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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足啊红子,我们家有一个小麦已经很不错了。”刘二柱美滋滋,“走咯,我们去看电影!”

啊啊啊啊看电影!

刘小麦激动了,刘小豆和刘小虎也手舞足蹈。

嫌天冷,骑自行车冻手,小刘家五口人是跑到电影院的,刘小豆和刘小虎冲在最前面。

张秀红自带了糖果和瓜子,刘二柱拿水杯在电影院里接了热茶,一家人喜不自胜地看了一场老电影。

“原来这才是城里人过的日子啊,跟神仙一样。”

出了电影院,他们还舍不得走,张秀红感慨道。

刘小麦算了算,其实也不多久,明年就是七六年了,很快,这些城市就要面临巨大的变迁,日新月异的那种。

张秀红和刘二柱这两位同志六十出头的时候,还能赶上举世瞩目的北京奥运会。

他们没回家,一路走走看看,居然走到了县医院。

“我总感觉这是什么命运的安排……”刘二柱若有所思。

就看见刘三柱屁滚尿流地滚出来了,正好撞到刘二柱身上。

“二哥——”

刘三柱跟见到救星一样抓住了刘二柱的手。

“妈来了,妈真的来了!”

一百六十二第162章

刘老太来了?

刘老太真的来了!

她学张秀红, 把老刘家门板给卸了下来, 让刘大柱扛着,也不管分家不分家了, 带着刘大柱和潘桃直往县里冲。

到了县里, 她往门板上一躺,让刘大柱和潘桃一前一后抬着, 直奔县医院。

县医院的小护士被他们这架势给吓懵了。

“老同志, 你是哪里不舒服, 过来瞧身体的吗?”

刘老太老泪纵横,枯瘦的手指跟鸡爪子一样抽搐。

“护士同志,我离死不远了啊,还剩最后一口气了哟, 我就强撑着过来再看一眼亲儿子……你知道我的亲儿刘四柱在哪个病房里头吗?”

找刘四柱的,又是找刘四柱的?

小护士小心翼翼地给刘老太指了方位。

病房里, 叶华娟正在劝刘四柱出院。

“你身子都好了, 现在能吃能喝能蹦能跳, 还住在医院里算什么事呀, 这是给医院添负担啊。”

刘四柱美得心里直冒泡。

“出院可以啊,小娟儿, 你都说了, 我肯定听你的。就是我出院了我也没地方去啊……我能住到你家吗?”

叶华娟眼皮子动了一下,正要说话。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你做梦”!

刘四柱反射性地坐了个笔直,他捂住心口:“小娟儿,我好像听见我妈的声音了。”

说完, 他又觉得不可思议,甩了甩头,想把里头的恒河水甩出来。

“我确实是在做梦了,我妈还在松梗大队呢,我怎么可能听见我妈的声音。”

叶华娟看着他,欲言又止。

刘四柱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小娟儿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让他看不懂的……同情?

“小娟儿,你同情我什么呀,我现在感觉特别圆满。”刘四柱掏心窝子说着话,还没娶到媳妇呢,俨然已经忘了娘了,“我又不想我妈,我妈儿子多,有我没我一样过。我就指望到你家去,当你家人,帮你撑起老叶家门庭。”

——“你放狗屁!!”

熟悉的破锣嗓子,熟悉的骂骂咧咧!

刘四柱惊了,他揉了揉耳朵:“不会吧不会吧,我怎么真感觉听见我妈声音了,我耳朵又出问题了?是在暗示我不能出院吗?”

叶华娟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讲的有道理。”

道理……什么道理?

刘四柱怅然若失地问:“小娟儿,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出院了吗?”

“反正,日久见人心,我肯定要让你晓得,我完全有资格成为你真正的家人!”

刘四柱跟宣誓一样,义正言辞道。

“刘四柱!滚出来——”

咔嚓咔嚓咔——伴随着病房门被粗鲁挤开的噪音,刘老太恐怖的声音近在咫尺!

刘四柱一个激灵整个人倒栽葱跌到在地。

他才勉强把头转过来,一个脏兮兮的拖把直接戳到了他脸上!

刘老太拿着拖把,蹲在他头顶上,把皱巴巴的老脸往他面前靠。

刘四柱艰难地转动眼珠子,这不就跟刘老太那双鬼气森森的眼珠子对上了吗!

刘四柱“哇啦”一声就哭了,“妈哟,妈……”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真的来了?

刘老太用拖把在他脸上拖来拖去,关心地问:“四柱啊,你要当谁家的人,给谁家撑门庭,啊?”

刘四柱闭起眼,又闭起来嘴,生怕拖把捅他嘴里去。

叶华娟看到他这副水深火热的样子,眸光闪烁了一下,站出来帮他吸引火力。

“这位……婶娘?”

“婶娘,谁是你婶娘?啊,啊?”刘老太一扭头,呜哩哇啦喷过去。

潘桃看戏看到现在,一直在悄摸摸观察叶华娟呢。

这个小姑娘,长得倒是比姚静要好看呢。秀秀气气的,关键的脸蛋看起来和气,不像姚静,跟家里死了人一样,一天到晚哭丧着。

就姚静那副人才,已经能把刘三柱忽悠得结婚后不回家了。换成这个小姑娘,刘四柱急着改姓也是情有可原。

别的不说,刘大柱这个狗东西眼睛都看直了呢。

潘桃真是恨不得拧下刘大柱的狗头,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她只能暂且按捺下去。

“叫的不对吧。”潘桃捂着嘴笑,“这位女同志,你跟我们家四柱都好到这个地步了,还叫什么婶娘啊,应该改口了哟。”

叶华娟还没反应呢,刘四柱却激动起来了,他不屈服地在地上挣扎,宛如砧板上被剐了鱼片还不肯下锅的鱼。

然而就被刘老太用一条拖把死死地定住了他的脸,他越挣扎越绝望。

“……大嫂,妈,你们别瞎说啊。”刘四柱把眼睛翻到了脑门子上,努力地看向叶华娟,自认为很隐秘地在冲她使眼色,“小娟儿只是我的女同学。”

叶华娟完完全全懂刘四柱的意思了,她善解人意的一笑,落落大方走上前,张口就来。

“四柱要入赘我家了,还准备跟我改姓叶。”

“!!”

刘老太从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脑子一晕整个人就往后倒,连拖把都松开了。

“妈啊……妈!”

潘桃和刘大柱一左一右托住她,着急忙慌的。

刘大柱气坏了,嘴里念念叨叨:“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四柱啊四柱,我作为老刘家的长子,必须得说说你了。你这样做,你对得起谁?是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爹,还是对得起老刘家的列祖列宗?”

“对不起就对不起,有本事让他们夜里来找我罢。”

刘四柱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地丢下一句。

他把脸上的拖把布头嫌弃地挥开,也不知道这是拖哪里地的,恶臭成这样。

“妈你真的太过分了哦……”

他嘟嘟囔囔,刚手撑着地爬坐起来,刘老太就大喝一声,对着他当胸坐来!

“啷当”一声,刘四柱被刘老太干脆利落砸倒在地,后脑勺稀昏的那种。

他剧烈地咳起来。

“你得了什么痨病?”刘老太关心地摸儿子脸。

刘四柱的眼泪一下子淌出来了:“妈,你怎么、你怎么……”

您老刚刚不是还奄奄一息要昏厥的吗?

“快快,大柱潘桃过来帮忙。”刘老太人干巴巴的,屁股却仿佛有千斤顶那样重,压的刘四柱出气容易进气难,“你们快来给我搭把手,把叶四柱的衣裳扒了。”

“妈,你要干什么啊?”刘大柱问蠢话。

刘老太气沉丹田如虎咆哮:“让你扒你就扒!就你屁话多!!”

说着,她手下一个用力,只听见“刺啦”一声,刘四柱的裤子已经被她撕了!

“啊——”

叶华娟一声尖叫,躲了出去,正好撞到了一个人,可不就是前来探望的刘三柱。

刘三柱拦着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吓成了这样?”

叶华娟话都不说了,指了一下病房里头,然后捂着脸匆匆逃跑。

刘三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失一笑,往病房走去,越走越发现不对劲。

里头动静有点大啊。

他都不敢轻易进去,搁着窗子朝里面看了一眼,霎时目眦欲裂!

只见病房里头,刘四柱跟完完全全被扒光了,像一头白花花的大种猪,潘桃和刘大柱一左一右按住他,刘老太整个人坐在他身上,正一脸狰狞地对着他举起来一个雪亮雪亮的大家伙!

刘三柱一下子清醒了。

刘四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救命啊!三哥救我!”

他看到刘三柱了,这个平时对他最好、跟他最谈得来、最有担当和本事的亲哥哥。

刘老太也歪着脑袋向窗子看过来,张着血盆大口一笑。

刘三柱:“!!”

他仓皇道:“我、我去找人,四柱你挺住,你挺住啊。”

他不敢再看病房里一眼,撒腿就往外头跑。

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毕竟是亲兄弟,刘三柱感同身受,很是为病房里的刘四柱拿条小命捏一把汗。

县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被惊动了,纷纷往刘四柱的病房赶。

刘三柱还不敢跟他们一起回去,他心里很是悲观,光凭这些人、这些正常的人,怎么可能遏制住妈的残暴行为。妈已经没救了,妈就不是个正常人,妈毕竟都在局子里长过见识了。

找公安,必须找公安。

只有公安才能把妈抓走,哪怕妈不怕进局子了,但她进去了,就心有余而力不足,狂野不起来了。这样对谁都好,要不然的话,妈前脚干倒了四柱,后脚就说不定要干倒他了。

妈已经彻彻底底疯魔了,他们可是妈的亲儿子啊!

妈怎么会变成这样,就没有谁能治治妈吗?!

刘三柱闷着头冲出县医院,一头撞上一个人,人家还好心地扶住了他。

他一抬头,对上了刘二柱老实巴交的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刘三柱:治妈的人来了。

一更~

感谢锦水挽裳投喂地雷~

一百六十三第163章

刘三柱仿佛天塌下来了, 带着刘小麦一家着急忙慌地赶回去。

“妈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这是想害了我们老刘家啊。”刘三柱危言耸听。

刘二柱拍拍胸口:“幸亏我们早就分家了。”

“……这是分家不分家的事吗?”刘三柱很失望,“这是我们的四弟, 要被妈伤害了啊。”

“这就是妈做的不对了。她就算看过队里阉猪, 也不能自己就动手阉人了啊。”刘二柱唉声叹气,“这人跟猪, 到底是不一样的。”

“?”刘三柱脑子都被气疼了, “这是人跟猪不一样的事吗?这件事, 从头到尾就是错误的,是妈在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刘二柱点头如捣蒜,“你讲的都对。”

刘三柱无语了, 他觉得这个怂比二哥又在不懂装懂了。

回头一看,张秀红带着三个孩子, 也个顶个的严肃, 耳朵竖起来听他们的对话。

刘小麦还催促:“三叔, 不是要救我四叔悬在绳子上的小命吗, 你别走着走着步子就慢了啊。”

“就是啊,三柱, 不是嫂子说你, 你这样搞得好像对四柱是假关心一样,四柱要是晓得了,多寒心啊。”张秀红不紧不慢地,“当然了, 我晓得的,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刘三柱服气了。

行吧行吧,他二哥一家子嘴多,一个比一个能叭叭叭,他一人难敌五张嘴,认输不算丑事。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思念老家的媳妇和孩子,要是他们也在身边就好了,那他刘三柱何至于孤掌难鸣受如此屈辱。

可惜啊……

他刚刚转正,倒是不好接姚静上来,又惹口舌是非。刘三柱的眸光微微黯淡。

“快走吧,四柱那里的情况确实很紧张。”刘三柱提了提速度,“妈也是太过分了,完全不顾大局,她现在肯定被医生护士逮了个现行,被千夫所指,必然要被扭送到公安局。”

这都是妈自找的啊。

真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当儿子的去给她送几顿牢饭已经足够尽孝,毕竟妈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没为他考虑过。

刘二柱还不相信:“有这么严重?”

刘三柱一脸的无奈,细看还有几丝绝望:“我扯这种谎有好处吗?你去看看就晓得了,我说出来的严重才是十之一二。”

这个三柱,说起话来居然文绉绉的。

刘二柱默默闭嘴,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浅薄无知。他可是家具厂的正式工,不应该比鞋厂正式工差的,他可不能给家具厂丢人。

眼见的病房到了,刘三柱这下来劲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直往里头扑,嘴里还呼吁。

“放手吧妈,放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走上绝路害人害己!”

他像一个大孝子,又像是一个真情实感担忧弟弟的好兄长,激动的宛如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大白鹅,扑棱扑棱就过去了。

然后整只鹅就静止了。

屋内的气氛也静止了。

刘小麦一家这才蹑手蹑脚赶过来,扒拉着鹅翅膀往里头看。

就看到一副极其和谐的景象。

刘老太半死不活躺在门板上,医生护士围了一圈,都在关心她,对她嘘寒问暖还不够,又是给她把脉,又是给她量体温,还有一个老医生带着听诊器在听刘老太的心跳。

刘大柱和潘桃都沾光了,坐在旁边喝上了热茶。

就刘四柱,光着白花花的身子,孤零零地坐在寒天阴冷的病房里。举目四望,无依无靠。

刘二柱惊了,看向刘三柱:“就这?”

刘三柱:“……”

他默默地低下头,往旁边让了一步。

刘二柱上前了一步,端详着刘四柱,砸吧了两下嘴,“四柱……”

斟酌了又斟酌,刘二柱憋出下半句,“……是有点油水在身上的。”

那不然呢?

刘小麦是有过体验的,她当初去公社中学讹刘四柱五块钱的时候,刘四柱大口吃肉的样子可让她羡慕坏了。

刘小麦实话实话:“奶对四叔那么好,我们全家饿肚子供四叔在公社吃好喝好穿好玩好,四叔的身上不是油水,是我们这么多人的血汗啊。”

刘四柱“腾”一下站起来了,刘小麦不躲不避,冒着长针眼的风险看他。结果略失所望,刘四柱居然穿了一条大裤头。

“刘小麦啊刘小麦,你怎么一开口就给我扣高帽子?”刘四柱痛心疾首,一身的油水都在晃荡,“想想当初,还是我给了你五块钱,你才能去读书。”“四叔,你的钱不都是奶的钱吗,奶对你真好啊。”说到这里,刘小麦闭麦了,剩下的话都不想说了,懂的都懂。

最起码屋里的医生护士就懂了,都用不大好的眼神看刘四柱。

人家老同志掏心掏肺,就培养出来这么个恨不得把亲妈送公安局的白眼狼?

躺在门板上的刘老太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

她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行浑浊的泪水已经从眼角滑落到门板上了。

刘小麦嘴角抽了一下,刘老太不愧是刘老太,总能醒得这么恰到好处,老刘家沦为瓜田的坏根找到了,都是刘老太的锅。

蹲在她旁边的小护士辛酸地看着她:“老同志,你醒啦。别怕了,没事了。”

说着,她就把准备好的葡萄糖端了过来,给刘老太喝。

刘小麦清晰地听见她旁边的张秀红同志吞咽口水都声音。

“……”刘小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侧过头看向张秀红同志,果不其然,她妈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两只眼珠子直转。

不至于,妈,不至于的啊。

她拉拉张秀红同志的袖子,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想法。

张秀红同志拍了拍她的小肩膀。

一副别担心,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神气模样。

刘小麦:“……”

日了,有点抑郁了呢。

抑郁的不止她一个,刘三柱也抑郁啊,特别抑郁。他跟刘四柱对视了一眼,发现刘四柱也好抑郁哦。

这就对上了啊,说明他之前没有看错,妈确实是骑在刘四柱身上,拿着个雪亮雪亮的大家伙对准了四柱宝贵的裤.裆……

妈倒是下得去手,四柱可是她疼了那么多年的老儿子啊!

但是四柱眼下这副能站能坐的样子,看起来却是没有任何不妥,妈是没有下手成功就被医生和护士同志们制止了?

既然如此,那妈也是做了坏事被逮了现行啊,怎么县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还对她这么好呢?

如果说,刚刚是看妈昏迷了,对她关怀备至还有正当理由。现在妈都醒了,居然没有一个人都她疾言厉色,这就让人想不通了啊。

刘二柱看他的那个小眼神,居然还在怀疑他诓人,刘三柱这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刘三柱必须站出来以正视听了。

“医生同志,护士同志,我妈这是……”

哪知道他才开了个头,立刻被人打断了,打断他的小护士义愤填膺的。

“怎么了,这会儿想起来关心你的老母了?”小护士最瞧不上刘三柱这种人,“你刚刚人没有进来,声音先进来,可是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你的老母,还说什么害人害己!”

刘三柱一哽:“我……”

“不分青红皂白”,这句话一出,差不多是给事情定性了吧。他们真没抓到妈行凶?还是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这么多医生护士都搞糊涂了?

正在收听诊器的老医生也很生气:“你应该好好反思你自己了,为人子女,对生养你的亲娘却没有丝毫善意。”

怎么就没有善意啦?

这个就是冤枉人了啊,刘三柱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

“不是这样的,医生同志,你听我说……”

刘三柱刚开了一个口,又被刘二柱打断了。

刘二柱对他失望透顶:“我就说,妈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这可是四柱啊。”

是妈敲碎了骨头把骨髓给他吸的四柱啊。

“妈怎么可能伤害四柱呢?就你说的急赤白脸的,还让我们一家跟你过来制服妈,说的跟真的一样,我一怀疑你你比谁都急,结果就这?就这?”

太难得了,刘二柱大概也是情绪起来了,小论文写得一套一套的。

他把手一甩,背到后面:“这不是耽误事吗?”

刘小豆和刘小虎跟过来这么长时间了,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别的,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但是爸这最后一句他们完完全全听懂了。

“三叔,你耽误事!”

他们使劲地点头。

本来都说好了,看完电影,他们一家就去逛供销社。哪怕不买,看看也行,单纯图个开心。

接过路过县医院,就被三叔带进来了,全是人,四婶却偏偏不在。四婶不在,就没有好吃的。

刘小豆和刘小虎现在对刘三柱很有点意见。

刘小麦不懂就问:“三叔,你之前说我奶拿了个雪亮雪亮的大家伙伤害我四叔,那个大家伙是什么呀?”

到现在都没见到尊容呢。

“啪嗒”一声。

潘桃丢了一只饭铲出来。

“雪亮雪亮的大家伙……你们讲的是这个?”潘桃问。

全场肃静。

半晌,刘老太咿呀了一声,跟唱戏一样嚎哭起来。

太可怜了,这老同志实在是太可怜了,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潘桃摸了摸鼻子:“四柱住院这么久,一直没洗澡。喊身上痒,让妈给他抓抓呢。”

“不是,不是这样的!”刘四柱激动地站了起来。

刘老太颤颤巍巍开口了。

“你不是没洗澡?”

刘四柱不说话。

“你不是身上痒?”

刘四柱又沉默。

刘老太不问了,又躺回门板流眼泪。

刘四柱突然反应过来了:“我不是,我没有……”

“闭嘴!”小护士斥责他,“你老母为了给你抓痒,连锅铲都用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锅铲,脏了!

一百六十四第164章

刘四柱捂着脸, 嗷嗷哭了起来:“你们怎么不信我呢?”

他妈是真打算一铲子把他的根铲断了啊。

幸就幸在没有剪刀在边上, 要不然他刘四柱堂堂真男人,就要沦为旧社会的公公啦。

“四柱, 先把衣裳穿起来吧。”老好人刘二柱劝他, “屋里这么多女同志在,你的大侄女小侄女也在, 你这个样子, 有点不体面了。”

“他还穿什么穿。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四柱都准备没皮没脸当人家上门女婿了,还穿什么衣裳哟。”

潘桃不阴不阳地说道,分家归分家,但遇到老刘家的破事, 她还是习惯于以长嫂自居,指点奚落两句。

“当人家上门女婿怎么就没皮没脸了?”刘二柱纳闷极了, “能把日子过好了不就行了, 自己快活不比脸面重要吗。”

潘桃:“……”

倒是失策, 论没皮没脸, 松梗大队谁能比得过老二一家,她就不该说这话。

刘四柱却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样, “二哥, 你真是我亲哥。你现在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子里了,老刘家就你跟我三哥支持我,你们不愧是当工人的,跟别的泥腿子就是不一样。”

有被内涵到的刘大柱:“……”

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摸出来一根烟, 又不敢在医院里抽,只好捏在手里装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