,“你问他们俩做什么,你怎么不问我?”

盛蔷被他这幅醋罐的模样逗笑了,“你就坐在我面前,我能问出什么啊。”

“当然有,你随便问什么都行。”

“真的?”盛蔷水水的眸泛起亮。

沈言礼还没说什么,复又听到她说道,“那你和我说,他俩昨天为什么不在?”

“………”

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跳。

这就是。

沈言礼这会儿再不情愿,也简单地交待了下,“他们俩还在京淮那边没赶回来。”

“这样啊。”盛蔷点点头,“我想着,之后要是有空的话,我们还是聚一聚吧,都好久没见了。”

“你和我也好久没见,不准备和我待一块儿?”

盛蔷笑起来,“大家一起的啊,怎么不和你待一块儿了。”

再者……

他们俩人难道不是一直都待在一起的吗?

“这能一样?”

沈言礼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指尖略略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你接下来几天确定没空?”

“是啊,你带我去逛逛南槐吧,我都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沈言礼略略点头,目光灼灼,“不过等逛完这边,我还得带你去一个地儿。”

盛蔷好奇,抬眸望向他,“什么地儿?”

沈言礼收起手机,动作果断利落。

连带着语气都带上了几分神秘,“先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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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这次倒是有原则,守口如瓶得要命。

决口不提之后要带她去哪儿。

盛蔷晚间的时候,略略被他得寸进尺了一番,结果仍是没讨到好。

所以……

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这么神秘?

略略逛了几天南槐,盛蔷不免有些乏。

在出发当天,沈言礼亲自开了车。

她没能熬过倦意,径自捱在副驾驶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先前对于目的地的好奇,在此刻也因着某些夜晚的造作,被一一打磨成了顺其自然。

反正总归会去。

盛蔷是自己辗转而醒的。

夏季午间的阳光大剌剌地透过,映衬得挡风玻璃的车前,都是无限的明亮。

车内引擎声不断,沈言礼就这么倚靠在车上,耐心地等她醒过来。

而盛蔷的世界,也因着略微抬眸往外望去的那么一眼,逐渐开阔而来。

望着阔别几年,略带着熟悉的风景。

她心脏倏然收紧。

继而炸裂开来的,是无边的喜悦,正噼里啪啦地往上蹿。

盛蔷收回视线,转眼看向身侧的人。

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沈言礼。”

“嗯。”他应着,也这么盯着她。

“沈言礼……”盛蔷复又喊了声,继而嗓调都略略扬了起来,“你带我来了云荟村!”

车窗外,树森田青。

远处巍峨山脉绵延,近处草甸泛滥。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沈言礼说着,“你再往外看。”

盛蔷听了视线复又探了过去,直到到车窗外缓缓出现一道略显修长的身影。

少年清隽的面容难掩青涩,朝着这边望过来的时候,还有些羞赧和踯躅。

盛蔷望着这么一张脸,直接愣在原地。

内心的冥冥在此终于找寻到了答案。

她顾不了那么多,径自打开车门。

下了车后,盛蔷略走了几步,伸手朝着那个少年摇了摇手。

小林虎。

真的真的,好久不见啊。

第55章 Your World 造作和放纵。

当初盛蔷在云荟村的支教结束后, 在之后也留意过京淮杭大继续组织的活动,但她被派遣分配到的地方,不是自己选择便可行的, 皆由学校领导定夺。

而后来因为学业忙碌,事情繁多,她也没能像之前一样,能随便挑个日子就来。

不管是探望, 亦或者是住宿, 其实都成问题。

林虎之前还会在校长拨过来的视频通话里和盛蔷问好, 可随着时光流逝,在之后的每一年中, 大概是因着年纪渐长, 他就渐渐地不怎么出现了。

到了后来,还是校长告诉盛蔷, 林虎这孩子一边照顾奶奶一边专注于学习,不用太担心他。

时间白苟,这次再相见,竟然也有六年了。

当年的小萝卜丁变成了现在的高瘦少年, 唯有不变的,是他眸中的澄净和光彩。

“盛老师。”林虎喊了她一声。

盛蔷这会儿才迈到他跟前, “林虎, 你可真是大变样了, 长高了不少呢。”

顿了顿,她嘴角勾了下, “还变帅了。”

林虎挠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朝着她身后指了指。

盛蔷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沈言礼, “你怎么也下来了?”

“为什么不能下来,一起来的,你总不能把我撇开吧。”沈言礼朝着林虎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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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云荟村的路上,沈言礼开车带着两人。

盛蔷这会儿和林虎并排坐在了后座,朝着他问东问西。

“你这会儿也高中了吧,放暑假了吗?”

林虎望了眼频频将视线落在后视镜的沈言礼,继而看向漂亮得几欲让人挪不开眼的盛蔷,还是有些拘谨,“恩,我开学就高二了。”

“这次你怎么来这边接我们俩了?”

是刚刚好,还是沈言礼提前……

盛蔷的疑惑并未持续太久。

林虎看向她,“言礼哥之前给我们捐了不少东西,去年镇上学校有参加城里升学夏令营的名额,我去了,他刚好在那边出差,就加了我微信,这次说你们要来,我就主动提议了下。”

说着,他语调都略略扬起,“盛老师,能再见到你,我真挺高兴的。”

“我也是啊。”盛蔷笑眯眯的。

就在两人越聊越开心的档口,沈言礼目不斜视,手也紧跟着搭在方向盘上,“小孩儿,就只见到她高兴,你看不到我人?”

这回是盛蔷率先怼了回去。

“他坐在后排,怎么看得到你?”

“林虎,你也加我微信吧,我这次回国就不走了,以后和你言礼哥差不多一直待在南槐那边,你之后放假可以来找我们玩啊。”

林虎避开沈言礼的灼灼视线,虽说没吭声,但是动作倒挺诚实。

将手机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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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林虎家吃的。

他现在是一个人住。

盛蔷之前经常跟校长打听他,在法国也不例外。

林虎奶奶在去年就走了。

林父林母匆匆回来后,留了些钱,复又回了城里。

林虎也没跟着去。

就这么独来独往,一个人去镇上读书。

几年下来,林虎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和活泼。

沉淀成了现在的模样。

面对着沈言礼和盛蔷,他虽然也很高兴,但习惯使然,终究是被腼腆和沉默替代了。

但诚挚的心永远不变。

饭后,今晚的住宿成了盛蔷的担忧。

如果说之前来是村民按照村长的吩咐来安排的,眼下,确实是没有落脚的地儿。

沈言礼说了今晚在这边住,可事实上,云荟村这边确实没有旅馆酒店之类的。

林虎听了提议,“盛老师,你要不住我家吧,我给你收拾收拾。”

盛蔷心思一动,还没出声就被沈言礼打断。

“我们在之前那地儿住。”

他说着看向林虎,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强调,“你盛老师和我一起的。”

此情此景,再次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盛蔷仿若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时候。

虽然心里有些预知。

可当年林虎还那么小,沈言礼就已经开始暗暗和他作对了。

“………”

盛蔷也没戳穿,心中被紧接着的另一个疑惑所覆盖,“之前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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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所说的那地儿,就是指两人曾经来到云荟村,居住过的平房。

和记忆里的模样相差无几。

没有想象中的落破,大门半倒着的那片红砖瓦墙,倒是好好地修葺了一番。

安安静静的,里面应该是没人。

可——

“你确定我们今晚可以住在这边?”

“进去就知道了。”

沈言礼牵着她的手往里走,继而将木门略略关上。

随着轻微的阖门声,随之而来的是略显宽阔的视野。

修剪整理过后的院子十分干净,连带着后面的那排房,都被重新刷了漆。

望着这边看似一样,实则有了很大变化的平房。

盛蔷心间倏然而动。

像是绳索牵引着,将她拎起,带到了距离答案最近的地方。

她脱口而出,“你………”

“对。”沈言礼将女孩儿的手捞起,像是以往都做过的那般,偏过头来在上面印了下,“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侧眸看过来,“盛蔷,我把当初这个地儿给买下来了。”

这样。

也算是他们俩共同拥有的,记忆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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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连番转悠了很久。

一间又一间地去看。

院内、浴室、锅炉厨房,皆是半分不漏地打量过去。

除了变得更整洁些,其余的都像是物归原处。

连带着煤灰蹭过的墙体,都保留有当年的印迹。

直至到了主屋内。

这间房倒是和以前不同。

当年的木板被掀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张床也变成了一张。

“我还以为有木板呢……”

沈言礼把这个弄走了?

“只是木板没了,但床还是之前的。”沈言礼半倚靠在门上,“还是说,你想着让木板把我们俩分开?”

“………”

她能是那意思?

“我只是觉得敲木板还挺好玩的,没了有点可惜。”盛蔷复又望了眼,不免有些感慨。

“不用可惜,你实在想敲了,这不是有我在。”

“………”

盛蔷又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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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收拾了在这边过夜的行李。

傍晚之余,两人乘风慢慢散步。

顺带又拜访了之前的村民家。

他们一家人很是惊喜,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复又笑了两笑。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你们这两个娃娃,现在都是大人了。”村民望向沈言礼,“之前你从我这儿打听,说要买之前住过的平房,可把我吓了一跳。”

盛蔷看了沈言礼一眼,复又望向村民,“为什么是吓了一跳?”

“村里的房子没人买的,即便是留下来的地基,大家都朝着城里跑啦,那边条件是不错,可要我看来,环境还没咱们村里好呢。”

说着,村民嘿嘿一笑。“这不,你看我活得多自在。”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自己老婆打断,“你懂什么的啦,小年轻,有这个条件就买了啊。再说了,我看是人家感情好,特地留个纪念地。”

村民老婆话落,朝着两个年轻人看,“你们两个娃娃就说,我分析的没错吧,那会儿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呢。”

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

盛蔷想了想,捏了捏沈言礼的手心,到底还是缓缓出了声,“其实那时候,我们俩也差不多算是在一起了。”

沈言礼低头睨她,视线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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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房的时候,外面天空渐晚。

幕布被夜色打磨,沉沉地捱在眼前。

夏季,蝉鸣拖曳。

风刮过都带着热乎的劲儿。

只不过这边靠近后山,热风转而飙起了阵阵凉意。

可盛蔷却感觉不到冷,天上的星星近得低手可摘。她和沈言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睡意全无。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沈言礼对盛蔷再熟悉不过了,她最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在晚间任他索取。

亦或者是主动凑过来在他唇上印几下。

可像是现在这般,也还是很少见。

她勾在他的臂弯里,头枕着,一直断断续续地和他说话。

听了沈言礼的疑问,她说不上来此刻的具体感受,只有笼统的概念。

山间清明的风将她心底抚慰成平坦的一切。

不管过去和未来,她只是想停留在当下。

“想讲就讲了啊,还是说,你不想和我聊?”

“那倒没有。”沈言礼噙着笑凑过来,扦住她的下巴亲过来。

呼吸破碎间,盛蔷听见他说,“我只是对于这样的聊,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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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洗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