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是按教师所教课程类别来分的,方便老师们日常进行工作交流,黎悠和黄子琦所在的这间大办公室里坐的都是音乐,美术还有舞蹈老师,年轻人居多,黎悠觉得气氛还不错。

十一点半,学校餐厅应该已经开始提供午餐了。

“走吧。”

黎悠先站起来,她自从有一天中午忘记吃饭被饿到胃疼之后就对午餐比较重视,知道现在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不吃饭也不会有人来三请四催,胃疼了可是自己的事儿。

“小黎,你在啊,正好,我还怕你这节有课呢。这是要吃饭去?等等,等等,先说两句话。”教导主任摸着半秃的头顶,笑眯眯的把黎悠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什么事?”黎悠站住直接问。

“这样的,咱们的马术老师福克曼先生,他呀,早上打电话来说他又生病了,要住院观察一个月,这可真要命,一个月后他就算没事出院了也不可能立刻就上班,还不得再修养一段时间?咱们学校的马术课才恢复,还没上几堂呢,真是的,跑马场那边都是交了定金的,退也退不掉,而且这门课学生们很喜欢,总是停课,意见都很大…”

“主任,你直接说重点就好了!”

教导主任搓搓手,“这个,我听校长说你的骑术很不错,超专业水准,现在学校另找马术老师也来不及。小黎,能不能帮帮忙,在福克曼生病期间代几节课啊?”

黎悠其实早就看上了这个马术老师的职位,她教的书法和古琴都不是主要课程,而且几乎不太需要备课,工作比较清闲,完全可以再兼一个职位。

不过她深蕴想要什么就一定不能让对方看出来的道理,更不能直接去要,只要一开口必然落了下乘的。

所以根本没有去申请过,而是很‘随意’的应吴一帆的邀请周末去骑了一次马,展示了一下她击鞠高手的马上风姿。

果然,这还没过几天呢,教导主任就主动来找她帮忙了。

黎悠沉吟一下,“代课也可以,不过…”

“放心,放心,代课费按月结算,和你现在代的这两门课一样标准。”

“好吧,我周末去找福克曼问问课程情况,下周开始上。”

教导主任满意的摸着他那半秃的头顶找负责课程安排的杜老师去了,心里还在夸奖着,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利落,这位黎小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漂亮爽快,和她说什么事请两句话就能搞定,好!不累!

教导主任一走,黄子琦就夸张的低声叫,“行啊你,厉害!兼第三份工了,一个人干一个月顶我们三个人,请客!请客!”

黎悠笑笑,也挺高兴,她最近迷上了看电视剧,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坐在家里煲电视,没什么大的花销,挣的那些钱本来是足够花,可是她那宝贝弟弟,充分行使了对她的监督管理权利,勒令黎悠现在开始存钱买房。

黎强说你不是已经预付了两年的房租了吗,那这两年就没有什么其他大的压力了,赶紧存一套房子的首付出来,等这里租期满了就自己去买一套,付个首付,然后按月还款,这样多划算,房子以后就是你自己的财产了,不比月月交房租打水漂的强啊!

黎悠正在努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听弟弟说得挺有道理就虚心接纳,开始了存钱大计,不过开源节流嘛,光节流太难受,还需要多开财源才是正经办法。

现在果然又给她开出来一条,黎悠心情大好,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黄子琦。

“好,中午请你吃小炒,干炒牛河。”

“晕,又是干炒牛河,我要换一样…”

 

16、跑马场一日(捉虫,伪更) ...

A市西郊的马场,占地七百多亩,设施一流,环境也没得说,老板姓蔡,是一位来自宝岛台湾的人士,祖籍福建,二十年前凭着一股子闽南人特有的闯劲儿,毅然向亲戚朋友们筹集了点资金回到大陆发展。

正赶上内地形势一片大好,蔡老板脑子灵光又能来事,数年间就开出了七八间工厂,赚了个盆满钵溢。

辛苦打拼二十年,将钱赚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享受人生的要求就被提到了新的高度,蔡老板想得开,及时收手,把工厂都交给子侄辈去打理,他只掌握股份每年拿分红。

因为酷爱骑马运动,所以在A市以旅游开发为名,拿到了西郊一块方圆几百亩的土地,邀了几个志同道合,手里有闲钱的朋友,一起投资建了一个水准堪比国际一流水平的跑马场,集休闲娱乐多项功能于一体,不为挣钱,只对有会员资格的人开放,养马会友,还不到五十岁就过起了半退休生活。

别说,蔡老板此人很有财运,打定主意不以盈利为目的的跑马场,自从建成之后就生意兴隆,对会员要求越多,越有人拼命削尖脑袋想进来,把蔡氏跑马俱乐部的会员身份当成是在A市乃至全省的一种身份象征,会费越收越高,来的人还是趋之若鹜,跑马场不得已还进行了两次扩建。

就这么一个一般人都进不来的地方,还有人不太满意,此人就是黎悠。

黎悠对西郊的蔡氏马场真的不是很满意,觉得这里实在是有些小,跑不痛快,四周景物也都匠气,死板得很,轻易连只野兔小鹿都看不见,大家全都绕圈跑,实在是有些傻。

不过入乡随俗,她在没有其它更好的地方能骑马时,来这里跑跑也凑合了。

头一次来就是在吴一帆送她回家的那个雨天之后的周末。

吴一帆觉得黎悠很有个性,不是很爱搭理人的样子,开始的时候以为她肯定不会去,只不过因为送黎悠回家时在车上提到过,所以周五的时候就例行公事一样打电话邀请了一下。

连那通电话都是让助理代拨的,之所以能记住这事主要还是看霍锦言的面子,因为黎悠是霍锦言的太太,只要这两个人还没离婚,他就不能不对黎悠客气点。

谁知黎悠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助理告诉吴一帆的时候,他还惊讶了半天。等晚上再忽然接到姚斌说他和霍锦言明早要赶到邻市谈笔生意,不能去老蔡的马场骑马的电话后,吴一帆就有点想法了。

难道是黎悠也提前知道了那两个人不会去的消息,所以想抓住这个单独和他相处的机会?霍锦言马上要和她离婚,她这就着手开始另外寻找目标了?

不是吴一帆臭美,实在是对他们打这方面主意的女人太多,一旦出现此类情况,他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情理上讲,霍锦言的太太,就算是马上要离婚了,他也不应该招惹,毕竟他和霍锦言是朋友,需要避这个嫌疑。

所以吴一帆觉得这次真是自找了麻烦,可是约都约好了,他周末也确实没事,所以就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去骑马吧,回头和霍锦言解释一下,以后小心点别再被人逮着这种机会就是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先绕路去XX大学旁边的远航路弘美花园接黎悠,然后一起去西郊蔡氏跑马场。

黎悠现在因为没人伺候,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因此一切从简,除了牛仔裤、T恤衫、球鞋之外不穿别的行头,连头发都懒得多梳,只肯扎马尾,化妆品也用不顺手,主要还是嫌麻烦,自己懒得弄,搞得进进出出都素面朝天,最多拍点乳液,涂层防晒霜。

因此周六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弟弟黎强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以为黎悠就是下楼去买可乐和薯片好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吴一帆见到黎悠也有点奇怪,心想这位就这么自信?费劲抓住个机会,怎么出来了连打扮都不打扮一下。

黎悠确实是长得不错,清秀苗条,但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只凭清秀苗条这么一个很大众的特点是很难入眼的,说实话,他身边从来没有带过打扮这么‘大众’的女伴。

等到了马场之后,吴一帆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不是他身边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大众’的女伴,而应该是他身边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出色的女伴才对。

同时也发现自己好像是自作多情了,黎悠的马术要用精湛来形容,而且她来这里,真的就是为骑马来的。

一进到马场前面的休息更衣区,吴一帆就碰到几个熟人,站住脚和大家打招呼寒暄一下,介绍黎悠的时候有点麻烦,含糊说是一位朋友的亲戚,大家以为他新找的临时女伴不想多说,也不介意,都很有眼色的并不多问。

一起还笑哈哈的商量着咱们经常来骑马,技术不错的哥几个进去先赛一场吧,吴董的这个女伴头次来,让人给找一匹脾气温顺点的小马先练练。

黎悠没耐心多听他们说话,她对更衣室更加的有好奇心,先钻进去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还不错,除了地方太窄,其他方面都考虑周到,骑好马出来时还能直接洗个澡,省得带着一身大汗回家,黏糊糊怪难受。

换了衣服出去挑马,服务人员不认识她,看她径直就朝一匹高大漂亮的栗色的荷兰温血马走过去,顿时吓一跳,“小姐,小姐,那匹马不适合你骑。请过来骑这一匹吧。”

黎悠回头一看,发现驯马师推荐给她的是一匹又矮又瘦,没精打采的矮脚马,顿时摇头,“这匹不行,跑不快。”

“跑不快?小姐,你还要跑得快的?危险啊!”驯马师吃惊。

“没事。我就要这个。”黎悠指指刚才一眼看上的栗色马,她看不出这是匹什么马,估计是外来品种,就觉得这马长得很顺溜,腰厚腿长,一双大眼睛,看着十分机警,应该不错。

驯马师心说这大概是来了个骑术还不错的,正好今天来骑马的人不多,不用把这几匹特别好的马留着给几位重要客人,看黎悠兴致勃勃的就把栗色的荷兰温血马牵给了她。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很怕碰到那种只骑过几次,就自以为是的冒失家伙,其实什么都不会,还爱出风头,要追求个速度,这种人最容易出事故,“小姐第一次来?我先陪你慢跑两圈,熟悉一下。”

跑了半圈之后驯马师就追不上黎悠了,只见前面一个微微伏在马背上的矫健身影,越跑越轻快,一路绝尘的把他丢在了后面。

吴一帆这天很意外的因为他的‘女伴’黎悠而大大的长了脸。

刚开始他和人说了几句话,再一转眼,就发现黎悠不见了。

还在想这人可真是不够‘敬业’,第一次和自己出来,也不说多下点功夫拉拉关系,沟通一下感情什么的。

刚才路上就懒洋洋的说了三句话,‘早上好’,‘走吧’,‘你车开得太快,注意安全’。之后就一路看风景听音乐了,好像他就是个专职司机一样。

这会儿到了地方也是逮着机会就溜得不见人影,看看人家其他人带来的女伴,哪个不是言笑晏晏的陪在旁边做小鸟依人状。

暗叹倒霉,还得留心关照着黎悠一点,别摔着磕着了。也不知她会不会骑马,自己把霍锦言的太太带出来,可得完整送回去才行。

吴一帆自己骑术一般般,每次来都是玩玩,没想到这次误打误撞,竟然带了个高手来,黎悠自己跑了几圈后觉得无聊,就开始和人比赛,和几个人连比了几场,场场都是遥遥领先。

后来黎悠觉得和他们跑太没意思,指了两个专业驯马师来比两千四百米的大圈,两个驯马师正见猎心喜,跃跃欲试,被她一叫,立刻就催马上场。

这下所有人都不玩了,全都围在场边看比赛,等到黎悠第一个英姿飒爽的跑回来时,吴一帆觉得自己真是与有荣焉,面上十分光彩,跟着就也笑逐颜开。

他的形象很斯文,笑得兴高采烈,在别人看来也是温文微笑。

黎悠本来已经小跑着走了过去,不小心回头看到吴一帆笑得高兴,就拉住马转身回来,停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你怎么这么高兴?”

“你赢了嘛,骑术真不错!”

黎悠对着他那和薛绍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笑脸恍惚了一下,随即点下头,“我赢了你就高兴?那我以后多赢几次给你看。”

吴一帆身旁站着的几人立刻借机拍马屁,“吴董,厉害啊,刚才还说你这次带来的女伴没有前两次的出彩,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对你这么好,这不是存心让哥几个羡慕吗。”

吴一帆十分想承认黎悠是自己的女伴这个很有面子的事情,不过只怕被霍锦言知道引起误会就不好了,只能使劲解释,“她是我朋友的亲戚,今天就是顺便带她来玩的。”

所以说长得好的运动员,如果比赛成绩再出色的话很有机会嫁入豪门呢,竞技的胜利能够激发出人天性里某种原始的兴奋,使那个站在领奖台上的人充满了吸引力。

自然,举重,摔跤类的运动员可能要除外。

回去时,吴一帆对黎悠的感观就大不一样,不再是早上那个想要把今天敷衍过去的心态,而是开始动脑筋琢磨带她去什么地方吃晚饭。

现在他对霍太太也有点意了,当然还是不能去撬朋友墙角,但可以先拉拉关系嘛。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一家法国菜不错。”吴校长准备以情调取胜。

“不去了,我要回家看电视。”

“看电视?”吴一帆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是没被人拒绝过,问题是从来没有人用过看电视这种借口,“你要看什么?”

“电视剧频道七点钟开始《倚天屠龙记》五集连播,演完之后正好动画频道开始经典回顾《金田一探案》放三集。”黎悠看看她的卡西欧大手表,“现在回去时间正好。”

吴一帆无语,他竟然输给了《倚天屠龙记》和《金田一探案》。

过了几天,正好有学校的教导主任来请示,马术课老师又生病住院了,学生们对停课意见很大,这该怎么办?

吴校长毫不犹豫的就推荐了黎悠,心里盘算着过几天是不是可以找个工作方面的借口约她出来。

还要记得去探探霍锦言的口风,他们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离婚啊。

 

17、入职谈话 ...

看电视,特别是看电视剧,实在是一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黎悠最近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几乎都贡献给了电视。

昏天黑地的看了一个多月电视之后,黎悠的三个月试教期结束,可以转成沁严中学的正式教师了。

国画老师黄子琦和黎悠同一天转正,一大早就兴高采烈的叫她,“黎悠,咱们今天是不是应该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啊?”

“怎么庆祝?”

“还能怎么庆祝,晚上一起去吃大餐了,怎么样,去吧,这次我请客,前两天有个朋友介绍了一家海鲜自助餐,据说很不错,我正打算去尝尝呢。”

黄子琦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庆祝,今天穿了一件很别致的黑色小西装,里面是件有些女性化的贴身V领针织衫,还戴了一条艺术感十足的项链,配着总是搭到眼帘的刘海,红色的精致耳钉,看着很有气质,加上心情好,神采奕奕,像个小明星一样。

反观黎悠,还是穿着那套牛仔裤T恤衫,脸色苍白,挂着两个不是很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对转正这件事不太在意。

黎悠昨天才被她弟弟教育过,勒令她不许再这样没日没夜的看电视了,生活颓废不说,对身体健康也很不好,以后想看什么电视剧就把名字说出来,黎强负责去给她买光碟,每天最多只许看三集。

黎悠小小挣扎了一下,“那我每天还剩下不少空闲时间呢。”

黎强告诉她,“你出去和同事交际一下嘛,逛街,吃饭,唱歌,可干的事情多着呢,实在无聊就去办张健身卡,到健身房跑步练瑜伽去,反正不能再抱着电视看了。你自己照照镜子,都快看成国宝了。”

黎悠对这方面的调侃,反应一般都会慢半拍,想了两分钟才明白黎强是说她有黑眼圈。

跑去浴室照照镜子,发现果然很有化了烟熏妆的效果,于是虚心受教,痛下决心要戒掉电视瘾,一早上正在考虑黎强那个下班后多和同事交际一下的建议,就有黄老师送上门来邀请吃饭。

想一想也就同意了,“好,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好庆祝的,不过去吃海鲜我没意见,那晚上一起去好了。”

黄子琦和她办公桌相邻,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习惯了黎悠的‘直言快语’,也不介意,“下节有课吗,要是没课就一起去一趟人事办公室,我刚才碰见管人事的詹妮,顺便问了她一下,她说合同就不用再签了,我们入职时的那一份写得很清楚,三个月后正式转为正式员工,但是还要再去填几张表格。”

黎悠接下来没课,于是就和黄子琦一起去人事部填表格。

填完表格之后,学校的人事主管詹妮叫住黎悠,“黎老师,请去一趟楼上的校长办公室,校长要和你做入职谈话。”

“不是来的第一天你就和我们谈过了吗?怎么还要谈。”黎悠觉得麻烦,叫黄子琦,“小黄,咱们上楼去吧。”

詹妮急忙拦住,“黄老师不用去,黎老师你自己去就行了。”

“为什么?”黎悠有点不高兴,这怎么还搞歧视对待呢?黄子琦填两份表格就能搞定,她却还得去谈什么话?

“咳,是这样的,”詹妮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睛解释,她其实也觉得有点奇怪,校长平时不太管琐事,这些都是全权交给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去做,这是第一次要求和新入职的老师谈话。

“黄老师的入职流程比较正常,所以直接转正就可以了。黎老师你一个人兼了三门课,比较特殊一些,所以校长要亲自和你谈谈,应该没什么,就是谈谈工作。”

“那好,黄副校长的办公室是在五楼对吗?”

“不是黄副找你,是吴校长,他办公室是五楼靠东边最大的那间,他今天正好在,你现在去吧。”

“他啊?好,知道了。”

黎悠和黄子琦一起出来,黄子琦回办公室去,她上楼,分手时黄子琦还安慰她一下,“詹妮都说没什么事了,估计就是因为你带的课比较多,所以校长重视,不用紧张,我听他们说吴校长是个挺和气的年轻人,家里很有背景,兼了好几个职务,并不经常来学校,那些来了两三年的老师有的都还没和他说过话呢。”

又开玩笑,“你快去吧,回来和大家讲讲校长的风姿,估计教舞蹈的小陆老师要羡慕死你的。”

黎悠耸耸肩,她对和吴一帆谈话兴趣不大,不过要是能说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逗他笑笑倒是不错的。

吴一帆因为不常来学校办公,所以没有配秘书,黎悠直接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吴校长很给面子,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立刻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嗨,黎悠,你来了,坐啊。”

“人事主管詹妮说你要和我谈话,我就上来了。”黎悠看着他的笑脸。

“嗯,是呀,那让我先来欢迎一下学校的新教师黎悠小姐!”吴一帆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黎悠的面前伸出手来。

黎悠眨眨眼,“我们挺熟的了,你还要和我握手?”

“是呀,欢迎新人不都是要握手的吗?”其实吴一帆就是想找借口接触一下而已。

不想黎悠看了他那斯文的笑脸之后也在转着同样的念头,于是一拍即合,结结实实的抓住他的手晃了两晃,随后一笑,“你的手满细滑,还算修长,适合弹琴。”

“我会弹钢琴,不过就是弹着玩玩,还达不到特别专业的水平。”

“我是说弹古琴,不过古琴对手指的长度要求不高,主要还是看个人的心境和对琴曲的领悟。”

吴一帆很感兴趣,“你坐啊,慢慢聊,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我这正好有刚煮好的蓝山,要不要来一杯?”

“好,要加半杯牛奶,一大勺糖。”

吴一帆顿时就笑起来了,“这咖啡喝得,好嘛,人家把奶糖用作咖啡调味,你这是颠倒过来了,用咖啡给奶糖调味,你怎么总是这么有意思。”说着亲自动手,用一只细白的骨瓷杯给黎悠斟了一杯奶糖充足的咖啡。

“你要和我谈什么?”黎悠抿一口咖啡然后问吴一帆。

“没什么,例行公事罢了,教导主任说你的古琴和书法技艺很高,基础知识也很到位,马术就更不用说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吴一帆没有中规中矩的坐在大办公桌后面,而是拉了张椅子和黎悠坐得很近,这时候又往前靠了靠,“什么时候让我听听你弹古琴?”

黎悠对他这个例行公事的说法有点怀疑,因为黄子琦就没有被例行公事叫来谈话。不过对于这个有着‘动人微笑’的吴校长,她的耐心还是比较充足。

笑微微的低头继续喝咖啡,感觉苦甜适中,香醇可口,“我上课的时候你就可以来听,或者哪天我有空专门弹给你听也可以,不过有条件的,你要一直保持微笑。”

“没问题,要么就今天吧,我下午有空。”

黎悠这么随意的和他开玩笑,让吴一帆原先认为黎悠对他有意的小猜测又再次冒头。

朋友妻不可戏,他这些天一直忍着没和黎悠联系,想等霍锦言和她离了婚再说,不过今天机会难得,还有这么个现成的借口,不用用的那就是傻瓜了。

可惜黎悠没空,“我下午要上课,两节书法。”

“唉,真遗憾,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吴一帆是真的挺遗憾。

黎悠一回办公室,就被早得到消息,翘首等待的美声老师,和舞蹈老师围住了,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时尚女性,十分羡慕黎悠能有校长谈话的机会,都在抱怨怎么自己入职的时候校长没想起来要和她们谈谈话呢。

围住里黎悠问长问短,吴校长到了她们的嘴里就成了吴公子,无比好奇他和黎悠都说些什么,是否和气,这人离近看是不是也那么有味道…

黎悠不明白这种被人叫去谈话的事情有什么好羡慕的,在她看来要不是吴一帆那酷似薛绍的笑容对她还有点吸引力,她才不高兴被人叫来叫去呢,想找她说话,就应该自己来才对。

18、偶遇 ...

国画老师黄子琦请黎悠去的是A市一家五星酒店里的海鲜自助餐厅,环境没得说,价钱也可观,五百九十八元每位。

帝王蟹,三文鱼,生蚝都新鲜,烤鳗做得很地道,龙虾沙拉也鲜甜适口。黎悠不太习惯吃生的,但是有兴致品尝各类‘新鲜’的食物,所以还是挺满意。

吃过饭两个人一致决定沿街走一会儿散散步再回去。

八点多钟的大街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十二月的天气,晚上挺冷,黎悠在她的T恤衫,小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长大衣,两手插/在口袋里,溜溜达达的走着。

黄子琦忽然笑,“难得我大方,请一次客,你刚才却没吃多少东西,你不爱吃海鲜吗?”

“没有啊,味道还行,我吃饱了。”

“你以前家里的条件一定很好。”黄子琦猜测。

“错,猜得不准,我家里条件很一般,我还有个弟弟,小时候家里经常过得捉襟见肘。”

黄子琦只当她是在说笑,“怎么可能,人的气质和一些小的动作习惯是做不了假的,你很有风度,就算是懒洋洋的时候也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要我用一个肉麻的形容词——那就是气质‘高贵’。还有吃自助餐,很少有人像你这么‘点到即止’,多一口都不肯吃的,一般人都会吃到撑才停住,不然会认为自己对不起餐费。”

黎悠听说过吃自助的最高境界是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但就像很多其它很大众的事情一样,她知道归知道却是无法理解,“吃到撑会对不起我的胃,万一出问题还要去看医生,得不偿失,我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吃到撑着才算对得起餐费。”

“所以我才说你以前家里的条件一定非常好,第一不缺钱,第二不缺好吃的,所以才能这么淡定。”