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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柱眼神黯了一下, 脸上只在笑:“她上来了,两个孩子怎么办呢。四柱啊,我跟你三嫂毕竟是老夫老妻了, 不比你们年轻人来得轻松。”

说着,他朝刘四柱挥挥手,带上门走出去了。

病房内只剩下了刘四柱和叶华娟。

“小娟儿,我三哥在这里的时候, 你怎么不说话呢?”刘四柱想去捞叶华娟的手。

叶华娟一下子就让开了:“别闹,我给你削苹果呢。”

“小娟儿,你真好。”刘四柱感动的不得了。

从前的小娟儿对他爱答不理,如今的小娟儿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刘四柱终于熬出头了呀,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有志者事竟成吧。

刘四柱舍不得叶华娟了,“小娟儿,你歇歇,我自己削。”

他的一条腿刚放下床,人往边上倾,房门发出“噼啪”一声响,被人残忍地推开了。

“三哥,你怎么又来了,手脚能不能轻一点?”

刘四柱下意识的觉得是刘三柱,一边抱怨一边偏头看过去……他的两只眼睛“嚯”一下瞪得像铜铃!

他看见了什么——

他的二哥、二嫂,带着他的三个大侄子侄女,声势浩大喜气洋洋地过来了。

“四叔,我们想你啦!”刘小麦感情充沛地冲他喊了一嗓子。

“四叔,我们想你啦!”刘小豆和刘小虎赶紧地跟上,争先恐后地表达对刘四柱深深的思念之情。

“四柱,二哥也想你啦。”刘二柱一脸的和蔼可亲,说的跟真的一样。

张秀红一屁股朝刘四柱的床边一坐,张口就来:“四柱,我们来,是打算跟你接点钱用用。不多不少,一百正好!”

“!!”

一只脚着地、半边身子悬空的刘四柱轱辘一声,人摔地上了。

“四柱啊——”

大家都担心地喊了起来,正要七手八脚去拉扯他呢,倔强青铜刘四柱已经靠自己爬起来了。

“四柱,你还好吗?”叶华娟都站起来了,苹果被她丢在一边,她手伸伸的,不知道干什么才好。

刘四柱抹了把脸,抹到了缝针的伤处,神经都跟着扯了一下。

亲娘哟,痛的,真痛啊,他终于感觉到了。

如果说叶华娟是他的麻药,他二哥二嫂这一家子,那就是他的清醒剂。

“没事,娟儿,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好的很。”

刘四柱咬牙切齿,说一些显得自己特别男人的话,生怕叶华娟担心他。

叶华娟还真放心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刘小麦一进来就时刻注意观察叶华娟,看她对刘四柱究竟是什么个意思。她还记得一年多前初见,那时候的叶华娟把对刘四柱的厌恶都是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的。

这会儿还真是稀奇了。

叶华娟看起来是真实地为刘四柱担心呢,她担心什么哟,担心刘四柱破相了不能娶她吗?

刘小麦根本就想不通。

刘四柱也想不通刘二柱和张秀红是来干什么的,他冷静了一下,恍恍惚惚记起来张秀红刚刚准备跟他借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呐!!

刘四柱觉得要么是他傻了,出现了幻听;要么是他二嫂子傻了,满口胡言乱语。总之正常情况下,就不应该发生那样离谱的事。

“二嫂,你刚刚在说什么哟,我这里没听清呢。”刘四柱寻求确认。

张秀红笑了笑:“四柱啊,别怀疑了,你听到的就是我讲出来的,我就是这么狮子大开口,我想跟你借一百块钱。”

“??”

说出来了?就这么理所应当地说出来了?还要不要脸啊!

刘四柱什么情绪都起来了,他看向刘二柱。

刘二柱跟傻子一样,只晓得窝窝囊囊站在那里,“四柱啊,听你嫂子的,你嫂子讲的都对。”

都当了家具厂正式工的人了,还这么怕老婆,怎么会有膝盖这么软的男人啊。

刘四柱只恨自己从前瞎了眼,还管刘二柱喊“亲哥”。

这叫什么亲哥,当了正式工之后,不但没有给他搭把手,甚至带着妻儿还想从他这里挖一块血肉来。

刘四柱冷笑:“钱,确实是没有的。别说一百块,就是十块我也没有,不信的话,你们就过来搜我身子。”

说着,他自暴自弃朝床上一倒。

刘二柱老实巴交道:“你没有,你老丈人家有啊。”

“……?”

刘四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从床上弹坐起来了,瞪着刘二柱,“你什么意思?”

张秀红接过话头,笑嘻嘻地发出极品言论:“四柱啊,你不是要嫁到老叶家……呸,你不是要入赘老叶家了吗,老叶家就一个姑娘吧,那老叶家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老叶家的钱财不就是你的钱财?”

张秀红跟唱戏一样,唱到动情的地方了,捏出来一个兰花指:“我们可是你的娘家人啊,娘家人缺钱了,四柱你有的,你不搭把手扶扶娘家人?”

无耻!

真他娘够无耻的啊。

刘四柱顾不上他的二哥二嫂,下意识地看向叶华娟:“小娟儿,你别信,我没有那些坏的想法。我们结婚了之后,你家的还是你家的,我挣的也是你家的,我不拿老叶家一针一线!”

他可是记得的,他二嫂之前就这样阴阳怪气过,吓得小娟儿好长时间没理他。

那样的情况万万不可再发生了。

好在这一次,小娟儿确实没听信谗言,看着他轻声道:“好的四柱,我相信你。”

不对劲,不对劲起来了。

刘小麦知道不对劲,但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她一眼看到了叶华娟之前削好的苹果,一伸手不客气地拿过来,“咔嚓”一声,她就上嘴咬了一大口。

整个病房都安静了,就看着她。

刘小麦无知地笑起来:“真好吃,嘻嘻,四婶四婶,你还有吗?一个不够我吃啊。”

“我也要我也要!”

刘小虎探出渴望的脑袋。

“我、也想吃。”

刘小豆舔着嘴唇挤过来。

一家人暴露出吸血虫的本质,用发着绿光的眼神盯着叶华娟。

一百五十八第158章

叶华娟跟被下降头了一样, 小刘家一家子都造孽成这样了, 她还能忍。

“苹果是没有了, 我这里还有一点糖,可以给两个小朋友吃。”

她一弯腰, 从床头柜里取出来一个小袋子,里头都是糖果,被花花绿绿的糖衣包裹着,好看的不得了。

“……喜糖都买好了?!”张秀红震惊了。

这个姑娘看中刘四柱什么哟,看中刘四柱能当狗吗?

她当年明明能嫁到队里干部家里的, 却看中刘二柱,除了看中刘二柱听她的,还看中刘二柱长得浓眉大眼俊的很。但刘四柱长得也不算俊啊, 还没工作没户口。

张秀红想不明白,现在的城里姑娘是怎么了。

就算是招上门女婿,也完全可以精挑细选一个长得俊又听话没黑历史的农村小伙子,或者一个条件差点的城里小伙子。

除非她没工夫精挑细选了……

“不是喜糖不是喜糖, 我们证还没打呢, 哪能买喜糖哟。”刘四柱羞羞答答的,“这是我之前买给福宝的,准备带着来县医院探望三哥, 结果我现在自己也住进来了,三哥没要我糖。”

刘小豆和刘小虎站近了,垂涎地看着他。

“……”刘四柱充满觉悟地说,“正好你们来了, 就把糖带回去给小豆小虎吃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糖都给你们了,差不多行了就该回去了,别杵在这里作妖了行不行?

“谢谢四叔,四叔真好!”

刘小豆和刘小虎激动地不得了,呜哩哇啦叫。

“不用,不用。”刘四柱客气地挥手,挥了半天,张秀红和刘二柱还一个坐在他床边、一个撑在他床尾,好像是默默等待濒死动物断掉最后一口气的秃鹫,用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刘四柱。

刘四柱:“……”

亲娘哟,谁来救救他啊,他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种罪?

暗流涌动之间,刘小麦怡然自得,咔嚓咔嚓咬着大苹果。

“大姐,好吃吗?”刘小虎嘴里吮吸着糖,眼神还往刘小麦手里苹果上飘。

刘小麦点头:“太好吃了,以后我们四叔嫁人了,我们天天有大苹果吃。”

刘小虎渴望的小眼神实在是太可怜了。

刘小麦就旁若无人地拿过瓜刨子,削了一块给刘小虎,又削了一块给刘小豆,公平起见给张秀红和刘二柱这两位同志也各削一块,又大又圆的苹果瞬间只剩下了中间裹着一层肉的核儿。

“小麦……”

眼巴巴的刘四柱刚伸出手,就看到刘小麦准确无误地把果核塞口中,把最后的一点果肉都啃得干干净净。

“……”刘四柱裂开了!

这可是小娟儿亲手给他刨皮的苹果啊,他还没吃上一口,还没吃上一口!

刘小麦纳闷地看他,关心地问:“四叔,你怎么好像气喘不上来了?你这样还能结婚吗?”

刘四柱捂着额头精疲力尽躺回床上。

他什么都不想说,他要缓一缓、缓一缓。

叶华娟轻轻笑了一声,问刘小麦:“我记得你,我也知道你,你叫刘小麦,就是那个考全县第一、文章总是上报纸的刘小麦吧?”

“都是往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刘小麦摆了摆手,虚怀若谷。

她谦虚了,刘四柱就当真了,愤愤不平地拍着床铺:“小麦啊小麦,你看看你,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点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的样子!”

刘小麦张口就把她的室友卖掉。

“四叔,我室友叶春花说了,她反对你和她堂姐在一起。”

“???”

刘四柱宛如仰卧起坐一样,“腾”一下又坐直了,刘小麦真怀疑他是不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练出来八块腹肌。

就听见刘四柱在那里慷慨激昂——

“我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她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反对?”

郎才女貌?

女貌是有的,至于郎才……

刘小麦诚实地摇头:“抱歉,没看出来。”

在原锦鲤文里,叶华娟是嫁到老刘家的,婚后刘四柱在运输公司开车长期不在家,叶华娟经常回松梗,每次回去都给老刘家带一堆东西,是福宝最喜欢的小婶婶。

至于幸不幸福、快不快活,原锦鲤文里是没有提的。但是刘四柱是跟着锦鲤一家喝汤的人,锦鲤一家发达了之后,刘四柱他们两口子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虽然叶华娟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为衣食而忧虑。她作为难得的独生女,从小日子就很好过的。

刘小麦突然发现她来回蹦跶了那么多回,还是有点作用的。

在原锦鲤文里,刘四柱是运输公司正式工,叶华娟不是。而在现在,刘四柱是无业游民,叶华娟却是有正式工身份的运输公司文员。

这两年运输公司并没有对外招工,显然正式工岗位都是老人退下去之后,新人顶上的。

这让刘小麦不得不怀疑,如果真按原锦鲤文那样发展,叶华娟对刘四柱情根深种之后,把工作都会心甘情愿让给他。

至于吗?

刘小麦就想不明白了。

刘四柱比她更想不明白,他在生气哦。

“小麦,我可是你四叔,你不想着我好,听一个外人挑拨,你到底年纪太小不懂事啊。二哥,你应该教育教育小麦了,你可是当爹的。”

刘二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听小麦的。”

笑话,小刘家现在就小麦学历最高,他有什么能力教育小麦哦,四柱这不是存心难为他吗?

刘四柱气哼哼道:“那个叶春花,就不是个好人,小麦,你以后别跟她玩,离她远一点。”

刘小麦歪着头眨巴着眼:“怎么会这样,麦麦不懂呢。”

“……”刘四柱偏过脸,捂住心口窝,求助地看向叶华娟,“小娟儿,我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叶华娟吸了一口气,沉静地说:“春花她还是个孩子,看到的东西不全面。小麦,你不要纠结那些了,她的话说出来,你信三分就好。”

“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刘四柱得到了叶华娟的肯定,心潮澎湃,又在激动地砸床了,把病床砸得砰砰响。

“里头的病人,不许胡闹!不许破坏公物!”

外头的小护士都被惊动了,敲了敲门,警告刘四柱。

刘四柱蔫吧地朝床上一躺。

他这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样子,让张秀红和刘二柱嫌弃的不得了。

刘二柱问:“四柱,你要入赘了,这事妈知道吗?”

“我结婚又不是妈结婚,妈知不知道有什么影响?”刘四柱警惕地看着他,“二哥,你不会要告诉妈吧?”

“反正又没影响,告诉不告诉又有什么关系?”刘二柱糊涂极了。

“四柱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添油加醋告诉妈的,肯定要让妈高兴得一口气从松梗大队冲到县医院。”张秀红拍着胸脯。

刘四柱歪了歪嘴。

确定妈是高兴吗,而不是冲过来把他的头拧下来?

“不要了吧,二哥二嫂,我的亲哥亲嫂。我就想安安静静结个婚,妈年纪那么大了,惊动她干什么哟。”

刘老太真是个英雄母亲,养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出息。

三儿子是结婚后数年不回家,四儿子是连结婚都不想通知她了。

能够达成这样的成就,可见刘老太功力之深厚,刘小麦对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天真!”

刘二柱这个泥人都有三分火了,“四柱啊四柱,你真当你不说,妈这辈子就能被你瞒住了?纸包不住火啊,这事迟早要闹出来的,到时候你得脱层皮。”

刘四柱烦得很:“那我总不能不结婚!”

“可以结啊,现在又没人拦你。”张秀红说。

“你都说了要告诉……”

刘四柱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张秀红打断了,“除非你借我们一百块钱,我刚刚都讲了。”

刘四柱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嫂,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啊,你现在住的地方好好的,出行有自行车,看时间有钟表,闲下来听收音机。你还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哟?”

刘四柱这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小刘家上上下下才恍然大悟,他们的日子好像确实不错。

说服是不可能被说服的,张秀红梗着脖子,胡搅蛮缠:“天太冷了,我家里头连个水捂子都没有。我准备拿点钱买个煤炉子,能烧饭能烤火。我的事情多呢,就差钱了,四柱你就直说了吧,借不借?”

煤炉子——

刘小麦眼前一亮。

那是个好东西啊,窗外都是冬雪,屋内一家人围着火炉闲谈夜话,是多么动人戳心的场景啊。

何况他们家现在没有烧饭的地方,都是去楼道里用公用的灶台,费事又费时,有了个煤炉子之后,就省事多了。

“我没有钱啊!”刘四柱绝望极了。

“我有。”

冷不丁一道声音响起来。

大家愣了一下,看向说话的叶华娟。

叶华娟腼腆道:“如果只是想要煤炉子,我可以帮忙买到。”

“……”

张秀红没想到刘四柱这样有福气,当真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他花冤枉钱的傻姑娘。

她搓了搓手,笑纳了叶华娟的美意:“那就感谢了啊,小豆小虎,还愣着干什么,快喊你们四婶。”

刘小豆刘小虎含着糖,声音含糊但洪亮。

“谢谢四婶,四婶真好!”

四婶都喊上了,刘小麦观察着叶华娟,发现她羞涩归羞涩,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赞同。

行吧,刘小麦把她该做的都做了,硬是剪不断这两个人之间如同钢丝一样坚硬的红线,那只能祝福了。

张秀红看了看叶华娟,“老四媳妇,你心里别有疙瘩。不管入赘还是娶妻,你只要跟刘四柱好了,遇到这样的事就只多不少,毕竟老刘家没有好人,像我这样的已经能称得上良善了。”

刘二柱点着头给自家两口子脸上贴金:“我跟红子,就是性子直,心是没有坏心的,以后我们处多了你就知道了。”

刘四柱气得翻白眼。

还以后?还处?没有了,通通没有了。

“娟儿,小娟儿啊,你千万别信他们的白话,他们就见不得我们俩好。我二哥二嫂早就分出去了,不是我们老刘家人了,我们老刘家没一个人像他们这样的,我三哥就是个正直温和的人,你看到了。”

叶华娟的眉宇之中有一丝阴郁,但是转瞬即逝。

她微笑着说:“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只要同心,肯定能把日子过好,其他人都不碍事。”

“您最好永远这样想。”刘小麦冷幽幽道。

已经知道是火坑了,还坚持往里面跳。叶华娟,头铁!

“小麦,你说什么哪?”刘二柱没听清。

刘小麦一笑:“我说谢谢四婶,四婶真好。”

一百五十九第159章

被叶华娟和刘四柱这准两口子的破事吓到了, 刘小麦又开始废寝忘食了。

原本嘛, 天一冷动物喜欢冬眠, 刘小麦身上潜藏着的惰性也起来了,想坐被窝, 动不动犯困,看不下去书。

刘小麦现在不困了,完完全全不困了。

期末考试虽然不是联考,是整个年级比。但是她不能因为竞争没有变强就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啊,不然明年一到情势变化了, 她岂不是要跪。

期末在即,刘小麦家也不回了,周六日都不想回去, 天天在学校里,头上扎着毛巾,昼夜苦读。

张秀红来学校看她,心疼地不得了。

“小麦, 你就住到家里去罢。你四婶弄了一个煤炉子送过来了, 暖烘烘的,坐在旁边特别舒服。”

“不用了不用了。”刘小麦说道,“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要学梅花呢,我要多吃苦。”

张秀红一步三回头地回去。

刘二柱下班一回家,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大姑娘,“红子, 小麦没回来啊?”

张秀红有点感冒了,咳了两声:“是啊,她不肯回来,说要学什么梅花……我估计她是要学她那个室友马爱梅。”

刘二柱抓了抓头发:“人家都是城里人,小麦怎么学她们啊。”

这怎么知道呢。

刘小豆和刘小虎也要期末考了,这是他们两个来到家具厂小学的第一回 考试,两个人都很有点紧张。

刘小虎可怜巴巴地问张秀红:“妈,要是我没考好,怎么办呢?”

“怎么会呢,你肯定会考好的。”张秀红信心满满,“你可是你大姐的亲弟弟啊,我听到你在学校里吹过了,你能不好好考,反过来给你大姐丢人?”

刘小虎:“……”

啊啊啊啊好好考好好考,他不能丢人!

他跟刘小豆暂时对收音机都失去兴趣了,天天忙着学习,两个人互相监督,检查作业、检查背诵,充满了干劲。

刘小豆甚至扯下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刘小麦”这三个大字,就贴在床头前,学累了看一眼,瞬间精神抖擞。

孩子们都这样上进,刘二柱和张秀红的压力就来了啊。

刘二柱最近在跟老工人学画图,等学好了,他就能把脑子里那些五花八门的家具造型画出来。他想争取厂里的先进。

张秀红在扫盲班混得如鱼得水,教他们识字的老林先生居然是从厂委退下来的,他女儿就在厂里妇联里头。

张秀红笑裂了。

这不是巧了吗?

她现在再装一装,等时机到了,就是她张秀红上位的时候了。

“红子,有个自称是你大嫂的女同志来了,要找你呢!”

这天,张秀红刚从扫盲班出来,就有人喊她。

大嫂……潘桃?

张秀红怔了一下,她最近日子太好过,都把乡下的那些人忘脑门后面了。

她赶过去,就看见潘桃扎着个三角巾,裹着旧棉袄,脚旁边放着一只袋子,站在寒风里呢。

“大嫂,你怎么来啦?”张秀红惊讶地问。

潘桃脸颊冻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气色却不错。

“你们进城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送到队里去。我记挂着你们,正好现在忙闲,我就给你们送点东西过来。”

什么什么,潘桃是来送东西的?

张秀红脸上堆满了笑意,热情地招呼着她:“大嫂啊,难为你了,天这么冷,你还赶这么远的路过来,你跟我到楼上喝一碗热茶罢。”

潘桃抹了把脸,笑道:“行。”

她也不要张秀红动手,自己把沉甸甸的袋子拎起来,背到肩膀上,跟着张秀红上楼。

张秀红暗暗咋舌,好沉的袋子哟,潘桃这是给她带了多少好东西来呀,可真是舍得。

一开小刘家的门,潘桃只觉得心头一热。

小刘家的炉子上烧着茶,热气腾腾的,不大的屋子里确实温暖的不得了。

白茫茫的热气扑面而来,潘桃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红子,你们家这日子过得好哦,怎么比我们农村烧火的时候灶台后面还暖和!”

张秀红笑着说:“我们地方小嘛。”

说着,她把门带起来关上。

潘桃看着她的动作,又稀奇起来:“你们城里人怎么这么喜欢关门的,人不在家也关、在家了还要关,不闷吗?”

“闷啊。”张秀红讲,“我才上来的时候也不适应,也就看到家家户户这样,我逼着我自己跟他们学。”

“大婶婶好!”

刘小豆和刘小虎从床上爬下来,惊讶地看着潘桃。

潘桃也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两个小的怎么躲在床上了?”

“在床上学习的。”张秀红说。

潘桃挑着眉,走过去看,“床上也能看书?不打瞌睡吗?”

“不瞌睡不瞌睡,我们有小桌板。”刘小虎为自己正名。

他们又不是小勇哥哥,小勇哥哥在不在床上看书都打瞌睡。

“什么是小桌板哦?”潘桃好些话都听不懂了。

“这个!”刘小虎展示给她看。

只见一个方方正正带着四条腿的木头做的东西架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