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端午,到了慧雅成亲的日子。这日天刚亮,慧珠就带着上次生辰回钮祜禄的一应人,坐上了马车,出了四贝勒府。

在马车“嗒嗒嗒”的声中,没一会功夫就到了钮祜禄府。因今日是慧雅的婚礼,而正门打点装饰软彩子的人又多,慧珠便从后门进府。还在马车上,就见章佳氏一幅翘首以盼的样子。

慧珠忙下了马车,知是周围没什么人,便无所顾忌的小跑到章佳氏跟前,抱住了她。半响,才红着脸,有些止不住的抽泣道:“额娘,这才卯时,你怎么就在外等着,是女儿让额娘累着了。”章佳氏拉着慧珠,仔细的看着,一年多未见,慧珠面色红润,人似也长高了,渐有妇人样,一时之间,又是欣慰又是感叹。听到慧珠的话,方才回了神,红着眼睛,笑道:“今天事忙,本就要早起,无事的。倒是你,这么早就来了,可吃了早饭。正好你阿玛、俊德他们也该起身了,一起用些才是。”说着就拉着慧珠的手,往府里走去。

一路走来,处处皆是红绸妆点,府里虽不用搭响棚子,但一应奴仆仍是十分忙碌。慧珠看着这些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的钮祜禄府,心下有几分感慨,自己终究是离了这里,四贝勒府才是自己以后的归属吧。

来到院里,凌柱等人知慧珠要来,今虽是忙碌,也找了空闲,一家人在正屋里吃了早饭,聚在一起说笑谈话好一阵,才各自离开,忙弄起婚宴等事宜。

待凌柱等人离开时,已过辰时,慧珠又忙去给老太太磕头请安,并送上一本佛经和上好的药材,方得了闲,回到章佳氏的院,又与俊贤嬉耍了一会后,便进了里屋,与章佳氏单独说些贴己的知心话。

章佳氏道:“可是想着我啦。你进四贝勒府时间也不短了,过得怎样,这皇子府不简单,可受了什么委屈?”慧珠答道:“额娘,您不用担心,我过的不错,爷和福晋待我都好,我不是让张富给您传消息了吗。”章佳氏用手帕敛了敛眼角,方道:“这大半年里,张富就来过一次,只简单的说你一切都好。可这不是让我提心嘛,老是想着他怎么就不似开始时,常加走动,我还以为你…。”章佳氏抽泣了几声,继续道:“唉,好在前个儿,从张富那得了你要回来的消息,我这才安了心。”

慧珠心下有些黯然,安慰道:“额娘,女儿让您操心了,不是还有素心帮我嘛,没事的。只是前些日子,年福晋不幸小产了,所以我就不好有什么动静。”章佳氏一听,忙仔仔细细看了慧珠一遍,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半响,才按了按胸口,知这些日子不似慧珠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又见她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方止住了想问的话,说起了另一件事。

章佳氏问道:“我给你捎的那方子可有用?送子观音的坠子随身戴没?”慧珠知道章佳氏肯定要问这个,便回道:“那坠子女儿一直戴在身上的,可是这事也急不来的。”章佳氏想起自己进府三年才生下慧珠,当时受了多少委屈,便不想让慧珠,在这茬上受委屈,因此细细嘱咐道:“额娘知你绝对没有按药方吃药,但你听额娘说,这是专调养女子体寒养身的药汤,并没有什么味重的中药,也只需你每月喝一次便是。今年十月,你进贝勒府也就满两年了,可是还不见你有什么消息,额娘这心急啊。”说着,便拉着慧珠的手,严肃的说道:“答应额娘,坚持服用它,直到有身子为止,行吗?”慧珠看着一脸殷切的章佳氏,不忍拒绝,只好点头应了。

章佳氏见状,也算安了心,遂和慧珠谈起了其它闲事。又待中午草草用了些午饭,章佳氏便去接待前来贺喜的亲戚朋友,而慧珠也去了慧雅的卧房。

此时,慧雅正在梳妆,一见慧珠来了,忙着起身,笑道:“二姐姐,我可等你好久了,可姨娘和嬷嬷又不许我出房门去找你。”慧珠拉着慧雅的手,在绣墩上坐定后,笑道:“这是当然的了,你今天可是新娘子,不待妹夫前来,就想出去嘛。”慧雅不由脸红,嗔怪了几句后,方喜道:“二姐姐,今天你能来,我真的好高兴。”慧珠笑道:“知道了,不过,我毕竟是嫁给皇子府的,规矩还在,也不能去你夫家参加婚宴了,只能趁现在跟你说说话。对了,福晋送了样首饰给你添妆。”慧雅听后一惊,慧珠继续道:“这没什么的,不用吃惊。我也给你打了套头面首饰和两匹内造料子,也算是为你添妆吧。”慧雅捂着嘴,半响才道:“二姐姐,阿玛额娘已经为我备了六十四抬全份嫁妆,对于一个本该为三十二抬半份嫁妆的庶出女来说,已经够多了。二姐姐怎还给我准备呢,再说一年前你不是已经给过了吗。”说完,慧雅便坚持不收,直到慧珠假意摆出脸色,才双眼含泪,满脸感激的收下。

接下来,姐妹二人又打发房里的下人,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直到梳妆的嬷嬷前来禀道时间不早了。慧珠方歇了谈话,陪着慧雅开始着衣打扮。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便已申时将阑。待慧雅在放有铜钱的炕上坐定,吃了章佳氏递给的煮鸡蛋。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富察家主司迎亲之人的种种恳求开门之词。不出片刻,这闭门礼一结束,就有嬷嬷进屋禀告说“红包”已收。这时,慧雅方惜别众人,在两位儿女双全的表嫂为送亲婆的陪伴下,坐上富察家的喜轿。随后,凌柱率钮祜禄府的亲族、傧相、吹鼓手、仪仗随着富察家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向富察家的方向前去。

站在大门处的章佳氏望着远去的送亲队伍,不禁哽咽道:“我的女儿,委屈你了。”慧珠安慰道:“额娘,真的不委屈,女儿在四贝勒府过的很好。你看我今不是还回来参加慧雅的婚礼吗,而大姐姐却不能来,这不说明爷和福晋都待我极好吗。”章佳氏听了,稍稍收了心,又见此时站满了人,方收了泪,携着慧珠的手,回了府里。

回到正屋,慧珠正准备和章佳氏再说会话,就见四贝勒府里二院管事张德前来行礼,禀告道:“格格,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府上的三姑娘已经出嫁了,您看是否也该回去了。这…奴才还得回去给福晋复命呢。”慧珠一听,才恍悟过来,现在已酉时正(下午6点),忙让张德下去准备回四贝勒。

章佳氏不舍慧珠,却也知无法,只是含着泪送慧珠来到府外。慧珠见章佳氏如此,也不禁唰唰落泪,,想着这一回四贝勒府,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见,但见哭泣着的章佳氏,还是强笑道:“额娘,女儿走了,您也快回府吧。等过段时间女儿再禀了福晋,回来看您。”章佳氏想着,慧珠出嫁这快两年的时间,就回了两次。以后顶上天一两年也能见上一次,不会向慧珍那样不得出府,也就撑着笑脸,看着慧珠上了四贝勒的马车。

章佳氏与慧珠母女二人都没想到,虽都处在京城,相距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可这一别,再见却是六七年后。

(我很想加快剧情,但不能一下就是几年后啥。按开始想的,再等十来章慧珠就要生宝宝了,而且与四四的感情也会有所改变的,so等等吧)——推荐好友冰若萱的《绝色美妃乱宫规》——

 

第五十一章 封王

更新时间20091111 21:55:58字数:3036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三年就过去了。

这三年里,康熙朝前堂是风起云涌,以至整个京城处处暗涌不止,人人自危。然而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四贝勒府里的女人们却出奇的安静,各自除了必要的聚会请安外,皆关着院门,各过各的。尤其是去年,大家更是安分守纪,生怕在这茬上触了霉头。先是废太子,震惊朝野,又是连着胤真在内的成年皇子被圈禁。然后,待关了进两月的胤真被放出来时,他的幼弟十三阿哥胤祥却被长时间幽禁起来。因此,胤真不仅要为胤祥上下打点操心,还要在危机四伏的前堂步步为营。

不过,慧珠这些日子却过的顺风顺水,凭着对历史的些微了解,在后院女人们为胤真担心时,她是悠哉度日;在后院女人们为前堂风波自顾不暇时,她是乐的轻松;在胤真为政事日不暇给无心内院时,她是惬意欢呼。因此,这三年里慧珠除了有些遗憾不能回钮祜禄外,倒是对现在的生活甚为满意。

好在今年三月太子胤礽复立,康熙帝不再龙颜震怒,整个朝野恢复平静。而胤真又因力持太子复立,得了康熙帝的夸赞,随即连带着整个四贝勒府也消了紧张,呈现一片合乐的景象。

此时,已经时序入秋,迷雾的早晨总是带着清冷的凉意。这日,慧珠坐在炕上,刚用了些秫米水饭和着豆面卷子,准备收拾一下,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就见夏梅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不待夏梅蹲安行礼,慧珠便拍着额头,叹气道:“幸亏只是每月喝一次,若天天喝,还不得要了我的命。”素心拿起托盘上的药碗,递给慧珠,笑道:“主子,大清早的怎说这话。您还是趁热喝了,这样药效才好。”慧珠皱着眉头接过,二话不说,去了勺,仰头一口喝下去,又忙拿了颗话梅包在嘴里。心下腹议,这喝了三年的养身药,何时才是个头啊。其实每当喝药的时候,慧珠总不自觉的暗骂起胤真,觉得他有问题,要不怎么三年过去了,府里竟没有一个人传出消息啊。

立在一旁的月荷,忽见慧珠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嬉笑,好奇道:“主子,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吗?”瞬间,慧珠僵住了脸,总不能说因为胤真有问题自己偷着乐吧,遂假意咳了一声,掩饰道:“没,就觉得夏梅今早做的秫米水饭味道特别好。”夏梅道:“主子,秫米水饭是适合夏天用的,奴婢本想明个儿就不再做了,若主子喜欢,奴婢明天还是继续备秫米水饭好了。”素心道:“这秫米水饭是在冷水中浸凉过后才再食用的,在早上用它本就不好。而现在又已过了素月,主子还是吃些暖食吧,这样也有益于您的体寒之症。”慧珠见状,不想再在此话上纠缠,遂吩咐道:“夏梅就按素心说的做吧。好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该去给福晋请安了。”说完,慧珠就离了炕,在素心的服侍下稍作整理,便向乌喇那拉氏的院子走去。

刚来到正院,便听见正屋里,传出阵阵说笑声,显然屋里已经去了很多人。如此,慧珠不由顿了顿脚,有些纳闷的想着,现在也不过辰时将阑,怎么就来了这多人,遂和同样不解的素心对视一眼后,就听丫环通传道:“钮祜禄格格到。”慧珠无法,也不急多想,便向正屋走去。

进了正屋,果不其然,大多数人已经到了,就连时常告歉不来的年氏,也在侧位上坐着。慧珠暗皱了下眉头,压住疑惑,恭恭敬敬的蹲安行礼,道:“婢妾钮祜禄氏,请福晋,两位侧福晋大安。”见乌喇那拉氏颔首应了,方起身道:“还请福晋恕罪,婢妾今是来晚了。”乌喇那拉氏温和的笑道:“钮祜禄妹妹多虑,你没来晚,只是昨个我差人去告知李妹妹和年妹妹早些来,有事相商,不料众位妹妹也都早到了。”李氏也笑道:“是呀,钮祜禄妹妹就是多礼,你快坐下,让丫环给你沏杯热茶。”慧珠其实有些不解,自年氏三年前陪胤真去热河以后,她每每向自己释出善意,可自己一个无势的格格,又能帮她什么呢。

慧珠理不清,也不多想,向李氏曲膝告了谢,便在耿氏的下首坐下。耿氏倾身,小声道:“慧珠妹妹,我也刚来,来的时候,就已经满屋子人了。”慧珠听了耿氏的话,笑着点头应了。看来只有她和耿氏不知道有何事,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她们二人都是不喜与人亲近,关起院门过日子的人。

待丫环给慧珠斟了茶,屋子里的女人们寒暄说笑了一阵。便将话扯到正题了,只见乌喇那拉氏放下手中的青瓷白底盖碗,笑道:“今日找李妹妹和年妹妹前来本是为了后日,太子妃宴请我们这些妯娌一事。不想众位妹妹皆消息灵通,都早早到了,可也不能让众姐妹都去啊。这样吧,前些日子太子妃送了不少宫里御制的普洱膏,等会我就差人给妹妹们送去,你们也泡着喝些。”话落,屋内有瞬间的安静。

慧珠随意扫眼,就见几位妾室皆露出失望的表情,就连宋氏笑容也僵了一下。顿时,慧珠心下觉得十分好笑,又窥见耿氏脸上泛出隐隐笑意,二人便对视一眼,微微摇头不语。

武氏这些年愈发的摒弃了以前的低调,自四年前有孕以来,便常说些讨乌喇那拉氏和李氏的话。此时依旧顺着乌喇那拉氏的话,笑道:“还是福晋体恤我们,这每年产量不多的普洱膏福晋都记着我们姐妹,岂不是我们的福气。不过还是福晋您和两位侧福晋留着吧,毕竟这可是太子妃送的。”乌喇那拉氏是满意武氏的说辞,笑意加深道:“太子爷与我们爷本就是至亲手足,而我们又是自家姐妹,太子妃说让我们这些妯娌尝尝,不就是也让你们也泡着喝些嘛。”说完,其他人皆笑称乌喇那拉氏宽厚,太子妃和善。

现已十月,慧珠进四贝勒府已整整五年。她现在虽渐渐习惯了后宅的阳奉阴违,可也仍对此不耐,甚至是厌恶。此时,慧珠很是怀念前几年的风声鹤唳,那时大家都没有心思争锋相对,反是还安静些。

就在慧珠盼着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早点结束时。李氏轻抚了几下左手戴的梅花加珐琅彩竹叶纹指甲套,挑着眉眼,斜眼瞟过武氏,猝又直直看着年氏,眼里闪着似是骄傲又是嫉恨的神色,笑道:“呵呵,咱们爷不仅与太子爷手足之情甚深,就连我的昀儿和太子爷家的三阿哥弘晋也是似是亲兄弟,对了,还有太子妃的小格格也甚是喜欢咱们府的大格格。看来咱们一大家子就是得太子爷的缘。”

年氏立刻白了一张脸,看着李氏半响,笑道:“是啊,咱们府里就这么三个宝贝疙瘩,李姐姐可得看好了,若少了哪一个可就不好。”李氏看着年氏,暗恨,复又平心气和道:“年妹妹多虑,我本就是三个孩子的额娘,又不是那从没有生养过,没带过孩子的,自会好好照应。”

李氏这一句话说在了屋里众多女人的心坎上,但屈于她的在府里的地位势力,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一时之间便有些沉闷。乌喇那拉氏轻触霉头,知多说无意,便吩咐道:“都巳时了,想必众位妹妹们也乏了,就各自回去歇息吧。”大家见乌喇那拉氏如此吩咐,也就说了几句应景话,心思各异的准备各自离开。

这时,就见小禄子跑进屋内,打了个千儿,不待乌喇那拉氏颔首应了,他就直起身道:“禀福晋,爷,今朝堂上爷被晋封雍亲王啦。”一句话落,止住了大家离去的步伐。在经过三年来的打压低靡下,胤真被封为亲王的消息无疑是极大的喜讯。

乌喇那拉氏回过神,十一年了,终于封为王了,还是亲王,强压制住激动,问道:“爷呢,怎么只有你回来了,还有其他爷被分封吗?”小禄子躬身回道:“回福晋,爷正和邬先生等谈事呢,奴才就趁这时向福晋和各位主子报喜了。恩,万岁爷同时还册封三爷为诚亲王,五爷为恒亲王,七爷为淳郡王,十爷为敦郡王,九爷、十二爷、十四爷俱为贝勒。”说完,小禄子是记起什么似的,神情激动道:“万岁爷还把为于京西畅春园之北建圆明园,赐予爷了,这可是头一份。”

这时,后宅的女人们无疑是齐心的,真心为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惊喜,毕竟这是个夫荣妻贵的时代,只见众人愣神了一下,复又高兴的寒暄了好一阵,方各自带着满脸笑意各自离开。

然,在全府上下皆一片欢喜的情况下,大概也只有慧珠是唯一个不为此高兴的人吧。

(这章属于过渡,交代背景情况的——^_^请继续支持)

 

第五十二章 开端

更新时间20091112 23:07:40字数:2750

 回到院子,已快午时。慧珠换上云子鞋,斜靠在背垫上,一个人暗暗出神。素心从外间走来,见慧珠如此这般,就知她在想事,便准备悄悄退下。

慧珠听到声响,转头一看,见是素心,淡笑道:“怎么了,进来也不说话。”素心止住步伐,向慧珠福了个身,遂笑道:“奴婢见主子似有心事,便想着过会再禀主子。”慧珠问道:“什么事,直说就是,你又不是外人,有何好避讳的。”听后,素心上前几步,来到慧珠身边,回道:“刚福晋院的翠儿送普洱膏来的,并递了话,让主子今晚去福晋院用饭,该是庆贺爷晋封为亲王吧。”

慧珠其实正为胤真得封为亲王而烦心,想着好不容易相安无事一段时间,这风声才小一些,今早,那些女人们就又“活”了起来。现在胤真又被封为亲王,形势一片大好,这些安静了三年的女人们,也该出手了吧。心思各异的众人,看来府里又要起波澜了,只希望不要把她给拖进去就是。

想到这,慧珠微叹了声气,说道:“恩,知道了,晚上我们早早过去就是。”素心见慧珠自请安回来后,就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思虑再三,还是纳闷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的事吗?”慧珠想起素心今早欣喜若狂的表情,总不能说她是因为胤真被封为亲王而不舒心吧。于是摇头笑笑,正打算随意说些什么,就见月荷夏梅端着吃食走进来,便也就此掩过,不再提起。

慧珠看着炕桌上的吃食,诧异道:“夏梅,你怎备了这多吃食。”夏梅福了个身,回道:“回主子,干煸冬笋和鱼香肉丝这两样川菜是奴婢做的,脆皮炸双鸽、清氽赤鲤鱼、清汤雪耳则是大厨房特意给各院主子加的菜。”听后,慧珠皱眉不语,低头用起午饭。

午饭罢后,慧珠也去了烦事,丢了心思,恢复如常,和素心等人说笑,做些针线活计,一时倒也嬉笑愉悦。直到酉时将过,方随意用了些糕点,细细收拾,带着素心,去正院赴宴。

天已渐黑了,广暮色的天空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整片大地。而,此时四贝勒府的正院,却是灯光辉煌,人身沸扬。

慧珠来到正院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红墙碧瓦、金碧辉煌,在廊腰漫回处是精致典雅的宫灯,在雕栏画栋处是丝软精细的红绸。然,不待她细细的打琢,就有小太监高喊道:“钮祜禄格格道。”慧珠只好敛了心神,向正屋走去,心下却又些怅然,她似隐隐感觉到,这华丽的一刻将是一切平静生活的结束,另一段生活的起点。

进了正屋,一片花团锦簇,慧珠怔了一下,随即直直走走到正中间,蹲安行礼道:“婢妾钮祜禄氏请爷大安,请福晋、年福晋大安。”胤真微微颔首似是应了,乌喇那拉氏面露温和的笑容,道:“妹妹多礼了,还是还是快快入座吧。”慧珠福身谢过,便垂首走到末端坐下。

刚一坐定,就见宋氏状是无意的笑道:“钮祜禄妹妹也到了,就差李福晋和耿妹妹两位了。”说着,用手扫了下帕子,笑意加深道:“爷,您看啊,年福晋身子羸弱,每每是最晚到的,今倒来的早。反是平时从不晚到李福晋有些晚了。”说完她也不待胤真回应,就用帕子小捂着嘴,一个人在那里呵呵笑了起来。

慧珠看着笑咛咛的宋氏,有些感慨,她是胤真的第一个妻妾,甚至比乌喇那拉氏待在胤真身边的时间还长。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笑起来已掩不住眼角的细纹;一个附和着他人的女人,在后院依然是无全无势。想到这,慧珠忽的有些惊心,她突然发现宋氏和武氏是如此的相似,一个无根无势的女人,一个没有子女,只能攀附他人生存的女人…慧珠开始怕了,她是否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呢…

武氏扬声喜道:“呀,李福晋和耿妹妹来了。”她话一落,就见李氏一身绿地喜相逢八团妆花缎连裳旗袍,打扮的艳光四色。她左手牵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即三阿哥弘时,顺着弘时过去的是府里的二阿哥,也是胤真现在的长子弘昀。而妆扮的素雅温婉的耿氏则走在李氏的右后方。

李氏率先行礼道:“妾请爷、福晋大安。”胤真颔首道:“恩,外面天黑,得打上灯笼,否则路不好走。”李氏领着两个孩子在侧椅上坐下笑道:“弘时这孩子调皮,等打理好他出院们就晚了,又有些慌忙,便忘了带上提灯。”胤真点头,皱眉道:“来晚些不要紧,下次注意些就是了。恩,你带着弘时倒是不便,这样吧,今晚我去你那。”李氏脸上登时闪过一抹喜色,直直看着胤真,嬉笑道:“谢爷,还是…。”李氏正说着,不料弘时突然挣脱她的手,跑到胤真跟前,抱着他的腿,含糊道:“阿玛,今天你要跟我回去,明天也要。”胤真眼里瞬间显过一丝温情,拍拍弘时的头,淡笑道:“恩,明晚就陪你还有你额娘一起吃饭。”说完,就给小禄子递了个眼色,小禄子忙把时抱到李氏的身边。

李氏一脸骄傲的看了一眼屋内众人,最后再对胤真柔媚一笑,扫过脸色刹白的年氏,方板着脸假意斥责弘时没规矩。

一时间,屋内除了李氏斥责的声音外,便有些安静。大家目光似有若无的都集中在屋内仅有的两个孩子身上。

慧珠见李氏如此张扬,几不可见的摇摇头,就算你既有势力又有地位,也不该如此。此时,慧珠有些怀疑,李氏难道感觉不到有多少双含着嫉恨的眼睛盯着她吗?难道不知她这般作为是把两个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中吗?慧珠有些不解,抬头看向笔直站着的弘昀和在李氏怀里撒娇的弘时,心下叹了口气,希望这两个无辜的孩子不要卷进大人的争斗中。

耿氏倾身拉了下慧珠,小声道:“慧珠妹妹,别直愣愣的看着李福晋那边。”慧珠眨了眨眼,见不少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忙反应过来,想收回眼神,却对上胤真若有所思的眼眸。顿时,慧珠只恨的暗搧自己一个耳光,怎么在这种场合出神。正在慧珠不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小福子打了个千儿,躬身禀告道:“回爷和福晋,花厅的宴席已备好了,还请主子们一架。”

乌喇那拉氏其实也暗恨李氏的张扬,但见此时气氛有些压抑,也乐得小福子有眼色,解了这尴尬的局面,于是接过话,面色如常的含笑道:“爷,今天是您晋封为雍亲王的大喜日子。这宴席已备妥当,不如现在就去花厅,大家一起乐呵乐和,为爷庆祝。”胤真收回与慧珠的对视,点头道:“就依福晋的。”说完,就率先起身,离了座,向花厅走去。众人见状,皆恢复了开始的笑意,两两相好的结伴而去。

席间倒没了开始的不愉,大家都言笑晏晏,为胤真晋封亲王而欢心鼓舞,齐齐举杯庆祝。而胤真也似是走出了三年的低谷,席间不见往日的面无表情。他虽仍是冷淡,但也依依接受了敬酒祝贺。直到二更天过半,方酒阑人散。

二更天,已是漆黑的夜,昏晕的月亮,稀疏的星光。在这样的夜色中走着,慧珠也被秋夜的风吹走了淡淡的酒意,然,回到院子后,在素心的服侍下,不待片刻便已睡去。

夜阑人静,大地上的万物都进入了梦乡,慧珠渐渐陷入睡眠,只是迷糊间想着,侧福晋似乎还要两位…后面迎接自己的又将是什么呢…

(后面有风波了,唉,^_^请继续支持)——推荐好友霁六月《嫌妻》——(*^__^*)偶觉的很好看…

第五十三章 绣活

更新时间20091113 22:45:48字数:2902

 胤真晋封为雍亲王,是在十月间的事。没过一些日子便进入十一月份,天气也渐渐转凉,直至腊月,已是漫天飞雪,寒冷非常。就在这数九寒天里,不但朝堂一片纷繁之景,就连雍亲王府也呈欣欣向荣之态,共同辞旧迎新,期盼着康熙四十九年的到来。

这时已是岁暮,积尘的厚雪不仅压断了树枝,也使本就不好走的雪路,更加泥泞不堪。这日,慧珠请完安,跺手跺脚的回到她的院子。正在院里扫着积雪的月荷夏梅一见慧珠抖擞着回来,忙放下扫帚,一个伺候着她回屋,一个去为她备热水茶点。

回到里屋,慧珠方大大的呼出口冷气,捂着冻僵了的脸颊在热炕上坐下。随即,月荷就蹲着身子,给慧珠换下掐金挖云淡青鹿皮小靴,又服侍着在炕上躺定,方笑道:“主子可是冻坏了吧,这下雪不冷化雪冷,昨个儿下了一天,今倒出起太阳来了,指不定哪天又要下起来了。”慧珠敛了敛素心盖在她身上的羊皮小毯子,缓了口气,说道:“今年是比往年冷多了,不过屋里炕墙烧着,碳火皮毯子也都有,我又常待在屋里,倒冻不着个什么。”接下来,三人又随意的说了小会话,夏梅便和着张嬷嬷端着热水和茶点进来了。

素心接过夏梅手里的吃食,边摆弄着,边笑道:“这些日子雪下的大,各院的主子也不见出来走动走动,一时间府里倒显得有些冷清。好在再过几天也就除夕了,那可有的热闹了。”慧珠想想也是,上次胤真庆宴后,天就突然冷起来,府里的女人们也就待在各自的屋里。不过今年该有所不同吧,毕竟诸多皇子封爵也是喜事,还有…

慧珠正想着,就听张嬷嬷躬身禀道:“主子,热水帕子都备好了,您还是先捂捂,免得伤了手。”慧珠也就拉回思绪,将手放进热水里,笑道:“怎的让嬷嬷伺候我捂手了,你一向在外间,今进屋有什么事要说的。”张嬷嬷回道:“什么事也瞒不过主子,奴婢当家的今午后要去采买些货物,想着主子已大半年没往那府捎物件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就想问主子有什么信之内的要带。”慧珠微抬起浸在热水里的手,用温湿的帕子净了水,抹了香蜜膏后,方想了想,说道:“恩,倒有些东西要带,这次倒又要麻烦张富了。”说着,慧珠就想起身去准备捎回去的物什。

素心阻止道:“主子,又不急于一时,您还是先喝点杏仁茶吃块点心,暖和过来再打理也不迟。”素心边说着,手上就麻利的把盛有热杏仁茶的珐琅瓷碗递给慧珠。

慧珠摇头笑笑,看来是心急了些。便也就老老实实喝了碗杏仁茶,就了些粘糕饽饽,方打点起要捎回钮祜禄府的物件。

午饭刚罢,张富就来了。慧珠笑道:“倒也没其他的,就我亲手做了些小物件,你捎给我阿玛额娘便是。”想着翻了年后,府里该不会继续如此平静,于是慧珠沉凝片刻后,吩咐道:“你告诉我额娘,说我在府里一切都好,让她勿为我担心。恩,还有,爷刚被晋封为亲王,府里事忙,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往来的好,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联系的。”张富回道:“奴才定会将主子的话,一字不漏转告给夫人。”听后,慧珠满意的笑了,复又寒暄了几句,打赏了银钱,方让张富带着物件退下。

待张富走后,慧珠与素心闲聊了几句后,便将话题扯到了年礼上来。慧珠道:“刚个儿给额娘备物件的时候,才记起马上就过年了,倒是得给耿姐姐送些年礼,毕竟这府里,我也就和她交好。”素心不置可否,也就点头称是。

慧珠提议道:“素心,我给额娘捎了遮眉勒,便想着给耿姐姐送遮眉勒当年礼,你看怎么样?”素心想了下,眼睛一闪,笑道:“主子说的甚是,库里不是还有些锦缎、丝绒及水獭料子,您正好用它们做遮眉勒,再在那上绣些成花卉及‘吉祥如意’、‘福’、“喜”等吉祥花样便是。”

待素心说完,慧珠是越想越觉得送遮眉勒给耿氏做年礼不错,于是二人又细细商量着是给眉勒镶嵌上点翠嵌珠宝好,还是钉上缉红、白米珠好。直到未时正,二人方商量好,慧珠又命月荷找来料子和珠子,兴趣正浓的开始做起了遮眉勒。

然,慧珠是个一头热,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一做,便是好几个时辰,甚至到了晚饭间也只草草的用些吃食,就又开始挑着明晃晃的烛灯做起针线活来。因此,晚间,当胤真进到慧珠的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只有张嬷嬷一人在收拾打理着什么,不见其他人的踪影。胤真便挥退了张嬷嬷的通传,直个儿朝里间走去。而此时,慧珠正在用绣花针一上一下的在丝绒上穿针引线,不时和素心等人说笑几句,也就没发现胤真的到来。

慧珠正拿了一颗白米珠往眉勒上钉,忽觉得有些安静,也不见说笑声,便纳闷的抬起头。一见,竟是胤真,稍怔一下,也就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穿上云子鞋,从炕上起身,带着素心等人,一起给胤真行礼问安,心下去抱怨胤真要来也罢,可怎么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见胤真颔首应了,慧珠便忙让月荷夏梅下去备些热水茶点,让素心收拾了屋子里三四个绣墩,她方亲自伺候胤真在炕上坐下。

胤真在炕上坐定,瞟了眼慧珠放在炕桌上的绣活,轻蹙眉头道:“我知你喜欢绣活,可也不待你这么白天晚上的绣,就不怕伤了眼睛。”慧珠蹲身伺候胤真换了皮靴子,从素心手里接过青缎毡里皂鞋给胤真穿上,方起身回道:“谢爷关心,婢妾省的,晚上也只是偶尔绣绣便是。”胤真轻声“恩”了一下,便拿起慧珠的绣活随意翻看了会,说道:“你的绣工倒是不错。”

慧珠心下不喜被人打断了事情,却又因打断她的人是胤真,也就无法,反是要好生伺候着,便也没什么心思应对他,于是随意回道:“若是爷喜欢,婢妾也给爷做些绣活好了。”胤真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遮眉勒,抬眼看向慧珠,面不带色道:“恩,你既然想给我做就做吧。”说着,胤真又抬脚看了看他穿的鞋,继续道:“这鞋是小禄子拿来的,唔,你就给我做双在里屋穿的鞋便是,我以后来了也好换着穿。”

慧珠看着一副施恩样子的胤真,登时暗恼,相处这久,怎么就忘了胤真淡然冷酷下的霸道一面,现在说不定胤真还以为让她做鞋,是她莫大的荣幸呢。想着胤真的在某些方面上心眼甚窄,也只好压下不平,福身笑道:“谢爷看得上婢妾的绣工活,婢妾定当赶在正月里做好。”胤真一副理所应当的点头,吩咐道:“恩,倒也不急,你慢慢来就是。”说话间,月荷就端了热水进来,慧珠便拉着胤真的手,浸泡在水里洗了会,又亲自用帕子为他净了水,方打发了月荷下去。

胤真捂了手,待慧珠接过夏梅递来的茶点,就着用了口盖碗茶,舒服的半眯了会眼睛,仰靠在炕垫上,含糊道:“小禄子,现在什么时辰了?”一直立在一旁的小禄子躬身道:“回爷,一更天快过了。”胤真哼了一声,再次抿了口茶,不顾立在一旁的慧珠和小禄子素心等人,又闭上眼睛假寐。小半个时辰后,待慧珠站的有些麻木,准备出声的时候,胤真方半搭着眼皮,声音暗沉道:“去备盥洗的用具吧。”说完就起了身,张开双臂。慧珠见状,认命的走过去,为胤真宽下外袍。

片刻后,小禄子便端着盥洗的一应物件就来,慧珠也就和着小禄子一起伺候胤真洗漱睡下。一切就应完,小禄子方才躬身退下。而慧珠也在素心的服侍下草草的盥洗了,随后也打发了素心去外间侯着后,慧珠方脱下外衣,只着里衣向床铺走去。

此时,胤真已经闭眼躺下了,慧珠淡淡的看了闭目似睡的胤真,心下叹了口气,脱下鞋,上了床,半跪着床边,待把水红色床幔放下后,就被拉进一个散着热气的胸怀。

外面夜深人静,只有呼啸的寒风沙沙不止,而与这岁暮天寒相反的的是暖烘烘的屋舍,红纱幔帷下的春qing…二人翻云覆雨、一阵缠mian悱恻…

(争取明天或者后天2更~~~^_^请继续支持)

 

第五十四章 属意

更新时间20091114 22:11:59字数:2658

 次日清晨转醒,慧珠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抬头便见天已微亮,估摸着也快进卯时了,又见一旁的胤真还未醒来,不由皱皱眉头,准备起身去叫小禄子备好物什,伺候胤真起身。

这一番动作,却是叨扰了一旁的人。只见胤真睁开眼睛,瞟了慧珠一眼,随即又耷拉下来,黯哑道:“怎么了?”慧珠停下起身的动作,转头回道:“爷,是时辰了,婢妾正想着去唤小禄子伺候您起身,要不早朝可就得晚了。”胤真闭眼,说道:“今腊月二十六,不早朝。”说着,胤真就将已坐起身的慧珠拉回被褥中,半躺在她的身上,闷声道:“不要说话。”

慧珠躺回床榻,只感觉胤真呼出的热气一阵阵的扫着她的颈脖处,有些瘙痒,便轻轻的动了几下,不想一只微带冰凉的手却伸进了她的里衣内摩挲,慧珠顿时打了个激灵,止住了扭动的身体。

胤真有些粗糙的手在慧珠细腻的丰盈上肆虐,只感到触手之处,凝脂温润滑腻;俯首之处,脖颈粉白蝤蛴。不禁心思涌动,半响才在慧珠耳旁咕噜道:“你好像渐长了,这年还未过,倒是胖了些。”说完,有些冰冷的唇就落在了慧珠的领间,随后便是一阵细咬。

然而,慧珠却被胤真的这句话给断了旖ni,索性就由着胤真在她身上作乱,心下却胡乱的想着。胖了,她还未觉得,胤真就感觉到了,可这话,能这样说的嘛。不过,倒也是,这进六年的夫妻生活,再怎么相处少,彼此之间也是最熟悉的人,又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慧珠此时有些不确定,这个在她身上缠mian留念,温声相对的男人,是平时那个寡言冷然的胤真吗,又仰或是对着府里其他女人倾情相顾的胤真吗。可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冷静睿智的,同时也是冷酷寡情的,要不然怎能由着他千宠百爱的年氏流产不究,由着府里受过他怜爱恩宠的女人们内斗,更甚至对着已进府多年的她,不思量的说些漠视的话,随即又如此亲密为之…

胤真感觉到慧珠的心不在焉,抬首看了一眼,复又埋首,狠狠的咬下。瞬时,从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慧珠不由轻呼了一声,拉回了飘远的思绪,看着覆盖在她身上的男人,蹙眉轻声道:“爷,婢妾…还得去…请安。”胤真听后,仍是不顾,半天才含糊应道:“恩,有小禄子呢。”说完,就又开始了一番作为,将慧珠卷进了昨夜的*。一时间,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转而间,窗外日高起,帐内尽缠mian…

再次起身已是辰时正(早上8点),小禄子果真已向乌喇那拉氏告了假,并和着素心还有两个小太监在外间侯着。慧珠从衣架上随意拿起了件青花缠枝莲纹连裳棉袍,便起身招呼小禄子等进来,一起伺候胤真起身,洗漱穿衣。直至小半个时辰后,慧珠才得了闲,方在素心的服侍下,梳妆洗漱。

待慧珠也收拾妥当,来到炕桌时,小禄子已张罗好吃食。一碟母子鲜虾饺,一碟卤虾豆腐蛋、一碟鸡油卷儿、一碟腌水芥皮、一碟苏子叶饽饽、并白碧粳粥和小肉饭。慧珠看着,心下满意夏梅做的吃食,便用白瓷镶斗彩梵花纹碗为胤真盛了白碧粳粥,笑道:“爷,还是婢妾伺候您用饭吧。”胤真点头轻“恩”了一声,便接过瓷碗,用起粥来。小半会,胤真歇下用粥,就着慧珠递来的虾饺吃了两口后,说道:“差不多了。”慧珠福身应了,接过早已备好的青铜痰盂盥、漱口盅亲自伺候胤真漱洗。

这时,却听胤真淡然道:“今过年会忙些,不出正月,我也不会来的。”慧珠正为胤真整理着外袍,听他如此说,想也没想的随意抬头答了一声。然,这一抬头,也就对上了胤真瞥下的眼眸。

胤真直直的盯着慧珠,清冷道:“今年也是时候选秀了,这也没什么。而你是上三旗出身,又进府这多年了,若能有什么消息,倒也是个机缘。”说完,不待慧珠有何反应,就带着小禄子出了里屋,离开了。慧珠直愣愣的看着胤真离去的方向,对他突如其来的话有瞬间的怔住。

同样呆愣住的素心,猛然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又忙捂住嘴,半天才眼含喜悦,声音颤抖道:“主子,爷的意思是,您听出来没,侧福晋,爷的意思就是您若有了孩子,就是侧福晋了。侧福晋,天啦,主子要是侧福晋了。”慧珠看着欣喜若狂的素心,皱皱眉,她何尝听不出胤真话里的意思,可他为何如此作为,是试探吗,毕竟胤真不是会轻易说下这话的人,而她又是哪一点得了他的眼呢。

慧珠摇摇头,不管胤真怎样想的,她还是得小心谨慎才是,于是沉凝片刻道:“我知你是为我高兴,可这还是件没谱的事,你这样高兴,若被他人窥见,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你还记得当年的武氏吗,她有身子时,爷何尝不是时时去看她,福晋更许诺若她生了小阿哥,定扶持她为侧福晋。可结果呢?孩子没了,爷也是雍亲王了,而她武氏仍是府里的格格。”

素心从刚才的喜悦中回过醒,向慧珠行礼告罪道:“奴婢越矩了,请主子责罚。”慧珠坐在炕上,摇头道:“无妨,这事也就爷、我、你还有小禄子知道,小禄子是爷的人,不会说出去的。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事就好。明年就要选秀,再加上府里其他的女人,这雍亲王府的侧福晋可只有两位,不是那么好当上的。再说,我这些年了都没怀上过,现在又有什么好指望的。咱们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小心谨慎便是。”素心听了慧珠这番说辞,倒也应了,二人便就此歇了话。

接下来的日子,慧珠依如往常的过日子,并没有因为胤真的话而有所改变,只是在某些细节方面却是更加小心。而素心也未再提起那日早上的事,一如平常。但自那日后,素心却开始对慧珠的体寒之症更加上心,隔上一两天就嘱咐夏梅做些女子养身子的汤药,为慧珠补养气血。

就这样,日子匆匆而逝,转眼就是过年,府里上上下下一阵忙碌,随后又到了正月间,便是皇太后的七十大寿。因此,胤真倒也应了那日的话,接下来的两月都没再去慧珠的院子,反是带着他的嫡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忙着进宫赴宴,与来贺的王亲勋贵应酬。

就在全府一片忙碌下,慧珠却是比较悠闲自在的,府里大小应酬事宜,都与她无甚关联,她也就乐得自个儿关门过年。同时,对年后,府里正式更名为雍亲王府,也没什么太大的触动,虽说她是由贝勒府的格格成为亲王府的格格,区别不小,可毕竟这地位称乎没得到任何改变。慧珠也就没什么感觉,不过倒对份例月钱上涨一事,很是高兴了一番。连着也多有赏赐月荷夏梅等人,一时间,慧珠的小院子仍是其乐融融,人人皆满带欢喜,辞旧迎新。

然,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完完全全的进入了康熙四十九年…

(⊙﹏⊙b,这一章,写的很不好~~~汗颜~~~字也不怎么多,我写的很有些匆忙,请亲们多多见谅^_^明天会双更的,质量保证的写下去^_^请继续支持)ps:连这章的名字都不知其啥~~%>_<%~~~不过,放心,慧珠快怀宝宝了~~~

第五十五章 中选(上)

更新时间20091115 16:54:26字数:2751

 阳春白日,万物知春,温风淡荡。和煦的阳光洋洋洒洒的倾斜下来,照的屋子一片明亮,慧珠盥洗净面后,就随着素心捡的青缎地彩绣折枝花卉连裳旗袍换上。又坐在镜台前,任由着素心月荷为她梳妆。不时片刻,刚将把子髻盘起,夏梅就端着托盘从外间进来。

慧珠笑道:“这年过完了,人倒是越发懒了,今日不想起身晚了些,夏梅就已将早饭给备好了。”素心将一支珊瑚蝙蝠簪斜插进慧珠的发髻根部,左右窥视了一下,又拿起一朵金嵌米珠压鬓花戴在发髻侧边后,方笑道:“这时节,哪有不困乏的,再说主子起的也不怎么晚。这不,妆扮可是妥当了,您也正好去用早饭。”慧珠听后,对着小银镜台照了下,满意的微微点头,便也起身去用早饭。

慧珠端起小银碗,轻蹙眉头,看着不时为她布菜的素心,倒也没说什么,就着薏仁米红枣粥和着凉拌小配菜、豆面饽饽用了起来。心下却有些愁,昨早是六味红枣粥,今是薏仁米红枣粥,三五不时还要喝上些养身药膳。这一两天也就罢了,可接连几月下来,她就吃不消了。

其实,慧珠有时闲下来也偶尔胡乱想下,认为是不是因为她穿越在这个身子上,引起了体质的变化,要不然如此大补小补的,岂会一直没有怀孕的征兆。想到这,慧珠认为有些事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又不想自己每天都吃这些,便开口吩咐道:“这养身汤和补气血的吃食,一月就用上四回好了,不许再每日都如此下去了。”

素心见慧珠突然如此说道,本想规劝几句,又见慧珠一脸坚决,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便和着月荷夏梅等福身应了。慧珠见状,脸上不显,心里却觉得她主子样吩咐下去,真是挺有用的。

于是,慧珠也就此歇了话,与她们开始了春日早晨的说笑。然后,便在这嬉笑中用完早饭,后又稍作打理,就带着素心去正院请安。

春雨后的四月,是澄碧的天空,透白的薄云,莺燕的歌语,芳盛的春草,一幅生机勃勃,花明柳媚之象。一路走去,慧珠触目所及皆是崭新的春景,又加上早上的谈笑,便是心情明媚如*,面带微笑的来到了正院。

可能是春日心情皆好,又因府里晋为亲王府,连带着底下伺候的人,也时时一副笑脸迎人。就如此时,慧珠刚走到正屋门口,就遇见了似要进屋的王嬷嬷。

慧珠正想着对王嬷嬷点头寒暄几句,就见王嬷嬷给她行了个大礼,眉开眼笑道:“格格万福,老奴给您道喜了。”说着,王嬷嬷就侧过身子,亲自隔开门帘,躬身道:“呵呵,老奴今奉了福晋的命,特意前来恭候格格。”慧珠看着一脸亲乎劲的王嬷嬷,心下纳闷,脸上却是温和的笑道:“嬷嬷这是折煞我了,岂能让您给我隔帘子呢。”王嬷嬷满脸笑意的看了眼慧珠,也不就此答话,反是给立着一旁的小丫环递了个眼色,复又对慧珠道:“有话,格格还是下来对福晋说的好,现在您还是先进去吧。”王嬷嬷话一落,小丫环就立即扬声道:“钮祜禄格格到。”慧珠无法,也就笑着对王嬷嬷点头致谢,又示意素心小心后,便迈步进了里屋。

屋内除了年氏和武氏,其余人皆到了。慧珠看着屋内众人,心下一凛,随即面露恭敬,快步走到屋子中间,蹲安行礼道:“婢妾钮祜禄氏,请福晋大安,请李福晋大安。”

乌喇那拉氏停住与李氏说笑的话,颔首应道:“钮祜禄妹妹可是来了,我刚刚正和着李妹妹说起你呢。”慧珠直起身,听这话,不由脸露疑惑。

乌喇那拉氏见慧珠神色疑惑,也不多解释,反忙着吩咐道:“这些没眼色的奴才,没看见钮祜禄妹妹来了吗,还不伺候着,斟上茶点。”慧珠听乌喇那拉氏如此说,便向她福了福身,没再问些什么,直接走到耿氏下首坐定。

耿氏看着一无所知的慧珠,心下有些叹息,以她的性子,不知这对她是好事,或是不好。可现在也不便明说,毕竟事情还没确定下来,于是耿氏略一思索,看着似是不解的慧珠,小声安慰道:“慧珠妹妹,我也是刚知道的,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商量着陪…”

不待耿氏说完,李氏就打断道:“看着了钮祜禄妹妹,我真真是觉得福晋姐姐的话有理。想这钮祜禄妹妹不只识礼,懂规矩,更是大家出身,不像某些人一样。哎呀,咱们府现在不比以往,可是大清朝的雍亲王府,出去了可不得丢了爷和姐姐的面子。恩,我想了想,还是钮祜禄妹妹最合适。”说完,李氏就对慧珠露出友善的笑容,暗下却打量着慧珠的神情,见慧珠一脸表情皆现在外面,又忆起慧珠进府六年多来,无声无息,低调的似不存在,并且还从未有过身子,不由笑的更是亲切。

李氏话一落,除了乌喇那拉氏和耿氏无什么在意外,余下众人皆面上闪过不自然,眼含嫉恨的看向慧珠。如此情景,慧珠是听出了歪腻,看来有什么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在一件对后宅女人们来说的好事。

慧珠一边思索着,一边迎上李氏友好的笑容,心下却更是疑云。前些时候,还是春初,天气仍是寒冷,三阿哥弘昀不慎掉进冰寒的池水里,差点就此丧命。幸被过路的奴仆救起来,却已是淹淹一息,不仅呛了水还撞伤了头颈和胸腔处。后来胤真得知大怒,彻底清查,却毫无所获,胤真也只好命人添了后院池塘以消怒火。而弘昀却没因此大好,本就有些弱的身子更是遭到邪气入体,直至现在仍是昏沉无法下榻。于是,李氏这些天是愁眉不展,整日守着弘昀,甚至好几天也不来请安。可今日不但来了,还对对她露出善意的笑容,这是何解?

慧珠心下翻滚,看着一身银红色金丝花绉绣五彩丹蝶连裳旗袍,也掩不住眼下乌青的李氏,起身福了福,问道:“婢妾谢李福晋夸赞,可不知,福晋与李福晋所谓何事?”李氏看着小心翼翼的慧珠,笑容加深道:“呵呵,钮祜禄妹妹何须行什么礼,我们可是好姐妹来着。至于是什么事嘛,姐姐我在这可是要向你道喜了。不过,这事说着也算大事,还是让福晋来说的好。”

乌喇那拉氏含笑的应了,与李氏对笑一下,方看向慧珠道:“想必钮祜禄妹妹还不知吧,今前几天万岁爷下了旨意,说…”丫环的通传声,打断了乌喇那拉氏的话。

“年福晋、武格格到。”慧珠听着丫环的通传声,很是不愈,这不是说到重点了嘛,就被打断。

就在慧珠也些暗恼想着时,身着浅藕荷色大纱地纳金百蝶纹旗装的年氏,在丫环和刑嬷嬷的搀扶下,与身着桃红色旗袍的武氏一起款款走来。

乌喇那拉氏看着有好几日不来请安的年氏,眼色变了变,没有说话,直待年氏和武氏皆行礼请安后,才一脸关心道:“年妹妹,你怎么来了,不是病了好些时候吗,今怎撑着身子来请安啊。快,王嬷嬷帮个手,将年妹妹扶在椅子上座好。”说完,乌喇那拉氏停顿下,面含厉色的道:“刑嬷嬷,你也是年妹妹身边的老人,年妹妹前些时候得了风寒,久卧病榻不起,就该休养,你怎么让她前来请安呢。”

刑嬷嬷一听,立马跪下请罪道:“老奴该死,请福晋恕罪。”李氏见此情形,笑了笑,复又狠狠瞪了一眼武氏,掠过一脸病态的年氏,眼里闪着喜色,准备火上加油,定要治刑嬷嬷的罪时。就被咳嗽了几声的年氏抢白道:“福晋,还请恕罪,这是与刑嬷嬷无关。刑嬷嬷你不用跪着,起来吧。”

年氏话落,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站起身的刑嬷嬷和发话的年氏。

(晚上10点后还有一章)——推荐好友佐岸华裳的《天上掉下个俏红娘》——

 

第五十六章 中选(下)

更新时间20091115 21:59:17字数:2517

 乌喇那拉氏当下面色一沉,目光锐利的盯着年氏,紧拽绣帕,半响,才缓了表情,淡淡的吩咐道:“年妹妹是刑嬷嬷的主子,既然年妹妹都如此说了,就这样吧。”乌喇那拉氏的话,缓解了屋内的气氛,毕竟,年氏是不给乌喇那拉氏面子,直接无视,与她们无关。

李氏被年氏抢了白,也是不悦,于是想了想,开口笑道:“年妹妹和武妹妹来的可真是巧,福晋正有事要说呢。呵呵,福晋,还请您给大家解惑吧,要不妹妹们可还被蒙在鼓里。”李氏的话成功的让大家变了脸色,复想起刚才的事,目光又转移到慧珠的身上。

听了李氏的话,乌喇那拉氏会意,微点了下头,眼含笑意的撇过年氏,看向慧珠,说道:“倒让李妹妹提醒了,刚刚是有话要说,却不想被年妹妹打断了。想必大家也知道,咱们大清皇室每年都要木兰秋狝。前几天,万岁爷下了旨意,宣咱们爷陪驾前往。这次可不比往日,要从五月初一一直到十月底,或十一月初方得回京。于是,我和李妹妹也就私下决定,由钮祜禄妹妹一路随侍爷。”

乌喇那拉氏话落,屋内瞬间悄无声息,慧珠也被这消息惊讶了,心下有些起伏不定。抬头所及,就是面含笑意的乌喇那拉氏和李氏,还有其他人愈加嫉恨的目光。一时半会,慧珠不知如何反应,只想着,以她的分位怎么能随侍前往呢。

果不其然,慧珠正这样想着,年氏就轻启朱唇,缓缓说道:“福晋,妾来也是为了这件事。钮祜禄妹妹固然是好的,不过,能随侍前往,这以她格格的身份是不合适的吧。前些时候,爷可是亲口对妾说了,若这次仍要巡幸塞外,还是由妾随侍。”

李氏暗恨胤真的许诺,想起这些年来,胤真每月大多都在年氏那。思及此,李氏更是恨的咬牙切齿,于是待年氏一说完,立马惊呼道:“呀,怎么没听爷说过呢。其实年妹妹陪侍是应该的,可是年妹妹这身子骨能行吗,这可是连着几月都在塞外呢。呵呵,其实我和福晋都是为了年妹妹着想才如此安排的。再说,每年木兰秋狝,还不是有些亲王的格格跟着去,年妹妹多想了。”

年氏目露凶光的看向李氏,本该由她陪侍的,不想居然有人给她下药,害的她突然病卧在榻,奈何又查不出原因,只好吃下这闷亏。年氏想到这,越发觉得是李氏所为,便冷笑道:“若爷让李姐姐去,妹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爷偏偏叫妹妹去,妹妹也就不好违了爷的心思,所以这才特意前来向福晋道明。”李氏听后,正想反击,却被乌喇那拉氏眼神制止到,便吞下这口气。

乌喇那拉氏眼神复杂的瞟了眼殷切看着年氏的武氏,方对着众人说道:“好了,我知年妹妹是关心爷的属意,不愿违背。可是在此,我不得不说一下,昨我向爷提议了这次木兰秋狝有钮祜禄妹妹随侍,爷是点头同意了的。”说着,扫了眼登时煞白了脸的年氏,严肃道:“李妹妹要照顾弘昀分不开身,而年妹妹这次却是病了,爷特意嘱咐我好好照顾年妹妹,让她在府里好好休养。至于钮祜禄妹妹,我是看着她是个知礼懂规矩的,又是咱们府里最小的,所以也就由她随侍爷了。好了,现在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以后我不想再听见什么不该有的言论。”乌喇那拉氏话一落,复又目光如炬的扫了眼屋内众人一遍,见大家皆是安静的听从,方满意的端起茶碗,轻抿了几口。

屋里的女人都是人精,见状,知此事是铁铁铮铮的定下来了,又知晓慧珠是个老实不争的性子,便也丢了心思,面上皆扬起笑意,齐称乌喇那拉氏安排甚是妥当,恢复了谈笑。也就无人提起,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的年氏。就连通传消息的武氏,也识时务的留下与众人谈笑。

一时间,倒也相处愉快,直至半个时辰后,众人方各自离开。

回到里屋,慧珠素心二人方大大的出了口气,很是为刚刚发生的事怔住。尤其是慧珠,她自胤真那日的话后,更加小心谨慎处事。在外面,从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每日除了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就是待在院子里。想她如此低调行事,怎么乌喇那拉氏和李氏还是注意到她了。一想起当时心思迥异的众人,眼含怨恨的武氏,将要面对近半年的胤真,以及接下来的一应事宜,慧珠不由的头疼,想着就觉得烦。

素心是回过省了,当下喜极而泣,也没注意到慧珠的坐立不安,激动道:“主子是熬出头了,能随侍爷一起去塞外,这是多大荣耀啊。五六个月的时间啊,主子只要趁这个时候,有了消息,那回府后就是侧福晋了。”慧珠被素心的话打断了思绪,见素心如此,也不忍打断,便想了下,顺着素心的思绪,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此事也把咱们推向了封口浪尖,现在府里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离五月初一还有个十来天,这十天里什么事也有可能发生,现在高兴得过早了。”慧珠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素心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