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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古香古色静谧的环境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又许是,宫灯下她和他的相对而坐多了些许温馨,她托着腮,凝视着对面的他,嘻嘻笑着,“首长,你是带我来这儿吃饭吗?”

这句话问得真的拉低智商…

他皱了皱眉,表示对这个白痴问题的鄙视,来这里不是吃饭还能干什么?然,沉默片刻后却说,“北京许多好玩的,好吃的…”

陶子如被迎头一击,脑袋里嗡嗡直响,这是多么熟悉的台词…

囡囡,北京可多好玩的好吃的,你来,我带你去玩,带你吃北京烤鸭…

“糖…”前尘往事交错,她如鲠在喉,忽然很想叫他一声糖糖哥,然而,这个称呼有多久没叫了?凝视着他已然成熟坚硬的脸,一个“糖”字之后,余下的两字竟卡在了喉咙里,再也无法唤出…

“什么?”他反倒抬起眸来,等着她的下文。

她微张了唇,那两个字依然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卡得她难受。

有些事,也许到了该说清的时候,可是,因为它太遥远,太珍贵,就像一颗久埋于地下的文物,想要将它挖出来,重了怕挖碎,轻了怕挖不到,见了光又怕它只是一个赝品,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值钱…

终是艰涩地吞咽了一口,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给吞了下去,没话找话地转移了话题,“首长,为什么来这里吃饭?妈可能还在等着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给了她三个字,“吃不饱。”

“…”这真是个好答案…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他绝不会像小说里的男主那样深情款款地说,因为我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可是能不能不要是这么现实的答案。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助餐给人的感觉就是乱七八糟吃了一大堆,最后却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吃着。像她这样用零食即可养活的人自然无所谓,但是他这种面食动物,却是无法习惯的。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他忽然问。

“朋友?”她不知他指谁。

“就是那个教你色遍天下美男的那个!”他明显地黑了脸。

“哦…苗苗啊…怎么了?”

她以为他又要限制她和苗苗在一起玩,未曾料到,他居然说,“有空你联系一下她,让她把方参谋长的军官证还来,我正好带回去。”

“方参谋长的军官证?怎么会在她那里?”苗苗这妞儿!居然玩私藏?连她也瞒着?是何居心?

宁震谦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们唱的哪出?上回抢劫的事我还没好好拷问你!你就不能省点心吗?”

“那事又不赖我…”她轻声嘀咕,完了便后悔,言下之意是赖苗苗了,那首长对苗苗的成见会更深了…

果然,他马上接着说,“那就是赖她了?你都交的什么朋友!”

她决定不解释了,无论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固执的他对苗苗的看法…

“还有你那个同事,自称第一美男的,就是和你一起播节目的?”他又道。

“嗯!怎么了?”

他哼了声,没说话,过年时那条短信里的内容已经熟记在心,什么亲爱的,什么么么哒…

但凡正经的男人怎么会对已婚妇女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这样花言巧语调戏妇女的男人怎么可以作为工作伙伴?

“还有章之黎…”

“章之黎是你朋友,不是我的!”这简直就是在召开她的朋友审核会,她必须声明,章之黎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和她没有关系。

“你少跟他来往!”他铁着脸,警告的语气。

“我没跟他来往!”一直都是章之黎那个混蛋自以为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玩哪样…

许是她坚定的语气让他无法可说,他沉着脸,却不再“批判”她,厢房里陷入两个人的沉默。

陶子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在此时响起,铃声已经换了,啥时换的?就在今天中午他给她点歌以后,在坐车回宁家的路上,不再是吵死人的鞭炮声,而改成了《咱当兵的人》…

当时有感于首长第一次做出这么浪漫的事来,一时没能遏制住澎湃的心情,就把这首歌下成铃声了。

此时雄壮的歌声一起,陶子只觉两道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她略显难为情的一笑,掏出手机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觉得这首歌挺有个性的…所以就…我先接电话…”

电话是严庄打来的,询问她的脚伤怎么了,他俩现在在哪。

“妈,脚没事,就扭了下,没伤着骨头!我们现在…”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他俩好像有放严庄鸽子的嫌疑,“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吃完饭就赶回去,应该还能赶得上宴会…

“没关系!这儿有我就行了!你们俩慢慢儿回来,待会儿直接回家去就行!”严庄促狭的语气。

陶子明白严庄的意思了,是鼓励他们放鸽子来着…

“好的,妈,待会儿我们直接回家!”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听得对面冷幽幽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更喜欢《You/belong/to/me》…”

她眨了眨眼,第一个反应是第一次听见首长说英文,原来首长也会说英文的…

马上,第二个反应跳出来,原来他听见章之黎给她点的歌了…

看着他别扭的脸,她头脑里忽然一下就清楚了,难怪他一回来就跟她摆脸色,是不是因为这个啊?

她心尖儿都在发颤了,她可以这么认为吗?首长还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不管这种在乎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从不敢想象超越他心中所爱,可是只要有一点点在乎,她就满足了…

莫名的,便笑出了声来。

于是,一个笑靥如花,一个臭脸如铁,房间里的气氛透着几分怪异。

终于,她的笑让他越来越不淡定,一张臭脸黑里透着隐隐的红来,最后恼羞成怒,采取了老办法,冷着脸对她轻喝,“笑什么笑?不许笑!”

这一回,团长大人的粗暴命令不管用了,她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眸子里流光闪烁的,蕴满浓浓的深情。就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怒,看着他冷,看着他羞,看着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永远也看不够…

托着腮,忽然很想唱,于是便唱了,声音低低的,仿似在讲述一段心情,一个老故事,“See/the/pyramids/along/the/nile,atch/the/sun/rise/on/a/tropic/isle,just/remember/darling/all/the/hile,I/belong/to/you…I/belong/to/you…I/belong/to/you…”

改了歌词,一遍一遍地低吟浅唱,重复着“I/belong/to/you…”

是诉说,亦是誓言…

终于,看见首长大人紧绷的脸在歌声中渐渐松弛,仿佛被这歌里的深情缠绵所同化,目光如这旋律一般温柔如丝…

她始终含笑凝视着他,深情款款,低声重复着“I/belong/to/you”,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他见她起身,神情略为紧张,伸手扶住她,她顺势往前走了两步,倒入他怀里。

“你这爱惹事的!”依然是这句台词,他低哑地说出来,而后,吻便热热地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总是这么来势汹汹,铺天盖地的,仿似要将她吞噬了一般。可是,她喜欢,喜欢在他的狂野里化身逐浪的小舟,由他掌控,随着他的惊涛骇浪颠沛起伏…

环住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短发间轻抚穿梭。

他的头发就像他的性格一样,又硬又扎手,她抚/摸着,将他的头往下压,与自己贴得更紧。

她听见他渐渐紊乱急促的呼吸,他的手隔着礼服沿着她的曲线滑动,从胸口到腰际,到小腹,再到背后。有力、急切,可是碍事的礼服却使他找不到突破口,又总不能在这里就把她拉链给拉开,更不能撕开她的礼服,最后,停在她胸口,用力揉/捏。

吻,亦转移到她脖子,耳际,热热地在她耳边吐着气儿,“我不在的时候,不准穿低胸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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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v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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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3-11-4 19:51 |只看该作者 | 最新帖子 |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 发短消息 | 加为好友 | 给TA转账

第124章那杯咖啡

她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脑袋顿时有片刻的清醒,惊讶失语,“那杯咖啡…”

还没说完,又被他封住了唇,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如陷入满是他味道的流里,强劲的一股吸力袭来,将她卷入无底的漩涡,让她再无力思考,未说完的那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杯咖啡是你故意倒的…”

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的吻,将她拉入一个混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全是他的气息,而他的气息却有着穿透一切的力量,渗入她的皮肤,她每一个毛孔,她每一根血管,最后,她和他融为一体…

她在他怀中,仿似化作一片鸿羽,轻盈飘然,只有紧紧抱住他,才不会被浪卷得无影无踪,所以,唯一记得的事,便是抱住他!抱得再紧一点!其它的,都不重要了…咖啡…忘记了…

“笃笃笃”的敲门声惊扰了他们的吻,他的唇依然牢牢地黏着她的,不愿意松开,她急了,用力推着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他用力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明显的意犹未尽…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起。

“可以了啊…”她挣扎着,轻声道。再不开门,人家猜也能猜到里面在干什么了…

“你就坐这边!”他在她唇上用力吮了一下,才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她,应了声“请进”,走到对面坐下。

门开,服务员把菜一一上齐,最后,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这家店的面条是老板娘自己亲手擀的,很好吃,你试试。”他把面条端到她面前。

“那为什么只一碗?”既然这么好吃,他又是面食狂,为什么他自己不吃?

他顿了顿,脸上似有些不好意思,“你过生日…”

原来这是一碗长寿面…

人家过生日都是吃蛋糕吹蜡烛,只有他,送给她一碗长寿面…还送得这么腼腆…

凝视着面碗里那两个荷包蛋,心口如塞了块什么东西,堵堵的,却很温暖。

挑了两根试了试,果然劲道入味,很是可口。

其实,她喜欢在生日的时候吃长寿面,多少年没吃了啊…

面碗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微笑着,吃不下去,心里一个声音在说:爷爷,囡囡生日了呢,囡囡又大了一岁了,终于有人给囡囡长寿面吃了,虽然不是他煮的,可是囡囡很满足…

“怎么?不好吃?”他见她停了下来,且表情怪异,诧异地问。

她摇摇头,仍是微笑,“不是,很好吃,只是,我想起爷爷了。”

“嗯?”简单的一个字,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陷入回忆里,“小时候我们那没有生日蛋糕,每年生日爷爷都给我煮一碗长寿面,上面搁两个荷包蛋,爷爷自己炒的酱,煮了好几个小时的大骨汤当底汤,味道鲜美极了…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长寿面…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所以有点感触…”

他默默地听着,最后说了句,“你喜欢的话…每年都可以吃!”

听似无意的一句话,在她听来,却如春风拂过杨柳枝,湖面荡开温暖涟漪。每年?是多少个每年呢?三年?五年?一辈子?他在树哥哥和小鹌鹑的画上写过:永远在一起…

那定是一辈子了…

她真的很喜欢永远这个词,有种暖暖的厚重感…

“我喜欢…你给我煮吗?”难得生日为大,她可以在这一天向首长大人提个要求吗?

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遂点头,“行!”

她的脸上顿时绽开大大的笑容,“谢谢首长!”

说着把他的碗拿了过来,将面条分给他一半,荷包蛋也给了他一个。

“这是你的长寿面…”他道。

“我们一起长寿啊!每年一起吃长寿面!”她欢欢喜喜地笑着,把碗搁回他面前。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因为一碗面条就开心至此的女子,没有动筷子…

“吃啊!”她低下头来,开开心心地开始大口吃她的长寿面,偶一抬头,却发现他仍然注视着自己,脸上少了冷漠和僵硬,却有一种陷入沉思的深邃感,她心中一动,站起来,隔着桌子,在他脸上快速吻了一下。

他似被恍然亲醒,脸上一朵油亮亮的印记。

看着那朵印记,她暗暗得意,见他并没有去擦,更是觉得好笑,提醒他,“首长!吃面条了!”

他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极淡极浅,一闪而过,仿似透着几分无奈,不过,到底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面条。

这桌菜到底味道怎么样,后来陶子也没吃出来,一个晚上,嘴里都是面条的味道,很香,很浓。

结账的时候,跟梁妈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不过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粉面桃花,极其俊秀,尤其那双眼睛,又大又亮,且异常灵动,仿佛一转一个主意。

陶子很想在他脸上捏一下,笑着招手,“小弟弟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嘟嘟…”那家伙也很大方,跳着走到她面前。

嘟嘟?这名字真可爱!是小名儿吧?果然是个粉嘟嘟的人儿…

“姐姐,送给你…”嘟嘟脆生生的童音说着,扬着极可爱的笑容,递给她一个盒子。

“谢谢!”她接过盒子,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过瘾,然后打开盒子…

梁妈见了,立刻出声阻止,然而一切都晚了…

盒子打开,陶子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弹了出来,然后她脸上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脸的面粉,眼前亦全是面粉在飘…

小家伙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

“你这臭小子!小心又挨你爸揍!还不跟阿姨说对不起?”梁妈呵斥着小家伙。

小家伙做了坏事,躲到梁妈身后,露出个头来,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不起…”

“没事…没事…”陶子窘得用纸巾擦着脸。

极难得的,她家首长也笑了,另取了纸巾,帮着她擦,嘴里笑骂,“没见过比你笨的…小孩儿的当也上…”

小孩儿…有这么淘的小孩儿吗?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吗?但愿以后他们的孩子别像这样,否则她一定头大…

“好了,走吧!这下不用化妆了!天然粉,对皮肤无害!”看来首长心情不错,难得幽默了一回。

陶子瞪着那个小魔怪熊孩子,他竟然还对她做鬼脸…

如果她再年轻几岁,她一定瞪回去!如果她再年轻二十岁,她一定揪住他胖揍一顿!传说中的囡囡女侠可不是随便能惹得的!可是,她老了,只能乖乖听首长的话,闪人…

虽然脚上已经穿了拖鞋,仍旧自然而然地朝他伸开了双臂,他亦未多想,跟之前一样,将她抱起。

“梁妈,我们先走了,谢谢您的款待。”宁震谦抱着她对收拾碗碟的梁妈说。

“嗳!好走啊!开车慢点儿!下回再来!”梁妈答应着,又对自己孙儿的淘气再一次致歉。

“没事儿!小家伙可爱着呢!梁妈再见!”

和梁妈道别后,他抱着她走出厢房,穿过回廊,来到院落里,只见灯光下,一个小男孩坐在走廊边儿上鼓捣手里的玩具,这小男孩的长相和穿着打扮和里面的嘟嘟一模一样。

“咦?”陶子惊讶极了,如果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她要怀疑这晚清剪影的院落里出现灵异事件了。

“梁妈有一对双胞胎孙儿。”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向她解释。

“哦…难怪…”

小男孩听见两人说话,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说,“叔叔阿姨好。”

这家伙好像和里面那个不一样啊…

陶子又来了兴趣,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嘟嘟。”

陶子石化…

直到出了院落,她才想起问宁震谦,“到底哪个是嘟嘟?”

宁震谦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俩孩子一个叫嘟嘟,一个叫瞳瞳,出了名的聪明可爱,也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只有他们的爸爸才能治得了他们。”

是吗?难道妈妈管不了吗?

陶子因为被整,心中正不服气呢,把这股憋火迁怒到自己不知在何方飘着的孩子身上,“哼,敢!以后我的孩子,看我怎么整治他!”

话一说完,便觉得两道异样的目光瞪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她暗暗懊恼,真是嘴欠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首长…我都坦白了呀…你答应过坦白从宽的呀…”她舔着唇瓣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将她放进车里,关上车门前甩下一句狠话,“回去再收拾你!”

回去…

她以为危险已经解除了呢…

他绕了个圈子,坐进驾驶室,车发动。

“首长,我们…看电影去吧?”她其实想过首长今天赶回来还没好好休息过,应该让他回去休息才是,可是,他回家不是要休息,是要修理她…那还是别让他休息好了…而且,电影院也可以休息的,如果他累了,睡觉也行…

“回家下载下来看!”他的脸又恢复到黑沉的状态。

陶子并不了解此刻的首长想要干什么,觍着脸哀求,“别啊!家里看没感觉!首长,今儿是我生日还不能答应我一回吗?你都没礼物给我,就陪我去看一回电影吧?”

并非完全为了逃避“收拾”,其实也很想和他像寻常恋人和夫妻那样有正常的约会,可以在今天借生日这个借口求来一回吗?反正她已习惯厚脸皮了…

他没吱声。

“首长…”她拖长了声音,不说话代表有戏吗?

他还是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