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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尴尬。

陈文军举杯:“来,庆祝今天咱们终于一家人团聚了。”

王玲立刻举杯附和:“是啊,欢迎边边来我们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边边有气无力地举杯,和他们碰了碰。

陈茵茵放下杯子,微笑着说:“妈,她带回来那些漂亮裙子,我能穿吗?”

王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是边边的,你要穿,你自己去问边边。”

边边闷闷说:“你比我高,穿不了。”

“怎么穿不了,我也只比你高几厘米而已,主要看你愿意不愿意啊。”

王玲没有再开口,但也在拿目光打量边边。

陈文军完全没有察觉到女孩间的博弈,他大方地说:“哎呀,都是一家人,姐姐的就是妹妹的,这么多衣服裙子,待会儿茵茵你去随便挑就是了。”

“哇,谢谢老爸,你对我最好了!”

边边抬头看了陈文军一眼,他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边边明白,要她懂事一点。

边边手里的筷子捣了捣白米饭,没说什么。

——

饭后,王玲带边边参观了房间。

边边看到墙壁上挂着陈文军和王玲的婚纱照,他们穿的是中式的旗袍和马褂,风格和他们的年龄也很想匹配。婚纱照旁边,挂的是一张全家福,父亲母亲坐在椅子上,姐姐弟弟各自承欢膝下,和乐融融。

王玲见边边盯着照片看,知道她心思敏感,于是立刻将她拉到陈茵茵的房间里,对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床都布置好了,虽然小一些,但也很舒服呢。”

和陈茵茵正中间的大床比起来,她的床的确比较小,明显看得出来是后来添置的,突兀地搁在墙边,很上去略显拥挤。

陈茵茵正在翻边边的行李箱:“妈妈,你看她有好多漂亮的裙子,在有钱人家当小姐真好啊。”

王玲斥责:“茵茵,太没礼貌了!”

“怕什么,本来就不是她的,你看这些吊牌都没剪呢!”

袖子底下,边边的手攥紧了拳头。

陈茵茵转身又去翻她的另一个箱子,边边看了看王玲,王玲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陈卓又在哭闹了,她赶紧出去哄小儿子。

就在这时,陈茵茵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吓得跳了起来,连滚带爬冲出房间,却又被椅子绊了一下,摔倒在边边的脚下。

边边眼角划过一丝快意。

陈文军和抱孩子的王玲听到尖叫声,赶紧进屋:“茵茵,怎么了!”

陈茵茵指着边边的行李箱,手指尖颤抖不已:“有鬼啊!鬼啊!”

陈文军跨步上前,检查行李箱,边边也把脑袋伸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把陈茵茵吓成这样。

陈文军拾起那个狰狞恐怖的兽头面具,无可奈何地望了边边一眼:“边边,这是你的?”

王玲看到面具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避开眼:“哎哟老天,这是什么呀。”

边边记得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有带走这面具啊,它是什么时候钻进她行李箱的?

“这是我的。”边边说:“是我和朋友的玩具。”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的东西。”陈文军有些生气:“还把妹妹吓成这样。”

“快丢掉!快把它丢掉!”陈茵茵看都不敢看那个兽头面具。

边边见陈文军真的要丢面具了,她连忙扑上来,夺走面具,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我朋友的,不能丢。”

陈文军说:“不丢,难道放在家里吓人吗?万一把弟弟吓到怎么办?”

边边低声喃了句:“谁让她不经我同意,就乱翻我东西。”

王玲见状,赶紧上前解围道:“不丢就不丢吧,没多大的事,让边边还给她朋友就是了。”

边边将面具装回行李箱里,使气一般地将行李箱拉好,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经过这件事,陈茵茵算是被吓破了胆,晚上冷着脸一直没说话,但也没有再找边边的麻烦,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边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轻轻站起身,溜达到阳台边,撑着栏杆看月亮。

不知道顾怀璧睡了没,他肯定不会睡这么早,说不定也躺在假山上看月亮呢。

他真的很喜欢月亮。

如果她有手机就好了,还可以给他发短信,随时保持联系。

这时,边边听到隔壁传来王玲和陈文军的声音。

“你说要照顾女儿,我为了你,工作都不要了,千里迢迢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城,想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结果呢,你女儿一来就把茵茵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我看她这样子,以后多半也是不会认我的,后妈怎么样都是后妈,不管做得再好,都会被人说闲话。”

王玲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起来。

陈文军低声安慰她:“边边第一天来,肯定不适应,以后就好了,她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肯定能明白你的苦心。”

“对了,你答应过让茵茵转到嘉德高中的事情……”

“放心,肯定能成,杜女士是个好说话的,她愿意帮忙。”

王玲这才放下心,咕哝着又说了几句,两人似乎便睡去了。

事到如今,边边也想明白了很多,爸爸早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了,他有了女儿,还有了亲儿子,他的家庭真的很幸福……自己才是那个多出来的累赘。

但她不甘心,难怪上一世她辍学打工,爸爸都不闻不问,但凡他那时候多关心她一些,她也不至于走上歧途。

边边的手攥紧了拳头,她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办法像在顾家那样天真单纯、无忧无虑地长大了,很多事情,她需得为自己筹谋。

就在边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周围飘起了萤绿色的光点,无数只萤火虫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在深邃的夜空中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边边微微张开嘴,惊愕不已。

她回头望了望陈茵茵,陈茵茵睡得跟猪一样,自然不可能看见这么壮观的萤火虫海洋。

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风景。

边边伸出手,便有萤火中落到她的指尖。

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好像萤火虫能感知到她的不开心,所以全部汇聚到她的身边,安慰她。

可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萤火虫啊!

边边好奇地问:“你们都是哪里来的呀?”

萤火虫不会回答边边的问题,它们绕着她,翩跹飞舞着,边边宛若置身梦境一般。

“太美了吧,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我能拍下来给顾怀璧看。”

少年坐在居民楼顶的天台上,凝望着夜空这轮清冷的圆月,听着女孩说要把这么美的风景拍给他看。

有几只萤火虫萦绕在他身边,他伸出指尖饶了绕,四面八方萤火虫随着他指尖的转动,越聚越多,然后全部朝着那个心情不太美丽的姑娘身边飞去。

他喃了声――

“笨蛋。”

第17章

边边离开了王府花园,很快,花园里又住进了一个女孩。

当顾怀璧看见朝他飞扑而来的顾千珏,脸色瞬间沉到了冰点。

疯丫头烫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张开双臂想要抱他,顾怀璧伸出手点住她的额头,一字一顿威胁道:“不想死,离我三米远。”

“哇,哥,是你自己说,想我了,让我赶快从英国回来,我现在回来了,你就对我就这样冷淡啊!”

顾怀璧睨着她:“首先,想你这话,我没说。其次,如果你不碰我,我们兄妹之情还能维持。最后,如果不是你把街区大佬的车烧了,人家天天上学校门口堵你,你甘心回来?”

“嘁,你一点都没变。”顾千珏挑着下颌,睨向他:“说吧,叫我回来干什么?”

“先去洗澡,一身的汗。”顾怀璧嫌弃地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

顾千珏嘻嘻一笑:“哥,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有了新朋友嘛,本来以为能见到了,没想到我一回来,她就走了。”

她失望地叹息说:“真想见见啊,谁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跟我暴躁哥玩了整三年,那她是不是天天挨揍啊!”

他冷冷睨了她一眼:“她比你可爱。”

顾怀璧才舍不得揍她。

“世界上还有比你妹妹可爱的姑娘吗,那我一定要见识见识咯!”

顾怀璧转道去到千秋边,坐了上去。

顾千珏立刻默契地站到他后面,推他荡秋千:“还有,当初老妈迷信,你居然都不反抗,真的让她留下来。我在大洋彼岸听到这件事,我都差点笑哭了,这是我暴躁哥哥的作风吗?”

回想当初女孩来到王府花园之初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在顾怀璧的脑海中复刻。

她看到衣柜里新衣服时的叹息声,她躲在门缝边偷看时忐忑的心跳声,她小心翼翼地试图迎合花园里每一个人,哪怕是佣人,她时常畏惧地望着他,那样渴望留下来,那样没有安全感……

在女孩对他说自己无处可去的那一刻,顾怀璧生平第一次感受心软的滋味。

所有尖锐的锋芒和利刺全都缩了回去,他只想用最柔软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顾千珏望着天空感叹道:“我真是太好奇了,好想看看被大怪兽玩了三年的小姐姐,有没有变成小怪兽啊。”

顾怀璧停下了秋千,转头对女孩说:“叫你回来,是要请你帮个忙。”

顾千珏立刻来劲儿了:“哇,你还有叫我帮忙的时候啊,快讲快讲。”

“回来念高中,跟陈边边当朋友,甭管谁欺负她,拿出你烧车的脾气,给老子往死里揍,揍死算你妈的。”

顾千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顾怀璧:“我去,你叫我回来给妹子当打手啊?”

顾怀璧不可置否。

“那干嘛不自己上?”

“我打人,她会生气。”

顾怀璧神情柔和了许多,站在秋千上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我不想让她生气。”

——

那个夏天,几乎每每入夜,边边都能看到萤火虫,翩跹飞舞在万赖俱寂的夜空中,萦绕在她的窗台。

小区的绿化很好,所以边边以为小区里有萤火虫出没,入夜以后还出去寻找过,却连个萤火虫的影子都没有。

小区的孩子们也说,从来没有见过萤火虫啊,萤火虫长什么样子啊。

边边以前在乡下经常看见萤火虫,但是近些年,乡下萤火虫也少见了。

而这些萤火虫几乎是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在陈茵茵睡着以后,光临边边的阳台。

边边趴在护栏边,托着腮帮子看着它们,不止一次地问:“你们是哪儿来的啊?”

“是谁派你们来的啊?”

“不会是顾怀璧吧!”

不过很快,她又自顾自地否认了这个想法:“他脾气那么坏,才懒得搭理我呢。”

以前在王府花园的时候,他就对她爱搭不理,心情好了,说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不理人。

他能每天给她放萤火虫吗?

绝对不可能!

就在边边说了顾怀璧坏脾气之后,萤火虫尾巴上的光芒忽然全部熄灭,紧接着全都飞走了。

“哎!你们……别走呀!”

萤火虫真的全部飞走了,一只都没留下,她怔了下,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真是顾怀璧啊?”

就因为她说了他坏脾气,所以萤火虫就都飞走了。

“哎,顾怀璧。”边边将脑袋伸出护栏,四处寻找:“你在那儿呢?”

陈茵茵翻了个身,摘下耳机,不耐烦地说:“吵死了,你在跟谁说话?”

边边脸色微沉,顺口应道:“没谁。”

陈茵茵重新戴上耳机,低声对视频通话的朋友道:“是陈文军他女儿,整天神经过敏,我都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背着陈文军,陈茵茵就不会叫爸爸了,和朋友们视频电话聊天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陈文军。

“马上就开学了,听说嘉德中学是很好的私立学校,就是为了让我上嘉德高中,我妈才同意搬来江城的。”

“还真是为了陈文军他女儿啊,怎么可能,只是嘴上这样说罢了。”

……

就在这时,阳台边的陈卓小朋友忽然乌鸦学舌般大喊道:“陈文军!陈文军,姐姐叫爸爸陈文军!”

陈茵茵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看见陈卓居然和边边一起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她竟然没有注意!

“陈卓,你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

“边边姐带我看萤火虫,你那么大声,把萤火虫都吓跑了!”

陈卓说完跑出去,砰砰砰敲击对面的卧室门,大声喊道:“爸妈,你们快出来!”

王玲打开房门,责备道:“大晚上,吵吵什么?”

告状仿佛是小孩子的天性,尤其陈茵茵又训斥了陈卓,陈卓大声控诉道:“我听到茵茵姐和别人打电话,叫爸爸的名字,陈文军,还说边边姐脑子有毛病!”

陈文军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王玲本来想护犊子,可是告状的是自己的亲儿子,被告的又是亲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真不知道该怪谁,只能忿忿地看了边边一眼。

边边站在墙边,无害地看着她。

看起来仿佛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她真的没有参与吗?王玲不确定了。

“茵茵,弟弟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严肃地望向陈茵茵。

陈茵茵脸颊胀得通红:“没有!他说谎!说谎!”

“我才没说谎呢!”陈卓急切地分辨:“我明明都听见了!你跟朋友打电话说,陈文军不是你爸爸,你不认他!”

“住嘴!”王玲立刻喝止了陈卓:“谁让你说这样的话。”

“又、又不是我说的,是姐姐说的……”

陈文军坐在沙发上,沉着脸抽烟:“陈卓没错,你教训他干什么。”

“我……”

“如果陈茵茵还没有接受我成为她父亲的话,你也不必让她一定叫我爸爸。”他说完,起身回了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

看得出来,陈文军非常生气了。

王玲恨铁不成钢戳了戳陈茵茵的脑袋,又不甘地望了边边一眼。

边边耸耸肩,从书架边拿起一本书坐到了床边,不在理会他们。

而这件时候,陈茵茵再也不敢无所顾及地开口乱讲话了,王玲没有工作,现在一家人都指望着陈文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他的继女,身份尴尬,相比于边边,其实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

次日清早,边边去手机市场兜了一圈。

她想买一台手机,看见陈茵茵的手机可以同时和好多朋友视频对话,她也想能够随时联系慧慧薛青他们,如果能联系到顾怀璧就更好了,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呢。

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自然是天价,店门她都不敢进,有几部国产手机性价比很高,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五。

边边逛完手机市场,又直接去了网吧,登录同城网想找找合适的兼职,趁着还没有开学,挣点钱。

她看到有游乐场在招聘兼职人员,穿卡通娃娃装站在广场上跟小朋友拍照,一天下来工资200块,边边看到这个招聘启事就心动了,相比于其他兼职低薪工作,200真的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