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说完,上了星沉迁来的一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棕马,尽管那马儿瞧着不如其他皇子的英武,但骑在马上的人已经胜过了他们。

  太子爷见没热闹看了,有点意兴阑珊道:“那就出发吧,可都准备好了?姑娘们不要逞强,远远看着就好,若是出了事就得不偿失了。”

  静安公主轻笑一声道:“大皇兄,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女儿家,今日我便要与你比一比,看谁猎到的猎物最多!”

  太子朗声一笑:“好,今日若是皇妹赢了,孤就将你一直想要的那条惊蛰鞭送给你。”

  静安公主歪着头道:“那若是别人夺了头魁呢?”

  太子爷豪爽道:“这还不简单,既然今日是孤邀请大家到此,便由孤来出这彩头。孤这有一把锋锐宝剑,一条传世好鞭,一幅颜道真迹,墨玉,你且去宫中将这三件宝物取来,今日夺得前三名的人,便可以得到这三件宝物其中之一。”

  听到颜道真迹的时候,孟苑眼睛亮了亮,不过想到自己的马术,她又扁扁嘴垂下了眼,并没注意到赵琛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有了彩头,大家狩猎的性质就更高了,九公主为了得到那条鞭子也非常卖力,立刻打马而行,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瑞王赵诚因为腿脚不好,只能骑着马慢慢走,倒是和女客们差不多速度。太子与赵琛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骑马离开,孟苑望着他们的背影,试探性地骑着马朝前走了走,奔霄并不像赵殷说的那般不好相处,相反的,它很乖很聪明,难不成是赵琛提前训练过?

  不对呀,这马儿又没见过她,怎么会记得她呢?

  正苦恼的时候,赵殷打马离开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孟苑淡淡地看了一眼,周菁跟在他身后,孟柔那匹小白马怎么跟得上?只能和玩票似的她一起前行。

  “想不到端王殿下会将他的马让给你,妹妹与端王感情真好。”孟柔意味不明地说着,眼角有些戾气。

  孟苑慢慢前进,不与其他女客走散,免得出什么状况。

  她笑得很随和,跟普通人家的姐妹俩聊天时没什么两样:“哪里,侧妃和贤王殿下感情才好呢,你们才成亲不到一个月,他便带你一起出来了,想来平时对侧妃也是极好的。”

  孟柔莫名地僵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强笑道:“哪里,王爷待谁都很好的,并不只是对我。”

  孟苑耸耸肩不再言语,骑着马跟其他女客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是重臣家的嫡女,与她自然很聊得来,倒是孟柔,一个嫁出去的庶女,有点不太好搀和进去。

  她骑得马又太小,跑不快,想跟上赵殷也不行,一时尴尬不已。

  孟苑这次无比庆幸自己选择跟着其他人,而不自己乱跑的决定。若她按照心里所想,走到个没人的地方,等着赵琛从天而降,恐怕就会遭遇不测了。

  在这围场之中,除了小动物外还有猛兽,进了这里面儿,谁若出什么事,可是太正常了。

  这不,永宁将军的女儿宁溪本来正追着一只兔子跑,谁知跑着跑着马儿忽然摔倒,她从马上掉下来,前方奔出一只猛兽,险些便要了她的命,幸得一支利箭刺向那猛兽的要害处,接着又有好几支箭射到它身上,马蹄声不断响起,原来是太子爷和几位宗室公子赶到了。

  宁溪吓坏了,当场晕了过去,太子从马上下来,检查了宁溪骑的那只马的情况,马的脚被捕兽夹夹住,这才导致摔倒,那野兽倒在地上,嘴巴上有血迹,应该寻着吃食来的,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殿下,可要……”属下轻声询问,赵轩丢去一个噤声的眼神,直起身去看宁溪的情况了。

  赵琛此刻也赶了过来,他先看了一眼与其他女客们一起围观的孟苑,见她安然无恙才走到宁溪身边。

  与太子一样,赵琛也检查了马匹,可他却没像太子那样保持沉默,而是说出了这件事。

  “要来围场狩猎的事早就下了通知,怎么这里还会有捕兽夹。”赵琛冷着脸道,“来人,将管理围场的官员传来,今日是太子爷来得及时,若是迟了,宁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他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赵轩一脸忧虑道:“对,先将宁小姐送去营地休息,顺便传太医过来,让将军府的人来接她。”

  下人们领了命去办,闻讯赶来的赵殷走到那野兽身边,弯腰看了看道:“大哥今天一开始便有这么好的收货,咱们几个接下来很难超越了。”

  赵轩自谦道:“哪里,这是我与大家一起射到的猎物,不计在统计之内。”

  赵殷闲闲勾唇:“大哥还真大方,既如此,我们也不好驳了你的美意,就这么定吧。”

  赵轩“呃”了一声,瞧着也不是那么顺心,正在这时,管理马场的官员到了,对捕兽夹一事表示绝对没有疏漏,如有虚言,甘愿凌迟而死。

  敢发出这样的毒誓,看上去还真不像是他们的问题。

  太子看了看众人,这时才说:“我倒觉得应该和围场关系不大。”他一顿,等大家都看过来才继续道,“那野兽嘴巴上还有血迹,应该是寻着吃食过来的,我想,大概是有人故意引它到这里,想要害谁。”

  这话一出,大家都没狩猎的心情了,在场的皆身份不凡,伤了哪一个都是大事,究竟是谁这么蠢又胆子那么大,敢在狩猎上做手脚?

  一时也找不出原因,太子便做主狩猎继续,其他人皆是兴致恹恹地附和。

  最后,狩猎的结果是赵轩第一,九公主第二,赵琛第三,赵殷第四,姗姗来迟的五皇子第五,其他名次不计入排名。

  得了第一的太子爷当然十分高兴,而九公主本来就想要那鞭子,拿了第二也不恼,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太子爷的赠礼。

  当赵琛从太子手中接过那幅颜道真迹的时候,听见太子爷安抚道:“虽不如前面两件传世宝物贵重,却也是举世难得的画作,三弟可不要嫌弃。”

  赵琛笑吟吟道:“怎么会,我最想要的便是它。”

  赵轩“哦?”了一声,只见赵琛手持画卷走到一直围观着的孟苑身边,当着所有女客的面将那幅画递给了她。

  “送你。”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让在场所有男人牙酸,所有女人艳羡。

  孟苑诧异地看着那幅画,道:“这不好吧,这是端王殿下辛苦得来的,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赵琛不愿多言,道了声“拿去”便塞给了她,随后转过身回到男人们这边。

  只听他淡淡说道:“大皇兄,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要先走一步。”

  太子爷点头道:“三弟有急事要办?”

  赵琛反手持弓,慢条斯理道:“算是——皇家围场今日出了那种事,我自要给将军小姐一个交代,也让永宁将军安心。”

  孟柔听见这话表情闪烁了一下,稍稍往赵殷背后躲了躲。孟苑一直注意着她,见她如此便知道这件事搞不好跟她有关系,而且她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

  但是,在皇家围场里动手脚,她不像是有这个能力的人,那是谁在帮她?难道是……

  关雎宫,林贵妃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正吃着水果,就听见下人有事禀报。

  “传他进来。”林贵妃慵懒道。

  奴婢将人带了进来,林贵妃屏退了其他人,等听完那人禀报的事,气得差点动了胎气。

  “这两个贱人,果然不可靠,亏本宫还借了人给她们用,竟给我惹出这种麻烦!……”

  “娘娘息怒。”那人道,“奴才已经问过您送去孟侧妃身边的人,说是做得很干净,查不到娘娘这里。”

  林贵妃冷笑道:“查不到我这里,查到她们两个任何一方那里,本宫浪费在她们身上的心血也全白费了,真是废物!”

  那人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终究只是个一表三千里的远亲,给她们机会也是半点都不得用。不过,其实也不是没别的办法,只要端王不往深里查,将罪名落在围场头上,便……”

  “异想天开。”林贵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哼一声说,“你以为端王为什么主动揽走这件事?”

  那人顿时恍然大悟:“他竟是——”

  早就知道了,就在这等着他们呢!

  孟丞相在相府书房里看公文,听见敲门就道了“进来”,韩宁行了礼走到他身边,将今日围场的事全部处转告完之后,孟丞相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

  “本相就是在等他出手。”孟丞相放下公文笑着说,“这样既比留着个隐患在家中好,又比亲自得罪林贵妃强,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韩宁道:“相爷的意思是,林姨娘……”

  “留不得。”孟丞相说得毫无感情,随后又站起来抚掌大笑,“这端王,还挺开窍,不愧是老夫未来的女婿。”

  韩宁嘴角抽了抽,相爷,您前几天晚上还老骂端王小兔崽子来着……

  ☆、第27章

  眼瞧着马上就要到一年之底,十二月的京城已经很冷了。孟苑穿了白底蓝花的袄裙,披了件白色狐裘,哈着气走到床边,推开窗子看外面光秃秃的树枝。

  “哎……”她忍不住长叹一声,这叹息让扶风听见,不由笑着安慰。

  “小姐莫忧,来年春天它们就会重展风采了。”

  孟苑托着腮道:“那人呢?如果不连根除掉,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善罢甘休?”

  扶风没料到她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娇小姐会说这个,有点发怔,孟苑接着道:“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我得想个辙。”

  她说完就捧着手炉进了里间,扶风赶忙关上了窗,寒冬腊月的,开一会窗屋子里的暖气儿就跑得差不多了,好冷啊。

  自上次从围场回来,已有四五天的时间,本以为上次可以有机会与赵琛单独说说话,最后却以他先走一步结束。她现在无比确切,自己对他并非如刚开始那样只是愧疚与弥补。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玉坠,还带着她的体温。指尖抚过光洁的玉面,孟苑脑海中浮现出他将马牵给自己,将颜道那幅画送给自己的画面,窝心得不行,对他的思念也上升了许多。

  有点怨自己无能,作为闺阁女子,并不像男人那样可以随意走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若想去见赵琛,要么得想鬼点子,要么就得倚靠父亲,女人这一生,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无奈之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哀。

  算了,不该想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她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去,怕是还会被其他女子反以为耻。

  将玉坠塞回衣服里,孟苑走到书桌边提笔作画,一边画一边想着林姨娘和孟柔的事。从那天在围场提到贤王时孟柔的表情来看,贤王大概对她也不算好,可能还有点难言之隐。不过这并不重要,她过得好不好她不关心,她只关心她害她的事。

  能在围场做手脚,应该是得了林贵妃相助,可作出这种蠢事,又不像是精明的林贵妃会允许的,想来林贵妃只是出了人,没出面,更没过问她们的愚蠢计谋。

  这下好了,没害到她,反而害了永宁将军的千金,等赵琛将这件事查清楚了搬上台面,就算她与父亲不处置她们,便是永宁将军也不会放过她们。

  神清气爽地完成了这幅画,孟苑已经可以预见林姨娘和孟柔的结局,其实她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原以为需要麻烦一点的事,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还有点不太适应。

  事实也不出她所料,赵琛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总共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便把一切都查清楚了,不但揪出了那日在围场做手脚的人,还查到了是谁人指使。

  只是,这个指使的人,只能查到林姨娘这里。

  当孟丞相散朝回府,大理寺的人来抓了林婉离开后,孟苑就知道一切尘埃落定了。嫁入贤王府的孟柔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爹,林姨娘还会回来吗?”等人都走了,孟苑就询问父亲。

  人都走了,孟丞相也不装了,笑呵呵地说:“不会了,这下家里清净了。”

  “那……孟侧妃呢?”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父亲的表情,其实她也不太确定,父亲对孟柔的父女之情有多深刻,但总不会是像对她这般。可也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要是像对待不相干的人一样杀伐决断,反而有点冷血。

  听到孟柔的名字,孟丞相皱了一下眉,过了一会才说:“那人只说是受了林婉的贿赂,并未言及孟侧妃和其他人,想来也是林贵妃有令,那人恐怕不会改口。”

  孟苑舒了口气,无奈笑笑说:“没关系,少一个便很好了,这样至少在家里,我不用再担心有人害我。”

  孟丞相有点自责道:“是爹这个父亲当得不好,让苑苑受苦了,今后断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这府里,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主人出现。”

  这是说,父亲再也不会娶纳妻妾了?这样一说孟苑还有点不忍。

  “爹,您现在年轻也不算大,女儿迟早要出嫁,留你一人在这里,女儿怎么放得下心……”

  “真是笑话。”孟丞相吹胡子瞪眼,“为父可是丞相,这天下间想伺候你爹我的人海了去了,我还会被下人欺负不成?”说完,甩袖道,“行了,陪为父去用午膳。”

  孟苑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父亲一起去用午膳了。

  后来几天,林婉因为意图谋害永宁将军千金的事在大理寺受审。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到底要谋害谁,将军千金只是受了牵连。林婉自己也知道这次是无力回天,所以咬紧牙关,誓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女儿,因为只有她活着,她的希望才可以留在人间。

  贤王府,夜里,赵殷刚踏进孟柔的院子,就听见里面悲怆的哭声。

  他烦恼不已,转身就要走,可孟柔已经闻讯出来,二话不说抱住他的胳膊便哭道:“王爷,求您救救妾身的娘亲,求王爷替妾身的娘亲求求情呀!”

  赵殷不耐烦道:“放开。”

  “王爷!”孟柔哭得梨花带雨,“求您看在妾身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您的份上,帮帮妾身吧!”

  赵殷怒极反笑:“你怎么不去求你爹?我可没拦着你不让你出府。”

  孟柔僵住,一时没言语,赵殷冷笑道:“一个废子,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你那当丞相的爹心里压根没你,你来求本王不是自取其辱么?你能给本王带来什么?”

  这话简直是在孟柔本就破碎的心上戳刀子,她满脸绝望地瘫在地上,赵殷自上而下俯视着她,高高在上道:“孟柔,那只是你的一个姨娘,她死定了,你求谁都没用,你现在应该想想你自己。本王今天来就是要给你提提醒,你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让你那冷血的父亲对你关注一点,或者努力给本王带来利益,否则留着你,也就只是个摆设。”

  说罢,赵殷毫不留情地离去,孟柔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苍凉地笑了。

  “这世上已经没有关心我的人在了。”孟柔慢慢站起来,忍着眼泪道,“也好,让我看清你们,今后,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孟苑,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正在床上躺着睡觉的孟苑激灵一下醒了,后背嗖嗖冒凉风。

  她坐起来舒了口气,用手背贴了贴头发现竟出了冷汗,明明什么梦也没做啊……

  “小姐?”守夜的玲珑听到声响举着烛台走了进来,在屏风后问道,“小姐可需要服侍?”

  孟苑道:“进来吧,出了一身汗,去拿手巾帮我擦擦。”

  玲珑掌了灯去投手巾,用温水浸了一下拧干后来到内间,帮孟苑简单擦了擦。

  “小姐睡得不好吗?”玲珑不由问道,“怎么夜里惊醒了,以前小姐都睡得很好的。”

  重生至此,已经很久未曾在夜里惊醒,孟苑也不好解释,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大概最近事情太多,有点心烦了。”

  “那有件事小姐可以高兴高兴了。”玲珑神秘兮兮道。

  孟苑不由一笑:“你这丫头,跟扶风学得越来越古灵精怪了,且说说你有什么事可以让我高兴。”

  玲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日全福跟奴婢念叨,说是去前宅取东西的时候听见管家吩咐下人,管家说明日端王殿下会过来,相爷要在府中宴请王爷。”

  孟苑美目一凝,随后似笑非笑道:“好你个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王爷过来我就会高兴?”

  玲珑一脸正直道:“这不是端王殿下替小姐除掉了府中的危险吗?相爷要宴请王爷,奴婢私心想着,小姐定然也是想谢谢王爷的,所以就……”

  孟苑捏了捏玲珑圆嘟嘟的脸蛋道:“你也敢揣测我的心事了,看我不罚你,叫你下次还敢。”

  玲珑求饶道:“奴婢不敢了,小姐可饶了奴婢吧,时辰也不早了,小姐快点休息,好养足精神见王爷。”

  孟苑被玲珑说得心头桃花全开了,灯火下小脸蛋红扑扑的,若是赵琛见了这一幕,该是不顾现在是深夜,必然要飞奔过来的。

  其实,赵琛此刻也还没入睡,他正在书房中跟云水和尚下棋。

  两人这盘棋从中午下到现在,仍是没有分出胜负。

  星沉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虽然面上不显出分毫困意,可心里头早就已经睡着了。

  凌晨时分,这盘棋终于告一段落,以云水和尚获胜为结果,他笑得有点揶揄道:“王爷,您不专心。”

  赵琛把玩着黑子道:“我有吗?”

  “或许王爷自己没感觉,但贫僧知道,您一直在走神。”云水讳莫如深道,“时辰已经很晚,明日王爷还要赴宴,贫僧就不耽误王爷休息了。”

  云水起身要走,星沉挺直了腰去开门,云水谢过他,两人互相见礼,然后赵琛也跟了出来。

  月朗星稀,倒是个好天气,白天怎么还不快点来?

  “王爷?”

  赵琛淡漠看去,“嗯?”了一声。

  星沉咳了一声道:“王爷,天夜已晚,您该就寝了。”

  赵琛意兴阑珊:“时辰过得太慢,这盘棋下来,竟还是夜里。”

  星沉嘴角都要抽歪了,赵琛不由道:“你病了?嘴怎么回事?有病就去治,让其他人替你当值便是。”

  星沉尴尬道:“没有,属下很健康,王爷也该好好休息,这样天亮了才有精神。”

  赵琛负手而立,轻笑一声道:“一个个都劝本王去睡,本王看你们困了才是真。”

  星沉惭愧抱拳,赵琛很随和地回去睡觉了,可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继“端王殿下兴奋得一宿没睡着觉”之后,他又开辟了新路径。

  这不,一大早的,下人们才刚上工,王爷就风风火火地起了床,叫了满满一屋子人,让他们给看看今天穿什么比较合适,毕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未来妻子约会,虽然有个未来岳丈夹在中间捣乱,但也比之前几次偷偷摸摸的强。

  星沉和一干侍卫站了一排,表情好像接受检阅一样庄重严峻,在看完丫鬟们举着一件件昂贵的锦袍转了一圈后,整齐划一道:“王爷穿哪一件都非常俊美!”

  相府,孟苑穿了件雪白的裙衫,外面披了件大氅,天上开始飘雪花时,赵琛才姗姗来迟。

  正午时,天气依旧很冷,孟苑走在路上呼出的空气都是白的。

  今日父亲宴请赵琛在府里用膳,美其名曰是感谢他替相府揪出了居心叵测的妾侍,但他肯让赵琛来,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原谅。

  之前这位可是因为被“捉。奸”的事而上了黑名单,相爷肯大发慈悲地主动邀请他,别说是吃饭了,就算不给饭吃他也会欣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