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眯起眼,唇边微勾,俯身贴近她,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垂,令她一缩,“半离,你谈过恋爱吗?”
她的脸立即就红起来。
谈?她哪谈,但她不想说实话,便应道,“谈过两三个。”
冷眸仅冷冷看着她,后转过她的脑袋,面对着面,“可你接吻技术很生疏,是不是少练?”
她只觉得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喷洒过来的热气令她往后一缩,正想说话,薄唇就迎面贴了上来。
她脑袋一当机。
司机李叔手一抖。
车子差点又滑了出去。
杨简的舌头撬开她的嘴唇,极其色/情地勾着她的舌头,她只觉得唇上很火热,脸上很火热,身体很火热,别的就没了。
等他放开她。
她一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得强装作不在意地抹了把嘴唇,调侃杨简,“影帝的滋味果然不错,不知你何时肯让我睡?”
杨简抓住她的手,直接放到他的大腿中间。
她一触到那趴着的小弟弟,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啊,这,这这杨简是…那种人吗?
“我说过,只有我能睡你。”他还压着她的手,薄唇却贴上来,轻轻勾着她的耳垂,令她浑身发颤。
车子很快便到了她家门口。
她是逃也似地拉开保姆车,冲了下去,头也不敢回地进了屋子,吓得等门的母亲一跳。
而保姆车里。
杨简静静地看着那栋笼罩在阴气中的房子,眼眸深了几分,从屋顶到地板,从窗户到墙壁,一条一条鬼魂往里冲,都皆被碎在半空中,黑血一滩又一滩的,直到将屋子都染黑了。
保姆车调车头。
李叔问道,“送你回去?”
杨简点点头,车子开上大路,半分钟后,从黑色保姆车里飞出一团黑气,带着铁球的阴差簇拥着那团黑气消失在地面上。
地府
一团黑气踏风而来,黑无常拎着鸡毛掸急忙从生死台上下来,刚喊了一声爷,黑气已经上了生死台。
白无常从寝室里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心里唉哟了一声,平时爷三催四请都请不来,这段时间却回得如此侵,但来到大堂,他自然就明白,爷肯定是有事要说。
果不其然。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白无常,黑无常,上来。”
黑无常跟白无常对视了一眼,急忙走上生死台,黑无常刚踏上去,便闻到一抹熟悉的女人味,“爷,你身上也有…”
“女人味!”白无常咂舌。
黑影动了动,那抹味道便被他落在生死台上,手一动,支架便出现,支住那团味道。
“爷,你碰到那个女人?”
“爷,你在人间居然开启鼻息!!”白无常注意到这点,“你一开鼻息,便生灵涂炭啊。”
黑无常瞪了白无常一眼,“瞎嚷嚷什么,偶尔开一次又不会犯规,现如今爷都找到那抹女人味了。”
“萧半离,去查查这个女人。”黑影打断黑白无常那没营养的对话。
“是!”
萧半离回到家里,先冲到水龙头下,狠狠地洗刷自己的手掌,洗好了出来,母亲给她做了宵夜放桌子上。
她已经吃过宵夜了,但为了不让母亲白做,她还是把宵夜吃了,后哄着母亲去睡,接着便直奔阁楼。
看到浑浊时,她脚步顿了一下,后看到浴缸里熟睡的小宝,她才松口气,秦泷盘腿坐在浴缸旁,眯着眼道,“你身上几乎没有半生的味道了。”
她也盘腿坐着,与秦泷肩靠肩,道,“我想戴下半生,明晚就要继续去古城了,没有半生的气息,我连戏都演不好。”
浑浊睁开眼,冷哼,“不许戴。”
她哀求地看着秦泷。
秦泷叹口气,推推她的脑袋,道,“确实不能戴,今晚外头死了很多孤魂野鬼,你可知是谁杀的吗?”
她摇头。
“阎王。”
这两个字砸向她胸口,从她认识浑浊的那一刻起,她便从浑浊嘴里知道了这个阎王,且知道原来人世间真的有地府一说,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令她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的神鬼论。
而阎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是他锁她的命魂,导致她怕阴怕阳,生死不如。
“他为何而来?”她看着秦泷问道。
秦泷摇头,“我也不知,但你家附近的鬼魂死得最多,也就是说,阎王路过你家。”
“他怀疑到我了吗?”她惊恐地问道,半生还在她手里。
“不知,但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好。”她掐着手心,紧紧的,又不安地看了眼浑浊,浑浊神色却十分淡定,见他如此淡定,她的心情才缓和了许多。
可又想到浑浊今晚说的话。
令她心情尤为复杂。
从救起小宝的那一刻起,她跟浑浊之间仿佛多了层什么,令她很是不安也很不适应。
第二天傍晚。
她乘坐飞机前往古城,这次跟萧笑以及杨简一起的飞机,坐的商务舱,引起所有人的欢呼,杨简跟萧笑的米分丝几乎包了整架飞机,从杨简坐到位置的那一刻,身边的相机就如针孔般,一个一个窜出来,拍照。
而她…尤为无奈。
因为,杨简非要跟她坐一块,萧笑这个荧幕情侣却被撇在一边。
别说微博上的米分丝骂她。
光是飞机上的米分丝的眼神就够她死几百次了,古花甚至被米分丝挤到后头,老远委屈地坐着。
她孤身一人,只能一直闭上眼睛,顺便戴上眼罩,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
可她阻挡不了杨简。
他竟然从她盖着的毛毯伸了一只修长的手进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米分丝的相机下做小动作。
她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杨简不是只握她的手那么简单,等她快睡着之前,他又凑了上来,紧贴着她的耳边问道,“萧半离,你冷吗?”
她戴着眼罩的眼眸睁开,一片漆黑,却不知杨简为何总问她这个问题,昨晚吃宵夜的时候,他也这么问过。
微微挣脱杨简的手,她侧过身子,躲过他的薄唇,应道,“不冷。”
“哦?是吗?”杨简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如余音缠绕,令她很是不适,被他握住的手也没能挣脱开来,在毛毯下,搅成一团。
下了飞机,剧组的车停在机场外头,一行人上了剧组的车,而米分丝则搭上大巴,极其有序地跟在剧组的车后。
这次她非得跟萧笑坐在一块,萧笑笑着靠着她的肩膀道,“怎么?怕杨简骚扰你?”
她推了下萧笑道,“想太多了,就想跟你坐一块。”
“好吧,不过他今晚实在是很奇怪,一直腻着你。”萧笑的语气很平和,她抬眼瞄了萧笑一眼,想从她表情上看看有没有不愉快,但没有看到,只看到一脸平和。
萧半离回道,“他吃错药了。”
萧笑听罢,哈哈一笑,揉了下她的头发道,“只有你敢这么说他,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他心里明亮着,肯定是你的演技得到了他的认可,才会又是推荐你的又跟你亲近。”
她扫了眼坐在最后面一排,闭目养神的杨简。
没有回萧笑的话。
历经四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古城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古城一片黑漆漆的,古城旁的酒店灯火通明,正在接待追赶过来的一车米分丝们,而他们则直接进入古城里,古城应景地点了一大院子的灯笼,偶尔有手提照明灯,灯光也极其微弱。
她一下车子,就感到阴气一阵阵的。
她紧勾着萧笑的手臂,后背一阵发凉,萧笑感觉到她的冷意,拉紧她,喊了声古花。
古花急忙从包里抽了件披肩给她搭上。
她拉紧披肩,朝萧笑笑了笑,萧笑叹气,“你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她点头道,“是,有点冷。”
“那先别冲凉了,直接去睡吧。”
“好。”她想在萧笑身边多呆一会,但她这么做会显得突兀,看来这段时间是免不了被鬼魂侵袭的了。
她下意识地朝古花的身边靠去,走向住所。
这晚,她睡得极其不安稳,桌子上的蜡烛没点亮,院子外的灯笼不停地投射微弱的红光,一片阴森。
这半是木半是砖的古城里,挡不住那群鬼魂,从她进房门的那一刻,她身上的生气便被啃了一大半,她蜷缩在床上,如同21岁之前的夜晚,睁着眼,承受着身子被啃咬的疼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一抹高大的身影推开萧半离的门,那抹身影一进门,四周正俯在萧半离身上的鬼魂刷地四处流窜,有些甚至害怕到撞到房梁,叽地一声嚎叫,黑面鬼悄然地从半开的窗户溜出去,跌落在地上。
那抹身影走向床上,修长的手捏住萧半离的下巴。
冷眸盯着她扭曲的脸,看着她淡色的薄唇。
“萧半离,若非你亲自上门,我都快忘了,我养的长相思。”
许久,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屋子里响起,源远流长。
第四十五章 抽丝之命
早上起来,头重脚轻,但却没有过去那般痛苦,似乎昨晚睡到半夜,有一抹浓郁的生气袭来,赶走了那群啃她生气的鬼魂。
似梦似真。
她呆坐了一会,才起床,古花推门进来,陈意也跟在身后,笑道,“还以为你赖床呢,走吧,你还有两集的戏。”
到了化妆间。
萧笑跟杨简正在对台词,看到她下来,萧笑指着一旁的牛奶道,“给你热了,身体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感激地拿起那瓶牛奶,暖暖的,“谢谢。”
萧笑啧了一声道,“这么客气做什么,喝吧。”
她嗯了一声,低头喝着,眼角却从化妆镜里看到杨简那双冷眸,眼眸冷冷的,毫无情绪。
她转开视线,把牛奶一饮而尽。
芩玉将秦瑛的耐性磨尽了,秦瑛跟姑姑表达了意思之后,便下旨赐婚,许给芩玉公主的不是什么名门将领,不是什么官上侯爵,而是一名掌灯的奴才,全国上下一下子哗然起来。
众臣联诀上书,要秦瑛收回这道圣旨,不是为了芩玉着想,而是为了秦瑛,秦瑛这道圣旨相当于自打一巴掌。
当初,芩玉公主也是他封的。
可秦瑛一意孤行,恨声道,“圣旨已下,岂是儿戏。”
芩玉还怀着回转的余地的想法,却因秦瑛这句话,瘫坐在地上,神色绝望。
她爬起来,拎着裙子,冲去找姑姑。
可是姑姑的寝宫却闭门不入,将她挡在外头,她愣愣地站在高耸的宫墙,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陪着秦瑛一同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最后,她得到的是一个如此的结局。
一个掌灯奴才。
便是她的归宿?
泪水随着下来的大雨落在身上,芩玉一身单薄米分衣,惨淡无比。
“卡,萧半离,刚刚那个镜头再来一遍。”导演挥着手里的剧本道。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哆嗦地点点头,古花上前擦干她的头发,又捧了暖宝宝给她暖手。
她暖和了一点。
这镜头又开始走一遍。
芩玉因淋雨一病不起,让她备受打击的还有秦瑛跟香梦的婚姻,得知消息时,她在病床上。
外头一片喜气。
她屋子里的奴才跟奴婢不敢进来给她透露外头的情形,纷纷守在外头,芩玉一条白绫将自己悬挂于屋子里的黄粱上。
得知此噩耗的秦瑛甩了明黄色的衣袍,来到芩玉的寝宫。
看到那黄粱上死不瞑目的女孩。
秦瑛倒退了几步,没有他的指使,没有人敢上前去把芩玉放下来,最终,他自己上前,将那具尸体抱住,轻轻一举,她落入了他的怀里,那双眼睛还瞪得大大的,脖子已经青紫,眼角还有泪珠。
十岁那年。
秦瑛因被众大臣气病在床上,芩玉捧着他爱吃的莲蓉糕,一边喂他吃药一边诱惑他,“瑛哥哥,你不快点醒过来,这糕点我自己吃了咯。”
“瑛哥哥,你是皇帝,九五至尊,那些人算什么呢?你还有我们陪着你。”
旧情不过是旧情,却成了今日伤心之情。
秦国皇帝,直挺挺地抱着芩玉站了许久,才道,“厚葬!”
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他的青梅竹马,死了。
“卡!很好哈哈哈。”导演的笑声传来。
她眨了下眼睛,对上杨简的冷眸,古花小跑过来,想把衣服给萧半离披上,杨简却没有要放萧半离下来的意思。
她僵硬了一下,最终动了动身子,挣扎着想从他怀里下来,谁知他抱着她,一旋角,一转身,来到休息区。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古花捂着嘴,笑得吃吃的。
心里头冒泡:难道杨偶吧喜欢上我们萧姐了?
简直太美了有木有。
萧笑在休息区泡脚,见杨简抱着萧半离过来,啧道,“杨简,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萧半离只觉得囧得不行。
她从杨简身上滑下来后,便低着头玩着暖宝宝,心口砰砰跳。
心弦极乱。
“半离,你戏完了?”萧笑凑过头问道。
她点头道,“嗯,都完了,明天回四水。”
“有通告?”萧笑问道。
“有,就一档新人栏目。”
“哎,我今年又没有时间回家陪父母了,很羡慕你父母就在身边,过几天我戏一完,就得去赶电影,对了你跟杨简的《阴间鬼走》好像就在年初,也就是初三开拍?”
“对的。”
“嘿,这么恐怖的电影你也敢接,胆子不小,两年前我接过一恐怖电影,拍了三个多月,精神都有些错乱,后来我就再也不敢接恐怖电影了。”萧笑想起那部电影还心有余悸。
她笑着给萧笑披上披肩道,“你那部电影我看了,演技很好呢。”
萧笑哎了一声道,“那是真实的反应好吗,别看拍的时候人很多,但现场的气氛渲染得很好,我真的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