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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十分难受,但他又不能妄自评论她的婚姻,但愿那个团长能带给她幸福吧…

陶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的,床边还坐了两眼红血丝的江枫。

“我怎么了?”她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背上扎了针,正在输液,胃里仍然还痛。

江枫红着眼睛看着她,“胃出血啊!你还喝酒!不要命了!?”

胃出血吗?有这么严重?

她笑了笑,唇色灰白,“没事!小毛病而已,哪里就能死了!”

“你啊!就嘴硬吧!有本事别昏倒啊!”江枫见她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眼里有些气恨,好在她这次不算严重,不然她就算逞强也笑不出了!

她还是笑,没吭声,昏倒自是另有原因的,她自己清楚,以前高中的时候就在教室里昏倒过一次。

“对了,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接了个电话,他说是你丈夫…”江枫慢悠悠地道,心里堵得厉害。

她却猛然坐了起来,激动之余忘了胃痛,不顾输液器,吊瓶在她的大幅度活动下晃悠悠的。

“你怎么不早说?”她焦急地质问。

第60章梦里的他

要知道,她等这个电话等得心都痛了!

江枫几分无辜地看着她,心底一片苦涩滑过,她对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距离的态度,对这个丈夫却是如此在乎…

“我倒是想告诉你啊,你不是才醒吗?”他慢吞吞地解释。

而她,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对他的解释更是置若罔闻,只是从床头柜里把自己的包翻找出来,在包里掏手机。

找到手机后首先便查看未接来电,发现他竟然打了四五个电话。

糟了!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争气,连晕倒的时间都选得那么不凑巧!

当即不假思索地便回拨过去,他倒是开着机的,只是没接。她不甘心,也接连拨了五次,还是没有接…

完了!

她沮丧地将手机一摔,躺了回去,胃里的疼痛好像突然都变得加剧了…

“糟糕!肿了!”江枫低喊一声,马上按铃叫来了护士。

她只是怔怔地躺着,任护士折腾她的手,任胃里的疼痛将她席卷,比胃更痛的是她的心啊,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有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想他,有没有人知道?不!没有!江枫不知道!护士不知道!就连她的糖糖哥本人都不知道!

“不就一个电话吗?至于吗?”江枫想着她刚才不要命了似的找手机的情形,心里无味参杂,真的从来没发现,她还有如此感性,如此痴傻的一面。

她恍恍惚惚的,听见了江枫的话,木然盯着天花板,依然在自己的情绪里出不来,声音都是僵硬的,“今天谢谢你,你也辛苦了,回去吧,等我上班了再感谢你。”

“你这个样子我能回去吗?”江枫有些火,为这样作践自己的她,为把他当外人的她。不过,他对她而言,本来就是外人…

“我没事的,待会儿我就打电话叫我婆婆来。”她是不会通知严庄的,这么说只是为了打发江枫,不希望和他走得太近。

“谢谢!”见江枫仍然僵持着不动,她又强调了一遍。

江枫只能叹息,“好吧,我走。医生说你还不能进食,自己注意着点,我明早再来。”

“谢谢。”她单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两个世界上最显生分的词。

江枫被这两个字戳得心里痛,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陶子合上眼,在疼痛的伴随下渐渐沉入梦里,只是始终睡不安稳,因为要自己看着药水,她并不觉得这有多凄凉,她早已经习惯。

一夜,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做梦,梦中全是宁震谦的模样,儿时的他,穿军装的他,绷着脸的他,被她逗笑的他…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被胃里一阵急痛给痛醒,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骤然响起,江枫走后,她就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怕的就是宁震谦会再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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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宝宝

东北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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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3 17:01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61章 委屈

所以,铃声一响她马上就接了,手心里余着手机震动带来的酥麻,“喂,是我!”她过于急切紧张了,说话带了喘。

“你成日里到底在干什么?大晚上的还跟个男人在一起?一个通宵都不回去,你现在在哪?!”

劈头盖脸的,她迎来一顿责骂。

“我…”她哽咽了,胃里的痛还在继续,她还可以更委屈吗?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不是跟你说过十点睡觉,和部队一样作息吗?你是明知故犯还是压根就没记住?你脑子长来干什么用的?”

根本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句句苛责,声声严厉。快一个月没有音讯,等了一个月,盼了一个月,盼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她咬住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在说话,你听见没有!”听不到她的回应,他的语气里更是夹杂了暴风雨般的怒气。

“听…听见了…”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可那哽咽的声音却是怎么也藏不住。胃里的疼痛本就折腾着她,要她怎样才能保持平静?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就容易变得脆弱,现在,他是要将脆弱的她彻底击得粉碎么?

“那为啥不吭声?不服气吗?我说错了吗?”他生硬的语调,完全就和平时训他那些兵蛋子时一样。

“没有,我只是…”陶子小声地回应,她不太想把自己生病的事说出来,这么远的距离,何必他牵挂呢?可转而又想,他会牵挂她吗?一个月以后的今天,能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她已经要感谢上苍了…

迟疑间,更增长了他的怒气,“你现在在哪?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再在外面疯,小心我收拾你!”

又是这样…

上次他这样勒令她回去的时候她可以提起包就走,但是现在的情形,她能回去吗?是不是出院算了?

“我回不了…”不由自主地,言语里便带了哭腔。一直以来,她都像一朵向日葵,他是她的太阳,她努力在他面前绽放着笑脸,围绕着他转,可是,向日葵也会疲惫的,当她的太阳变成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花瓣就会凋零…

他这才终于察觉她在哭,一时无言。短暂的沉默后,语气缓和了些,“你在哭?为什么?怎么了?”

不!她不要他听见她的哭声!擦去脸上的泪,她坚忍着不哭出来,身体都忍得微微发抖了,“没有,我没哭,真的…”

“还说没有!”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不少,可是,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又降下了分贝,“我承认,我刚才是暴躁了点,可是你一个女人,还是已婚女人,通宵不归是个什么事儿?”

“不是…跟你无关…就这样吧…”她凌乱极了,她本就是个随性的人,想哭的时候总是躲起来一个人哭个够,想笑的时候更是没谱没边,今儿哭起了头,她真怕自己收不住,在电话里哭个没完了。

第62章婆婆

再不等他说话,她把电话给挂了,头埋进枕头里,一个人哭了个痛快。

然,才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她一看,这一回却是婆婆严庄了。

婆婆大人的电话不敢不接,她抹了几把眼泪,先强逼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才敢去接电话,和平常一样,想甜甜地叫一声“妈”。然而,到底哭得这么伤心,叫出来的声音明显带了哭后的嘶哑。

“桃儿啊,你住在哪家医院,快点告诉妈妈!”严庄的声音既温柔又透着焦急。

陶子还是第一回听见婆婆叫自己“桃儿”,只有顶亲密的人才会这么叫自己,比如好友苗苗,她天生对这个称呼没有免疫力,一时止住的眼泪又要倾泻而下了,好不容易才忍住,“妈,我没事…”不明白严庄怎么会知道自己病了。

“你还诳我呢?难道你想我一家一家医院去找吗?”

陶子知道瞒不过了,只好报出了医院名。

“乖乖的,我马上就来!”

严庄接到儿子电话,说让她去看看陶子,在哭呢。她暗暗气恼,这个榆木疙瘩儿子,没见过当妈当成她这样的,儿子自己惹出来的事还要她去哄媳妇儿,真比他老子还呆!

可是,儿子既然说了,她焉有不管之理?本想打个电话给陶子的,可一想还是亲自去更有诚意,同样作为军嫂的她,深知军嫂的不易,和爱人聚少离多,缺的就是关爱和陪伴,所以直接打电话给电台,想看看她是不是在上班,哪知台长却告诉她,陶子住院,请病假了…

这混儿子!丈夫当得也太不够格了!连自己媳妇儿病了都不知道!本该打电话过去把儿子好好训一顿的,可是想到儿子这些年跟家里的关系…

只能哀叹一声,儿子做不到位的,她这个婆婆去补吧,何况,对于陶子,宁家还真觉亏欠呢,连一个像样的婚礼也不能给,当时,只想着,只要哄得儿子肯结婚了,随便他提什么要求都答应…

严庄到医院的时候,陶子已经挂上水了,静静的躺在床上,瘦小的身体在被子底下几乎看不出起伏,白色被单的映衬下,一张小脸更见苍白了,眉间的扭曲在诠释着她的痛,严庄心里也疼了一下,这个儿媳妇,远比她想象的更能牵动她的心。

推门的声音惊动了她,严庄进来了,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章之意。

“妈…”她并不喜见到章之意,但是碍着严庄的面子,还是打了声招呼,“小意,你也来了。”

第63章告诉你一件事

严庄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整理她凌乱的短发,“我打电话的时候,小意正在家里,听说你病了,非跟着我来看看你。”

“谢谢。”她朝章之意一笑,严庄的手暖暖的,温柔地扒拉着她的头发,她的头皮也暖暖的,暖得发麻。

“你这傻孩子啊!怎么病了也不跟家里说?还把爸爸妈妈当外人呢?妈没有女儿,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严庄嗔怪的语气,却透着无法言喻的宠。

陶子眼眶一湿,差点又掉泪了,其实外人都不知道,她泪点很低的,尤其对温情牌没有抵抗力。

“妈,谢谢你。”情不自禁,额头顺着严庄的手蹭了蹭,有这么一个好婆婆,真是她走运了。

“傻孩子,跟妈妈还说谢?我问过了,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等康复了,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今后还是到家里来吃饭,我看啊,最好是搬到家里来住,我得好好照顾你才是!不然小震回来跟我急。”

陶子笑了笑,没说话,心中不置可否,他会因为她回来跟妈妈急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桃儿啊,小震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为人木讷,是个呆瓜,你们又隔了那么远,可能做不到一般丈夫那么知冷知热,可他心是极善的,对你也挂念,听到你哭啊急坏了,马上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生病了呢?所以啊,你可千万别怪他。”严庄一边安抚着陶子,一边替儿子说话。

原来是这样…

陶子心里渐渐回了暖,他那样一个人,她是完全了解的啊,怎么会怪他?何况,严庄对她的关心是真诚的,她看得出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对她千叮万嘱的,教她怎么保养胃,怎么养好身体,这是她前二十几年都没有人对她说过的话,她再一次被感动得泪眼婆娑。

严庄很忙,在探视她的时间里,已经有无数个电话打来了,又一次接完电话后无奈地对她说,“桃儿,妈妈要走了,晚上再来,我会叫保姆过来陪着你的,你只管安安心心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嗯。”她乖巧地点点头。

“陶子姐姐,祝你早日康复。”一道跟着来的章之意也站起来,和严庄一起告辞。

陶子再一次谢过了她,眼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开。

在她以为两人真的走了,正准备合上眼休息的时候,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章之意竟然回来了。

“是忘了什么东西吗?”她躺在床上,有些虚弱。

“没有。”章之意笑得神神秘秘的,“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第64章往事

章之意会有什么事情告诉她?

陶子从不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好话。

礼貌性地笑了笑,“什么事?请坐吧。”

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她是宁震谦的朋友,是宁家的故交,就冲严庄对她这么好,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章之意的下巴高高往上翘着,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坐就不必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过痛苦的日子,来告诉你一些真相。”

陶子苦笑,真看不出章之意还有此种普渡众生的情怀,只是,她想要说什么,大抵是能猜到一些的,完全没表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淡淡说了声,“谢谢,不过不必了。”

章之意愕然,不甘心的神情溢然,“你真的不想知道?你不想知道小震哥为什么和你结婚吗?”

她淡然一笑,原本苍白的脸色却因这笑容而显得宁静,“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小震哥都告诉你了?”章之意大感意外。

并不是他亲口所说,但她却是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能成为他的妻子,这也是她自己的小心机所在。当然,她没有这个必要告诉章之意,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点头。

章之意却仍是不信,摇着头道,“不,这是小震哥的秘密,怎么会告诉你?他说过是因为你看起来像他初恋女友才和你结婚吗?”

陶子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点头。

章之意再一次受到震动,不甘心地追问,“难道他连为什么去云南也跟你说过?”

这个…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不由微微一怔,却没能逃得过章之意的眼睛,章之意显而易见地得意,“我就知道,小震哥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你知道吗?小震哥之所以远走云南,还一去就是八年,全都是为了芊琪姐。云南,是芊琪姐向往的地方,她喜欢丽江,喜欢大理,喜欢茶花,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小震哥在大理有一所小小的院子,院子临水,种满茶花…可惜芊琪姐再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所以小震哥一个人去了云南,就是为了完成芊琪姐的心愿,而且在这八年里,无论宁伯伯宁伯母怎么骂都骂不回来!”

陶子想,自己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异常难看了。芊琪这个名字原是她生命里的一根刺,数度从隐藏深处冒了尖,扎伤她的皮肤,她都轻描淡写地假装无知。而对于这个名字在宁震谦心中的地位,她固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根深蒂固到此种程度,深到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她想,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为了缅怀另一个女人呆在异地八年…

可是,她是陶子,她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痛都硬生生吞下,声音轻若浮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现在,他的妻子是我。”其实,五内已经痛得翻江倒海,胃痛,心痛,不知所名的痛,全都纠结搅拌在一起。

章之意脸色微变,“这样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陶子挤出一丝笑容来,目光仿似穿透了她的身体,“其实,你也愿意的,不是吗?”章之意告诉她这些是什么用意?无非是希望自己知难而退,腾出宁震谦妻子的位子来,小女孩对大哥哥的渴望,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只是,这小女孩心态的章之意年纪应该不小了吧?到底是有家有父母宠的,不一样。

章之意果然被击中要害,涨红了脸,“胡说!我只是…只是替芊琪姐抱不平!”

明明是一己之私,却还要戴上冠冕堂皇的帽子,陶子只能皱着眉笑,身体的不适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应付不谙世事的姑娘,索性果断结束这场对话吧!

“你若真不平,就去找你的小震哥说吧,你也知道,我和你的小震哥是军婚,他不同意的话,我们是无法离婚的,只是,不知道若你的小震哥知道你在我面前说这些,会怎么想?”她一语便可以击中章之意的要害。就算借给章之意十个胆,她也不敢在宁震谦面前提这些,否则,就不会有他们这段婚姻了。

见章之意眼神慌乱,她继续道,“还有就是,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也好心地提醒你,破坏军婚后果很严重的!”

“谁说我破坏你和小震哥了!”章之意不禁激,立刻就激动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吧!”

完胜!

望着重新掩上的门,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她非圣贤,纵然可以容忍一切不能容之事,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小震哥一个人去云南就是为了完成芊琪姐的心愿,并且在这八年里,无论宁伯伯宁伯母怎么骂都骂不回来…”章之意的话就像烈性的毒药,虽然下毒之人走了,这毒性却发作起来了,而且越演越烈,吞噬着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当初神农尝断肠草是怎样的痛苦,可她却感觉,她的整个五内都在燃烧。

痛,却没有泪。

刚才已经哭得够多了,不能再哭,也不许哭!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一开始就知道困难重重,可是既然做出了选择,任何的后果她都会自己承担!但愿,她的每一步都不曾走错…

闭上眼睛,放逐自己虚软的身体,思绪在往事里流荡…

初遇宁震谦,她才六岁。

彼时的她,长得圆圆胖胖,其貌不扬,因为没有父母,爷爷带着,穿着不够整洁不说,羊角辫也总是被爷爷粗糙的手指编得乱糟糟的,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时的她整个就是土肥圆里最极品的那一个。

这样的她,常常是村里小孩欺负的对象,各种谩骂,各种掐打,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第一回被人欺负之后,她哭着跑回去告诉爷爷。

爷爷有哮喘,那会儿正病发,听说了以后,挣扎着操起扁担便出去给她“报仇”,可是病发的爷爷哪里跑得过那些腿脚灵活的皮孩子?被那些孩子像耍猴似的地逗,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直喘,那些恶劣的孩子还学爷爷的样子喘着气咳,喘一阵笑一阵,笑她是“胖囡囡,山药蛋,长大了,没人要”,还笑爷爷,“糟老头,没人管,病怏怏,要传染”…

爷爷听了,气愤之余喘得更厉害,挥手就把扁担扔了出去,可人没砸着,反而引来孩子们的一阵哄笑。

她一直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小小年纪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心痛,只是看着爷爷被欺负,心口好像有一块吸了水的海绵在膨胀,胀得她心里又酸又痛,她用力握着小拳头,指甲都掐进手心里去了,划破了皮,疼得她想哭。

可是,这一回,她没有哭,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这些坏孩子就是喜欢看到她哭,她哭了,他们就会笑,所以,她一定不哭!

抹去脸上最后的泪痕,她奔去屋里,把爷爷的药取了出来。

远远的,看着爷爷伏在地上不动,她吓坏了,从小就听过村里的谁谁谁病死了,也隐约知道爷爷的病是大病,她以为爷爷也死了,一直忍着的眼泪顿时决了堤,哇的一声大哭就奔向爷爷,趴在爷爷身上大喊,“爷爷别死,爷爷别死…囡囡怕…”如果爷爷也死了,世界上就只有囡囡一个人了…

爷爷在她的哭声里伸出了颤抖的手,抚摸着她小小的泪脸,亦是老泪纵横,喘着哑声说,“爷爷没死,爷爷死了谁来陪囡囡…爷爷舍不得死…”

她“哇”的哭得更大声了,心里很难受,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紧紧抱着爷爷的身体,不知所措。

爷爷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哑地重复,“可是爷爷没用…爷爷保护不了囡囡…爷爷还活着干什么…”

“不要…”她稚嫩的童音尖锐地打断爷爷的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爷爷要活着!囡囡要爷爷活着!囡囡不要一个人!囡囡害怕!囡囡长大了!囡囡自己保护自己!囡囡还要保护爷爷!爷爷不要死…”

她哭着把药瓶里的药往爷爷嘴里塞,慌乱中却没有倒水,只傻傻地捂住爷爷的嘴,让爷爷把药片吞下去,不准吐出来,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爷爷。

那一次,爷爷到底没有死。

村里的大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赶了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帮她把爷爷送进了卫生院,爷爷住了好些天以后才出院。

自那以后,她就变了。

本就自卑的她,变得沉默寡言,也变得更加孤僻。

再不和村里任何小孩玩,就连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童年孩子没有的成熟和空洞,甚至鄙夷。她的世界里,真的只剩下一个爷爷,每回和爷爷在家里,她都喜欢紧紧地抱着爷爷,爷爷总笑着说她黏,说她撒娇,其实她是害怕,害怕失去这人世间唯一的温暖。

她变得懂事。帮爷爷扫地,洗衣服,也学着做饭,她说过的,囡囡长大了,要保护爷爷…

然,即便是这样,那些孩子还是会欺负她,只是,她再也不哭着跑回家告诉爷爷了,她会冲上前去和他们打,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用石头砸。她人小,又势单力薄,难免会吃亏,可是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她衣服口袋里,总是背着武器,有石块,有瓷片,甚至有小刀…她就像一匹小疯马,总是弄到两败俱伤,再恨恨地朝他们吐口水,然后捂着伤口回家。

伤口很疼,可是她不会在他们面前哭,因为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招来他们的嘲笑!可是,真的很疼啊!她也不能回家哭给爷爷听,因为爷爷会伤心,所以,她只能找个没人地方,先哭个痛快,然后再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地回家,回家做爷爷的乖乖宝。

因为这些人,她讨厌这个地方,她立志,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带着爷爷离开这里,到一个再没有人欺负他们的地方!一个不用天天打架的地方!

只是,那时的她,觉得这长大的过程怎么这么长,她都等了那么久,打了那么多次架,为什么自己还是六岁?

六岁那年的夏天,她的生活出现了重大的转折。

那天,爷爷给了她一点零花钱,她喜滋滋地去买了一根冰棍儿边走边吃,还没回到家,就被以村支书儿子林昆为首的那**皮孩子给拦住了,要抢她的冰棍,还要搜她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